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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允斗觉劲风袭体,连忙举手一封,却觉手臂上一沉.心中一震,暗暗惊道:“好重的掌力!”
芷青双目轩飞,满面通红,左掌不待右掌收回,又是斜斜拍出。
一刹时间,芷青巳轮番打出十掌。
秦允但觉每接一掌,双臂便是一震,几乎不能相信对方小小的年纪竟然打出这等雄厚掌力,到第七掌上,身形再也不能打立,忍不住后退半步。
岳芷青满面肃穆之色,交相又自打出两掌,秦允身形已自浮动,再一运气,自然吃亏,但觉手中有若千斤之力一击之下,身形险些一个跄踉连忙一个跟斗翻起,在空中展出盖世轻功,一连数个转身,化去芷青力道。
芷青推出第十掌.忍不住一口真气松了下来.一旁君青和白氏父女才看清芷青面色冷冷冰冰,毫无表情,分明是内力消耗甚多。
更可怕的是他那一张诚朴的脸孔.此时竟隐透冷气。
君青从来没有见过大哥用这种劫夫,一时说不上口,却见那秦允退后数丈,狠狠的道:“好掌力.好内功!可是散手神拳的看家本领—一”
君青斗然听清散手神拳的名号,不觉恍然忖道:“范叔叔——这便是寒砧摧木掌!”
芷青冷冷瞧着秦允,暗暗忖道:“这寒砧摧木掌果是耗力太大,唉,我此时功力至少耗去三成!不过秦允终于化不去这掌力。”
秦允眼见芷青不答,知是自己说对,不由又狠狠的道:“范立亭!好掌法!好——”
芷青听他满口狠话,但语中仍透出对范叔叔的钦佩,不由心中豪气大振,暗暗忖道:“范叔叔的掌法果然是刚猛盖世,可惜范叔叔已不在人世,否则亲身展开这种掌法和秦允拼斗,我不相信他会败于七奇中任何一人!”
事实上如此,散手神拳范立事的寒砧摧木掌,如能抢得先机,就是拳脚上的一流好手程景然,班卓相阻,也不能抢回主动,仅能固守而巳!
秦允口中虽如此说述.心中到底禁不住微惊,他乃是武学大行家,一瞥便知芷青敢情是掌法未能纯精,此时功力大减,心中一动,上前道:“姓岳的娃儿,你可敢接我一掌?”
岳芷青勉强提口气,倔强的点点头。
秦允双手一伸,一掌如电推至,岳芷青拼全部余力反击而上,但觉对方掌力有如千斤巨石,自己力道一震而散,忍不住身形往后便倒。
他明知自己一倒,岳家威名便大大损落,情知之间,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全身真力向下一定,竟在百忙中用出少林寺见过的佛门“金刚不动”身法,秦允只觉力道一虚,岳芷青右足一退,稳立如山!
但东一边的君青和白氏父女此时都已发现芷青显是用力过大,支持不住。
白玄霜乃是侠义中人,第一个跳上前一刀横拦在芷青身前,芷青缓缓吸一口真气,晃动身子,和白玄霜并肩而立,目不转睛的瞪着秦允。
秦允冷冷一哼道:“最好是四个人一起上——”
君青飞奔到大哥身边,芷青轻轻嘘一口气,低声道:“君弟上前,别让白老前辈首当其冲!”
君青反手抽出长剑,上前一步,横剑一领。
秦允身形如电,刹时已然发动,白玄霜一刀奋力削出,君青腾出手来一式“卿云烂兮“也自使出。
秦允但见眼前刀光剑影,他是何等人物,一招手,掌风逼斜了白玄霜的刀,同时伸手拿向君青长剑。
君青正想变招为“虬缦缦兮”,忽觉剑上有如千斤之物附着其上.一挥又丝毫不动,“拍”一声,长剑几乎折断。
他到底功力不及,此时白玄霜连人带刀都被封向外方,芷青也不及抢救,眼见君青再不弃剑,便要伤在秦允手中。
说时迟,那时快,君青斗然灵光一现,长剑斜斜一划,猛然觉得剑上力道一轻,不敢怠慢,压腕一剑削出,百忙中不及思索,顾手使出的正是卿云四式中的第三式:“日月光华”。
这一剑攻出,攻势好不奇特,四周空气回复齐出,一松一紧之际,竟而产生真阳引力,君青长剑转完大半圈,斗觉剑上负着最后一点重力也已消去,心知分明巳摆脱秦允手腕,胆气一壮,一剑全力削出。
“嘶”一声,但见一缕乌光自剑身发出,斗然亮光大振,鸣鸣在大气中呼啸,秦允猛然全身似被一吸,双目前乌黑一片,再顾不得伤敌,大步后退。
定睛一看,身前少年满面庄严,但出剑之际,有若日临中天,和光普及,竞有一代宗师之风范,一惊暗道:“这厮剑法如此神奇,难道是剑神弟子?”
由于君青和芷青长得并不十分肖像,所以秦允有此误会。
一边芷青大喜,对君青叫道:“君弟,好一式‘日月光华’。”
君青反首一点,秦允此时已权衡轻重,暗道:“这厮若是胡笠弟子,秦某可犯不着去招惹胡笠,万佛令牌仍在我身上,不如先走一步——”
他当机立断,心知自己已站难胜之势,对方四个联手,自己未必能胜,是以身形一动,闪跃而去。
芷青君青都是一怔,秦允轻功何等高妙,一闪而过,猛然一边站着的白冰似不意秦允突走,双掌一封,斜推而上。
秦允身形在空中,理也不理,右手一挥,一股绝大力道一带,白冰究竟功力不够,整个身子被一摔而飞起,直坠向三丈以外的山崖下。
这山崖虽是不甚高深,但白冰神智似已昏迷,这一摔下,非得受重伤不可,白玄霜双目一闪,已不及救援,君青毫无经验,更是怔在当地,说时迟,那时快,芷青斗然使出内家上乘“大腾挪法”身法一惊而前,及时抱着白冰的身子,然而终以站不住脚,一起跌了下主。
芷青抱着白冰滚到一个狭洞里,他的手臂上擦伤了好些处,但是他一点也不感觉痛,只是一阵阵热乎乎的。
他奇怪地生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他不想动,只是静静地躺着,凝视若黑压压的洞壁。
仍旧被他抱着的白冰竟也毫无动静,她的头发散在芷青的面颊上,痒痒的。
紧张的神经还没有消退,芷青依旧紧抱着白冰,他一点也不自知,白冰的衣衫从肩上起在背上撕裂了好一大块,她是侧躺着的,芷青略一下瞥,柔弱的光线下可以隐约地看到她的肩背,白嫩如莲,肩骨微微耸起,芷青心想“她很瘦。”
撒在芷青颊旁的长发中散出一种幽美的清香,但是芷青立刻又抬起目光来,瞪着石壁,方才那一幕幕惊险的镜头,一招一式又浮在他嗜武的脑海中。
白冰完全清醒着,只是没有动而已。她被芷青紧紧地抱着,心中猛烈地跳动着,她的鼻中嗅到强烈的男性气息,她的心扉象是突然被大大地打开了,她悄悄对自己说:“呀,他不顾性命救了我……”
两颗眼泪流了下来,那不知是感激还是兴奋,她想:“原来……我是……爱上……了他么?不……我们才认识不久……但是,我怎会这样呢?”
她稚气地用细嫩的手指把停聚在眼眶下的泪水引到嘴唇边上,她伸舌轻舔了一下,咸咸的。
她微微侧头看了看芷青,他正凝视着上方发呆,眉目之间洋溢着一种英雄气概,她的芳心又是一跳,于是她也轻轻地瞌上眼帘,她默默地暗呼着“岳一方,岳卓方,芷青……”这三个名字……
蓦地,她象发现了,芷青的名字已牢牢系住了她的心,那时候,在少林寺中,她也曾偷偷避过一方卓方的视线注视这气度威猛的大哥,但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芷青的眼光落到过她的身上……
但是,那是不要紧的,因为对于她此刻来说,比这更重要千倍的是她已发现自己是深深地爱上着一个人,这对于一个少女的感情突然趋于成熟的一刹那,是何等的重要啊!
她再次舔了舔嘴角边的泪水,已发现自己这一份突现的感情竟是无比的坚定,就好象她对爹爹,对妈妈那样,充满了她的整个心房,一点空隙也没有。
她开始感到一点喜悦,或许是因为她几月来不能稳定的感情终于稳定了的原因吧。
是的,这是值得庆幸的,一个少女的感情的突放,总是那么鲜艳,那么明媚,那么灿烂。
至于一方和卓方,她想,那些不成熟的恋情应该过去了,象轻风吹散了炊烟,在她美丽的感情纪录上,那只是一些可爱的点缀罢了。
唉,可怜的一方,可怜的卓方……
白冰轻轻爬了起来,她妩媚地望了芷青一眼,芷青也从沉思中醒了过来,他想爬起来,但是右腿一阵疼痛,他竟没有能站得起,想是方才滚跌扭伤了筋骨,白冰轻叫了一声,她伸手扶着芷青,芷青轻轻地站了起来。
芷青苦笑道:“姑娘,真对不住你,应该是我来扶你的。”
远处传来一阵隐约的呼喊声,两人掺扶着站直了身体,侧耳倾听——
“白姑娘——大哥——”
“岳公子——冰儿——”
芷青道:“是白老伯和君弟哩——一”
芷青扶着石壁,一面搓揉脚踝,白冰飞快地跑出去,背上破裂的衣衫在飞舞,光线照在她雪白的背脊上!
她大声高叫:“爹,我们在这里……”
芷青勉强走了出来,他们望了望可爱的天,一如往昔,谁知道冥冥之中又有某些事已经被天意安排好了哩。
于是,一切都注定了—一
夕阳西下。
天边隐约的现出一抹金光,那落日的余辉正在作它最后的工作,耀射着大地,终于,托着厌厌的夕阳,沉沉的落下山边。
官道上来往的行人有若过江之鲫,当太阳落山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加紧了步子,于是,窄窄的石板道上又增加了一片纷乱的景象。
官道狭狭的慢延出去,然后向左恻转弯,分成二条,向右面的,是通向首阳山脉。
时正申牌,经过一阵子急驰后,官道又逐渐恢复平静,却闻一阵马蹄得得之声,出一骑。
骏马上的骑士在昏暗的天光下显得寂静,但从他那挺得笔直的背部,又可辨出有一股特殊的气概。
马蹄声的的,渐渐的,骏马驰到那道路分歧的地方,马上骑士向左右飘了一眼,那边的木板上写明了道路的方向,骑士瞧了瞧,抖抖马绳,向左一转,分明是驰向首阳山脉的。
倘若这时附近有人的话,必定不会相信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路远在十丈之外,而马上骑士竟似能一目了然将路招上极端模糊的字迹看的清清楚楚,是谁有这等目力?
然而,从这仅有的一点光线上看来,那骑士—一不,是一个老者,正是名震天下的铁马岳多谦。
岳多谦这一次孤骑赴约,带着复杂的心情,他知道这一次将是他一生中最惊险的一次经历,然而这其中又包含了种种不同的人物,其后果连他都不敢推测。
随着马蹄的声响,岳老爷子缓缓扫了一眼,只见半里外灯火辉煌,分明是一个镇集,他打量打量天色,正是晚餐的时刻了,于是放好马绳,加快速度向镇集驰去。
方入镇市,迎面便是一座高楼,斗大的“酒”字绣在布上挑出店铺外,虽在天色向晚,仍依稀可辨,岳老爷子轻轻跨下马来,牵着给店伙,踏步人店门。
蓦然,他无意间一抬眼,猛瞥见那门槛上似乎嵌着什么东西,心中一怔,潜运目力一瞧,分辨出是一小块银屑,但巧妙的排成一个星星似的符号。
岳多谦虽然三十余年不入江湖,但这些斤两仍然清楚无比,略一沉吟,暗暗忖道:“这颗星分明是用上乘手法给钉上去的,可料不到这荒僻的市镇中也有高手—一”
他心事本已满腹,这个念头竟然一闪而过,也懒得再注意,叫了酒饭,饱饱吃了一顿。
这家酒楼兼营宿市,岳老爷子吃完晚餐,随意点了一间清静的客房,准备休息一夜,明日再骑向首阳山脉,也为时下迟。
这时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闷坐在店中无聊,岳多谦缓步走出店门,在小街上转了一个圈儿,正感意趣索然,蓦然瞥见自己所住的酒楼对面,也就是一个小茶馆,忽然走出一个人来,那人约摸五十岁上下,满面虬髯,岳多谦只觉这人面孔甚熟,不由停下足来细细思索。
他有一次和萧一笑在酒肆中对面的经验,知道这家伙多半是自己三十年前所见过的,思索片刻,不得要领,便想放弃思想,蓦然瞥见那满面髯须的汉子似乎甚为焦急,不断引颈向大道来端远望,分明是在等候什么人,岳多谦斗然联想到那酒楼门牌上嵌入的银星,不由心中暗暗忖道:“横竖今儿毫无闲事,不如看看这大汉是那门子人物——”
正思索间,忽然大道传来一阵马蹄声,岳多谦瞥见那胡子大汉满面欣喜之色,便知他在等待的人已来到。
为了不使路人起疑心,岳多谦索性退立在楼檐暗处,假作游览街景,暗中注视那边情形。
马蹄声渐近,一人一骑人来到,岳多谦一瞥,只见马上坐着一人,披着一件大风袄,长领扯起来把半个面孔都遮住了,也不知是何等人物。
那人一驰入镇集,胡子大汉便迎面前去,倒是那人十分机灵,左右一阵张望,岳多谦料他目力不及自己,不能看见远站着的自己,便不回身,仍旧注视着。
果然那人看了一圈,跨下马来,拍拍胡子大汉道:“久等啦?辛苦你了!”
那胡子大汉对这个人十分恭敬,赶忙接过马绳,恭声回答道:“那里,小人见了那银星儿才知您的大驾来到!”
他们对话声音很低,岳多谦不得不用功力,展出“天听”功夫,对可听真。
听到那胡子大汉所说的银星儿,不由心中一动,暗暗想道:“果然不出所料,那星儿终就是江湖朋友打招呼的玩意儿—一”
他这一思索,却又听见那胡子大汉道:“您方才又赶到那里去啦?”
那人轻轻一顿,慢慢道:“方才我去镇郊,却发现了一桩奇事。”
胡子大汉忍不住问道:“什么奇事?”
那人沉吟一会才道:“这儿发现武林七奇的行踪!”
胡子大汉惊呼一声,岳多谦心中也不由一震,暗暗忖道:“七奇中人物?想来必不是由我而言,伯是另外的人物也赶到这儿——”
正思索,那胡子大汉的声音道:“七奇,是什么人?”
那人微微摇头道:“我也没见着,不过我和那人物的弟子有点交情,你猜是谁吧?”
胡子大汉微微思索:“您曾说和那关中胡笠的弟子有交情,是否这人乃是穿肠神剑?”
那人爽朗的一笑道:“不错,正是剑神胡笠。”
暗立的岳多谦可大大吃惊了,一方面是听到胡笠的行踪,一方面是他又听到了这笑声,而这笑声早在胡家庄时,有一个怪人大笑使班卓逸去的时候巳听过一次,这一次又在岳多谦耳中出现,岳多谦不由大诧,暗道:“难道—一此人便是使班卓变色的奇人?”
蓦然那怪人猛可停下缓行的身躯,双目如电,扫了四周一眼,岳多谦猛瞥见他那双眼睛,但觉目中神光奕奕,内功分明已臻化境,不由又惊,忖道:“万万料不到这人功力竟是如此高深,怪不得那酒楼的银星儿是这人嵌入的了,可怪的是他竟和胡笠的弟子有交情——”
那人目光如电,这会工夫已瞥至岳多谦立身处,岳多谦已知这人内功造诣极深,不愿再停留,缓缓踱进酒店,心中可不住盘算这人的来历。
岳多谦闷闷思考了半个时辰,丝毫不得要领,连那面孔颇为熟悉的胡子大汉也始终想不起来,不由暗地叹了一口气道:“毕竟是老了,以前的朋友一个也记忆不起—一”
越想越是烦恼,坐在椅子上挑亮灯火,翻开一卷春秋,细细读了下去。
岳多谦平日隐居山野,闲时便以读书自娱,细细品味其中意境,这时百般无聊,细心翻阅一刻,心情倒也平静得多。
他一坐便是二个时辰,渐渐全付心神已沉醉于书中,不觉已到深夜。
又过了片刻,岳老爷子招起头望了望即将残尽的灯蕊,正准备合卷休息,蓦地房门上响起了阵子剥木之声。
岳多谦寿眉一轩,暗暗吃惊道:“什么人走到房门口,我竟毫无所觉?”
要知岳多谦功力盖世,耳目明聪,虽说是沉心醉迷于书本中,但十丈之内,落叶坠花之声仍清晰能辨,这时却有人走到房门口,使岳老爷一无所知,这人的轻功造诣,真是不同凡响了。
剥木之声,岳老爷子思潮如电,一连数个念头掠过脑际,却始终猜不透是何人来访。
心中微微一沉,随手剔起最后一段灯心,让灯光稍稍加明,左掌轻轻向后一拉,一股奇异的吸力缓缓将门拉开,黑暗中只见一人当门而立,灯火吞吐之际,岳多谦辨明来人五短身材,正是胡家庄主剑神胡笠。
胡笠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