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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秋月道:“我倒是想知道天鹰崖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不常狂笑:“高手如云,否则也不敢打你公孙秋月的主意!我敢保证,不出三年,天下武林都会臣服天鹰旗下。”
“好大的口气!”公孙秋月道:“难怪你如此作威作福,伤了我手下不少人。”
吴不常狂妄道:“我还准备赶尽杀绝——”
“很好!”
秋月寒突然出手,身如飘风,只一摇身,已抵吴不常眼前,左手一探,就要劈向他胸口。吴不常惊惶不已,情急之下,已打出一把细如牛毛的毒针,整个人窜向左楼阁,准备弃战而逃。
秋月寒见一道青光闪过,就己明白此针喂过剧毒,当下也不敢硬拆,击出一道劲风后拍落不少毒针,一个倒翻斤斗,毫不连滞地天马行空,掠追吴不常,再一腾身,已截在他的前头,
“老杂毛,你不想活就别怪我不留情!”吴不常谩骂两句,运功手掌,登时呈紫黑色,还发出阵阵腥味,连拍十三掌,攻向秋月上盘要害。
秋月寒对太阴掌也有所忌讳,不敢硬接,左腿踢出三脚,一个扭身已斜摔左方,六神绝功硬将吴不常道退,趁他脚步不稳之际,来个大擒拿,双手抓向他双腕。
眼见就快擒住他双腕,岂知吴不常干脆来个落到底,引着秋月寒的力道,硬将屋顶踹破,整个人突然钻入屋顶,因而逃过秋月一抓。
“好狡猾的东西!”
秋月没想到他会来这招,一时不察,已被他溜到屋内,洞口不大,他怕吴不常趁他追入之际,暗中放冷箭,立时运气劈出两掌,屋顶如炸弹开花,瓦砾四射,秋月同时钻入屋内。
而吴不常确曾想偷袭,但见屋顶破了个大洞,不敢恋战,赶快窜向另一个窗口,准备开溜。
秋月想追,但又担心属下不知能否镇住战局。
此时二楼打斗的李华已开口:“老爷,此地局面已定,您快追!”
突袭之下,霸王堂早就溃不成军,加上旋风十骑个个武功精湛,经验丰富,只一动手就把持绝对优势,现在打斗者,也只有几名敌人在作苟喘之争。
秋月一瞥战局,已明白大概,立时点头:“你们自己小心。”
话声一落,人已消逝窗口。
山林一片黑暗,但对秋月寒这种绝顶高手,并无多大阻碍,只追过一座山头,吴不常已在三丈之内。
“吴不常,我看你还是束手就缚,老夫可网开一面。”“放屁!”
吴不常知道走不脱了,只有回头应战,出手更是猛狠毒辣。
双方因功力相差悬殊,吴不常过不了十招,已是捉襟见肘,穷于应付。
就在吴不常摔倒之际,公孙秋月自己来个懒驴打滚,溜入草丛中。
树枝虽未伤到秋月,却也拂去指劲,救了吴不常,秋月改指为爪,抓向树枝,一个飞身,以树枝代剑,惊月斩已使出,霎时狂风啸起,扫向草丛,如理光头般切断杂草。
吴不常本想借草丛遁走,但见秋月剑法如此凌厉,再也不敢躲入草丛,当下窜向一树干,准备借力逃向右边丛林。
谁知,秋月手中树枝奇快无比,斩断腿粗树干,让吴不常借力不得,凌空身躯往下撺。
秋月含笑,一个挺拔身躯,只要树枝一送,很容易就可逮住他。
就在此时,狂笑声又传来。
“哈哈……公孙秋月!你算老几?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公孙世家?今天你逃不掉了,哈哈……”
不知何处又钻出一个疯子,猛往秋月攻去。“你是……”
公孙秋月见疯子,顿时愣了一下。第一次在比武,没时间看清疯子是谁,第二次生病,又在黑夜,看不大清楚,现在他可看得清清楚楚,披头散发,有若狮子。
只这一楞,已被疯子逼退十丈余。吴不常的命是捡了回来,赶快趁机开溜。
“你听我说!不要如此!”公孙秋月叫。
“有什么好说!你没资格!”
疯子出手之猛,实数罕见,几招不到,已将伤势耒复的秋月寒迫得手忙脚乱。
秋月寒似乎不愿和他动手,只是尽量化解招式。然而他伤势未复,更让人心惊的是对方竟对公孙世家武功了若指掌,处处封去秋月招式,还占尽先机。
蓦然,秋月避闪不及,撞向巨树,身形为之一滞,疯子狂笑,真如猛狮冲向秋月,以他功力,击在秋月身上,后果自是不堪设想。
突地,寒光一闪。
疯子哇哇大叫,左手掌已多了一把刀。
“大老爷,您快躲开!”
小刀已追向疯子,准备挡下他,以救公孙秋月,虽然他没有真正对敌,但勇气和架势却从不输人。
他之所以能及时出现,乃是他早就和没了和尚暗中跟踪而至,准备作必要支援,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
疯子乍见小刀儿,怒吼不已,拔掉掌中小刀,怒骂:“小子你找死!”
大掌如抓,非得将小刀儿撕开才甘心。
小刀儿有点俱意,并没迎敌,稍往后闪去。
秋月寒此时急叫:“你们不能打!小刀儿快退下!”
这句话叫得很大声,但却被没了和尚的声音盖过去:“小刀儿,快出掌攻他上盘,下盘由我来。”
话声耒落,没了已从草丛冲出,攻向疯子左腰,尽是猛招。
疯子受两人夹攻,一时功势受阻,气得哇哇大叫,出掌漫无目标,乱劈乱砍,被其劈倒巨树,只一刹时就倒了十余株。
“我的妈呀!这还是人吗?”没了和尚咋舌不已,根本就无法近他的身,莫说攻击了。
“小刀儿,快用飞刀射他,快!”说话之际,没了又被逼退七尺。
公孙秋月似不愿双方受损,乍闻没了要小刀儿用飞刀,已急叫:“不可以!不能射!他是……疯子!我们快撤退!”
小刀也犹豫不已,对方和他一点仇也没有,就算有仇,他也下不了手——一个疯了的老人,多么可怜!然而疯子的掌劲又一直在加大,十分不好应付。
没了又叫:“要用快用!否则就逃!犹豫个什么劲?”
情况紧急,哪有说逃就能逃?小刀考虑一下,准备以飞刀阻止疯子攻势,再趁机脱离。
飞刀一扬,就要射出。
“不可以!小刀儿——”公孙秋月突然腾空,封向小刀儿,阻止他发射小刀。
小刀儿没想到秋月寒会有此举,登时愣在那里。如此一来,便给疯子有隙可乘,尤其公孙秋月又背对疯子,更是空门大露。
现在只要疯子追前,一掌必能击中秋月寒背心。
正如此作。
小刀心急万分:“大爷快闪开!”
他想倒地,透过秋月发射飞刀,谁知秋月又逼住他的视线。
疯子势在必得,已狂笑出声。
蓦地——琴声铮地响起,很强,非常震耳。
疯子突受干扰,掌势顿了下来。
琴音“铮”过强声以后,已变成细水长流,慢漫飘过来,十分悦耳。
疯子眼睛凶光已失,瞄向众人,突然间已收手,掠入暗处,琴音救了他们,至少救了秋月,使他免于挨掌。
没了好奇道:“这琴音……小刀儿咱们追去看看!”
他已追前。
小刀儿转向公孙秋月,似在征求他的同意:“大老爷……”
秋月含笑道:“你追吧!但千万不能伤害那疯子!”
“是!老爷!”
小刀也追了上去。
秋月望着小刀背影消逝暗处,感触良多,长叹口气,已返回霸王堂。
疯子为何口口声声说秋月寒不足以代表公孙世家?
公孙秋月宁可挡下飞刀,也不愿疯子受到伤害,这是为何?
难道他与疯子之间,有某种关系存在?
秋月寒回到霸王堂,局势早已定,李华正指挥部下收拾残局。
“李司职,情况如何?”
李华拱手道:“回老爷,大获全胜,死亡两名,受伤四名,旋风十骑两名受伤,掳获对手二十五名,其它喽罗已教训后释放。”
“很好!”秋月寒频频点头:“那些人若无大恶,告诉后若有悔改就放了。否则全废去他们武功。”
“在下遵命。”
李华很快办妥这件事情。放走十一人,废去十四人。
看看天色,月已西垂。公孙秋月道:“我们走吧!别忘了弟兄遗尸。”
“是!”
背负两名死亡兄弟,飞骑掠,旋风起,人马已逝。
小刀追向没了,也追向琴音,但琴音仍在,没了又不见了。
疯子更不知奔向何方。
琴音乃贯内力所拨,传千里,虽弱,却不断。
小刀自认自己追过十余座山关,也不知身在何方,只有那琴音仍绕耳。
黑暗中亮起一盏烛灯,很细,如星星。
小刀乍见,心神大振,独一无二的轻功已展开,身轻如烟,落地无声。
他要找到此人,但不能惊动此人。
竹枝搭成的小亭,长满苡类,青苔攀上竹缱中,从下而上就象一座小屏风。竹枝早就不见原形,发了霉黑,长了毛。山花藤萝,早就将小亭和树林勾成一体,吊串地摆,一如珠帘,
帘缱中透的,就是那种闪光。
琴音就是从这里传来。
“苏乔?是你?”
小刀儿对这位既神秘又漂亮的女人,实在有摸不着头绪。
苏乔此时才停止弹琴,明眸含情,望向立在前方这迷茫的小刀儿。
她轻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嗯!又见面了!”
小刀儿对于她的神秘是相当不解,但他并没有立时追问。终究,她还照顾过自己,有恩于自己。
“对不起,寒山地区,没什么好酒,你喝杯清茶如何?”
苏乔起身走向左方小竹几上,沏了一杯热茶,交予小刀。
小刀感谢接过手,轻轻啜饮。
苏乔要他坐下,自己也坐在他旁边,含笑道:“时间好快,一眨眼就快一个月了!”
在记忆中,小刀还以为是昨天的事,他轻轻点头:“好快。”
“原谅我那天不告而别……”苏乔感伤道:“不过我想那样比较好!你要保护你……你朋友吧?”
小刀儿也有几多无奈,只有颔首,没有回答。
苏乔温柔道:“你一定有很多话想问我吧?”
“嗯!”
“那你问,没关系!我会告诉你。”苏乔说得很诚恳。
烛火照在她那身白罗裙,隐隐泛出纯真而高贵神情。
小刀儿问了:“你不是说要回西湖?”
“我回去过了。”
“那你……在此……”
“我来找你。”
“找我?”小刀有些吃惊:“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苏乔含情道:“我来找你,就象我也知道你会来找我,不对吗?”
小刀儿点头:“没错,我会去找你。”
苏乔感到一丝满足,淡笑不已。
“你的琴……你弹的琴音……”
“是想引你来此。”苏乔道:“当时人多,我不方便出面。”
她的回答,小刀并不满足,因为其中牵连了那个疯子,而且还是她的琴音救了公孙秋月。
小刀又问:“你知不知道那个疯子?”
“哪一个?”
“以前我说过,就是杀伤公孙老爷那个疯子。”
“他怎么?”苏乔不解问。
“他刚才出现过!”小刀儿道:“我还曾经和他交过手。”
“他伤了你?”苏乔急忙瞧向小刀儿脸眸,此举并无半点做作。
小刀儿道:“没有,反而是我伤了他手掌。”
苏乔这才放下心来:“以后避开他,他武功很高,尤其又神智不清。”
小刀想了一下,决定说出原因:“是你的琴音引开他的,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苏乔惊愕道:“我没有呵!我弹琴,只是想引你来,怎么会引起他呢?”
小刀淡然一笑道:“事实上是这样子。我没有……”以下“骗你”两字没说出口,因为若说出,则有点觉得好象是苏乔在作戏一样,他不忍心伤害人家。
苏乔起身,轻盈走向烛台,渐渐扩大的黑影,形成一种压迫感,逼住小刀心灵,他暗自后悔说出那句话——事实上只有前三字“我没有……”以下两字,很容易就会让人猜出。
苏乔挑落烛蕊,火花闪烁,照在她脸上,仍掩不住一份纯真。
“我真的没有!”苏乔转身,口气仍然如此淡漠。
小刀儿歉然道:“对不起,因为事情太过于凑巧,所以我才会如此想。”
事情不是凑巧,那么一定是事实。
苏乔问:“那疯子真的被琴音引走了?”
小刀点头:“是真的!”
苏乔闻言并没有什么反应,她会再问那句话,是想得到更加肯定的答复。
她很快找到理由:“也许我也可以解释这个巧合。”
她当真能说出令人满意的解释?因为小刀儿是追向琴音而来,而且琴音也没断过。
苏乔走过琴台,道:“你听这些琴音会给人怎样感觉?”
她没坐下,随手拨弄琴弦,发出悦耳响声,清静如水流,如雾轻拢,十分柔和。
小刀道:“这琴音听起来让人心情宁静恬适。”
苏乔含笑道:“没错!”她走回小刀身边,轻轻坐下,道:“疯子确是被琴音引走的,只不过当时弹琴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那么玄?小刀不解:“会是谁?”
苏乔笑道:“春神笑。”
“是她!”小刀更不解,为什么春神笑会发琴音,引走疯子?
苏乔娇笑道:“你可知道我这手琴艺是向谁学的?”不等小刀回答,她已自己说出:
“是向春神笑学的。她也喜欢弹琴。”
“她为什么要引走疯子?”小刀儿已相信那琴音是春神所发。
苏乔摇头道:“这个我并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这琴音能使人神智清醒是毋庸置疑的。”
“听你这么说……疯子当时恢复了神智才会停止攻击?”
“如果没完全恢复,至少已影响他暴烈的举动。”
小刀儿道:“这么说,他是时好时坏了?”
苏乔道:“可以这么解释。我想这个问题,若碰到春神大概就能知道原委了。”
小刀突然想到什么,道:“既然你的琴音具有同等效用,会不会你不小心而引开他的?”
苏乔摇头道:“我想大概不会,因为我没灌输充足功力,效果并不好,尤其疯子若听见了,一定会追过来。”“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小刀突然明白,没了和尚为什么追错方向,很可能是追向另一琴音。
同一种乐器和乐谱,所弹出来的音乐当然相同,或若仔细听,很容易混在一起,小刀儿就是这样而错开了没了和尚。
这问题想通了,他才想到另一个问题。
“你专程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苏乔盈盈而笑。
小刀儿感到一丝用窘,脸也红了起来:“可以……”
苏乔娇笑道:“没事可以来找你,有事当然更要来找你喽!”
小刀笑得有点尴尬。
“还是我女孩人家,总不方便去找男性。”苏乔道:“我确实有事找你。”
“什么事?你尽管说。”
“上次我不是答应你,带你去见春神吗?”
小刀惊愕道:“春神她答应见我了?”
“嗯!”苏乔含笑点头。
“那太好了!”小刀几乎快蹦起来,终于可以见到恩人了。
苏乔有点撒娇道:“人家一听到这消息,就马上赶来,你要怎么谢我?”
小刀感激道:“只要你说,我都答应。”
“真的!”
“当然!”
苏乔幽然道:“我看算了,上次要你亲我……你都不肯!”
小刀更形困窘,他也想,只是怕冒渎人家,脸红透了耳根。
苏乔也只是说说而已:“我没说错吧?不过……你别当真就是!”
“我……我……”
小刀儿窘透了心,突然已抱起苏乔,猛然往她嘴亲去,那一吻,一点诗情画意都没有,好象是在实现诺言一般。
“我没骗你了吧……”
小刀很有勇气的说出这句话,终于成为守信用的人——只要你说,我都答应。
但是他话说到一半,见着苏乔仰着头,闭上眼睛,嫩白的脸已泛起红云,久久未能退去,眼角似乎渗出泪水来。
小刀突然心生不忍,如此吻法,好象在侮辱人家。犹豫一阵,终于再凑上嘴轻轻地吻。
再吻,已吻出味道,两人紧紧拥抱,深深吸引,天地间,只有他两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苏乔才从梦中惊醒,急忙挣脱小刀,困窘地想找事情做。终于她找到斟茶的工作,平静一下心情,她才恢复正常,娇笑道:“你好……好坏!趁人不备!”
小刀儿也是困窘:“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苏乔落落大方笑道:“反正亲都被你亲过了,你也实现你的诺言,咱们扯平了!”
小刀红着脸:“以后你该相信我了吧?”
“相信!”苏乔娇笑道:“和你在一起,总有一丝说不出的快乐。若能永远跟你在一起,多好。”
小刀怅然一笑:“我活了二十来岁,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快乐,而且还能带给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