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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小刀-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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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刀儿冷笑:“你不是投靠天鹰手下了?给我老实说!”
  “不知道!打死我也不知道!”公孙断鄙夷冷笑。
  “好!我就杀了你!”
  小刀儿已欺身出掌,这次他出手,不全为了问不到地方,而是实在看不惯公孙断那副脸孔——连女儿都可送入火坑的脸孔。
  一想到飞燕所受的凌辱,他就有股无法克制的激动,出手更是猛狠。
  公孙断哪知小刀儿会突然对自己如此凌厉出手,自己损了一支左手,更不是他的对手,被打得破庙四处跌撞,鲜血直吐。
  “你不知道?你行吗?你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你还算人吗?”
  小刀儿存心废了他的武功,出掌尽是力道,想挑断他的筋骨。
  突然,飞燕已匆忙奔进,她本已走远,但闻打斗声,又赶了回来,乍见父亲如此已急哭出来的。
  “不要!不要打!不要伤害我爹——”
  她已冲前,紧紧抱住小刀儿。
  “小刀儿!不要打!求你放过我爹好不好?我求求你……”她悲泣不已。
  小刀儿骂道:“如此父亲,不要也罢!”
  “不!不要再打!不要……”
  飞燕已奔向畏缩墙角,衣衫沾满血迹的她爹,不停擦拭他脸孔。
  “爹……您振作点!爹……您不能死啊……”
  看到飞燕如此伤心恸哭,小刀儿实在也狠不下心,捏捏拳头,难受地来回走了两步,忽然抛下一瓶药,已转身离去。
  “服了它,你爹就会没事……”小刀儿的声音渐渐消逝。
  “爹!你醒醒……”
  飞燕赶忙照小刀儿指示,倒出药瓶红丹,灌入公孙断肚子。
  他是会醒过来。
  哪里去找天鹰?
  小刀儿发闷地在路旁茶馆叫了两瓶酒,独自灌了起来。
  几天没刮胡子,更显得落寞。回想过去种种,真是不堪回首,满以为可以多点时间去帮助那些和自己遭遇相同的孤儿,没想到自卷入江湖后,几乎可说每天都是刀头舔血,拼死拼活,为的是什么?全是自家的事,本就够悲了,还有个残疾待治的父亲……
  想着,他又灌了几口酒。
  望着酒杯,想起那个忠心的光头没了,不知去了哪里?若有他在,多少也有点主意,孤家寡人地也添加不少乐趣。但是他一走,谁也无法找到,想又有何用?
  现在吧?天鹰在哪里?在神秘的水晶宫?世间那么大,何处去寻?除了抓到天鹰崖的人,再逼出下落,否则向谁问去?
  目光茫茫地移向远处山头,不禁已见着皑皑白雪,该是深冬了吧?
  突然他发现黑衣人就站在他桌前,冷漠的脸上带有股傲气。
  小刀儿收回胡思乱想之思绪,瞪向来人,醉红的脸已清醒不少。
  “天鹰崖?”
  来者正是黑鹰,他道:“不错!”
  小刀冷笑:〃我找你们,找得好苦。〃
  黑鹰冷冰冰道:“所以我才来找你。”
  小刀儿斟满白干烈酒,一口饮尽,淡然笑道:“你找我?为什么?”
  “带你去见天鹰。”
  “好!我正想见他!”
  黑鹰拿出一颗药,放入酒中,药已溶化,他道:“这是迷药,服下他,我就带你去。”
  小刀儿冷笑:“你的问题很幼稚,我吃了药,不就任由你宰割了?”
  黑鹰冷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有!”
  小刀儿突然出手,快逾闪电,扣住黑鹰脉门。
  黑鹰似有提防,转腕送肘,击向小刀儿右手。
  小刀儿伸指截肘,手如灵蛇般缠向黑鹰手腕,一拖一带,已结实扣住他腕脉。
  他冷笑:“如何?”
  黑鹰脸色微变,但仍高傲:“扣住也没用,不服,你到不了天鹰崖!”
  “如果我杀了你呢?”
  黑鹰脸颊抽动,冷道:“你杀吧!”
  “杀了你,谁替我带路?”
  小刀儿突然连截数指,点向黑鹰穴道,然后松手。
  他笑道:“这是我的独门手法,三天不解,包准你血脉贲张而死!”
  “你……”黑鹰骇然不已。
  小刀儿笑道:“没办法,我信不过你,又不得不去天鹰崖,我喝药,你制穴,谁也不相欠。”
  他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饮得相当干脆。
  其实他哪有什么独特点穴手法?只是瞎吹而已,因为若不服药,可能真的去不了天鹰崖,也就无法见到夭鹰,他不得不冒险一试。
  药一入口,立时生效,小刀儿已昏迷于桌,黑鹰抄起他,己飞掠出茶店,连酒钱都没付。
  黑影直掠北方,眨眼消失。
  再醒来时,小刀儿已坐在水晶宫的椅子上,如梦似幻的宫殿,让他感到心灵飘浮,真以为不在人间,还是冰冷的椅子将他带回现实。
  天鹰仍然摆好姿势,默默地在等他醒来,等他开口说话。
  小刀儿第一个泛起的心思是——这宫殿难道是以前百里奇被捉来的地方?
  眼晴落在天鹰后面那只栩栩如生的老鹰,直如圆桌那么大,威风凛凛,再移向天鹰,威风就差多了,病恹恹,和他所幻想的模样,完全不同。
  天鹰微笑对他,道:“欢迎光临。”
  “哪里!不来也得来!”
  说话之际,眼光又移向天鹰左侧五张椅子上的五个不同样衣服的蒙面人。
  “他们是座下五鹰,金木水火黑。”天鹰淡淡地说。
  小刀儿感觉得出,带他来的就是黑鹰,正要说出,他没有中自己手法时——
  天鹰已替他回答:“你放心,他会活得很好。”
  小刀儿点头直笑:“是啊,能活长一点,也是快乐的一件事。”
  天鹰淡然一笑,问:“听说你在找本座?”
  “没错。”
  “所为何来?”
  “公孙断交给你那颗赤眼丹。”
  天鹰目光微微一缩:“你为何需要它?”
  “那本是我的东西。”
  “……不错,是你的东西,可惜公孙断已将它送给本座。”
  小刀儿冷道:“我特地来索回。”
  “就你一个人?”
  “有何不可?”
  天鹰冷冷一笑:“凭你……也想和天鹰崖作对?”
  小刀儿轻轻一笑:“整个武林,我都敢和他们作对,何在乎你们这堆人。”
  “很好!”
  天鹰突然挥手,他左侧一名黑衣人拿起短竹哨吹了起来。
  只听“哗”地一声,骤有一道白影从殿外电闪般地冲向小刀儿,那种速度,让人觉得眼花。
  小刀儿凭感觉就知道一定是只飞禽,速度之快,竟不在雪神貂之下。
  眼看白影就要撞上小刀儿,另一道寒光己迎向白影,依然快捷如电。
  寒光闪逝,白影也下坠,落在地上的是一只雪白的鹰。
  此鹰只有鸽子般大,就叫雪鹰,也是雪神貂唯一的克星。
  雪鹰落地,头一抬,立时又摔于地面,死了。
  天鹰和属下脸色全变,在他们心目中,已没有任何速度快过雪鹰,但它仍死在小刀的飞刀下。
  小刀也觉得可惜,此鹰灵异无比,实不可多得,却死在他刀下,有点不忍。
  天鹰恢复镇定,挥挥手,一名黑衣人拾起雪鹰尸体,退出宫殿。
  他道:“你的飞刀果然无人能及。”
  小刀儿讶异道:“你放出雪鹰,就是想试探我的飞刀?”
  天鹰点头:“雪鹰虽珍贵,却也非不可求,比雪神貂来说,就差了一大截。”
  小刀儿苦苦一笑,道:“你满意吧?”
  “非常满意。”
  “那你该把赤眼丹奉上,省得我送你一刀。”
  天鹰突然大笑,但只笑几声,奸像岔了气,脸色变得更白,声音也没了,停了将近一分钟,呼吸较为平静,他才道:“你飞刀在快,却也未必伤得了我。”
  小刀儿冷笑:“我懒得伤你,看你这样,也活不了多久。”
  “公孙小刀……”黑鹰已愤怒地站起来,想教训小刀儿。
  天鹰挥手制止他,道:“随他去,不必生气……”
  黑鹰冷道:“你接不了天鹰三招,否则我立刻自绝!”
  小刀儿笑道:“要比招,不必三招,半招就够了,你也不必自绝。我只要找回赤眼丹而已。”
  黑鹰怒哼回座。
  怒眼仍不饶人,直瞪着。
  天鹰淡然道:“要索回丹药,你有两条路可走。一、归顺本派,本座立你为天鹰特使直接指挥天鹰崖所有属下。”
  小刀儿道:“指挥人家。我可不感兴趣,何况也指挥不了你,没啥用,第二条路如何?”
  “杀一个人。”天鹰狡黯道。
  “谁?”
  “公孙秋月。”
  小刀儿感到吃惊,天鹰怎会想杀秋月寒?但想起天鹰属下曾经挫在秋月寒手中,以及公孙断和他互通鼻息,不难找出理由。
  他道:“公孙秋月对我有恩,我下不了手,我看你还是多开一些条件吧!”
  天鹰冷笑,没再回答。
  小刀儿早就存着破斧沉舟之心,已准备发难来个擒贼先擒王。
  “你当真不给?”
  “除此两项条件以外,本座……”
  下面话还没说完,小刀儿已快捷无比地发难,座下太师椅砸向左侧五鹰,纵身而起,电射天鹰。
  局势一触即发,天鹰却没任何反应,就在小刀儿要抓他之际,一把利剑已拦腰扫向他,其势之急,冷锋逼人。
  小刀儿不得不放弃扑擒,雄腰一扭,翻掠左侧,朝那排黑衣人攻去。
  他不得不如此,因为当他昏迷时,天鹰崖属下已搜走他全部飞刀,只留一把,却用在雪鹰身上,为今之际,是先夺武器。
  那排黑衣人,功夫虽是一流,但对小刀儿的快速冲势,也莫可奈何,只一个照面,长刀已被夺去。
  此时,天鹰突然连人带椅往后疾退,架着老鹰的石几猝地往左移,等天鹰坐椅通过,马上又恢复原状。
  五鹰分别击碎太师椅,围了上去。
  先前劈剑那名紫衣蒙面人已掠向老鹰台上,观看战局。
  小刀儿手上长刀如犁庭扫穴,劈砍众人,他突然发现自己用起刀来也很顺手。
  金鹰三节棍化作一排棍墙,如车轮般滚扫小刀儿,揪起破空声,宛若鬼泣。
  木鹰也不慢,三尺长的点穴橛,硬是凌空而下,找着目标就刺十七橛,橛橛凌厉。
  小刀儿沉着应付,鬼头长刀抖出三朵刀花,雷霆万钧地硬将金鹰三节棍给劈退,一个扭身,头下脚上翻过金鹰,对准撂向背后的点穴撅,又是一刀,锵然龙吟,双方各自倒掠分开。
  黑鹰惯用兵器链子镖,已缠向小刀儿左脚。
  小刀儿急甩长刀,击落链子镖,人也往左闪去,一个腾身筋斗,恰巧接住弹开的长刀。
  忽然又有啸声急促传来,小刀儿灵目一看,苦笑不已。两个风火轮,像通灵的怪兽,上下四方,旋转着呼啸而至,割向他头颅及腰向。
  小刀儿横身挥刀,劈中下盘风火轮,岂知此轮旋力太猛,转过长刀,唰然一响,已划破小刀儿腰际三寸长伤口。
  小刀儿不敢怠慢,头顶还有一枚要命的东西。当下挥刀往上击,又吐出一口真气,吹偏风火轮,方勉强躲过此劫。
  身形方落地,金鹰、木鹰、水鹰又己围上来,个个奇招尽出,威不可当,十余招一过,小刀儿已挨了三道伤口。
  他想,今天不逃是不行的了,当下已准备脱逃。
  只见他滚身落地,避开三节棍,反身倒砍,切断木鹰点穴橛攻势。眼见水鹰分水刺已挂向自己大腿,双脚一蹬,好像有人从后面拉他一把,疾往后退,避开了分水刺。链子镖又到。小刀儿不停打滚,镖身总是抢进,离身不足三寸。
  突然风火轮又朝小刀儿滚去方向截了下来,存心和链子镖将他挟死中央。
  小刀儿暗中叫苦,赶忙煞住滚势,锵地风火轮击地,溅出水花,另一个风火轮又滚罩当头面下。
  “妈的!”
  小刀儿突然技巧地倒翻筋斗,脚往上抬,头往后缩,就在这刹那,风火轮又已锵然切向地面而弹起,再冲向小刀儿头颅。
  突然小刀身形疾速地往上吊,本是较慢的身形,现也加快了,正巧避过那轮风火轮。
  原来情急之下,他不得不借重黑鹰的链子镖将自己带开现场,是以长刀倒提,以刀柄勾住链子镖,借着黑鹰往后拉扯之力量,带开自己。
  小刀儿逃过一劫,刀柄一转,很快甩掉链子,借此时机,掠向宫门,准备脱逃。
  紫衣蒙面人见状,大喝一声,天马行空,飞掠众人,长剑已砍向小刀儿,出手之快,直如电光石火,无法想像。
  小刀儿知道此人武功极高,硬缠不得,封出一刀,劈阻他的剑势,人往下一沉,再一滚身,又掠向宫门,全是以逃脱为上策。
  “你走不掉的!”
  紫衣人冷喝,长剑抖出七朵剑花,如灵蛇吐信,嗤向小刀儿背面七处要穴。势如排山倒海,咄咄逼人。
  小刀儿恼火不已,心想摆脱不了他,就甭想脱逃,猛然坠地,双手握刀,相准长剑,狠猛挥刀。
  锵然巨响,紫衣人长剑竟然硬生生被小刀儿长刀给砍断了。
  小刀儿但觉双手虎口发麻,带有瘠痛,长剑是劈开了,另外五件武器又至,纷纷从四面八方袭来。
  小刀儿不得不冒险,长刀再挥,砍向穿黄衣服之木鹰点穴橛,又是一声大响,点穴橛也被砍断,长刀亦断成两截。小刀儿震退木鹰,不顾双手震痛,抄起掉落之长刀及半截点穴橛,已冲破木鹰头顶,掠向宫门口。
  数样武器眼看就要砸在他身上,小刀儿终于出手,将手中断刀当暗器射向黑鹰,另把刀柄打向空中之风火轮。
  黑鹰哪想到他会将断刀当暗器,来势又如此之凶?情急之下,已顾不得再攻,马上扯回链子,封向断刀,以自救。
  而刀柄撞向风火轮,正如小刀所估计,又弹向另一个风火轮,锵然两响,风火轮其势大变,朝众人旋风而去,扫得他们个个撤回攻势以自救。
  紫衣人见状,提着断剑又追上。
  “哪里逃?”
  他也学小刀儿,以断剑当暗器射向小刀儿。
  可惜他忘了小刀儿手中还有半截点穴橛,只见他头也不回,点穴橛往后一挥,已扫掠断剑。大喝一声:“看飞刀!”断橛已出手,不过他的姿态是射向所有的人,逼得众人顿足以自救。
  就只这一刹那,小刀儿已利用机会倒窜宫门,逃之夭夭。
  宫外是一大片天然花园,开满丁香、夹竹桃、紫薇、玫瑰……五颜六色。
  小刀儿可没心情去欣赏这些花卉,逃命要紧,有路就钻。
  花木愈来愈多,数不完、看不尽,好像一片无涯的花海。
  小刀儿奔驰十余分钟,已感到不对,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花园,凭他的逃亡速度,十几分钟,至少也驰了将近五十里路程。
  “难道是奇门阵势……”
  他刚刚这么想,远处已吹来一层层白雾,很快地已掩盖所有地区,简直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小刀儿苦笑不已,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何处是道路都摸不着。
  他只好先坐下来喘喘气,再另想办法:“这种事,是急不得的。”他如此的告诉自己。
  喘息一阵,顿有倦意,蒙蒙雾中,仍有淡淡的花香不停飘来。
  小刀儿立时惊觉:“这花味……有催眠作用!”
  他快拿出雪神丹嗅于鼻口,淡淡如薄荷的清香味贯入鼻中,顿使他脑髓清醒不少。然后他划出左手指,让血滴在雪神丹上面,等到血液变成透明状时,他才将血液舔入口中。
  “雪神丹真是人间奇药。”
  药一入口,清凉爽喉,就算闻上七天七夜,也一样清爽自如。
  收回雪神丹,他才想到要如何脱困,以前他并不是曾陷入迷阵中,靠自己灵异的知觉、反应,倒也能脱困,然而这都该有个方向,像这样无方无向的就掉入阵势中,他还是第一遭。
  “摸吧!听说向阳光的花朵都比较好看!”
  他真的如瞎子般摸了起来,开始摸索花卉的特性、风向,以及花草种植的位置及排列。
  很快,他已找出一个方法,每隔七丈左右,一定有棵紫薇,每隔五丈,就有一株丁香。
  他还摸清了距离是朝何种方向,如紫薇一定先左斜方、左斜、再有前方、右直角,每七次一个轮回,有前进、有后退,现在只要找前进的走,就一定能到一方向之终点。
  只是这终点不知是否为出口。
  “就算摸回去,总比呆在这儿好!”
  他已想好,快要摸到尽头时,可以探查一下是否摸对路,不对路再退回来。
  如此他不停地往前摸。
  经过一个对时,终于他踩到了石板。第二步也是石板。
  直觉告诉他摸错头了,因为有石板,就表示可能是居家,此处既是天鹰崖总坛,一定不可能有其他住家。
  他猜对了,就在他想返回踏时,石板突然一个下陷,事出突然,小刀只叫声“不好”,整个人已跌身落下漆黑洞中。
  他自嘲地说:“我就知道摸错路了!”
  双手触及冰冷的墙壁,他知道这是坚硬的青石所造。
  再摸,忽然有一狭小只可容身的缝隙,也似乎是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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