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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沉思一阵,道:“我还是须要将赤眼丹弄到手。”
“怎么弄,此药可在天鹰手中,而那神秘的水晶宫,我们又不知在哪里?”“大概在中条山附近。”小刀儿道:“我和君儿是从那里走出来的。”
“以前我也是在那里救过她!”没了道:“毕竟离水晶宫仍有段距离。”小刀儿道:
“可能相差不远,因为我曾误入迷阵,想必他们用了障眼法。”没了频频点头,表示同意:
“如此来说,倒可冒险一试了。”
小刀儿道:“你有何方法?”
“最好是混入天鹰崖,然后伺机下手!否则我们可能进不了核心地区,更不用谈夺回药物了。”
小刀儿同意他的想法,为今之计是想如何混入。
他道:“我们冒充百里神医如何?”
没了呛了一口气,愕然道:“你有没有搞错?百里老头跟他们风马牛不相干,冒充他?
逛逛八大胡同过过瘾啊!”
小刀儿笑道:“我自有道理!”
他反问:“你可还记得,上次百里神医替公孙老爷治病一事?”
“当然记得!清楚得很。”
“那时我们在风翔镇等他,结果百里神医却突然失踪了……”
没了接口道:“不错,当时他说被一位黑衣蒙面人迷倒,然后抓到水晶般地……”
他突然惊醒,恍然道:“你说百里老头被捉去的地方,就是那水晶宫?”小刀儿点头道:“很有可能,而那个黑衣人,很可能是黑鹰。”
没了喃喃道:“看天鹰崖不断谋夺灵药,似乎有此可能。”
小刀儿道:“如此看来,你认为冒充百里神医是否能混入?”
没了道:“可以!不过……当时他们捉人又放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刀儿道:“为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明白,目前最主要是吸引他们对百里先生起了兴趣,他们才可能来捉人。”
“怎么吸引?”
“神医加灵药。”
没了拍手叫道:“绝!他们捉人,显然是为了治什么的,就算不治病,看在雪神丹的份上,也得亲自来一趟,此计甚绝。”
小刀计划放出消息,说雪神丹己交付百里奇,以引天鹰上勾。
“不过……”没了又道:“谁要冒充百里老头?”
他俩才发现不是太高,就是太胖,尤其是没了那副圆肚子,简直像个铜钟挂在上面。
小刀儿笑道:“你冒充好了!肚子用腰带缠紧,再运功缩点,不就成了?”“不!我不干!”没了跳起来,苦笑不已:“这种苦差事,我死也不干,你可知道勒紧肚子有多难受?
会断气哪!”
小刀儿道:“可是我也不会缩骨功,难不成不演了?”
这问题十分棘手,两人绞尽脑汁,总想找出一个合理而有效的方法。
终于没了道:“还是你扮百里奇好了,身材高,可以伪装。”
小刀儿正在听他如何解释。
没了又神气起来:“你差他半个头,感觉起来是大了点,不过你别站着,用坐的就看不出来。”
小刀苦笑:“我总不能坐一辈子吧!”
没了道:“不必坐那么久,你忘了当时黑衣人掳人时是用迷药?你只要碰面时不站起来,或者故意弯腰找些事办,很容易就可瞒过去。”
小刀儿想想也觉得有理,点头道:“好吧!反正露了底就逮人。”
没了道:“我看撂倒他算了,否则我如何混进水晶宫?”
小刀道:“总得问清楚地点再说吧?”没了沉思半晌,道:“随你,不过你得交代行踪,否则天鹰崖必会追查,尤其绿君儿的失手,他们一定不肯干休。”
小刀儿道:“这容易,我到洛阳城转一趟,然后往江南逃一阵再折回来,如此消息就可能传向江南了。”
没了想起被自己骗到关外的七重生,己咯咯笑起来,道:“少了少林七重生,办起事来,真有点不顺手。”
他有点后悔骗得那么远。如今还没见到人,否则这趟事,又有他们的份了。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问:“听说你砍了恨天魔一只大腿?”
小刀儿恨道:“他不该欺负飞燕,若不是飞燕阻止……我会杀了他。”
没了长叹道:“你知道飞燕为何要阻止你吗?那是因为她想得到仇三的恨天劫,然后交给她爹,而后交给她弟弟飞雾。”
听他口气,似乎对恨天劫的武功感到十分惋惜而畏惧。
小刀儿叹道:“有什么办法?飞燕她爹实在不通人性。根本无法劝告。”没了道:“公孙断如何,我们管不了,也不想管,但他要是给飞雾练此武功,可能会乱性,那会毁了他!
我所想告诉你的,也是这点。”
他又道:“练此武功,纵使无敌天下,又有何用?”
小刀儿感伤道:“我也无能为力。飞雾也是如此高傲,很难接受人家劝告。”
没了道:“那你就防着他点,仇三的武功已是如许了得,在公孙断有意栽陪下,可想而知公孙飞雾将来必定青出于篮。”
小刀心点头:“我会小心的!”
对于公孙世家的纷争,他感到似乎都是他一手造成,而有种内疚感。
将近五更,两人方离去。
天一亮,已有人发现小刀儿行踪,大批人马已追向江南。
江东柳西府也派出精英,想逮捕小刀儿。不久又有传言,小刀儿的灵药已交给百里奇,然后消失在芦山地区。
百里奇则往北奔,听说要去救一位疯子。
消息传得很快,三天以内,江湖任何一个角落都知道。
连从关外赶回,正想赴长白山的七重生也折向江南急追直下。
小刀儿和没了却躲在王屋山附近的邵原小镇。
小刀儿粘上假胡子,挽发髻,穿上素袍儒衫,背个古褐药箱。经过没了左相右相刻意地修饰一番,倒也八分像百里神医。
身上再撒下些药粉昧,就更真实了。
小刀儿坐在客栈中,显得十分清闲,却十分难受。
只能坐不能站,就是站,也要弯着腰,深怕自己一抬头,天鹰崖的人刚好到来,被识破而功败垂成。
没了虽忙碌,却十分惬意,他这个人好像天生就静不下来的那种人,愈忙他愈有劲。
不错,从住进客栈开始,他已扛了将近十余个人去给小刀儿看病,当然其中有真也有假,如此做,全是想引人注意,引鱼儿上勾。而小刀儿也真有两下子,药到病除是不敢说,医个七八分了,仍是十分有把握。
最主要是,没了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大包“灵药”,此药真可治百病。不论刀伤、内伤、头疼、拉肚子、肺喘、牙疼,甚至不孕症、没了都说有效。
小刀儿分析结果,麻醉成份最多,只能暂时治病止痛,并非所谓的万灵丹,也斟情掺杂其他药物使用,效果就更理想。
用劲过久了,仍然会累。
没了抱怨地走回客房,呶呶不休:“什么话嘛!跑了三天,一个鬼影也没有,照此下去,不累也要破产而死!”
小刀儿道:“累了就休息,我可没有要你如此卖力,一天抬十几个病人来。”
没了叫道:“不如此怎能传开消息?你倒怪起我来了?”
小刀儿笑道:“我没怪你,只是这样做太显眼了,我想了想,总觉得像百里神医这么出名的人,该不会看些什么伤风感冒之类的病。”他又道:“这些小病,普通药房就能治好,何须用到他!”
没了恍然道:“对喔……我怎么那么糊涂……现在又如何?恐怕他们早已识破。”
“识破倒是未必。”小刀儿道:“因为我并没踏出客栈半步,他们不可能发现我是假的。”
“既然未发现,为何不来捉人?”
小刀儿笑道:“有你在,很多人是不敢惹事生非的!”
没了白他一眼,笑骂道:“拐弯抹角地骂人!竟然还让人不怎么讨厌你,说我碍事就说碍事,还什么不敢惹事生非?”
小刀儿含笑不语。
“油嘴滑舌,准没好心眼。”没了叫道:“你到底要我如何做?”
小刀儿道:“避开一阵试试,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
没了叹道:“躲就躲吧!这几天真他妈的白干了!”
“也不尽然,至少消息已传开,你的目的也达到一半。”
“永远都是一半的,有个屁用?”没了叫道:“今晚我就走,你自己小心点。”
是夜,没了己离去,他没走远,在镇尾一家酒铺饮得酩酊大醉。
小刀儿也估计,敌人若知道消息,今夜必定有所行动。
是以,他很早就睡了。夜梆子敲了三更。
明月如眉,高挂天空,夜色一片翳然。
果然不出小刀儿所料,一道黑影已经轻巧地翻上客栈屋顶,如猫般掠向庭院,再一个欺身,已抵门靡,轻轻拨开门栓,漆木靡门已被启开。烛光透射而出,黑衣人已见着躺在床上的百里奇。
突然他撒出像迷药的粉末,等粉末化为无形,才走向小刀儿。
他满意一笑:“百里奇,委曲你了……”
话未说完,小刀儿突然惊醒:“你是谁?”
“你……”
黑衣人惊惶不已,闪向客房中央圆桌的后方,已摆出架势,准备迎敌。
他之所以会惊愕,是因为发现自己所撒的迷药竟然会失效。
而小刀并不知他已撒了迷药,因为药物是无色无味,自己曾服过和了雪神丹的血液,迷药已对他无效,是以未昏迷过去。若是他知道黑衣人用了药物,他会装乱让他掳去。
他之所以会回答,那是因为黑衣人开口说话,他必须故意惊醒,没想到失去了一个机会。
他惊愕坐起来,道:“原来是你?神秘的人物。”
他如此说,是想确定此人是否就是掳走百里奇的那个人。如若是他,那么这声“原来是你”,已表明上次曾经见面,更加了一层伪装效果。
此人是黑鹰,他从惊愕而恍然道:“神医果然不同凡响,我只用一次迷药,马上就有了解药,佩服!佩服!”
小刀儿听他用过迷药,自己却不知情,爬了起来又未被识破,暗道一声庆幸。
他笑道:“区区药物,难不倒老夫。说也奇怪,上次你莫名地将老夫捉走,又莫名地放回老夫,实在让人难以揣测?”
他苦笑道:“难道是阁下建了一栋漂亮宫殿,缺人欣赏,而请老夫神游一番?”
黑鹰笑道:“神医爱说笑,在下乃受主人之托,想请神医去一趟,哪知主人临时有事,是以不敢耽搁您的时间,才将您送回,绝无戏弄之意。”
小刀儿频频点头:“原来如此,老夫还以为惹了麻烦。不过……那宫殿实在很美,全是透明水晶,连椅子都是……”
他大大的描述一番,目的是想让黑鹰更深信他就是百里奇。
黑鹰听得十分悦耳,他知道没去过的人是说不出来,只是他没想到,此人会是小刀儿所乔装。
他道:“不知神医是否有意再游览一番?”
小刀儿脸情为之较为严肃起来:“令主人又想邀请老夫了?”
“不错。”黑鹰道:“敝主人乃诚心邀请,并无恶意。”
小刀儿得装做愈犹豫,愈能取得对方信任。
“可是……老夫最近很忙……可否告知令主人请老夫,所为何来?”
黑鹰道:“在下乃人之奴仆,不便询问主人。不过主人曾交待,事情颇急,还请神医移驾,其他琐事,等回来再办不迟。”
小刀儿面有难色,道:“此事实在推拖不得,老夫己答应替一位精神失常的病人诊治……分身不易……”
黑鹰闻言,登时眼露喜色,暗道:“传言果然属实,雪神丹很可能在他身上,就是不在,掳他回去也不吃亏。”
小刀儿之所以如此说,乃在于暗示黑鹰,雪神丹之传言不假,以引他上钩。两心勾心斗角,各逞机锋。
黑鹰见他戒心己灭,慢慢不动声色地靠近,笑道:“神医别如此忧心,敝主人就在附近,若一往一返,最多只要半天时间,上次您不也在短时间内就回到客栈了吗?”
“这……”
小刀儿故做沉思状,他知道黑鹰准备偷袭,因而故意有所松懈,以让他有机可乘。
“神医,你当真连一点时间都拨不出来吗?人说救人一命,胜造……”
话未说完。黑鹰己疾速出于,点向小刀儿肩井、期门穴,小刀儿应指而倒。黑鹰冷笑道:“老头你倒罗嗦的很!哼哼!救人一命,不走也得走!”
挟起小刀儿及紫黑药箱,立时奔出门,往东边掠去。
没了就是喝得烂醉如泥,要醒的时候,他还是会很快醒过来。
“妈的!”小刀儿的推测果然没错!
早已伏在镇口的他,已然暗中跟踪黑鹰而去,醉态全失。
飞掠数座高山险峰,早已攀过中条山脉,抵达太行山一处森林。
穿过林区,已然出现浓雾,绵延无尽处,大概这就是地头了。
黑鹰此时方放慢脚步,突然间他觉得十分疲倦。
“怎么会呢?”
他放下药箱,挟着小刀儿走了几步,只觉得小刀儿重了许多。
黑鹰点的穴道在小刀有所防备之下,并没制住他,突然觉得黑鹰有此反应,心中已知他起了疑心。暗自苦笑不已,自己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身高和重量是无法掩饰的。
刚开始黑鹰力气足,而且在赶路,是以觉得很正常,但现在到了地头,人也累了,那种差异的感觉马上就升起心头。他放下小刀儿,准备想详细检查。
小刀儿仍很沉得住气,装昏地躺在地上,不动声色。但藏在暗处的没了总忍不住了,轻喝一声,上乘轻功顿展无遗,奇快无比的罩向黑鹰,摔碑手劈幻十个掌影,分别击向对方十处要害。
黑鹰大惊,顾不得小刀儿,登时扯出链子镖,缠向没了双腕,人也腾空而起,在这同时,他又射出一样东西,丢往空中,显然是想做信号。
小刀儿见状大急,右手一扬,青光己射向那个黑小球,啪的一声,小球裂开掉了下来。
他并未因此而松手,滚地一圈,倒窜而起,五指如刀,剌向黑鹰下腹,以能制住他。
黑鹰双面受敌,心知无法全身而退,当下撤下铁链,砸向没了,整个人想倒翻而起,以避开小刀儿攻势,并大叫:“有人……”
声音只迸出嘴,小刀儿的飞刀已插在他咽喉,右手抓向他腰带往下一拉,结实的擒住黑鹰,嘘气暗叫好险。
没了此时正好拦住缠向自己的链子标,正想反砸之际,打斗已毕。
“没啦?”他意犹未尽地叫着。
小刀儿道:“没办法,不得不杀了他。”
没了无奈道:“现在该如何,一片茫然?”
他指着浓雾,抽动额头上的绉纹,苦笑不已。
小刀儿道:“只有硬闯了。”
“你有把握?”
小刀儿苦笑:“走是走过,就是不晓得能否摸到目标。”
没了摊摊手:“摸吧!多摸几次,总会有一次摸对路。好好地,怎会又出了批漏?”
小刀指着自己身躯,苦笑着:“太重了。”
没了已笑了起来:“混蛋啦!像猪一样肥?还想要我冒充?一下也是穿帮!”
小刀儿苦笑道:“现在冒充黑鹰总行了吧?光头还可以蒙面罩住。”
“为什么要冒充他?都已闹开了。”
“至少见面时能缓和敌人心神,何况他们不知黑鹰已死,只要你不背葫芦,那个肚子也马马虎虎,瞒个几分钟,一定没有问题。”
没了也不多说,马上换上黑鹰衣服,什么都算合身,就是肚子绷得紧紧,像裹肉般。
扛起黑鹰尸体,已换向雾区。希望能顺利找到地头,水晶宫。
他俩更希望能逮住天鹰,以索回赤眼丹。
清晨,屋上有霜,据尖有滴露。映着晨曦,亮的更亮,深的更深,尤其庭院几棵古松针叶,更显苍劲。
柳西府正厅前院,左边一排清一色白衣挂刀卫士,右边一排清一黄衣持枪卫士,柳西十三剑则站在红桧木而铺着豹皮的柳西风坐椅的后面,面目森严。
柳西风仍是一身青色丝绸儒装,显出仙风道骨,只是嘴唇薄了些,给人冷酷沉静之感。
他手里那着一张红帖,上面写着:“堇于腊月初八,登门拜访。”
天鹰十二个隶书拳头大字体,简单明了。
看来天鹰崖已准备向柳西风下手,送张红帖,只是开端。
今天正是腊月初八。柳西风来不及吃腊八粥,就赶着摆开阵势。以免弱了柳家威风。
红瓦墙上的霜块已被丽阳的温和光线溶了不少,不停咋咋地掉在地上。
该是巳时了。
本是一片宁静的庭院,突然轰地巨响,两扇丈二高漆红铜门已张开。一片黑漆漆装束壮汉涌进,也两排展开,中间置了一张水晶铺貂皮太师椅,准准地对着柳西风那张椅子。
柳西风知道天鹰已至,从容地坐回椅上,等待局势发展。
五鹰只来了四个,金、黄、白、红,四色蒙面人交手于胸,站立椅后,双目如电,扫瞪柳家兵将。
此时两人已慢慢接近,乃是黑色及紫色蒙面人。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