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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王玉问道;“你猜玉情萧会是长得何摸样?”
君小心道:“大概不错吧!否则华秋风这老色鬼,也不会迷恋她那么久。”
“呵呵!你想华秋风现在如何?我是说玉情萧会不会再看上他?”
“不可能,爷爷说她性情刚烈,宁死不屈,又怎会再吃回头草?”
“那她不就一辈子没人要了?”
“不是没人要,而是她不想嫁。”
“听我家西席说,不想嫁的女人,通常都有些毛病,你想她有吗?”
君小心瘪笑道:“我正为这事头痛,爷爷说她最恨男人,很不幸,我们正是男人。”
“难道又要男扮女装?”金王玉露出苦脸著笑着。
君小心斥笑:“算啦!才扮一次女人,就被骗去牛肉场,差点儿失身,实在很没面
子。”
金王玉呵呵笑道:“不过事后想起来,还真是回味无穷。”
君小心讪笑:“你好像很喜欢当女人的样子?”
“不不不!”金王玉急忙否认:“我是说,我们的遭遇,别种事碰不到,就是会碰
到这种千奇百怪的事,我回味的就是这些。”
君小心灵机一动:“好吧!就让你再回味一次,我决定让你扮演最真实的你。”
“我?什么样的我,才最真实?”
“小孩。”
“小孩?”
“嗯,爱哭的小孩,孤苦伶订的小孩。”
金王玉瘪笑:“可是我不爱哭,我哭不出来……”
君小心认真道:“凡是小孩都爱哭,你不哭就不真实了。”
“可是我真的哭不出来,我也没有孤苦伶仁……”
“你很快就会哭了。”
“你叫我怎么哭?”金王玉反而想大笑。
君小心冷目道:“我要把你变成孤儿,杀光你父母!”
金王玉笑容一敛,惊急道:“大侠,你说的可当真?”
“当然是真的!”君小心一脸凶相;“为了让你过得真实些,我只好杀了他们。”
金王玉哭丧着睑;“他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他们?”
“因为要让你哭,如此而已。”
“这什么理由?”
“我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瞧得君小心如此认直.金王玉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在金王玉小小心灵早已
认定君小心无所不能,他要杀谁,好像那人就活不成,现在要杀自己父母,金王玉吓得
一身冷汗,愣在那里,任由烈火把狸肉给烧焦一大半。
君小心正得意把他吓着,忽闻焦味,顿时惊叫:“小金蛋你发什么愣?连肉都烤不
好?”
赶快把烤肉移开火面,不停吹扇着。
金王玉呆痴痴问道:“你当真会杀我爹娘?”
君小心见他如此认真.一时想笑:“神经病,我只说说而已,看你信得跟真的一
样?”
“你刚才说要让我哭,一定要杀我爹娘……我不要你杀他们,我不要……不要……”
金王玉本是不信.但愈想由当真,愈想愈是惊怕,尤其想及爹娘被人杀死的惨状,
小小心灵已忍受不了,哇地一声.当真哭了起来。
这下反而让君小心乱了方寸,惊诧道:“小金蛋你别当真,我说着玩的,你是我朋
友,我怎会杀他们?”
“我不要他们死啊……”
“他们长命百岁,怎会那么容易死呢?”
君小心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好让他先哭个够再说。
情绪宣泄了,金王玉不再那么哭得伤心,零星地抽搐着。
君小心觉得差不多了,方弄出笑脸:“小金蛋.我想请问你.你在哭什么?”
“——我不要爹娘被杀了嘛!”
“谁要杀他们?”
“你方才说要杀他们……”
“我已跟你说过,是说着玩的.你急什么劲.还当直的哭起来?害不害臊?一个大
男人在别人面前胡乱哭,要不要手帕?还是我衣袖借你?”
金王玉愈想愈窘,已呆坐不下。窘笑起来,逃向远处:“以后你不能再开这种玩笑,
人家愈想愈怕才哭出来的嘛!”
君小心呵呵弄笑:“你感情倒是挺丰富.想想就哭了,下次可别忘了学女人。弄条
毛巾塞在腹下,不但可擦泪.还可用来摄鼻涕呢!”
这话逗得金王玉更是困窘,羞窘直笑。
君小心但觉肉已烤熟,撕下一半,丢给他,笑道:“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哭!”
金王玉窘困中接过烤肉,一片片啃食着,一直想不通自己怎会如此动不动即掉泪?
暗自发誓,以后一定不在君小心面前乱哭,否则大没面子了。
肉已啃完,他方自走回,虽困窘,却能面对君小心了,他叫道:“以后你别开这种
玩笑,我以后也不再哭。”
君小心急道:“这怎么成?你一定要哭。”
金王玉咬牙硬撑:“我不哭。”
“要是你不哭,我们就请不动玉情萧了。”
“这……这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可大了。”
“不过……我还是不能哭。”
“唉呀!又不是要你真的哭,装哭总行了吧?”
“你要我装哭?为什么?”
虽是困窘,但是装哭,全王玉似能接受。
君小心道:“这是利用女人的弱点,那玉清萧算算年龄也有四五十岁,她没结婚,
当然没小孩,但只要平常的女人,一定喜欢小孩,尤其更心疼可怜的小孩,你只要哭着
去求她,她大概都会接受才对。”
金王玉道:“要是她是不正常的女人呢?”
君小心笑道:“那你就白哭啦!反正是假哭,有啥关系?”
金王玉脸部热热的:“我还是不习惯在人家面前哭。”
“怕什么?你刚才不是哭的挺好?”
“哎呀!那是不小心……不说这些了!”金王玉又把热脸转向别处。
君小心呵呵笑道:“其实你要消除难为情的记录,只有多哭几次,跟戏台上一样装
哭,一下台,人家就不会笑你啦!”
“真的?”
金王玉想试试,又觉得窘困。
君小心见状,干脆自己先表演哭声。
“哭声分得很多种,有喜哭,就是喜极而泣,另外还有尖哭、恸哭、闷哭、哀哭、
假哭、奸哭、狠哭、没命哭、无所不哭…”
他说了一大堆哭声,也学得唯妙唯肖,金王玉学出兴趣,他开始哭起来,这一哭,
果然困窘情境一扫而空,自在多了。
“真好玩,你说对付玉情萧,要用何种哭声?”
“父母亲被抓,无依无靠,当然是要用可怜哭跟哀求哭两种了。”
金王玉当真开始练习,然而总是哭不出调调,君小心要他把父母当真的被抓,他哭
起来果然逼真多了。
此时天色已暗,雪花轻飘,四处一片孤寂,两人坐在高岭,任由雪花淋头,不必装,
已是孤零感人。
不知不觉中,哀怨萧音轻轻飘来,让人闻之,有若天涯沦落人,四处荒凉,依然欲
泪
君小心立即凛神,细声道:“开始啦!咱们先在大雪中走来走去,然后你不停吸泣,
会不会?有时候你还得跌倒尖叫,让我有机会救你,顺便把叫声送给她听!”
金王玉十分认真:“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两人默默低头,往高峰积雪行去,先是觉得好笑,但走近雪花区,情景更见荒凉,
两人已入了戏,走起路来十分沉重,又见悲戚声淡淡传出,有若天涯两孤雁,情境十分
感人。
金王玉泪痕挂脸,切切哀声:“娘你等等,孩儿这就找人来救你了……”
张望四周,一片雪茫茫,何处找得路?两人一脸愁容,只好乱走了。
君小心悲声叫:“有人在吗?玉情萧侠女在吗?……茫茫一片,如何找得到您?”
这一叫,萧声顿然停了,君小心暗自高兴,又催促金王玉往险处行去。
金王玉走至一处小斜坡,故意踏空,落在下滚,唉呀叫声扣人心弦,君小心切叫,
赶忙追前,急追十数丈,方将金王玉给拦住。
“金公子,我看还是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不行,我要救我娘,一定要找到玉情萧侠女……”
“金公子……”
两人相拥而泣,大雪不断飞来,早将两人泪给冻冰。
金王玉挣扎中,又往险处行去,泣声不断,十分感人。
跌爬中,又行百丈余,行至较陡险坡,君小心已感觉出有人逼近,心知已把玉情萧
引出来,当下暗示金王玉摔跤,他立即摔倒切叫,君小心往前奔去,却觉得他跌的不够
惨烈。
“他妈的,这样就想把人骗出来?”
趁着奔前之际,一个滑倒,猛踹金王玉屁股,金王玉哪知还有这招,当真被吓着,
惊急大叫,如滚球般往坡底泄去。
君小心没命追赶,却频频跌倒,忽见一道白影掠来,很快抄起金王玉,飘落白雪中,
君小心已看清她容貌,有若雪花,洁美带冷,肤色冰白,看来不食人间烟火。再奔近些,
君小心发现她不但全身雪白,连嘴唇都僵白,全身除了她披肩秀发和眉毛外,似乎一切
都是白冷冷,让人不易亲近。
她左手持萧,右手抄住金王玉,默默等着君小心前来,金王玉似乎已被吓昏,末再
动弹,这场戏可演得逼真极了。
君小心奔来,一脸惊慌:“金公子你如何了?”
他扑前,玉情萧立即飘退六尺,避得远远。
她似乎在等待瞧着君小心,发现他也是可爱小孩,戒心方去,冷中带情:“他昏死
过去了,跟我来!”
她行在前头,不疾不徐,积雪竟未留下痕迹,显然轻功已臻踏雪无痕地步。
君小心暗自好笑,跟了过去。
几经转折,已至两峰交口处,方踏入里头,则百花盛开,皖紫嫣红,美不胜收,而
以地中水仙花为最多。
君小心猜不透外边下着大雪,此处怎会温暖宜人?心想大概又是一处灵地,天然的
奥妙吧?
走过花园,已现一座白色雅居,若亭若塔,四周筑有白雕栏,看来十分优雅。
玉情萧将金王玉置于屋中地面,找来热茶要君小心喂他喝下,自己往里头行去,不
知作做啥?
君小心很快把茶灌入金王玉口中,他幽幽醒来,忽见君小心在眼前,正想责何他怎
可偷袭自己?君小心立即按住他嘴巴,指向四周,表示地头到了,话不能乱说,金王玉
无奈,只有暂时忍下来,装出哀怨呻吟声。
君小心趁机往四处瞧去,屋中除了洁净,只有冰冷,地面铺着白玉平石,晶莹冷冰,
左窗置书桌,亦是冷石所雕,窗根、窗帘都是白色,冷风徐来,白纱帘轻飞,凭添几许
神秘。
此时玉情箭已走出来,方才那套镇莲花裙边的裙已换下,改穿一套滚玫瑰边白裙。
君小心暗忖:“爷爷说的不假,她果然好洁成瘤。”
玉情萧淡然问道:“他可受伤了?”
声音虽然冰冷,却仍可听出一丝发自母性的关爱。
君小心不禁再次凝眼瞧向她,发现她的美和上次在七巧轩遇上的仙子,一个慈祥温
雅,一个冷若冰霜,但那冰霜之中,似乎仍透着一层关爱,心想若她嘴唇较红润些,就
能扫去那冷冰冰,高不可攀的气息了。
玉情萧瞧及君小心眼神,纯真中带着神邪,让人好生不自在,冷目又瞪了过来。
君小心可惹不起她,幽叹说道:“他现在是好了,可是过了现在,谁知道又会变得
如何?”
金王玉沉苦呻吟:“娘……您要忍忍……孩儿就请人来救您了……”
玉情策问道:“他爹娘呢?”
“被捉了。”
“你们是来找我?”
“若您是玉情萧侠女,就是了。”
玉情萧没回答,反问:“他爹娘落入何人之手?”
“七音城主。”
“独孤放?…他为人甚正派,怎么会……”
“也不清楚是否真的确定是他,只是七音城现在全被雾所罩,他爹娘被困在七音城
中,每当我找人去救,都受不了那七音穿脑魔音.都败阵下来,后来有人指点,只有天
前辈的萧音可以制住那琴音,所以才千里寻来此山,希望能找到玉前辈……”
玉情萧瞧及两人孤苦伶什,一时不忍,轻叹:“苦了你们……”
有这句话,君少心心头大乐,这把似乎已打动她的心了。
金王玉挣扎起身,下跪伏地,泪水直流:“前辈您一定要救救我爹娘……他们好
苦……”
玉情萧不忍,平时不沾人的手,已托向金王玉,安慰道:
“小公子你放心,我替你想想法子。”
金王玉一边道谢,一边哭得伤心。
君小心却觉得有些不忍心欺骗玉情萧,她若冰心冷骨倒也罢了,没想到她却是外冷
内慈,对于从小未曾受过母爱的他,对慈祥女人自是存有一份向往与尊敬,现在耍了她,
反而有点儿内疚。
玉情萧凝目望向窗外,不久方道:“其实我的萧音也未必制得住那把醉仙琴……”
金王玉急切道:“前辈不能相助?”
玉情萧含笑道:“你们千里而来,为父母不顾生死,姑姑岂能见死不救?纵使斗不
过,也要为你们俩深情至性拚一拚。”
“多谢前辈相助。”
金王玉连拜三拜,欣喜不已转瞧君小心,想邀功,事情竟然如此顺利即已完成,然
而他却瞧不到君小心高兴神情,心头十分纳闷。
君小心瘪笑几声,终于还是不忍欺瞒玉情萧。
“玉前辈,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我们编出来的。”
“什么假的?”玉情萧仍未想通。
金王玉可急了:“君大侠你怎能说出?这岂非全部都完了?”
君小心苦笑:“我没办法骗她,她好仁慈,就像我娘一样,我不能骗她。”
“你不是说你娘早死了,你从没见过?”
“可是我幻想中的娘,是很仁慈的。”
这句话,也深深震向了玉情萧心灵,她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小心道:“这全是骗你的,他爹娘根本没被抓去七音城,我们只是想破去雷阵,
须要您的协助以抗拒七音城那魔音,所以才编出这故事想骗你去。”
玉情萧脸色大变:“这些都是你们演戏,以骗我的?”
君小心默然点头。
玉情萧怒不可遏,目露杀机,厉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双掌猛张,化成罡气,印向两人的胸口,打得两人口吐鲜血,往后倒味,掉落花园。
金王玉忍受不了已倒下,君小心却勉强爬起。无情萧再次扑来:“给我死!通通给
我死去——”双掌疯狂击来,打得君小心东撞西滚,若非他体内两道劲流护体,非得毙
命当场,他却未曾还手,挣扎中又自爬起。
“你还敢没死?纳命来——”
玉清萧电射向他,右掌即将劈落,却见满脸鲜血的君小心,眼神却无半点儿怨恨,
仍自如此清新可爱,自己有若专杀小孩的刽子手,右掌再也劈不下去了。
“你为什么不还手——”
见着君小心满脸是血,她已心疼,君小心想回答,口一张,鲜血又涌出,根本说不
出话来。
“滚——给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掌力一扫君小心肩头,逼得他落退三四步,玉清萧脸色铁青,回身掠回雅轩,房门
砰然紧闭。
君小心勉强坐起,莫名地苦笑,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学得那么乖,硬让人挨打不还手?
暗自运动?心知受伤不轻,得好好疗伤.强忍伤势,爬向金王玉,看他口角挂血.昏迷
不醒,心知也受了重伤,当下将他背起,迈出浮动步伐,一晃晃地走出这百花谷。
重门里,见着玉情萧不知不觉中已挂下两行泪水,自己何其忍心,将这小孩伤成如
此模样?
君小心勉强走出山谷,外头风雪更大,扑面而来,虽然有醒神作用,但他心想此雪
区甚广,自己已身受重伤,恐怕不易走出,何况金王玉昏迷不醒,根本抵抗不了风寒,
遂决定在附近较为避风地区,挖了坑洞,往里边躲去。深怕金王玉冻着,将衣服脱了,
盖在他身上,自己则自行运功驱寒,也借此疗伤。
还好他体内两股劲流,似乎能在承受最大压力下,做最大的反应,护住了他的心脉,
此时又能自行审往受伤部位,进行疗伤。
功行半周天,金王玉幽幽醒来,却叫着冷,君小心则安街他,双掌抵住他背心.真
气源源送去,金王玉方自舒服些。
外头飞雪愈飘愈多,就快将洞口给掩去,君小心为了顾及金王玉,分不出过多真力
为自己祛寒,身躯已渐渐发白,嘴唇泛黑,不停想打冷额,他却咬牙硬撑。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被冻得快没知觉,眼角只能映出有人走来,不知何时,玉情
萧已找来此,见着君小心如此舍身相救友人,连身躯都快被冻僵了,天下又何处找来如
此真情至性的人?她已满眶泪水,忍不住已走进洞中,从来未曾接触男人身躯的双手,
也印向了君小心光秃而结满冰雪的背心,真气涌源送去。
君小心但觉一丝暖意透来,寒意退了不少,想回头致谢,见着是她,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