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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血麒麟?”
“见过啊!你不是拿给我瞧过了?”
“除了那次以后,还见过吗?”
“……好像有一次……”
“在哪里见着?还是别人拿来让你瞧?”
“……都不是,是爹摔破血麒麟时,我和大哥捡碎片……拼起来时,见着的!”
君小心哭笑不得:“他妈的!几口黄汤下肚,就消遣我啦?”伸手往他脑袋敲去:
“搞啥?那种麒麟,你也敢拿出来见我?”
金王玉被敲,醒了大半,手抚脑袋,哭丧着笑意:“我不知你要的是哪一只嘛?一
时就乱说……”
君小心瞄他一眼,突然伸手抓向地面宣纸,撕得满天吹飞,呵呵谑笑着。
金王玉登时抓个不停:“完了,完了,我写了三天,又要重写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何必呢!你不是很会拼吗?还是请你娘,加把劲,拼上几天就
可看出效果了!”
金王玉边抓边叫,抓到后来.那宣纸或已抓成一团团,不禁更焦心了。
君小心瞧得不忍,说这:“别抓啦!”
“不抓怎行?娘就快验收了。”
“唉呀!如此死于活于怎行?要有说话技巧,我只教你一句话,足足可以抵你写上
三天!”
“什么话?”金王玉露着兴奋又不敢相信的神情。
君小心一副老大模样:“很简单,你只要告诉她,你写的实在不满意,所以写一张
撕一张,总希望写出最好一张再拿给她瞧,那你娘就会乐坏啦!”
“真的?”
“当然,不信你试试。”
金王玉却半信半疑。无巧不成书,就在此时,金夫人声音竟然传来。
“玉儿你还在吗?”
原来金夫人发现君小心来找金王玉,怕他又将人带走,匆匆忙忙地已赶过来瞧瞧。
金王玉和君小心登时吓呆,做梦都没法弄得那么巧。
金王玉决急出眼泪:“怎么办?我娘真的来了……”
君小心急道:“快拿毛笔写字。”
“可是我醉了……”
“醉了就乱写,快呀!”
金王玉不得已,抛下手中纸团,赶忙坐向桌前,拿来毛笔乱挥毫,脑袋红通通,晃
个不停。
君小心则急忙迎向门外,恭敬地向全夫人行礼,一脸正经和无奈:“王玉还在里头
练字……”
发现手中还有酒瓶,赶忙塞向背后。
金夫人稍安,摔又闻及酒味稍唤道:“你们喝酒了?”
君小心面有难色:“我没办法……”
“王玉呢?他也喝了?”
金夫人赶忙奔进来,见着儿子醉态可掬,正想发脾气。
君小心却感伤说道:“王玉已练了三天三夜,他总是想写最好的字给您看,可是他
就是不满意,写一张撕一张,丢得满地都是,写到后来已疯疯癫癫,说什么要学王群之,
在酒醉中练出最好字体,我劝不醒他,又不忍拒绝他,只好陪他喝两杯,以为把他灌醉
了,也可以让他休息。谁知道,他酒醉之下,还是忘不了练字,写得乱七八糟,还是不
肯停笔……”
金王玉闻言,赶忙装得更醉,更疯,毛笔挥了又停,停了又挥,老是不满意,醉声
道:“字写不好……怎能给娘瞧。”
抓起那宣纸又揉掉,一甩之下,衣衫都染了墨汁,笔一直抖,又再挥毫,情形又急
又苦,一副失神而神经兮兮模样。
金夫人哪曾见得儿子变得如此疯疯癫癫,急得泪水已流出来:“玉儿你醒醒啊!”
她往前奔去。
金王天见地奔来,抓起桌上宜统往后躲去,惊但急叫:“娘,您不能过来,我还没
写好,不能让您看……”
“玉儿!”
金夫人再也忍不住,急急将他毛笔抓来仍掉,紧紧将他抱入怀中,悔恨交加哭泣着。
金王玉哪知这拍这么管用,勉强挤出左眼往君小心眼去,却见他酒瓶晃个不停。金
王玉全意,又装醉:“酒在哪里?没有酒……写不好字的……”挣扎地想要找酒。
“你不要写了!娘不再还你写了,玉儿你醒醒啊……”
金夫人抱得更紧,唤个不停,金王玉却仍一无反应,便愣愣地要找酒。
君小心暗中竖起三根手指,暗示金王玉要装三天,自己先溜走了,心想这小子因祸
得福,大低三天过后,再也不用坐关了。
果然君小心刚走,金夫人抱着儿子,没个地奔向前院,求医去了。
金王玉做梦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如此突然,也只好硬装到底。幸好他跟君小心混了
半年之久,连女人都扮过了,装起醉态自是有模有样,何况他还真的有点醉了呢!
可借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医生处理好金王玉不久,前厅已传来大骚动,大批人赶了过去。原是远赴洞庭
的金王超身受重伤给扛回来了。
君小心也赶向前厅,只见得金王超脸色铁青,气若游丝,胸口印有紫黑掌印,开始
溃烂着。医生已在治伤,金不二、金鹰和金玉人默然立于分。而金夫人怎能禁得起一连
两儿全受伤消息,已昏死过去,金玉人把她扶回房休息,还点了她穴道,免得她醒得快,
更形悲切。
金不二已问医生:“是何掌所伤?”
医生摇头:“未曾见过。”
金鹰追问:“可有毒性?”
“有,但不深,否则少爷早活不到现在。”
“那毒可否解去?”
“可以,似乎不是什么独门毒药,乃是丹沙之毒。”
只要毒性能解,众人稍放心。医生先刮去溃烂肌肤,再敷上解毒药粉,然后说道:
“他受的是内伤,老夫未练过功夫,无法运气替他疗伤,只有烦请二爷了。”
“多谢神医,我这就替他疗伤。”
金不二走向金王超背面,双掌已抵他背心,真气循源追去。
金鹰问道:“他的掌伤……”
医生道:“照老夫经验,是一掌命中,那人武功高过少爷甚多。”
金鹰拱手:“多谢神医指点。”
医生淡然一笑,留下一些药物,交代服用,已告退。
金玉人却纳闷:“弟弟武功不弱,谁有如此功力可以一掌打成重伤?看那掌印,似
乎不是什么正派的人,他会是谁?”
猜测不出,只有等他醒来再问了。
君小心并未考成这些,他只想知道金王超有无偷了不死丹。见他在全不二逼出几口
秽血后,已渐渐有气息。他偷偷用用脑力摄去,全王超脑袋传来的全是一个像猩猩般横
眉竖眼的年轻人。
心下暗道:“会是那年轻人所伤?”
他开始揣测这年轻人是何来历。
金不二疗伤一阵,才将金王超移回他住处。一连三天细心照料,金王超已好多了,
能坐起来吃东西,对众人所问,为何人所伤,他却觉得败在那人手中,甚是没面子而只
字不提。
午腊已过。
君小心起他人不在,已溜进金王超寝室,金王超见着是他,甚是忿怒:“给我出去!
你没资格踏入此地!”
君小心淡然一笑:“是你爹叫我来的。”
“我爹?”金王超有些俱意,已忘了赶人。
君小心轻笑:“别那么紧张,你爹是要我来问候你,伤势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你问过了,可以走了吧!”
“他的话问过了,我的话可还没问。”
“你我还有什么好问?快滚!否则我不客气了!”
“别那么凶嘛!要赶人,也得等伤好了再说,对不对?”
金王超瞪眼;“你想怎么样?”
“没怎么样,我只想问问,你是否败在一只黑猩猩手里?”
金王超脸色一变:“你知道了?”
君小心趁他惊心之际,施展趋脑力再扫向他,金王超感到一阵头晕,脑力已被摄去,
余愣愣地瞧看君小心。
君小心心满意足,问道:“你是否偷了不死丹?”
“……是……”金王超迷糊中竟然说出心中事。
君小心大感惊讶,却不意外,他早觉得金王超心术不正,目空一切,又在他爹最紧
要之时送走江南,可见是有所原因。如今他已承认.却不知金王天闻及儿子竟然如此大
胆,偷去自己赖以支持的宝贝,他将做何反应。
“我早猜着是你偷了不死丹,可是我想不通,你是如何得知你爹暗中留下此丹的秘
密?”
“……我三两月会搜爹秘室一次……是搜到的……”
君小心惊诧不已:“你这混蛋!连你爹的秘密你也想偷取?我看你这种人留在世上,
恐怕祸害无穷,哪天连你爹也出卖了!”
“我不会……”
“谁知道你会不会?因为像你这种人,通常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
金王超一片茫然。
君小心敲了几下他脑袋,说道:“别那么黑心肝,多为你父亲想想,他为了养你们,
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你偷了他灵丹,可知后果会如何?要是那极乐妖女一找上门,我
看你这翩翩公子就要改名成为扁扁公子了!”
又敲了几下,他才问:“不死丹在哪里?你吃掉了没有?”
“……没有……”
“我想也没有,否则怎会连人家一招也接不起,我倒想知道你为何没马上服下它?
这跟你的本性是互相违背的。”
“我问过爹,他说不能乱服用,否则有可能走火入魔……”
“所以你才远走他乡,想练得更高武功才服用?”
“我想去请教鬼菩萨如何用药……”
“结果呢?”
“被抢了……”
君小心闻及鬼菩萨乃是七毒虫之一,爷爷还特别交代要注意此人,他虽然医术不差,
心术却不正,金王超去找他,无异羊入虎口,不死丹当然会被他强走。直骂着金王超心
黑手辣。
“鬼菩萨抢走了不死丹?”
“不是他……”
“你没见着他?”
“没有。”
“那灵丹被谁所夺?”
“黑面少年……”
“就是打你一掌那人?”
“是!”
“他怎知你有不死丹?你告诉他了?”
“没有……”
“你没告诉任何人?”
“没有……”
君小心不禁满头雾水,以金王超狡黠的心智,若非对他有利,他是不可能告诉任何
人,那黑面少年又如何得知这消息?难道也和金王超一样,逢人就夺?这似乎极不可能。
君小心再逼问,仍无结果,他连那少年姓名都弄不清,还能问什么?遂把他给拍醒
了。
金王超不知方才已被摄去脑力,只觉得头晕,现在已好得多,发现君小心还没走,
已然大怒:“你再不走,我要找人打你出去了!”
君小心淡然一笑:“你好好养伤,养好了,我再来收拾你,再见啦!”
招招手,君小心扬长而去。
金王超对君小心有说不出的压迫感,尤其眼神就如利刀般,似能戳穿心思,和那黑
面小子有些类似,想来心头就难受。
他却不知早将秘密说出,只有先把伤养好,找机会再去收拾那黑面小子,还有这冷
言讽语的君小心。
一连七天。
君小心未再找他麻烦,他伤势果然好多了,能够起来行走,胸口那紫红掌印也消失
殆尽,功力也可以渐渐运行,又恢复他那狂妄态度。
金王玉则经过二天装疯,也已醒来,金夫人不敢再给他刺激,也未再送他坐关,只
告诫他以后别再调皮,也告诫自己将来不得再对孩子还得如此严——要是逼疯了儿子,
那将如何是好?
眼看两位儿子都已无大碍,全夫人这才又有了笑容。
而君小心这几天并未找金王玉聊天,他却走进洛阳城,听来风风雨雨,即是传言一
黑脸少年已连败常山三剑.北河双雄.甚至灵山封派也被他毁去。传言还说他有若怪首,
喜吃人脑,让人听来毛骨悚然。
君小心已联想到七音城那怪物,他不也是把人肉给啃个精光?而且那青眼人最喜欢
吃人头,这其间到底有何关系?亦或是那少年根本就是怪物化身?而“少年”只是传言
失误而且?
不管如何,他得赶去瞧瞧,到底那黑脸少年是何许人也?说不定就此还能查出第一
当下落呢!
他决定赶快将金王天事情处理掉,才有时间分身。
这天一大早。
君小心已把金王超请至秘室。
金王天见着君小心带来的人,竟会是自己较器重的亲生儿子,心头已揪疼起来。
金王超不明究里,却感觉出气氛不对,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默然立于该处。
君小心已说道:“他的伤是现在武林盛传小怪物的黑脸少年所伤。”
金王天冷道:“可有此事?”
“是……爹……”金王超不敢不答。
“他为何要伤你?”
“因为……因为他是疯子……”
君小心冷道:“因为你偷了不死丹,他为了夺丹,才伤了你!”
金王天听得心如万刀乱刮,嘴唇忍不了已抽搐。
金王超却怒斥:“你胡说!不死丹早就被你在飞神峰给弄丢了.我见都没有见过,
怎么偷?”
金王天冷道:“不死丹还在爹手中,现在却不见了。”
“这……我不清楚……”
金王天冷道:“说!你拿到哪里去了?”
金王超立即下跪,泣声道:“爹冤枉孩儿了,孩儿真的没拿……”
“你没拿不死丹,那怎么连血麒麟也一起遗失?”
“怎么可能?血麒麟明明在……”
金王超手指已指往壁上石柜,却发现自己被父亲给套露形迹,愣在那里。
金王天大怒:“在哪里?是不是在石柜?你怎知爹有这石柜?说!”
“爹……”金王超跪伏地上,一脸惊慌。
金王天更怒,立身而起:“你不说,我就劈了你!”
手掌举高,金王超赶忙躲闪,泪水已流下。
“孩儿真的没拿,不死丹还在血麒麟里头。”
“你还想狡辩,那颗明明是假的!”
“哪是真的?”
君小心冷道:“你就实话实说,真的早落入黑脸少年手中,一味隐瞒,你爹更饶不
了你,何不说出前因后果,也好抢先机,将不死丹给夺回来!”
金王超忽然哭得甚是伤心:“爹,孩儿错了,孩儿不该拿走灵丹,却不小心失落在
那黑脸少年手中……”
他闻及君小心说的确确实实,一定掌握了证据,倒不如承认了,大不了被父亲毒打
一顿,也可借此看父亲能否夺回灵丹,落入那黑睑怪物手中,实在便宜他了。
金王天却气得七窍生烟,满脸苍白:“当真是你偷了灵丹?”
“孩儿知罪了……”
“你这孽子,老夫劈了你!”
金王天怒火攻心,右掌猛抬,千钧力道就想劈将下来,岂知他运劲过猛,心火又升,
就在他将使劲劈出之际,内流绞痛心脉,喉头一甜,满口鲜血已喷出,他竟然想得伤了
心脉内腑,整个人已倒地昏迷不醒。
君小心大惊,叫声楼主,赶忙扶向他,见他脸色白得吓人,气息微弱,心知己走火
入魔,连点数指,封去他劲流,免得血脉分崩折离,
金王超见父亲如此,惊惶扑来,叫爹不醒,已怪罪君小心,怒骂小心,怒骂不止:
“你这恶魔竟敢害死我爹,我跟你拼了!”
双拳数腿就要攻踢而来,
“他妈的,败家子!”
君小心右掌一扫,打得金王超左脸肿大,口角挂血,撞向位留,跌落地面。君小心
顾不得他,赶忙出外头,尖声急叫;“快来人啊!楼主走火火魔了!”
喊完又超快奔返秘室,运出内力就往金王天命门穴打去。
此话有若晴天霹雷,一喊完,金玉楼全楼鼎沸,个个心神慌张,进入紧急状况。金
不二、金鹰、金夫人、金玉人全往秘室撞来。
楼主要是走火入魔,无异是要他们走覆亡一途,这未免太可怕了,而来得让他们不
肯接受。
方蹿入内。
君小心已喝道:“太阳、百会、天突、齐门穴,快运内劲!”
来不及多想,控来四人全往那四穴道迫出内力,顿时又引来金王天狂吐数口鲜血。
金夫人乃是峨嵋嫡传俗家弟子,对于武功一途,涉猎较广,而且他对丈夫情况知之
甚详,见他如此,泪水已流,又唱叫:“玉人!快去拿大虚丹!”
这是她唯一认峨嵋带出来的续命金丹,希望能救得丈夫一身武功。
金玉人急忙奔出,她留下天突穴空着,君小心反正有两道劲流,腾出一只手,往此
穴按去,一时也封住崩离内流。
眨眼光景,金玉人找来太虚丹,捏碎喂入父亲口中,又自接回天突穴。
金丹入口,送入腹中,一连火热升起,金王天气息较为平稳。然而只一霎时,那崩
流转向腹中,一口狂血,又将此药给全部呕吐出来。
金夫人见着丈夫腹胃不能吸收药性,登时绝望,泣声哀切:“王天你要坚强些,要
煞住……”自己却无办法,泪水仍流。
君小心见状,心下一横,大喝:“决叫小金蛋来!”
他吼的是金玉人,她却不知小金蛋是谁,焦切而茫然地望着君小心,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