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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爱瞧就让人家瞧吧,杨楚生停好自行车,围着一大堆人,他却往许书记的办公室走。
这小知青不请自来,刚才在外面显摆的神气,许书记和统战部长,还有罗副主任都看见了,这几个人已经坐了有个把小时了,也都在小声讨论高音喇叭里播出的事。
“杨楚生,你还真有能耐,谁给你打的字条?”许书记还笑着问。
“嘿嘿,没有人给我打字条,我自己跟五交化公司的经理磨呗。”杨楚生笑着说,往罗副主任身边坐。
统战部长也摇摇头说“在我们公社的知青中,应该你算是最富有的了。”
“嘿嘿,所以我不光荣,因为我不够穷,不够无产。”杨楚开玩笑,就不掏香烟了,人家面前放的都是大前门。
许书记也问“钱是你家里寄的?”
“不是,搞印刷赚的。”杨楚生就敢说,怎么着。
三个干部都在眨眼睛,罗副主任的屁股还掂了掂,挺激动的。这家伙搞印刷才多久,就能赚一辆凤凰,这应该叫暴发户了。
“老郭现在怎样?”统战部长还关心一下。
杨楚生也说“相当好,昨天我们还一起钓鱼。”
“你们就没讨论一些……”许书记话就说到一半。
“讨论了,我说吧,这是变革的前兆。”杨楚生说完,终于等到许书记发起大前门了,伸手一接,美滋滋就点上。
这三个干部,为什么躲在这里?因为讨论那事也得秘密,相信这一段时间,整个社会,十有八九的人都在讨论。统战部长和许书记,还急匆匆到县里开过会,知青们现在可是控制的重点。所以吧,杨楚生说得就是过了点,也没事。
罗副主任吸一口烟,却在笑,感觉这小知青赚了几个钱,就巴不得按照他能赚钱的路子变了。
“我搞那个印刷厂,现在是资本家,变相的剥削者,但过不久你们就瞧瞧吧,我只是比别人先走一步而已。”杨楚生就是要说,反正他的印刷厂,他还想再搞,红光大队不行,他就到别的大队去。
这家伙走了,屋里的三个人都默不作声。都在想他话里的意思,特别是许书记,你说他的话没道理吧,“一定会变的”这几个字,去年他就说过了。
杨楚生走到自行车边,朝着还在摸着车头的工作人员笑。他身上还带着购车发票,笑着说“对不起了,到派出所办执照。”
自行车要没执照,只能有一个月的期限,越期就变成黑车。杨楚生往脚踏板一踩,不用骑上,就往派出所里冲。
“啧啧!杨楚生,这车是你的?”张所长看见了,就睁大眼睛问。
“刚买的,办执照!”杨楚生说完了,掏出发票。
“吱!”门外还有刹车的声音,杨楚生回头就笑,美丽的张英红,两眼直勾勾正在看他的自行车。
“哪,这是号码牌,这是年检条,这是执照。”那位办证的民警,将三样东西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大声又说“十块钱!”
张英红眨着眼睛“这车是你的?”
“偷来的,嘿嘿!”杨楚生笑着说。
一个白眼,张英红走到开水桶,倒了一杯开水,又看着这办好证,见她来了,还懒着不走的家伙。
杨楚生才不忙,坐在她对面,看她咽下开水时,雪白的喉咙蠕动起来也挺美的。
张英红又在翻白眼,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直瞧她的脖子。
“这几天,你真忙,知青们都还好吧?”杨楚生也关心知青们。
张英红的美眸又在眨,感觉这家伙的话,是在关心她,还是关心知青?点着头说“还算是安定。”
“那就好,我走了,不用送了。”杨楚生就来一句小声的,笑着站起来。
这家伙,张英红手里还拿着开水,本来她真是想送,可他这一说,却让她笑一下“行,我就不送了。”
杨楚生站住了,回头瞪她一眼,他故意说,她就故意做,没良心的女人。
张英红抿着嘴巴在笑,继续喝她的水,看这家伙骑上自行车,直出公社大门,她才小声地“嘻”一声,急忙扫一下上衣。这一笑,嘴里滴下几滴开水。
“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吗?”杨楚生爽爽的,自行车直到竹寮里前才停下,嘴里却在唱着《一封家书》。
“这又是什么歌呀?我好久没给家里写信了。”刘雪贞正在做饭,听这歌,还让她由然想念爸妈来了。
“这叫一封家书。”杨楚生撩一下挂在门口的牵牛花,一进竹寮,原来这里面也有人在显摆。
“咳咳!”王升多爽啊,手里拿着一张十六开纸的表格,横看竖看,神气得意得没有字眼可以形容。
孟跃进却躺在竹铺上面,看着那一本不知道看了几遍的《第二次握手》手抄本。
“杨楚生,瞧瞧,十六开的。”王升见杨楚生进门却不往他瞄,忍不住得意劲了,扬着手里的表格就说。
“还是你手段好。”杨楚生拿出一块布,擦自行车呐,这叫保养。
王升还追出门外,笑着说“有这一令纸的表格,最少能赚六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你每本跟人家要多少钱?”杨楚生边擦着自行车边问。
“你的三十二开是五毛,十六开大一倍,不就一块钱嘛。”王升说着又是爽爽地笑,差点问怎样,聪明吧?
这家伙也够聪明的,跑到碾米厂,看杨楚生开的那些单子的存底。
杨楚生差点笑喷,这个笨蛋,还以为聪明呢。这些土印刷机,可不能用铅字和线条,排这样大的印版,一定要制成锌板。十六开大的满板表格,制作一块锌板,最少要四十块钱,纸钱就要了三十五,还能赚吗?还得赔几块钱。而且,土印刷机印这样大的表格,很难印的。
“这样能赚多少钱呀?”王升又问。
“赚很多,几趟下来,也可以买一辆凤凰。”杨楚生忍着笑说。
王升爽啊,往鸭寮里走,还来一句《沙家浜》中,刁德一唱的“这个女人不寻常……”。
杨梦生还在笑,让这家伙去得意吧,只是以前帮他做工的六个姑娘,工资没了。她们又不是赚固定工资,没有开工就没有钱,这要是亏了,大队还得倒贴。
“吃饭了,王升,你不会帮忙呀?”刘雪贞在里面大声就喊。
王升走出来,还嘀咕“不是还有他们两个吗?我那有空。”
“嘿嘿,王厂长,你是没有空。”孟跃进也坐起来,放下手抄本又说“年轻时不能在一起,到老了才来个第二次握手,有啥意思。”
“喂,这书看完了,要仔细藏起来,你以为大队干部都不识字呀?”刘雪贞走到竹铺边,拿起书又大声说。
“知道了,管家婆。”孟跃进就来个懒洋洋的口气。
刘雪贞翻了一个白眼,抹一下手抄本,看到这本书,就让她会想起白雪。小声说“白雪不知道怎样了?”
是啊,她不知道怎样了?杨楚生端着一碗粥,走出竹寮。
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杨楚生才会拿起那封,有好几滩白雪泪痕的信。她到美国半年多了,回过香港了吗?看着手里的信,他只能轻轻地,朝着信纸的泪痕亲了一下,就好像在亲着白雪的杏眼一样。
1219112445143。第143章两美在翘首
1219112445143。第143章两美在翘首
从纽约飞往香港的航班飞机,发出震人耳膜的轰鸣声,掠过九龙城的上空,徐徐地降落在启德机场的跑道上面。
白雪习惯性地抬手掠了一下长发,才随着旅客们走出机舱,禁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略带着海水咸味的空气,让她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新鲜。
白雪拉着行李箱,熟悉的空气,熟悉的街道,也因为机场距离她舅舅的金银首饰店不远。她就想慢慢地走,因为走在香港的街道上,就会让她想起杨楚生。
“舅妈!”白雪看见站在柜台后面的舅妈就喊。
“哎呀,来了,快点进来!”舅妈因为有客人在,只能是笑着喊。
白雪见到她舅舅,慢慢走下楼梯,又是大声地叫。
这次回到香港,是学校放春假,也就十天的时间。白雪坐不住了,虽然那边有同学,但她还是要回来,因为有一个想法,这边离杨楚生近了点。
舅妈等着客人走了,才走到白雪面前,笑话说“胖了点,也更漂亮了。”
白雪笑着往楼上走,推开她房间的门,舅妈的话也让她照了一下镜子。确实,她也能看出自己胖了一点,一张鹅蛋脸,看起来也更加柔和。
“舅舅,杨楚生的那些楼花,还没有卖吧?”白雪走下楼梯就问。
她舅舅正在泡茶,抬起头说“还没有,不过也赚得不多。”
白雪点点头,不管怎样,杨楚生当时说的,不到楼盘真正完工的时候,就不要卖。
她舅妈却又在叹气,看来她到美国半年,还是忘不掉那个杨楚生,才一来了,就听到她说出这个名字。
白雪的嘴巴动了几下,是想问有杨楚生的消息没有,不过还是没有开口。问他们,还不如到九龙城里,问十四娘。
“舅妈,我出去一下。”白雪站起来说。
“你才到,要到那里?”舅妈还没开口,她舅舅倒急着问。
白雪垂下眼帘,小声说“随便走走。”
舅妈朝着看向她的老公使个眼色,她想走走就让她走吧,她的估计,还是因为杨楚生的关系。
白雪拉开行李箱的拉链,最上面的就是那个她每天都会吹的口琴,虽然刚刚回来,也感觉有些许的疲倦,但她还是想到海边走走。
傍晚的马路,已经尽显出这个不夜城灯光的绚丽。徐风夹带着湿湿的空气,本应该是让人感觉到春天的清新,但白雪的心里,却越发的感到沉重。
她还不知道,杨楚生从九龙城回去后,等待他的是什么命运?那封滴着她泪水的信,他是否收到了?现在他又在那里,还在不在红光大队。
心的焦急,也让白雪加快脚步,往九龙城那边走。在她认识的人当中,也就只有十四娘,最有可能知道杨楚生的消息。
熟悉的九龙城,白雪还没走进当时她跟杨楚生逃过来的时候,在警察的重围中,冲进去的那个出入口,不由得又放慢脚步。
白雪的杏眼,止不住泛起一层晶莹,太熟悉了,一切都跟他们来时一样。当时的杨楚生,就是在她站着的地方,跟警察拼在一起,让她们能够跑进去。
半年多的时间,九龙城里还是一切如故,一个个小摊子还是拥挤在一起,里面都挂着晦暗的灯泡。尽管是傍晚,但人也跟白天一样拥挤,走路之间,稍不注意就会撞到别人的肩膀。
“十四娘!十四娘!”白雪走到那个沙河粉摊子前,没看见人就大喊。
呆了!摊子里,正在忙着招呼客人的一个中年妇女,听到叫声抬起头,那里还有十四娘的踪影。
“哎呀,你不就是杨楚生的那个……”这女人看见白雪就愕一下,也认出这个当时杨楚生走了以后,这个跑到这里,哭得让她也陪着流泪的小姑娘。
“大姐,十四娘呢?”白雪焦急地问。
“小姐,十四娘干别的去了,这摊子就是她转手给我的。”这女人说完了,还又问“你吃饭了没?”
白雪呆了一小会,才又问“那她还住在这里吗?”
“还在,不过那一间,这九龙城里我也说不出,你去问西边那个包租婆吧。”这女人说完了,又招呼起两个新来的客人。
白雪连个招呼也不打,赶紧往包租婆那边跑。还好老远就能看到开着一个窗口,放着香烟架的屋子里面,包租婆那个肥胖的身体。
“嘻嘻!”突然响起两声有点猥琐的笑声,两个瘦得让人担心,皮都包不住骨头的小青年,站在白雪的跟前。
“真靓!”一个家伙看着白雪的脸,然后眼睛直往她比半年前还高一点的胸前瞄。
“大姐!大姐!”白雪怕得急忙大声喊。
两个家伙回头往后面瞧,看见包租婆正伸着三屋下巴的脖子,往这边瞧,吓得急忙一弯腰,赶紧跑为妙。
“大姐!”白雪跑上去又喊。
好家伙!这包租婆清明才一到,就已经只穿着短裤和宽带背心,看到呼呼在喘气,站在她面前的白雪,张开嘴巴,眨巴几下眼睛。突然张开双手朝着她就抱,转两个圈才放下。
“小姑娘,看到你,我就想起那个杨楚生。”包租婆往椅子上坐就说,一双圆滚滚的大腿往另一张椅子放。
“大姐,你有杨楚生的消息吗?”白雪急着问。
包租婆转了两下粗粗的脖子,“嗨”地叹口气说“我也在打听他呢?”
“那十四娘呢?”白雪又问。
包租婆想了一下,拿起一本有点脏的本子,看一下,突然还笑“就在你们当时住的那一间。”
“谢谢了!”白雪这一谢,也进紧走出包租婆的屋子,当时他们刚来时,住的那一间笼子房,她还认得路。
“十四娘!”白雪拍着薄薄的木板门就喊。
“吱呀”!门一打开,白雪就先闻到一股酒味,然后是十四娘那张本来就娇艳,喝了酒更加艳丽的美脸。
“哎呀,白雪!”十四娘还清醒着呢,突然大声喊,张开手就来一个抱,然后就是笑啊!
白雪的脸在红,心也在跳,这个小房间,也跟她们当时住的一模一样。看着有点脏的地板,半年多前,她就跟杨楚生在上面,抱在一起,也是她人生第二次,将她的身体给了他。当时的疯狂,两人的汗水渗合在一起,流淌在地板上的情景,让她呆呆地,眼里又开始在湿润。
“来,白雪,来了好,喝酒!”十四娘原来是自己一个人在喝,这时候的天气,这种鸟笼似的小房间里,也让她只穿着最贴身的小三角形,还有背心。
“十四娘,有没有他的消息?”白雪擦一下眼睛又问。
“呼……”十四娘长呼一口气,高大的胸前也一个大起伏,摇摇头,伸手拉一下白雪说“坐下吧。”
白雪坐下了,看着这个她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小房间,柔和的鹅蛋脸上,有两行炽热在往下流。
“嗨,别想了,人生嘛,跟你们一样的,多了去了,要不然,怎么会有牛郎织女的传说呢。”十四娘一说,抬起手,“噼”地往雪白的大腿就拍,那只很有福气的蚊子一下就扁。
白雪擦了一下泪水又问“那封信,他收到了吗?”
十四娘眨着美眸,也只有摇头了。
白雪也在摇头,本来她还想再写一封信,跟上次一样,到海那边寄给杨楚生。但现在还能写吗?也许一封信,又会害了他。
“不知道他在那里?”白雪低着头,小声地说。
十四娘拿起扇子,边煽着风边说“难说,十有八九,现在还在什么地方关着呢。”
房间里本来就热,这样的气氛,让人还感觉有些沉闷。十四娘站起来,穿上裤子就说“走吧,到外面透透气。”
白雪点点头,这一趟回来,就算是白来一趟了。
走出九龙城寨,虽然空气变得新鲜,但白雪的心头,感觉更加的沉闷,抬起头问道“十四娘,怎么你一个人住在那?”
十四娘笑一下,但很明显这是苦笑“我那老头子在上个月被人砍死了,现在我那摊子也转手给别人了。”
白雪深吸一口气,感觉身边的这位姐姐,也是充满坎坷。小声又问“那你以后打算怎样?”
“我打算跟人合股,听杨楚生的,办一个服装厂。”十四娘说着,也抬手整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白雪低头在摸着口琴,又叹口气说“他说过,几年后会回来的,已经过去了一年了。”
白雪的嘴角,浮起一丝凄楚的笑,看着被灯光映照出五颜六色的海水,呆呆在出神。他说过几年后会回来的,那是一种愿望。她相信他说的话,但他并没有那种自由,要能来,为什么要等到几年后。
“哗哗哗”!海浪,轻轻地拍打着停泊在港湾里的船舷。一大一小两位美女,都站着望向海的那一边。同样的,两人的头发都被海风吹得有点散乱,但没有谁,想抬手整理一下。
同样痴痴的眼神,但心境却是不同,一个是人生中,难以碰到的知心友情,一个却是一生中,唯一的情人。
风吹起,十四娘转脸看着将口琴放在嘴里的白雪。琴声未起,却又是热泪两行,沿着俏丽的脸庞,粉白圆浑的下巴,挂着两颗泪晶。
琴音响了,还是那一曲,只有白雪跟杨楚生才能意会的曲子。
十四娘不懂音乐,但能从白雪的泪水中,和那琴声里,感受到她的伤愁,也感觉她的心,跟春夜一样,渐渐地发冷。
1219161434144。第144章桂香嫂真关心
1219161434144。第144章桂香嫂真关心
清明一过,细雨总让人感觉还有冬天时的凉意,但阳光一冒出来,就让人有夏天已经到来了的感觉。
“喂,你们这一组三十担够了。”一位大队干部,朝着芹菜婶就喊。
“反正肥水还很多,多几担嘛。”芹菜婶嘻嘻地笑。
这位大队干部能答应才怪,这养猪场的肥水,一个生产队多少担,都要用分配的。这家伙还骂“他娘的,你们第三生产队最邪门,别的队够了谁还想挑,你们却争着要。”
“嘿嘿,邪门吧。”扛着木瓢的杨楚生,大声地喊。
这就是联产承包制的好处,多一担肥水,多出的一点点利益,也是落下社员们自己的肚子里,谁不想多得一点。
“杨楚生,你不钓鱼了?”第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