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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杂文集_全集-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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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干事,但地方官有些事,如何逢迎辖治、退位延宕……还得把老师爷请去,在“等因奉此”的公文上斟酌一番,趋避得体,动一两句话,甚至改一两个字,果然是“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老辣之至。事前事后,当官的自然不会叫他们白干,总得有一点“意思”。 



魏小坡已经三代在这个县城当师爷,“民国”以后就洗手不干了,在这里落户定居。除了说话中还有一两句绍兴字眼,如“娘冬戳杀”,吃菜口重,爱吃咸鱼和梅干菜,此外已经和本地人没有什么两样。他在钱家伙买了四十亩好田(他是钱谷师爷.对田地的高低四至,水源渠堰自然非常熟悉),靠收租过日子。虽不算缙绅之家,比起“挑箩把担”的,在生活上却优裕得多。 



他的这座房屋的格局却有些特别,或者说是不成格局。大门朝西,进门就是一台锅灶,有锅三口:头锅、二锅、三锅。正当中是一张矮饭桌,是一家人吃饭的桌子。魏小坡家人口不多,只有四口人。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矮桌上吃饭。南边是两间卧室,住着魏小坡的两个老婆,大奶奶和二奶奶。两个老婆是亲姊妹。姊妹二人同嫁一个丈夫,在这县城里并非绝无仅有。大奶奶进门三年.没有生养,于是和双亲二老和妹妹本人商量,把妹妹也嫁过来。这样不但妹妹可望生下一男半女,同时姊妹也好相处,不会像娶个小搅得家宅不安。不想妹妹进门三年仍是空怀,姐姐却怀上了,生了一个儿子。 



大奶奶为人宽厚.佃户送租子来,总要留饭,大海碗盛得很满,压得很实。没有什么好 菜,白菜萝卜炖豆腐总是有的。 



锅灶间养着一只狮子玳瑁猫,一只黄狗,大奶奶每天都要给猫用小鱼拌饭,让黄狗嚼 



得到骨头。 



出锅灶间,往后,是一个不大的花圈.魏小坡爱花。连翘、紫荆,碧桃,紫白丁香……都 开得很热闹。魏小坡一早临写一遍《九成宫醴泉铬》,就趿着鞋侍弄他的那些花。八月,他用莲子(不是用藕)种了一缸小荷花,从越塘捞了二三十尾小鱼秧供养在荷花缸里,看看它们悠然来去,真是万虑俱消。如同置身濠濮之间。冬天,腊梅怒放,天竺透红。 



说魏家房屋格局特别是小花园南边有一小侧门,出侧门,地势忽然高起,高地上有几间房,须走上五六级“坡台子”(台阶)才到。好像这是另外一家似的。这是为了儿子结婚用的。 



魏小城的儿子名叫魏潮珠(这县城西边有一口大湖,叫甓射湖,据说湖中有神珠,珠出 



时极明亮,岸上树木皆有影,故湖亦名珠湖)。魏大奶奶盼着早一点抱孙子,魏潮珠早就订



了亲,就要办喜事。儿媳妇名卜小玲,是乾陞和糕饼店的女儿,两家相距只二三十步路。 



我陪我的祖母到魏家去(我们两家是斜对门)。魏家的人听说汪家老太太要来,全都起身恭候。祖母进门道了喜,要去看看魏小坡种的花。“晤,花种得好!花好月圆,兴旺发达!”她还要到后面看看。后面的房屋正中是客厅,东边是新房,西边一间是魏潮珠的书房,全都裱糊得四白落地,簇崭新。我对新房里的陈设,书房里的古玩全都不感兴趣,只有客厅正面的画却觉得很新鲜。画的是很苍劲的梅花。特别处是分开来挂,是四扇屏;相挨着并挂,却是一个大横幅。这样的画我没有见过。回去同父亲,父亲说:“这叫‘合锦’,这样的画品格低俗,和一个钱谷师爷倒也相配。他这堂面用的是真西洋红,所以很鲜艳。” 



卜小玲嫁过来,很快就怀了孕。 



魏大奶奶却病了,吃不下东西,只能进水,不能进食,这是“噎嗝”。“疯痨气臌嗝,阎王请的客”,这是不治之症,请医服药,只能拖一天算一天。 



一天.大奶奶把二奶奶请过来,交出一串钥匙,对妹妹说:“妹妹,我不行了,这个家你就管起吧。”二奶奶说:“姐姐,你放心养病.你这病能好l”可是一转眼,在姐姐不留神的时候,她就把钥匙掖了起来。 



没有多少日子,魏大奶奶“驾返瑶池”了,二奶奶当了家。 



二奶奶和大奶奶大不相同。她非常啬刻,煮饭量米,一减再减。菜总是煮小白菜、炒豆腐渣。女佣人做菜,她总是嫌油下得太多,“少倒一点!少倒一点!这样下油法,万贯家财也架不住!” 咸菜煮小鱼、药芹(水芹),这是荤菜。二奶奶的一个特点是不相信人,对人总是怀疑、嘀咕、提防,觉得有人偷了她什么。一个女佣人专洗大件的被子、帐子,通阴沟、倒马桶,力气很大。“她怎么力气这样大?”于是断定女佣人偷吃了泡锅巴。丢了一点什么不值几个钱的东西:一块布头、一团烂毛线,她断定是出了家贼。“家贼难防狗不咬!” 有一次丢失了一个金戒指,这可不得了,闹得天翻她覆。从里到外搜了佣人身子,翻遍了被褥,结果是她自己藏在梳头桌的小抽屉里了!卜小玲做月子,娘家送来两只老母鸡炖汤:汤放在儿媳妇“迎桌”的沙锅里。二奶奶用小调羹舀了一勺,聚精会神地尝了尝。卜小玲看看婆婆的神态,知道她在琢磨吴妈是不是偷喝了鸡汤又往汤里对了开水。卜小玲很生气,说,“吴妈是我小时候的奶妈,我是喝了她的奶长大的,她不会偷喝我的鸡汤l婆婆你就放心吧!你连吴妈也怀疑,叫我感情上很不舒服!”——“我这是为你,知人知面不知心!难说!难说!”卜小玲气得面朝里,不理婆婆:“什么人哩!”二奶奶这样多疑,弄得所有的人都不舒服。原来有说有笑、和和气气的一家人,弄得清锅冷灶,寡淡无聊。谁都怕不定什么时候触动二奶奶的一根什么筋,二奶奶脸上别地一下就挂下了一层六月严霜。猫也瘦了,狗也瘦了,人也瘦了,花也瘦了。二奶奶从来不为自己的多疑觉得惭愧,觉得对不起别人。她觉得理所应该。魏小坡说二奶奶不通人情,她说:“过日子必须刻薄成家!”①魏小坡听见,大怒,拍桌子大骂:“下一句是什么?” 



魏家用过几次佣人,有一回一个月里竟换了十次佣人。荐头店②要帮人的,听说是魏 



家,都说:“不去!” 



后客厅的梅花“合锦”第三条的绫边受潮脱落了,魏小坡几次说拿到裱画店去修补一下,二奶奶不理会。这个屏条于是老是松松地卷着,放在条几的一角。 



① 这是朱柏庐《治寒格言》中的话:“刻薄成家”,下一句是“理无久享”。 



② 专为介绍女佣的店铺叫“荐头店”或“荐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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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眠…川端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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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不可思议地思考一些微不足道的问题。昨日一来到热海的旅馆,旅馆的人拿来了与壁龛里的花不同的海棠花。我太劳顿,早早就入睡了。凌晨四点醒来,发现海棠花未眠。 



发现花未眠,我大吃一惊。有葫芦花和夜来香,也有牵牛花和合欢花,这些花差不多都是昼夜绽放的。花在夜间是不眠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可我仿佛才明白过来。凌晨四点凝视海棠花,更觉得它美极了。它盛放,含有一种哀伤的美。 



花未眠这众所周知的事,忽然成了新发现花的机缘。自然的美是无限的。人感受到的美却是有限的,正因为人感受美的能力是有限的,所以说人感受到的美是有限的,自然的美是无限的。至少人的一生中感受到的美是有限的,是很有限的,这是我的实际感受,也是我的感叹。人感受美的能力,既不是与时代同步前进,也不是伴随年龄而增长。凌晨四点的海棠花,应该说也是难能可贵的。如果说,一朵花很美,那么我有时就会不由地自语道:要活下去! 



画家雷诺阿说:只要有点进步,那就是进一步接近死亡,这是多么凄惨啊。他又说:我相信我还在进步。这是他临终的话。米开朗基罗临终的话也是:事物好不容易如愿表现出来的时候,也就是死亡。米开朗基罗享年八十九岁。我喜欢他的用石膏套制的脸型。 



毋宁说,感受美的能力,发展到一定程度是比较容易的。光凭头脑想像是困难的。美是邂逅所得,是亲近所得。这是需要反复陶冶的。比如惟—一件的古美术作品,成了美的启迪,成了美的开光,这种情况确是很多。所以说,一朵花也是好的。 



凝视着壁龛里摆着的一朵插花,我心里想道:与这同样的花自然开放的时候,我会这样仔细凝视它吗?只搞了一朵花插入花瓶,摆在壁龛里,我才凝神注视它。不仅限于花。就说文学吧,今天的小说家如同今天的歌人一样,一般都不怎么认真观察自然。大概认真观察的机会很少吧。壁龛里插上一朵花,要再挂上一幅花的画。这画的美,不亚于真花的当然不多。在这种情况下,要是画作拙劣,那么真花就更加显得美。就算画中花很美,可真花的美仍然是很显眼的。然而,我们仔细观赏画中花,却不怎么留心欣赏真的花。 



李迪、钱舜举也好,宗达、光琳、御舟以及古径也好,许多时候我们是从他们描绘的花画中领略到真花的美。不仅限于花。最近我在书桌上摆上两件小青铜像,一件是罗丹创作的《女人的手》,一件是玛伊约尔创作的《勒达像》。光这两件作品也能看出罗丹和玛伊约尔的风格是迥然不同的。从罗丹的作品中可以体味到各种的手势,从玛伊约尔的作品中则可以领略到女人的肌肤。他们观察之仔细,不禁让人惊讶。 



我家的狗产崽,小狗东倒西歪地迈步的时候,看见一只小狗的小形象,我吓了一跳。因为它的形象和某种东西一模一样。我发觉原来它和宗达所画的小狗很相似。那是宗达水墨画中的一只在春草上的小狗的形象。我家喂养的是杂种狗,算不上什么好狗, 但我深深理解宗达高尚的写实精神。 



去年岁暮,我在京都观察晚霞,就觉得它同长次郎使用的红色一模一样。我以前曾看见过长次郎制造的称之为夕暮的名茶碗。这只茶碗的黄色带红釉子,的确是日本黄昏的天色,它渗透到我的心中。我是在京都仰望真正的天空才想起茶碗来的。观赏这只茶碗的时候,我不由地浮现出场本繁二郎的画来。那是一幅小画。画的是在荒原寂寞村庄的黄昏天空上,泛起破碎而蓬乱的十字型云彩。这的确是日本黄昏的天色,它渗人我的心。场本繁二郎画的霞彩,同长次郎制造的茶碗的颜色,都是日本色彩。在日暮时分的京都,我也想起了这幅画。于是,繁二郎的画、长次郎的茶碗和真正黄昏的天空,三者在我心中相互呼应,显得更美了。



那时候,我去本能寺拜谒浦卜玉堂的墓,归途正是黄昏。翌日,我去岚山观赏赖山阳刻的玉堂碑。由于是冬天,没有人到岚山来参观。可我却第一次发现了岚山的美。以前我也曾来过几次, 作为一般的名胜,我没有很好地欣赏它的美。岚山总是美的。自然总是美的。不过,有时候,这种美只是某些人看到罢了。 



我之所以发现花未眠,大概也是我独自住在旅馆里,凌晨四时就醒来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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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长雰围…木心

t。xt…小。说。天堂

狭长雰围 



 



两旁店铺,中间路,长逾二百米,便可被称作街。如果路很宽,那会是大道,道边也开设商号,而呼应不着,只好让路面为主,浓荫的列道树亦无以济。因此街是指由两旁的店铺形成的景致,连绵不断,再过去容或拐弯而有变,多半真的稍转晦隘,稍转明敞,愈善蜿蜒的街愈使人信服、迷惑。 



街是窄的,贫的,借以谋生的,街民不觉得窄,不觉得贫,家家隐私具足,谁也不真的要奈何谁,到时候,街的这端的秘辛,五分钟之间传至那端,都知道了,都装作没什么,果然后来也真的没什么。 



 



老城中的街,惫赖地纵横交错,住在其间,走在其间,更不见如何纵横交错。每条街的名称似乎是天命,有以地名名之,有以人名名之,难得有以自身的特性为名,谁是给街定名的人呢,总有这样一个人,无从考知。 



 



长年蛰伏老城,不大会想起了亲朋而行去晤谈,平时,蓦然念及某条街,还是去年初秋匆匆走过,今日春暖如薰,不知它怎么着,去看看它,户外阳光多好,毕竟是一年中有数的良辰。 



 



那街仍是那样子,街的四季感,乍看是漠漠然的,如果会看,细看,又很显著,各家商店总有应时的货品,簇列在惹眼处,虽然不是本店的主角,季节宠幸了它们,俨然一时之冠。古人的温存细腻用在礼仪习俗上,后来,自然指很多的后来,人暴戾粗糙了,仅剩的一点温存细腻用在货物商品上,包装体贴,使用务求灵便,大都会且不论,小地方店铺中的东西,无疑是该区域物质水准之最温存细腻者——快看街吧,它正在消失。 



 



几乎要说街是愈窄愈隽妙,唯其路狭,两旁的房屋真正面对面,譬如这厢朝东,那厢就朝了西,上午下午,明暗更位,说起来总是一条街,街史不会是通史断代史,而只是稗史秽史——荣年、衰年、火灾、兵灾,在此张业生息数十载的人,再猥琐的街,都有几件异闻奇案可讲,一条街至少要出一个傻子,一名恶棍,一位美人。 



 



所以街有眚气、瑞气,淡淡的,淡淡地,絪缊笼罩,躁性子的人怎能看得出,而纯然是一望而知。街是活的,没有废街死街,即使为战争残伤的街,仍有生命孜孜其间,不久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的重建起来,再过些时日愈来愈像以前的街了,其实是已忘掉早先的样子。 



 



小街比大街强。 



 



会睡,会醒,会沸腾,会懒洋洋。晨曦朦胧,每条小街都很秀气,屋顶屋脊尤其秀气,亦可说清晓的街是只见屋顶屋脊的,随着天光渐亮,窗了,门了,人了,车了……正式的白昼都这样开始,店铺的邻接全无牌理,酒食、邮局、陶瓷、牙医、果蔬、文具、理发、药房、绸布、鞋匠、南北货、钥匙、糕饼糖果、钟表、鱼行肉庄、酱油……都好像城府很深,却又丝毫不在乎,一个人的生活要那么多的店来养还不够哩,没有谁敢说这家店与之永远无关。 



 



春来了,药房檐下,笼里的八哥对着钟表行叫,糕饼铺子盘盘翠绿的糯团热气如烟,棉鞋的木楦收起,刚完工的单鞋搁在门口的斜板上,文具店无端地挂出一面僵硬的新国旗,牙科诊所临街的橱窗,红是红白是白的全副义齿,瓶插杜鹃花,其实牙齿离开口腔就很恐怖。 



 



使小街充满春意的还不是这些,温风中有运河的水腥,油菜花袭人的烈香,潮润的泥土也沁胸,酒坊的糟味使百步之内喜气盎然,房屋高高低低,便有日光一匹一匹倒在街上,行者从明段走入暗段又走入明段……薄的衣衫都算春装,红晕,自己觉着别人看不出的汗,说些门面话,没有一件不实际的事,要发生都发生在附近,小街的艳阳天轻轻易易就此成全,外来的过客是无知的,想停也停不住,一条街是一个拉长了的小国,非常保守而排外,南街与北街就时常互不服气,榨油工人和刨烟工人每每械斗。那么夏季的街就夏得厉害,杂货铺最霸道,扇子、草席、苍蝇拍、纱罩、木拖鞋、蚊虫香,统统摆出来占了街面,新席子的草馨使人简明地想起以前的夏天,一年中首次闻到西瓜的清芳也忽有所悟似的,西瓜是瓜中圣君,黄瓜是忠仆,桃子是美妇人,冬瓜是大管家,丝瓜是好厨娘,樱桃一辈子孩儿气,郁李是紧肉的少年郎,菠萝是戎装的武士,石榴脸难看,笑好看,梅子沉默,杨桃谦逊得像树叶,枇杷依偎着,却是玲珑自私——从暮春至仲夏,街成了瓜果世界,绸布店生意也兴隆,夏季是裸季,裁缝铺反而忙,由于顾客催得急。 



 



夏天的街糟蹋得不成样子,要等西风起,一雨,再雨,勉为其难地炎暑褪尽,菱角上市,菱角是很自卫的,菱角为何要这样自卫,柿子很福相,也柿子而已。不过每年的秋天总像是在那里弃邪归正,人们收敛而认真起来,夏是磨难,是耗费,秋俭约,浪子回了家似的,人老些,街老些,秋要深倒是慢的,中间还夹着小阳春,之后才逐日深下来,夕阳照着清仓大拍卖的布幡,有一种萧条的快感,直率的悲凉。 



 



冬令服装应市,流行什么就流行什么,无商量余地,通都大邑中的时髦风尚固然残酷,而小地方的街上,时髦与否,供家求家也很有默契。冬天的街要看它在雪中,在雪后,尤其雪夜,人都不见了,花布的床幔内有身影移动,路灯黄黄的钝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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