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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向李晶晶讨要了治蜂毒疮的内付药及外用膏,这就给小童患者使了。
小童在青年妇人耳边小声道:“娘,我的手现在清凉舒服,不痛了。”
青年妇人喜出往外,连忙给何平、李晶晶、何安磕头道谢。
何安虚扶起青年妇人,道:“女施主,你儿子患得只是小病。你无需多礼。你们这就拿着药返家。”
元云子当着青灵子的面,叫来天河观观主,让他带着青年妇人去观里帐房领十两银钱,嘱咐青年妇人不要把青灵子误诊的事宣扬出去。
李晶晶心里暗笑元云子腹黑。
这边何平给第五个患者诊断过了,直接弃用青灵子的药方,起身蹙着眉头跟李晶晶道:“公主,小施主腹里有异物,已便血一日,性命难保。您看?”
小孩童患者的爷爷、奶奶还没询问,青灵子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问道:“患者腹里有什么异物?”
青灵子诊断的是小孩童患得是脐疝,跟何平诊断的腹里有异物,简直是南辕北辙。
何平反问道:“小施主小腹上端有一个硬块,肯定是误吞了什么。你刚才没有摸到他的小腹有硬块?”
青灵子失声道:“我摸到了,我也问了患者与患者的家属,都说没有误吞什么。”
小孩童胖呼呼,生得虎头虎脑,模样有三分像李云霄小的时候,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两只肉呼呼的小手捂着肚子,奶声奶气的哭。
他只是小声哭没有嚎哭,青灵子又问了他与他的爷爷奶奶,所以刚才诊断时就很快排除了他吞下异物。
何平本不是个多话的人,只有在医诊时才会说应说的话,又气又急,道:“小施主年龄小不晓事,他定是在大人不注意时,把异物吞了进去。你问他,他才一岁四个月,话都不会说。他的爷爷奶奶没有亲眼看见,自是也不知道。”
元云子就算不懂医药术,也知道一些常识,急道:“成人吞了异物都难以活下来,何况是小儿。”
道教六位大医师、大药师前辈自是相信何平的诊断,都是面色巨变。
“我那儿媳妇连生了四胎,才得了我的乖孙。我家的老祖宗,你们怎么都不睁眼保佑我可怜的乖孙。”小孩童患者的奶奶抱着他放声嚎声。爷爷悲痛的直接晕死过去。
李晶晶最是看不得小孩子被死神带走,劝慰道:“莫急。我来给小患者瞧瞧。”
何平见李晶晶给小孩童把脉,提醒道:“公主,异物肯定非金、银、铜、铁器。”
若是小孩童吞了金属,当天就会死亡,不会活到现在。
李晶晶伸手去摁小孩童的肚子,问道:“你最乖的,姐姐问你,这里疼不疼?”
小孩童只会说一个字的话,爷、奶、爹、娘、姐,别的不会说了,不过能听懂简单的问话。
他见李晶晶很美丽温柔,就听话的摇头。
李晶晶一个部位一个部位的询问,直至问到肚脐处时,小孩童点头呜呜的哭出眼泪,还不怕生的张开小手让她抱。
“姐姐可以抱你,但是你再回答几个问题。”李晶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能试着问小孩童,道:“你前天是不是吃了难吃的东西?”
小孩童摇头又点头,两只小手伸得更长,执着的要让李晶晶的抱。
李晶晶见问不出来,就要抱过小孩童。
这要是放在平时,小孩童的奶奶就允许了,可是现在他就要没命了,他奶奶怎么舍得,紧紧的抱着他不放。
李晶晶蹲下来,抬头仰视着祖孙俩,问道:“老人家,你好好想想,两天前你孙子都在什么地方呆着?”
老奶奶哭道:“我儿子去了县里打小工。我儿媳带着我的三个孙女回了娘家。我与我家老头子带着我孙子一直在家里呆着,哪里也没去。”
李晶晶知道这会子老奶奶悲痛欲绝脑子乱哄哄什么都想不起来,可是仍不放弃的问道:“你想想你家里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
突然间,道教的一个大医师前辈道:“给患者喂油喝,油能把肚里的异物带着排泄出来。”
何安摇头道:“小施主若是成人,此法可行,可是他不到两岁,已经便了一日血,绝对不能再喝油。”
另一个道教的大医师前辈仰头望天深思,自语道:“患者的嗓子眼就那么点大,到底吞了什么东西?”
刚刚苏醒过来的老爷爷听到李晶晶的问话,抬起布满老茧子的双手,道:“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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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工作老出错。错到让我郁闷无比。长叹一声。呜。
81子风确诊小童吞烛 青灵子免副观主
李晶晶扭头问道:“老人家,你想起什么了?”
老爷爷哭着答道:“前日家里少了一枚铜钱。”
穷苦人家里的一枚铜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来使,丢了一枚自是记得。
何平摇头道:“小施主吞下的不是铜钱。”
定朝的铜钱材质是铜份量足,不像李晶晶前世的一分硬币那么轻。小孩童一岁多,若是吞的铜钱早就死了,不会活到现在。
老爷爷急得泣道:“家里的一针一线都是有数的,前日只丢了一枚铜钱,别的物品一样没有少。”
何武自语道:“小施主到底吞的是什么?”
“青灵子,你连患者吞异物的病都诊断不了,不配当本教的大医师,更是不配当副观主,休再提参加大比之事!”道教的一位大医师前辈横眉冷对。
此老道是妙水的师爷,道号祁元子,辈份比青灵子还要高,精通医术,最重要的是把道教的利益看得比一切都高。
他在道教的威信次仅于丁素然。这次元云子为了阻止青灵子出席医药大比,特意把他请来主持公道。
“师兄这话就重了。谁没有误诊过?”
“青灵子当副观主为本教付出许多,我认为她能够继续胜任。”
一直帮着青灵子的道教两位大医师前辈再次出声。
祁元子瞪眼问道:“青灵子连诊了五位患者,三位患者的药方开的不合适,两位误诊。这样的医术还能被称为大医师,当白云观的副观主?”
两位大医师前辈面面相觑,未料到平日保持中立的祁元子会说出如此激烈的话。
祁元子见两人目光闪烁,道:“你们敢对着三清祖师发誓,刚才的话没有半点私心!”
道教三位大药师前辈望向青灵子的目光里带着质疑与失望。
他们三人虽说跟赤灵子不对付,可是在面对道教的前途利益上态度跟赤灵子一致。
一直以来,道教的医药术比佛教高,白云观发出的医药文书含金量也最高。
以青灵子的医术,别说是李晶晶,就连普通的大医师都不服,实是无法再担任白云观副观主掌管着全教医药师。
三人对视相望,均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先后表态。
“青灵子年岁已高眼花体弱,退位之后好好休养。”
“青灵子对于老观主过逝,悲痛欲绝,心思放在医术上头少了,以后就不要再管观里任何事物,好好钻研医术。”
“青灵子任副观主几十年,任职期间,对教里做出许多贡献,退职之后,希望能够继续带弟子发扬本教医术。”
元云子趁机道:“佛教三位高僧明个起就在开封讲大乘佛教四十二章经。本教若是再输了医药大比,本教国教的名号将保不住。青灵子,你退出医药大比。”
在这个时候他没有宣布撤了青灵子副观主的职务,是因为按照白云观观规,需由十名德高望众的道士、道姑提议才行。
如今已有四名,再有六名就够了。这六名的人选,就在刚刚一会儿功夫,他就想好了。
青灵子毫无心理准备,面对如此沉重的打击,根本无法接受,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十岁,比道侣前任白云观观主去世还要难过。
不过她没有在这个时候佛袖离开,而是留下来看李晶晶怎么救小孩童。
“还站着干什么,都过来给小患者瞧病!”祁元子瞟了道教两位大医师前辈一眼。
大比未开始,道教内部医药术考核就有患者死亡,这件事传出去,在场的所有大医师都无脸见人了。
道教两位大医师前辈心里明白,先不管青灵子的事,着祁元子一起上前给呜呜哭的小孩童把脉。
在这个时候,元云子不动声色的招手唤来一个中年道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将青灵子给小孩童写的五张药方交给他。
中年道士眼睛倏地亮了,拿着药方快步离开。
青灵子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李晶晶身上,没有注意元云子的小动作。
李晶晶从给小孩童诊脉之后就没再在言语上攻击青灵子。
她心里定下了医治方案,便高声道:“观主,子风最擅长医小儿,你快派人去把子风叫来。”
青灵子不服气的出声道:“子风原来在观里学医,学的最好的是医妇人。”
“你说的是她在长安白云观,不是她在湖南道的太清观。”李晶晶挑眉道:“子风在太清观许多年,每个月至少两次深入山村给贫穷的百姓义诊,当地百姓家里的小儿有病,无论大小都会送到观里求她医治。”
正好子风在那边的考核已经结束,闻讯快速跑了过来,朝着几人急道:“我在湖南道遇到十三例小儿吞异物,只医活了四人。快让我瞧瞧这个患者。”
祁元子感慨道:“你能够医活四人已是相当不错了。”
子风给小孩童把脉进行一系列的诊断之后,开始语速飞快的问他的爷爷、奶奶。
“前天可见他玩过半截木钗?”
老奶奶哭着摇头道:“我们哪敢让他玩这个。”
家里不是只带过一个小孩子,经验丰富的很,不可能让小孩童去玩容易戳着眼睛的一切危险物品。
“家里有没有少小瓷勺?”
老爷爷答道:“原先有一个,打碎了丢了。”
小瓷勺是兔子头款式的,小孩童几个姐姐用过的,打碎时小孩童还不到百日。
老爷爷记忆深刻是当时可惜小瓷勺是花了两文钱买的。
“你们家用的蜡烛还是油灯?”
老爷爷抢在老奶奶之前答道:“蜡烛。我儿子在作坊里做小工,作坊就是产蜡烛的,年前作坊掌柜的送了一大包劣势卖不出去的蜡烛。”
在农村一般人家用的都是非常廉价的油灯,每天晚上只点一小会。蜡烛那得是条件好的人家才用的起的。
子风眉头一蹙,道:“你们把蜡烛放在什么位置?”
“不敢放在床头,怕蜡烛倒了烧了床被,一直放在桌上。”老爷爷比划着桌子有三尺高,这样的高度小孩童是够不着的。
子风仍是问道:“前两天有没有把蜡烛挪到你孙子能抓到的地方?”
老奶奶福至心灵,哭着叫道:“老头子,我想起来了,前天夜里孙子尿床,我叫你去给他拿干净小衣,你摸黑拿来之后,我瞧不见,就让你端着蜡烛过来照明。那之后你把蜡烛放回桌上没?”
老爷爷眼睛圆睁,盯着小孩童,突然间伸手啪啪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嘴巴,撕心裂肺的哭道:“我那晚为图省事偷懒,没把蜡烛放回桌上,直接吹灭放在了床边。我这个该挨天刀杀的。”
旁观者无不为老爷爷深深的懊悔自责感动心酸难过。
子风高声道:“老人家,你莫哭,你快想想接下来呢?”
“第二天早晨,蜡烛没了,我以为蜡烛掉到床底下了,找了找没找到,以为是老婆子收起来,后来事情多就忘记了。”老爷爷哭得胸脯上下起伏,“我怎么有脸面去见我的儿子。”
老奶奶脸色惨白,哭得死去活来,“老天不开眼,你平时那么勤快,唯独那天那么懒。老天不想让我的小孙子活啊。”
子风急忙问道:“老爷爷,这不是哭的时候,你还记得那截蜡烛有多长多粗?”
老爷爷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伸出了右手的一根小拇指。
子风肃容道:“公主,我确诊患者吞下的是一寸半长的细蜡烛。”。从老奶奶手里强行抱过小孩童放在地上,让他平躺。
“子风,你做得非常好。”李晶晶夸赞一句。
六位道教的大医师、大药师前辈恍然大悟,纷纷议论,“原来小患者吞的是蜡烛,难怪他没有立刻死去,而是腹疼便血。”
“成年人吃了蜡烛,肠胃能将蜡烛缓慢消化排泄出去。可是小患者的肠胃非常娇嫩,根本无法消化蜡烛,这就造成肚痛便血。”
“本教没有可以将人体蜡烛融化的药物。这可如何是好?”
何平、何安都知道李晶晶精通给患者手术,不约而同的问道:“公主,您可是要给小患者做手术从腹中取出蜡烛?”
六位道教的大医师、大药师惊呼道:“公主要给小患者开膛剖肚?”
“小患者年龄这般小,打开肚子元气没了,取出蜡烛也没用。”
“公主,您可千万三思而后行。”
李晶晶高声道:“小患者无需动手术就能救活。”
众人均是松了一口气。
道教三位大医师前辈目光疑惑望着李晶晶,不知她要用什么方法用治小孩童。
老爷爷、老奶奶听到这话立刻顺了一口气,哭声都小了。
子风问道:“公主,可是要给患者喂消融蜡烛的药水?”
李晶晶点头道:“不错。”塞给子风的一个瓷瓶,道:“此药给你。你在此守着小患者。我去借一间药室配制药水。”
她站起身来,目光不屑瞟过青灵子,冷笑一声提着裙子朝考核药室小跑过去。
道教三位大药师前辈制不出能够消融人体内蜡烛的药,非常好奇李晶晶制的药。
青灵子的气势被十二岁的李晶晶死死的压住,心里极为不痛快。
很快,当青灵子看到被百名道士簇拥快步走来面色不善的八位老道姑、老道士,心里由不痛快变成了惊恐痛苦。
元云子谋划已久,就是想在洛阳拿下青灵子的副观主,特意早早的就将与她不对付的道教前辈全部请到了天河观。
今日这样好的机会,元云子把握住,必须要成功。
领头的老道姑容貌普通,头发白了一半,声音尖锐,道:“青灵子,本教今日医药术考核,你一共诊了五位患者,误诊两位。可有此事?”
青灵子不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阵势,只是以前是在白云观,来的前辈也没有这么多,面不改色道:“你听谁说的本观主误诊?”
老道姑手持青灵子开的药方,道:“你亲笔写的药方在此。”
青灵子目光望向别处,冷声道:“没有。”心说:反正那个四岁的孩童已经走了,现场只有这个一岁多的孩童,顶多算误诊一个。
何平、何武齐刷刷望向青灵子,真是想不通她的脸皮如此厚,明明误诊了还不承认。
小孩童见来了这么多气势汹汹的道士、道姑,有些怕了,哭声大了起来。
何平可不管来得人是什么身份,喝道:“此处需要安静,你们到一旁去。”
青灵子板着脸环视众人,冷声道:“救人要紧。什么事等着救活小患者之后再说。”
何武刚才在心里琢磨好了几句话,道:“青灵子,诊断出小患者腹中有异物的人是我师哥,确认小患者吞下蜡烛的人是子风,给小患者制药的是公主。你明明误诊小患者,还说什么救人的话。这里无需你。”
青灵子目射凶光,恨不得扑上去吃何武的肉。
她拂袖往前走去,道:“谁敢保证此生没有误诊过?本观主从医近百年,误诊过的次数不超过两只手掌。”
祁元子望着青灵子清瘦的背影,高声道:“你今个一共诊断五人,就误诊两人,还有三人开的药方也不对。”
元云子走到青灵子身边,低声道:“今个你退位还能有个好名声,若是不退,事情闹大传出去于你于本教的名声都不好。”
青灵子冷哼一声,问道:“你打算让谁接本观主的位置?”
元云子已经走到前面去,不再理会青灵子。
很快,天河观的三清殿后殿,由道教十几位德高望众的道士、道姑提议免去青灵子的副观主一职,元云子当场宣布同意。
靠着道侣上位的青灵子结束了在道教医、药界霸权一言堂副观主的生涯,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大医师道姑。
青灵子脸色铁青,双目留下痛苦的热泪,在元云子宣布由妙水师父落月大医师道姑接任副观主时,当场气得晕厥过去。
原来落月曾经是青灵子道侣前任白云观观主心怡的女子。白云观观主本来要娶的道姑是落月。
只因落月忘不了出家前的亡夫,拒绝了白云观观主。青灵子才得以嫁给白云观观主。
落月性格温柔坚韧,以前医术仅次于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