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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就有了这样一些称呼:小王爷、小公爷、小爵爷、老爷、夫人;此外,还有大法师、阁下、陛下、殿下、教皇陛下、主教尊前、麾下等等。
至于我们,不说象他们那样成年累月地狂欢,只要闲散欢乐几天,人们就会给我们加上种种头衔:游手好闲的懒汉、混事虫、流浪者、浪荡子等等。
还有另一些人,称作:枢密参议官、公使馆参事、最高法院参议官、教庭参议官、宫廷参议官,以及等等。
试问在一百个农民之中是否有一个能说得出来,上面列举的这些官衔每一个所负的职务究竟是什么?我相信没有。例如有人问我,宫廷参议官究竟干些什么,我也一样瞠目不知所对。也可能一个宫廷参议官本身对于这样一个问题比我和那一百个农民还更加茫然。
无论如何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些大人先生们即使真正想要办一点儿公事,也决不会让自己累着。凡是他们那官衔职位上麻烦的事,他们都委交下属、秘书、助理和练习生等等去办了,至于他们官职上顺心如意的事和收进来的耀眼的东西,他们都归在自己的名下。
在许多大城市里,每逢我看见佩带勋章,奖章的人在工作日闲散地逛来逛去,我常常拿来作个比较:按照我的想法,首先,自高自大是要不得的,一个人工作干练,受到奖励、崇敬,他也不应该以此自夸,因为一切赞誉其中往往有一半是过于夸张的,而余下的真是值得推崇的也就因此令人不敢相信,还有什么比这种卖弄品德令人听起来更刺耳的事呢?
这种五颜六色的勋章绶带和那同样无味的镀金饰品有什么区别呢?假设有一种风尚,老师传给技术熟练的工人在钮扣上挂上一个五色带子,以便每个人可以从这个标志上认识他的技巧熟练的程度,如果他带着他那钮扣上的镀金布条趾高气扬地在大街上走,你们将会怎样地嘲笑讥讽他!
如果你比别人有优越之点,你对人类曾经做过有益的、重要的工作,你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就是这样子,那些爱拨弄是非的人还往往把你的事张扬出去让别人听了讨厌;哪里还用得着再加上一个这样五颜六色的招牌呢!
一个小木匠捉住一只麻雀,在它头上粘上一顶小红帽子,然后把它放了;从这时候起,别的麻雀见了它就躲着它,而如果是大群的麻雀见它来,就要撵它,直到它们把它的头磨秃,撕下了那顶小红帽子,才算完事。
我想所有这一切人连同他们那爵衔、勋章、官职和帽子,如果忽然一下子从地球上消失,无论我或是地球上的任何其他一个劳动者都不会为之伤心得白了头发的。而你们,你们这些爵衔的贩子,也能对我们说这样一句话吗?
很困难吧!现在至少你们要承认,原因在这里:因为你们需要我们,而我们却并不需要你们。
你们以及一切有钱人的生活,我们知道得很清楚,都是依靠我们所尽力缴纳的捐税,依靠增加我们的劳动时间以及克扣我们的工资来维持的;除此以外,我们不知道世上还怎能有象你们这样一些八哥鹦鹉了,因为你们那些头衔在我们听起来是一些很古怪野蛮的调调儿。
而我们的生活地位是你们所否认不了的;你们的公馆、家具和车马,你们的服装,你们的饰品和你们的丰盛的筵席都可以对此作证。
难道不是这样吗?这是诉讼当事人的一造对于另一造所执的铁证;因为我们是两造,这是毫无疑问的;因为你们消费,我们生产;你们有职位、有官衔,我们除去我们光明正大的名字而外什么也没有;你们有钱,我们想有而不得;你们有权利,你们是对的,而我们永远是不对的;并且无疑在我们把权利交给你们的时候是最不对了。
金钱制度把所有这一切带着大官小职的老爷、大老爷、小老爷压在我们的头上,而我们的贫困和辛苦就是我们养活了他们所得的报酬。
眼下还在发明更多的新职位和新官衔,以便在那下面掩护游手好闲,包庇逸乐、奢华和浪费。所有这一切不事生产的人连同他们那些过度的享乐,就是增加我们的劳动减少我们的享受的原因。
凡是他们喜欢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剩下的残余才是我们的。
精美的糕饼、巧制的糖果、美味的酥饺、野味、家禽、鱼类和南方的水果,最好的香槟酒和白兰地以及其他种种山珍海味都是他们的!
设有豪华厅堂的壮丽的宫院,贵重的家具、字画、地毯,在城市里的最优美的大街上的最新式的建筑,其中的宽敞的、美丽的居室,带有喷水池和大理石雕像的美丽的花园,藏着奇花异草的温室,所有这些都是他们的!
他们房间里的壁毯,辉煌的陈设,上了腊的平滑的地板,丝织的窗帘,他们床上柔软的锦褥,他们衣服上的贵重的花边,往往一件衣服要费长年累月的工夫而只供几小时之用,所有这些都是他们的!
那些最精致的手套,只是供高贵的老爷和夫人们偶然带一次,付给那缝纫女工的代价只有两角钱,而那女工纵然勤快,一天也不过能挣两角钱,这种手套是给他们的,而他们可以什么也不动手;只有这每天两角钱的工资是给我们的,给我们的老婆孩子的,好使她们长久坐在那里年纪轻轻就成了驼背,而带手套的人散散步就随便扔掉了。
各式各样精工制造的货品,精致的金银器皿,钻石珠宝的首饰,藏着大批装璜华美的书籍的巍峨壮丽的图书馆,最高贵的饭店,最美丽的舞厅、音乐堂和剧院的头等席位,都是他们的。疗养温泉和海滨浴场是他们的;幽雅的别墅是他们的;大好春光的享受,游山玩水的生活是他们的;我们两只臂膀的气力,我们血管里的血是他们的:我们的青春和我们的妇女的美貌是他们的;总而言之,凡是有用的、舒适的他们都能拿钱买到,这一切都是他们的。
这一切都是他们的。是谁给他们的呢?我们,为什么?大概是因为通过多年的奴隶制度我们已经变成了驯服和胆怯的人物了。凭什么给他们?大概是我们从他们那方面得到的友爱待遇表示感谢之忱吧!?
那么,一切都是他们的了,剩下是我们的还有些什么呢?我们总不会完全空着手出去啊?
当然也还不至于那样;因为除了上面列举的那些产品而外,还有很多别的东西,这些东西在习惯于上面那些东西的人里,是没有人愿意要的。
污秽的粗布床和坚硬的草垫子,满布臭虫窝的木床架子是我们的。
破烂的,虫蛀的木器,霉烂了的地板,潮湿的墙壁,污秽的破旧的窗子面对着一堵秃墙,一道房檐或是一堆垃圾,这是我们的!
赤脚或是穿着没有后跟和底的鞋子,单薄的没有衬里的裤子,或是屁股和膝盖上打补绽的裤子,褪成了红灰色的、边子是既脏又破的帽子,这是我们的!
土制的烟斗,劣等烟草,变质的、坏的、掺假的劣等酒和水罐子是我们的!
腐败了的肉屑做的香肠,冻坏了的马铃薯,老得象木头一样而且变苦了的萝卜是我们的!
不能挤奶的老牛肉,生下来就宰的小牛,老死的羊是我们的!
凡是坏了、馊了的,一切都是我们的,这我们完全可以放心;如果贫苦劳动者不吃它谁还去吃它呢;为了在我们这个颠倒的社会里能活下去,只要能在我们这些为填饱肚子而付出几分小钱的人身上还可以榨出一点油水来的人,有谁肯去吃这些东西呢?
因此,除了日常生计上的忧烦而外,也还常有那末一种不是出于他们自己的罪过的这一个人对那一个人,那一个人对这一个人所造成的负担、气恼和烦怨。这样,这个乐园世界对于劳动者就成了一个苦难的深渊,一个血泪斑斑的水火坑。
这些为富人、有钱人根本不了解的穷人的泪水总是在不断地流着,并且无疑比我们自己所能描写的还更辛酸得多;因为那受难者在他感觉最大的痛苦的时候,并不会走到大庭广众之中或是到亲友面前去放声大哭的;恰恰相反,他还要强颜欢笑,却把眼泪偷偷地往肚里咽。只是他在自己家里没人的角落里,在他那硬板床上,也许在他独自一个人散步的时候,他的眼泪才流下来,这眼泪是无论敌人和朋友都看不到的,它是那些用在尘世上受苦死后就可升入天堂的欢乐来安慰他的传教士看不到的;它是法官看不到的,法官不会过我们这样的日子,因此,他说我们的诉述太激烈了,它是那些挥金如土的浪荡子更看不到的,他几乎不相信有贫困的眼泪,就象他不相信他的马或是他的狗会流眼泪一样。
一个生活富裕的人能对我们的贫困作出什么评判呢?他不可能对贫困有一个真实的概念。假定在我给你们描写贫困景象的时候,桌子上摆着佳肴美酒,我有很多的钱和一个可爱的太太,我是否能够正确地描写出贫困和被压迫的真情实况来呢?我相信是不能的!因为围绕在我们周围的事物,我们所处的生活地位,对于我们发生重大的影响,一个专心于私利的人,是不能为公共的利益挺身采取一种有力的行动的。我们要切记:如果人们把他们的利益和希望委托给这些人,这些人现在是富有的,而且要求长期保持富有,或是现在有收入很好的职位,而且还要往更高处爬的人,社会情况就永远不会改善。
《和谐与自由的保证》
魏特林著 孙则明译
第十章 军事制度
这是一架有生命而无意志的机器。它由我们的最优秀的血肉之躯所组成的,它的目的是用来碾碎我们最好的骨头,倒出我们最好的血液和榨出我们最好的骨髓。
有强权的人定出计划;有特权的人按照这个计划开动这部机器;有固定居处的公民出钱;劳动者献出他们的青春、残存的体力和他们的自由意志。孤儿寡妇则用她们的眼泪绘出一幅整个的背景。
这架机器的工作是制造恐怖、残酷、破坏和战争!!!
天空闪烁着有多少星星,大海在它的岸滩上冲刷着有多少沙粒,战争就碎裂了多少人的心,折断了多少脊骨,熄灭了多少生命。
在大地的草坪上挂着多少露珠,战争就从受苦的人类榨出了多少眼泪,而且在它和血腥的世界历史告别之前,无疑还不知道要榨取多少泪水!
你乐意当兵吗,小伙子?去参观一下操练和兵营生活吧。我可以在你们眼前举几个实例。你知道吗?我也是和你们一样,听到那喧天的军乐就呯呯心动,我在你们这个年龄的时候,军队中耀眼的、庄严的阅兵式同样也会立刻把我诱进罗网里去。
耀眼的发光的东西并不都是金子。我们且暂时抛开不去想那迷人的军乐和那庄严的步伐,而是冷静地深入地观察一下其余的情况。
例如在普鲁士是禁止军官鞭笞士兵的;但是那些军官仍然为所欲为。我曾经见过一个下级军官,借口在他训练下的几个强壮的农民小伙子托枪姿势不好,用步枪狠命地一次次从前面砸他们的肩骨,痛得这些庄稼汉眼里忍不住滴下泪水来。因为他要求他们必须这样用力做枪上肩这个动作,必须枪筒子碰到肩上震得铮铮有声才行。非常感谢你们这种酷刑的训练!你们不打人,对!这不算是打人;在波茨坦,有一个卫兵把他的肩膀指给我看,这不也算是打坏的!你们猜一猜这是什么一回事。原来在肩头上有一层老硬皮,就象裁缝脚踝骨上由于蹬踩缝纫机、铁匠和木匠手上由于长期磨练而起的茧子一样;而他的整个左臂从上到下紫一块、红一块、蓝一块、青一块,交织着各种各样颜色;而这个人还是有八个星期没有参加操练了。好啦!我自己想,如果你们需要士兵,就买几个去吧。又一次我看见一个普鲁士下级军官忽而走到小队前排,忽而走到小队后排,用枪托子狠狠地打那些没有排整齐的膝盖和脚跟。据说这些都不算打人!
如果有一个被打的新兵,脸上表现出痛苦的神色——见他的鬼,人总不是木头做的啊!——或者,这个少尉看他不顺眼,干脆,这个乳臭未干的贵族小子就跳过去,嘴里带着下流话,扭着那个新兵的鼻子或是耳朵把他扯出来,狺狺地又叫又嚷:“哼,这样!!!野小子!!野小子!!这不合你的意?你给我装洋相?你给我脸子瞧,你这个鬼东西!”加上这些漫骂的口气和脸上讪笑的神气,士兵都必须忍受,必须让那个纨绔儿扯着鼻子走。把这一切丑恶的事情尽可能清楚地想一下,你们就不难得出我当时所见的这出戏的景象了!——好啦,好胃口!我不禁想。你们普鲁士人愿意干就去受那侮辱的惩罚吧!你们奥地利人愿意干就去受那鞭子吧。
在普鲁士的下级军官中,有许多人是结过婚、有家累的。这些人在只要能掏摸几文钱的地方,就无孔不钻,因为那有限的饷银几乎使他们不能在伙食之外喝一杯啤酒。这又是那些可怜的新兵首当其冲,天可怜,如果他恰巧是一个穷鬼,孝敬不起的话,他就要被另眼看待,受极端的虐待,而且常遭惩罚。我曾经有好几次亲眼见过这种道德的、现代化的刑罚。特别令人气忿的是,那新兵往往是一个受过教育的,熟练的手艺工人,而那下级军官是一块废料,因为他没有能成为一个熟练工人的机会,就宁肯长远地当兵。他自从放下了启蒙读本就拾起了粪叉子,自从放下了粪叉子,就扛起了枪杆子,他从他那小茅棚走进庄稼田,又从他那小村子一直走进了联队。而如果一个这样的人结过婚,并且担任了一个新兵的教练,而这个新兵又不能够孝敬他,人们就常常会听到下面这样一些话:“立正!要不就你的肚子倒楣!——那只山羊站在那里,好象是线团子一样。把枪抓紧一点,枪杆子折不了的!”或是:“你以为你手里拿的是一根针吗,成衣师傅?臭皮匠,你指头上粘着柏油吗?这能行的,你今天不行,明天会行的。托枪!一!二!三!如果这是一根上了油的麻线,或者是什么好吃的,你会干得比这好些。”这些话都带着讥笑和发怒的神气说的,一边说一边戳,一边推一边踢,而且不许被骂、被戳、被推、被踢的人出一声气,也不许动一动或有一点反抗的表情。不过下级军官之中也有例外,我自己曾经看见过一个,在他的领导下全班士兵都带着高兴亲切的神情操练,但是这是绝少的例子,谁都不能期望一定会遇到这样的军官。
固然有这种说法:如果士兵受非分的虐待,有向上级控诉的权利;可是士兵们很明白,这种控诉的后果会是什么。这里有一个士兵被认为是一个爱多说话和爱诉苦的人——当然他的确也是这样的人——不管他调到另外那一班,他就要受那个班的下级军官的不信任和歧视,纵然那军官是个不算坏的家伙,他也害怕这个新来的士兵也许会抓住他什么错处向他的上级控告去,因此就要严加监视。所以向上级控诉的权利等于没有,控诉不只不能改善新兵的地位,而且会使他的处境更加恶化。有些新兵实在气极了,在语言上或行动上表示反抗,他们就会受到严厉可怕的处罚,因此不论他反抗上级的程度如何,结果几乎都是一样的;任何反抗的结果几乎都是反抗者未来一生幸福的全部毁灭。一出由于反抗恶劣虐待而引起的悲剧,其终场几乎总是徒刑和死刑。
在维也纳的卫戍司令部里,一个月总有一个或几个人因为杀人或违抗上级的罪名而被判处绞刑的;还有一些人开了小差,又有一些人开枪自杀,而这种自杀的人为数正是不少。军事制度就是这样可笑!——人们想出这一切可怕的刑罚,原是想用威吓和恐怖把人造成一架没有意志的机器。但是这个计划却永远不能实现,这是我们三十余年来所亲眼看到的。在哈劳曾经有整个一营人拒绝向人民开火;又有一次在汉诺威,整个一旅人违反他们军官的命令,不但不对起义者镇压,而且和起义者并肩走向一条道路;还有一次在果尔利茨,一部分普鲁士国防军拒绝向波兰边境进军;另有四百名入普鲁士籍的波兰人,调往一个普鲁士碉堡驻守,在半路折回,各自回家。还有乌屯堡的军事叛变,当时,监狱里填满了这次叛变的牺牲者!这件事对于旧制度在当时是一个危险的时刻,但是那个时代缺乏懂得利用它的人物。在整个参加运动的人里面没有一个处于确切的领导地位的人,而在那些比较突出的人之中,又没有人敢于去发动他们去做一樁对于德国以及人类的命运可能有深远影响的事业。在西班牙和葡萄牙,人们行动得比较有力。在那里有一些普通的士兵曾经好几次起来实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