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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进行轰炸的时刻来临。
“最危险的时候就是当你的飞机降低速度,停在一个地方的时候,”罗伯特·阿克布洛姆说。“一旦你开始俯冲了,你就能感到速度的存在,这时候你的紧张感就消除了。”
“在其他人开始俯冲之前,我们必须一直保持盘旋的状态,”利兰·霍尔德伦说。“盘旋的时候,你找到合适的一点之后就开始俯冲。如果你俯冲的角度与目标之间相对垂直的话,你的速度就会很快。但我们这架飞机盘旋时把圈拉得很大,所以俯冲时与地面间的角度并不是很垂直,这样一来,我们的速度就没有前面那架那么快。”
利兰载着佛瑞德·劳弗因和弗洛伊德开进了枪林弹雨中。战斗机飞行员阿尔佛雷德·博尔达克说道,“高射炮朝我们射来的时候,你能看到眼前是一个个小红点。当这些小红点越来越近的时候,就变成了棒球球棒头部直径那么大。而当时,你的眼前有上百个这样的红点。”
上百个红点中有两个击中了它们的目标:佛瑞德和弗洛伊德的飞机中弹了。劳弗因的“复仇者”起火了,他和无线电技师卡罗尔·霍尔,机枪手乔·诺特里再也没能走出那架飞机。
弗洛伊德的飞机没有起火,但却遭到了严重的破坏,所以他只能进行水上迫降。利兰在完成俯冲任务之后立刻飞走了,因为弗洛伊德的飞机是小队中的最后一架,所以没人看到他和他的机组成员在水上降落时的情景。后来海军在给他们父母的信中的说法是,他们在降落后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弗洛伊德、马弗和格伦当时却安全地跳离了飞机,并将他们的救生背心充气。他们又湿又冷又害怕,但并没有死。他们落在水中的位置位于父岛和兄岛中间,兄岛是一处无人居住的荒岛,因为实在太小了,所以当时连名字也没有。由于某种原因,格伦同另外两个人失散了,他向兄岛游去,而弗洛伊德和马弗则游向了父岛。
弗洛伊德和马弗现在的位置与六个月前乔治·布什掉入水中的地方差不多,但当时布什的位置距离海岸要更远一些。当初,岩竹伸明站在悬崖上看到了布什被潜艇援救的情景,现在,士兵们还是站在那些悬崖上看到了水中的弗洛伊德和马弗。渔民福井和一级准尉征矢佐武郎奉命将这两个美国人带上岛来。他们乘着小船划了大约100码,在冰冷的海水中找到了弗洛伊德和马弗,“他们几乎不能动了……就快沉入水中,”福井后来回忆道。“他们嘴唇都紫了,看上去非常冷。”
上岸之后,日本人允许他们在火边取暖。弗洛伊德穿着连裤飞行服,马弗下面穿着白色羊毛内衣长裤。征矢准尉让福井给308营的指挥部打电话。电话线那端的军官下令把这两个飞行员带到308营,抓到他们的人在那里可以获得奖赏。
在308营的营部里,士兵们搜这两个小伙子的身,拿走了弗洛伊德身上的手枪和马弗的救生小刀。然后把这两样战利品都交给了的场少佐。
但很快的,岛上的人们就不得不再次躲藏起来,一批又一批的美军飞行员们飞来了。弗洛伊德和马弗被捆着带进了防空洞里。
的场少佐撤回到他自己的洞里,落下的炸弹在洒满阳光的室外炸开了,的场开始摆弄弗洛伊德的手枪和马弗的小刀。黑暗中,这位少校抚摸着那把手枪,一边喝酒,一边思索着。
成群的舰载飞机的袭击让这个小岛在那一天慌乱不堪。
“2月18日的轰炸是我所经历过的最猛烈的一次轰炸,”高射炮炮手宇崎说道。“那一天约有1000架飞机参与了轰炸。身为一名高射炮炮手,我们几乎一直坚守在战斗岗位上,就连晚上也不例外。我们都非常疲惫。回到营房后只要一有机会就抓紧时间睡觉,但我们睡也睡不踏实。”
这些炮手们虽然疲惫不堪,但却非常敬业。“我们经常就在炮台边就餐,”末吉实郎中尉说道。同美国的飞行员相比,这些天皇的炮手们连停下来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有。“他们发射的炮弹太多了,你甚至可以在发射到空中的炮弹上行走,”罗伯特·阿克布洛姆说道。拉尔夫·森奇沃尔特补充道:“好像岛上的每一棵树都在朝我们开炮。”
然而,还是有越来越多的飞行员飞到岛的上空。飞行员耶西·诺尔跟在鲍勃·科斯比的飞机后面,他的左边就是鲍勃·金的飞机“复仇者”,吉米·戴伊和格雷迪·约克就在金的飞机上。耶西后来向我讲述了发生的事情:
我们飞到了约9000英尺的高空开始准备俯冲。我紧跟在科斯比的飞机后面。突然,高射炮打掉了科斯比那架飞机的右翼。他的飞机便开始顺时针打转,一边打转一边向右侧坠落。
科斯比的飞机翻着筋斗,落向了一边。后来狠狠地撞在了金的飞机上。科斯比的左翼撞到了金的飞机的炮塔和垂直安定面之间的位置。与此同时,科斯比的螺旋桨又刮在了金的左翼上,四片桨叶被打得稀巴烂。
金的飞机于是也开始打转。金当时想他们一定要坠毁了,于是告诉他的机组成员们跳伞逃生。吉米和格雷迪就跳了出去。我飞机上的伙伴们大喊道,“瞧,两个降落伞。”
金接着解开了安全带也准备跳伞,但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他的飞机又正过来了。他“把住了”,也就是说他控制住了打转的飞机,又把它正过来了。于是金继续飞行。
就在格雷迪和吉米跳伞的时候,科斯比的“复仇者”开始转得越来越快了。科斯比、机枪手卢·格里克和无线电技师吉尔·雷诺再也没有回来。耶西设想他们的最后几分钟大概是这样的:
科斯比的飞机在9000到10000英尺的高空就开始打转,不停地打转。假设他们那个时候还活着的话,就算他们都是壮汉,巨大的离心力也会把他们紧紧地钉在机舱壁上动弹不得。
如果他们那时候还是清醒的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会想尽一切办法逃出来。他们一定试着解开安全带,也试着把舱门撞开,但是他们根本无法离开座椅。
当一架装载着1。7万磅炸药的飞机打转的时候就会产生极大的离心力。就好像游乐园里飞碟一样不停地旋转,把你后背牢牢地固定在座位上。它们是同样的原理。当科斯比他们下落的时候就是被这种力固定在了座位上,逃不出来。最后,他们栽入了海中,就这样。
第五部分第十四章 决不投降(3)
吉米和格雷迪从空中飘落的一路上,身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他们的降落伞被包围在高射炮的炮弹中间,”乔·波恩回忆说,“我觉得他们可能已经被打中了,已经死了。”但是,这两个小伙子竟奇迹般地安全降落在了离海岸不远的地方。
“我们飞了下去,准备给他们丢下一个救生筏,”拉尔夫·森奇沃尔特说道,“但后来我们没扔,因为我们看到吉米和格雷迪当时正在及膝深的海水中朝岸边走去。我们想,他们一定会被俘虏了,然后他们就安全了——至少我们是那么希望的。”
现在父岛上的日本人手中已经抓获了四名美国飞行员——弗洛伊德·霍尔、马弗·梅尔尚、吉米·戴伊,以及格雷迪·约克。格伦·弗雷泽此时正在海峡另一端,躲在无人居住的兄岛上的灌木丛里。
那一天剩下的时间里,弗洛伊德和马弗都被关在308营的指挥部里。吉米和格雷迪是被275营抓获的,被带往立花将军的司令部。
有个大尉记得,立花将军当时鼓励士兵们去揍这两名19岁的美国小伙子。后来他还警告说,如果有人想保护这两个美国人而把他们带到防空洞里,或是以任何方式表现出对他们的怜悯,那么他对此将决不饶恕。
第二天是2月19日,星期一,吉米和格雷迪被带到了堀江义孝少佐的指挥部。这位少佐会讲一点英语,于是开始审问他们两个。格伦这时依然藏在兄岛上的灌木丛中。他一定在寒冷的冬夜里冻得瑟瑟发抖。他的军用水壶里还有满满的一壶水,身上却没有任何食物,但他心里还有一点点儿希望。
19日清早,弗洛伊德和马弗被带往308营的场少佐的指挥部,途中经过末吉实郎中尉所在的团。末吉和308营都有权处理这两名战犯,因此他们晚些时候将会讨论分别由谁来处决这两个美国兵。
弗洛伊德和马弗被绑在了一起,他们在警卫队队部外呆了三个半小时,从早上六点半到上午十点。在那里,每个想从他们身上体现民族气概的日军士兵对这两个毫无防御能力的男孩都恶狠狠地拳打脚踢。
末吉中尉很欣赏这两位小伙子承受痛苦折磨的耐力。他把手下的士兵们召集到这两名战犯面前。“我给他们每人喝了一口我酒壶里的威士忌,还给了他们每人一支烟抽,”末吉说道,“然后,我转向身后人群中的士兵们,对他们说,‘这两名飞行员是在为他们的祖国而工作,他们很勇敢,我希望你们把他们当成自己的榜样。’”
但是尊重并不意味着仁慈。前一天,美国的炮弹炸死了末吉手下的士兵,他要为他们报仇。那天下午晚些时候,末吉对的场说到了岛上的伤亡状况,少佐发誓一定要严惩美国人。“末吉中尉想要处死一名飞行员,因为他想让手下的士兵们体会到击中美国飞机和飞行员的荣誉感,并希望以此唤起士兵们的战斗精神,鼓舞他们的士气,”的场回忆说道。
弗洛伊德和马弗被扔上了一辆卡车,然后被带往立花的指挥部,这样一来,也能让将军在他们身上出出气。但就在将军准备折磨他们俩儿时,空袭警报响起来了,立花不得不逃回他的防空洞。有个士兵费力地跑到弗洛伊德和马弗跟前,解开他们身上的绳子,并把他们带到了一处掩体内。立花将军看到之后大吼道,“你疯了吗?他们的死活不关我们的事儿。”
那天晚些时候,弗洛伊德和马弗被转移到了堀江义孝少佐的指挥部接受审讯,在那里,他们两个遇到了吉米和格雷迪。弗洛伊德和马弗是从“伦道夫”号航母起飞的,而吉米和格雷迪则来自“本宁顿”号航母。这是他们四人第一次见面,可这第一次见面看到的却是手脚被绑着的彼此,而且还时刻受到卫兵们的监视。他们是日本人手中的四个美国鬼子,是四个大难临头的美军飞行员。
就在吉米和格雷迪从飞机上跳伞出去之后,驾驶员鲍勃·金在飞行中队其他飞机的掩护下,以1000英尺的飞行高度飞回了航母。当大家看到他那架几乎没有左翼的飞机时,无不感到惊讶万分。而令人惊讶的地方还不止如此。这架飞机的尾部已经被科斯比的机头撞弯了。“就像一张纸牌从中间被折弯了一样,”耶西后来说道,“机尾从中间弯曲,并且耷拉下来。”
“我们告诉他,他的起落装置已经失灵了,让他不要冒险了,”耶西说。“我们还告诉他必须在水上降落。”于是,金的飞机就重重地摔向了海面,在海水的巨大冲击下弯曲了。
“我扔给金一个救生筏,”罗伯特·阿克布洛姆说道。“我拿着救生筏打开舱门,向驾驶员喊道:‘接着!’”
金在落入水面的时候受到了严重的震荡,结果回来后的那晚只能在医务室里度过,但他活了下来,而且不仅活了下来,他第二天就又开始飞行了。但是这个年轻的飞行员就好像换了一个人。
“金是我这一生中见到的最伤心的人,”拉尔夫·森奇沃尔特告诉我,“他失去了两位战友,自己却活了下来。他没有说太多。我觉得他从没有真正地从那次飞行的阴影当中走出来,他受到的震动太大了。我们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因此谁也没有指责他半句,他能活着回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他只说了一句话,‘我已经解开了安全带,’”耶西·诺尔回忆道。“大家都做过同样的事情。金给了吉米和格雷迪一个机会逃生。他望向机舱外去寻找伙伴们的影子。他在飞机调整过来之前也正想跳伞。飞机正过来的时候他非常吃惊。他当时都已经解开了安全带,准备往外跳了。”
回到“伦道夫”号航母上之后,战斗中幸存下来的飞行员们开始悼念他们失去的三位战友。
“每当有人牺牲时,”比尔·黑兹尔赫斯特说道,“他们就是牺牲了。大家对此没有怀疑,没有议论,甚至也没有过多的思考。弗洛伊德没能回来让我感到难过极了,真的难过极了。”
“那些飞机和飞机上的人就那样消失了,”飞行指挥官泰克斯·埃利森多年以后对我说,“我们没有为他们举行葬礼,你能为他们做的事并不多。当你无法找到他们的遗体时,所能做的就只有把他们生前的物品包裹起来,然后寄给他们的家人。”
与格伦和马弗一起参军的朋友们把他们俩的物品装进了箱子,贴上标签后寄给了他们的家人。比尔·黑兹尔赫斯特和乔·怀特当年与弗洛伊德一起度过了那么多“疯狂的周末”,现在他们两个被指派为弗洛伊德整理遗物。
“我们花了整整一个上午来整理弗洛伊德的东西,收拾东西的时候我们小心翼翼的,”比尔对我说道。“我们把每件东西都整齐地包起来。但把他在夜总会里和女孩子们拍的一些照片扔掉了,因为我们觉得把这些照片寄给他的父母不太好。”
弗洛伊德的父母后来收到了装着这些物品的包裹以及一张日期标为1945年3月7日的便笺,上面详细列述了他们儿子的遗物:几枚衬衫袖扣,一部柯达相机,一支自动铅笔,海军飞行员证书,若干张相片,一个针线包,一个鱼竿上的绕线轮,一个皮夹子,一支鞋刷,一把剃须刀,一个修面刷,还有一双皮拖鞋。”
我知道弗洛伊德事先就预感到他一定会在战斗中丢掉性命,于是我问比尔·黑兹尔赫斯特,他和乔·怀特后来是否谈到过这件事,因为弗洛伊德回加利福尼亚州的时候曾与他们说起过他的想法,那时候他已经不再和伙伴们一起出去玩了,而是决定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
“后来我们经常谈起这件事,”比尔说,“但不是在他死去的那天。那天我们因为失去了一位亲密的伙伴都感到很难过,但我们只是彼此安慰着说,‘像弗洛伊德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在“本宁顿”号航母上,飞行员们也为失去了战友而难过。
“汇报中说他们撞在一起了,”肯·梅雷迪思说道。“我们回到了准备室。那些家伙们已经不在那儿了,又有几张椅子空了——它们的主人再也回不来了。我向情报员讲述了我在空战中所看到的情景。随着汇报的深入,大家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幅画面,我们一下子意识到格雷迪和吉米将永远回不来了。”
“那些飞机没有飞回来,”无线电技师鲍勃·马丁说道,“但你却无能为力。事情就是这样的,谁都有可能碰到这样的事。我们心里都明白,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的。”
上面派肯·梅雷迪斯去整理格雷迪·约克的遗物。“我没有扔掉格雷迪任何一样东西,”他的伙伴这样说道。格雷迪说过最脏的粗话也不过就是“蠢东西”,像他这样的乖孩子是没有什么东西不能让他的妈妈看到的。
第五部分第十四章 决不投降(4)
硫黄岛的长度只有五英里。在岛的南端是折钵山,那是一座约有555英尺高的休眠火山,正好和华盛顿纪念碑一样的高度,那的确是座“山”而不是“峰”。
当你一个人站在折钵山上注视着下面那片海滩时,就会惊讶地发现1945年发生的一切惨景仿佛就在眼前。当美国士兵们登上那片海滩的时候,坚守在折钵山中的日本人不仅能够看到他们,甚至还能清楚地看到他们手臂上的徽章。那些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就好像是射击场里的鸭子,走入了敌人们已经事先演练过好几个月的阵地,等待着被射杀。
我父亲所在的E连踏上硫黄岛的沙滩时,距离折钵山只有五六百码的距离。身为海军医务人员的父亲所乘坐的是二次大战期间最好的两栖攻击战舰。但是,这些坚强又勇猛的海军陆战队队员们在经过了四天的殊死搏斗后,才向岛上挺进了100码。从海滩到山边这段路途的岩石上涂满了美国人的鲜血。
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也要拿下这个岛的原因就在于,硫黄岛对于飞行员们来讲至关重要。
太平洋战争是人类战争史上最大的战场。有时候,就算是一小块沙滩,或是像硫黄岛这样布满坚硬岩石的小岛也能对美国制定战略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马里亚纳群岛——关岛、提尼安岛和塞班岛都在战争中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