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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张开大嘴,‘啊呜’一口把猴子整个吞掉了。”
昔归瞪大眼睛学着故事中的鳄鱼张大嘴:“故事应该是这样的,阿姐你讲错了。”
楚翘愣愣地听完,突然坐起身失魂落魄直勾勾地盯着他:“这个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
昔归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嘴立即扁了下来,从被窝里爬起来抓着她的胳膊使劲晃着问道:“阿姐你怎么了?”
“昔归你告诉我,”楚翘的嗓子闷闷的,像是沉在水底下,“这个故事是谁讲给你听的?”
昔归咬着拇指拼命思索,过了许久才慢慢说道:“一个白头发白衣服的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榜单还差两千多字,所以今晚或明早还有一更~故事终于到尾声啦,正文大概还有五六章,好想日更到完结,不过按照我的尿性,还是不要抱希望的好。。。
☆、戾池
昔归咬着拇指拼命思索,过了许久才慢慢说道:“一个白头发白衣服的叔叔。”
虽然是她意料之中的答案,楚翘还是如坠冰窟。昔归拉着她冰凉的手担忧地问道:“阿姐你在想什么?”
楚翘回过神拍拍他单薄的背:“没什么,你快钻到被窝里去,一会儿得着凉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嗯,我困了,”昔归听话地钻进被子里,愧疚地说,“阿姐你陪我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吵着要听故事了。”
“是阿姐不好,把故事讲错了,”楚翘故作轻松地朝他笑笑,钻进被窝里把昔归圈在怀里,一下下有节奏地拍着他的瘦弱的背脊。
“阿姐别难过,”昔归把小手绕到她背后,费力地替她塞着被子,“阿姐被子盖盖好。”
楚翘鼻子一酸,这孩子总是懂事到让她揪心,可惜她却一次次辜负他全心的信任和依赖,今天是最后一次,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孩子在她怀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抱着她的胳膊,大拇指含在嘴里吮着。楚翘轻轻地从他怀里抽出自己的手臂,把他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用手背擦擦他嘴角的口水,孩子不满地努努嘴,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原本均匀的鼻息急促起来。
楚翘悄悄地掀开被子下了床,披上衣服蹑手蹑脚推开门飘到院子里,无声无息地摸到九尾三花的小窝旁。
癞头秃尾猫正大仰八叉地躺在窝里打呼,被拉住两条后腿提了起来,三花从熟睡中猛然惊醒,待要乱叫,却发现自己的嘴早被牢牢捂住,只好蹬着粗壮的后腿,拼命把前爪往楚翘身上挠去,楚翘早有防备,把胳膊伸直,三花只能在空气中徒劳地挥舞利爪。
“带我去魔域。”楚翘把它举高,盯着它狡诈的眼睛。
“呜呜呜……”畜牲见来硬的不行,挤出两滴眼泪装可怜,一边挤一边还装模作样地用前爪上的肉垫抹眼角。
“少给我装可怜,还当自己是漂亮的白狐呢,”楚翘拎着它飘到院子角落里养睡莲的大水缸前,“你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九尾把爪子拿开朝水缸里望了眼自己的倒影,尖耳朵颓丧地耷拉下来。
“带我去魔域。”楚翘把它的脸贴近水面,“不然就淹死你。”
九尾想卷起身子做引体向上,无奈肚子上赘肉太厚,只坚持了不到一秒就放弃了。
“你别垂死挣扎了,”楚翘阴险冷酷地笑道,“我知道你听得懂,还是乖乖带我去吧,不然有你好看。”
三花把眼睛一闭干脆横竖横地装作没听见。
说完毫无同情心地把它的秃脑袋往水缸里一沉,见它呛了好几口水几乎奄奄一息再提上来,三花咕嘟咕嘟吐出几口水,张大嘴直喘气。
“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次?”楚翘狞笑着看它。
三花仍旧一脸宁死不屈,楚翘不由纳闷白薪和秦明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把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变成了威武不屈的志士。
“阿姐,你别欺负三花了。”昔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后。
楚翘蓦地一僵,心知自己太大意,以为孩子睡得沉,弄出了水声。她干笑两声,把三花放到地上,蹲□慈爱地摸摸它的秃脑袋,然后仰着脸对昔归道:“阿姐睡不着逗三花玩呢。”
昔归也不戳穿她,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楚翘觉得他的目光里有种她没见过的东西,像一道冰砌起的墙,把孩子瘦小的身影与她隔得很远。
他定定地站着看了她许久,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的目光冻伤的时候,昔归轻轻叹了口气道:“你真的想去找他?”
“你不是昔归……”楚翘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明白了。
“我是司命。”孩子微弯嘴角,脸颊上浅浅的梨窝里盛满了苦涩。
“刚才那个……”
“刚才那个是昔归,你弟弟。”司命截断了她的话头柔声说道。
楚翘依稀记得自己在昔归睡前和他道了晚安,匆匆地吻了他的脸颊,如果知道那一刻是永别,她一定让那个吻停留得更久一些。
她木然地点点头,努力对他笑了笑:“谢谢。”
“等收回那一魂我的身体也会恢复,你最好早作准备。”司命的声音还是冷冷的,但是始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
那是只有发自内心在乎你感受的人才会流露出的惶恐,楚翘想起自己亏欠他的,内疚地移开了视线,那样深重的感情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还得清。
“不早了,你还想见他的话就快走吧。”司命催促道。
“你告诉我怎么去魔域吧,”楚翘下意识地想去摸他脸,伸出手才意识到不对,右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他不在魔域,”司命一边说一边朝院门外走去,“他回璇玑山了,那个地方只有他的灵蛟能找到,我们得赶在阎君发现之前赶去黄泉。”
***
楚翘和司命到达黄泉景区时刚过子时,景区早就关门了,楚翘正要从脑袋上拔发卡撬锁,司命抬手朝着大铜锁轻轻一指,那锁便应声而落。
两人走近大门,小心地避开两晦湖上散发着霉味的阵阵晦气,一路默默并肩往地势低处走。从第六景百鬼市到第七景寂静岭需要搭乘重力仓,而寂静岭又是通往戾池的必经之路,但是这时候工作人员早走光了,楚翘正犯难,司命朝她伸出手:“握着我的手千万别松开。”
楚翘依言紧紧握住他的手,虽然还是那只小小的手,但是握在手心却透着凉意。
司命默默念了个咒,牵着她跳入黑乎乎的重力仓轨道入口,轨道呈螺旋状盘旋深入地下,他们以均匀的速度往下沉,大约一刻钟之后,终于看到了戾池那扇生锈的铁门。
一年前楚翘孤身一人擅闯戾池之后,门上又加了几道锁,还贴了驱散鬼混的符咒,不过这些对司命来说都算不得什么障碍,三下五除二地解了,他们穿过杂草丛生的小径进入一片茂密而阴森的树林。
阴风从林中穿过,枝叶晃动发出窃窃私语般的声响,楚翘觉得骨头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些是枯骨树,只是长得吓人罢了,不会伤人的。”司命仿佛不经意地向她解释。
“嗯,我一年前来过这里,那时候是一个人。”楚翘感激地对他点点头,地底下夜明珠照不到,他们周围一丝光也没有。
“你不怕吗?”司命听上去有点惊讶,声音里浮出浅浅笑意,“以前你胆子很小。”
楚翘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上次来这里还是为了救白薪,头脑发热地冲到戾池中间,最后却发现自己中了秦明的苦肉计,还要反过来连累他。
楚翘突然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来这里,那天在梦里他没有说实话,但那些话也不全是假的,也许自己真的只会拖累他。
司命感觉到她的脚步放慢了,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只是有点累了。”虽然知道他未必看得见,她还是露出个大大的微笑,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这段路他们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快到戾池的时候她才发现这里似乎和她记忆中不太一样,她记得上次走到这里的时候能清楚地听到无数冤魂的哭号,黑水银般的“池水”泛出的光勾勒出树丛的剪影,但是现在耳边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眼前仍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楚翘困惑地问道。
司命手中化出盏莲灯,青蓝的光芒把他们周围一圈照亮:“没走错,你看那边就是池岸,这里好像出过什么变故,池里的怨魂都消失了。”
楚翘怀疑这种变化和一年前的事有关,但是她只记得那时候被秦明扔进戾池失去知觉,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中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概不记得了。
“那灵蛟还在吗?”楚翘顺着司命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人骨合着砂泥垒成的池岸,莲灯照亮的范围有限,看不见池子里面是什么情况。
“灵蛟被锁在池底下面的暗室,我记得下面有道石门,”他尖尖的脸庞在青蓝的光晕中看起来越发孱弱,“不管怎样我们先下到池底再说,原本我以为会与池中怨魂有一番纠缠,现在看来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他们下到池底才发现这里居然有近百米深,可想而知里面原先装了多少怨魂。司命凭着记忆找到了位于池底边缘的低矮石门,聚了灵力把石门一点点移开,露出个低矮的门洞,司命把莲灯探进去照了照,发现门里是个狭窄的甬道。
“应该没错了,我先进去,你跟在我后面。”司命把手中的灯熄了,不等楚翘回答便灵巧地一矮身钻了进去。
楚翘只好跟上前去趴下来用手撑着地匍匐爬行,约摸十来米之后,只听“嗵”得一声,前面的司命不见了,她眼前突然出现耀眼的白光,几乎让她睁不开双眼。
“跳下来,这是清水。”司命的声音带着空洞的回声。
楚翘依言跳进水里,溅起冰凉的水花,司命搂住她的腰不让她沉入水中。楚翘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强光,发现他们身处的地方是个巨大的溶洞,那片银白色的光正是灵蛟庞大的身躯发出来的,经过水面的反射把整个空间照得像白昼一样亮堂。
“大白!”楚翘急忙朝灵蛟游去。
灵蛟原本盘踞在水边的大石头上打瞌睡,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疑惑地睁开眼睛朝楚翘看过去,片刻之后似乎认出了她,露出温驯的眼神,用尾巴哗哗拍打着水面,一边发出撒娇似的“呜呜”叫声。
楚翘拉着司命游到近处一看,发现灵蛟被锁在石壁上,黑色的锁链密密匝匝地在它身上缠了好多圈。
“大白乖,带我去找师父。”楚翘捋捋灵蛟脖子上光滑的鳞甲,然后试着去扯它身上的铁链。
“这链子是玄铁铸造的,”司命拉拉她的袖子道,“让我来。”
楚翘让到一边,看着司命缓缓摊开手掌,原本空无一物的掌上出现一个小小的金色线团,她正纳闷线团能做什么,只见线团抖了抖,抖开个线头,细细的金线像有生命似地一圈圈散开,朝铁链飞去,片刻就把铁链从头到尾绕了个遍,而司命手上的线团却不见变小。
司命见铁链上都绕满了线,收拢手握紧线团,只听铜钟般雄浑的一声响,继之以小鞭炮似的一声接一声的“咔啦”声,玄铁链从头到尾逐渐应声断成了无数截,有些掉落在石岸上,更多的掉进了水里,溅起无数细小的水花。
过了会儿四周终于沉寂下来,司命手中的金线团才逐渐隐去。
“你不要紧吧?”楚翘注意到司命脸色突然苍白了许多。
“无碍。”司命微微一笑冲她摆摆手,抬起的手腕却显得虚弱无力。
突然获得自由的灵蛟欢腾地一跃而起扑入水中,脑袋大力撞向楚翘。
楚翘被他撞得胸口发闷眼冒金星,无奈地扯住它一把胡须:“别闹,快带我去找师父。”
话音刚落,他们身后的甬道里传来山石移动的巨响,司命先反应过来,但是冲上前去的时候已经晚了,石门很快死死关紧,他试遍了一切方法都无法撼动一分一毫。
“是阎君。”司命从甬道中退回来,无奈地对楚翘道。
☆、天劫
“是阎君。”司命从甬道中退回来,无奈地对楚翘道。
“阎君为什么要这么做?”楚翘大惑不解地问道,“阻止我去见白薪对他有什么好处?再说脚长在我身上,难道他要关我一辈子吗?”
司命从甬道口跳回水中,朝岸边游过去,到近处楚翘伸出手把他拉上岸。
“他只要关你两三个时辰就够了,”司命上了岸撩起睡袍下摆拧了拧,“我们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了,这里阴气重,我生堆火给你烤烤。”
楚翘被他这么一说才觉得湿衣服贴在身上阴寒刺骨,但是她现在满心都是疑惑,顾不得这些,摆摆手急切地问道:“为什么是两三个时辰?这段时间到底会发生什么?”
司命没有回答,只是低头贴着岩壁走来走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楚翘见他不吭声,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让他带自己去找白薪已经很为难他了。
“你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忙?”楚翘站起身跟了上去。
“找到了,”司命走到一堆灰白的东西跟前,乍一看像是块大岩石,不过颜色比周围的石头颜色浅了点,“灵蛟每五百年蜕一次皮,这个可以用来生火。”
他一边说一边弯下腰,手一翻凭空变出把青蓝色的短刃,割下一段灵蛟皮往水边的石滩拖拽,无奈这具身体只是三四岁的孩童,力气实在有限,只拖了一小段就累得直喘气。楚翘连忙上前帮忙,灵蛟皮比看上去厚重,上面遍布着干燥的鳞甲。
司命把截下的灵蛟皮聚拢成一堆,用灵力化了火种把它引燃,阴冷的空气立即变得温暖起来,在此过程中灵蛟一直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们,发现他们竟然把自己的皮当柴烧时委屈地呜咽起来,两个始作俑者却只是默默地坐在火堆旁,各怀心事地望着明亮跃动的火焰出神。
“他的天劫三个时辰之后开始。”过了良久,司命突兀地说道。
楚翘正绞着头发上的水,闻言动作一滞,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她过去听白薪说过,无论神仙还是妖怪都要历劫,度过一次天劫修为能上一个层次,而渡不过则会灰飞烟灭。
“他一定有办法的,”楚翘动了动僵硬的嘴角,想扯出个微笑,结果比哭还难看,“听说他的修为很高。”
司命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无声地点点头。
楚翘垂下头,专心致志地在心里读秒,戾池下暗无天日,也听不到暮鼓晨钟的声音,她只好用最原始的办法来计时,数到第一个三千六百秒时,她捡起块薄而锋利的石片在岩石上划了深深的一道,然后再从头开始数。
司命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只是一味地沉默,他能够用神识探知地面上的钟鼓声,知道准确的时辰,不过并没有告诉楚翘,这种时候让她找点事做也许不会那么煎熬。
楚翘在岩石上划第二道的时候,手抖得几乎使不上力气,她试了几次,只在石头上留下几条浅浅的痕迹,凌乱得像她此刻的心情,她忍不住把石片扔进水里,石片在水面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很快沉了下去。
“我要去找他。”楚翘拍拍手上的土站起身来,她头发上的水差不多烤干了,发梢纷乱地打着许多结。
“这里只有一处通道,只要阎君不把门打开你哪里都去不了,”司命抬起下巴,明亮的桃花眼里藏着些许失落,“再说去璇玑山最少也要两个时辰,这时候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楚翘无力地摇摇头。
“你现在去什么都做不了。”背后传来个冷酷的声音。
司命和楚翘齐刷刷地转过身,只见衣冠楚楚的阎君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头发和衣服纹丝不乱,没有沾上一滴水。
“你为什么阻止我去找白薪?”楚翘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上前昂首质问道。
“我这是帮你的忙,”阎君仿佛对她的怒意浑然不觉,“假如白薪和司命只能活一个,你会选谁?”
楚翘立时怔住了,怒气一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无力的茫然像浓雾一样裹住了她。
“阎君……”司命快步走到楚翘和阎君之间,伸出手把她挡在身后,他那具小小的躯壳做出这样充满保护色彩的动作几乎有点可笑。
“我知道你想保护她,”阎君自顾自地往下说,“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让她知道清楚比较好,你不可能一直瞒着她。”
说罢倨傲地直视楚翘的双眼:“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白薪和司命只能活一个,你会选谁?”
“为什么要让我选?”楚翘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冤枉和委屈。
“不知道怎么选吗?”阎君露出个自信的微笑,“我知道你没法选,所以我帮你省去了选择的麻烦,你应该谢谢我。”
“不是这样的,楚翘……”司命想辩解,但却想不出任何有说服力的说辞。
阎君挑了挑眉峰道:“神君剩下的一魂在白薪身上,只有他灰飞烟灭才能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