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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
越过火海所达之所,可是一片漆黑的地方,落下中的雪樱自能眼睁睁看着,地下这层数由趋近自己,到远离自己,不消片刻,落下中的只能抬头才可看到地下这层数。
‘啧!’
被漆黑的地洞所吞噬,雪樱只感到一阵头痛,她的夜视力是比常人要强,但也只是强那么一点,她根本看不到自己离尽头有多远,也许下一刻就会撞上实地、又或者三十分钟后才会着地,而不管是哪种,没法子确认距离等同不能作对冲击准备,对于透支又受伤的她来说,才不是好事。
‘赌下去了!’
反手把东瀛刀全力往下掷去,为了确认距离,她不得不这样对待爱刀。
当爱刀脱手,雪樱是很希望即席有音讯回,要不然,下次是会牺牲凝雪。
‘拜托!’
仿佛回应她到的祈愿,片刻,在噪音之中,她是听到那差点被淹盖的微响,东瀛刀的刀柄撞上硬物而引发的非清脆声响。
‘要来了!’
距离很近,几乎在她作出对冲击准备时,她已着地下来,在双脚触及实体一瞬间,她忍着痛楚,往前倾去,双手交叉的置在头顶,在地上连翻好几圈,在卸除冲击力同时也远离落石的地点。
‘哇呃!’
控制不住翻滚,雪樱的背部在不知撞上什么硬物后才停下翻滚,虽说很痛,不过止住她的硬物,就像是墙壁那样的光滑平面倒是不幸中的大幸,要是以刚才的速度撞上尖锐物,就算有姬月华的护身罡气,也会给刺破。
‘咳咳,这是哪儿,离地面有点距离。’
雪樱抬头看着泛着红光的破洞,可直接的肯定——不可能跳回地面。
‘对了,我的刀……不要!’
推测过距离后,她是想到爱刀,双目逐渐习惯黑暗又有火光作支援,她勉强看到自己的爱刀正泛映火炎的红光,可怜兮兮地平躺于地,然而因看到爱刀才安心半秒,那些一直落下石块,就像源源;不绝似的由上空砸来,安心的下一刻是痛心,大量落石的砸下,足可堆成一座小山,而她的爱刀正好是这座小山底下。
欲哭无泪,看着伴随自己多年的爱刀被石块活埋,她登时结舌眩目,驱使还在抗议的双腿来到小山前,想看看有没有空隙可钻入时,不过一度停下的石块又是落下,仿佛要断绝她的希望,落石之多,除了加大小山的基座外,还是高得把洞口都塞住。
起初还处于逃难状态的雪樱是不觉什么,然而当她呆望小山良久,从失去爱刀的打击回神过来后,一股凉意立时吹过她的心田。
‘咕’
不自然的声音,由她的喉间发出,失掉光源又看不清四周的状况,即使理性再告诉自己现在不应该,但恐惧感却让她双腿发软。
‘不、不对、现在……现在不是害怕的时……’
怕黑怕鬼,可是困扰她已久的弱点,如果理性能够控制,她才不用烦恼,可想而之,她的结巴自言是起不了作用。
‘不、不成,要冷静……要冷静!’
呼吸急促起来,雪樱按着自己嘴巴,歇斯底里地不断念着冷静。
‘这样下去不行,不能再呆在这儿,不可能!’
自己能在一片漆黑环境呆多久,她不知道,但心跳和呼吸都急促起来,已经说明状况有多糟糕,现在是‘有点儿’歇斯底里而已,但再找不到光源,她大概会无意义的大喊大叫,幸运的话,失去意识算是好事,不然一直保持清醒的话,她会渐渐被黑暗迫疯。
‘我记得应该没掉过……应该……有了!’
就像一个探险家终于找到稀世珍宝一般,她在身上掏出手机,彩色萤幕发出微弱光芒,虽然不能充当手电筒,但是总好过什么也有。
如果说世界有谁能了解卖火柴的女孩的心情,她可说其中之一。
右手握刀,左手则是手机,项着这两件能够给予她勇气之物,她勉强止住不断膨胀的恐惧,在昏暗……不,在漆黑环境下,强行觅路。
‘雪樱,要加油,现在没时间害怕,这世上没有鬼怪,黑暗也没什么大不了……哇!’
理性防御脆弱得不行,当她提步摸黑往前时,背后的小山传来一些石块移动的声响,她已吓得冷汗直,整个人变得敏感起来。
惊呼过后,她虽然感到屈辱,不过她没空怪责自己,只能尽最大努力去想其他事,诸如自己身处什么地方,又或者孙明玉等人,不过任她再努力,来自黑暗的压力仍是持续膨胀,没办法遗忘自己身处黑暗此一事实。
‘呼……嗄……吁……’
沉重的呼吸声由嘴巴和鼻腔轮流发出,失血带伤,本来就会让人体温降低,加上心理影响,雪樱只知道自己现在很冷,连带呼吸这种本能也像需要到莫大的气力才能进行,胸口的窒闷仿佛刺激到心脏,心跳率持续向上攀升。
四周一片漆黑,把手尽量往前伸去,就是她的视力极限,手机的萤幕光只是发亮,并不能用在照明上面,寂静的不明空间中,配上背后总是突如其来的声响,尽管时间根本过得不久,不过她本人却像走了两个小时以上的感觉。
‘不要、不要!我快受不了,我要更多的光!’
‘好辛苦、好可怕……可恶!给我出口,给我出口……哇!’
压力越大,脚步亦急速起来,当雪樱似跑非跑的往前走着之间,在漆黑的环境中,她的右脚是踢到一件非常坚硬的物体,不痛不痒,然而这番突然变故,仍是吓得她低叫出来。
不是因为她够冷静,只是惊吓过度,她没办法准确控制音调,她本来是想尖叫出来。
‘什、什么东西!’
无意义的激动质问下,凝雪立时往前砍去,不过这把锋锐的东瀛刀居然被弹飞,刚才那一刀虽没有凝聚大量刀劲,但寻常的东西,应该没能耐把它弹飞。
‘什么东西?’
相同的问题再现,只是因为意外关系,她反而冷静不少,重新摆出迎敌架式,良久,前方久久都没动作,她的疑问就更甚,以握着手机的左手缓缓地向前伸去,硬物没有抗拒她的侵犯。
左手触及到硬物时,雪樱的确是绷紧起来,不过见着没有任何反应,才略为安心,借着手机的萤幕光,她可以看到硬物是一件东西,而不是墙壁之类,不过这样粗略一看,她却有种熟悉的感觉,越是调查硬物,熟悉感越重,然后就像灵光一闪,她顿时露出讶色。
摸出硬物轮廓,就算颜色不同,但她敢肯定这硬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怎可能!这是……计都!’
小退一步,视力完全集中到那一件物体上面,勉强之下,她是看到计都的大剑外型,哪怕不再是灰色,而是介于灰黑两色之间,但她敢说这是属于易龙牙的计都。
宛如深藏于地底迷宫深处,等候强者到来的孤高魔剑,以仰角六十五度插于地上,本应被封的庞大力量缓缓地向外泄露,虽则雪樱没办法清楚感受到,但武人直觉却告诉她,她眼前之物是需要重视。
‘这是计都,怎会在这儿!’
一旦看到计都,雪樱倒是把恐惧丢到一旁晾着,就她所知,易龙牙与计都几乎是形影不离,就连今次的行动也是,而当她说到这点,那一个人该不会也在附近的想法,登时占据了她所有思绪。
‘他没可能把它丢掉,更不会遗失它!那么说……’
咽下唾液,雪樱呆望着计都,这是她第一次能这样看计都,不,应该是说,她是第一次因为计都生出奇怪的感想。
孤寂的魔剑、只为杀与破坏的凶剑,然而却是跟随拥有相同特质的主人为捍卫和平而战,看着如此,剑与那一个人的印象出奇地融和。
呆望之后是行动,手机的带子套至手腕的位置,而左手则是往前伸去,怀着各种思想的她,有着需要握剑的觉悟,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眼前的凶剑,能够给予她所想的东西。
‘听着,计都是很危险,别把定当玩具。’
言犹在耳,那一个人的告诫她不会忘记,只是……
‘现在不能管得那么多吧。’
如此低语,雪樱的左手放到剑柄,随即握起,刹那之间,号称凶星剑的大剑,居然没有抗拒她,回应她的渴望而衍生出相应的答案。
‘咦!’
身体就像被操纵,雪樱带着茫然语音,把计都抽出后,往前方斩去,虽没有力量,但计都自行产生的剑压,划破空间,仿佛击中什么,顷刻,紫红之光,把周遭都照亮起来。
‘啊!’
瞬息间,摒退黑暗,紫红光芒让雪樱有点儿刺目,不过却无阻她的视力,那一幕的情景,足以使她心脏止住不动。
在她不远处,苍望仪单膝跪地,双手握剑横举高于头顶,然而其身焦黑,一动不动,在任何人眼中,他都是一具死尸,不过让雪樱震惊得结舌瞠目,可是那一位手持火炎之剑的人物。
易龙牙弓身而站,右手执剑,砍在横剑挡格的雷剑上面,左手则抓住苍望仪的胸口,各处伤口都在滴血,而这样子的两人,谁都没有动过分毫,就像一座雕刻品。
‘死了,不!’
看着易龙牙那一动不动的滴血情景,雪樱几乎是要扑上去的奔跑,拖着沉重的计都,赶上前的察觉。
‘龙君……啊!’
带着担忧的前冲,完全没有理会身体的承受能力,当她跑到易龙牙身旁时,重伤的她才发觉自己不能自控,把易龙牙撞到地上。
易龙牙被撞倒地,偏偏左手抓得苍望仪牢固得很,响起布裂之声,即使战到如此惨况,他仍是拚命顾着苍望仪收于胸口的可怕宝珠。
‘糟!’
‘的、的确……咳咳……’
‘啊,龙君,你没事吧!’
把伤者撞倒地上是很糟糕,但却是让伤者快速回复意识,头脑匀撞上地面,易龙牙即时痛醒,而见着如此,雪樱立时道歉,兼且把他扶起来坐下。
‘龙君,你身体没事吧?’
事实上,两个都是伤者,雪樱也不是好易龙牙多少,坐在地上的她把人扶起来后,顶多是让他的身躯靠在自己的肩头上,虽是姿势亲匿,不过两人也没在意,易龙牙闻言后,苦笑的道:‘身体还好,只是后脑有点痛。’
听不出这是开玩笑,老实的雪樱是立时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心!’
‘你也不用……算了,不过你发生什么事,怎么会来到这个地下室?’
‘啊?’
第二十六集 第七章 仓岛雪樱
被易龙牙一说,雪樱才首次环顾四周,藉雷火之光,她发觉到自己身处的是一个人造的地下空间,之所以确定是人造,是因为四周的墙壁都是光滑的平面。
不过,要确定这是地下室,她还是花费点时间,因为四周真的是很空旷,可以用空无一物来形容,如果作为一个人工的空间,这是有点不正常。
这点是到后来才知晓,这个人工空间是置有一批又一批的军火,不过都给祸因的自爆彻底毁掉,如果她有空仔细的望去壁墙边缘,会发觉仍有一些军器留下来。
祸因在苍望仪死时虽仍是发挥出威力,不过却被易龙牙所压制,算是把损害压至最低点。不过仍是撼动到大宅的地基,弄得大宅发生崩坏,当然,葵战团一行人的战斗也是主因之一。
‘军火库,没有违和感。’
苍家大宅会有军火库,还真的没啥违和感,而就在雪樱陷于这个感想时,光芒倏然失去,一度发光发亮的紫雷真君剑与及吞火咬炎剑,都是返回沉默之中。
受到计都的剑压迫逼,两剑才自行产生力量抗拒罢了。
重陷黑暗,雪樱即不由自主地喊叫出来。
先说清楚,纵使她知道易龙牙是知悉自己的弱点,不过在他面前被吓得喊叫,才不是足以自豪的事。只是突然陷入黑暗环境,她也没管那么多就是了,右手即取过凝雪。
扶易龙牙坐着时,计都和凝雪都被她横放置地。
‘糟!’
身体乱糟糟,不过意识清明的易龙牙,可以断定雪樱是什么样的状况,立时催动起吞火咬炎剑,宝炎施出,火光再次支配四周,不过支配的范围不及刚才的雷火光芒。
‘咳咳咳!’
出发点是好,只是这位怪物级的高手,现在想催谷一点力量也是感到吃力,火光乍现,他已是咳出鲜血,这可吓坏了雪樱,对于易龙牙的身体,她本来就没察看,现在还咳血出来,担忧之情立时溢于脸上。
‘蠢才,这时候你还运劲!’
‘还说我?我才不想死在同伴手上。’
很难分清楚,他是不是说认真,不过闻言后,雪樱是愠怒的道:‘我不会!’
她是用着认真心态去对待这番说辞。
‘我…咳咳咳……’
被她脸带愠色的瞪住,易龙牙嘴角稍稍抽搐,似是想强笑说些什么前,气门却是窒闷起来,虽不是咳血,但内劲是迫得中止下来,吞火咬炎剑再次陷入沉默,剑身坠地,发出轻微的闷响。
‘龙君!’
‘没、没事,胸口只是有些难受!’
‘胸口吗?’
听见他的胸口窒闷难受,雪樱满老实的揉着他的胸口,兼且用上点力道扫他的背。
好歹她的情况比易龙牙好上不少,不振作是不行的。
‘怎样,好点没有?’
‘放心,这点伤难不到我,帮我把剑拿来。’
‘你还来!’
‘你有那些可爱的缺点耶。’
‘呃!别说得那样,现在不是跟你说笑!’
雪樱的苛责是换来易龙牙的苦笑。
‘我也是认真的说。我现在没办法自由行动,你又受伤,还不知要待在这儿多久,再继续下去是不行的,黑暗会伤害你的。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吧。’
轻柔而温暖的话语,很轻易就钻进生气中的雪樱的心房,胸口就像被搔得痒痒,脑海则是呈现短暂的失神,而当她回神过来时,只感到脸颊发热,身体变得有点敏感。
易龙牙是不是温柔的人物,很难说,不过他总是会在适当的时候,说些奇怪的话、又或者做些奇怪的事来感动别人,在雪樱眼中,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
‘明明连站都站不稳的人,还费什么心神。’
虽然是这样骂说,不过胸口的搔痒却使得语气变得柔和,听起来有点不伦不类,又或者应说她只是强装出生气的样子?
‘但是……’
‘没有但是。’
用着不由分说的气势,雪樱是把不从的声音压下去,她可不愿看到他再次咳血,他身上的伤已够惨烈,所以请别再那样费心了。
‘我没关系,你现在只要好好休息就足够。你既然在我身旁,黑暗……’
卸下绷紧的情绪,雪樱低声的笑说:‘没需要再害怕。’
易龙牙现在需要倚靠她,才能‘好端端’的坐着,不过真实情况,是雪樱她需要倚靠他才对。黑暗的环境中,易龙牙比什么武器、手机还要可靠,无关乎他的能力,雪樱只是安心于他的存在。
‘那个……那个……我好像应该高兴吧?’
虽然是身处黑暗,不过雪樱就算不用看他,也想像得到他在搔脸颊的模样,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还是还有尴尬的时候……只是比他问到的人更尴尬罢了。
‘哪知道!我又不是你!’雪樱可是为刚才的话而羞赧。
‘啊——那我挺高兴,好像被依赖呢。’
意思模糊不明的把音节拉长,然后就像想到什么而高兴,听着听着,雪樱总是浮现起他搔着脸颊,不过今次却是露出傻笑的样子。
‘呵,呃!’
不慎窃笑出来,雪樱立时止住,不过在静寂的环境中,想要隐藏那一声突兀的笑声是不可能,易龙牙就像听出笑声其中的意思,不满道:‘你也别笑我,我是真的高兴。’
……修正一下,他只听出到一半。
渐渐觉得脸颊的发热愈益强烈,然而雪樱并不讨厌这种热度,用着不在意的语气道:‘没什么,不要在意这个。’
‘嗄?’
这个摆明不想解答的狡黠回覆,易龙牙可不晓得她打什么主意,不过这时候仍能听到她这样的轻松回话,易龙牙不无感慨,道:‘你真的不怕了吗?’
‘……怎么问这个?’
‘那个嘛——也没什么,只是好像有点可惜,我其实挺喜欢你那紧张兮兮的傻相,刚才的尖叫也很可爱。’
‘呃,龙、龙君,你在说什么蠢话!嘲笑别人是不行的!’
‘到底哪方面的不行?’
在葵花居常被拿来调笑打趣的他,很想知道答案,好让他往后可以反击。
当然,这问题只是想想就好,听雪樱那迫急羞赧的语气,而且还在意得散发出无形压力,这时候再刺激她,虽然蛮好玩,不过以身体状况而言,他是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
‘明白,是我错了。’
讪讪笑说后,二人便是中止一轮对话,但这种沉默并不会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