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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魂-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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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此刻它们知道有两个孩子在注视,但毫不畏惧,依旧站立行走,大摇大摆。黄皮子们用脑袋和前肢托举着木板,用挑衅的目光瞥了瞥呆若木鸡的小孩子。兄弟俩认出来了,这木板子是架在粮仓土墙半腰上的隔板。瞬间,赵成和的脑海划过一丝疑问:这几个家伙是怎么把它抬下来的呢?哥俩清清楚楚地看见黄皮子的嘴脸,又圆又亮的眼睛以及湿润的鼻子黑黑的嘴巴,应该说黄皮子的面容是十分清秀俏丽的,它们的神色是满不在乎的。畜生的傲慢激怒了兄弟俩,他们冲了过去同时大吼:“打!”四只黄皮子扔下木板夺路而逃,吱吱叫着一路狂奔鼠窜,顷刻间院子里飞扬起簌簌的灰尘。慌不择路的黄皮子们没有能跑回柴禾垛,而是一溜烟的窜进了粮仓,只见它们扭身钻进了砖炕缝,蓬松的大尾巴很生动地在砖缝外头摆了几下。传闻说黄皮子腰里没骨头有缝儿就能进洞,真名不虚传,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兄弟俩跳上炕来,连蹦带跺脚大喊大叫,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兄弟俩抱来柴草烧炕,粮仓里的土炕常年闲置不大好烧,点火以后炕的缝隙里到处冒烟,没熏出黄皮子来反而呛得他们自己咳嗽不已。吵闹声惊动了后院干活的伙计老郭,他笑眯眯向少东家建议:“四先生五先生,烧点儿干辣椒兴许成呢。” 
  一串红辣椒投入了灶坑,滚滚浓烟裹挟着辛辣的气味弥漫开来。两个孩子折腾了很久,丝毫不见黄皮子的影子,就掀开炕席,扒开了炕砖,除了黑黝黝的炕洞而外别无它物。 
  黄皮子逃走了,可是事情仅仅只是开端。住在前院的赵金氏盘腿坐在炕上缝补衣裳,刚想起身,抿装小脚踩在了笤帚疙瘩上,脚腕子立刻就肿了,疼得她哧牙咧嘴大汗淋漓。赵金菊正在埋头洗衣裳,感到眼前一晃,有道金光倏地掠过,后背上的汗毛唰地竖起。她感到腹部不适,疼痛感越来越明显,这痛感是她前所未有的,步步紧逼,仿佛是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专程赶来的疼痛。开始时,只是丝丝缕缕细细痒痒,而后就变得如潮水般漫汹涌而至。赵金菊头上沁出了细汗,挪动脚步找到了母亲,不禁哭出了声。赵金氏咬牙,指着炕头示意女儿去烙烙肚子。赵金菊伏在热炕头上,一点一点地感受温暖,下腹部的涨痛渐有缓解。寒意悄悄消失了,她发现裤裆里已经湿淋淋黏糊糊的了。捂着脚腕子的赵金氏止住了呻吟,她察觉到了四闺女的异常,说:“哎咳,月事来了吧?” 
  赵家大院闹起黄皮子了。这天又是一通吵闹,男主人怒气冲冲走出门来,只见一顶草帽在院子当中转着圈儿地撒欢。赵前想起来了,这顶草帽本来是挂在仓房墙上的。此刻地上的草帽帽檐一扬,露出了优雅的身姿,腰肢款款,毛色温润,一脸狐媚,如花儿妖艳。仿佛有一团声音自脚底下升腾而起:“瞧我还像个人吧?”赵前轻蔑地“哼”了一声,作答道:“瞧你像个窦鼠子!”话音刚落,团团打转的草帽霎时站住了,一道黄色闪电转瞬即逝。赵东家当院大笑,说:“老虎窝没老虎了,黄皮子倒是成了精!” 
  赵家与黄皮子结怨,怪事接踵而至。夜里咬死几只小鸡已经不算啥新奇了,赵家大院的各间屋子晚上都不敢熄灯了,即便如此蹊跷事仍然层出不穷。比如说,清晨起来一看:脱在地上的鞋子有一只跑到马路上去了,鸡毛掸子自己飞到房梁柁上头去了,院子里的酱缸被扳倒了,整盆的高粱米饭扣进猪圈里去了,板柜上的坐钟不见了,听得到钟摆嘀嗒却找不到踪影。再比如说,半夜醒来发觉枕头没了,隔几天却出现在马厩里,仓房里的农具被扔进厕所粪坑里头,粮食口袋被嘴对嘴地倒在了一堆,高粱和谷子混合在了一起……总之在人与黄皮子的较量中,赵家大院老少十几口人始终处于下风。黄皮子没完没了地大闹,赵前忍无可忍,弄来了两条狗来看家护院。一开始狗还算尽心尽力,可是狗在追捕时黄皮子就不断地施放臊气。臭乎乎臊烘烘的气味笼罩了赵家大院,奇臭浓烈得令人作呕,也彻底粉碎了狗们的痴心妄想。当臊臭的气息不再四处弥漫之际,就是狗和黄皮子相安无事之时,赵家人悲哀地发现:再持续下去,无论多么忠诚的狗也要和黄皮子同流合污了。在黄皮子们变本加厉的攻势面前,赵家大院乌烟瘴气,烦恼与日俱增,他们的生活无法平静下来。   
  第十八章(2)   
  其实,黄皮子的老巢就盘踞在后院的主柴禾垛里。 
  “你家冲撞了黄大仙了,赶快上供吧,不供不行。”跛脚的顾皮匠专门来劝赵财主,老牟、连老板等人也认为有此必要。赵前顺从了,他之所以顺从是实在忍受不了邻居们的围观,赵家大院鸡犬不宁的形象使得他很没面子。经过了一番仪式,赵家正式恭请黄大仙,就是开始供奉“保家仙”,立牌烧纸焚香叩头。说来也怪,自从供奉了“保家仙”之后,赵家大 
  院变得风平浪静了,大小黄仙们真的偃旗息鼓了,赵家满门都松了一口气,男主人心头仍在打鼓,谁知道麻烦还有没有结束? 
  生活仿佛是一对马车轱辘,吱吱扭扭咿咿呀呀地周而复始,平淡中总有些特殊的日子。如今安城县是个大去处,每年农历四月十八都举办庙会。“德寿宫”背倚疙瘩山南坡,是方圆数百里有名的道观,自然要热闹非凡。 
  绿意点染河山,东辽河变成了乖巧的女孩,羞答答的妩媚多姿。小鸭绒毛般娇嫩的新草覆盖了河堤,柳枝抽芽随风浮动,结满榆钱儿的榆树枝条妖娆微颤。路边是高大挺拔的杨树,老杨树一开始开着紫红的花,花穗儿簌簌落到人的头上,接着嫩芽吐绿,叶子娇嫩而透明,薄薄的叶片像涂上了一层胶似的,有种辛辣又亲切的气味。欣喜中,杏花、樱桃花、李子花、沙果花纷纷登场亮相,最后出场的主角大概是梨花了。“德寿宫”的西坡上是一大片梨树,千朵万朵,清香怡人,远看就仿佛洁净舒卷的白云。通往“德寿宫”的路上新铺了一层黄沙,沿河岸延伸,金灿灿的直至山脚下。然后可见层层石阶,石阶两旁栽种着簇簇丁香。平日丁香树丛是缄默的,若不是一年一度开上一回,人们几乎忘记了它们的存在。仅仅在二十几天前,丁香还热烈地开放着,粉粉紫紫,霁雪留香。而此刻的丁香花谢了,果实样的花蒂在枝头的孕育,犹如小媳妇似的安静。 
  庙会值得期待,正日子还没到,城里城外就四处张贴文告,时间、地点、注意事项写得明明白白。庙会就是盛大出游,不仅县城万人空巷,临近县乡的香客也蜂拥而至。这几年,赵金氏总要拖儿带女地来逛庙会,早晨坐火车来,晚上坐火车走。一则图个开心,二来也让孩子们长长见识。赵前嫌人多吵闹,不大情愿,他若不来,韩氏也就不来。除非必要的场合,赵前的两个女人仍很少结伴同行。庙会持续五天左右,被韩氏缠磨不过,赵前也会来看看,躲在饭店里喝酒,放小女人自己去逛,定准了时辰一道回家。一年一度的庙会差不多是儿童节了,庙会来临前,赵成永赵金菊兴奋得耿耿难眠。他们会醒得很早很早,一步不离地紧紧跟随母亲,生怕被落下。孩子们的兴趣不在于烧香叩头,好吃好玩才是吸引他们的真正所在。 
  天刚放亮,“德寿宫”早早打开了山门和虎门、龙门两道配门,性急的香客一拥而进。摊床夹道,迤逦数里之远,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摊床上摆满了香纸、金银箔、纸替身。赵金氏呼儿唤女地赶来,总要给孩子买吃的玩的。小孩子吃着油炸糕,嘴巴上油汪汪的,眼睛还不住地透过人缝寻觅。沿途卖玩具的货郎不断地引诱小孩子,手里头摇晃着家什,口里吆喝: 
  大小姐, 
  去逛庙, 
  扭扭搭搭走得俏, 
  回来买个搬不倒…… 
  暖暖的太阳将万物辉映得一派金黄,“德寿宫”的红墙碧树相映,色彩极为浓艳,层层灰瓦仿佛朵朵凝固了的浪花。扶着石砌护栏,可凭高俯瞰东辽河,河水的波光粼粼,闪烁着动感而眩目的光泽。“德寿宫”前后共五层大小殿,殿内塑有七十尊各路神仙。钟鼓齐鸣,铜磐响笙管动,诵经阵阵,一时间香烟缭绕。庙会是张扬希望的时候,也是郑重承诺的日子,顶礼膜拜的香客把美好都寄托给了神灵,他们想甩开所有的霉暗,为明天的亮丽而祈祷。香客们揖首叩拜,跪伏于神仙脚下,口中念念有词。许愿之后要有行动,如果算命的说哪个孩子难养活的话,大人就得花钱扎个纸人或者买一个,写上姓名和生辰年月拿到庙会上烧,这叫烧替身;要是谁的气管不好,就带一串咸菜疙瘩来庙里,套在十不全雕塑的脖子,意图将家人的咳嗽病转给十不全,此举叫做“挂侯”;要是女人不生育,就去庙上给子孙娘娘烧香磕头,虔诚无比地抚摸子孙娘娘雕塑身后的娃娃,摩挲泥娃娃的小鸡鸡,道观里常备有面捏的小鸡鸡,挂在子孙娘娘的身上,求子者取下一个回家服用,以望身孕。最简单的是“跳墙”,夫妻携手牵自己的孩子,用力一提让小孩跳过那红线绳拉起的墙,提过老大再拉老二,据说这样可“保”孩子一年平安。久病不愈或者经常闹病的孩儿,就要请道士剃个 “圈儿头”,剃完之后,再用笤帚疙瘩打两下,就能把身上的病给打跑了。至于“舍身”也很有趣,请老道士取法名,许愿过次年再来庙上,让病人跨过长条板凳往家跑,跑时不许回头。 
  且不说大庙里人山人海,山脚下的河岸也是游人如织。河南岸搭起了高大的野戏台子,戏台披红挂绿,一阵紧似一阵的锣鼓咚咚锵锵响着,招引着人们去对岸看戏。人多拥挤,木桥发出了吱吱骇人的声响,性急的赵三子干脆脱鞋涉水过河,猴子似的爬上大树去看戏。赵金氏过日子,历来节俭,能不花的钱就不花,她可不会买票看戏。赵金氏拽住儿女,远远地站着张望。和煦的春风里,蹦蹦戏②的唱段随着风向而变幻,忽远忽近:   
  第十八章(3)   
  大姑娘烟袋乌黑杆, 
  掐头去尾一道黑。 
  小媳妇哇去描眉, 
  一描描出两道黑。 
  一盆炭火没生着, 
  买把小扇煽到黑。 
  牵头老牛不耕地, 
  备上犁杖试到黑。 
  摘个香瓜没熟透, 
  扔到柜里捂到黑。 
  蒸屉包子没蒸熟, 
  放到锅里馏到黑。 
  家里毛驴不拉磨, 
  弄只鞍子骑到黑。 
  后园种了二亩麦, 
  雇个小工拔到黑。 
  三天的孩子抽疯病, 
  点上艾绒灸到黑。 
  做个犁杖不进地, 
  推上铧子忙到黑 
  …… 
  唱词诙谐滑稽,惹得笑声如潮,唱蹦蹦戏的连扭带跳得越发来劲儿。歌声像撩人的毛毛虫蠕动,弄得人心头丝丝痒痒的。赵金菊拽着母亲的衣襟,问:“妈,他们唱的是啥呀?” 
  “蹦蹦戏。”金氏头也不回。 
  “啥黑不黑的呀?” 
  “埋汰嗑,你别听!”跟着警告道:“女孩子家不兴看蹦蹦戏!” 
  “为啥呀?” 
  赵金氏觉得四丫头的话太多,训斥她:“唱大戏的,没有几个正经人儿!” 
  河南岸是大片的开阔地,庙会这几日就成了游乐场。除了唱戏的,还有打把式卖武艺的,拉洋片变戏法的,套圈套鸭子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耍猴溜狗逗熊的把戏就不说了,值得一提的是套鸭子,把鸭子放进事先挖好的大水坑里,鸭子在水里悠哉游哉。鸭子的主人卖圈儿,叫游人于栏杆外投圈儿去套。圈儿套中鸭脖子上,就会赢一只活鸭子带回家。平常人都说傻鸭子傻鸭子的,可水坑里的鸭子却鬼精鬼精的,圈套飞来时低头缩脖,机灵得叫人大失所望,而鸭子游动得更欢实了,泛着幽幽绿光的脑壳歪斜着,圆溜溜的小眼睛望着你。 
  野戏台子四周冒出了许多席棚门市,组成了蔚为壮观的临时街市。五光十色,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地摊床子上摆着女人用的物品,绫罗绸缎、白布蓝布花布,镜子、木梳,雪花膏、香草油、香粉、胭脂,红头绳、绢花、绒花、手镯、头簪子。大姑娘小媳妇留意的是穿戴,翻来覆去地比较,反反复复地讲价。还是小孩子的东西好卖,玩的吃的都轻松些。玩的有木制的刀枪剑戟,孙猴子的金箍棒,各种脸谱面具,带小叫叫吹得响的泥娃娃、泥公鸡、泥老虎,还有“扳不倒”、纸风车,最有意思的还是一晃出响的小嗡子,小嗡子是用蜡纸密封的圆纸盒,一端用马尾巴拴着,摇起来嗡嗡嗡像千万只蜜蜂的翅膀在翕动。吃的东西各色各样,锅贴饼、杠子头、豆面卷子、糖米果、卷糕、切糕、凉糕、油炸糕,杂面、凉粉、豆腐脑、面汤子、粘火烧儿、包子、馒头、菜饺子、烧卖、回头。满眼好吃的好玩的,勾引得赵家的孩子不愿回转。小六子干脆躺在地上耍赖,咧开大嘴就哭,最后被母亲拧着耳朵走,泪眼汪汪的一步三回头。 
  赵成昌是赵家大院最没脾气的孩子,最鲜明之处就是那厚厚的紧抿着的嘴唇了。小小年纪,就混了个挺不雅的绰号:四傻子。二哥成国也去沈阳念书了,三哥成永在县中就读,四傻子更显得孤僻。人要是蔫到了极至,连爹妈也忽略他的存在。赵金氏儿女成群,最偏爱的是大儿子和怀中的老六,按她自己的话讲:“人无偏心,狗不吃屎!”她不喜欢闷葫芦,一见我行我素的老四就生气,骂他“主意正”。 
  这天荆先生有事,布置完作业匆匆走了。先生刚走,四傻子就拎起书包走出学堂,很有大摇大摆的味道。他溜到了学校的墙根儿下,看都没看就纵身一跃,双手扒住了墙头,脚像长了眼睛似的蹬进了墙缝儿。院墙是石头打座青砖垒砌的,本来上面是没有缝隙的,但是不知从何时起出现了裂缝,而且这缝隙越来越大。四傻子如灵猫一样翻过大墙,又如一片树叶无声地飘落。小学堂的外头有一个柴禾垛,这里隐藏着四傻子的秘密,逃学时就把书包塞进这里。暮春的柳津河浑浊不堪,岸上一丛丛的柳树毛子笼着嫩绿,四周飘荡着鲜草被洇湿了的气息。微风不断地摇曳树木,吹皱了的河水在柔光下粼粼发光。通往河边的小道很泥泞,他只好站住不走了,并想起了夏天的事情:折一段柳树枝,剥去树皮就是洁白光滑的鱼竿儿,树枝颤颤悠悠的,他不由得吸吸鼻子,仿佛嗅到布满黏液的树枝透出的淡淡清香。四傻子不像别的男孩子喜欢在水里扑腾,他只喜欢钓鱼,而且成绩不错。钓鱼值得神往,在小鱼竿上拴上蚯蚓或者蚂蚱钓鱼,用泡软了的苞米粒也行,前提是得有鱼钩。一想到了鱼钩,四傻子就有了行动目标。他要去铁匠炉打一个大大的鱼钩,以便能够钓起大鱼。 
  老虎窝小街西北角烟熏火燎,叮叮当当,有家不大的铁匠炉,人称张铁匠炉。张铁匠吆喝儿子放倒了一匹红马,铁匠的拿手好戏是挂马掌。倒在地上的红马被绳子紧缚着,可是依然扬起头,一双大眼睛很很茫然地看着什么。红马看见一个又瘦又小的身影闪进了铁匠炉。红马倒在地上挣扎着,扭曲着脖子,发出了咴咴的警告,可张铁匠父子和红马的主人都没注意到异常。四傻子悄悄溜出铁匠炉,肩上扛了一把大铁钳子,一肩高一肩低地扛着,这是他刚刚偷来的,铁匠炉夹铁块用的大钳子。为了避免粘满泥浆,四傻子脱下了鞋子,挂在大铁钳的一端,两只破布鞋就在脸前晃来晃去。逃学鬼也不知道自己该做点啥了,一抬头,猛然发觉来到了铁路旁。铁路旁伫立着的黑白相间的信号塔引起了他的兴趣,信号塔作用和信号灯一样,火车通行时就落下机械手臂,老百姓很形象地叫它为“洋旗”。四傻子怀抱大铁钳子,对枕木防腐剂刺鼻的气味浑然不觉,饶有兴致地琢磨“洋旗”。暖暖的阳光照耀着远处的车站,锃亮锃亮的铁轨蜿蜒着从远方伸来又蜿蜒着指向远方。九岁的四傻子搞不清楚,铁道从何处来,又将向何处去?   
  第十八章(4)   
  下午的老虎窝热闹起来,各家各户开始做饭,瓦脊上升起的炊烟格外温情。四傻子耷拉着脑袋往家走,猛地斜刺里窜出一只大狗来,汪地大叫一声,吓得他头发刷地竖起来。他和狗对峙着,这是谁家的黑狗?四傻子在想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它呢?对面的黑狗虎视眈眈,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还示威状地呲出一口白牙,四傻子吓得简直要晕过去了。火车吭哧吭哧的开过来了,渐行渐近,四傻子发现黑狗的鼻子是湿湿的,而黑狗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身离去了。老虎窝的鸡鸣犬吠,一派慌张景象,也许动物都具某种特殊的预感,神情专注地在期 
  待着什么。来接站的荆容翔惊得目瞪口呆,火车中了魔法般地脱轨了,巨大的铁轮子在枕木上颠簸跳跃,然后车头一扭冲下路基,一节节车厢醉汉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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