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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力小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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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来的。”
  “仙南大厦还是东北研习呢?”我说着那两栋建筑的名字,从我们坐着的地方就可以看见它们,虽然谈不上巍然屹立在我们眼前,却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两幅招牌。
  “如果那个纵火犯纵火的话,搞不好会烧得很厉害。”
  “我也这么想。”
  “那样的话,这两升水就不够用了。”
  我的右手握着一塑料瓶的饮用水,春也一样。似乎是他自己在来之前买的,然后还半强迫地要我拿着。两升水的重量让我颇为吃力:“又重又麻烦。”
  “如果发生火灾的话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可以用这个灭火。”
  “这还真是杯水车薪。”
  “聊胜于无,心理安慰嘛。”
  我忽然想起了母亲。
  母亲很喜欢“心理安慰”,她总说:“片刻的安慰有时候也能拯救他人。”当父亲为了工作而忧心时,母亲就会下厨准备豪华大餐,她坚持认为“拯救人心的绝非甜言蜜语,而是美味佳肴。”在她看来,那些下肚后就会被消化掉的食物正是最好的“心理安慰”。而春也常把“心理安慰是很重要的,小看心理安慰作用的人永远愁眉苦脸”这样的话挂在嘴边,但我并不认为这是受母亲的影响。
  我把瓶装水放到脚边站起身,虽然并不觉得紧张,但我的喉咙还是很渴:“这个能喝吗?”
  然后,春立刻瞪视着我,似乎我是个没有自制力的小孩一般:“你现在喝了,等要灭火的时候就麻烦了。”
  “那么把你的水给我。”我边说边夺过春手上的瓶子准备拧开盖子。
  “大哥,快住手。”春的口吻相当严肃,他的手向我伸来,企图阻止我。他并没有想要责备我,虽然语气中有着一丝喝斥意味,但更多的却是恳求。
  “拜托,不要这样。”
  他的话像是利剑一样刺入我的心中,我吃了一惊,手中的瓶装水掉落在地上。
  春慌忙将水拾起。
  “不就是被抢走瓶水嘛,你也太夸张了。”
  “不阻止你的话,你会死的。”
  “因喝水而亡吗?”
  “很久以前大哥吃了别人的东西差点死掉。”
  “不过是吃坏肚子而已。你还真是夸张。”
  路上的行人很少,也没有人经过公园。这座公园像是被独自遗忘在时间的流逝中,顽强地在无尽的黑夜中傲然屹立。
  “我们分头埋伏吧。”春说。由于有两栋建筑被列入目标范围,分头行动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我却依旧感到有些不安:“说是说监视,我到底该怎么做?埋伏有什么讲究吗?”
  “也就是在大楼附近巡逻,看有没有可疑的人靠近;要不就是躲起来望风。”
  “那我不是会被人当成是纵火犯吗?”
  “有这个可能。”春点了点头,神情自若地问,“那么大哥你挑哪一幢楼?仙南大厦还是东北研习?”
  我并不认为挑选这两栋楼的结果会改变我的人生,但我还是怔怔地盯着左手说:“仙南大厦吧。”从小在做二选一或者三选一的时候,我都会挑开头那个。比如如果事物按上下排列则选上,左右排列的时候则选择左。
  而春似乎很了解我这点,他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选这个。”但我却很不服气,被人看透的感觉真差。
  “犯案时间大概是几点?”
  “差不多从现在到凌晨两点之间。”
  “有那么长吗?”
  “不会超过两点的。从目前发生的几起事件来看。”春站起身舒展着身体。
  “说得好像时间表完全是由你来安排一样。”
  “我可比纵火犯要坏多了。”不知为何,春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我不由被他的样子逗笑:“是吗?很坏吗?”
  “最坏了。”
  “要说最坏,明天早上社长会来公司。如果迟到那才是最坏的。所以我想尽量能早点回去。”
  我说的是真的。每隔三个月,社长仁RICH都会一早来到公司,对我们全体员工进行隆重的巡视。迟到的话大大不妙。而且去公司之前,还必须去葛城家拿检查用的DNA样本。
  “你想回去的话就回去好了,不过大哥你一定不会回去的。你讨厌中途参加,但你的性格也同样无法忍受中途放弃。”
  虽然很不甘心,但我自己也知道,他说的完全没错。

  仙南大厦是一座白色的七层高楼,说是白色,但在夜晚的灯光照射下依旧能看到几处污迹。我绕着它走了一圈,却发现有一座小小的神社嵌在大楼的一层,鸟居、狛犬、祠堂一应俱全。看来在大楼建成前,这里原本便是神社。不知是因为没有勇气摧毁,还是工作人员宅心仁厚,最后便形成了如今大楼环抱神社的设计。
  从公园的正门望去,正好可以看到大楼的背侧,那里竖立着记有租户名字的金属牌。一楼是一家家电厂商的服务中心,格状的卷帘门虽然已经放下,内部也没有开灯,但依旧能够一窥内部。楼上有三家律师事务所。此外还有家连锁药店的分店、资格认证讲座的办事处以及好多家从名称上无法判断其从事工作内容的公司。我心无旁骛地转着。
  而塑料瓶里的水也噗通噗通地晃荡着。
  大概转了三圈以后,我走到电灯柱旁。和我想像的一样,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其实我也很难想像,在我巡视的时候突然窜出纵火犯,熊熊大火在瞬间弥漫开来的情景。
  我看到了仙南大厦的垃圾堆放处,那里同样用木头围起,一边竖着块写有垃圾回收规则的牌子。我看见那里散乱地堆放着各种扎好的文件,心中立刻浮起这么个念头:如果真要放火,一定就是烧这里了。因为除了这堆废纸以外,几乎再没有可下手的地方。于是我决定,如果真的有人会放火,那么我只要监视着这里就可以了。简单地说,就是我嫌绕圈巡视太过麻烦而想要投机取巧。
  我看了看手表,十一点还没到。我无意识地旋开手中的塑料瓶,喝了一口水。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突然从我眼前走过。终于来了吗?我不由精神一振,心跳加快。我一动不动地窥视着男子的动向,他的脚步很快,双颊高高鼓起,那是苦大仇深的表情。根据父亲的说法,“发泄不满”是最普遍的纵火动机,于是我想都没想便认定那个男人就是纵火犯。我急切地等待着那男子发现散落的文件堆后露出的阴沉微笑,期待着他一边口中喃喃着对世间的诅咒、一边动手点火的瞬间。
  当男子果真在垃圾堆放处站停以后,我的心中顿时一片欢呼。却见他的手伸向了口袋。啊啊,终于要面对面的决战了!我伸手握紧手机,随时准备着与春电话联络。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那个纵火犯终于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但,我错了。
  虽然那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疑似打火机的玩意,却仅仅点燃了口中叼着的香烟。一根烟后,满腹的不平都已烟消云散,他带着痛快的表情再次前进,然后从大楼内侧的自行车停放处里找到自己的车后离开。
  我失望地松了口气,紧握的手机突然开始振动。或许是我太过激动,我觉得那振动异常剧烈。
  “大哥,我这边的楼被烧了。”电话里传来春的声音。
  “真的假的!?”
  “就在公园对面右手侧的墙,离大哥你那座楼最远的墙那里。”
  “我现在就来。”我手拿瓶装水一跃而起。


逃跑者

  走过宽阔的巴士通道左拐便通往东北研习。可能太过焦急,我的脚步反而有些踉跄。我此刻的心思早已飞到了案发处,区区脚步又如何追得上。
  正当我跑到东北研习的入口处想要转弯的时候,眼前却赫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我不由停住了脚步,在我面前出现的是一位女性——乡田顺子——就是那个来自戈达尔事务所的、五官精致得不像话的女子。她的身影从大楼的隐蔽处突然闪现,背对着我快步走远。
  我不相信这是巧合。在这样的深夜,一个女子碰巧独自在这样一条偏僻的马路上闲逛,而我碰巧遇到了这样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竟然还碰巧是我所认识的美女——哪有这么多碰巧。而乡田顺子的背影看来十分紧张,完全不像是要回家的样子。莫非她正被什么变态跟踪?我直觉这么想像。
  夜幕中,昂首阔步中的乡田顺子竟然没有发出一丝脚步声,随着她的声音在昏暗的道路上渐渐走远,我突然感觉像是见到了幻觉。我不由自主地拿起一次性相机按下快门。闪光灯在瞬间照亮了四周,但她却似乎全无察觉。
  “大哥!”春对我大声叫道,我一震,连忙跑到大楼的拐角处。公司里那副竖幅上的字句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工作须分清轻重缓急,依序进行”。
  在我心里,纵火事件的优先度远远高于乡田顺子的背影。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眼见到了大火双脚依旧发软。火苗顺着墙壁一跃而上,那形状犹如倒竖的根根头发。火势尚未弥漫,最高也就窜得跟我差不多高。火光轻晃,犹如叶儿颤动。摇摇摆摆,仿似不知名的舞。而春正站在火的正前方。
  “大哥,水。”相比之下春显得镇静多了,他指了指我手中的瓶装水。我哆嗦地拧下盖子,对着火光四射的墙上泼去。
  “联络消防署了吗?”
  “已经打过电话了。”春答道。
  瓶装水满载着我的奋力之心,却瞬间被火光吞噬。连声音都没听到。我仿佛听见大火在嘲笑我的愚蠢:“这算什么啊?”
  “我当时应该正好在另外一头巡视。”春指了指方向,显得很遗憾,“我奔过来的时候,那男人已经逃跑了。”
  “男人?不是女人啊。”我脱口而出,虽然我不时告诉自己要冷静,但却依旧震动而兴奋。在这一刻,我突然开始怀疑真正的犯人或许就是乡田顺子。火光中,我感到面部微微发烫。
  “是男的啊。为什么你会认为是女人?”
  我哑口无言。或许出现在这附近的乡田顺子真的只是纯粹路过?毕竟没可能会把她错看成男人。
  “逃吧。”春说。
  “逃?”我反问。
  “消防车来了就麻烦了。一定会被他们怀疑的。走为上计。”
  “等下,那么我们到底为什么要来?”
  “为了确认纵火事件的规律是不是正确,另外,也为了抓住犯人。但是犯人逃跑了,所以我们没必要继续待在这儿。或者说,大哥你想被消防队还有警察什么的团团包围,过一把目击者的瘾?那没意义的。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也不是办法。”
  我很不服。我们特地在这寒夜中监视巡查,却在目睹起火瞬间之后离开,那这也太无谓了吧!“我们这样跟有计划地看热闹有什么区别?”
  “哪有这回事。大哥你也参与了救火行动啊。”春皮笑肉不笑地指着我手中的塑料瓶,应该说,那是凝聚着我无奈的结晶,“所以快走吧。”
  不知从哪儿传来了消防车的警笛声,令人焦躁而嘈杂的声音随着红色的灯光划过天空,撕裂了静谧的夜幕。
  我跑到停放自行车的地方。那里离起火现场约有50米距离,但依旧可以听到消防车已经抵达。精神抖擞的消防队员喊着口号,拖着水管四处奔走,他们的声音通过我的耳朵直渗入我的周身肌肤。红色的警灯在街上尤为醒目,它一刻不停地旋转着,似乎正在狠狠地咒骂着犯人,也照亮了周遭的建筑。
  “犯人点火烧的是什么?”我问春。
  “不知道。”
  “唔,一般只要点根火柴扔到垃圾堆里就会起火了。”
  “人生就像一盒火柴,特别重视它感觉很荒唐,如果不重视那就很危险'注'。”春流利地说着,我先是没有反应过来,但立刻就明白他是在引用芥川龙之介的名言。“你连这种话都背得出,真是恶心。”我随口调侃道。“是啊,我是个恶心的家伙。”春笑着回答。
  '注:这句话出自芥川龙之介的《侏儒的话》。'
  我立刻想起春在高中的时候也说过这句话。“特别重视它感觉很荒唐,如果不重视那就很危险。人的生死,正如此言。”春那时明明只不过是个高中生,却能面带微笑地说这般老辣的话。“而我的出生,更是佼佼者。”印象里他接下去还这么说过,但我并不知道那是真实发生的,还是我的记忆自己捏造的。
  “纵火的人真是过分。”我谴责起那个并不在现场的犯人。
  然后春立刻说:“是啊,最差劲了。“他认真地点头,“焚烧他人的建筑,实在是太坏了。”
  “是啊。”
  “那犯人可以去死了。”春很严肃,看着他咬牙切齿,似乎整个人都因为愤怒而发抖,我突然心下暗想:“我弟弟应该不是犯人吧。”反过来说,我的内心曾经隐隐觉得弟弟或许会是那个犯人。怀疑也好预感也罢,我因这突如其来的认知而感到害怕。
  “还会继续发生纵火事件吗?”我自言自语道,春却简短有力地回答:“一定会。”
  “那我们还要继续埋伏吗?”
  “大哥,没有理由不这么做啊。”
  我再次想起了乡田顺子的话。“春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那句令人战栗的台词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会再联系你的。”
  “知道了。”我的声音很无力。
  我把自行车调了个头,准备动身。分开的时候,春突然甩出这么一句话。
  “良心这回事,并不遵从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
  我一惊,绷起了脸。
  弟弟并没有对这话多作解释。他披着件短短的红色外套,穿着紧身牛仔裤。他那纤细而无畏的外形和我印象中沉稳老成的甘地大不相同,但我却可以了解,他所说的一定又是甘地的名言。春从心底热爱着甘地。或许正是因为毕加索和甘地的存在,他才能在人生路上前进。毕加索、甘地,还有父亲。
  “大哥,良心大概也不会遵从法律。”
  “什么意思?”
  “由多数人所制定的法律在重要的事情上从来派不上用场。”春挑着半边眉,他的表情似哭似笑。简直,就像是画着哭脸的小丑。


印象派

  纵火事件的第二天早晨,我没怎么费力就醒了。对于能比闹钟响起的时间更早起床,让我觉得自己干了件了不起的事情。然而在这八张榻榻米大小的公寓里发生的伟业并无人能称赞,真是遗憾。
  我粗粗扫了眼塞在玄关处的报纸,并没有记载有关纵火的新闻。犯人尚未逮捕,目击者无。而那对埋伏着的兄弟情报、消失在夜幕中的美女,一定也无人知晓。虽然有些失望,但依旧用烤面包蘸着牛奶当早饭。换上西装、打好领带,我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箱子。它跟一个大号笔盒差不多大小,里面放着DNA检查用的采样工具。
  关上包,我看了眼手表,七点才刚出头。我计算了下,现在骑自行车过去应该正好。虽然我非常讨厌被安排好的人生,但我却还是在为自己安排。

  我在公寓的入口处按下房间号码。因为骑自行车,我的呼吸稍微有点急促。这里门禁系统用的是自动锁,外来人员需要呼叫要访问的人请他开锁方可进入。
  传呼器里葛城的声音并不友善,很明显的不悦。我看了看手表,比约定的时间八点提前了五分钟,但并没有来得太早。
  “我是前两天跟您约好的基因株式会社的人。是来检查的。”
  “啊。”他的声音像是在呻吟,“什么呀,已经早上了啊。”然后又跟了一句,“真是太糟糕了。”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门锁咔嚓一声打开。不管来几次,这里都显得那么豪华。暗灰色的墙壁让人联想到冰冷的石头,看得出被精心粉饰过。电梯很平稳,没用多少时间就到达了十九楼。每一户的大门看起来都很有分量,十分气派。这上过漆的门光厚重感就足够让侵入者望而怯步。
  葛城穿着件黑色衬衫,纽扣敞开,看得到他的胸膛。锐利的耳光、粗黑的浓眉,高挺的鼻子,或许是因为他的五官太像外国小生,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渐入中年的牛郎。
  房间整理得很干净,虽然桌上堆着着啤酒罐、报纸还有邮件,但地上却没有散落的杂物;电器用品的遥控器按照大小顺序依次并列;柜子里的玻璃杯也摆放得井井有条。走进房间,左手处便通往卧室,平时都是关上的拉门此刻大开。
  一张几乎能同时容纳三人的加大双人床映入眼中,随后我注意到卧室显得很杂乱。脱下的衬衫与西装、浴巾、女性的内裤、被卷起的床单,以及——一个躺着的全裸女性。洁白的胴体在黑色的床单上看起来宛如一尊巨大的陶器,开始我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在发现那是全裸的女性后,慌忙将视线移开。
  我忽然想起马奈'注'那幅名为《草地上的午餐》的画,那是在人们讨论印象派的时候,往往就会提起的作品,画的是野餐中的绅士和全裸的女性。那幅画中的裸女的突兀就跟在我眼前躺着的女性差不多。十九世纪的时候,第一次观赏到那幅作品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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