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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力小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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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太扯了。”
  “这一定是祖父、祖母还有孩子们之间所使用的暗号,在被父亲虐待以后,儿子还有老人们忍气吞声,暗暗念诵着‘PMD’。一边在心中发誓终有一日会杀了他,一边煎熬度日。”
  我想像着这样的场景。因为男人的暴力而浑身伤痕的老人在走廊与孙子擦肩而过,小声地说了一句“PMD”,而孙子也轻轻点头,回答的势必也是“PMD”。这简直就像是忍者或者间谍。
  如果很较真地对他说的话予以否认,那未免显得我也有些幼稚,于是我点着头,回答道:“一定是这样没错。”

  “对了,说好是来听你讲解那个谜题的。”过了一会儿春说道,似乎认为这是个打发时间的好话题。
  “听了你可别惊讶。”我强调道,然后把纵火事件与涂鸦之间的关联一五一十地道来,对我来说,这不啻是一个跨世纪的大发现。而春也很配合我,一边热心地听着,一边发出“原来是这样”、“哇”、“这样啊……”之类的感叹。
  “大哥真是厉害。”
  等我说话,春只发出了这么一句评论。这样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想象,我本以为他会很夸张地为我感到高兴,不然至少也会会心一笑。
  “我实在是应该早点注意到的。所以,我现在正在研究氨基酸。”
  “氨基酸?”
  “基因是用来合成氨基酸的。所以,我在调查那些暗号所对应的氨基酸,结果是‘丙氨酸’、‘精氨酸’还有‘丝氨酸’。但接下去就不知道了。”
  “接下去应该没什么意义了吧。”春笑着说。
  “不。”我否定,“一定会有什么的。比如丙氨酸、精氨酸、丝氨酸的命名方式其实都很接近吧,把重复出现过的字去掉会怎么样呢?比如只出现一次的是……”我在空处打起草稿,“RA和RU,GI和SE,还有RI'注'。RA、RU、GI、SE、RI,这当中一定有什么含义。”
  '注:如果用片假名表示alanine——アラニン、arginine——アルギニン、serine——セリン。而相同的几个片假名的发音就是ラ(RA)、ル(RU)、ギ(GI)、セ(SE)、リ(RI)。'
  RURUGISERI、RAGIRUSERI、RARUGISERI、RAGISERURI,我尝试着不同顺序的组合,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大哥,不会考虑到这一步的啦。”
  “不,一定会有什么意义。”我坚信这一点。
  “认为凡事皆有因,也算是人类的不良习惯之一了,然后就总要寻根问底。像狗啦猫啦就只对结果感兴趣。”然后春又提起了那个法国思想家,“大哥,巴塔耶说过,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劳动。我认为这是胡扯,简直是大错特错。他根本就是个只会嘴上说说的空想家。典型的吃饱了撑着想太多。我认为,人跟动物的本质区别就是总在各种事物上牵强附会地找出各种意义。”
  “正是这样,所以,意义是很重要的。”
  “错了,正因为这样,人类才会不行。”
  我并没有听进春的话,转头研究起是不是可以把那些氨基酸用英文来表示。我是这么想的:每一个氨基酸都可以用一个英文字母来表示,只要知道所对应的那个字母,或许能对接下去的暗号破解有所帮助。
  “只要一考虑起意义,事情就会变得复杂。”春沉稳地说,“假设一个人杀了人,然后大家一定会追究他杀人的原因。比如是否有什么怨恨,或者有没有可以酌情减刑的余地,搞不好是精神错乱了之类。考虑得越多,就越一筹莫展。其实只要看结果就可以了,结果就是他杀了人。不然就又会有些看上去很优秀的孩子来问:‘为什么不能杀人’了。”
  “你的意见还真是极端。”我被他的气势压倒,显得有些犹豫,“那你会怎么回答?如果有人来问你‘为什么人可以把牛宰了吃却不能杀人?’”
  “那要看问我的是谁。你知道这样一句话吗?‘人只可为了生存而进食,而决不可为了享受美味而进食’。”
  “又是甘地说的吧。”
  “是甘地,你知道得真清楚。”
  “这种话大致也猜得到。”
  “我认为甘地说得很对。为了生存可以杀戮,但为了享乐则不行。如果是我的话也会这么回答。”
  “别人能接受吗?”
  “如果是小学生的话一定能理解的吧,但假如是那些毛头高中生为了耍大人才问这种话,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你要怎么做。”
  “用菜刀砍了那家伙的手指,一刀下去。然后一边笑着说‘被杀的人会比这还要痛,所以不可以杀人哦。’”
  “太乱来了。”
  “如果不让他们感受到不讲道理所带来的恐怖,这些小屁孩可是会目空一切的。如果让他们被猛兽咬过一次,那么之后也会怀着畏怯之心平凡度日。”
  “似乎有点道理。”
  “但是要注意的一点是,那些嘴巴上号称要对孩子严格的大人们往往私下却是宠溺孩子的无聊人士。”
  我望着窗外的景色,此时车已经开过国道,正径直朝南开去。
  “那么,我们现在到底去哪里?”我终于问出口。
  “之前我跟你聊过那个电视节目的事,你还记得吗?那个专题节目里介绍了有关仙台市被胡乱涂鸦的情况,还采访了曾实际参与涂鸦的年轻人。”
  “记得。还说什么‘不想店面被涂鸦就雇个保镖’之类的话吧?”
  “对对。”
  “你还说,”我佩服起自己的记忆力,“‘他这么说,我几乎都想去他家的墙上涂鸦了’。”
  “正是。”
  “啊……”难道说……
  “我知道他家在哪儿了。”
  “不会吧。”
  “我们去教训他。”我看着春的侧脸,摇了摇头。


鸡冠

  “你怎么找到的。”
  “我把那个节目录了下来,然后把那个年轻人的脸打印出来,根据打印出来的纸寻人。这是最古老的寻人方法。”
  春从衬衫的口袋里取出一张摺起的纸片。
  我接过打开,只见上面还算清楚地映着黑白画像,那个正对着麦克风发表评论的年轻人的轮廓比我想像中更清晰。虽然眼睛的部分有着马赛克,但是却能看见他那如鸡冠一般的发型,这好像是被称为“马希坎”(Mahican)吧。用来寻人可以说是一个有力的特征。
  “你利用这个再怎么做?”
  “还是最古老的方法,埋伏以及跟踪。”
  “你又不是警察。”
  “我拜托了几个很闲的朋友。”
  “又是流浪汉吧?”我注意着自己的语气尽量不要带有轻蔑或者疏远的个人感情。
  “流浪汉们。”春轻吟出声,“真是奇怪,人类就是喜欢下结论。比如鸟是黑色的,狗是忠臣的,猫是三心二意的,童贞是不好的,长生不老是最幸福的,诸如此类。大概能够下结论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吧。所以认定流浪汉全是些无能的人,野蛮而肮脏。要不就是认为流浪汉们都是些不幸的人,彻头彻尾的老好人。而跟残疾人或者老人打交道的时候也一样。实际上,流浪汉里既有令人讨厌的家伙,也有爽快的好汉;既有值得敬爱的老人,也有顺得让揍他的家伙。还有些流浪汉只要给他们钱,他们就会为你做侦探的工作。”
  春的话十分有节奏感,仿佛他的口中吟着乐曲。
  “所以你拜托别人找那个马希坎少年?”
  “他们平时都是露宿街头,经常在晚上目击到那些涂鸦的年轻人。当然,因为不想受牵连,他们往往会装作没看见。但如果拜托他们的话,他们就会替你好好看着。所以我就拜托他们‘如果看到这个照片上的年轻人请联络我’。然后昨天半夜就有人联络我,我立刻赶去跟踪他。”
  “晚上?”
  “他们正拿着喷漆罐在咖啡店外乱画,画得简直惨不忍睹。”他像是吃了什么苦东西似的吐了吐舌头,“他们就是用喷漆罐在墙上喷点漆,发出喧哗声,然后一哄而散。真是过分。这跟随地小便有什么区别。那些涂鸦不知道是文字还是图案,真的是跟小便一样。太令人绝望了。”
  “是莫西干少年吗?”
  “肯定是他。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高。那个红色的鸡冠在街灯下尤为显眼,而且具有决定性的一点是,他说的话跟电视上一样。”
  “一样的话?”
  春打起方向盘,稳稳地左转。
  “说‘如果不喜欢墙壁上被画就找保镖或者警察来看着呀’,而且,他居然说‘我们是艺术家’!”
  这话一定激怒了春。
  “我体内的毕噶索之血可无法容忍。之前我们曾说过有关庞贝城的事,在那里发现的墙壁涂鸦上,似乎有这样的内容。‘记住,只要我尚存一息,死亡啊,你就是那逼近的敌人’。我认为这是相当精彩的留言。它讲述了人类无法逃脱死亡命运的事实。如果他们能留下这样的涂鸦,那我兴许还能原谅。但他们画的东西实在太差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正要去马希坎少年的家?”
  “大哥你也一起去。也就是个平凡的家庭。大概才十几岁吧。明明还无法脱离父母的庇护,说什么艺术家。”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你是在晚上找到他家的吧?”
  “因为我跟踪他的嘛。”
  “如果你想要惩罚他,并且在那家伙的家留下涂鸦,那么跟踪他的时候就下手不就好了?”完全没必要特地回家把我也叫来一起嘛。
  “那是因为……”春垂下眉,似乎被我说中了亏心事,“有大哥一起我会比较勇敢。”
  “什么啊!”
  “从小就是这样,如果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大哥都和我在一起。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总觉得只要跟大哥在一起事情就会特别顺利。”
  搞不好这对春来说是一种好兆头。我想起了乔丹球棒、还有玩穿越恶作剧的事。当时我都只是被要求在现场,却不用承担任何重要的任务。我也一度想问他,他并不是要向我展现如戏剧般的活跃表现,那我是不是在场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又不是什么辟邪符咒、护身符。”
  “不是吗?”春淡然地回答。大概是他说得太过坦率,我都不自禁地要接受自己果然是吉祥物的说法了。这时我突然想到,以前被卷入什么纠纷的时候,自己也会产生“如果春在就好了”的想法。什么嘛,彼此彼此啊。
  “那么,你今天也是为了要我目睹你的活跃表现以及当你护身符才把我带来的吗?”
  “拜托了啊。我只有大哥你嘛。”春说,他的口吻和乔丹球棒那时几乎一样。

  我们抵达的是道路如网眼般交错的新兴住宅区,我不由联想到读书时曾经在教科书上看到描绘平安京的画'注'。春在一条单行道上缓缓前进,然后停下了车。下车后,春打开后车厢取出了喷漆罐,然后一手拿起一罐深浅不同的红色,转身指向大概第五栋房子。只见那是一栋二层高的建筑,朱红色的屋顶特别醒目。“这就是马希坎少年的家。大概他那头红毛就是从自己家屋顶得来的灵感。”
  '注:京都在公元794…1869年为日本首都,名“平安京”。'
  “你真的要干?”
  “要哦。”春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破罐子破摔,“一定要除掉那个邪恶暴虐的国王。”他引用起《奔跑吧,梅洛斯》里的语句。由于最近我刚想到过《奔跑吧,梅洛斯》,不由被这奇妙的巧合所震惊,恍惚中,却又想到了乡田顺子强调的“古怪的笔记本”以及“反复看相同录像的偏执狂”,一时间不由情绪低落。
  春把钥匙丢给我,由于太过突然,我并没能接住。钥匙落在柏油路上,我忙弯腰捡起。
  “如果不顺利,大哥你也可以开车,我会跳上副驾驶席的。”
  “我怎么知道顺利不顺利?”
  “只要大哥觉得不顺利就可以发动引擎了。”
  我现在就想发动引擎。春却微笑着转向那栋有着红色屋顶的建筑物,大步向前迈进。我跟在他的身后,发现那个红色屋顶的建筑物比起左右邻居来显得更为宽敞。不知道是金钱方面的优势还是设计方面的胜利,那彰显着豪华的门柱上赫然挂着“穗高”字样的门牌。
  “穗高之鸡冠。”春和着韵律轻吟。
  大门的一侧虽然有着车库,却是空的。春慢慢地取下喷漆罐的盖子,对着水泥墙一阵喷射。丝毫没有犹豫,对周遭也毫不警戒。
  只听到“扑咻扑咻”的喷射声。
  我谨守“弟弟的护身符”之本分,无所事事地在一旁观望。稍不注意,喷漆那极具刺激性的气味又扑鼻而来,我揉了揉眼睛,只觉从鼻子到眼睛都一阵刺痛。春挥动着喷漆罐,每挥动一次都可以听到“喀拉喀拉”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似乎很享受目中无人的狂妄,但配合着春坚毅的眼神却未免显得有失平衡,我不由因眼前的画面而心生惧意。
  我坐立不安,左顾右盼。由于是工作日,马路上几乎没什么车来往,最多也就偶尔开过几辆车。弓着腰的老婆婆从我们面前走过,她推着一辆装有车轮的购物车。腰弯得那么低,眼前几乎只看得到地面,我可以感受到她每走一步都很辛苦。老婆婆注意到我,于是望向正往墙壁上喷漆的春,眼睛不由睁圆了:“哎呀呀。”
  “多好的早晨呀。”春停住手上的动作,转过身对着老婆婆笑道。然后很自然地胡扯,“这是工作。”老婆婆点点头:“这样啊。”然后走了过去。
  我不禁疑惑,这样的工作果然还是应该在深夜无人之时做比较适合吧!
  春画的涂鸦看起来像是红色的闪电。两个细长的锐角平行四边形重叠在一起,而不同的两种颜色又巧妙地将它们区分开。
  不知道是该说不出意料还是出乎意料,没过多久,马希坎少年突然从门里窜了出来,他应该是通过家里的窗户看见了我们。
  玄关的大门被重重地打开又被重重地合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也表现出他的怒气。也难怪会生气啊,我暗想。


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Ⅰ

  发明电话的格雷厄姆·贝尔据说非常习惯于夜间活动。他往往工作到天亮以后才睡觉。而万一上午有事的时候,他会无奈地选择坚持熬夜不睡。而我眼前的马希坎少年的生活习性估计也差不多。徘徊在深夜的大街上,四处流窜画着涂鸦,一直到天亮才回家爬上床。现在应该正是他入眠前的时间。
  “你们在干什么!”他怒喝着。他看起来应该高中刚毕业,穿着条松垮垮的迷彩裤,双眼血红,暴跳如雷。
  他企图伸手抓住春,春却踩着轻巧的步伐避开了。像是拳击手轻松往左晃开对手一般,继续对着墙壁喷漆。罐子发出的喷射声,似乎也在嘲笑眼前的马希坎少年。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用眼睛看就知道了吧?我在画涂鸦啊。”
  “开什么玩笑!”他甩出了无新意的例行台词,再次对春挥起拳头,春也再次轻盈地避开。
  “反正没看见有保镖,我觉得这里应该可以涂鸦的。”春的口气洋洋洒洒,手一个劲地挥舞着,将墙上染成一片鲜红,“是吧?”
  我为了不要让那气体渗入眼睛,忙闭上眼,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却见春的动作如蝙蝠一般灵敏,依旧晃动着手上的喷漆罐。
  我判断现在正是撤退的好时机,于是从口袋里取出钥匙,穿过马路回到车上。
  马希坎少年并没有朝我追来,他的满腔怒气此刻全集中在春的身上。只见他的脸涨得通红,几乎和那鸡冠头呈一色。他已经拼命了。我想,如果他能在别的方面这么拼命就好了。
  我窜上驾驶席,急急忙忙地插上钥匙,发动了引擎。车体的震动从椅子传遍周身,我调整着后视镜的角度。
  后视镜里映出了春的身影。春的双手各握着一罐喷漆,宛如手持双枪的强盗一般,他挥动着手臂,正对着马希坎少年的脸喷将起来。
  “哇……”虽然我坐在驾驶席上,但是当喷漆喷上马希坎少年脸上的瞬间,依旧忍不住感同身受地发出了惨叫声。
  马希坎少年像是红色怪人般伏下了身。
  “真惨……”我呻吟着,与此同时,副驾驶席的车门打开了。只见春一屁股钻了进来,说:“大哥,走。”
  我放下手刹,同时踩下离合与油门,发动了汽车。
  “太惨了。”我看着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脸的马希坎少年说。
  “这种家伙如果不让他吃够苦头是不会接受教训的。”
  “反正年轻人都是不知悔改。”
  “大哥,甘地曾经给纳粹头目希特勒写过一封信,信中请求他不要发动战争。”
  “又开始说甘地了吗?”
  “甘地是永恒的。”
  “不过,甘地不是也没能阻止纳粹吗?不然也不会发生那些事了。”
  “不,不是的。那封信被某些人截住了。希特勒并没有收到那封信。”
  听春的口气,似乎他认定如果希特勒收到那封信,就一定会痛改前非一样。他深信甘地的语言就是蕴藏着那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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