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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五叔,我妈在吗?”我不知道这个五叔是谁,也不知道他说的小莹是谁,我母亲什么时候又多了一
个女儿?
“他们早搬走了,你也应该回来看看他们。”
“搬走了?搬哪去了?”我吃了一惊。
“卧岭村。”
“什么时候搬的?为什么要搬到那里去啊?”卧岭村?为什么我在的时候从没听说过这个地名?我看见阿辉
的车停在门口,他走进来,我朝他挥了挥手,他坐下来要了一杯咖啡,见我在打电话便没说话。
“早就搬了,还不是躲债啊。”
“那你知道怎么跟我妈联系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听见那边有孩子的哭声,他接着说,“我不跟你说了,我孙子哭了。”他挂了电话。
卧岭村,这是个什么地方?看来,这六年的时间,在母亲身上又发生了很多我不得而知的事情,可是,我现
在要怎样才能跟母亲取得联系?
正想着,阿辉很不自然的干咳了两声打断我:“怎么?家里有事?”
我浅笑着摇了摇头,觉得全身无力,好象要生病一样,我问阿辉:“最近忙吗?”
“有点,年底了都是这样的,你呢?最近有没有写什么新的东西?”
“没有,没什么灵感,累。”
他笑了笑:“约我出来有事吗?”
我理了理思绪,问他:“小宇有偏头痛的毛病吗?”
他皱了皱眉头,有点不高兴的说:“没有,我之前不是在电话里跟你说过吗?”
“那她有失眠的习惯吗?”
“她在那种场所上班,晚上不睡觉很正常,我哪知道她有没有失眠的习惯。”
“那她有吃什么药吗?比如……安定片?”
“应该没有吧,干嘛?”他用怀疑的眼神看我。
我从大衣口袋里拿出药瓶给他看:“这是我在小宇的洗手间找到的,我觉得有必要给你看一下。”
“头痛药?”看阿辉的神情,他也很惊讶。
“我问过医生,他说里面装过安定,而且装了很久。”
“那又怎样?”
“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而且……”
他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你是不是很关心小宇?”
“是。”
“如果你真的关心她,那就放弃,别再追究了,到此为止,OK?”
我问:“为什么?”
“她已经死了,你知道吗?就算再查下去,她也不会活过来,为什么不让她好好安息呢?单凭这样的猜测是
没用的。”
“其实她是想让我查的,我经常看见她,真的。”
“七月,你恐怖小说写太多了,小宇已经死了!”
“可她不是自杀的,我相信。”
阿辉显然很不耐烦:“OK,我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但请你相信,不管小宇是不是自杀都跟我没关系,
我只是不想插手这件事,以后别再为了小宇的事来找我,我真的很忙,也请你停止,尊重一下死者,若你一定要
继续,我也没有意见。如果那套公寓不住了,请记得把钥匙还给我。”他站起身叫侍者买单。
我突然想起来温可原说那天看见过阿辉,我问他:“你前几天是不是去过小宇那里?”
“是的,不过我是去有其他事,并不是去公寓。”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我独自坐在椅子里抽烟,
一边抽一边想刚才跟阿辉的对话,夏小宇的死真的跟阿辉没有一点点关系吗?我又想到了那天在茶楼门口撞到解
签人的事,于是我又给阿辉打过去:“你认识那个寺庙里解签的男人吗?”
“你真无聊!”他挂了电话。我坐在那里发呆,我真的很无聊吗?
我拿着外套走出咖啡厅,想了想,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里的瓶子朝不远处一块平地狠狠地扔了出去,顿
时觉得舒服了很多,拦了辆Taxi回家。
2 晚上八点左右,启凡回来了,手里提着一袋火锅料,身后跟着安依云。尽管启凡之前在电话里告诉过我安
依云现在的情况,但我此刻看见安依云,还是免不了心里被刺痛了一下。
她穿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摆很长,盖住了鞋跟,套了件黑色的大衣,头发直直的垂下来,失神的眸子里没
有任何生机,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没有看我,她的眼里似乎没有任何人,好象连眼
珠都不会转动。
启凡把食指竖在唇间,意思叫我别说话,我敏感的点点头,安依云手里抱着个黑的塑料袋,她紧紧地抱着,
生怕有人跟她抢一样,我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吃饭的时候,她从不夹菜,启凡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我忍不住问:“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我边说
边看她的表情,以免她听到后会不高兴,她专心的吃着,就象没听见一样。
启凡无奈的说着:“是啊。”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也不知道,爷爷死的那天她就突然这样了,但她不配合我的治疗,她什么也不肯说,我无从下手。”
“我来试试吧。”
“我都不行你能有什么办法。”
“让我想想,总会有办法的。”这时,我一眼瞥见她的裙摆很脏,我说,“明天让你姐姐把裙子换下来,我
洗洗吧。”
“没用的,她不肯换,连睡觉都穿着。”
“为什么?”我心里想,她这样睡要把我的床弄脏的。
启凡耸了耸肩:“谁知道。”
吃完以后,启凡洗碗,我去厨房帮他,我为昨晚温可原的信息感到不安,也感到愧疚,我不知道怎么向启凡
解释。他看了我一眼:“你出去吧,这里不用你帮忙,你去陪依云坐坐。”依然是那种温柔如水的声音,但他越
是这样我越是难过,我宁可他跟我吵一架。
我从后面搂住他:“你晚上出去吗?”
“不出去了,晚上早点睡,明天我还要带依云去诊所。”
“启凡,我……”
“什么都别说,去吧,你是我老婆,我相信你。”
我只觉得鼻子一酸,感动得想哭,他心理咨询做得那么好,他如何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感动他的宽容
:“启凡,我爱你。”
“我也爱你。”他扭过头来亲了我一下。
我从厨房出来,安依云不在,她的黑塑料袋放在桌上,我走进卧室看,她也不在。奇怪,这么晚了她会去哪?
我问:“启凡,你姐呢?”
“不是在沙发上坐着吗?”
“没有啊。”
“你找找,可能在厕所。”
我走过去,里面黑呼呼的,我打开灯,安依云把我吓了一跳,她正背对着我站在镜子前梳头,从镜子里反射
出来的脸煞白,她的眼神让人看了冷到骨髓,两片薄薄的唇紧紧闭着。
灯一亮,她就放下梳子走了出来,我不由自主的往旁边退了一步,她没有看我,给人的感觉就象是在梦游。
我回头看了一眼洗手间里的镜子,想到刚刚安依云的样子,我浑身打了个冷战。
安依云坐在沙发上失神的盯着没有打开的电视,启凡走出来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我看见安依云的塑料袋,
我想帮她放好,我刚碰到塑料袋,安依云猛地冲过来,用力地推开我,她的力气那么大,不是启凡扶住我,我险
些摔倒,她把袋子紧紧抱在怀里,用那么冷的眼光看我,那么冷,看得我不寒而栗。
“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被她吓到了,我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强烈,袋里装的是什么呀?”
“没什么,她的衣服。”
我不解:“衣服干嘛这样?”
“她是这样的,不许任何人碰她东西,一会睡觉你尽量别跟她说话,别刺激到她了。”
看到安依云这个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么优秀的女生竟在一夜之间变成这样,究竟何为宿命?我第一
次见到安依云是在三年前,她来找启凡拿点资料,然后留在家里吃饭,长长的直发,高挑的身材,一笑起来就露
出两个甜甜的酒窝,脸上始终透露着阳光与自信。她跟启凡一样,凝聚了父母所有的优点,我立刻就被她那种与
生俱来的独特气质所吸引,去英国留学了三年,回来后就自己开了家小型的电脑公司,有一个很不错的男朋友,
叫何秦安,上海人,在一家外贸公司跑业务。她是父母的期望,也是启凡的骄傲,这样一个女子,究竟她爷爷死
去的那天她听见或者看见了什么?是什么能够另一个活生生的人从此不再说话?而且还是安依云这样的女人?她
把自己封闭在可怕的壳子里,不让任何人靠近。
晚上安依云睡在我身边,果真象启凡说的那样,她只脱了大衣,而裙子却不脱,我想,她既然不肯换身上的
裙子为什么还要带衣服来?真想不通。于是我关了灯,侧身躺了下去,窗外有冷冷的月光照射进来,我睡不着,
也许是安依云睡在身边,我总觉得不安心。安依云似乎不太安静,翻来覆去,我怕她冷,帮她把被子裹紧了些,
我柔声问她:“姐,你是不是冷?”
她没理我,但是却停止了翻动,我心里一热,继续说着:“姐,你别怕,放心睡吧,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伤
害你,我在,启凡也在,我们都这么爱你,你知道吗?”
她忽然把身子转过来,脸贴在我瘦弱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我试着把胳膊抬起来,她竟顺从的将头枕在我
的臂弯里,一只手伸过来摸着我的脸。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动得眼眶发热,我知道她在听我说话,我知道
她也听懂了我说的话,她不是不让人靠近,她只是在害怕,对周围的一切怀疑,我想,我能让她好起来的,我需
要时间走进她的心里。我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珠,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象任何一个母亲一样拍自
己的孩子,她在我怀里安静得象一只受了伤的猫。是的,她的确是受了伤,而且伤得很深。
没有任何预兆,半夜醒了过来,觉得很冷,很凉的风直往被子里钻,我摸了一下身边的安依云,空的!我猛
地惊醒,坐了起来,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看见安依云正背对着我站在窗户旁边,白色的长裙拖到地上,黑黑的长
发垂到腰际。
我突然觉得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曾几何时,我的记忆里出现过这样一张背影,然而此刻,却无论如何也搜
索不出来。我不知道她站在那里做什么,但还是怕惊动了她,于是很小心的躺了下去。
就在我刚刚躺下去的时候,我在一瞬间搜索出了记忆里的那张背影,那是曾出现在我梦里的背影,那个山坡
上,那个白衣女子,为什么会跟安依云此时的背影一模一样?
是巧合?还是……
3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走进一间房子里,具体来说是一间教室,还是以前跟忆南一起上学的那间教室。
我推门进去,里面坐了好多人,他们统统都坐在地上,不知什么时候这里面一张课桌也没有了。他们好象都在等
我,全是认识的,启凡、夏小宇、安依云、温可原,还有苦婆,安依云把我拉过去坐在她身边,说:“怎么才来?
我们都在等你呢。”
“等我?”我有些莫名其妙。
苦婆说:“是啊,都在等你。”
我诧异着:“苦婆,你眼睛好了?”
“早就好了 。”
我还想再问什么,温可原对我说:“七月,来,坐到我的身边来。”
我坐在那里犹豫不决,温可原又说:“来吧,宝贝,这个游戏是由我来主持的,所以你必须到我这里来,只
有我才能保护你,明白吗?过来。”
我看启凡,他好象没听见温可原说的话一样,他正在吃苹果,一边吃一边跟夏小宇窃窃私语,还不时的发出
笑声,我立刻就坐到温可原身边,温可原把我抱起来坐在他的腿上,一只手放在我的胸脯上,安依云说:“你怎
么可以这样?真不要脸!”
温可原对她吼:“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贱人,给我闭嘴!”
安依云马上把头低下去不再说话,我重重的亲了一下温可原,启凡还是没有看我,我拿起放在地上的瓜子吃,
把壳扔到启凡跟夏小宇身上,其中有一些扔到了苦婆身上。
温可原说:“游戏现在开始,从我这里开始数,数到7 的那个人就必须挨我一枪。”
“为什么?那样会死的。”我看着温可原手里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枪。
“玩游戏嘛,这枪又不是真的。”
游戏开始,夏小宇数到了7 ,温可原朝她开了一枪,她“啊”了一声,举起双手倒地,一会儿就爬了起来,
这次轮到启凡数到了7 ,温可原把枪瞄准了启凡,只听见“砰——”地一声,子弹正中启凡的胸口,他惨叫一声,
鲜血喷涌而出。我不顾一切地扑过去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我哭喊着:“启凡,启凡,你不能死啊……”
这时,我的眼光慢慢落在了墙的一角,那里赫然躺着一口棺材!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按住胸口,全身都是冷汗,我打开床头灯,房间里的安静让我松了一口气,我
揉了揉太阳穴,转头去看身边的安依云,她不在,她又去干什么了?我打开房间里的灯,我以为她可能又象晚上
一样躲在洗手间,我起身去看,她也不在,我又去大厅看,启凡正蜷在沙发上睡着了,当我找遍整间屋子都找不
到她的时候,我着实被吓住了,我看了一下时间,三点四十分!这么三更半夜的她会去哪?我不敢往下想,焦急
的摇着启凡:“启凡,启凡,你醒醒……”
他动了动身子,闭着眼睛伸出手搂住我的头吻了一下,迷迷糊糊的说:“干嘛啊,七月?我困死了。”
“依云不见了。”
“找找吧,啊,她能去哪。”
“我到处都找了,真的没有,她不见了,启凡。”
停了一会儿,启凡猛然一翻身坐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说什么?”
“依云不见了。”
他光着脚跳下沙发,外套也没穿,当他发现安依云失踪并不是一个玩笑时,他楞在那里,一句话不说,我怯
怯的看他:“启凡……”
“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不知道,我醒来她就不见了。”
“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我没有,我……”
他突然对我吼叫:“你怎么不看住她?她跟你睡在同一张床上她起来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死人?她现在这
个样子跑出去,如果出事了呢?谁来负责?她在家从来不这样,就跟你睡了一个晚上不到,你跟她说了什么?我
不是叫你不要跟她多说话的吗?”
“我没跟她说什么。”我委屈得直想哭。
“没说什么她会走?”他简直不可理喻。
我叫起来:“我怎么知道啊?你不是也睡在外面吗?那她开门出去你不是也不知道?”
他停下来,沉默着,然后慢慢的说:“这么晚了,她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七月……”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电话拨了起来,许久,那边有人来接,他就说了一句话:“妈,依云回来了吗?”
然后是沉默,沉默,挂了电话。
他站在我的面前,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手掌重重
地打在我的脸上,那个耳光是如此用力,以至于我的左耳近乎失聪,我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显然也楞
住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依然停在空中的手微微发抖。
我站起身拿起外套就往门口走,他冲过来挡住门:“你要去哪?”
“让开!”我的声音冷得没有任何温度。
“不让。”
“请你给我让开!”
“我不让。”
“安启凡,你给我让开。”我的眼泪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他一把抱住我:“七月,对不起。”
我用力的推他,又哭又打:“安启凡,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他一下吻住我的唇,我狠狠的咬了下去,他低吼一声松开我捂住嘴,我趁机拉开门冲了出去。
“七月——”
深夜的街头,是我破碎的奔跑,我这么深爱的一个男人,六年了,他从来没有打过我,他怎么可以那么用力
的打我?泪水模糊了视线,我蹲在路边圈住胳膊点了根烟,我的心脏破了一个洞,血流不止。
安启凡,我要怎样才能原谅你?
一辆摩托车停在我的身边,男人走过来蹲在我面前,将我的头揽进怀里,我推开他,我不想再看到他。
“七月。”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我不理他。
“对不起,七月,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我一时失了控制,七月,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有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