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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元年冬,加太子太保。寻复以兵部尚书协理戎政。廷臣议「红丸」,克缵述进药始末,力为方从哲辨。给事中薛文周诋其灭伦常,昵私交,昧大义。克缵愤,援《春秋》不书隐公、闵公之弑,力诋文周,且白选侍无殴圣母事。给事中沈惟炳助文周复劾克缵。先是,帝宣谕百官,明言选侍殴崩圣母。及惟炳疏上,得旨:「选侍向有触忤,朕一时传谕,不无过激。追念皇考,岂能恝然?」于是外议纷纭,咸言前此上谕,悉出王安矫托,而诸请安选侍者,益得藉为词。盖是时王安已死,魏忠贤方窃柄,故前后谕旨牴牾如此。
克缵历官中外,清强有执。持议与争「三案」者异,攻击纷起。自是群小排东林,创《要典》,率推克缵为首功。时东林方盛,克缵移疾。诏加太子太傅,乘传归。四年十二月,魏忠贤尽逐东林,召克缵为工部尚书。视事数月,复移疾归。三殿成,加太子太师。崇祯元年,起南京吏部尚书。有劾之者,不就,卒于家。
毕自严,字景曾,淄川人。万历二十年进士。除松江推官。年少有才干,征授刑部主事。历工部员外郎中,迁淮徐道参议。内艰阕,分守冀宁。改河东副使,引疾去。起洮岷兵备参政。以按察使徙治榆林西路,进右布政使。泰昌时,召为太仆卿。
天启元年四月,辽阳覆。廷议设天津巡抚,专饬海防,改自严右佥都御史以往。置水军,缮战舰,备戎器。及熊廷弼建三方布置策,天津居其一,增设镇海诸营,用戚继光遗法,水军先习陆战,军由是可用。魏忠贤令锦衣千户刘侨逮天津废将,自严以无驾帖疏论之,报闻。四方所募兵日逃亡,用自严言,摄其亲属补伍。兵部主事来斯行有武略,自严请为监军。山东白莲妖贼起,令斯行率五千人往,功多。
初,万历四十六年,辽左用兵,议行登、莱海运。明年二月,特设户部侍郎一人,兼右佥都御史,出督辽饷,语详《李长庚传》。及是,长庚迁,乃命自严代。叙前平贼功,进右都御史兼户部左侍郎。时议省天津巡抚,令督饷侍郎兼领其事,即以委自严。又议讨朝鲜,自严言不可遽讨,当俟请贡输诚,东征效力,徐许其封耳。京师数地震,因言内批宜慎,恩泽宜节,人才宜惜,内操宜罢,语甚切直。自严在事数年,综核撙节,公私赖之。
五年,以右都御史掌南京都察院。明年正月,就改户部尚书。忠贤议鬻南太仆牧马草场,助殿工。自严持不可,遂引疾归。
崇祯元年,召拜户部尚书。自严以度支大绌,请核逋赋,督屯田,严考成,汰冗卒,停蓟、密、昌、永四镇新增盐菜银二十二万,俱报可。二年三月,疏言:「诸边年例,自辽饷外,为银三百二十七万八千有奇。今蓟、密诸镇节省三十三万,尚应二百九十四万八千。统计京边岁入之数,田赋百六十九万二千,盐课百一十万三千,关税十六万一千,杂税十万三千,事例约二十万,凡三百二十六万五千有奇。而逋负相沿,所入不满二百万,即尽充边饷,尚无赢余。乃京支杂项八十四万,辽东提塘三十余万,蓟、辽抚赏十四万,辽东旧饷改新饷二十万,出浮于入,已一百十三万六千。况内供召买,宣、大抚赏,及一切不时之需,又有出常额外者。乞敕下廷臣,各陈所见。」于是廷臣争效计画。自严择其可者,先列上十二事,曰增盐引,议鼓铸,括杂税,核隐田,税寺产,核牙行,停修仓廒,止葺公署,南马协济,崇文铺税,京运拨兑,板木折价。已,复列上十二事,曰增关税,捐公费,鬻生祠,酌市税,汰冗役,核虚冒,加抵赎,班军折银,吏胥纳班,河滨滩荡,京东水田,殿工冠带。帝悉允行。
诏辑《赋役全书》。自严言:「《全书》之作,自行一条鞭始,距今已四十五年。有一事而此多彼少者,其弊为混派;有司听奸吏暗洒瓜分,其弊为花派。当大为申饬。」因条八式以献。帝即命颁之天下。
给事中汪始亨极论盗屯损饷之弊。自严言:「相沿已久,难于核实。请无论军种民种,一照民田起科。」帝是其议。先是,忠贤乱政,边饷多缺,自严给发如期。又疏言:「最耗财者无如客饷。诸镇年例合三百二十七万,而客饷居三之一,宜大裁省。其次则有抚赏、召买、修筑诸费,皆不可不节。」帝褒纳之。其冬,京师被兵,帝忧劳国事,旨中夜数发。自严奏答无滞,不敢安寝,头目臃肿,事幸无乏。明年夏,以六罪自劾,乞罢,优旨慰留。先以考满加太子少保,叙遵、永克复功,再进太子太保。
兵部尚书梁廷栋请增天下田赋,自严不能止。于是旧增五百二十万之外,更增百六十五万有奇,天下益耗矣。已,陈时务十事,意主利民,帝悉采纳。又以兵饷日增,屡请清核,而兵部及督抚率为寝阁。复乞汰内地无用之兵,帝即令严饬,然不能尽行也。
御史余应桂劾自严殿试读卷,首荐陈于泰,乃辅臣周延儒姻娅。自严引疾乞休,疏四上,不允。时有诏,县令将行取者,户部先核其钱谷。华亭知县郑友元已入为御史,先任青浦,逋金花银二千九百。帝以诘户部,自严言友元已输十之七贮太仓。帝令主库者核实,无有,帝怒责自严。自严饰词辨,帝益怒,遂下自严狱,遣使逮友元。御史李若谠疏救,不纳。逾月,给事中吴甘来复抗疏论救,帝乃释之。八年五月,叙四川平贼功,复官,致仕。又三年卒,赐恤如制。
李长庚,字酉卿,麻城人。万历二十三年进士。授户部主事。历江西左、右布政使,所在励清操。入为顺天府尹。改右副都御史,巡抚山东。尽心荒政,民赖以苏。盗蔓武定诸州县,讨擒其渠魁。
四十六年,辽东用兵,议行登、莱海运。长庚初言不便,后言:「自登州望铁山西北口,至羊头凹,历中岛、长行岛抵北信口,又历兔儿岛至深井,达盖州,剥运一百二十里,抵娘娘宫,陆行至广宁一百八十里,至辽阳一百六十里,每石费一金。」部议以为便,遂行之。
明年二月,特设户部侍郎一人兼右佥都御史,出督辽饷,驻天津,即以长庚为之。奏行造淮船、通津路、议牛车、酌海道、截帮运、议钱法、设按臣、开事例、严海防九事。时议岁运米百八十万石,豆九十万石,草二千一百六十万束,银三百二十四万两,长庚请留金花,行改折,借税课,言:「臣考会计录,每岁本色、折色通计千四百六十一万有奇。入内府者六百余万,入太仓者,自本色外,折色四百余万。内府六百万,自金花籽粒外,皆丝绵布帛蜡茶颜料之类,岁久皆朽败。若改折一年,无损于上,有益于下。他若陕西羊绒,江、浙织造,亦当稍停一年,济军国急。」帝不悦,言:「金花籽粒本祖宗旧制,内供正额及军官月俸,所费不赀,安得借留?其以今年天津、通州、江西、四川、广西上供税银,尽充军费。」于是户科给事中官应震上言:「考《会典》,于内库则云:金花银,国初解南京供武俸,诸边或有急,亦取给其中。正统元年,始自南京改解内库。嗣后除武官俸外,皆为御用。是金花银国初常以济边,而正统后方供御用也。《会典》于太仓库则云:嘉靖二十二年,题准诸处京运钱粮,不拘金花籽粒,应解内府者悉解贮太仓库,备各边应用。是世宗朝金花尽充兵饷,不知陛下初年何故敛之于内也。今不考各边取给应用之例,而反云正供旧额,何相左若是?至武官月俸,岁不过十余万,乃云所费不赀哉。且原数一百万,陛下始增二十万,年深日久,颠末都忘。以臣计之,毋论今年当借,即嗣后年年借用可也;毋论未来者当济边,即见在内帑者尽还太仓可也。若夫物料改折,隆庆元年曾行之以解部济边,六年又行于南京监局,亦以济边。此则祖宗旧制,陛下独不闻耶?」帝卒不听。
时诸事创始,百务坌集,长庚悉办治。天启二年,迁南京刑部尚书,就移户部。明年,召拜户部尚书,未任,以忧归。
崇祯元年,起工部尚书,复以忧去。久之,代闵洪学为吏部尚书。六年正月,修撰陈于泰疏陈时弊,宣府监视中官王坤力诋之,侵及首辅周延儒。长庚率同列上言:「陛下博览古今,曾见有内臣参论辅臣者否?自今以后,廷臣拱手屏息,岂盛朝所宜有。臣等溺职,祈立赐谴黜,终不忍开内臣轻议朝政之端,流祸无穷,为万世口实。」帝不怿。次日召对平台。时副都御史王志道劾坤语尤切,帝责令回奏。奏上,帝益怒。及面对,诘责者久之,竟削其籍。
志道,漳浦人,天启时为给事中。议「三案」为高攀龙所驳,谢病归。其后附魏忠贤,历擢左通政,论者薄之。及是,以忤中官罢。
长庚不植党援,与温体仁不甚合。推郎中王茂学为真定知府,帝不允。复推为顺德知府,帝怒,责以欺蒙,并追咎冠带监生授职事,责令回奏。奏上,斥为民。家居十年,国变,久之卒。
刘之凤,字雍鸣,中牟人。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历南京御史。天启三年六月,上疏别白孙承宗、王象乾、阎鸣泰本末,请定去留,而撤毛文龙海外军,令居关内。又请亟罢内操。忤魏忠贤,传旨切责,复宣谕廷臣,再渎奏者罪无赦。六年,之凤方视江防,期满奏报。忠贤夺其职。
崇祯二年,起故官。帝召周延儒燕见,宵分始出。之凤偕同官上疏曰:「臣等待罪陪京,去延儒原籍三百里,其立身居乡,不堪置齿颊。今乃特蒙眷注,必将曰举朝尽欺,独延儒一人捐躯为国,使陛下真若廷臣无可信,而延儒乃得翦所忌,树所私,曰为冯铨、霍维华等报怨。此一召也,于国事无纤毫益,而于圣德有丘山之损。」忤旨,诘责。已,复列上五事,曰举谋勇,止援兵,练土著,密侦探,选守令,俱见采纳。
累迁刑部侍郎,遂代郑三俊为本部尚书。之凤以天下囚徒皆五年一审录,高墙罪独不与,上疏言之,报可。尝与左侍郎王命璿召对平台,论律例及狱情,帝申饬而退。时有火星之变,之凤特请修刑,言:「自今狱情大者,一月奏断,小者半月。赃重人犯,结案在数年前者,大抵本犯无髓可敲,戚属亦无脂可吸。祈悉宥免,全好生之仁。」从之。然之凤虽为此奏,其后每上狱词,帝必严驳,之凤惧甚,诸司呈稿,迟疑不敢遽发,屡疏谢病,帝不从。会尚书范景文劾南京给事中荆可栋贪墨,下部讯,之凤予轻比。帝疑其受贿,下之吏,法司希旨坐绞。给事中李清言于律未合,同官葛枢复论救。帝怒,镌枢级,调外。十三年四月,之凤狱中上书自白无赃贿,情可矜原。亦置不省,竟瘐死。
计崇祯朝刑部易尚书十七人。薛贞以奄党抵死。苏茂相半岁而罢。王在晋未任,改兵部。乔允升坐逸囚遣戍。韩继思坐议狱除名。胡应台独得善去。冯英被劾遣戍。郑三俊坐议狱逮系。之凤论绞,瘐死狱中。甄淑坐纳贿下诏狱,改系刑部,瘐死。李觉斯坐议狱削籍。刘泽深卒于位。郑三俊再为尚书,改吏部。范景文未任,改工部。徐石麒坐议狱,落职闲住。胡应台再召不赴。继其后者张忻,贼陷京师,与子庶吉士端并降。
赞曰:崔景荣、黄克缵皆不为东林所与,然特不附东林耳。方东林势盛,罗天下清流,士有落然自异者,诟谇随之矣。攻东林者,幸其近己也,而援以为重。于是中立者类不免蒙小人之玷。核人品者,乃专以与东林厚薄为轻重,岂笃论哉?毕自严、李长庚计臣中办治才,而自严增赋之议,识者病焉。刘之凤议狱不当,罪止谪罢,竟予重比,刑罚不中,欲求治得乎!
【列传第一百四十五张鹤鸣(弟鹤腾)·董汉儒(汪泗论)·赵彦·王洽(王在晋·高第)梁廷栋·熊明遇·张凤翼·陈新甲·冯元飙(兄元飏)】
张鹤鸣,字元平,颍州人。中万历十四年会试,父病,驰归。越六年,始成进士。除历城知县,移南京兵部主事。累官陕西右参政,分巡临、巩,以才略闻。
再迁右佥都御史,巡抚贵州。自杨应龙平后,销兵太多,苗仲所在为寇。鹤鸣言:「仲贼乃粤西瑶种,流入黔中。自贵阳抵滇,人以三万计,砦以千四百七十计,分即为民,合即为盗。又有红苗,环铜仁、石阡、思州、思南四郡,数几十万,而镇远、清平间,大江、小江、九股诸种,皆应龙遗孽,众万余。臣部卒止万三千,何以御贼?」因列上增兵增饷九议。合诸土兵剿洪边十二马头,大破红苗,追剿猱坪。贼首老蜡鸡据峰巅仰天窝,窝有九井,地平衍,容数千人,下通三道,各列三关,老蜡鸡僭王号。鹤鸣夺其关,老蜡鸡授首,抚降余众而还。寻发兵击平定广、威平、安笼诸贼,威名甚著。迁兵部右侍郎,总督陕西三边军务。未上,转左侍郎,佐理部事。时兵事亟,兵部增设二侍郎,而鹤鸣与祁伯裕、王在晋并卧家园不赴。
至天启元年,辽阳破,兵事益亟。右侍郎张经世督援师出关,部中遂无侍郎。言官请趣鹤鸣等,章数十上,帝乃克期令兵部马上督催,鹤鸣等始履任。至则论平苗功,进本部尚书,视侍郎事。尚书王象乾出督蓟、辽军务,鹤鸣遂代其位。给事中韦蕃请留象乾,出鹤鸣督师。忤旨,谪外。时熊廷弼经略辽东,性刚负气,好谩骂,凌轹朝士。鹤鸣与相失,事多龃龉,独喜巡抚王化贞。化贞本庸才,好大言,鹤鸣主之,所奏请无不从,令无受廷弼节度。中外皆知经、抚不和,必误封疆,而鹤鸣信化贞愈笃,卒致疆事大坏。
二年正月,廷议经、抚去留。给事中惠世扬、周朝瑞议以鹤鸣代廷弼,其他多言经、抚宜并任,鹤鸣独毅然主撤廷弼,专任化贞。议甫上,化贞已弃广宁遁。鹤鸣内惭,且惧罪,乃自请行边,诏加太子太保,赐蟒玉及尚方剑。鹤鸣惮行,逗遛十七日,始抵山海关。至则无所筹画,日下令捕间谍,厚啖蒙古炒花、宰赛诸部而已。
初,广宁败书闻,廷臣集议兵事。鹤鸣盛气詈廷弼自解。给事中刘弘化首论之,坐夺俸。御史江秉谦、何荐可继劾,并贬官。廷臣益愤。御史谢文锦,给事中惠世扬、周朝瑞、萧良佐、侯震旸、熊德阳等交章极论,请用世宗戮丁汝夔、神宗逮石星故事,与化贞并按。鹤鸣抵言廷弼偾疆事,由故大学士刘一燝、尚书周嘉谟党庇不令出关所致,因诋言者为一燝鹰犬。且曰:「祖宗故事,大司马不以封疆蒙功罪。」于是朝瑞等复合疏劾之,御史周宗文亦列其八罪。帝不问。鹤鸣迁延数月,谢病归。
六年春,魏忠贤势大炽,起鹤鸣南京工部尚书。寻以安邦彦未灭,鹤鸣先有平苗功,改兵部尚书,总督贵州、四川、云南、湖广、广西军务,赐尚方剑。功未就,庄烈帝嗣位。给事中瞿式耜、胡永顺、万鹏以鹤鸣由忠贤进,连章击之。鹤鸣求去,诏加太子太师,乘传归。崇祯八年,流贼陷颍州,执鹤鸣,例悬于树,骂贼死,年八十五。
弟鹤腾,字元汉,举万历二十三年进士。历官云南副使。行谊醇笃,誉过其兄。城陷被执,骂不绝口而死。
董汉儒,开州人。万历十七年进士。授河南府推官,入为户部主事。疏陈减织造、裁冒滥诸事。且曰:「迩来九阍三殿间,惟闻纵酒、淫刑、黩货。时事可忧,不止国计日绌已也。」不报。朝鲜再用兵,以郎中出理饷务。
寻迁山东佥事,进副使,历湖广左右布政使,所在有声。四十年,就拜右副都御史,巡抚其地。帝赐福王庄田,责湖广四千四百余顷,汉儒以无所得田,请岁输万金代租,不听。楚宗五十余人,讦假王事获罪,囚十载,汉儒力言,王,假也,请释系者。又为满朝荐、卞孔时等乞宥。俱不报。忧归。
光宗立,召拜工部右侍郎。旋改兵部,总督宣府、大同、山西军务。天启改元,辽阳失,简精卒二千入卫,诏褒之。明年秋,以左侍郎协理戎政。未上,擢兵部尚书。时辽地尽亡,汉儒请逮治诸降将刘世勋等二十九人家属,立诛逃将蔡汝贤等,报可。毛文龙居海外,屡以虚言诳中朝,登莱巡抚袁可立每代为奏请。汉儒言文龙计画疏,虚声未可长恃;又请诛逃将管大籓、张思任、孟淑孔等,语甚切。帝命逮治思任等,而大籓卒置不问。诸镇援辽军多逃逸,有出塞投插部者,汉儒请捕获立诛,同伍相擒捕者重赏;且给饷以时,则逃者自少。帝亦嘉纳。
奄人王体乾、宋晋、魏忠贤等十二人有旧劳,命所廕锦衣官皆予世袭。汉儒据祖制力争,帝不从。给事中程注、御史汪泗论等合疏谏,给事中硃大典、周之纲,御史宋师襄、胡良机特疏继之,卒不纳。汉儒旋以母丧归。后忠贤大横,汉儒服阕,遂不召。追叙甘肃功,即家进太子太保,廕子锦衣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