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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万安赖南叔妻。夫早丧,无子,遗一女。寇大起,筑室与女共居。盗突至,率女持利刃遮门,詈曰:「昔宁化曾氏妇,立砦杀贼。汝谓我刃不利邪!犯我必杀汝。」贼怒,纵火焚之,二人咸烬。
又杨氏,安定举人张国纮妾。崇祯十六年,贼贺锦攻城急。国纮与守者议,丁壮登陴,女子运石。杨先倡,城中女子从之,须臾四城皆遍。及城陷,杨死谯楼旁。事定,家人获其尸,两手犹抱石不脱。
仲氏女,湖州人,随父贾汉阳。崇祯中,汉阳陷,从群妇将出城,贼守门者止之。有顷,贼大肆淫掠,见女美,执之。女■面披发,大骂。贼具马,命二贼挟之上,连坠伤额,终不肯往。贼露刃迫之曰:「身往何如头往?」笑曰:「头往善。」遂被害。
邝抱义妻何氏。抱义,临武诸生。崇祯末,氏为贼所执,乃垢面蓬发绐以病疫,贼惧释之。及贼退,家人咸喜,何泣曰:「平昔谒拜伯叔,犹赭颜汗发。今匿身不固,以面目对贼,牵臂引裾,虽免污辱,何以为人!」竟忿恚不食死。
汤祖契妻赵氏。祖契,睢州诸生。氏知书,有志节。崇祯十五年,贼陷太康,将抵睢。氏语家人曰:「州为兵冲,未易保也。脱变起,有死耳。」及城破,属祖契负其母以逃,而己阖户自经,家人解之,投井,复为家人所阻,怒曰:「贼至不死,非节也,死不以时,非义也。」贼至,环刃相向,牵之出,厉声诃贼,遂遇害。
萧来凤妻倪氏。来凤,商城贡生,慷慨有大节。贼逼受职,不屈死,倪自经从之。又有宋愈亨,深泽举人,寇至投井死。妻王氏曰:「夫既如此,吾敢相负。」媳韩生男甫六日,愿从死,相对缢。
邵氏,邹县张一桂妻,同妾李氏遇贼。欲迫李行,邵骂曰:「亡夫以妾托我,岂令受贼辱。」贼怒杀之。李知不免,绐曰:「我有簪珥埋后园井旁。」贼随李发之,至则曰:「主母为我死,我岂独生。」即投井。贼下井扶之,李披发破面骂不已,扭其衣欲令并死井底,叫声若雷。贼知不可强,乃刃之。
宗胤芳妻江氏,鲁山人。子麟祥,进士。流贼之乱,江与麟祥妻袁氏率孙女、孙妇九人登楼,俱悬于梁。视其已死,乃引刀自刭。
曹复彬妻杨氏。复彬,江都诸生。城破,复彬创仆地,杨匿破屋中。长女伞模晔模つ妇黾啤4闻‘红,年十二,请更衣死。杨止之,复彬执不可,乃为三缳,次第而缢。
梁以樟妻张氏,大兴人。以樟知商丘县。崇祯十五年,流贼围商丘,急积薪楼下,集婢女其上,俱令就缢。谓子燮曰:「汝父城守,命不可知,宗祀惟汝是赖。」属乳媪匿民家。自缢死。家人举火,诸尸俱烬。
郑完我母石氏,甘州卫人。完我,南阳府同知,既之官,妻王氏奉石家居。崇祯十六年,贼围甘州,石预戒家人积薪室中。及城陷,携王及一孙女纵火自焚。寇退,出尸灰烬间,姑媳牵挽不释手。女距三尺许,覆以甕,启视色如生。
郭氏,长治宋体道妻。崇祯十五年,任国琦作乱,同居诸妇皆罗跪,呼郭不出,独匿垝垣。贼怒,诘其不跪,瞪目厉声曰:「我跪亦死,不跪亦死,已安排不活矣。」贼加数刃,迄死骂不绝口。
姚氏,桐城人,湘潭知县之骐女,诸生吴道震妻。年十九,夫亡,以子德坚在襁褓,忍死抚之。越二十六年,至崇祯末,流贼掠桐城。兄孙林奉母避潜山,氏偕行。贼奄至,孙林格斗死,德坚负氏逃。氏曰:「事急矣,汝书生焉能负我远行,倘贼追及,即俱死,汝不能全母,顾反绝父祀乎!」叱之去,德坚泣弗忍,氏推之坠层崖下。须臾贼至,叱曰:「出金可免。」氏曰:「我流离远道,安得有金。」贼令解衣验之,骂曰:「何物贼奴,敢作此语!」贼怒,刃交下死。
硃氏,无为人,徐毕璋妻。年十七,归璋。璋有妹名京,年十五,未字。崇祯十五年,流贼破城。硃方怀孕,奔井边,谓京曰:「吾妊在怀,井口狭,可推而纳之。」京曰:「唯。」纳毕,即哭呼曰:「父母安在乎,吾伴嫂死矣!」跃而入。
李氏,定州人,广平教授元荐女,归同里郝生。崇祯十六年,州被兵。生将奉亲避山中,留李与二子居其母家。生控马将发,李哭拜马前,指庭中井诀曰:「若有变,即洁身此中,以衣袂为识,旁有白线一行者,即我也。」比城破,藏二子他所,入井死。兵退,生出其尸,颜色如生。
胡敬妻姚氏。敬,孝感贡生。流贼陷孝感,姚乘舟避难南湖,欷殻Р灰选A谥鄹窘庵唬骸冈羧牖疲游瓷比耍挝芬玻俊挂υ唬骸肝曳俏飞保菲洳簧倍!刮旁艚牒驹唬骸冈糁炼溃枰印!顾煨淄端馈
熊氏,武昌李荩臣妻,大名知县正南女。荩臣父周华,官赣州知官,荩臣从父之任,留妇于家。崇祯十六年,武昌陷,妇匿林薮中,为贼所得,夺刀自刎。贼去,邻妪救活之。明年,李自成率残卒南奔,妇只身窜山谷。有胡姓者,欲为子娶之。妇曰:「吾颈可断,汝不闻前事乎!」已,荩臣自江西归,遇贼被杀。妇恸三日,自缢死。
丘氏,孝感刘应景妻。崇祯末,为贼所执,逼从,不可。贼曰:「刃汝。」丘曰:「得死为幸。」贼注油满甕,渍其衣,语同类曰:「此妇倔强,将巘之。」丘哂曰:「若谓死溺、死焚、死刃有间乎?官兵旦夕至,若求如我,得哉!」贼怒,束于木焚之,火炽,骂不绝口。同邑乾氏,年十七,归高文焕。文焕卒,无子,拔刀自裁。母及姑救之,越三日复苏。自是断荤,日不再食。崇祯十六年,闻贼陷德安,将及孝感。从子高骞将扶避山砦,氏曰:「吾老矣,岂复出门求活。行吾四十年前之志,可也。」投后园池中死。
邑又有黄氏,张挺然妻。崇祯末,贼帅白旺陷德安,授挺然伪掌旅。黄泣止之,不听。贼令挺然取妇为质,黄携十岁儿匿青山砦。挺然诱以利,劫以兵,且使亲戚招之,皆不应。已而破砦,焚己居以穷黄,黄匿愈深,竟不可得。挺然寄儿金簪,儿以绾发,黄怒,拔弃之曰:「何为以贼物污首!」久之,贼败,挺然走死襄阳,黄耕织以抚其子,乡人义之。
蕲水洗马畈某氏,为贼所执,不从。贼刃其腹,一手抱婴儿,一手捧腹,使气不即尽以待夫。夫至,付儿,放手而毙。
向氏,黄陂人。年十八,归王旦士。未久,贼陷黄陂,被执。贼持刀迫之,氏骂不绝口。贼指众曰:「若非汝父母,即舅姑兄弟,必尽杀,而后及汝。」氏曰:「我义不辱,与家人何与!」夺刃自刎。贼怒,立磔之。
刘长庚妾雷氏。长庚为同州诸生。贼陷潼关,将及州,长庚拜家庙,召妻及二子曰:「汝年长,且有子,当逃。」召雷及所生女曰:「汝年少,当从吾死。」雷曰:「妾志也。」长庚携酒登楼,谓妾曰:「汝平日不饮,今当共醉。」妾欣然引满。长庚且饮且歌,夜半遍题四壁,拔刀示妾曰:「可以行乎?」对曰:「请先之。」夺刀自刎。长庚乃解所系条,缢于梁。女方七岁,横刀于壁,以颈就之而死。
邵氏,商州人,布政使可立女,侍郎雒南薛国用子匡伦妻也。流贼将至,避之母家。商州陷,贼驱使执爨,骂曰:「吾大家女,嫁大臣子,肯为狗贼作饭耶!」贼怒,斫其足,骂益厉,断舌寸磔之。
关陈谏妻吕氏。陈谏,云梦诸生。族有安氏者,殉其夫关坤,吕每谈及,辄感慨欷殻г唬骸父救艘宓比缡恰!钩珈跄芟萘诳ぃ牢椒蛟唬骸冈粞娣秸牛蝗缭缥!谷∮阃崞涮迳豕獭6砜苤粒路煲拢劳都羝圃裘妫钤唬骸冈舾胰栉艺腠楹酰∈挚啥希虏豢煞臁!乖襞葜队谒
邵氏,曲周李纯盛妻。寇至,姑姊妹俱避地洞中。邵为寇所得,问洞所在。绐之行,寇喜随之,径往井傍,投井死。洞中五十余人俱获免。
王氏,宛平刘应龙妻。年十六,嫁应龙。家贫,以女红养舅姑。应龙父子相继亡,王事姑抚子。阅二十年,贼陷都城,泣拜其姑曰:「留长孙奉事祖母,妇死已决。」遂携幼子投井死。
吴之瑞妻张氏。之瑞,宿松诸生。福王时,城陷,军士欲污之。张恐祸及夫与子,绐曰:「此吾家塾师,携其子在此。吾丑之,若遣去,则惟命。」夫与二子去已远,张乃厉声唾骂,撞石死。
韩鼎允妻刘氏。鼎允为怀宁诸生。福王时,城溃。舅姑双柩殡于堂,刘守不去。贼欲剖棺,刘抱棺号哭,贼释之。一女年十三,贼欲纵火,而数盼其女。刘绐之曰:「苟不惊先柩,女非所惜也。」贼喜投炬,携女去。刘送女,目门外池示之,女即投池死。贼怒,刃刘,刘骂不绝口死。
江都程氏六烈。程煜节者,江都诸生也。其祖姑有适林者,其姑有适李者,其叔母曰刘氏、邹氏、胡氏。而煜节之妹曰程娥,未字。城被围,与刘约俱死,各以大带置袖中。城破,女理发更衣,再拜别其母,遂缢死。刘有女甫一岁,啼甚惨。刘乳之,复以糕饵一器置女侧,乃死。邹与胡亦同死。适林者,投井死。适李者,遭掠,绐卒至井旁,大骂投井死。时称一门六烈。
张氏,江都史著馨妻。年二十六,夫亡。及城陷,抚其子泣曰:「向也抚孤为难,今也全节为大。儿其善图,吾不能顾矣。」遂赴水死。
又兰氏,孙道升继妻。其前妻女曰四,兰所生女曰七,皆嫁古氏。次曰存,孙女曰巽,皆未嫁。其弟道乾、道新并先卒。道乾妻王氏,子天麟妻丁氏,道新妻古氏,其从弟子启先妻董氏。江都之围,诸妇女各手一刃一绳自随。城破,巽先缢死。兰时五十四,引绳自缢死。王氏、丁氏投舍后汪中死。古氏亦五十四,守节三十年,头尽白,投井死。有女嫁于吴,生女曰睿,方八岁,适在外家,从死于井。董氏以带系门枢,缢死。存病足,力疾投井死。董氏之娣,有祖母曰陈氏,方寄居,与董氏同处,亦自缢死。四与七同缢于床死。
同时有张廷铉者,妻薛氏,城破自缢死。廷铉之妹曰五,遇卒鞭挞使从己,大呼曰:「杀即杀,何鞭为!」遂杀死。
张秉纯妻刘氏。秉纯,和州诸生。家故贫,氏操井臼,处之怡然。国亡,秉纯绝粒死。氏一勺水不入口,阅十有六日,肌骨销铄,命子扶至柩前祭拜,痛哭而绝。
陶氏,当涂孙士毅妻,守节十年。南都覆,为卒所掠,缚其手介刃于两指之间,曰:「从我则完,否则裂。」陶曰:「义不以身辱,速尽为惠。」兵不忍杀,稍创其指,血流竟手,曰:「从乎?」曰:「不从。」卒怒,裂其手而下,且剜其胸,寸磔死。陶母奔护,亦被杀。
田氏,仪真李铁匠妻,姿甚美。高杰步卒掠江上,执犯之,田以死拒。挟马上,至城南小桥,马不能渡。田绐卒牵衣行,睹中流急湍,曳二卒赴水,并溺死。
王氏,和州诸生张侣颜妻。南都不守,刘良佐部卒肆掠。氏同母匿朝阳洞,卒攻洞急,氏以子付母曰:「贼势汹汹,我少妇,即苟免,何面目回夫家。此张氏一线,善抚之。」言讫,挺身跳洞外,洞高数十仞,乱石巉岩若锋刃,碎身死焉。
方氏,桐城钱秉镫妻。避寇寓南都。岁祎,饘粥不给,以女红易米食其夫,己与婢仆杂食糠籺。客过,洁茗治馔,取诸簪珥,与秉镫游者,未尝知其贫也。秉镫与阮大铖同里,有隙,避吴中。方挈子女追寻,得之。已而吴中亦乱,方知不免,乃密纫上下服,抱女赴水死。
陆氏,嘉定黄应爵妻。少丧夫,家贫,纺绩自给逾三十年。甫殁,嘉定城破。子道弘妻,亡其姓,持二女仓卒欲赴井。长女曰:「若使母先投,必恋念吾二女,不如先之。」乃挽妹亟入,道弘妻继之,并溺死。
于氏,丹阳荆潹妻。潹父大澈为乱兵所杀。于闻变,知不免,谓潹曰:「请先杀妾。」潹不忍,怒曰:「君不自杀,欲留为乱兵污耶!」潹恸哭从之。
项淑美,淳安人,适方希文。希文好蓄书。杭州不守,大帅方国安溃兵掠江浒,数百里无宁宇。希文避山间,载书以往。会幼子病疹,希文出延医,淑美与一妪一婢处。是夕,乱兵突至,纵火肆掠。婢挽淑美衣,欲与俱出,正色叱曰:「出则死于兵,不出死于火,等死耳,死火不辱。」时妪已先去,见火炽复入,呼曰:「火至,奈何弗出?」淑美不应,急取书霍左右,高与身等,坐其中。须臾火迫,书尽焚,遂死。贼退,希文归,则余烬旋而成堆,若护其骨者。一恸,灰即散,乃收骨瘗先兆。
先是,有慈谿王氏,归同里方姓。甫逾月,火起,延及其屋。夫适他出,氏坚坐小楼不下,遂被焚,骸骨俱烬,惟心独存。夫归,捧之长号,未顷即化。
甬上四烈妇。钱塘张氏,鄞县举人杨文瓚妻。国变后,文瓚与兄文琦,友华夏、屠献宸,俱坐死。张纫箴联其首,棺殓毕,即盛服题绝命诗,遍拜族戚。吞脑子不死,以佩带自缢而卒。文琦妻沈氏亦自缢。夏继妻陆氏结帨于梁,引颈就缢,身肥重,帨绝堕地。时炎暑,流汗沾衣,乃坐而摇扇,谓其人曰:「余且一凉。」既复取帨结之而尽。有司闻杨、华三妇之缢,遣丐妇四人至献宸家,防其妻硃氏甚严。硃不得间,阳为欢笑以接之,且时时诮三妇之徒自苦也。数日,防者稍懈,因谓之曰:「我将一浴,汝侪可暂屏。」丐妇听之,阖户自尽。时称「甬上四烈妇。」
夏氏,黔国公沐天波侍女也。沙定州之乱,天波出走,母陈、妻焦亦避外舍。惧贼迫,焦谓姑曰:「吾辈皆命妇,可陷贼手乎!」举火自焚死。夏归其母家,获免。后天波自永昌还,夏复归府,则已薙为尼矣。天波感其义,俾佐内政。及天波从亡缅甸,夏遂自经。时城中大乱,死者载道,尸为乌犬所食,血肉狼籍,夏尸弃十余日,独无犯者。
【列传第一百九十二宦官一】
明太祖既定江左,鉴前代之失,置宦者不及百人。迨末年颁《祖训》,乃定为十有二监及各司局,稍称备员矣。然定制,不得兼外臣文武衔,不得御外臣冠服,官无过四品,月米一石,衣食于内庭。尝镌铁牌置宫门曰:「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敕诸司不得与文移往来。有老阉供事久,一日从容语及政事,帝大怒,即日斥还乡。尝用杜安道为御用监。安道,外臣也,以镊工侍帝数十年,帷幄计议皆与知,性缜密不泄,过诸大臣前一揖不启口而退。太祖爱之,然亡他宠异,后迁出为光禄寺卿。有赵成者,洪武八年以内侍使河州市马。其后以市马出者,又有司礼监庆童等,然皆不敢有所干窃。建文帝嗣位,御内臣益严,诏出外稍不法,许有司械闻。及燕师逼江北,内臣多逃入其军,漏朝廷虚实。文皇以为忠于己,而狗儿辈复以军功得幸,即位后遂多所委任。永乐元年,内官监李兴奉敕往劳暹罗国王。三年,遣太监郑和帅舟师下西洋。八年,都督谭青营有内官王安等。又命马靖镇甘肃,马骐镇交阯。十八年置东厂,令刺事。盖明世宦官出使、专征、监军、分镇、刺臣民隐事诸大权,皆自永乐间始。
初,太祖制,内臣不许读书识字。后宣宗设内书堂,选小内侍,令大学士陈山教习之,遂为定制。用是多通文墨,晓古今,逞其智巧,逢君作奸。数传之后,势成积重,始于王振,卒于魏忠贤。考其祸败,其去汉、唐何远哉。虽间有贤者,如怀恩、李芳、陈矩辈,然利一而害百也。今摭其有关成败者,作《宦官传》。
○郑和·侯显·金英·兴安·范弘等·王振·曹吉祥·刘永诚·怀恩·覃吉·汪直·梁芳·钱能等·何鼎·邓原等·李广·蒋琮·刘瑾·张永谷·大用·魏彬等
郑和,云南人,世所谓三保太监者也。初事燕王于籓邸,从起兵有功。累擢太监。成祖疑惠帝亡海外,欲踪迹之,且欲耀兵异域,示中国富强。永乐三年六月,命和及其侪王景弘等通使西洋。将士卒二万七千八百余人,多赍金币。造大舶,修四十四丈、广十八丈者六十二。自苏州刘家河泛海至福建,复自福建五虎门扬帆,首达占城,以次遍历诸番国,宣天子诏,因给赐其君长,不服则以武慑之。五年九月,和等还,诸国使者随和朝见。和献所俘旧港酋长。帝大悦,爵赏有差。旧港者,故三佛齐国也,其酋陈祖义,剽掠商旅。和使使招谕,祖义诈降,而潜谋邀劫。和大败其众,擒祖义,献俘,戮于都市。
六年九月,再往锡兰山。国王亚烈苦柰儿诱和至国中,索金币,发兵劫和舟。和觇贼大众既出,国内虚,率所统二千余人,出不意攻破其城,生擒亚烈苦柰儿及其妻子官属。劫和舟者闻之,还自救,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