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拉塞尔说:“我认识他吗?!我当然认识他!他是我的肉中刺。这个家
伙总是发表一些东西——办一个专栏,做一般的报道,还把新闻报道稿卖给
通讯社。他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就是太他妈的能干了。”
特拉格慢慢地放下刀叉,问道:“他报道了你们的事?”
梅森说:“嗯哼,你瞧,我们在非常非常秘密的情况下来到这里,也就
是说,我们是代表一个当事人向慈善机关捐款,这个当事人的最大要求是替
她隐姓埋名。恐怕我是错误地低估了这个记者的能力,他设法跟踪我并了解
到我那位当事人的身份。这对她来说,真是毁了一切。”
特拉格以一种预示不祥的几乎冷漠的声调说:“皮肯斯这个人偏巧公布
了你那位当事人的姓名?”
梅森说:“他当然公布了,这名字就在文章的这儿,塞尔玛·安森,洛
杉矶的一个女继承人,一直用海伦·埃布这个姓名千方百计地隐匿身份,以
便向国际交流俱乐部提供一笔捐款,其目的是改善。。”
特拉格突然说道:“让我看看那篇文章。”把食物盘推向旁边,从梅森
手中拿来报纸。
特拉格看了几行,然后移动一下以便拉塞尔能从他的肩膀那边看到报
纸,他说:“仔细看看这个。”
这两人看了几分钟,然后特拉格叹口气,叠起报纸递回给梅森。
拉塞尔说:“你可不能低估比尔·皮肯斯。”
特拉格说:“喔唷!低估皮肯斯,梅森可不会那么愚蠢。是他引诱皮肯
斯误入歧途了。”
拉塞尔说:“塞尔玛·安森这个女人,不就是那个。。?”
特拉格不耐烦地说:“她就是那个人。”
梅森一边重新折起报纸,一边说道:“警官,好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过,请你们务必继续吃饭,我们以后再谈。我知道你们是多么饥饿。”
特拉格说:“我刚才是挺饿。可是你能让所有有才干的警官倒胃。”
拉塞尔说:“我不明白你这话。”
特拉格对他说:“这很简单。这个塞尔玛·安森惊慌失措,使用化名匆
匆离开。梅森赶上她,巧妙地处理完毕周围的事情,这时塞尔玛就不是逃避
调查了。噢,天哪!她成了慈善家,忙于促进国际友好。她表现出那种出乎
寻常的谦虚,她一直设法隐姓埋名。”
“那有什么不对吗?”梅森问道。
特拉格说:“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如果她力图隐匿身份,为什么到此地
的旅馆来?她为什么不单纯交钱给你?”
梅森说:“因为这只是她一系列慈善捐助活动计划中的一项。我们原打
算离开此处去其他城市参加其他一些集会。我本打算让她在幕后,可是她要
听到接受者表示的谢意,还要我直接报告捐款接受情况以及有关的一切,只
有这样她才心满意足。”
特拉格叹气,把那盘火腿煎蛋拉回去吃起来。他说:“我得把它勉强吞
咽下去,因为我需要营养。”
拉塞尔问:“这会改变局面?”
特拉格几乎气炸了肺,怒喊:“这打乱了原来的局面!我们要面谈的那
个女人正是梅森的当事人。梅森在这里。我们要从她口里得到什么而没有梅
森在场,这种可能性等于零。”
梅森说:“啊,我确信她会把慈善捐款的事完全告诉你们。当然,你们
不能指望她把计划捐助各种慈善事业的项目名称泄露出来。那样就会完全破
坏了令人惊奇的气氛,而且对我的当事人也不公平。可是,捐助国际交流俱
乐部一事既然已经公布,我们就可以讨论它了。”
特拉格问:“那么我们也许可以讨论她为什么乘出租汽车去机场又用假
冒的名字来到这里。”
梅森微笑:“警官,你匆匆做出了错误的结论。她不是用假冒的名字来
到这里的。”
特立格说:“见鬼去!她到这里来是用的海伦·埃布这个名字。”
梅森说:“那不是假冒的名字,那是借用的名字。她必须用海伦·埃布
这个名字来,是因为她买了海伦·埃布的机票。她若不以海伦·埃布的身份
登机,她就不能成行。”
“她又用海伦·埃布这个名字在这里登记了?”
梅森说:“当然了。她以借用的名字海伦·埃布来到这里,又以那个名
字在这个旅馆登记。她这是设法隐姓埋名以便提供慈善捐款。”
“那么她不是力图逃避洛杉矶警方的讯问而采取外逃这一手段?”
梅森问:“讯问什么?”
“谋杀她丈夫。”
梅森说:“天哪!你们是严肃认真地考虑讯问她关于她丈夫死亡的事
吗?”
“当然是。”
梅森说:“你们没必要飞来埃尔帕索,你们需要做的只是给我打电话让
我叫我的当事人按你们指定的时间去地方检察院,而且我也会非常高兴让她
到那儿去。”
特拉格问:“去回答问题?”
梅森说:“当然。自然也会有几个问题,我要建议我的当事人不做回答。
因为,如果你们企图指控她,我肯定不让她放弃任何一条公民权利。你们吃
完早饭,就上楼去和安森太太谈谈,怎么样?”
特拉格说:“当然你要在场。”
“噢,当然。”
特拉格说:“我想那可能是浪费时间。如果可以的话,请把报纸给我看
看。”
梅森把报纸递给他。
特拉格从盘中取出一大块火腿煎蛋填满一嘴,打开报纸谈起来。
他继续咀嚼了一会儿,当他全神贯注于所读的新闻时,他竟忘了咀嚼,
直到仔细地重读完那篇报道才又开始咀嚼。特拉格推开报纸,吞一口咖啡冲
下食物,叹口气说道:“我们要重蹈覆辙了。我看未必能从安森太太那儿得
到什么值得我们损耗电梯的东西。”
拉塞尔问:“我再看一遍那篇文章,你不介意吧?”特拉格把报纸递过
去。
这位埃尔帕索侦探重读了一遍,慢慢展现出笑容,说道:
“比尔·皮肯斯好像写出了篇大作。”
特拉格说:“的确,而且你看得出来他觉得这事轻而易举。
这位刑事大律师从洛杉矶来到此地,走进有记者在场的聚会场所,付出
2 千美元得到报纸头版的报道,然后天真地——噢,那么天真——走出,留
下明显的足迹直接奔向他的当事人,这位当事人又十分努力地——噢,如此
努力——隐姓埋名。”拉塞尔说:“当我读比尔·皮肯斯需要说的话时,我
完全没有那样想。”
“现在就要那样想,”特拉格警官厉声说道,“如果我们上楼去和安森
太太谈,那就好像看一出排练好的戏剧,其中演员个个熟记自己的台词,梅
森就是一个大导演。佩里·梅森取得律师资格的那一天,从执法角度来说,
真是可悲的一天。”梅森说:“嗨!得啦!警官,我是协助执行法律。我负
责使无辜者被宣判无罪,使犯罪者受到法律惩处。你对执法工作还能提出什
么比这更高的要求?”
女侍者送来了德拉·斯特里特和梅森的食物,梅森对她说:“请把这桌
上全部食物的帐单给我拿来。这是我为执法工作尽的一份力。”
特拉格说:“梅森,如果我们和安森太太面谈,你要坚持始终在场?”
“当然。”
“你让她回答问题吗?”
梅森认真推敲着说:“某些问题由她回答,有些问题由我替她回答。”
“你让她回答什么问题?”
“如果你们问她是否知道有关她丈夫死亡的事,这种事会把她牵连进刑
事案件,我就让她做出否定回答。”
“换句话说,你要站在旁边拿着一个白粉刷,根据具体情况再涂上一两
层?”
“我没那么说。”
“我要那么说。”
梅森说:“警官,我不愿意老是同你抵触。”
特拉格问:“这次面谈以后呢?”
梅森摊开双手做了一个表示徒劳无益的姿态:“现在继续探讨我们的匿
名慈善捐款问题,毫无用处。由于这个比尔·皮肯斯把秘密泄露,因而你的
故事自然要成为定论。”
“你说,‘我的故事’是什么意思?”
梅森说:“啊,比尔·皮肯斯要继续报道。我也认为他相当精明,能做
到。我刚才见他向餐厅这边张望。他显然打听过我,职员对他说我在餐厅。
他要等到我们出去时强留我长谈,当然我会把他介绍给你。我想他认识拉塞
尔警探——所以皮肯斯能根据情况推断,即使他不想随后单独采访塞尔玛·安
森,也能推断。
“他因为刊出了他那篇关于我的报道,此刻感到光彩、满意,尽管我不
希望他发表,。。啊,对比尔·皮肯斯来说,今天是了不起的一天。”
特拉格说:“此刻我们不希望有任何宣传。”
梅森微笑着说:“我理解你们的处境。”
特拉格叹气:“好了,梅森,这一盘你赢了。付饭钱,多给这个姑娘一
点小费。把塞尔玛·安森的事忘掉,去找你的新闻宣传媒介。我们不帮你宣
传她。”
特拉格警官转向埃尔帕索侦探:“拉塞尔,这样做对吗?”
拉塞尔说:“对。”
女侍者走过来问道:“都吃好了吗?”
特拉格说:“现在把帐单给这位梅森先生,去收取丰厚的小费,因为他
刚刚得到了丰厚的酬金。”
12
梅森轻敲塞尔玛·安森房间的门。“谁啊?”她喊道。
“佩里·梅森和德拉·斯特里特。”传来了旋转门栓的声音,门随着敞
开。塞尔玛面容焦虑憔悴,说道:“请进。”梅森问:“你昨夜睡得好吗?”
她说:“昨夜糟糕透了,我的体格再也吃不消这样的摧残。”
梅森说:“洛杉矶警察局的特拉格警官在埃尔帕索这儿,他有一个埃尔
帕索的侦探做搭档。有一种可能,他们设法对你采取突然袭击,设圈套诱骗
你承认一些事情。“我曾经邀请特拉格警官和我们一同上楼来这里,有我在
场,他们向你提问。他完全拒绝。如果是他或者任何别人,向你提出问题,
而我又不在,你就直接了当地说:你的律师梅森先生已经指示你不回答任何
问题,除非他在场。你能做到这一点吗?”
她消沉地说:“啊,我想我能做到。可是,梅森先生,现在这一切会导
致什么结果?这会对我起什么作用?”
“你是指什么事?”
她说:“聘请律师和警察周旋这种事。我的生活已经毁了。我们也许还
是让他们逮捕我更好些,如果他们要逮捕我以了结一切的话。”
梅森问:“你说你的生活已经毁了,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嗯,我。。”
梅森因她犹豫而敦促:“说下去。”
“嗯,它毁了,没别的。”
梅森说:“是你竭尽全力去毁坏你的生活。你去见乔治·芬德利,他说
他知道你的什么事而且这事能毁了你,要他保持沉默的代价就是你出走。
“我们都了解他的动机。他打算要米尔德里德·阿林顿,他打算等她叔
叔一死就停止工作并过上安逸的生活——周游世界,靠他妻子继承的财产度
日。
“你在这个故事里出现,而且德莱恩·阿林顿开始落入情网。这一点,
任何旁观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而某些人,像芬德利那样将要危及本身利益
的人,就会看得加倍清楚。
“所以,芬德利开始策划阴谋,而他要娶的那个米尔德里德·阿林顿大
概与此牵连的程度不亚于他。于是,他们耍出这种业余戏剧性花招——叫你
失踪而且绝不再见德莱恩叔叔,那么他们就不会毁了你的生活。你因此摔了
一跤,就像个小傻瓜。”
“你是什么意思,像个小傻瓜!?”她被激怒了,“我已经有所得,却
无所失。”
“你是什么意思,无所失?”
“难道你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我永远不能再与德莱恩·阿林顿见面。
我永远不能认真考虑他的结婚意向。我永远不能让他向我求婚而且我也绝
对、绝对、绝对不能嫁给他。”
“为什么?”
“一则是自尊心问题。在他们终止毒化他的思想之前,他决不会向我求
婚;假设有‘他求婚、我答应’这样的事,那也很快扬起一片仇恨、猜疑声,
恶毒的谣言就开始毒化他的思想,以致他绝不能把婚姻坚持到底。”
梅森说:“你没有意识到的是:你的确大有所失。你刚刚离家出走,乔
治·芬德利就向警方透露消息,可能是用匿名电话说你惟恐被定为谋杀亲夫
罪已经逃走。所以,假若不是我在担任这项工作,你就已经钻入那个圈套了,
洛杉矶警方就已经逮捕了你,你也就被控谋杀,此刻正在坐牢呢。给你提供
一个消息,特拉格警官来到此地正是为了这一目的。是今天晨报上的新闻报
道把他挫败,使他无能为力了。”
她说:“我为此万分感谢你。”
梅森对她说:“你的确应该。”
她问:“现在我们能做什么?下一步怎么办?”
梅森转向德拉·斯特里特:“德拉,查询航空时刻表。”
德拉·斯特里特去打电话。
梅森说:“我们一买到机票,立即返回洛杉矶。”
“我们一到达,我就得回答记者的问题吗?”
梅森说:“很可能。”
“我对他们说什么?”
梅森说:“只报以微笑,让他们找我谈。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对任何人
说任何事,除非我叫你说。”
她说:“对我来说,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没关系。我的生活从今以后
就要变得单调无聊。直到——直到目前一切都毁了,我才意识到原来我的爱
有多深。”
梅森对她说:“忘了它。你还没有被打败。我们时时面临‘最好的防卫
是反击’这样一种境遇。我们打算发动反击。”
她问:“如何反击?”
梅森说:“把这事交给我吧。现在我只是想知道,你和你丈夫的死是否
有什么关系——我要的是实话。”
“我已经告诉你了,梅森先生。我和他的死毫无关系。”
梅森对她说:“你仔细听着,如果你是实话实说,我想我们可以设计欺
骗警察以帮助你。但是如果你谎话骗人,那么我们最好一切听其自然。”
“我不是说谎。”
梅森说:“看着我的眼睛。”
她冲他闪烁镇静沉着、坚定不移的眼神。
“如果你说谎、有罪,我所计划的行动就要成为自取灭亡的行为,你明
白吗?”
“我清白无辜。”
“你授权我根据这一假设进行诉讼吗?”
“是的。”
“自始至终?”
“自始至终。”
德拉·斯特里特打完电话回来,说:“有一班飞机过一小时起飞。如果
我们赶快行动,刚刚可以走得成。”
梅森说:“我们赶快行动。谢天谢地,不需要打行李。”
德拉·斯特里特批评起来:“谢天谢地,你要表达什么意思?带一位妇
女坐飞机到远方城市去而不带化妆品,只有一个小小的连镜小粉盒,你了解
这意味着什么吗?”
对这一批评,梅森置之不理。“我到楼下服务台去结帐,并雇好出租车
让它等待。”
德拉·斯特里特问:“有没有可能特拉格警官也乘同一架飞机回去?”
梅森说:“大概不可能。他整夜未睡,需要休息,他也许愿意在回去之
前游览埃尔帕索。警察喜欢款待来访的同事。。咱们上路吧。”
梅森和出纳员结清3 个房间的帐目,雇的那辆出租汽车等在门前,这时
德拉·斯特里特和塞尔玛·安森坐电梯下来了。
他们赶到机场,时间还有富余。舒舒服服地坐在大型喷气式飞机上,飞
机载着他们升上高空,飞过格兰得河谷,跨越沙漠,经由亚利桑那州的肥沃
的盐河谷,再穿越更多的沙漠直到它开始降低高度,飞越科切拉盆地,这里
有多产的枣椰树形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绿色土地,然后进入洛杉矶盆地上一个
一个的塞满车辆、拥挤不堪的区域。
当梅森陪同两位妇女走到大门外,一个新闻记者带着摄影师挤到前面问
道:“梅森先生?”
“是啊,怎么?”
“和你同行的是塞尔玛·安森吗?”
“其中一位妇女是。”
“据说警方一直在寻找她,对她丈夫死亡问题打算对她讯问,这确实
吗?”
梅森说:“我怎么能知道?我看不出警方的心思。”又微笑着说下去,
“他们也看不出我的心思。起码我希望他们看不出。”
“我们可以照几张像吗?”
梅森说:“当然可以。你们愿意我们站在哪儿?”
摄影师说:“过这边来就在飞机旁,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梅森、塞尔玛和德拉·斯特里特跟随着走过大门到飞机的阶梯前,摄影
师以飞机作背景拍下几张照片。
记者问:“我可以问问你们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梅森说:“当然可以。我想通讯社有一段关于我们这次旅行的新闻报道。
安森太太在埃尔帕索向一个团体提供匿名捐款,她注意这个团体的工作已有
相当时间。
“她尽一切努力要隐姓埋名,可是以埃尔帕索《新闻》报一位聪明的记
者深入幕后发现了她的身份。”
那个记者问:“埃尔帕索警察没有和你们面谈吗?”
梅森转向塞尔玛·安森问:“警察和你面谈了吗?”
她摇头表示否定。
梅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