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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天像昨天给张老师治病时一样,先气沉丹田,周身运气,待到手掌心有热气冒出时,便将两个手掌分别按在中年人左右膝盖的犊鼻穴上,然后用意念往穴位里面灌注真气。
在真气灌入的一瞬间,中年人的双膝条件反射般地一跳。跟着,他感到仿佛有无数根灼热的细针钻入了膝盖里面,在不停地刺钻肌肉和神经,但又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是有点麻痒。
冷笑天一口气给他治疗了一刻钟后,问道:“杜叔叔,您有什么感觉没有?”
中年人点点头说:“有。小冷,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功力这么深啊!我曾经也找过几个练过气功的人给我按摩,但从来没有什么感觉。小冷不错。”
这时,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走进书房,看见屋子里的情形,有点讶异地问:“老杜,怎么回事?谁又给你介绍气功师来了?我跟你说过,现在的气功师都是骗子,没一个有真功夫的,让你好好在医院躺着治疗,你偏不听!这下倒好,都把人带到家里来了。”
说完又瞪了张老师一眼,很不满地问:“张进,这个年轻娃子是不是你给你舅舅介绍来的?他这么年轻,就是从娘胎里开始练功,能练出多大本事?你也真是的。”
冷笑天见她唠唠叨叨不停地数落,便把手从中年人膝盖上移开,转头笑着说:“阿姨,我不是骗子。我是张老师的学生,练过几年气功,今天是来试试看有没有效果的。”
中年人被冷笑天的真气灌入膝盖,麻麻痒痒的甚是舒服。冷笑天突然抽手,那股真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膝盖处也像突然空了一样,那种舒服感瞬间消失。
他翻身坐起,看着那个中年妇女,有点愠怒地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怎么知道小冷就没有真功夫?告诉你:这次是找对人了。你去安排吴姐准备饭菜,多加两个好菜,等下小冷和张进就在家里吃个便饭。”
说着,他从沙发上下来,试着走了两步,感到在脚踏地是膝盖处不再像以前那样痛得钻心,不由喜形于色。
中年妇女也看出了他走路时的变化,惊异地盯了冷笑天两眼,忽然说:“耳闻不如目见。这样吧,我今天正好有点头疼,小冷你给我按摩按摩,我也来试试效果。”
对冷笑天来说,小小的头疼病应该是手到病除,所以便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中年妇女就坐在一条凳子上,冷笑天站在他后面,两个手掌贴住她的两边太阳穴,在真气运行的一霎那,中年妇女的头不由自主地一偏,然后便闭目体会了一阵,脸上渐渐露出舒服享受的表情。
待冷笑天松开手掌后,她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晃了晃脑袋,惊喜地叫道:“不痛了,真的不痛了!老杜,小冷确实有真功夫,你的病有希望治好了。”
说着走到冷笑天身边,攀着他的肩膀,很亲热地说:“小冷,今天就在阿姨家吃饭。等下阿姨亲自下厨,给你做几个好菜。不过,从明天开始,你可要常来我家,老杜的病还得麻烦你继续治下去。”
冷笑天见她快言快语,显然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人,便也笑着说:“谢谢阿姨。杜叔叔这个病是慢性病,而且迁延已久,很难一下子根除。您放心,我一定会经常来的。我尽力而为,如果没效果,也请杜叔叔和阿姨不要见怪。”
中年男人见他说话文质彬彬,又长得一表人才,很欣赏地点点头说:“以后要麻烦你了。至于我的病治不治得好,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尽力了就行。”
吃完晚饭后,冷笑天和张老师告辞要走。中年妇女忙从卧室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硬要往冷笑天怀里塞。
冷笑天吓了一跳,忙退开身子,说:“阿姨,您别这样。我还是学生,不是靠这个吃饭的。”
说完也不管她怎么解释,转过身飞快地跑出了院子。
在回去的路上,冷笑天忍不住问张老师:“杜叔叔是干什么的?”
张老师看了他一眼,说:“告诉你也无妨:他是我的堂舅舅,叫杜渊,原来是一个国家领导人的秘书。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上有病,现在应该已经是某个省的一把手了。”
接下来,张老师便向冷笑天详细介绍了杜渊的情况。
、第七章前倨后恭
杜渊原来是国家一位主要领导人的秘书。那位前国家领导人是一位开国元勋,现在已经90多岁。
这位领导人在离休前,将杜渊安排在某部当副部长,两年前又顺利晋升为教育部门的主要领导,正部级,而此时他的年龄还只有五十出头,在同级别的领导中算是最年轻的。
正当他在仕途上顺风顺水,准备放开手脚大展宏图之时,却突然得了这种很难根治的类风湿关节炎,病痛发作时,脚走不得路,手握不得东西,无奈之下只好住院治疗。但在首都最好的医院住了将近半年,却只能控制病情不恶化,没有办法根除。
无奈之下,这位不信鬼神、不信气功、不信民间偏方的大领导态度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不仅默许其母亲和妻子到处求神拜佛,而且秘密叮嘱所有亲戚朋友和信得过的老部下,只要知道有什么治疑难杂症的奇能异士或是民间偏方,不管真假如何,先带过来试试看。
其实他这种急迫的心情,冷笑天完全能够理解:像他这样年纪的正部级领导,正是仕途上春风得意的时候,如果不尽快治好病,一旦被上级认定不能胜任工作了,那就等于宣判自己政治生命的死刑,这比直接要了他的命还要痛苦。
回到学校后,张老师到教务处去为冷笑天争取直接升入大四的事。教务处郭处长说此事必须请示分管的王副校长才行,于是便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王副校长在电话里面很干脆地答复:不行,必须按规矩和制度办事!
冷笑天听了张老师的回复后,半响没做声。
第二天上午,冷笑天直接找到了副校长王华的办公室。
王华听完他提出的要求后,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挥挥手说:“你这个同学怎么回事?这种事你只能到教务处去提,怎么直接找到我这里来了?如果每个学生都像你一样,一有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来找我,我这个当校长的还要不要做其他事了?”
冷笑天见他打起了官腔,心里有气,提高声音说:“王校长,我是多次找了教务处以后才来找您的。再说,我这事本来就是您分管范围内的,必须通过您才能解决,怎么能说我是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找您?”
王华见他一点都不为自己的校长威势所慑服,反而提高了调门,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保卫处:“是保卫处吗?我是王华。有一个学生在我的办公室闹事,你们来几个人把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
冷笑天一愣,真没料到这个堂堂的副校长会是这种素质,不由鄙夷地摇摇头,说:“王校长,我跟您讲道理,您却说我在闹事,当领导的就可以这样随便给人扣大帽子吗?您不必打电话,我现在就去保卫处投案自首,我就不信还能把我弄到监狱里去!”
说完也不管王华眼珠瞪得像牛卵一样,转身摔门而去。
走出王华的办公室以后,冷笑天觉得心里格外郁闷,很想去找张老师倾诉倾诉,便信步往他的办公室方向而去,在快到西配楼时才突然想起:张老师今天请假回老家相亲去了。
无精打采地回到宿舍后,李锐迎上来说:“兄弟,林学院的城市苍狼足球队来下战书了,说国庆期间要跟我们踢三场比赛。你参不参加?”
冷笑天过去虽然也是足球队的,但因为身材瘦弱,体力不行,每次基本上都是坐冷板凳,是替补中的替补,板凳里的板凳。
正因为如此,他那时有一个恰如其分的绰号:“冷板凳”。
此时他心里正为王华的事不爽,无心考虑什么足球赛的事,便摇摇头说:“没心思!”
李锐见他闷闷不乐,估计是他升级的事没办成,便也不再说什么。
中午睡了一觉起来,冷笑天决定还是要到教育处去磨一磨那个郭处长。他实在不想再去读一个大三,而且他也舍不得李锐等同班同学。
刚要出门时,一个教务处的老师突然走到他们宿舍门口,问道:“谁是冷笑天?王校长请他立即去他办公室一趟。”
冷笑天一愣:王华难道还不甘心,真要把自己送到保卫处去?
但听这个老师的语气,用的又是一个“请”字。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冷笑天狐疑不定地随那个老师再次来到王华办公室,还没进门,就见王华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
待那个传话的老师走了以后,王华一边用一次性纸杯给冷笑天泡茶,一边笑眯眯地问:“小冷,你跟杜渊杜部长是什么关系?他找你不到,直接把电话打到苏书记那里了。苏
书记交代我一定要找到你,并让你立即赶到杜部长家里去。”
冷笑天这才明白王华前倨后恭的原因,心里对他更是鄙夷,嘴上答道:“我跟他没什么
关系。我也不知道他找我干什么。”
“哈哈,小冷年龄不大,口风蛮紧啊!没关系,你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对了,关于你
升级的问题,我中午又仔细考虑了一下,只要你自己觉得能够跟得上教学进度,学校还是
以充分考虑一下你的要求的。我刚刚跟郭处长也说了,你暂时就在原来的班级读吧!”
冷笑天见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心里既高兴又感慨万分:权力的威力原来这么大啊!自己这几天东奔西跑,嘴唇磨破,一点效果都没有。而杜部长只是打了一个和此事毫不相干的电话,这些人就忙不迭帮冷笑天把事办好了。
冷笑天临出门前,王华握着他的手使劲摇晃,说:“小冷,待我向杜部长问好。他上次来学校视察时,我向他汇报过我校学生管理的一些经验和做法,不知他还有没有印象。你就跟他说:首都大学分管学生工作的小王向他问好,他应该就能记起了。”
冷笑天见他头发都白了,却自称“小王”,虽然现在的男人尤其是当官的男人,五十多岁还只能算中年,但心里还是感到一阵恶心,胡乱应了他一声,就逃也似的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冷笑天凭记忆坐公交车来到长宁街,走进那条幽静的小巷,快到杜部长的那座小四合院时,只见一辆奥迪车停在四合院门口,杜部长那个快言快语的夫人正站在车旁边焦急地等待,一见他出现,高兴得车转身朝里面大喊:“老杜,快出来,小冷来了!”
冷笑天见他们好像有急事要出门,不知道喊自己过来干什么。正在纳闷时,一个手挟公文包的青年男子快步朝他走过来,一把扯过他就上了那台奥迪车的后排。
不久,杜部长也从里面走出来,青年男子给他拉开后车门,用左手挡住车门上沿,右手搀扶着他上车。
从他那标准的服务动作,冷笑天猜出他应该就是杜部长的秘书。
待到杜夫人也上了车以后,杜部长转头看着满头雾水的冷笑天,用低沉的嗓门说:“小冷,今天有一个很重大的任务要交给你:我的老首长现在正在810医院,目前已经处于弥留状态,医院已下达病危通知书,目前正在全力抢救。他的儿子目前正在非洲访问,要后天才能赶回来。刚刚他从非洲给我打电话,要我想尽一切办法将老首长留两天,但医院刚刚打电话给我,说老首长最多还能坚持10个小时。老首长的儿子是个大孝子,如果不能给他父亲送终,他会痛苦一辈子的。所以,你一定要想方设法用你的真气将老首长留三天。明白了吗?”
冷笑天听杜部长竟是要自己去做这么重大的事,不由大吃一惊。
、第八章救治元勋
从杜部长口中,冷笑天猜到了他的老首长的儿子是谁。他是某省的常务副省长,一位政治前途不可估量的少壮派高级领导,昨天冷笑天还从电视台中看到了他带着那个省的企业家代表团出访非洲的消息。
在快到医院时,冷笑天骤然感到了一股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只见公路两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着许多公安和武警战士。
医院门口虽然没有没有穿军服和制服的人,但只要稍稍留意,就会发现有许多穿白衬衫、剃平头的彪形大汉在警惕地四处观望,每个平头男的头上都戴着耳麦。
而且,医院门口的那几个几个保安,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特警或保镖假扮的。
“老杜,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这样戒备森严?”
杜夫人迷惑不解地问。
杜部长略一沉吟,说:“看这种架势,应该是有国家核心领导人来探望老首长,也就是给他老人家送终的意思。我们等一下再进去。小苏,你把衣服给小冷,让他赶快换上!”
那个秘书赶紧从座位下拿起一个衣服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件白大褂,一副墨镜,翻转身递给冷笑天,说:“小冷,首长说了:你这事要绝对保密,除了这车里的几个人以及老首长的儿子媳妇以外,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你用气功给老首长治病这件事。你也要注意保密,不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冷笑天知道他这番话是杜部长授意他对自己说的,便点点头,依言将白大褂换上,把墨镜戴好。
不久,医院门口一阵小小的骚动,跟着从里面走出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脸色凝重的首长快步走出来,直奔停在医院门口的小车。
这个首长冷笑天在电视中见过多次,是国家核心决策层的领导。看来,杜部长的老首长确实德高望重,能够让如此高级别的领导到医院来亲自探望他,其威望和影响力应该是非同小可的。
那位国家领导人在快要上车时,又转过身跟一位一直跟在后面送他的满面泪痕的中年妇女握手,好像还说了几句什么安慰的话。中年妇女在他说话时不停地点着头,时不时用手擦一下脸上的泪珠。
等到那位大首长上车走了以后,中年妇女往这边看了一眼,见到杜部长的车,立即急匆匆地往这边走过来。
杜夫人赶紧拉开车门下去,很亲热地攀住那位妇女的肩膀,低低地说了几句什么。
那个妇女40来岁,气质端雅,容貌秀丽,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她听完杜夫人那几句悄悄话以后,抬头朝车里望了一眼,然后便走过来,拉开车门,坐到杜夫人开始坐的位置上,转过头仔细打量冷笑天。
“宁宁,这是小冷,首都大学的学生,自小练习气功,现在有很深的造诣了。我的膝盖昨天被他用真气治了一下,今天走路就不像以前那样痛了。”
杜部长怕那个妇女不信任冷笑天,便给他当起了义务宣传员。
被杜部长称为“宁宁”的这个妇女,应该就是那位老首长的儿媳妇。
她听完杜部长的介绍后,淡淡地点一下头,说:“老杜,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再看天命了。老太爷一口气吊了这么多天,就是想在临终前见见他的宝贝儿子,可我家老林又远在非洲。唉,看他吊着那口气那样痛苦,我们做晚辈的心里痛啊!”
说着,她的眼眶里又盈满了泪光。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非常贤惠、非常孝顺的好女人。
杜部长同情地点了点头,问道:“老首长的病房和楼道那里清了场吗?小冷为他治病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在许多人眼里,气功治病还是一种带有迷信和骗术色彩的东西,如果传扬出去,对老首长、你家老林和我,都会有不好的影响。因此,我的意见,你们家的亲戚朋友和家人,除你和老林外,最好谁也不要知道此事。知道的人越少,此事传扬出去的可能性就越小。你看呢?”
中年美妇点点头说:“我现在先上去,小雪和她的姑姑都守在那里,还有几个医生和护士,我要他们一起都出来。不过你们最好快一点,我怕老太爷随时都会走。”
说完就拉开车门急匆匆地下车往医院里面走去。
等了大概十分钟以后,杜部长说:“走,我们进去,里面应该已经清完场了。”
老首长的病房在三楼。当他们走到二楼时,迎面下来一群人,有医生、护士、警卫,还有老首长的家人。
冷笑天不经意间看了那群人一眼,忽然发现里面有一个红肿着眼的姑娘极为熟悉。仔细一看,原来是上次他在火车上遇见的那个叫林雪的女孩子。
只见她一边往下面走,一边不停地抹眼泪。她旁边有一个小伙子搀着她的手,正是那次在火车站广场接她的那个苏公子。
至此,冷笑天才恍然大悟:林雪肯定是这位老首长的孙女,因为张老师曾告诉他:这位老首长正是姓林。怪不得她在火车上说他爷爷派了人到处去找她,陪她捉迷藏玩游戏,当时自己还有点不相信,现在看来,以她爷爷的地位和身份,不要说只是安排几个人去找她,就算是要调当地一支军队去寻找她,也是做得到的。
冷笑天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墨镜,林雪自然认他不出。她和那群人匆匆下楼,与冷笑天擦肩而过。
老首长的病房里现在只剩下他的儿媳妇一个人。杜部长一进去,就扑到病床边,看着老首长苍白削瘦、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不由得一阵心酸,弯下腰低声喊道:“首长,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