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的兄弟可以坐在我们身边,告诉我们,用什么方法知道,科尔马·普施是我的母亲,我一直把蒂博·韦特当作母亲。”
“蒂博·韦特是你的姨妈,你母亲的妹妹,年轻的时候叫托克贝拉。”
“这是对的,”他母亲说,“先生,您看看,您给我们说的是不是都对。如果您讲错了,我会像我妹妹一样发疯的。如果我现在认了我的儿子,而他却不是?请您想想,请您再想想。”
她现在采用白人女子的语言和表达方式。我也放弃印第安人的方式,不称她科尔马·普施或“我的姐妹”。我答道:
“请告诉我,您是不是本德尔女士。”
“我是塔胡亚·本德尔。”她回答。
“我没有弄错,阿帕纳奇卡是您的小儿子。”
“真的,先生?给我证明,请证明。”
“您要求证明?您的心难道不是在为他说话?”
“是在为他说话。是的,为他说话。我一踏入营地,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马上就向着他。我的心向我保证,他是我的儿子,而且担心他不是我的儿子。我的理智需要证明。”
“您怎样理解证明,本德尔女士?要我给您一张出生证?这个,我可开不出。”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应该有其他证明。”
“这种证明是有的,可惜我手头没有。您想见见您的妹妹?”
“想,当然想。”
“还有您的妹夫?”
“我没有妹夫。”
“托克贝拉难道没有结婚?”
“没有,婚礼中断了。”
“被您的哥哥帕特雷·迪特里科?”
“是的。”
“新郎叫什么名字?”
“蒂博。”
“您的哥哥向他开枪?”
“是的,他打伤了他的胳膊。”
“那就不可能错。那个蒂博怎么样?”
“是个魔术师。”
“托克贝拉知道吗?”
“不知道。”
“您要求我证明。证明是有的,不过,我要在了解了当时的情况以后,才能提供。我对您必须说实话,而现在整个的事情都还是以猜测为依据的。不过,您不要担心,阿帕纳奇卡是您的儿子。我想,您很快还会看到他的哥哥列奥。”
“列奥?我的天啦,列奥还活着?”
“活着。他甚至就在这个圣路易斯公园里,他找您好多年了。”
“这是您知道的,也从他嘴里听到一些情况吗,先生?”
“可惜不知道。我没有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没有半点音讯,甚至不知道他父亲死于狱中,母亲和伯父也在这种悲惨的地方呆过。”
“他知道这些?这是他对您说的?他是怎么知道的?那时,他才几岁。他是听谁说的?”
“他没有对我说过。请您告诉我,他那个蹲监狱的伯父是您的哥哥伊克韦奇帕吗?”
“是的。”
“可怕!他,一个传教士,竟是造假币的人。”
“可惜是。人家有证据,铁证如山。”
“怎么会有三个人被无事判刑?充其量也只有一个被告嘛。”
“我的妹夫无数次考虑过,并且安排过,后来也未能为我们进行辩护。”
“那是您丈夫的兄弟。”
“不是亲的,是后母生的。”
“恐怕不仅仅是半个兄弟吧?”
“不是。他出自我婆婆的第一个丈夫。”
“叫什么?”
“本来叫埃特尔斯,丹尼尔·埃特尔斯。后来,他跟继父姓本德尔,叫约翰·本德尔,因为出生后死去的老大叫约翰。”
“这两个名字中,是不是约翰·本德尔比丹尼尔·埃特尔斯用得多?”
“是的。第二个名字没有用过。”
“喔,难怪在十字架上,写的是J.B,而不是D.E。”
“哪个十字架?”
“您哥哥坟墓上的那个。”
“什么?您到过上面的墓地?”
“没有。”
“您怎么知道有个十字架?”
“一个熟人告诉我的。他看过。”
“谁?”
“他的名字叫哈伯。”
“哈伯?是的。我们认识。他到过那上面?”
“是您问我,本德尔女士?是您看见他的。”
“我?谁说的?”
“我说的。您到过上面,拿出半只羊救活了他,他当时快要死了。”
“这是您的猜想,先生?”她笑着说,“那么说,是他告诉您那个坟墓的。”
“是的。他的那次讲述使我逐渐猜出了事实真相。”
“温内图一起猜了?”
“如果说,他用的是他的默不作声的无言方式,那么可以说:是的。他的父亲是您的兄弟的忠实朋友,他后来突然失踪了。”
“是的,带着我和托克贝拉。”
“我可以打听那次突然失踪的原因吗?”
“可以。我的哥哥德里克,印第安名字叫伊克韦奇帕,作为基督教徒,他也叫做迪特里科,是个著名的传教士,却没有上过大学。他想弥补这一缺陷,便到了东方。在那之前,我看见过本德尔,他也看见过我,我们互相爱慕。可是,我在成为他的妻子之前,掌握了白人的语言知识和交际方式。我的哥哥为我感到自豪。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去学习的计划。好几个红色人战士向我求婚。这些追求我的人要杀害本德尔。这是我们出走的两个原因。我们没有告诉别人,我的哥哥上学,我和托克贝拉住旅馆。本德尔经常来看我们,有一天把他的弟弟也带来了。他的弟弟看见我,就不遗余力地挑拨我和本德尔的关系,可是没有成功。因此,他对我的爱变成对我的恨。本德尔很富,埃特尔斯很穷。埃特尔斯在本德尔开的商店里谋到了一个职位,熟悉了商店里的所有房间和家具。我们结婚的时候,托克贝拉和我们住在一起。埃特尔斯带进来一个男人,叫做蒂博。不久,我们发现蒂博与托克贝拉恋爱了。本德尔知道蒂博所干的坏事,便不让他再来。埃特尔斯很恼火,一再故意带他的这个朋友来。因此,本德尔要埃特尔斯离开商店。埃特尔斯和蒂博就决心报复本德尔。
“我想,蒂博是假币制造者。”
“您的猜测是对的,先生。有一天,警察来找我们。他们在钱柜里找到的不是真币,而是假币。我哥哥衣服里还缝进假币,在我的房间里发现了印版。我们三个都被逮捕。警察给我们看了文书,都是伪造的,但是完全与我丈夫和哥哥的手迹相同。这些文件证明了他们和我的罪行。我们被判了刑,并被引渡。”
“本德尔的商店呢?”
“由埃特尔斯接管,本德尔无法阻挡。我的妹妹带着我的两个孩子住在我出嫁前住的那个旅馆。”
“可怕。您这样过惯了自由生活的人蹲监狱。”
“哼。他们把我的头发剪掉,给我穿上囚犯的衣服,关在一个狭窄的房间里。我惨遭不幸,日夜想念自由和复仇。”
“这时,蒂博又去找您的妹妹?”
“她答应做他的妻子,条件是他释放我们。他贿赂牢卒,牢卒带着我哥哥一起逃跑。”
“为什么不带本德尔或您?”
“为了金子,我的哥哥找到了一些金矿。他从矿区取了一些金子,在我们结婚那天送给了我们。埃特尔斯知道这件事,所以,他只释放我哥哥一个人,为的是从他手里或者通过他得到金子。他逃跑的时候,把托克贝拉和我的两个儿子带走了,带到了丹佛,交给牢牢照管,他自己上山取到了金子,用这些钱奖励了牢牢,并准备以后把本德尔和我营救出来。牢卒用这些钱开设了一家兑换所。托克贝拉和孩子们住在他家。他喜欢这两个孩子。我的哥哥离开丹佛来营救本德尔和我。他只成功了一半,把我救了出来。本德尔由于失去了幸福和荣誉,病死在监狱。德里克把我带到丹佛。埃特尔斯破产后,和蒂博也来了。他们把托克贝拉骗来做蒂博的老婆。我们在他们举行婚礼的那天到达,德里克把花环从新娘头上扯下来,埃特尔斯和蒂博便来攻击我哥哥,德里克开枪打中了蒂博的胳膊。”
“那不是在教堂?”
“不是在教堂,是在托克贝拉的卧室。托克贝拉住在以前的牢卒,现在的银行家的家里。”
“我想起来了,银行家是不是叫做华莱士?”
“不是。您怎么想起那个名字,先生?”
“以后再解释,现在还是您讲下去吧。”
“托克贝拉为我们进监狱而感到忧伤,生了一场大病,身体虚弱。在婚礼中断和双方的争斗中,她恐惧到了极点,昏倒在地,发高烧,说胡话,并变成疯癫,乱喊乱叫。直到我的小儿子弗雷德跑到她身边,她才安静下来。她非常喜欢他。我哥哥带她去看了精神病医生,把小孩也带去了。没有他,她不去。德里克、我和列奥都住在银行家的家里。埃特尔斯和蒂博不知去向。金子用完了,德里克不得不再次上山,我请他带我去,因为我像一个红色战士,会骑马、射击。我们走到魔鬼头,遭到了袭击。埃特尔斯和蒂博没有消失,而是隐藏起来,观察我们的动静,跟踪我们,埃特尔斯经常用约翰·本德尔这个名字,就是他,开枪击倒了德里克。我非常害怕,被缴了枪,并被捆绑起来。刽子手们原以为我们到了矿区,手里有金子。抓到我们以后,知道我们没有金子,便恼羞成怒,决定不立即处死我,而是慢慢地折磨我。他们把我哥哥放进岩石旁边的坑中,把我放在他的坟墓上,绑得紧紧的,使我动弹不得。我躺了三天四夜,眼看要死了。正好乌塔部落的印第安人过来,把我解放了。”
“少见!接着说。”
“这些乌塔人给我吃喝,并且带着我到处走。他们中间一个叫萨里奇的年轻战士,想娶我为妻,不让我离开他。到达乌塔人的牧场以后,我拒绝当他的老婆,他想强迫我。我已经身强力壮,跟他打了一架,并打赢了他。他宁愿放弃我。其他人也不敢要我了,没有男人想要一个能打败自己的女人。”
“您现在与乌塔人的关系怎么样?”
“他们是我的朋友。萨里奇虽然放弃娶我为妻,但是直到现在还爱我。我要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他们那时没有马上给我自由,我获得自由是两年以后的事。我离开乌塔人以后,立即赶到丹佛。孩子们不见了。原来,埃特尔斯和蒂博找到精神病科医生,用威胁手段要回了托克贝拉,把她带走了。她和弗雷德分开的时候,大喊大叫。他们被迫把弗雷德带走。银行家带着我的另一个儿子列奥失踪了,我向行政长官打听他们的下落。行政长官说,银行家失踪几天以后,警察来逮捕他,因为他释放了囚犯。”
“可以设想,他被埃特尔斯或者蒂博秘密告了一状,但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赶紧逃之夭夭,并且细心地销毁了一切证据。”
“他确实做得仔细,我找他多年,就是找不到,跟托克贝拉一样。”
“为了让您放心,我可以告诉您,他用了另一个名字,并且精心抚养了孩子。他,或者说他的儿子,目前住在杰斐逊城。”
“真的?您知道此事,先生?”
“知道,我到过他家。现在您继续说吧。”
“我很快就讲完了。为了寻找儿子,走遍了所有的草原,所有的山谷,到过各个城市,拜访过许多红色人,都毫无结果。我不可能以女人身份做这种事,就女扮男装。直到现在,我还是个男人。在所有的努力都失败以后,我绝望地返回魔鬼头。上帝的手又一次把刽子手推到作案场所。我不知道,因此把这个公园的天空当成了我的帐篷。刽子手们还没有来,可是他会来,他会。我相信,他会感到痛苦。他还不至于死去,因为上帝是公正的,会把他带给我,以便我与他有个了结,他将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如果来,您认得他吗?”
“认得。”
“但是,时间过去了很多年啊,本德尔夫人。”
“我认得他,我认得他,不管他变得多么厉害,我从他的牙齿可以认出他。”
“从他上排牙齿的两个缺牙?”
“哎呀,您知道?您也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如果硬要说我认识他,那就意味着,我对他的猜测是正确的。您的儿子列奥对我讲过那两颗缺牙。”
“列奥?您真的和他谈过话?”
“是的。”
“在哪儿?”
“在这儿,在圣路易斯公园。如果您不是今天来,而是明天或后天来,您能见到他的。如果一切都不骗我的话,上帝正在驱赶着刽子手向您的手中走来。他正前往他的战场。蒂博带着托克贝拉和埃特尔斯走在他们前面。另外,我还可以告诉您,那两个人当时带着托克贝拉和弗雷德从丹佛出来以后,走了哪些路。”
“您打听了那件事?从谁那儿?”
“从温内图和马托·沙科那儿。”
“先生,告诉我。”
“他们去找了奥萨格人,不仅骗走他们一年的狩猎收成,而且杀死了他们的几个战士。然后,他们分道扬镖。蒂傅带着您的妹妹和孩子找到了柰伊尼部落的科曼伽人。他在那儿不得不乔装打扮,因为他的罪行已经暴露。他在埃斯塔卡多草原的边缘饱受折磨,面临死亡。温内图父亲发现了他,把他救了。”
“关于这方面的情况,我必须详细了解。这两个人必须向我交待清楚。”
她站起来,想走。
“等一等,本德尔夫人。”我请求她,“他们可以在路上讲给您听。我们不想耽误时间,必须向魔鬼头前进。您是不是想与我们分开,单独行动?”
“不,不,我留在你们中间。”
“那我就去叫同伴们集合。”
科尔马·普施对这一带的路比温内图还熟。她和温内图、阿帕纳奇卡、奥萨格人走在前面。四人边走边谈,我没有必要插进去,而是跟在他们后面。皮特和迪克这一对好朋友与特里斯柯夫跟在我的后面。哈默杜尔对那个神秘的印第安人原来是女身感到惊奇,激动不已。我听见他在后面说:
“谁见过,一个男人原来是女的?我们对科尔马·普施的勇气和计谋没法不佩服,更了不起的还是,她是一个印第安女人。你说呢,霍尔贝斯,老浣熊?”
“没的说。”大个子回答。
“没的说,压根不说,这才是对的。谁愿意听别人说三道四?从现在起,我认为,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现在,就是我的老皮特变成了女人,我也不怕。”
“我可没想入非非,老迪克。”
“你想不想,对我来说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有朝一日,我突然发现你是个乔装打扮的女子,你怎么对付?”
“我马上嫁给你。”
“不先问我一下?”
“婚礼一过,我马上就与你分手。”
“那我就再也不委身于你了。”
“我们倒要瞧瞧。你想想,我没有正确的理由,会提出离婚吗?”
“理由肯定是没有的。”
“多得不得了。”
“说出一条来!”
“营养不良,这就是一条。”
“你的样子像营养不良?”
“不是我,是你。我承认,我无力养活我的妻子。谁要是不相信,我就把你给谁看。谁要是看完以后还认为我没有给你吃的,就可以用框子把你框起来,作为梦幻画挂在墙上。”
“我要是不丰满,就长高。”
“高个女子对我有什么用?我根本不能给她‘洗头’。你知道我说的意思?”
“知道。”
“这种方法有时对你非常有用,老浣熊。你有时是这样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对付你。”
“只要想想母灰熊的孩子就知道了。你这个胖子与灰熊闹着玩,就好像与他刚放学回家一样。今天,从你的皮上还可以看出你当时起着什么作用。”
“不论是你还是我与熊玩,这都无关紧要。要紧的是:玩了。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离开婚姻话题,谈起这种作用来了。还不如谈些更好的事情,例如,我们与‘将军’玩什么,如果他落到我们手里的话。”
“我们付给他同样的钱币,他也被绑在一颗树上。我认为,他会赚很多。”
“我当然承认你说得对。我会特别高兴地帮忙,为他劈开一道树缝,把他捆绑在里面,让他一直呆着,他在里面将会比老华伯唱得更好听。老华伯是唱了自己歌曲的可怜的魔头。”
这两位朋友的公正意识,与《旧约全书》,与信奉伊斯兰教的贝督因人的沙漠法的要求,是一样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血还血。除哈默杜尔和霍尔贝斯以外,我们中间没有一个人是不想与这个所谓的“将军”算总账的。我毫不怀疑,他就是他们多年寻找的丹尼尔·埃特尔斯。我还没有看到他的缺牙,但是我不会弄错,因为他有假牙。假牙,在古埃及就有。大家都没有想到这点,连老枪手也没有想到这点,这使我感到奇怪。
后来,我被科尔马·普施叫去。可以说,在这次旅途中,谈了这么多的话,讲了这么多的故事,提了这么多的问题,作了这么多的回答,这是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