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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美丽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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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过曼哈顿高级住宅区,柏樱不想刻意调回放在车窗外的视线,却又不想看着那些建筑物自眼前滑过。
“樱……”
“唔?”她掉头看他,有几分迫不及待。
“它还在。”
“是吗?”她问得轻淡。
“要去看看吗?”
“不要。”她看向前方车流,“下班高峰,好好开车吧。”
“你走以后,我不敢一个人住在里面,搬到了斯塔腾。七年里,我回过这里没几回,每一回都是想藉着我们曾共同分享过的每一样事物来消除思念,每一回却都是落荒而逃……”
“诺梵,开车吧。”她不想听。曾经,她精心装饰过里面的每一样事物,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挂钩,都是她在中国城的市场上淘宝的结果。在决定永远离开的那个夜晚,她处理掉了所有她经手过的大小物件,就连空气中,她也喷足了杀虫剂。他到这里能找到什么呢?
“我把它们都买回来了。”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说。
“什么?”
“我找到了那个收购站,全部买回来了。他们甚至没有打开你打结的包裹,他们说,那位小姐看起来对它有着强烈的留恋,说不定会回头再买回去。”
粗枝大叶的美国人何时也有了法国人的浪漫唯美?
“我一样一样把它们回复原状,却怎么也回不去你摆弄它们的模样。”
就像他和她。
“我知道,空悼念过去是种没有意义的行为,所以,我不是想我们回到过去。”
回得去吗?
“我要的,是我们的重新开始,就像两个才相识的男人女人,谈一场从头来过的恋爱。”
“诺梵……”
“不要急着回绝,问问你的心好吗,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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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柏樱扪胸,感觉到了心脏的跳动。但它在想什么?原诺梵是她十七岁就爱上的男人,也是她生命中的第一,她没有失忆,也不是神仙,前尘往事堆积在那里,不可能挥挥衣袖,便付诸流水。可是,又如何?
七年前的拉扯太痛太剧烈,她没办法当作不曾经历,既然有经历,她和他,就永远不可能是才相识的男人女人,如何个从头来过?怎样个重新开始?
“樱?”停稳车,见她似未所觉,温柔轻唤。
“诺梵,放弃吧。”
他脸色一白,黑眸淬出一抹火气,沉声问:“为什么?”
“我们不是刚认识的男女,我们所曾共同拥有过的岁月不可抹煞,所以,我们也拥有不了全新的未来。”
“不可抹煞?”好,他喜欢这个说法。“所以,你便否决了我们重新开始的可能?这是什么见鬼的逻辑?”
“正是因为我们谁都没办法当过去不曾存在,所以我们才没有办法全新开始。我能欺骗自己,你是我刚刚结识的陌生人吗?你呢,你的不放手,难道不是因为你对过往的不甘心?也许,我们都有不甘心,不舍得,但是不是每条路都可以回头,我们走的路线已经岔开了……”
“不是!”他忽然扳住她的肩,眼睛牢牢锁住她的,“都是借口,这些都是借口!你不给我机会,是因为你始终不肯原谅我,不肯原谅我在七年前与别人的那场婚礼,是不是?”
她定定盯着他眉头的郁结,徐久,红唇逸出一声叹息,“是又如何呢?”
“你……”
“七年前,你在你的朋友之义加之家族利益和我们的感情之间选择了前者,现在,你兼顾了你的朋友之义,也使你的家族利益得到了回报,所以才回来圆满那段缺憾的感情吗?”
“樱……”他惶惑。
“这个世界,不是任你予取予求的,你怎么可能什么都得到?”
“不,不是的,樱,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站在原地等你?那是因为,当初,你甚至连左右为难都不曾,就那么毫不犹豫地舍了我,那使我明白,我在你的心中永远不可能占据主位,我只是你随时可以牺牲掉的次位者。”
“不!不是!”他爱她如珍宝啊。
“为什么不是?设想,我等了你,过了你当初设定的三年,然后,因为某种因素,你还要维持那段婚姻,再要我等。那么七年后呢,当另一件关乎你家族关乎你的朋友的事件摆在你面前,我呢,再一次被牺牲掉吗?”
“樱……”
“连你也不敢说吧?七年前发生的事情,七年后不会发生?”
他不敢说吗?他不晓得,因为他已经有过那一次不良的记录,他不晓得再一次的选择放在眼前,他会如何。
车窗外,纽约的灯火次第亮起。
“我不可能永远扮演你人生历程中那个被牺牲掉的角色,我的人生不是你的附属,这是我回到国内一年后彻底想透了的,所以,我允许我的指头套上了别人的戒指,允许自己接受另一个男人的拥抱。”
他痛楚地闭上了双眼,五内俱焚。
“诺梵,不要再抓住过去不放了,或者,你该看看你现在的周围,也许,会发现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惊喜?他人生最大的惊喜,是在十年前的夏威夷海滩,上帝让一个小女孩撞进了他的生命。而他人生最大的不可承受之痛,则是失去这个惊喜,从此,生命苍白无力。
可是,他竟然没办法反驳她的话,果如她所说,当初,他不曾左右为难?不曾犹豫不舍?他有过的,但是,他也以为小女孩能体谅他的两难……他自私地期翼她的谅解和宽待,而她决然离开。
“诺梵,我记得,我们一直没有真正的道一声‘再见’,现在,就让我们补了这个缺失。诺梵,再……”
“不!”他突然疯狂,攫她入怀,滚烫宽软的唇堵回了那个让他锥心刺骨的字符。
这一次,她没有强烈地推他拒他,只用双手捧起他的脸,望进他痛楚焦灼的双眸,静静扬起一脉美好的笑容:“诺梵,再见。”
“不,不——”他摇头,他拒绝,他不要!
一滴泪垂在她脸上。
诺梵。她拭去了那滴泪,攥在掌心,是他的。
[第二卷:第八章]
按下公寓大门的开关,她很奇怪,她为什么不意外?
乔娜。汉斯上门时,她还有那么一线诧异,怎么,轮到现任男友了,反而心平气和?
“你是莫柏樱?”
好流利的中文。“是,你是斯南枫提起过的宝儿?”
宝儿,不同于乔娜的修长婀娜,仪态万方,她有着东方女孩的娇小,却有着立体娇美的五官。
“你叫他斯南枫?”宝儿又一回将她打量了个仔细,“的确,你与他以往交往过的每一个女人都不同。”
她闪身迎客,“请进,想喝什么?”
“无所谓,我不是为了喝什么来的。”
“知道,我也是为了基本的礼节才问的。”她倒了一杯白水放在茶几上,“请坐。”
宝儿大剌剌坐在她对面的沙发,“我承认,你很有味道。”
“谢谢。”她径自品尝十分钟前甫煮就的咖啡。
“离开南。”
哈,这个较之地道的美国小姐乔娜,更直言不讳。
“为什么?”
“你配不上他。”
“为什么?”
“南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没有女人可以配得上他。除了我。”
“只有这样吗?”
“而且,你不是处女。”
柏樱失笑,当真是笑,“这也是个原因?”
“当然,在你们的国家,是不是处女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吗?”
“那敢问宝儿小姐是哪个国家的呢?”
“我从小拿是美国绿卡,当然是美国人。”
好值得骄傲。“这么说,宝儿小姐接受的是地道的美国教育喽。”
“那是当然,我现在在耶鲁大学读新闻。”
好高的学历。“那么在你认识里,是否处女也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吗?”
“至少,我为南保持着处女之身。”
好纯洁的女孩。“那他呢?”
“什么?”她一愣。
柏樱悠呡了口咖啡入腹,“他是处男吗?”
“他……”宝儿抿了抿唇,才说,“他大了我十几岁,我不能要求他在我长大前都不碰女人。”
好高的情操。“那么,你又替他不平什么呢?我不是处女,他也不是处男不是吗?”
“这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因为他是男人,我是女人吗?”
“……”宝儿想说是,但她却也是个大女人主义的标傍者,“总之,南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包括完璧之身?”
“对。我认识南时,他已经不是处男了。所以,我不怪他。”
柏樱唇角上扬,“你认识他以后呢?”
“……”宝儿终于真正认知到这个女人和以往南所交往的女人的不同,“在南心里,我还是个小孩子。但他宠我爱我胜过他的每一个女人,我的家在西雅图,来到纽约,他的家是我的家,他的衬衫是我的睡衣,他的怀抱是我最安稳的港弯,甚至,我们分享同一张床。你敢说,作为他的女朋友,你不介意?”大眼晴盯着眼前女人的表情,不想放过她的每一丝哀怨,毕竟之前,曾有太多女人在获悉后凄然泪下。
“很介意。”她美眸轻扬,对上了对面小朋友的逼视。
啊?介意应该是这样四平八稳的吗?
“所以呢?”
“所以,”虽然这女人的反应大在意料之外,宝儿仍会按以往的流程来达成此行目的,“所以,离开他。”
“他的每一个女人你都要这样做的吗?”
“从我十六岁开始。”
“其实,如果你真你所说的那样自信,大可不必。反正不你在乎他在你长大之前碰过多少女人,反正你一直知道他最终回到你身边,那么,只要等待就好,何必这么累呢?”
她当然在乎!她在乎他的亲吻不只对他,他在乎他的双臂不止有她,她更在乎不止一个女人和他分享那张大床。所以,她要求他不要把女人带回来那个家,他答应了。所以,她一次次出面宣示主权,吓退他的女人。
“这是我的问题,你只要离开他就好。”
“这便是我的问题了。”
“你不离开?”
“我说过,这是我的问题。不过,我倒很好奇,对于那些不离开他的女人,你是如何做的呢?”
“我……”她会找到南,告诉他,她不喜欢那个女人,她讨厌那个女人,然后,没过多久,那个女人就会自南的身边消失。“我会让南把你甩掉!”
“那好,你就让他把我甩掉吧。”她持起咖啡杯,优雅就饮。
“你——”宝儿手捏紧了桌上的玻璃水杯,深吸一口气,“好,我会的,你等着好了。”
*********
她等着。她不介意由他开口,如果结果是一样的,何必在意一个形式?自尊并不会因为她先说了就不受损伤。
可她等了半个晚上,他仿佛只顾和那只龙虾奋战得高兴,忘记了重点。
终于,那只龙虾被他吃干抹净,看他息刀偃叉,然后抬头愣愣看她。
“怎么了?”她问。
“你怎么还剩那么多,不喜欢这里的菜吗?龙虾很难吃吗?那你怎么不早说,我们换别家嘛,走,走,去别家。”
看他起身就要拉她移驾别处的模样,她摇头:“很好吃,坐下,我一会儿就可以吃完。”
“是这样吗?”他狐疑地看她,“那为什么刚才不吃?”
“如果我说我喜欢看你吃呢?”
“这样啊,”他笑咧了嘴,“我吃起饭的样子很诱人吧?那……”忽然眨眼,“想不想把我吃掉?”
“还是龙虾比较好吃。”她不给面子的将一块虾肉递进嘴里。
他当即垮了脸,也不管众目睦睦下,又挤在她旁边坐下,“那你什么时候吃我嘛,人家等了好久咯。”
她拿过酒杯堵上他凑过来的嘴,“1883年的红酒,别浪费了。”再补上一叉虾肉,“慢慢吃。”
“咳,咳,樱,你想谋害你的亲亲爱人,我控告你。”他蓝眸内全是委屈。而后浮坏笑一枚,“其实,我最想吃的不是龙虾,而是……”唇触在皎白耳垂上,“你!”
“可惜这里不是厨房,你没办法把我做成一道菜填胃,所以,乖乖吃特级厨师烹制的佳肴呗。”
“我家的厨房很棒哦,我绝对可以在那里用樱花做成最可口的佳肴,要不要试试?”他用那双蓝眸释放着十万伏量的电波,勾引意味浓厚。
“你家的厨房不应该是你为你的小宝贝烹食的圣地嘛,拿来调情会不会太亵渎?”
“你说宝儿?”没由来的,那“小宝贝”三个字在他听起有些怪异。“为什么会这么说?”
哦?小宝贝尚未向她不是处男的南下达命令吗?“没事,只是关心一下你的宝贝而已。她目前不是在你家吗?”
“她回了西雅图。不过,你放心,马上就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的。说到这儿,我有话要对你说哦。”
“好,你说。”她等着呢。
“昨天我带宝儿到交易所找你,你为什么不在?”
“你带她去找我了?”然后小宝贝今天上午独自一人登门赐教?“为什么?”
“我想介绍自己的妹妹给自己未来的老婆认识,哪有为什么?”
妹妹?还真是感天动地的兄妹情呢。
他扁嘴,“你的手机打不通,打电话到你的公寓,又是无人接听。而我是你的男朋友,连自己的女朋友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很丢脸耶。以致宝儿那小丫都笑我是不是真的陷进去了呢。”
“你陷进去了吗?”
“你说呢?”他一双能将人溺毙的蓝眸把她姣好细致的脸映在瞳心。
“原诺梵来找我吃饭。”
他蓝眸淬过一丝火光,抿嘴问:“所以你就随他走了?”
“不可以吗?”
“我是你的男朋友,你却跟别的男人去吃饭?”
咦?她从来不知道他的独占欲恁强。“与朋友吃饭有什么不对?”
“见鬼,他把你当朋友才怪。”他脸臭得可以。
“你很生气?”
“是的,我很生气。”
“因为我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顿饭?”
“是,而且你都没有告诉我。”
“那是不是你跟别的女人一起用餐或者别的什么,也应事先告诉我呢?”
“除了商务上的需要,我哪有跟什么别的女人一起用餐,还别的什么?”他火大地问。
“那宝儿呢?她不是女人?”
“宝儿?”他愕然,“你怎么会提到她?她是妹妹呀。”
“妹妹?”太妙了,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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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印在他颊的一个轻吻,消弥了他的火气,却要拗着她答应今后不得单独再见原诺梵。
她只管拣他感兴趣的问题一解困惑:“你与宝儿是如何认识的?”
“我的生父柯慕余和宝儿的父亲魏Uncel是认识了半个世纪的挚交,连带得她的父亲母亲跟我妈咪也成了朋友,十几年前,魏Uncel从香港移民美国,已经与柯先生分手的汉斯女士帮了很多忙。”
渊源不浅呢,照这样说,她和那位宝儿岂不是也能牵得上关系?“原来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他不敢随便领受,“如果青梅竹马指得是两个人自小长大,那么我们是。”
不止呢,还有一个“十四为君妇”,只可惜“十六君远行”,李白老先生未让两位的结果太完美。
“宝儿很贴心,很乖巧,很可爱。我在汉斯家族里,虽然在名义上有不少表姐妹兄弟,但没有一个会像宝儿那样能让我没有顾忌地疼爱,所以,有时候也也觉得自己是太宠这小妮子了一些,可是,没办法,十几年的习惯,很难改哦。”
她唇角上扬:的确是。
“哇,樱,你在笑?你很残忍耶,你在这时候笑是什么意思?想让我吻你吗?你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的情况下勾引你的男朋友?”
瞥了他两只蠢蠢欲动的手一眼,她淡道:“我劝你安份些,这家饭店是纽约的名店之一,出入其中不乏你们所谓的上流人士,当然更不乏狗仔队,你想成为明天八卦版的男主角?”
“反正也被他们写习惯了,我才不怕。”
“可是我没被他们写习惯,我会怕。”
“喔。”尽管看她推开餐盘,悠然享用起餐后水果,看不出哪里怕,他仍乖乖退出一隙。只不过死性难改,十秒钟不到,他又粘了上来。“樱,后天晚上,你的时间是我的哦。”
“是什么神圣的日子吗?”
“当然。”他一脸得意。
“你的生日?”
“嘎?”
“司徒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