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沙不久,怎么就让他们知道了呢?”
毛钟新点点头,恶狠狠地说:“还不是有内奸叛徒,人心真险恶。不过,我倒要看看谁要谁的脑袋,走着瞧吧!”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
“侦防组人选一时难以找好,而局势又是如此复杂,顾忌又多(蒋、桂、程之间矛盾交错),对湖南政局的侦控目前只能先交夏松他们承担起来。我准备即日回局本部去,向毛局长请示再说。”
“目前也只好这样办了。你马上要走,我还没有招待你,尽一点地主之谊呢!”
“嗨,现在什么时候了,还讲那个!长沙不是久留之地,我劝你也早日离开为好。”
“我要是不到这里来买药,顺便看亲戚,又遇上了你,我早就到台湾去了!”陈达长叹一声,显出无可奈何之状,“对啦,台湾那边我不熟,到时候方方面面的关系,还请你关照关照哟。”
“那好说。”
当天晚上,毛钟新便悻悻地离开长沙溜到广州去了。
赶走了毛钟新,程潜、陈明仁包括张严佛等军统反正人员感到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都知道毛人凤决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张严佛分析,毛人凤除了继续派杀手潜往长沙伺机暗杀外,最毒的一招是运用白崇禧的力量来打击程潜,破坏和平。
这时不独程潜处境艰难,陈明仁也越来越感到难于应付白崇禧,也担心军统对自己下毒手。他来求计于张严佛,张严佛答复说:“从蒋介石、毛人凤到夏松,还没有一个人怀疑你,暗杀名单上也没有你,而且认为湖南军人中就你反共最坚决,白崇禧还想利用你来为他防守长沙,你尽可以继续在公开场合大唱反共高调蒙骗他们,而在暗地里则对特务分子巧妙地加以限制和利用,保护起义人员。”
从这以后,每当军统特务在长沙侦察到地下党的活动和群众集会后,稽查特务的行动不是走漏了消息,就是行动迟缓了一步,总是扑空。好几次,他们侦察到地下党组织的情况,去请参谋处长罗文浪下令调动就近的部队时,罗文浪本可以用电话通知的,却故意用书面命令行事,从拟稿到签发,常常需要个把小时,从而使支持起义的人员有了通知地下党的时间,稽查处丧失了时间,去了什么也捞不到。
毛人凤对此很恼火,但又鞭长莫及。
就这样,地下党努力争取军统中的起义人员,并利用其监控特务,对保护和平起义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毛人凤曾派了焦玉卿、孙坤等四个秘密杀手来长沙,他们千方百计准备暗杀程潜、程星龄、唐生明、张严佛等起义人员,由于防范严密而始终未能得手。后来他们认为暗杀唐生明比较容易,也好交差,便在某一天,唐生明刚出门时,慌慌张张向唐开了一枪,没有打中,就逃离了现场。直到解放军进入长沙前夕,军统起义人员始终没有放松对军统顽固分子的监控。
军统杀手潜伏在长沙,转眼到了1949年8月。国民党湖南省主席程潜、国民党第一兵团司令陈明仁在长沙宣告湖南和平起义。
与此同时,张严佛通过军统湖南站人事科员刘炳文的关系,搞到了军统在湖南省的潜伏特务名单以及代号、潜伏地点、武器等,程潜得到报告后,命令情报处紧急出动,一网打尽了这批特务。
远在台湾的毛人凤心急如焚,他大骂毛钟新是个大笨蛋,并将其关押,又给长沙继续潜伏的孙坤下达命令。
毛人凤首先命令立即制裁唐生明。
唐生明这个人有“花花公子”之称,一生充满了传奇。他是国民党元老唐生智之弟。少年时,入湖南一师附小就读,与毛泽东相识,交情甚笃。1924年秋入湘军。1926年3月,作为唐生智私人代表派驻广东革命政府,未几入黄埔军校第四期学习。同年12月,任第四集团军总司令部警卫团团长。北伐战争期间,与聂荣臻、徐向前等共产党人结下友谊。在“南昌起义”和“秋收起义”中,曾给予枪支弹药和军需物资的支援。后又资助陈赓将军到上海养伤。
1940年,唐生明接受蒋介石派遣,打入汪伪政府。抗战胜利后,曾任国民党军委调查统计局中将设计委员、总统府参军处参军、第一兵团副司令官。1949年8月,参加湖南和平起义后,任解放军第二十一兵团副司令。新中国成立后,曾担任国务院参事、全国政协常委等职。1987年10月病逝于北京。
唐生明在抗战时期,以蒋介石单线掌握联系的方式,扮做“花花公子”深入到上海,成为汪精卫汉奸政府的座上宾。他利用自己的影响,为蒋介石收集到了大量有价值的情报,成为一名特殊而高级的特工。抗战胜利后,唐生明回到国民党阵营,却受到了冷遇。
1948年,蒋介石当了总统后,才把唐生明安排到总统府任中将参军。当别人向他道贺时,他气愤地说:“一个这样的职务有什么值得庆贺!”他又牢骚满腹地说蒋介石过河拆桥,用得着他的时候,说得那么好,过后就忘记了。
1949年初,唐生明离开上海去湖南担任了陈明仁的第一兵团副司令官。毛人凤不久就得到了确切情报,唐生明与军统大特务、交警总局局长周伟龙暗中勾结,准备在湖南搞和平运动。当别人乘机将他过去发牢骚的情况讲了出来时。毛人凤很不高兴地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唐生明这人重感情,不讲原则,如果他在共产党中的朋友要他为共产党工作,他也会去干,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来。”
所以,毛人凤派出军统的暗杀小组预伏在长沙,开始有针对性的暗杀活动时,特别指出:对象除程潜外,还有准备随同程潜起义的人,如程潜宣布起义后,唐仍不离开长沙,便杀掉他。
然而,军统派出的毛钟新来到长沙,处心积虑准备杀程潜,却因为对方严密的防范而始终没有机会下手,相反,毛钟新在受到张严佛与陈达的匿名威胁后,吓破了胆,悄然溜出了长沙。
那些自知难以向毛人凤交差的杀手们不敢与毛钟新相比,毕竟他是毛人凤的亲侄子。情急之下,他们决定立即动手暗杀唐生明。
这天早上,他们打听到喜欢早起的唐生明准备去花鸟市场赶早市。几人来到唐家门前设伏,待到唐生明刚从家里迈出了大门,正欲招呼他们时,他们也不管有无把握,慌慌张张就朝唐生明打了一枪。然后,夺路逃逸。
唐生明提着鸟笼反应过来后,拍拍身上的灰尘,望着远去的熟悉的杀手,嘲讽地说道:“瓦罐不离井边破。你我不要去守望夫寡。”
毛人凤大为恼怒,严令长沙的军统潜伏杀手转而制裁唐生明和新近被程潜任命为警察局长的原军统特务刘人爵,以期达到既可勉强向蒋介石交差,又能杀一儆百的作用。于是,毛人凤的一纸决杀令再度飞入长沙……
入夜,凉风习习。长沙一座隐秘的公馆内,军统长沙站别动组组长孙坤和手下的杀手焦玉印、商绪缅、冼征捷等酒足饭饱后,伸了伸懒腰,正准备脱衣上床。门外突然响起了暗号声。孙坤一怔,忙令焦玉印打开门。
女特务范圣美捏着刚刚译好的电文闯了进来。她一反平素进门后先卖弄一番风骚,再谈事情的习惯,径直走到半躺在沙发上的孙坤面前,小声说:“组长,局长急电。”
一听是毛人凤的急电,孙坤一骨碌坐起身子,接过电文,急忙阅过。电文大意如此:
日前,接特派员毛钟新秘报,陈达及刘炳文确已叛变,造成我军统在湘潜伏人员大部为变节分子唐生明、张严佛所俘之重大损失。你们是党国在湖南的中坚,总裁和家庭(军统)对你们寄予了厚望。现在你们的首要任务是除掉唐生明、张严佛以及保密局在长沙所有叛变人员,以示惩戒。
另外,被陈明仁任命为长沙市警察局长的刘人爵协同陈明仁抓捕我们的同志,也应尽快除之……
“任务来了,谁去干?”孙坤读完后抬起头,“嗯?”
杀手们都清楚,长沙程潜、陈明仁起义后,对蒋介石可能进行的暗杀已高度警惕,他们的高级军政人员都警备森严,反谋杀特务密布各处。往往自己这边的人刚一出发对方就知道了。
“焦玉印,你他妈聋了?”孙坤骂了一句,拿着电文走过来,“站起来!”
焦玉印吓得赶紧从沙发上站起身,还没站稳,孙坤“啪”地一巴掌已打在他脸上,“怕死了?”
脸被孙坤打得火烧火燎,脑门上也火苗直蹿,但焦玉印笔挺地站着不敢吭一声。
“昨天晚上为什么不下手?”孙坤问,“你看看局长又来电文催促我们,你知不知道,时间越往后推,我们的情况就越糟糕。”说着将电文递过去。
保密局特务刘人爵在保密局没有什么地位,行政级别也不高。陈明仁到长沙任职时他升为长沙市警察局长。张严佛来湖南被程潜任命为中将高参,他与陈明仁交换看法后,两人都认为这刘人爵身上尚存正直,有争取的可能,陈明仁为了争取更多力量起义,亲自出面与刘人爵深入地谈了几次,刘人爵表示愿意参加起义。湖南正式宣布和平起义后,他被陈明仁任命为长沙市警察局长。
孙坤紧握着电文,焦玉印、商绪缅、冼征捷呆立在一旁。良久,孙坤缓和了语气,无奈地说:“弟兄们,毛局长交的任务我们一直没有完成,甚至没有一点眉目,回去怎么报账?”
三个杀手大眼瞪小眼,无一人开口。
“我们能不能想点其他的办法来弥补一下?”孙坤敲打着桌面,恨不能将手中的电文撕个粉碎,“大家都好好想想。”
“制裁刘人爵应该不是难事情!”杀手商绪缅突然开口。
“在党国这边他是警察局长,叛变后在陈明仁的任命下,他还是警察局长,这家伙是地道的两面派!”冼征捷插进来说,“把他杀了,也可以镇一部分人。”
“说得轻巧。”焦玉印乜过商绪缅一眼,不满地说,“你去干吧。”
“你别推三拣四,谁不知道你焦玉印过去是他的老部下。”
“你他妈胡说八道。”
“别乱扯了,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不制裁刘人爵,我们谁也别想回到家里去。毛局长电报都发了过来,我们能推脱吗?10个人一个也没有制裁掉,如果能干掉一个,我们四个人总算有点成绩,不至于两手空空吧?”商绪缅息事宁人地往两人之间一横,望着孙坤说道。
“说的对!”孙坤咧嘴一笑,“说干就干,焦玉印和刘人爵关系好,明晚与商绪缅去,有机会就干掉他。我马上向毛局长发报请示!”
焦玉印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第二天,他与商绪缅以及军统站站长夏松派来的杀手许川录会合。
第七部分 三湘起风雷第37节 暗杀刘人爵成功
许川录作为军统特务领夏松之命,一直在刘人爵的身边作副官,以监视刘人爵的言行。当许川录探知刘人爵要随陈明仁起义并要处理像自己这样的军统特务时,便在起义前逃出来回到夏松的身边。此时夏松的大批特务被逮捕,夏松虽感自己形单影只,孤立无援无兵可用,但他认为增加一两个像许川录这样的人也起不了很大作用,遂将许川录交给孙坤使用,许川录得知这是支暗杀队,心中惧怕但不敢表露。
这次随焦玉印一起行动来到刘人爵家后院,焦玉印说:“许老弟,爬上去看看。”
“你也认识他,还是你上去看吧。”许川录怯生生地答道。
“我命令你上!”焦玉印压低嗓门挥着无声手枪,“上,老子是局本部来的,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
许川录一听,怯意顿消,火气直往上冲:“老子不上!”他仗着是本地人,焦玉印一时不敢对自己怎么地,所以口气也很硬。
“你敢违抗命令!”
“你怕死!”
两人争吵着都不上。再说刘人爵家里外有便衣活动,最终,他们毫无结果打道回府。在回来的途中焦玉印与商绪缅耳语几句,见到孙坤他俩先开口,联合告了许川录,说他违抗军令,怕死不敢行动,以至于错过深夜干掉刘人爵的机会。孙坤一时没有开言,但是他的神情让人看了就会不寒而栗。
“你说,前天你们三个人去,为什么不动手?”孙坤逼视着焦玉印,愤愤地问道。
“许川录说动手太冒险,坚决不肯动手,周围又有刘人爵的便衣,我们只好放弃。”
“许川录,是这样吗?”孙坤扭过头,狰狞的目光盯住特务许川录。
许川录恐惧地站了起来:“孙组长,我若不是效忠党国,就会跟着刘人爵走了!”他此时只能这样表白自己。
“像你这样的怕死鬼,谁当政都不会要你!”冼征捷吼着,“杀了,留着他只会是多一个叛徒!”
“他会出卖我们!”商绪缅跟着附和。
“焦玉印,你看呢?”孙坤问。
“服从组长的命令!”焦玉印回答。
许川录不知为什么突然壮起了胆子,他站起来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几个人,“有本事把程潜、陈明仁、张严佛抓住干掉,杀刘人爵算什么英雄,杀我更不值几个钱,只能是解解闷!”
众特务愣住了,没想到许川录居然会狗胆包天,如此冲撞他们。孙坤更是怒不可遏,他一把拔出枪,咬牙切齿道:“老子现在就以军统家法制裁你。”
“要杀我吗?”许川录猛然哗地拉开衣服,只见他那毛绒绒的胸口上绑着五枚揭开保险盖的手榴弹和一包烈性炸药,“来吧,我们同时上西天,谁也别想多活一天!”
特务们一个个心惊胆战,他们更没想到许川录已有准备豁出去了。
“都给老子放下武器,”许川录一手抓住炸弹与炸药的导火索,一手举着20响快慢机枪,“快,不然老子拉响家伙同归于尽!”
“放……放下家伙。”孙坤刚才的凶劲烟消云散,一边朝地下放武器,一边命令他的部下。
特务们放下武器,但他们都是放在自己的脚跟前。许川录冷笑一声,他知道对方在耍花招,只要自己稍稍放松警惕,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会闪电般抓起手枪打死自己。
“把枪栓拉下甩到我跟前,我不会害你们!”许川录命令,“老子说话算数的!”
特务们正要伸手去拿枪,许川录又命令:“听我的口令举起手来,向后转!”
孙坤举起手,其他特务也一起举起手向后转。现在所有的特务都背对着许川录了。许川录慢慢走过去拿一支支打开保险、张开机头的手枪,又一支支地拉掉枪栓装进自己口袋。
这许川录是个非常狡猾的小特务,由于亲手杀过两个中共地下党员,自知罪孽深重,刘人爵动员他起义时他做贼心虚,担心人民不会放过他,就逃出来找到夏松要继续在特务组织中混,其目的是寻找机会潜逃台湾。奉命与焦玉印、商绪缅去暗杀刘人爵,他认为刘人爵平素对自己不薄,漂亮能干又贤惠的老婆也是刘人爵介绍的,而且早在刘人爵他们还没有准备起义时,自己将老婆孩子统统送到香港又因故回到湖南,往返的路费都是刘人爵付的。
因此,暗杀刘人爵他下不了手。返回的途中,他扫见焦玉印与商绪缅避开他低语,断定他们会在孙坤面前使自己的坏,他动了潜逃的念头,但没有找到机会,左思右想,觉得只有一条路可走,于是他将炸弹与手榴弹绑在胸前,必要时吓人,肯定有效,果不其然孙坤准备采用团体纪律制裁自己,横下一条心的许川录设计的这一着棋生效了。
“弟兄们,”许川录装好手枪栓说话了,“我走了,听不到我的脚步声才能扭头,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说完拉开门栓就走。
就在许川录拉开门栓的一刹那间,突然,孙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裤腿里拔出无声手枪甩手就是一枪。
许川录本能地一扣扳机,子弹又卡壳,在他企图拉响炸弹、手榴弹的时刻,孙坤连发几弹洞穿了许川录的头颅。刹那间,许川录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众特务长吁一口气,走上前,狠狠地朝许川录的尸体踢了几脚。
“孙大哥!”惊魂未定的几个人转而“扑通”一下,不约而同地跪在了地上,“谢谢您救命之恩!”
“都起来!”孙坤正暗自庆幸死里逃生,表面上却作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没有两下子当什么别动队员。今晚的教训大家要记住!”
“孙组长,”焦玉印将个胸脯拍得山似的响,“今后只要你一句话,我焦某人上天入地决无二言!”
“自家弟兄,别客气。”孙坤拍拍焦玉印的肩,大手朝门外一舞,“跟着我,到刘人爵家里,今晚就送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