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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三部曲) 第三卷 始是新承恩泽时 番外 花溅泪
章节字数:1732 更新时间:08…06…18 21:52
(花溅泪)
世上真有这样的女人:绝世的美貌,无比的智慧,尊贵的地位,永远是淡淡的表
情,仿佛万事都了然于胸,足以目空一切。
小姐拥有一切。
皇上的宠爱无以复加,妃嫔们诚惶诚恐,奴才们唯命是从,小姐让多少人暗中艳
羡,然而我依然能注意到,小姐得意的神色中时有一闪而过的落寞与哀伤。
小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她仿佛心地阴毒,一旦得罪了她,她就会让那人求生
不得求死不能,姒充仪就是最好的例子;然而她有时又好似心怀若谷,她是那样地疼
爱十四皇子。
第一次去小雅斋,不只被那摆设着的琳琅满目的珍宝晃花了眼,更为小姐那雍容
华美的气度所震撼。
在小姐的熏陶下,仿佛连普通的我都会绽放出绚丽的色彩。
我一直以为我会一辈子忠于小姐,我甚至认为没有人敢背叛小姐。因为我们敬
她,我们不会背叛她;我们又怕她,我们不敢背叛她。
服侍那样的小姐,心中的野心会在不知不觉中涨大起来,这是我后来才意识到
的。
皇上竟然特意将我从凤仪宫调了出来,并且宠幸了我。
我很诧异地看着身边熟睡的皇上,喃喃地问自己,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小姐正遭丧子之痛……我突然想到,也许我可以帮小姐找出那个凶手,即便背负
坏人的名号。
心态却在不知不觉间发生变化。
为什么小姐能有,我不能有?这么多年的熏陶历练,察言观色、处事圆滑,她会
的我也会。小姐不要了,这荣华富贵为什么就不能是我的……
我知道这将意味着与小姐为敌,我没想过要害小姐,但是我知道一旦小姐再次得
势,依她的性格定饶不了我。
当我小心地提起小姐与端豫王的情义时,皇上的脸色无比难看,他怒斥我,并严
厉地警告我,不许再提小姐。
我不敢再提,心中忐忑不安,不知皇上是信还是不信。
那天,她突然来找我,我吃惊无比,指着她说:“原来是你……”
她轻轻冷笑一声,说:“皇后娘娘早已形容枯槁,恐怕不久就要命绝于世了……
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我没想到,你会害小姐……”
她挑了挑眉没有说话,我则心中杂乱无比,没想到现在终于知明了凶手,却不再
是当初的意图了。
我笑了笑,说:“可是我现在还不能收你……你帮我,帮我推最后一把……她不
死,我一天也不会安心。”
凤仪宫的宫人竟去沁春媛采花了,只是这一小小的举动就在宫中掀起大波。这不
能不引起我的警惕,马上派人监视凤仪宫的一举一动。
花JL?我在心中思忖,是什么让小姐有心要为早已死气沉沉的凤仪宫重增香气与
色彩?
当那人告诉我,小姐是要为端豫王送行时,我了然了一切,原来是爱情让她再次
活了过来。
对我来说却是打击她的最好机会。
当我带着皇上匆匆来到他们的约会地点时,看见了在梨树下,一身素净的小姐在
纷纷扬扬的花瓣下翩翩起舞,就仿佛与梨花融为一体,那样的迷幻,那样的不真实,
那样的凄美。
我身体僵直,再回头看皇上的眼神,心凉了一大半。
我的心思早已被小姐看透了,竞反被她利用,成了她再受恩宠的踏脚石。我却已
无回天之力。
看着复又得势的小姐看我的眼神,真是让我不寒而粟。
我知道我早晚是逃不掉了,反而让我心惊的是,她竟留了我的命那么长时间,白
此我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所以当我被关入死牢时,却莫名的释然了下来。
但是心中依然有着不甘,为什么当小姐振作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我输了,难道我连
和她斗一斗的资格都没有吗……
临死前,小姐跟我说了最后一句话,她说:“我尚且是别人的替身,你又是我的
替身,难道你还有什么胜算吗?”
这句话让我明了了一切。
关于小姐的,关于我的。
我听了不住地冷笑,那么小姐你是不是也输了?
大宫(三部曲) 第三卷 始是新承恩泽时 第81章 涉政
章节字数:6646 更新时间:08…06…18 21:52
(奴兮)
时间过得飞快,九珍已经满一周岁了。
宫中举行了盛大的抓周仪式,众皇室宗亲也派人送来了各种抓周礼物。九珍穿着
喜红色的碎底花纹童裳,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显然被眼前琳琅满目的礼物看花了眼,
只见她慢慢地爬起身越过了华美的刺绣、翠绿的玉如意,伸手抓住了一架做工精致的
小琴,径自抱在怀中把玩起来。
她摆弄时,手镯无意中碰到琴弦,琴发出了一声悦耳的响声。九珍先是一愣,然
后又通晓似的胡乱撞了撞,琴便又随之发出声响,她咯咯地笑起来,很是怡然自得的
样子。
皇上拊掌大笑说:“好!好!看来我女儿日后擅长音律。”
我也随之笑了笑,心中却是复杂的滋味。
那张琴,是十二皇子送过来的。
事后,善善看着在一旁抱着木琴不肯放手的九珍叹道:“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父
女呢……我想这一年里端豫亲王为了小帝姬都不敢擅自表露什么,但他内心一定在殷
切地惦念着小帝姬吧……”
我听了默然,却把九珍连带着小琴抱人怀中。
九珍抬头看我,咿咿呀呀的似乎想要和我说话。
九珍的眼睛水灵灵的,眸子乌亮漆黑,透过她的眼睛就仿佛让人联想起,有百合
花盛开的黑夜,那样的清澈宁谧。
她长得不像我,而像她父亲呢。
也幸好十二皇子与皇上相像,又因为有花溅泪一事作掩饰,所以倒也没有引起多
少疑心。
九珍日见一日的长大,逐渐会说话了,会走了,会跑了。我看着她,感到无比的
欢喜和欣慰。
皇上却日益衰老了。
那天,他从我身上滚落下来,手足无措的像个犯错的孩子。
我靠近他的怀中,伸出手抱住他,轻声地宽慰说:“这有什么呢……”
是的,这有什么呢……我也如是对自己说,心中却莫名其妙地闪过一丝哀伤。
此后,皇上对我愈加宠爱起来,几乎是无一不准,既像是愧疚心虚的补偿,又像
是一种被抓到把柄般的讨好。
渐渐的,皇上体力不支,眼睛也花了起来,判阅一份奏折常常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小雅斋离勤政殿很近,我常常在事先探问好了再去看望他。
那天我去时,正看见皇上靠在龙椅上,半闭着眼睛,重重叹了一口气,神情间满
是疲惫。
我瞄了一眼御案上一摞高高的奏章,然后轻声走到他面前,皇上听到声响缓缓睁
开了眼睛。
“臣妾吵醒君上了吗?”我有些忐忑不安地问。
皇上摇了摇头:“没有,朕本就打算躺着缓一口气。”然后他问我:“不知爱妃到
这儿来有什么事?”
我笑了笑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怕君上太过劳累,所以特地泡了一杯
安神醒脑的茶给您送过来。”
我转身从菟丝端着的盘中,拿出还微微冒着热气的茶盏递给皇上。
皇上接过去,放在鼻前闻了闻赞道:“好一股清香。”然后举在唇边品了一口,
又是一赞,之后悉尽喝完。
我紧紧地盯着皇上喝的每一口,当他喝完后心也随之落了下去。我绕到龙椅后
面,伸出纤纤素手轻轻地为皇上按压太阳*。
皇上半眯上眼,过了一会儿舒服地叹了!口气,说:“朕感觉全身舒畅多了,刚才
的困顿也全消逝,爱妃你刚才的茶果然有效。”
我微微地笑了,柔声说:“君上身体舒坦了就好。”
皇上伸出手拉住我的手,真诚地说:“爱妃你对朕真好。”
他的话让我在心中泛起小小的涟漪,但很快我就迫使它归复于平静,我淡淡地
说:“这是臣妾应当做的。”
这是臣妾应当做的……这在皇上听来是一个意思,从我I=1中说出却又是另外一个
意思了。
我哄完九珍入睡,又叫楚姿拨亮了灯芯,自己则展开后宫这个月的花销用度簿,
细细翻看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了太监通报的声音,我慌忙起身接驾,一身玄青色晚服的皇上迈了
进来。
皇上扶我起来后携我入座,待坐定环视一周,问道:“九珍呢?”
我回答说:“她呀白天都闹腾着不睡觉,所以晚上就早早地哄她睡了。”然后我
抬头问皇上:“倒是君上,现在来是已经处理完政事了吗?”
皇上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我说:“你那个安神醒脑茶还有吗?以前经常喝
感觉精神矍烁的,今天一不喝反而感觉不自在了。”
我淡淡地笑了,应道:“有是有,只是不多,否则也早遣人给君上送去了。”起
身亲自去给皇上泡茶。
皇上说:“好茶也需配上好的艺道,朕喜欢爱妃泡的茶,跑一趟也是值得了。”
待茶凉些了,我转身递给皇上,看着他喝茶逗趣道:“原来君上来这儿是讨茶的,
不是来看臣妾的。”
皇上附和着笑了笑,问我:“你怎么还没睡?照看孩子一天了,晚上该好好休养
才是。”
我低眉说道:“君上劳累一天都尚且未睡,臣妾怎么敢睡?臣妾见勤政殿还亮着
灯火,心想自己虽然无法为皇上分忧,但至少也可以点着一盏灯火陪伴君上……”
皇上听了动容,依然劝我早些休息,而我终是待勤政殿熄了灯方才就寝。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皇上每晚总会过来讨一杯茶喝,而我也每每总会固执地等勤
政殿熄了灯火再去入睡。加上小雅斋与勤政殿也不过几步之遥,皇上终觉得荒谬,最
后索性将御案搬到小雅斋来。每晚在小雅斋批阅奏章,我则在一旁贴心服侍,待处理
完一天的政务,皇上也就直接宿于小雅斋了。
期间,我对皇上所要处理的政事不闻不问,甚至有几次皇上亲口问到我,我也以
“后宫不干预政事”回绝了。
然而,暗中我却让右宰相,紧锣密鼓地准备弹劾左宰相的证据。终于有一天,在
我的授意下,右宰相一伙在朝党之上抖落出左宰相结党营私的种种罪证,事实确凿,
皇上也早已暗中准备。于是左宰相被削职打人死牢,他的党羽也一并获罪,或入狱,
或流放,或贬职。
朝中大臣皆惊恐不安、人人自危,然而右宰相却一脸喜色。
我抬头瞥了他一眼,品了一口茶,淡淡地说:“恐怕这届的左宰相的人选不是你。”
右宰相一惊,低声问我:“皇后娘娘何以知道?”
我笑了笑,说:“李大人可是忘了皇上为什么拿了左宰相?是结党营私。所以他
也不会提你,那无异于再次引狼入室。”
右宰相神色变了变,问道:“那么皇上会把谁……”
“试问这朝中三品以上大臣谁是中立,谁最默默无闻,谁不参加党羽之争,那么
本宫想就是他了。”
右宰相沉思,然后突然醒悟道:“皇后娘娘说的是中书令高远高大人?”然后又
有些痛心疾首地说:“没想到最后是便宜了他。”
我说:“其实李大人也不必如此颓然。不是还有本官在吗?你帮本宫,本宫也定
不会亏待你,当然日后还有你的孙儿。”
右宰相缓和了表情,回道:“其实老臣也没几年活头了,倒也无甚要紧,只是盼
望着能庇及我的孙儿。若是皇后娘娘日后能厚待我的孙儿,那老臣就感激不尽了,定
当效犬马之劳。”
我点了点头,说:“那是当然。”
待右宰相走后,我从袖中抽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红色贺书,交给善善吩咐道:
“把这个交给中书令高大人,就说本宫提前祝他荣升左宰相了。”末了,我又加了一
句:“当然,本宫还要夸赞他这个不动声色做得好。”
善善仔细地收到怀中,然后感叹道:“恐怕右宰相万万想不到,中书令大人也是
小小姐这边儿的人呢。”
我淡淡地笑了,说:“当然不能让他知道,否则这出戏就演不成了。有明有暗,
无论怎样到最后都是我坐收渔人之利。”
皇上的眼花越发严重了,常常看奏折看得眼睛酸痛,最后索性叫身边的内侍念读
出来,再由他来执笔批注。
可是那内侍并不识得多少字,结结巴巴的,话念得也不通顺,常常让皇上忍俊不禁。
那天下午,我去看望皇上时,就听见皇上在屋里大笑着,我走了进去好奇地问:
“皇上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然后我看到那内侍一脸苦相向皇上赔笑着说:“皇上您就饶了奴才吧,奴才也没念
过几天书,这些大臣又写得文绉绉的……”然后他看到我,突然得到救似的,提议说:
“皇上不如让皇后娘娘来念吧,皇后娘娘熟读诗书,念起来自然也比奴才好……”
我还没听完就沉下了脸,呵斥道:“大胆!”
那内侍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扑通一声跪下,脸色苍白连连磕头求饶。
皇上看看他,又看看我,想了想然后说:“其实也不是不可。”
我露出惊诧的神色,提醒道:“可是自古后妃不可……”
皇上拉着我的手到他身边,正色说:“朕只是叫你帮忙念念折子,最后还是朕亲自
批注,算不得干预政事。再说朕看奏章看得眼睛酸涩,你这样也算是为朕分忧了吧。”
我自然还是要再三推托,最后才装作无奈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我先是为皇上念奏折,后又慢慢演变为提笔为皇上写奏折,然而无论怎样,最终
还是皇上在拿主意,丝毫没容得我参与半点。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使我渐渐有机
会参与政事掌握大权。
已经五十五岁的皇上突然惧怕起衰老与死亡来,开始迷恋起长生不老之术。
那天有一方士奉诏进宫觐见。
皇上有病疾,太医开了几付方子也不见好,皇上就突然想起了那个我失明时,帮
我医治的巫医。那个巫医也许真的有一番自圆其说的本事,在宫中已经小有名气了。
那巫医趁机推荐了他的一位“仙友”,说他通晓冶炼金丹长生不老之术,皇上动
心,连忙召他入宫。
我坐在白色的薄纱后面,看见那方士缓缓地走了进来。
只见他一袭白袍,身材挺拔,姿态优雅,翩然出尘。他不卑不亢地跪在我们面
前,声音清亮地说:“臣王仙羡拜见陛下、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
千岁。”
皇上见他俊朗不凡的样子,心下已经有几分欣喜,但面上还是严肃地问:“仙
羡?”
那王仙羡点了点头,回道:“既能得道成仙,逍遥自在,又能察之人间冷暖,体
验情怀,来去自如,岂不是神仙也羡慕的日子吗?”
皇上听了生出一丝艳羡,接着问道:“那你会什么?”
他谦逊而淡然地说:“也无非是些青春驻颜,返老还童,长生不老的养生之道罢了。”
皇上惊叹:“那么你现在有多少岁了?”
王仙羡飘然说道:“恐怕臣自己也记不得了。不过重要的是臣现在一直是三四十
岁的模样,再多加修炼,以后还会年轻。”
皇上啧啧称奇,但还是半信半疑地问:“这世上真有返老还童、长生不老之术?
那为何秦始皇屡次派徐福下海求仙而毫无音讯?汉武帝、唐太宗等服食金饵也只是徒
劳,终究难逃一死?难道朕就可以羽化成仙求得仙道吗?”
王仙羡摇了摇头,语气间颇有高深莫测的意思:“非也非也,自古以来就有盘古
开天辟地、女娲造人、周穆王灵山会王母等种种故事,可见鬼神之说并非子虚乌有。
又有彭祖高寿八百八十岁,可见若想长生不老也并不是荒诞之事。若究其秦始皇汉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