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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飞遁!这一定是千里飞遁的痕迹!”蓝舒云惊呼道,“教主是用千里飞遁脱离战场的!”
萧无语决然道:“用完千里飞遁之后,将有好几天战力全失!我们必须赶在迷踪谷之前抢先找到教主!”
李闲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先是一阵晕眩,忽然又有种说不出的舒畅感流遍全身,好象某种全新的力量正在一个不知名的源头蠢蠢欲动。李闲心中大讶,这种感觉曾经也有过一次,那是身上的真气由后天突破到先天之境时。而这次是什么道理?难道先天真气之上,竟然还有一层楼?
李闲自嘲地笑了笑,那是完全没有可能的。这种时候,还是先想想怎么脱离迷踪谷的追杀才是正理。
李闲侧耳听了听,远处有溪水流过的声音,心中狂喜。
他喜的不是远处有水,这里不是沙漠,水没那么值钱。令他狂喜的是,自己身上明明没有丝毫内力,听力竟然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反而似乎还比原先听得更远了。而背上、手上的几处皮肉轻伤,竟也在不知不觉中愈合了,速度快得就像他正在催发回天大法进行治疗一般。
“常听人说到‘破而后立’四个字,不知是什么道理。莫非指的就是这个?如果真是这样,老子隔三差五地就爆破真气,武功岂不是一日千里?”李闲想来想去没想明白,摇了摇头,循声往溪水走去。
行不到一里,眼前豁然开朗。两座繁茂地树林之间,贯穿着一条丈许宽的小溪。倒映着夹岸的古树,溪水呈现出盎然绿意,水缓之处成群小鱼在藏青色的鹅卵石上穿梭嬉戏,时时可见圆嘟嘟的蝌蚪拖着小尾巴自在地徜徉。
李闲蹲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溪水,原本他想掬起一捧清水好好洗把脸的,但手停在半空却怎么也伸不下去。他不忍心破坏了这美好和谐的自然美景。
正在他发愣的时候,忽觉体内枯竭的经脉一阵躁动,好象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但却怎也找不到出处。李闲强自压下心中一股烦闷,不由大吃一惊,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若是无法控制,最严重的后果将导致这一辈子再也无法恢复功力了。
为什么看看溪流看看鱼儿,竟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李闲已无瑕考虑这个问题了,也顾不得追兵即至,当即盘膝坐下,按照一贯的心法,屏除万念,断绝眼耳鼻等后天生机,进入无人无我的先天至境中去。
小腹有一丝热气正缓缓凝聚,向着全身经脉逐渐扩散开去。这是恢复功力所必经的过程,李闲没想到这一刻来临得这么快,估计是这里的天地灵气对先天胎气造成的影响。正在这浑浑融融、晴空万里的时候,忽然传来一缕悠扬的琴声,李闲愕然,因为他已经断绝了听觉,为什么这琴声居然像是直接传送到他心中一般,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还能很清楚地分辨出这是《高山流水》的古调。
在琴声的引导下,心神一片宁静祥和。热气在琴声中迅速凝聚,李闲任由这股真气自由引导,转瞬间走遍四肢百骸,闭塞的血脉豁然贯通。李闲猛然睁开眼睛,细细内视,体内那股细若游丝的真气已经消失无踪,现在还是没有恢复一点功力,但是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变化,具体是怎样的变化,一时之间还想不明白。
李闲缓缓站起,伸了个舒畅无比的懒腰,循着琴声走去。琴声的主人一定是隐居于此的前辈高人,琴声显然并非向他李闲而发,却居然能直指他的内心,这等修为,纵使是重阳乐仙莫白羽也略有不及。这样的人物,岂能失之交臂!
顺着溪流直走而上,很快就可见到远处有间小屋,屋檐在树林里若隐若现,平添少许神秘的味儿,琴声就是从那里传出的。令人吃惊的是,悠扬的琴声里,居然有着难听的劈柴声,而这劈柴声竟与琴声融合无间,仿佛这《高山流水》里本就有劈柴声伴奏一样。
李闲怀着满腔的好奇走上前去,入目的景象却让他呆了眼。
这是一间没有任何特别的小木屋,显然是主人自己搭建的。粗糙的木板、拙劣的手工,整栋木屋显得丑陋不堪,但落在李闲的眼里,这木屋仿佛是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因为它立在这灵秀的森林里,丝毫不显得突兀,好象自天地初开之时就已经伫立在这里,和森林共同成长。
木屋外是一个简陋的小院落,一个樵夫正在劈柴,粗木还有一大堆,而劈好的细柴仅仅几根,显然刚刚动工不久。这樵夫手里拿的,不是斧头,是柴刀。
一柄因长期劈柴而磨得精光闪亮的柴刀。
柴刀的主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樵夫,岁月在他的额头刻下的深深的烙印,形容枯槁而古拙,长期的樵夫生活,让他的肤色形成了奇异的古铜色,充满阳刚强健的感觉。一双手布满了老茧,却是稳定而有力。
李闲就站在樵夫身前,樵夫却视若无睹,仍然埋头劈他的柴。
看着这樵夫劈柴的动作,李闲像是被点了穴般,一动不动地呆立着,就像当年独孤残初次教他刀法的时候一样。
柴刀看似直劈而下,实则沿着一种玄之又玄的线路,以快得超过李闲的眼睛所能捕捉的速度,将木柴一分为二。每一下劈中木柴,都丝毫无误地配合着琴声的节奏,使劈柴声成为优雅的音符。
李闲看着他挥刀百余下。提刀、下劈,这么简单的动作,若是刀刀一致,李闲自问也可办得到。但令人心惊的是,这百余刀竟然没有一刀是重复的。李闲弯下腰去,拾起刚刚被劈成两片的一对木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两片木柴的重量,竟然完全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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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大将之风
李闲扔下这两片木柴,飞快地拾起每一对相对应的木柴掂量,汗水涔涔而下。
因为他得出了令人惊骇的结论:这人每一刀下去,所分成两半的木柴重量,全是一致的。
李闲一言不发地将已劈好的柴整理在一处,盘膝坐在旁边,闭上眼睛领悟刚刚看见的神迹。厉天曾经说过,所谓天道,其实至简至易,无非就是深切把握自然之道而已。看着这些一对对重量相等的木柴,李闲首次明白了厉天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也明白了进入这森林以来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无怪乎自己身体的反应如此反常,原来是枯竭了的经脉,在这充满灵气的古森林里、一尘不染的清溪旁,忽然自发地感应到了进窥天道的契机。
樵夫讶然转头望了望李闲,露出不解的神色,既而点点头,继续劈他的柴。
不知过了多久,劈柴声终于停息,只余那已换了多种调子的琴声依旧飘扬。屋里弹琴的人也和樵夫一样古怪,明明知道有客人来了,都像是没看见似的,琴声从没有片刻停止过。
当劈柴声停止时,李闲的眼睛在同一时间睁开,仿佛预见到柴正好在此时劈完一样。樵夫眼里闪过一丝赞赏的色彩,忽然开了口:“小伙子从哪来?到哪去?”
李闲长身而起,老老实实答道:“从开封来,也不知到哪去。”
樵夫失笑道:“我以为你会回答‘从来处来、到去处去’的。”
李闲笑道:“我第一次上少林寺见天龙老方丈时,就是这么回答的。老和尚一高兴,还请了我一顿斋菜。”
樵夫大笑道:“我年轻时去见天龙的师父也是像你这么答,也骗到了一顿上等的斋菜。”
李闲搔头道:“原来少林寺有请人吃斋的优良传统。”
两人相顾大笑,笑着笑着,两人目光交击在一起,同时迸射出动人心魄的神光。李闲大笑道:“小子李闲,见过顾老前辈!”
当他看见这樵夫劈下的第一刀,就已明白这人必然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刀的顾轻尘。正是顾轻尘劈伤了独孤残,洛阳城从此少了个小流氓,而江湖却多了个浪子。
可以说,没有顾轻尘那一刀,就没有浪子李闲。
只是李闲从没想过顾轻尘居然是长得这副模样,原本他一心以为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定然鹤发童颜、长须飘飘、仿若神仙,谁知就是一个相貌普通性格随和的老樵夫而已。
顾轻尘随手抛下柴刀,道:“果然是李闲。你从开封来?”
李闲默然半晌,探手入怀,掏出顾平临死前被陈仲劈断了的柴刀,轻声道:“这是令郎的遗物。小子认为有必要将这东西交到前辈手中。”
当断刀从李闲怀里掏出的一刻,屋里“铮”地一声,琴弦断了一根,琴声终于停了下来。顾轻尘和善的脸变得没有一丝表情,缓缓接过断刀,道:“你为什么认为有必要把它交到我手上?”
李闲叹了口气,道:“因为我想代顾大哥问问前辈,传给他这柄柴刀的道理。”
顾轻尘凝视着断刀,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闲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因为顾轻尘得知儿子的死讯,却没有他意料中的悲伤。不答反问道:“前辈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吗?”
顾轻尘头也不抬,淡淡道:“我给他柴刀,是给了他一个理念。就算在江湖怎样呼风唤雨,到头来终不如隐于深山,自在逍遥。我的刀法,是向天道努力探索和追寻的刀道,他一日抛不开世俗的争斗,一日就休想学成我的心法。在江湖中争斗,死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早已准备随时接收他的死讯。何况……”
李闲听得心中怅然,道:“他是你的儿子。他既然选择了错误的道路,你应该暗中保护他才对,怎能继续躲在这里,任由他不声不响地死去?”
顾轻尘顿了顿,道:“何况,我也选择了一条比江湖路还难走的不归路。”
李闲大讶道:“什么路?”
顾轻尘淡淡道:“天路。在追求天道的过程中,任何人都会慢慢变得无欲无求。人世间的一切,不过是过眼烟云。平儿的死,未尝不是超脱这人世的一条途径。”
李闲大怒道:“一派胡言!天道算什么东西?为了它,竟可以放弃骨肉相连的亲情?”
顾轻尘终于正视了李闲一眼,道:“有人来了,相当浓重的杀气。是来追杀你的吗?”
李闲不得不承认顾轻尘的绝世修为,因为自己直到他说完这一整句话后,才感应到来人的接近。来人共有三个,陈仲和慕容霜都不在其中。
李闲拔刀迎了上去,冷然道:“不错,来的是迷踪谷的人,令郎正是丧命于他们之手。”
顾轻尘摇头道:“你此刻身上一丝真气都没有,想去送死吗?”
李闲冷冷地道:“前辈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兴趣去救,小子又岂敢烦劳前辈大驾?更何况,其实严格说起来,前辈与小子是敌非友。”
顾轻尘苦笑一声,道:“敌友的分界,在这个江湖上日趋模糊。小子你站着,一会你就明白了。”
说话间,那三人已经出现在不远处,李闲认出这是天干十杀中的天丁、天戊、天己。天干十杀虽然武艺高强,但李闲自问要独自战胜其中任何一个都绰有余裕;若以一敌二,想要获胜就相当辛苦;以一敌三,就是有败无胜之局。从来的三个人可以看出,慕容霜将十二人分成四组,每组三人,是很合理的分组方式,想必是陈仲出的主意。
顾轻尘捏着那半截断刀,轻叹道:“真要杀人的话,柴刀又有何不可?”
话音未落,李闲眼前一花,顾轻尘已出现在惊愕不知所措的三杀面前。半截柴刀轻轻划过,就像森林里的一缕轻风,又像天空中随风飘动的柔云,飘逸而轻柔;但李闲却清楚地感觉到,这曼妙无伦超凡脱俗的一刀中所蕴涵的力量,几可使迎面拂来的清风停止不前。
停风刀!
身在局中的三杀绝想不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说打就打,而且还是捏着半截柴刀杀了过来。痛苦的是这看来搞笑的半截柴刀却给了他们沉重的压力,压得他们几欲窒息,连抽剑抵御的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
看着这样的一刀,李闲才明白为什么江湖传说中,都说这个老樵夫的刀法飘然有出尘之气。这确实是集天地灵气而挥出的刀,人、刀、森林,都是如此自然和谐的存在。
同是用刀的李闲,感动得险些跪了下来,只是这么一刀,就让他学到太多太多了。同时,他也深深地体会到了顾轻尘丧子的悲痛,那是从刀尖散发出的悲风,比顾轻尘本身的话语和表情,更能真切表达他的内心。在这一瞬间,李闲对顾轻尘的不满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杀合作多年,彼此配合无间。三人之中,天戊的位置靠得最前,想也不想,拼死一剑锁死了对方的腾挪路线,天丁与天己左右攻上,如果顾轻尘一意要割断天戊的咽喉,那么另两柄剑将顺利刺进他的两肋。
这天戊也不是别人,正是能和杨破天缠斗数十招的青年。他们在这一瞬间所做的决策,几乎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可惜他们碰到的是顾轻尘,被誉为天下第一的停风刀。
三人的剑同时击空,半截柴刀不知何时竟转了方向,划过天丁的喉咙,就像不定的风。天丁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痛楚,竟先听到了血“澌澌”喷出的声音,比风声还要好听。
李闲看得心领神会,有什么刀法,能比得上自然的风那样的速度与变幻?
天戊天己看着同伴砰然倒地,脸色同时变得惨白,嘶声道:“顾轻尘!你是顾轻尘!”
顾轻尘轻叹道:“所谓轻尘,意思明了。人生在世,不过一粒微尘而已。江湖的纷乱,就像轻拂的微风,卷起千万微尘,相互碰撞,永无休止。”
话音停顿,刀势亦止,天戊天己像他们的伙伴一样,带着满脸的不甘,扑倒在地上。
“你明白了吗?”顾轻尘认真地抹拭着断刀,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
李闲猛地点头,道:“我明白了。”
顾轻尘的老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道:“你的刀法,是否已到了刀随意走、心刀交融的境界?”
李闲讶然道:“前辈看得很准。”
顾轻尘叹道:“以你的年纪,练到这样的境界实在难得。出奇的是,我虽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你功力尽失,但却很明显地感应到共鸣。”
“共鸣?”李闲尚是首次听说这个说法。
“不错,共鸣。”顾轻尘看了看木屋,又道,“这证明你已经正在跨向天道。在这样的层次里,人与人之间会有微妙的共鸣。就像我与厉天,我相信他也与我一样,时常感应到对方的存在。当跨出了最后一步,证道而去时,将引发天地的共鸣,届时将有天兆产生。”
李闲搔头道:“说得这么离奇,好象得道成仙一样。世上真有成仙这回事吗?”
顾轻尘失笑道:“神仙之说,实属虚妄。但人却可以达到与天地融为一体的层次,天即人,人即天,梵我如一。那种层次,就是所谓的天人合一。”
“心刀如一我已经体会到了,但是天地和人体又岂能融为一体?前辈所言的证道而去,又是怎么回事?”李闲已隐约捕捉到了某种灵感,但却希望对方能有更明确的回答。
顾轻尘叹道:“说起来话就长了,若你不急着赶路,今晚我细细说给你听。”言罢怅然道,“其实我是多么希望此刻能听我纵论至道的是平儿啊!”
李闲默然,心中浮现顾平死时那愤恨不甘的神色。顾平也没有错,站在他的立场,谁不希望在年轻之时,能够闯下一番名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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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刀道传承
“我说彭……公子,到此有何贵干?”江乘风和彭翎出了酒楼,见彭翎没有离开的意思,忍不住问道。
“听说江东徐弈武艺高强,一手银枪耍得漂亮之极,我想来见识见识。”彭翎寒着脸盯着面前的龙腾山庄,恨恨地道。
江乘风故意讶道:“看公子手无缚鸡之力,怎能跟名列四大公子之一的银枪公子较量?”
彭翎噘起嘴道:“徐弈有什么了不起,充其量不过是四大公子中名列第三,上回我还打得排名第一的浪子李闲跪地求饶呢!”
江乘风忍不住笑,其实李闲、杨休、徐弈、许子悠四人并无排名先后一说,那句“浪子有闲,商人无休,银枪如棋弈,白马自悠悠”的说法,纯粹是江湖人为了顺口胡编的,四个当局者根本就没把这句话当一回事。否则那个化身杨休的孙凌非找李闲一较高低不可。至于彭翎有多少斤两,江乘风一眼就摸得清清楚楚,若连她都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