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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杀死了秦帝国-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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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憾的是,殷通就属于那百分之九十九的要被挤碎的泡沫。甚至他的泡还没开始冒,就给挤碎了。挤碎他的,不是大秦帝国的监察御史,而是旁边另外一个大泡沫。  
  这天,殷通把“大泡沫”项梁叫进自己的省政府大院里(当时叫做“府”),对项梁说:“老弟啊,现在整个江左地区都造反了,人心思变,大秦帝国恐怕残喘不了几天了。识事务者为俊杰。我听说,先即制人,后即为人所制(意思是,先进入互联网,就发了;进晚了,就没戏了)。所以我也要立马办网站——立马发兵,也加入这场轰轰烈烈的大运动中去。将来称王道孤,岂不美妙。”  
  项梁说:“这个想法听上去激动人心,但是你办网站人才都到位了吗?”  
  “这就是今天为什么我叫你来了。你老弟一直承办政府项目,我早就觉得你是个人才,最适合当我的COO(首席运营官,类似常务总经理)了。此外还有一个桓楚,也挺合适当我的CTO(首席技术官,类似总工程师)。我准备让你们俩带着兵,出去给我打地盘。”  
  当时,“CTO”桓楚,正逃亡在大泽中,不敢出来。  
  项梁说:“桓楚现逃藏在不知什么名字的湖里。”  
  “但是,”项梁又说,“我的侄子项羽,一贯跟桓楚派托,知道桓楚藏在哪里,应该能寻到他。”  
  “贵侄子在哪里?”  
  “现在堂下侍立。”  
  镜头随之摇到堂下——公元前208年年初的冬天,寒风舔净的会稽郡郡府堂下的庭院里,香樟树的黄叶飘下来,空气陡然间变得很冷,香樟树的黄叶划过伫立着的那个人的额头,混入千千万万的落叶之中。那个人被秋风吹硬吹冷的脸膛侧面,微微闪映着西天尽头的最后一轮太阳。一时有些目眩。满眼看见的都是江南浓郁的树林。  
  这个独站在庭院里的,正是力能扛鼎的、有文学才华的、会唱歌的、仪表堂堂的、有着远大进取心的、有时候又像妇人的——斯文肌肉男,项羽先生。  
  他是跟叔叔项梁一起来的。  
  项梁奉郡守命,下去,走到庭院当中,对侍立已久的项羽说道:“你今天要做一件大事了。”  
  “什么事?”  
  “不要问。你的剑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在屁股后面。”  
  “待会儿要请你杀死郡守殷通。”  
  “堂上那么多人,哪个是郡守?”  
  “没有武器的就是郡守。”  
  “敬受命!”  
  项梁听罢,点点头。太好了,从来没杀过人的人,突然被告知要启动处女杀的时候,居然如此沉着、平静。不愧是项氏族人中的佼佼者。  
  “稍等,”项羽问,“什么时候动手?”  
  “听我口令。”  
  “口令是什么?”  
  “快使用双截棍!”  
  “哦……”  
  不过项羽不应该说“哦”,应该说“诺”。“诺”是古人的口头语——意思是:我收到你的指令了,我会照着它做的!翻译过来就是“Copy!”外国警匪片上都是这么说的。  
  项羽说:“诺!”  
  这时候要插播解说词:  
  据知情人韩信先生事后向刘邦转述,项羽这个人,平时特腼腆,斯文有礼、言语亲切,但是阵上要杀人的时候,他就一下子喑恶叱咤,千人皆废了,完全像换了一个人。总之他是一个极端斯文,又极端狂暴的人。  
  另外,项羽喑恶叱咤是怎么叱咤的呢?我猜想大约就像李小龙那样,在激烈的搏击中,发出奇怪的、凄厉的、仿佛怪鸟般的激啼:“恶——呜——恶呜——恶呜……”听得敌手耳根乍麻,半身残废。李小龙的这个叫声曾被评为好莱坞“十大最性感叫声”之一。而我们项羽大哥的“喑恶叱咤”,程咬金的“哇呀呀”的暴叫,张飞的“当阳桥上一声吼”,以及邓亚萍击球时的“啊啊”的尖叫,也同时被我评为“中国古今十大最杰出的叫声”。(其他六个入选叫声还待定)。    
  第八章 项羽出道,杀气逼人(6)    
  书归正言,项梁对项羽交代完毕,重复登到堂上,坐下,说:“我的贱侄子项羽,确实知道CTO的下落。”  
  “甚好,召他上来。”  
  于是项羽登台阶而上,一壁登,一壁垂着肩膀,俯着首,毕恭毕敬。每登一个台阶,要停留一下,俩足都落在同一级台阶以后,再升上一级,以示恭敬谨慎。但又不能太磨蹭,还得尽可能显出急惶惶的样子,趋奔上面的召唤,怕堂上贵人等得着急。到了堂门口,他又停下来,一丝不苟地脱下鞋子,摆在门外,和旁边项梁的鞋子、殷通的鞋子,以及一群防暴警察的鞋子,都停泊在一起。而且还要把别人没摆好的鞋子摆规整。出于格外恭敬的表示,他还应该按照最严苛的礼仪把袜子也脱下来。但当时还没有杜邦公司发明的尼龙,所以袜口没有弹性,需要用两根绳子,吊捆在小腿脖子上,大约现在的和尚师傅还是这样的。  
  于是,项羽又不惮其烦地、细细致致地解袜子。一点儿都不着急。真是杀人之中,亦有礼焉。  
  “不必了,你快上来吧。”郡守殷通说。  
  “唯。”  
  于是项羽穿着袜子入堂,跪坐下来,膝盖距离殷通的膝盖不远不近。  
  殷通问:“项羽,桓楚是你的派托吗?他躲到哪儿去了?”  
  据不佞我的估计,项羽大约是这样回答的:“他到阳澄湖大闸蟹养殖场养螃蟹去了。”  
  “不会吧,现在是冬天啊。”殷通和我们一样惊讶。  
  “大闸蟹喜欢生活在深水里,不怕寒气,即使浸泡在冰水中,别的螃蟹冻死了,大闸蟹还照样生龙活虎。”  
  “为什么?”  
  “因为大闸蟹的种与众不同。”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是与众不同的种!”  
  “你是什么种?”  
  “我是前楚王国大将世家项氏家族嫡传正孙!”项羽朗声答道。  
  “哦,这我固然知道,”殷通愣了好几秒,“但你意欲何为?”  
  “欲扫除秦政,兴复大楚。”  
  “甚好。我今天也正是此意。所以,我们……”  
  项梁叔叔觉得已经够多了,就突然打断,朝着项羽一使眼色,说道:“好了,时间到,可以使用双截棍了。”  
  项羽愣了一下:“对不起,是可以使用双截棍了,还是快使用?”  
  “不要问了,快使用双截棍吧。”  
  “好!”项羽按剑呼的一声从席子上跃起,竟从半空中拔出屁股后面的宝剑,一个鹰隼扑鸡,伴随着怪鸟般的嘎嘎啸叫声,将青铜宝剑向殷通的脖颈砍去。  
  殷通猝不及防本能地抬手,脸色大变,哪里来得及。  
  伴随着殷通的头颅滚落在地板上的轻轻敲击声,是一个大泡沫扑哧熄灭的沉闷叹息。  
  殷通亦点儿背者也!  
  接下来,项羽和防暴警察展开肉搏。一顿厮杀下来,“籍所击杀数十百人”——项羽单独一人,居然击杀了数十百人!可见,他虽然身高一米八四,但是灵活性并不减差,否则不容易搏杀数十百防暴警察。郡府内的所有保安和警察,居然联手也不能抵挡项羽的血色铜刃,很多对手还没来得及拔出武器进行反击就被他强大的攻势淹没了。  
  郡守府内血流成河。  
  终于,场面静下来了。一府之人不管活的死的,全部恐惧战栗地伏在地上,没有人敢起来。  
  项梁和殷通,在政治目的上没有什么不同,他们只是在争夺资源。会稽郡的各县精兵,就是他们起事所必须使用的资源。项梁杀掉殷通,获得这个资源,和陈胜杀掉将尉,获得九百戍卒的资源,是一样的。  
  而他们的政治目的,也是一样的。只不过陈胜在说“等死,死国可乎”[同样的死,为(复立)楚国而死]的时候,他的起点比项梁更加艰苦。项梁这时候,亡秦复楚的形势已经如火如荼了,所以发动起事已经相对容易了。  
  项梁在苏州,一直是有影响力的。他长期承办政府项目,即司马迁所说的“大徭役”,比如二环路工程改造,修个体育馆、城墙什么的。项梁把这些项目组织落实得非常成功,据说他拿兵法来管理这些项目,以至于苏州本地的贤士豪杰官吏们,都自认为能力不及项梁。连郡守殷通都欲提他做自己的COO。    
  第八章 项羽出道,杀气逼人(7)    
  项梁同时还有一个兼职,就是喜欢当主持人。据司马迁说,项梁主持了很多苏州当地大人物的丧礼。他的主持风格生动煽情,不论搞哭还是搞笑,都让人痴迷发狂。很多fans都追着到处参加他主持的丧礼。丧礼上观者如堵。不但吊客对他讲的死者生平故事听得上瘾,连棺材里的死者本人也常常听得哈哈大笑地坐起来,有时又眼泪涟涟——譬如讲死者倒霉而死的过程时,总之被感染得一塌糊涂。直到仪式结束,主持人在崇拜者们的围追下乘车离去,死者因为有事走不了,这才恋恋不舍地躺回棺材里,高高兴兴地去死了。  
  项梁主持丧事的艺术,常如此。  
  项梁的人气越来越旺。他举着殷通的人头,把殷通的官印挂在自己腰间,召集苏州官场和地方上的头面人物议事。这帮人很多早就是项梁的崇拜者,从之如流,异口同声推举项梁当CEO(首席执行官,类似总经理、总裁)。项梁擎起了东南人民反秦之巨帜,自任会稽郡郡守,以侄子项羽为副将(时年二十四岁),其他校尉、司马、军侯等军中官职,则分别授予苏州本地的豪杰、政府官吏中的干练者们。  
  所有这些官吏豪杰都乐意起事,而且他们随后又征发了会稽郡的各县精兵,难道这是农民起义吗?而且这样的情况不仅仅是会稽郡,我们随后可以看见其他地区也是类似情况。  
  不要说那些精兵是农民啊。我已经说过了,城邑平民照样是要服兵役的。  
  这些县兵不能代表农民。  
  如果是农民起义,这些精兵就是镇压农民起义的“官兵”。  
  不多说了。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高兴。在分官授职的时候,有一个粮食局长(或者是其他官儿)的儿子就大发牢骚:“我大小也是个粮食局长的儿子,项梁居然连个队率的官儿都没分给我!我明天非……”  
  第二天,他把家里的两把菜刀磨得雪亮,前胸后背各掖一把,决定去和项梁摊牌。  
  项梁见到他,说:“上次某某某死了,丧事由我主办,你还记得吧。那次吊丧来宾的车子,排出两三百辆之多(一般丧家以来宾多为荣)。鉴于你是粮食局长的儿子,我让你事先采购马料。结果,你把你爸爸修缮粮仓时候从老鼠洞里挖出来的谷子大豆全给买来了。这些马儿吃了老鼠舔过的口水米,当天跑肚拉稀不算,而且据汇报,回家以后,这些马儿一到夜里就像老鼠那么磨牙,俩眼冒贼光,还经常咬坏各种家什。到现在宾客们还在投诉我呢!  
  “你这种假权谋私的人,我能让你当队率吗?到时候,还不得让我的士兵们吃老鼠干儿!”  
  这人被问得哑口无言,羞惭而退。众人因此都非常服气项梁的委人裁事能力。  
  据说,项梁在从前主办政府项目和丧事时候,就有意识地观察了解下属被委任事务者的办事能力,以备未来干大事之选。  
  项梁又派了一批强干者,去会稽郡下辖的各县去收兵。  
  当时的会稽郡面积比较大,含了古代的吴和越两个地方,就是如今的江苏、浙江的大部地区。郡有郡兵,县有县兵。县兵主要是维持地方秩序以及防范动乱用的。  
  特派员们在各县走了一圈儿,凭着项梁的郡守大印做后盾——当然这个大印是硬夺来的无效的,但是凭着他们陈说利害,许多县接受他们的主张,宣布追随项梁而动,打开县兵营让他们进去选人。于是他们就像麦当劳的采购员挑选大土豆一样,选了精壮的八千子弟兵,都是现役军人,都是牛人,尺寸比一般土豆超大(一般土豆只适合做土豆泥,他们适合做大薯条)。  
  这八千名来自报仇雪恨之乡和轻死易发之国的壮士(分别指越国和吴国),跟从项梁叔侄随后转战南北东西,北击燕赵,西战三秦,但是在短短不到五六年时间里,这些人全都阳寿告尽,连同他们的领导者项氏叔侄,没有一个人活着回到故乡。他们的血肉像土豆泥一样碾入了异乡的泥土,这也就是项羽死前所哀叹的:“我与江东八千子弟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许多年后,他们家中的妻子,一定像人说的那样,在百花的深处,住着老情人,缝着绣花鞋,面容安详的老人依旧等着那出征的归人。而那良人,一定像人说的那样,会在寒风起,站在城门外,穿着腐锈的铁衣呼唤城门开,眼中含着泪!One night in Suzhou(在苏州的一夜),倘使你回到公元前,你一定留下许多伤心的情。    
  第八章 项羽出道,杀气逼人(8)    
  回到公元前208年,这八千穿着簇新的铁衣,还是欢蹦乱跳、眼光明媚的苏州子弟兵们,已经整装待发了!  
  就在他们渡江而西之前,一张扑克牌必杀令上的大牌来找他们了。  
  这人就是红桃Q召平。召平是陈胜的部属。陈胜给了他三五个勤务兵和几十张空白委任状,叫他回他的老家扬州(就是“十年一觉扬州梦”的地方)去发展队伍。召平在扬州上蹿下跳地活动一番,但是扬州人只知道做梦,不愿意跟着他造反。他只好心灰意懒地在扬州城的旅馆里住下。  
  这一天,他听说陈胜的两支西征大军全部覆灭,陈王本人也从中原败走,各郡县正在清查变民。召平赶紧慌慌张张收拾起小广告,向南买渡过江,去了几十公里以南的苏州。他见到会稽郡守项梁,就发给项梁一份委任状,说:“您的郡守,恐怕是您自封的。您的官印上刻的字——我估计它还是‘会稽郡守通印’六个字吧。而且,据我所知,上柱国的官儿,可比郡守大两级。”  
  项梁一看委任状,上面写着:“兹特委任将军项梁,为楚王上柱国。急引兵而西,击秦军于中原,脱孤于困厄。”落款是“陈王胜,张楚元年六月”。  
  项梁看罢,回家跟项氏家族弟兄,还有项羽等人认真计议了一番,觉得在东南蜷缩,成方面一霸(简称面霸,今晚我吃的),这个路子是被动挨打的。陈胜也是楚人,我们应当牢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民族誓言,同仇敌忾,与子同袍,赴汤蹈火,死无足惜地引兵渡江北上,解救陈王于孤危,邀战章邯于中原,创就一篇东南赤子谋求故国三千里明月复升的激扬史诗。  
  长江两岸丘陵都不高,连绵不下几百里,接水之处,丘壁危立。草木盛的地方,软茸茸地滚成山团,点点滴滴,墨绿可爱。几百艘战船,整齐地划动着两排船桨,搏浪急进,忽高忽低,像水面上展翅飞翔的鸟儿。战士们伸手,总想把山坡上满眼的碧草拔一拔。  
  八千子弟县兵,渡过江去。  
  从长江,再往北行军二百多公里,就是江苏北部的东阳县(今盱眙)。在那里,项梁军被一群“少年”截住了。  
  现在我们必须按住项梁的大队人马,而改说一说秦汉时期的“少年”。  
  秦汉时期的年轻人,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阳光男孩,一类是非常凶猛的两腿动物。前一类古人如何称呼他们,我没有研究,大约可以叫“子弟”。后一类则被古人专称为“少年”。这个“少年”不同于现代汉语的少年,而是贬义词,是指年轻人中的坏类。韩信就曾经从这种“少年”的裤裆下面钻过去过。他们一贯在地方为恶,强力斗狠、横行乡党、斗鸡走狗、抢劫勒索、违法犯禁。  
  这帮少年,是政府打击的对象。  
  东阳县的父母官大老爷,就是非常“正直”的整人专家,他们秉承了秦二世在修改法令后所形成的酷刑主义。秦二世给他们定的目标是:“让农贸市场变成装犯人的大监狱,让马路上走着的都是赶奔农贸市场的人。”(囹圄成市,赭衣塞道。)于是他们都善于“苛察”(秦二世以“苛察为忠”),抓到一个嫌疑犯,立刻就想证明他有罪。就像拿到一张发票,立刻就要刮刮有没有中奖一样。一旦抓对了,比如抓住了犯事的“少年”,就像中奖一样高兴。而且还想中大奖。那就通过苛察来放大他的罪条,把本来应该挨鞭子的,定成断足削腿儿。  
  于是,死尸和零碎的手脚,每天都要在农贸市场里堆几堆。  
  这些“少年”们固然危害社会,是有罪,但父母官大老爷加给他们的刑罚,也确实是超重过当了。  
  于是,“少年”们恨得眼睛出血,与地方官吏势同冰火(这不是农民与地主的矛盾,而是城市平民与政府的矛盾)。他们都想把长剑刺进地方官长的肚子里边去。但是,慑于政府的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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