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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运行,并不因为这场结合有任何的改变,林楚听说纪云梦失身的消息,一窜三尺高,大有把一刀柳镜晓斩于马下的气势,大声叫道:“柳镜晓!你不要命了!敢这样欺负梦儿!”
徐巧芷却是很有些伤感,在私底下的谈话她对纪云梦说道:“我真担心……你们一个个沦陷了,我真有点怕我对不起一航了!”
至于北京城的动向,现在关健已经演变总统选举会的问题上,而总统选举的关健问题,在于国会议员身上,而这主角就是吴泉了。
吴泉自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有意操纵大选,大选后辞去议长之职,出任国务总理之职,达到一步登天的计划,即使退一步说,做不到国务总理,曹明也要给予其相当的酬报。
而曹明的嫡系则认为吴泉这是漫天要价,其条件实在是难以答应,但又不能置之不理,因为在大选这个问题非得依赖吴不可。
在大选问题短兵相接时候,议员们都是丑态毕露,钻到了钱眼上了,个个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当时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票价,其次就是付款的法子,因为卖票的怕投了票之后拿不到现银,买票的则怕付了钱之后议员们又不投曹明的票;更要命的票价也是因人而异,一些关健议员的特别票票价远高于常人。
而这个问题也波及到了山东,丁静的那位未婚夫名叫李瑜,这时候召集山东省的省议会和国会议员,向大家表示:“我们山东一向表示服从中央,现下曹明帅选举总统,还望大家多多关照……”
议员们当面应是,可是一出门口,省议员中新近崛起的黄羊议员当即说道:“这件事,我们还是请柳师长作主为好!”
这位黄羊,就是当年土匪头子,率一帮乌合之众做下无数大案,后来被柳镜晓剿得带了一堆黄金却找不到东西吃的,最后投降了柳镜晓,柳镜晓念其有侮罪表现,在军中留用数年,每战必上去用他的宁波话宣传:“弟兄们……我叫筱栋;是杨家沟村的!”
这黄羊在军中也立了些功劳,最后柳镜晓发了点钱让他回乡谋职,在鲁南这黄羊把自己当年藏的一些财产起了出来,作了一个富家翁,不过人家当年毕竟号领几千匪众,这时候也想出人投地,就决心参加议员补选。
一个土匪怎么能参加议员?没关系,人家黄羊有的是办法,有前科不能参选?好办好办,来个春秋笔法就可以,“张克无道,民众苦不堪言,杨某被迫沦落山林,只求替天行道……幸遇柳师长镜晓,有若在深夜遇到明亮……”,只要把当年的宣传词改一改就成了,反正他杨某人没有正式被判过刑,那就是没有前科。
人气不足?好办,更好办……选举那日,黄羊召集一帮老弟兄,在大街上拦道就拉进会场,又托了部队里的老关系,派一个排荷枪实弹保护会场,人家老百姓当然心甘情愿地投了黄羊的票,据统计,此次补选计有选民三万五千人,黄羊竟得票四万七千张之多,其民望可想而知。
进了议会,黄羊在山寨上学的那一套真是派上用场,大家喝花洒迷醉于秦楼楚馆,若是不顺心在议会就大打出手,他懒得一个真道理:“原来当议员和干黑道完全是一码事啊!”
今天这李瑜眼睛在屁股上,黄羊很是不服气,当即就说要听柳镜晓的意见,柳镜晓接见这帮议员之后,只说了句:“对于这个问题,我表个态度……我持中立意见,不支持,不反对,不赞成,不表态……静小姐的意见你们可以考虑……”
话里的意思已经够明白了,柳镜晓实际是说:“山东是老子的地盘,我说的话才算数,她丁静什么东西啊!”
与黄羊与同样经历的土匪议员老洋人脑子却不灵光,出来后他问道:“柳师长的意见到底是怎么样的?”
黄羊当即问道:“静小姐现在能管山东的行政吗?能管财政?能管人事吗?能管部队吗?”
黄羊说一句,老洋人答一句:“不能”,最后黄羊作了总结:“既然没权没势,那理他作什么?”
那边再说京城的选举,共和以来,贿选之风屡禁不绝,从省市议员到总统之职,都可以明码标价出售。
正因如此,议员才是一条升官发财的终南捷径,议员虽然不能兼任军政职务,可是出席会议有出席费,在京有车马费可领,每年军政大员依例会有“冰敬”、“炭敬”的名目,逢年过节还可以收受“节敬”,美名其曰:“联络感情”,如果没有这些名目,选议员时的大笔投资岂不是付之东海了!
当然了,你也不能白拿人家钱,开会选举的时候,你自然要有所回报,让人家感觉物有所值。既然把自己的良心卖掉,自然会结交不少同样黑心肝的军政大员,以后外派作官也是大有前途。
例来议员最赚钱的一笔买卖,就是这五年一届的总统选举了,依近年来的惯例,普通议员五千一票。议会各派首领和正副议长因为嘴里放的屁都是香,自然有一群爱财君子紧跟其后,所以才能高人一等,一票可值万元以上,正副议长的卖身价更是达到一万五千大洋以上。
不过特别票为数不多,每次选举不过一二十张,而国会参众两院议员不过七百六十人,只要掌握三百八十票,就能稳操胜局,所以要想当个大总统,首先要有二百万元以上的感情投资。
不过曹明虽然出面选举总统,但是他勤劳节约,是铁公鸡的典型,所以只有大家自己想办法解决,但直系各省都不肯出钱,湖北南萧耀因为地位不稳,才解了一百二十万元过来。不过王斌城很有法子,他在河北隶下发起一次扫黄扫毒大行动,抓几百个妓院老板、毒品贩子,然后直接抓出十几个枪决示众,然后大声说道:“按罪行不等,给赎金就放人,不给赎金就直接枪决,半个月为限……”
政府部门办起绑票这种生意自然是效率极高,这才凑足了贿选所需资金。
而上届总统选举,因为张克有个飞来之笔引起议员公愤,所以给的是友情价,每张普通票一千元,所以大家一致要求趁这次捞回来。
经济危机时期,五千元相当于上次的一万元上下,所以保定方面先开出三千元的票价,接着双方咬在了“钱”这个字上!
五千!八千!一万!中国谈钱虽然不是那么直接,可是到了数额问题上却是刺刀见红!接着双方又谈到付钱的问题上,议员们高呼:先给钱后投票,否则免谈!
保定方面则高呼:先票后款,这是原则问题不能动摇!顶多先付一部分差旅费!双方好一番激战,接着又有了新的问题:这付款是统一交给各派系的大佬统一发放还是交给议员个人?
最后采取的是发给个人支票在大选次日提取的方式,这些议员不放心中交两行开出的支票,强烈要求开外国银行的支票,生怕曹明反悔。
十二月十五日,流产四十四次之多的总统选举会终于正式召开,只不过出现了一个重大问题,预定到场的议员只有五百五十人,离法定人数尚三十人之差。
于是保定方面大事活动,不要钱的可以允许官职名位,另外有一批南方议员一向是坚定的反直派,现在也为五千元心动,他们不愿违抗莫敌的指示,因此提出到会投票后立即领钱,然后立即离去,不公布姓名。
有了银钱开路,当日选举报成,到会刚过法定人数,曹明帅得票四百八十票,除他得票外,莫敌亦得票二十三张,柳镜晓只得票两张,尚不及木琼音的六票,有趣的其中有“五千元”一票,“黑虎黄羊”一票(显为鲁省议员所投)。
大选告成,国会当即发电:“保定曹大总统鉴:十月五日,依大总统选举法,举行大总统选举,我公依法当选,中外腾欢,万姓仰戴,永奠邦基,造福民国,谨掬诚申贺,顺颂钩安。”
柳镜晓接电之后,不禁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
第九卷 第二十三章 妒意
曹明贿选,别人或是不知道这其中共花了多少款子,但既然王斌城主持其中,柳镜晓自然是清楚清楚,总计花了一千三百万之巨。
这其中的大头是拿来收买议员,一些有特别票的资深议员甚至收到二万元之多,除此之外,发出了大量的节敬、炭敬,为了吸引离京议员回京每人又发出旅费若干,为了收买议员又给中间人若干好处……
这一千三百万元是什么概念啊……柳镜晓现下的胶济铁路预算亦不过是一千六百万元而已,这笔一不拿来救济难民,二不拿来扩军,却花费在这种不关大体的小事之上,直系恐怕也不会太成气候。
现在的情况到了什么程度?破产的不再是那些农民,而是有着大批的光鲜人士,光山东省辖区之内破产和倒闭的银行就有五家之多,如果把眼光放在整个共和国,这个数字会增加五百家。
在经济高峰期,银行疯狂向外贷款以谋求超额利润,其利润与资本总额膨胀到疯狂的程度,无数的资金非法流入了证券市场和房地产市场,繁华过后是一片废墟,济南的房产素来是以稳健著称,依然跌落到高峰期的六成,这仅仅是报价,如果真心购买价格还可以商量。
与无数空置的房间相对应的是济南城每天上演赶房客的好戏,每天都有付不起钱的房客被房东赶出,以致小孩子已经玩“赶房客”的游戏。
柳镜晓素来崇尚西洋的“守夜人”所说,执政三年不兴土木,银行对外收款数量并不大,可有有钱人虽然成群成群地宣布破产。
听说上海的情况更掺,有些身家百万的超级富商贷款炒楼,结果却是一梦醒来,根本付不起银行的款子,辛辛苦苦二十年最终为人作嫁衣。
但是银行的坏帐率也是高得出奇,无数的大额款子烂在地里了,很多昨天还生意兴隆的商店工厂突然就宣布破产。
这些人往往是有“能人”、“经营能手”之称,中国的经济特色就是没有常青树,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轮烂了换一轮,那些堂而皇之的经营理念,现在变成反面典型,那些口口声声“为社会为国家”的优秀人士纷纷携款出逃,留下一个又一个经营神话。
而伴随着银行的破产,大家的信心都落到极点,大家拼命屯积硬通货,首先是从银行兑换黄金,当银行限量兑换黄金,转而兑换现洋,现洋兑换不到的时候就要求纸币,银行库存的纸币根本无法应付如此这样大规模的兑换。
这简直是一场灾难,为了应付这样的挤兑,银行只能抛售手里的有价证券和黄金白银收兑白银,损失掺重,但这根本无济于事,根据军事情报局和麻风病人统计局联合调查,全国各家银行手里的现款大约只有六十亿元甚至或低,而要求兑换的存款数量可能达到二百四十亿以上。
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大幅发行纸币,但是银行手里的准备金已经达到极其危险的程度,或者说他们手里因为被迫抛售黄金和白银,导致准备金越来越少。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善于利用这笔钱恐怕会赚得很多吧?
不过柳镜晓这也只能在心里说说,现在已经有人同他唱对台戏,那李瑜一得到曹明当选总统的消息之后,当即组织一次庆贺大会,“明帅经天纬地,这小小危机必然不在话下”,只可惜人丁稀少,总计不到二十人到会。
现在麻风病人统计局是把他的经历查得一清二楚,纯正的浪荡子,劣迹极多,甚至因罪入狱,而现在勾上保定这棵大树,拿到了一笔款子在山东活动。
曹明似乎对他的行动寄以厚望,只是山东没几个人理会他的行动,毕竟即使柳镜晓死了,也轮不到丁静上台,在她前面的人多着。
不过银子倒听说是蒙到了点,总有人想着一本万利,更有趣的是保定曹明方面派了使者来游说柳镜晓,请他当机立断废了丁静,自己出任督军、省长两职,总统保证这次任命能在中央顺利通过。
都是自己碗里的肉,一个虚名又有何用?保定方面不出人才啊!
柳镜晓也当即当机立断,宣布全省高级官员减薪若干,困难时期自然要同舟共济了,柳镜晓自已只领六成薪水,最苦的可能是丁静了,她的开支本属可有可无之列,结果折扣程序最大,生活费只发给三成,特支费取消。
困难时期大家只能同舟共济,但面对消费不足,柳镜晓也只能冻结了工资水平,严禁擅自降低工资水平,但据说已经有很多工厂大量使用童工,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承担着近乎于成年劳力的工作,而工资水平每天只有六分钱。
这种情况甚至已经摆开台面上了,任何一家工厂不这么干,就立即有被血汁工厂压倒的可能,那些工厂的老板甚至振振有词地对柳镜晓说道:“我国人素以吃苦耐劳著称,若不在少年时期受些锻炼,怎么又能成才啊……”
稍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这帮工厂主当即纠合一帮主流经济学家大事反击,其中某经济学家大事宣扬:“最近兴起了一股妖魔化、丑化整个共和知名企业家队伍的舆论。我们不能低估这种舆论对共和企业生存发展的危害性”,并举出二百条论点批驳这些不符合实际的论点,一再声明让少年儿童多受一些锻炼是关系到否支持柳镜晓,中华民旅是否能够振兴,共和经济是否能够发展的最最重要问题,只有将这一问题同共和企业发展路径的大视野联系起来,才能够领略到它的意义。
数年后,旧案重提,由于河北会战中部分召集兵员的身体素质普通存在严重问题,加上社会保障体系的逐步建立,这些好心老板纷纷被人踩在地上抨击,这位知名经济学家一再表明他与这帮企业主不熟,对这些企业也不太熟,“我从来不会评估某个单个的企业,我所发表的看法,都是针对整体的共和经济评价的问题”。
当然这时候有人发现当初他为老板们作了一篇八百字的演讲,自然也收八百元的出场费,当然了在收钱之后为顾客服务这一点,经济学家和妓女都是同一性质的,而且经济学家的节操未必强过青楼女子。
这是题外话,眼下柳镜晓首先还是解决最头痛的问题。
山东陆军的核心部队是五万三千名正规军,正规军的骨干则是几千名军官、士官、军士长,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当年鲁南起兵应征的大头兵十不余一,都回家抱老婆孩子,但只要这些老兵骨干尚在,柳镜晓就能保持对部队的指挥,而部队的战斗力也能保证。
山东执行的是义务兵役制,每年征召两万名士兵服役两年,今天因为经济危机财政吃紧,柳镜晓不得不决心压缩部队人数,在征得军官们的同意之后,决心把部分部队压缩到平时建制,退役照常进行,而征召入伍的士兵则为一万五千名。
这等于是变相裁军五千名,不过这命令下去之后立即炸了窝,各县县长纷纷来电抗议,一致要求柳镜晓依旧制征集兵员。
山东陆军编制不大,因为兵员待遇好,普通二等兵的军饷可以养活三口之家,在经济危机的冲击之下,甚至能比上小康人家的水准。各县的财政在经济危机的冲击之下,已经是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而这么多失业青年在自己境内总是大麻烦,自然是把推到省财政这边。
非但要求按原数征集,甚至还要求加征一部分兵员,在这种情况双方天天扯皮,柳镜晓甚至没时间到学校看美女,真是麻烦啊……
现在就连晚上都要加班加点,估算兵员征集与财政支出的关系!柳镜晓伸伸懒腰,就想回房睡觉,没想到走到半路上竟然杀出了程咬金,林楚气鼓鼓地挡在道上,一见柳镜晓就把他抓进房间里来审讯。
“听说你把云梦也给欺负了?还打上了巧芷的主意?”
这早就是众人皆知的秘密,林楚似乎有些来意不善,柳镜晓一想到她手里似乎有把磨得又利又快的菜刀,赶紧打滑腔:“怎么了?”
林楚的脸色就变了:“你这个色狼……整天欺负我都不够,把主意打在巧芷身上,我砍了你……”
柳镜晓反应甚快,赶紧向后退了两步,林楚倒没什么动静,不过她生气的样子也是蛮好看的,当即说道:“你今天干什么啊?”
“你是不是想去海若那里?人家才十七岁啊……残害少女,饶不过你……”
柳镜晓暂居下风,连连摇手道:“没有……没有……”
林楚柳眉直竖,娇叱道:“还没有……你整天玩弄海若和云梦,你说是不是……你这个家伙,整天酒池肉林,迷沉于欲海之中,肯定会……”
罪行不少,柳镜晓大是不解,不禁问道:“怎么了……”
说话间,不禁向前一步,抓住了林楚的纤手,林楚没因由脸一红,大声说道:“难道你就只知道整天跑海若和云梦那边吗?”
冤枉,柳镜晓从来是大被同眠胡天胡帝,当即说道:“到底怎么了?”
第九卷 第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