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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仙师太妖娆 作者:漓云(纵横2012-11-30完结)-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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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夜里我睡得有些不安慰,梦靥连连。一会儿梦到尧司对我大吼大骂,一会儿有梦到瑶画落水躺在尧司怀里楚楚可怜……

  到底还是当初上了心,今日见着故人心里难免一番波澜。

  大抵是梦靥的缘由,我的睡眠很浅。忽而我察觉到床榻边有些微动静,一下便给吓醒了来。

  我睁开眼一看,果然榻边立着一个人影!

  我一吓直挺挺地坐起来,抓起被子便往里边挪了一挪,惊慌道:“大胆狂徒……”

  话只说了一半我便觉着有些不对劲了。待我仔细看清榻边的人时,不禁冷汗连连兢兢战战。

  师父、师父竟站在我的榻前!

  只听师父声音抬高了些许,竟轻笑出声念道:“大胆狂徒?”

  大胆狂徒……唔,话本上常有,经典的台词。

  眼下我连榻都顾不得下,径直在榻上跪了起来,惶恐道:“徒儿不知是师父,冒犯了师父,师父恕罪!”

  师父竟在我榻上坐了下来,轻声道:“是为师半夜进得弦儿的房间来,不关弦儿的事。”说罢他抬手竟往我眉间抚去!

  我身体顿时像被下了定身咒一般,不敢动弹!心底里炸开成了一团,灼热滚烫流遍了四肢百骸。我努力镇定自己突突的心跳,结结巴巴问:“师、师父,夜半找徒儿可、可是有什么事。”

  师父却道:“弦儿今夜睡得不安慰罢,一直紧蹙着眉结。”他手指有些凉但轻轻滑滑的,抚平了我的眉头。

  “师、师父……”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喃喃唤了他一声。

  师父手指顿了顿,随即轻柔道:“为师想知道今日弦儿去天界参加仙会如何了,迷路了多久遇上了些什么仙家,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我忽然喉头有些酸涩,原来师父一直都在看着我,明里暗里都在看着我。我不晓得心里是种什么滋味,瞬间便被填得满满的,有些欣喜。

  (四)

  我吸了吸鼻子,笑道:“师父竟什么都知道,徒儿惭愧。”

  师父坐在床沿与我隔得很近,我隐约见他扬起唇角,道:“为师有昆仑镜。”

  师父不提我倒是差点忘了,他还有如此一样法宝。只是听泠染说,用昆仑镜看往事是件极费仙力的事。

  遂我忧心问道:“师父可是时常有用昆仑镜?”难怪每每我危难之际,师父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解救了我。

  师父眉头一挑,道:“只是偶尔。”

  我道:“师父日后还是少用昆仑镜罢。”

  师父沉默了下,忽而问:“弦儿有事不愿为师知晓?”他轻轻叹了一叹,又道,“为师亦不是时常使昆仑镜,只是弦儿不在昆仑山时忧心弦儿在外不适应方才开启看一看。罢了罢了,弦儿若不想为师知道为师日后不看便是了……”

  我忙摆手慌乱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何意思。”

  我心口又变得突突跳,张了张口,低低道:“听泠染说用昆仑镜很费仙力,师父、师父不必为徒儿费仙力,划不来。”

  师父道:“弦儿觉得划不来却从不知为师心里如何想……”

  我急急打断师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声音大了些,道:“我不管你心里如何想,日后、日后你若想知道什么关于我的,我亲自说给你听,全部都说给你听。只是日后师父……不要用昆仑镜。”

  屋子里一阵寂静。

  半天没动静,我抬了抬头,不想却撞进师父那双细长的眸子里。那双眸子深沉如漩涡,流光如玉,将我猛烈地卷了进去,再也走不出来。

  恍恍惚惚,听师父道:“好。弦儿说与我听。”

  默了默,师父又道:“弦儿累了么。”

  我乖顺地点点头。

  师父站起身来,清然温和,道:“那弦儿便歇息罢。只是为救鬼君妹妹一事,为师今夜临时想起弦儿该如何答谢为师,便想邀弦儿随为师去桃林里坐坐。眼下弦儿乏得慌,那下次再说罢。”

  说罢师父转身便走。

  我心慌意乱,竟不想拂了师父的意让师父失望。

  师父一角黑袍就要在我眼前消失之际,我翻身下榻急急上前,想也不想便自他身后伸手焦急地捉住了他的衣摆。

  师父身体随之震了一震。

  我难抑心头排山倒海而来的悸动与疼痛,连身体亦跟着颤颤地痛。我动了动唇,轻声道:“带我去……我要与你一起去。”

  章五十五

  (一)

  师父走在前面,领着我一路往后山桃林去。

  中间他问过一两次:“弦儿果真不困么。”

  我摇摇头道:“不困不困。”我暗自摸了摸自己心口,此番与师父夜里去桃林,心肝抖跳得十分激烈,哪还有心境能睡得着觉。

  桃林里的桃花没谢过,依旧灼然绚烂。

  师父斜坐于树下,递给我一坛子酒时,我总算如梦初醒。师父口中说要我谢他,竟是陪他在这里喝酒!

  我看着师父随意懒懒地坐着,眉间晕着些淡淡的笑意,墨色衣袍修长的身材,如丝绸般流泻的长发衬着清俊英绝的容颜。此人便是三界名声冠绝第一无二的司战神君,我的师父。

  一时我不知是该庆幸好还是如何。

  “弦儿在想什么。”

  温润淡色如清水一般的声音将我唤醒,我回过神来见师父仍维持着将一坛子酒递与我的姿势,唇畔噙着一抹笑。

  我脸倏地热·烫起来。我怎能在师父如此失礼,还能走神,真是太不像话了。

  我接过酒坛抱进怀里,听师父道:“怕是弦儿早已忘记上一次与为师醉酒的光景了,今夜便再陪为师喝一次酒罢。”

  “与师父醉酒?”……我蓦地又想起上次在桃林里偷喝了大师兄的酒,喝醉后第二日清晨起来轻薄了师父的光景……彼时我压在师父身上……师父似一朵娇艳艳的海棠……唔,我猛摇头,不该想,不要乱想!我惶恐道:“师父,事情已经过去,师父就忘记了罢,徒儿自知罪孽深重得很,那次竟对师父做出那般羞辱的事来。”

  师父抬起头来,眼神清然,道:“忘,如何能忘。”

  我心里一阵紧缩,跪下道:“师父,是徒儿不该,千不该万不该!”见师父那般神情,定是上次被我压榨后心里有了阴影罢。

  师父语气倏地凉了些,道:“弦儿为何总是要跪为师,若弦儿还要继续跪,今夜便到此为止罢。”

  我一愣,抬起头来却恰好见到师父一脸落寞的神情。我心头悸痛,努力扯了扯嘴角,道:“师父不是说想让徒儿陪喝酒么。”

  今夜到此为止。我忽然不想就这般到此为止。

  (二)

  未等师父回话,我兀自打开手里的一坛子酒,酒香四溢。

  我仰起头将酒坛沿搁于唇边,便开始大口灌酒。我心底腾起一股酸涩,我生怕我不喝酒便压不下去。

  这酒很熟悉,是我喝过的桃花酒。桃花酒很香醇很甘甜。可如今它灌进我的嘴里,呛着了喉咙,还有灌进了鼻子,辣得我一阵难受。

  我不敢停歇,我怕我一停下来放下酒坛之后看见的又是师父那张落寞的脸。

  突然,我手里一空,酒坛被移开了。酒坛里的酒荡出了些许,沾湿了我的下巴,顺着下巴滴落又沾湿了我的衣襟。

  我抬起眼,见师父手里拎着我的酒坛,绷紧一张脸。

  就这般,我们静默了许久。风吹过来,泛凉至了骨子里。

  我打了一个酒嗝,酒气很冲,冲得我鼻子疼。我一眼不眨地看着师父,亦看了许久,眼前越来越朦胧,道:“我不想见你那般孤寂的模样。”

  不晓得是怎么了,满脑子里全是师父的样子,微微笑的,懒懒眯眼的,坐在书桌前的,抿着清茶的……唯独没有紧绷着脸或是满是落寞的。

  我捂着胸口,悸痛,道:“我不愿见你那般孤寂的模样,卿华。”

  见师父良久不答话,我眯起眼雾蒙蒙地看着他,却见他瞠着细长的双目正怔愣愣地瞧着我。

  他果真不理我。

  我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虚晃了几步,打了一个酒嗝,垂下眼帘低声道:“既然如此,今夜便到此为止罢。我、我要回去了,回去睡觉……”

  我只不稳走了一两步,手上忽然有一股力道。我费力侧了侧头,却见师父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握得有些紧。温温莹莹的。

  手上的力道一扯,我忽而身体失去重力一歪,竟如烂泥一滩倒了。

  我倒进了一个不算温暖但很舒适的怀抱,怀抱里有着淡淡的桃花香。我贪恋地往怀里钻了钻,深深嗅了嗅。

  头顶轻轻传来一个声音:“怕只怕酒醒之后弦儿又会什么都忘了。”

  我嗫喏道:“那便不要醒好了。”

  紧紧抱着我的双手轻轻一颤。随即师父淡淡出声,带些无奈道:“弦儿果真是醉了。”

  虽我头有些重,但脑子还算清醒,如何算得上醉。遂我道:“我哪里醉了,醉了还能这般与你讲话么。”

  “那你还记得上次与我一起在这里喝酒的光景么。”

  一阵淡淡的风自桃林深处拂来,片片花瓣被拂落。我抬起头来,额头恰好对着师父的下巴。只见桃花瓣在清亮的月色下纷纷落在师父的衣上发间。

  我怔愣了下,道:“如何不记得。上次我嘴馋偷喝了师父的酒却以为是大师兄藏的,不想却被师父逮住了个现成……我与师父一起喝酒,那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桃花酒……”

  腰上的手臂缠得很紧,将我紧紧箍在师父的怀里。我喃喃道:“卿华,卿华。”

  师父用下巴蹭着我的发,低低道:“明日醒来,弦儿又该什么都记不起了,都忘了。”

  闭眼恍惚间,我动了动唇:“怎……怎么会……”

  (三)

  清早我闷坐在床上,十分郁卒。

  我什么时辰回来的,如何不记得我有回来过?昨夜师父好似给了我一坛子酒,我灌了好些口,后面我还念念叨叨说了好些话……我捂着头,说了啥来着?

  我亦是不晓得师父昨夜是什么时辰回去的,一时觉得我这个徒弟当得着实不称格。师父想喝酒徒弟瞎摻和个什么劲,这倒好,喝醉了连自己如何回来的都不记得,更甭说趁师父喝醉迷离之际搀扶他一把。

  不行,我想我应该去瞅瞅师父回来了没,若是他昨夜睡沉在桃林了那可如何是好。

  如此一想,我正麻利地自榻上爬起来欲收拾自己。然偏偏此时,房门砰地一声炸响,自外被撞开了。

  我惊悚地看向门外,不想竟又是泠染飞奔而来。

  她一路风尘显了几分疲惫,瞅见我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似的双眼闪闪发亮猛往我身上扑!我细细看了看,见她衣裳还是昨日的那一身,妆束亦是与昨日同样。

  莫不是昨日被坑爹男神仙追得连鬼界都未回?!

  我急忙扶住泠染,问:“昨日他追你到哪儿了?”

  泠染抬起头来,黑着两只眼圈,无比伤情憔悴地瞅着我,道:“弥浅~~~我被追杀你要帮我~~~那混蛋就是一块狗皮膏药,我跑哪儿他追哪儿,如今我都跑了一天一夜了~~~”

  我面皮一抖,问:“那他可是追到昆仑山了?”

  泠染凄凄凉凉地点了点头,软声软气道:“我这不是没别的地方躲了么,昆仑山有你师父在,任那混蛋如何厉害定是打不过你师父。”说罢她又开始嚎叫,“弥浅~~~我的生死存亡~~~”

  我亦跟着伤情起来。当初要是不结那一档子仇,多好。

  我劝泠染道:“那墨桦不是一介文邹邹的武神仙么,功夫应该不强才是,你如何要怕他。”

  说起墨桦,起初我们是不晓得他的名字的,这还是泠染大摇大摆去问的。当初泠染再三踏进男神仙的园子时张口便问:“喂你这个文弱武神仙,叫什么名字。”

  男神仙似笑非笑道:“为何要告诉你。”

  泠染眼皮一翻,嘴噘得老高,颇为不屑地看了看男神仙,嗤道:“道上的规矩你懂不懂,亏你还是一个武神仙。但凡武神仙碰面皆是豪气云天,不报上名来如何叫义气!”

  男神仙低头沉吟了下,抬着眼帘看泠染道:“也是,你这小东西懂得不少。我叫墨桦,小东西记清楚了。”

  墨桦定是想不到,泠染问出了他的名字便与我兴冲冲地直奔月老宫。泠染想给自己牵个威猛高大的武神仙,顺便将墨桦那个文邹邹的武神仙给配一个彪悍勇猛的女神仙。泠染很是看不惯他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道日后定需要女神仙来保护。

  我料想他若是知道泠染问他名字想搞他姻缘,他定是打死也不会说。

  呔!说起泠染要搞他的姻缘……简直是自作孽啊。她至今都不晓得她的姻缘被我搞了。当然我绝对不是故意的,那纯属意外。那些都是后话了。

  (四)

  泠染忧伤道:“我本来是不怕他的,他那副弱弱的身板如何能打得倒我。但弥浅你不晓得,七万年没打个照面了他居然一见了我立马便认出了我。那混蛋也忒记仇,心胸狭隘得很!”

  我赞同地点点头,道:“是挺小气的,记仇能记个七万年他竟还没被憋出失心疯,真是奇了妙了。”

  泠染激昂道:“还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认出我就跟认出他杀父仇人一般,狠了命地要追我抓我。”

  我道:“你自然是不能被他抓住。”要是被抓住了那还得了。

  泠染顿时聋拉下脑袋,道:“我亦是如你这般想的。这不就再无跑处结果跑到这儿来了么。”

  我看了看泠染,倍感心伤,道:“若他真是跟着追过来现下指不定已经到了昆仑山了。”

  泠染浑身一个激灵,眼巴巴望着我道:“弥浅~~~我知道你师父三界第一~~~要不你快出去瞧瞧他来了没,好让你师父将他赶下山去~~~”

  眼下别无它法,我只得先出去探探风,遂道:“那好,你先老实呆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我去看看就回。”

  泠染一脸洋溢地冲我挥手,道:“好好,你快去快去。”好似将将那一脸土灰完全没有过一般。

  出了卧房门我欲先去师父那边瞧瞧情况,走了一段路不想遇上了正做早课的二师兄,遂逮住问,昆仑山是否来了他人。

  二师兄看着我却爱怜道:“看来小师妹近日修行上进不少,连有他路仙家到访亦能查探得出。”

  ……近日修行……近日人多事杂的,我修个什么行!但面上我仍和气笑道:“二师兄过奖了,如此说来倒真是有人到了昆仑山了?现下在何处?”

  二师兄道:“前一刻文曲仙君来过,还去师父那里喝茶寒暄了一番。仙君本生性静僻不大与周围仙家走动,今日却不知吹的是个什么风他竟来了昆仑山。”

  我脑子空白了一阵。

  ……这文曲仙君……莫不就是墨桦?

  我始终有些回味不过来,问:“那那他人呢?”

  二师兄看了我一眼,道:“只在师父那里坐了一刻便走了,说是还要寻人。”他顿了顿,又道,“小师妹莫要难过,文曲仙君确实是长得俊逸美丽,但这次错过了没见到下次还可以见到……”

  想不到啊,墨桦竟是天庭的文曲仙君,是个文神仙不是一个武神仙。也难怪他要长成一副斯斯文文的白净模样,当初还要学人家武神仙一般舞剑!泠染还真把他当文邹邹的武神仙看待!

  不过管他是文神仙还是武神仙,如今他被师父打发下了昆仑山那便是一件好事。遂我一路欢天喜地地蹦着回去,欲告诉泠染这个好消息。她可以在昆仑山上安生一天了。

  章五十六

  (一)

  我欢天喜地地蹦回去,我再欢天喜地地打开门,道:“泠染莫怕,那瘟神已经被师父打发走了!”

  不想泠染却无比可怜地低低呜了两声。

  此时房里倏地响起了另一个戏谑的声音:“哦?瘟神?谁是瘟神?”

  我抬眼看去,惊悚地发现房里的桌前不知何时竟还坐了一个人,一身白衣袭地正优雅地拎着茶壶给自己添茶!我还惊悚地发现此人便是我口中的瘟神墨桦!

  眼珠子啪啪两声,贴到了地上。

  我惊颤颤地问:“喂你你你不是走了么,何故又在我的房间里!”

  瘟神轻轻笑了两声,看着泠染道:“凡间有句俗语,跑得过初一跑不过十五。”

  泠染缩了一缩,我忙挡身在她面前,与瘟神抗争道:“你瞎说,明明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瘟神嘴角的笑扩大了几分,道:“说得甚是。”

  泠染在后扯了扯我的衣袖,小声道:“弥浅你说得好,就是要这般说赢他,然后将他赶下山去!”

  我细声回道:“不容易啊泠染,你定是不晓得这瘟神是啥身份,说出来怕惊到你。他主管人间文曲,我定是说不过他。”

  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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