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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很安静的气氛一下子又多了几分尴尬的意味。
刚才姐姐在凌霄的怀里寻求安慰，现在妹妹又在凌霄的怀里寻求安慰。之前是妹妹看着，现在是姐姐看着。这样的事情，确实挺尴尬的。
“秦天瑞要见你。”漆雕秀影打破了这让人尴尬的沉默。
“他见我干什么呢？”凌霄的兴趣淡淡，他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秦天瑞并无好感。
“他说要问问你那次为我爷爷治疗的情况，我想他主要的目的还是问你那些数据的事情。”漆雕秀影说道。
漆雕小蛮说道：“去吧，你在这里帮我姐完成那个项目，这个秦天瑞的面你肯定是见一见的。”
凌霄点了点头，“好吧，我跟你去见见他吧。”
“我也去看看。”漆雕小蛮说道。
在姐妹俩的带领下，凌霄来到了行政办公区，在一间办公室见到了秦天瑞。
在此之前，凌霄猜想秦天瑞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年人，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只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
秦天瑞身材高挑健硕，脸庞线条分明，五官端正，看上去阳刚气十足，是一个精明而有男人味的男人。
这么年轻就被派来管理一个重要的科研基地，负责一个对华国来说都非常重要的科研项目，他的能量肯定是非常大的。或许，某个重要的领导是借此机会栽培他，这个科研项目只是一个跳板而已。
看见秦天瑞的第一眼，凌霄的印象其实不错，心里也有这样一些关于秦天瑞的猜测。
“你就是凌霄凌先生吧？我是秦天瑞。”秦天瑞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面带笑容，大步走来，伸手要与凌霄握手。
“是的，秦先生你好。”凌霄和他握手。
“坐吧坐吧，你们都请坐吧。”秦天瑞显得很热情。
凌霄在办公室一角的沙发上入座了，漆雕小蛮和漆雕秀影很默契地坐到了他的左右两侧。这是一个让人容易产生想象的默契。
秦天瑞坐到了凌霄和姐妹俩的对面，开门见山地道：“我想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科技部军事科技司的司长，这次漆雕仁山老爷子不幸离世，组织上安排我来负责他未竟之业，我感到很荣幸，同时我肩上的担子也很重，压力很大啊。所以，希望凌先生能配合我和秀影将这个项目完成。”
如此年轻就是科技部的司长，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军事科技部，这让凌霄感到很意外。
“嗯，没问题，我尽力吧，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整理出来，然后交给秀影。”凌霄说道。
秦天瑞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如此我就放心了，谢谢。”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不过，凌先生你整理好那些数据的时候你最好先给我看一下，可以吗？”
凌霄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好的，我整理出来的时候就交给秦司长你过目的。”
“谢谢，那就这样吧，秀影、小蛮，你们带凌先生回去歇息吧，你们帮凌先生尽快进入状态吧。”秦天瑞说道。
漆雕秀影和漆雕小蛮同时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再见秦司长。”凌霄起身与秦天瑞握手，然后又说道：“秦司长，我有个请求，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秦司长的帮助呢？”
“凌先生不用客气，你尽管说。”秦天瑞说道。
凌霄说道：“是这样的，我来的时候你们的人带着枪，也没说原因，我公司里很多员工都看见了，他们会担心我，如果被居心不良的人散播出去，会影响到我公司的股价的。你看，你能不能派个人去我告诉说明一下情况呢？”
“这个……”秦天瑞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科研基地很特殊，这个项目也非常重要，原则上我们是不允许与外界有任何联系的。你这个请求虽然很小，但和这里的原则和制度却是相违背的。”
凌霄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都不肯答应，他居然还指望他为他做事！如果不是看在漆雕秀影和漆雕小蛮还有死去的漆雕仁山老爷子的份上，他都懒得跟秦天瑞这种官僚主义者说话，更别说是为他做事了。
这时漆雕小蛮说道：“我去吧，我不是科研人员，我可以去说明一下情况。”
秦天瑞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好吧，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了。”
“谢谢，秦司长。”凌霄对秦天瑞说道，但他心里说的却是，“去你妈的。”
“不客气，不客气，既然小蛮愿意亲自跑一趟，我这里肯定没话说的。”秦天瑞笑着说。
凌霄却从他的笑容里面嗅到了一丝假惺惺的味道。
离开秦天瑞的办公室，凌霄回到他的房间中写了一封亲笔信，然后托漆雕小蛮转交给黎倩。在信里，他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下，不过没有牵扯到科研基地的秘密和要做的事情，只是告诉黎倩不用担心，并转告其他人，尽量当这件事没有发生。
“黎倩？”漆雕小蛮看着信封上的女人的名字，眼神又些奇怪，“她是谁呢？”
同在凌霄房间中的漆雕秀影也看着凌霄，很诡异，她的眼神几乎和漆雕小蛮的眼神是一样的。
漆雕秀影和漆雕小蛮是一对非常神奇的孪生姐妹，姐妹俩的身上有着极其多的相同之处，很多时候甚至形同一人。
“呃，她是我徒弟的姐姐，现在是我的秘书。”凌霄说。他说的是实话，也不是实话。
“嗯，我会把你的信转交给她的。还有什么口信要我转达吗？”漆雕小蛮看着凌霄，“比如天气冷注意加点衣服什么的？”
凌霄，“……”
“我和你开玩笑的，你们这些老总的秘书通常都是年轻漂亮的，关怀一下也是很正常的。”漆雕小蛮说。
凌霄求助地看着漆雕秀影。
漆雕秀影跟着就说道：“小蛮，你快去吧。”
“好吧，我现在就去。”漆雕小蛮将凌霄交给她的信收了起来，她往门外走，与漆雕秀影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又小声地道：“你就知道偏袒他。”
漆雕秀影白了她一眼。
出门之后漆雕小蛮又回头对凌霄说道：“你小心一点那个秦天瑞，他可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心机很深。”
凌霄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路上小心开车。”
漆雕小蛮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凌霄一眼，然后离开了。
漆雕秀影说道：“凌，你看看你还需要什么，沐浴露牙刷牙膏什么的有没有？没有的话我可以去给拿。”
“我刚才看了，这些东西都有。”凌霄说。
“拖鞋睡衣呢？”
凌霄苦笑了一下，“秀影姐，我又不是来度假的，我是来帮你完成老爷子的项目的。我们谈谈那个项目吧，然后我也可以开始整理我看过的资料和数据，我们尽快把这件事搞定吧。”
“好吧，我们就谈谈这个项目吧。”漆雕秀影坐到了凌霄的床头上。
凌霄搬来屋里的唯一的一只椅子坐到了她的对面。
“这么长一段时间，你都做了些什么呢？”
凌霄静静地看着她，这是在谈项目吗？
“你去过很多地方吧？也认识了很多人吧？”
凌霄，“……”
0576章 黄鼠狼的尾巴
安静的房间，怀旧的话题，凌霄和漆雕秀影都有着一种仿佛回到过去的奇妙的感觉。那个谈谈科研项目的目的反而不重要了。
在凌霄来之前，漆雕秀影和漆雕小蛮都沉浸在悲伤之中，凌霄来到这里之后，她们的心情好了很多。
聊够了私人的话题，漆雕秀影才渐渐进入状态，与凌霄聊起了漆雕仁山所负责的科研项目。这一聊，就是小半天的时间。
凌霄本来对漆雕仁山研究的科研项目很陌生，这一番聊谈之后他也了解了一些情况。漆雕秀影所说的一些知识，一些数据他听着也觉得耳熟。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他在船峡岛见过接触过这些知识，并不奇怪。
晚饭过后漆雕小蛮也回来了。
“信我帮你送到了。”漆雕小蛮说道：“我也告诉你的那个女秘书，说你是在给国家的一个很重要的领导人看病，她就信了。”
“这就好了，谢谢你。”凌霄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黎倩毫无疑问是一个大嘴巴，她对他的关心也是毋庸置疑的，要是没有给她带信回去，她肯定会着急地到处找人的。这么一来，消息就泄露出去了，如果再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一描黑，对神女集团的股价肯定会有所影响的。
现在，这个隐患消除了，他也就安心了。
“那个叫黎倩的女人挺漂亮的嘛。”漆雕小蛮说。
“嗯……还行吧，不难看。”凌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这个。
“得知你没事，还给大领导看病的时候，她开心得很，还给我削了一个苹果。”漆雕小蛮又说。
凌霄，“……”
这败家娘们，苹果不要钱买吗？
也许是感受到了凌霄身上的尴尬意味，漆雕秀影赶紧打断了漆雕小蛮的话，“我们去实验室看看爷爷吧。”
一说到漆雕仁山，原本还好好的漆雕小蛮顿时就神色一黯，伤感了起来，“我回来的时候听秦天瑞说明天一早就会把爷爷的遗体送到八宝山公墓去，在那里设灵堂，准备葬礼。”
“那我们也去八宝山公墓吧，我想送老爷子最后一程。”凌霄说道。
“我们……”漆雕小蛮沉默了半响才说道：“我能去，你们不能去。”
漆雕秀影的脑袋也轻轻地垂了下去，眼眸中又泛起了泪花。她显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这像什么话？秀影姐难道不是老爷子的孙女吗？爷爷去世了，做孙女的送别一下都不行吗？这是谁定的混蛋规矩？”凌霄一下子就火了。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姐，我会代你向爷爷上香的，你安心留在这里完成爷爷的科研项目吧，我相信他会理解你的。”漆雕小蛮是个职业军人，这件事她有着她的理解。
漆雕秀影擦干了眼角的泪痕，有些哽咽地道：“嗯，我就留在这里完成爷爷的遗愿，以此来告慰爷爷的在天之灵。”
漆雕秀影都能接受，凌霄就没有不能接受的道理了，他也说道：“好吧，我也留在这里帮忙，用这种方式来给老爷子送行。”
“我们去看看爷爷吧。”漆雕秀影说。
“好吧，我们这就去。”凌霄说道：“干脆，我们今晚给老爷子守灵吧。”
漆雕秀影和漆雕小蛮点头同意。
漆雕仁山的遗体明天一早就会送走，今天晚上给他守灵尽尽孝道也是应该的。
三人来到了漆雕仁山遗体所在的实验室。
漆雕小蛮和漆雕秀影一来就给漆雕仁山下跪磕头，姐妹俩也都哭了，哽哽咽咽，好不伤心的样子。
凌霄也跪在了漆雕小蛮和漆雕秀影的中间，恭恭敬敬地给漆雕仁山磕了三个头，然后低声说道：“老爷子，你安心走吧，我会照顾好秀影姐和小蛮姐的。”
左右两边，漆雕秀影和漆雕小蛮的泪眼一下子都移到了凌霄的身上，眼神也怪怪的，有很多复杂的成分。
凌霄却浑然未觉，他继续说道：“我会帮助秀影姐完成你老未完成的工作，这点你也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成功的。老爷子，你没有孙子，我也没有爷爷，在船峡岛的时候我就把你当成我的爷爷了，现在你就当我是你的孙子吧，我来送你上路，爷爷，你一路走好。”
漆雕秀影和漆雕小蛮忽然一起向凌霄靠了过来，一个占据了他的左边的肩头，一个占据了他的右边的肩头，放声大哭了起来。凌霄也一下子被感染了，也大声地哭了起来。
伤心的时候哭泣是一种释放压力的方式，哭出来比憋着好。
三人哭够了，却还拥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苦命的人儿，从此要相依为命，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却就在三人伤伤心心，相互安慰的时候秦天瑞出现在了门口。
“不好意思，我没有打搅到你们吧？”秦天瑞说道。
跪在地上并拥在一起的三人跟着松开，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三人都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哎，天妒英才啊，漆雕老爷子是我们华国科学界的泰斗，他走了对我们国家和名族来说都是一个重大的损失。我本人也深感痛惜，要是老爷子还在，那该多好啊。”秦天瑞一口的官腔味道。
这样的话不会让漆雕家的姐妹俩和凌霄感到安慰，但也不会感到不舒服，听了等于没听，他说了也等于没说。
出于礼貌，漆雕秀影和漆雕小蛮跟他打了一个招呼。凌霄的反应比较平淡，只是打了一个象征性的点头招呼。
秦天瑞走到了棺材前，浅浅地鞠了一个躬，又说道：“我这会过来是想将老爷子研究的资料拿回去看看，哎，今夜还要给老爷子准备悼词，看来我得熬夜了。对了，老爷子的研究资料在哪呢？”
漆雕小蛮指着实验室的一张办公桌说道：“都在那里，左下角的抽屉里。我爷爷没有使用电脑的习惯，他的研究资料和数据都喜欢记录在纸上。”
漆雕仁山那个年代的老知识分子很多都不会使用电脑，即便是会使用也不怎么习惯。漆雕仁山更愿意将他的研究资料和数据记录在纸上，这点很正常。
秦天瑞走了过去，打开了左下角的抽屉，拿出了厚厚一大摞整理成册的稿纸。目测的厚度起码有一尺五，重量也有十多斤。
那一张张稿纸都是漆雕仁山的心血，每一张都吸饱了他的汗水，可是现在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年轻人却将它们轻描淡写地拿了出来，且还要拿走。
凌霄看着抱着一大摞稿子往外走的秦天瑞，心里暗暗地道：“这家伙还是人吗？老爷子尸骨未寒，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来拿走老爷子的心血，对了，他这样做难道是想夺走老爷子的功劳吗？”
这个念头悄然冒起来的时候，凌霄的心头也有了几分怒意。
“秦司长。”这时漆雕秀影出声说道：“你将它们拿走了，我怎么继续研究呢？那么多资料和数据，我的脑子可记不住。”
秦天瑞说道：“不着急，不着急，我看看就送回来。另外，我也请你谅解一下，毕竟是由我来负责这个项目的，我当然要了解一下这个项目。如果我连这个项目的具体内容都不了解，我又怎么负责呢？我又怎么指导你们的科研工作呢？”
“这……”漆雕秀影叹了一口气，“好吧，请秦司长看快一点，明天我就想开始正常工作了。”
“嗯，我尽量看快一些，就这样，你们也早点休息吧，节哀顺变。国家需要你们，你们也要保重你们的身体。”秦天瑞留下一句假惺惺的话，抱着一大摞稿纸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直到秦天瑞的脚步声渐渐走远的时候凌霄才出声说道：“秀影姐，你就这么让他把你爷爷和你的心血拿走了吗？”
“他……他只是看看，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他是有权限查看爷爷留下的资料和数据的。”漆雕秀影说。
“秀影姐，你还是太单纯了，人心隔肚皮，你知道他心里想干什么吗？”凌霄看着她。
“他……”漆雕秀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凌霄说道：“我倒是瞧出了一点苗头来，他是想窃取老爷子和你的研究成果，你有没有想过，他要是成功了，他会获得多大的好处？”
漆雕秀影和漆雕小蛮对视了一眼。
凌霄继续说道：“他会成为民族的英雄，国家的重量级科学家，他的名字甚至会被载入史册。这是他能得到的名，而他也会获得实实在在的利益，这将成为他的丰厚的政治资本，他会以你和老爷子为踏脚石一步登天。”
“不要说了，我心里很乱。”漆雕秀影的心确实已经是一片乱麻了，爷爷刚刚去世，葬礼都还没举行却就有人来窃取爷爷和她的心血，这种事情对她来说真的是无法接受的。
漆雕小蛮看着凌霄，“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没法证实，但时间会证明我的说法。”凌霄说道：“不信的话，你们就观察一下吧，他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我……我还是愿意相信他，这么重要一个项目，上面不可能派一个贼来的，他这么着急拿走爷爷的资料和研究数据，这说明他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他也很着急。凌，你就不要说了，这样怀疑人可不好。”漆雕秀影说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有时候也会自己说服自己去相信某个人，某件事，也会自动抵触相反的意见。她显然正处在这种状态之中。
凌霄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不说了。我能用一下那张书桌吗？我想今晚就开始工作。”
“可以。”漆雕秀影说道：“我和你一起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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