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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没兴趣做第二个阿兰。
在无花殿外等了片刻,却又有一名略施粉黛、柔若无骨的粉衣女子走近,如弱柳似的身躯,勾勒出宛如长蛇一般的妖娆风姿,她似乎也看见了杜素素,柳叶弯眉勾出蛇一般的狠戾,下一刻,又摇摆着走到了杜素素的旁边。
“呵,这不是杜姐姐吗?我记得昨儿你才来见过宫主,怎么?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她的语气满含嘲讽之意,狠戾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杜素素,最后冷哼一声。
杜素素也冷眼看着她,此人名为胡妍,几日前,不知从何处寻来,似乎也颇得宫主喜爱,尤其是那如蛇一般滑腻的身子,充满无限的诱惑,她不动声色,却在心中呸了一句,也不过是个贱骨头!
“胡妹妹,宫主宠爱我,怎么?你莫非是嫉妒不成?”
阮凉玉昨日赐赠杜素素金钗的时候,恰巧胡妍也在场。
“杜姐姐这是什么话?姐姐受宠,妹妹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胡妍目光阴沉,却仍是扯出一抹笑容,虽然实在难看。
杜素素见状不由冷笑,随后便是高人一等的骄傲,无论如何,宫主现在最宠爱的还是她,这个胡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胡妍并未离去,杜素素心中十分不悦,不时的瞥了两眼,心中算计着如何将此人支走,虽然宫主宠爱她,却也不是没有召见胡妍的可能。
“哎哟—”杜素素突然脚下一崴,身体失去平衡,右手便胡乱一抓,手下暗自用力,胡妍一时没有防备,两人竟一起跌落在地,不过,是胡妍在下,做了垫背。
胡妍发间的饰物也被这一撞弄的散落在地,衣衫更是沾了不少泥土,她猛地推开杜素素,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手指着杜素素,几乎快要喷出火来,可她最终还是念着此处乃是无花殿,没有气急怒骂的上前打人。
“哎哟,你看,妹妹,真的不好意思啊!你说你怎么就站在这里,我……哎,也不怎么的忽然稳不住了,多亏了妹妹啊!”杜素素连忙笑着去拍胡妍衣衫上的泥土,面上故作的愧疚怎么也遮掩不住笑容。
胡妍怒气冲冲的看着她,猛地拍开她的手,“不必你假惺惺的!”她手指摆弄着发饰,却怎么也弄不好。
“妹妹,你可别怪姐姐,姐姐也是无心之过不是,要不改明儿姐姐亲自登门道歉?”杜素素一边说一边去碰胡妍好不容易插好的钗子,手中故意捣乱,竟将胡妍的发式也弄得一团糟。
胡妍手指紧攥着那枚钗子,力度之大,几乎要将手心磨出血来。杜素素脸上虚伪的笑容让她觉得恶心,她也不再去摆弄头发,披头散发的怒瞪着杜素素,脸色阴沉一片,“杜素素,你给我等着!”她放下一句狠话,便扭着腰肢疾步离开。
“妹妹,你可当心点,别磕着碰着了!”杜素素笑容满面,胡妍滑稽的走远了,她又恶狠狠的谇了一句狐狸精,然后又禁不住捧腹大笑。
却未曾想一只手忽然在这时搂住了她的腰,温热的呼吸落在洁白的颈项,然后听见低沉的一句,“什么事情笑的这么开心?”
杜素素不由一僵,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一边暗叹胡妍幸好走的快,一边手指轻柔的落在那双抱在腰间的手上,然后转过身,柔柔的笑道,“宫主,素素刚刚碰见了胡妍妹妹,这不开了几句玩笑,谁知妹妹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阮凉玉心知肚明,却也对她们的明争暗斗不感兴趣,只是问道:“昨天不是说家中有客?今天怎么又过来了?”
杜素素闻言不由一喜,看来宫主是因为自己不来才会召了胡妍的,于是身子一软,就势倒入阮凉玉怀中,娇笑道:“素素这不是想宫主了吗?”
阮凉玉也不推拒,搂住那仿佛没了骨头的柔软身子,然后手指捏了捏她光滑的肌肤,轻笑一声,“我们回覆雨殿。”
无花十二宫往来之人,皆对此目不斜视,似乎已然习惯。
覆雨殿,乃是阮凉玉的寝宫,平日里鲜少有人能进入其中,而这少数人,却不包括杜素素,覆雨殿并没有奢靡的布置,却有一股宁静温适的感觉,桌案上,寥寥升起的檀香清香入鼻。
阮凉玉坐在椅子上,捧着杜素素端来的茶水,嗅着无比清新的茶香,杜素素站在一旁,手指搅弄着衣衫,微低着头,也不敢再靠近。
许久,阮凉玉将茶盏搁在桌上,目光落在杜素素身上,道,“抬起头。”
杜素素抬起头,却正好与阮凉玉目光对视,并非第一次看见这张面容,却每一次都彷如初见,便是那一眼,让别人再入不了自己的眼。
这世间,当真有如此风华绝代、美艳无比的男子!
只可惜,在阮凉玉的眼中,她看不见任何的情绪,他即使在微笑的时候,眼中也无比平淡,让人猜不透心思。
阮凉玉也在打量着杜素素,这个向来无时不刻不黏住自己的女人,第一次乖巧的站在一旁,而且还做出如此歉疚的姿态,终于,他察觉到了。
“我送你的金钗呢?”杜素素当时曾说过将视此金钗为最珍爱之物,日日佩带,今日她来见自己,断没有不戴之礼。
闻言,杜素素如同被戳中了软肋,立刻视线朦胧,一双媚眼中也盈出了泪花,抽泣着不敢回话,其姿态,当真是我见犹怜。
阮凉玉却皱了皱眉,对此极为不悦,那金钗对他来说并无任何意义,至少在记忆之中没有,可又不知为何,每次提及,都颇为感伤,这才会送给杜素素,想着见不到了也就不会再心中难安了,可今日,心中更是觉得不舒坦。
“说话!”他第一次觉得杜素素娇柔的脸有些让人头疼。
杜素素被这一呵斥吓了一跳,终是止了抽泣,小心翼翼的回答,“宫主,金钗……金钗,被人抢走了!”
阮凉玉更是皱紧了眉头,“怎么回事?”谁抢东西还敢抢上杜府三小姐了!
“素素回府时,突然有一女子拦在马车前,素素让其离开,谁知她竟二话不说出手便制出了车夫,然后还问素素,这金钗哪里来的?素素便说是宫主送给我的,结果她听了这话,直接抢了金钗便走,那人武艺高强,素素怎么也追不上。”杜素素添油加醋,总算是将缘由说了清楚,虽然捏造了不少。
一名武艺高强的女子?阮凉玉手指轻叩着桌面,思索着,“那人是谁?为何要抢金钗?”
“那人素素并不认识,可第二日,却听爹爹说了,那人便是那名从京城赶来的神医,特地替哥哥医治脑疾的,素素见了她,便问她要金钗,谁知她如何也不肯给,还说……还说……”杜素素声音低了下去,有些迟疑不定。
阮凉玉不由挑眉,“还说什么?”
“她还说,那金钗是她的,就连……就连……宫主你……也是她的……”
杜素素说完便小心翼翼的看阮凉玉的反应,谁知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许久才听见他笑了笑,“这个人,可真有意思!”
第四十六章:她的执念
云间客栈
入夜。天色微暗,凉风习习,然虽已至冬月,风来镇却并没有沁骨的冰冷,那种如同将骨头浸入在寒冰之中的冷冽,苏七七独自一人坐在二楼客栈的窗前,司徒丞此刻大概已经带着睿儿入睡了吧。
她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从前的事情。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端木叔叔竟会用那般极端的方法,她从来也不愿意拖累任何人,却总是让身边的人为自己担忧,她活了下来,端木叔叔却死了。可即使是活了下来,也仍旧是那样残破的身子,就为了这样的自己,他死了。
端木叔叔死了。苏醒之际,自己只看见他凄凉而寂寞的坟墓,还有那个坐在坟前的少年。
他说,自己叫做司徒丞。他说,鬼医在一月之前找到他,让他此时来到这里。
端木叔叔给了自己一个新的生命,也将他毕生的功力留给了自己。
后来,苏七七一个人想了很久,也许,当时自己并不该告诉端木叔叔那些往事。
那个时候,端木叔叔即使对师父充满了愧疚,可至少那支撑着他的生命,而自己,就那样残忍的打破了,如若早知道师父对自己那般情深意切,端木叔叔又如何会有生存下去的念头,更何况,自己是师父唯一的弟子。
她依然记得,那个时候,在桃树旁,端木叔叔说,七七,你不能死。
她曾经痛不欲生,拥有的所有都失去了,却唯有自己,依旧独自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可就在那个时候,她拥有了睿儿。
所有的苦痛并未因此而结束,端木叔叔说得对,以血易之的确可以让自己顺利的活下去,可是再然后呢。多年顽疾依旧无法根除,更可况,端木叔叔也许并未想过,他的血液会与自己的血液发生排斥反应,其苦痛,不亚于当年。
所以她必须再次拾起苏七七这个身份,因为皇宫中有自己需要的东西,只是出乎意料之外,那个曾经对母后冷落之极的父皇,又因自己的出生导致母后死亡一事认定自己是灾难降临的父皇,一反从前之态度。
那个人苍老了。只是可惜,自己却已经没有勇气去原谅什么。金银珠宝、堂皇宫殿,甚至于无穷无尽的宠爱赏赐,已经再也无法唤起任何。
苏七七已经死了。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在见到阮凉玉的那一刻便已经死了。端木叔叔说得对,自己怎还会有那样的奢望,痴花入梦,越是陷得深,越是忘得深。
她很早以前就知道,阮凉玉什么也不记得,可是从始至终,唯有自己在亏欠于他,所以,她便想,如今的结局,对于他来说,未必是错的,而对于自己来说,曾经的阮凉玉,也已经一起消失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去强求什么,也没有想过要阮凉玉再次记得什么,这些年来,她与睿儿、司徒丞呆在宫中,偶尔也会听说许多消息。
听说,无花十二宫在武林大会之上大展鳌头,消失许久的无花十二宫宫主阮凉玉重出江湖,只一次武林大会,便震惊于江湖。对此,她也只是笑笑,想起当初那个为了自己什么也舍弃的男子。
听说,四海之内,无数绝色美貌女子倾心于阮凉玉,甚至为此拒绝无数少年公子,倾尽所有,只为了见其一面。
听说,无花十二宫宫主绝代风华,哪家的小姐无比荣幸的得到其的宠幸,又有哪位小姐被其冷落,郁郁不欢。
这些年来,流连于阮凉玉身边的女子无数,来的走的,数也数不尽。苏七七忽然就想起曾经,阮凉玉曾经说过,他无穷的魅力。
她觉得就这样也好,至少在现在的阮凉玉,他是开心的,不会像以前,爱的那样卑微,自己,根本值不得。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放手,除却那一次的见面,她再也没有刻意的去提及或是想起这个人,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的。
可是。
小镇的夜静谧而凄凉,漫长的街道空无一人,无眠之夜,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之中就会出现那个人的身影,看见他笑意浓浓的看着自己。
七七,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你的。
朴素却精致的金钗流连在指尖,修长的手指摩擦着残留在上面的气息,无论也没有想到,白日里,见到那个戴着这属于他的金钗的女子,自己心中的愤怒会如此强烈,她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控制不住情绪了。
便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在见到自己那刻,激动莫名的拥抱住自己的时候时,她也只是冷淡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念头。
也许自己并未忘记那个人。
也许这么多年来,即使他已经忘却了所有,自己还是放不开他。
“我还以为,自己当真冷血无情……” 苏七七倚靠在窗沿,忽然冷冷的笑,然而在那抹淡漠的笑容之中,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擦觉的微笑。
我以为就算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我也不会想念呢。
这一次,又是你招惹了我呢!
苏七七将那支金钗收好,然后轻轻跃下,她站在窗边,微微抬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色之空,仿佛有一种叫做宿命的东西,在牵连着彼此生命的轨迹。
可是…
“你四处勾三搭四也便算了,竟还将这玉钗送了人……”阮凉玉,这笔帐,我们应当如何清算呢!
翌日,远处的天际刚露出一抹鱼肚白,云间客栈便热闹无比,风来镇,传播最快的无异于便是小道消息,而那些热爱八卦的人群也是不容小觑的,这不,一传十,十传百,一大早,云间客栈门口竟已经围了一大圈的百姓,有人在人群外围踮起脚尖,也只能看见大批的官兵与来自杜府的华丽奢贵的马车。
“陈妈,你给说说,这是介么回事?谁阵势这么大,连县太爷也老老实实的等在这里啊!”在风来镇,这县太爷的官衔可不算小,一些本地的百姓,能够见到最大的也便是这位县太爷,而在这些老实巴交的百姓心中,县太爷那可是拥有无尽权势的,平日里那轿子远远路过,谁不得停下来在路边停下,可算是风光无限的。
那位明显是在旁人口中打听到消息的大婶闻言四处看了看,才不屑的开口,“我听人说,好像是京城里下来的,官大着呢!跟那人一比,县太爷算什么啊!”最后一句,声音已经压到了最低。
“你们看到没有?杜府的老爷也在那里,听说啊,他们一大早就在这里了,就乖乖的等着呢!”这时,身边的另一人也开口道。
“啧啧,这也不知道是谁!哪怕看一眼我看也够了!”
人群沸腾,大家都在议论,这京城里究竟是什么大官来了,闹得这么大的阵势,可是等了许久,就连半个人影子也没有见到。
可事实上,这位县太爷的心中却有些悬着,虽然陈濂禀报,那女子自言名为苏七七,而皇甫确实是皇族姓氏,他起初也没有怎么轻信,毕竟,若是京城有人下来,再如何,自己也应该得到一些消息的,而且,若是因为一个名讳便大肆张扬,他也经受不起。他一开始就打算不予理会,可后来心中却越来越不安,直到一封飞鸽传书的到来。
他顿时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位册封不久的皇朝公主,会屈尊来到风来镇这山高水远的地方。
这不是,他一大早便领了衙役官差等在云间客栈,就盼望着对方能忘记昨日陈濂等人的无礼,至于陈濂,早已是身负荆条,在一旁准备着负荆请罪了。
他心中自然又是恐惧又是后悔的,怕那位公主斤斤计较,自己会小命不保,也悔昨日,怎么谁不找麻烦,偏偏一找,就找到这样一位来头巨大的。
在场众人,自然压力无比巨大,可论愧疚感,却还是无人比的上杜府老爷杜威。他虽是一方富贾,却也无权接触朝廷之事,自然也不知道,这位传说中的神医竟然还有这样大的背景!他原本打算亲自到城门去迎接几人,却偏偏那日布庄临时有急事,他匆匆离开,本打算快去快回的,谁知道那客人无比刁蛮,竟然还动手捣乱,他竟然一时就忘记了神医到来的事情,回府之后更是身心疲惫,于是一夜好眠。
等到第二日,便收到了县老爷的传令,一大早从美梦中惊醒,在来云间客栈这一路上,他都是心中忐忑不安。
然而就在众人翘首以待之时,那位来头不小的公主却依旧没有现身,保持着威严高高在上的姿态。于是这一场等待,瞬间就如同一场耐力比拼。
几个时辰之后,云间客栈盘旋的木质阶梯上,才终于有一位少年缓步而下,那少年一袭锦衣,容貌俊秀,但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充满了难掩的怒气,目光环顾四周,那薄唇立刻抿的更紧了几分。
“这不就是那跟在皇甫公主身边的少年!”陈濂眼尖的发现那少年,立刻凑到县太爷耳边嘀咕道。
闻言,那身材发福、体胖耳肥的知县焦急黯淡的目光顿时如同划过一道光亮,立刻恬着笑容靠近,打算先贿赂贿赂这位貌似公主的亲信,在靠近的同时,他也没有忘记狠狠的瞪一眼陈濂,暗示对方保持卑躬屈膝的姿态。
谁知那少年却如同并未看见知县,无视般的从他迎上去的身边擦肩而过,最后,停留在杜威身边,怒气冲冲的眼眸上下打量着那显得有些瘦弱的中年男人,然后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那少年似乎说了什么,然后杜威神色更是恭敬万分,随后在少年不满的目光中,跟在对方身后,爬上了云间客栈二层的楼梯。
“这位公子,请……”知县见状也慌了,连忙开口道。他就怕这公主是对他心生不满,然后他这七品芝麻官的乌纱帽也会不保了。
司徒丞原来便对这杜威万分不满,师父在杜府吃了闭门羹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可即使如此,师父竟然还是予以纵容,甚至完全没有动怒的感觉,他心中便更是愤怒,可师父的命令不能不听,勉强忍着怒气下楼,见到杜威,不由冷哼了一声,也不是什么多了不起的人物,然而现在,他又被人叫住了!
到底是少年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