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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節的血衣-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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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拨开果皮,一股鲜红的汁液流了出来,象深红的葡萄酒,又象鲜艳的血液,聚在我的手心,如同一滴眼泪,那一丝冰凉的感觉,传遍全身。  
   我突然想哭,好像被一种巨大的悲痛主宰着,却不知悲从何来。 
   太阳西斜,西边树林长长的影子落在草坪之上,另一半在夕照下面有一种朦胧的黄光,这是常常在摄影照片中看到的画面,美得让人宠辱皆忘。 
   姜平望着宽阔的草坪,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回头看见我一脸的泪水,仿佛明白了我此时的心境,轻声说:“走吧。” 
   我们很快地原路返回,王大哥远远站在石桥上望着这边。 
   “你们没事就好!刚才看见山上飞起那么多鸟,真是把我吓坏了!” 
   姜平说:“今天只是来探路,明天我们还来,这里到镇上远吗?镇上有没有旅馆?” 
   王大哥说:“有是有,不过我们这地方偏僻,难得来你们城里人,卫生不是很好,咳咳,具体就不多说了。要是不嫌弃就住我们家吧,打个地铺就可以了。” 
   我们很快听出了其中隐含的意思,姜平征求了一下我的意见,说:“那就打扰了,不过明天一大早我得赶到镇上去,我还有同伴要过来。” 
   王大哥高兴地说:“那好,明天早上我陪你去!你们在山上没有看见什么吧?” 
   姜平说:“没有什么就是一些草和鸟兽而已,我想你小时候这样的情形应该处处可见。” 
   王大哥深表同意:“对对,现在的人尤其是外来的一些打猎的,简直是把鸟啊兔子啊往死里整,你看诺大的山,哪里有什么鸟?我们那小时候随便找个山,就能掏回一书包鸟蛋,现在看个鸟蛋希罕得不得了。” 
   我们沿着金沙江走,落日的余晖照在江面上,金光万点,朝着红色的落日望去,面前是一条金光大道,从自己一直延伸到遥远的江水和落日的交汇处。      
   回到村子的时候五点多了,四处炊烟袅袅,人们背着筐缓缓从四周返回村庄。 
   刚进村就有小孩子喊:“他们回来了!” 
   阿岩的老婆、李大姐还有一群人气喘嘘嘘跑过来。阿岩的老婆冲上来就跪下,磕头如杵。我赶紧帮姜平扶起她,她哭得一脸鼻涕眼泪,显然是压抑了太久,但是看得出来很高兴。 
   李大姐高兴地说:“真没有想到我居然请到两位能人回来了!阿岩刚才一觉醒过来就能够坐起来,居然知道饿了,已经喝了一大碗汤! ” 
   吃过晚饭,陆陆续续有人聚集到李大姐家,聊了一会天。有人开口说自己哪里哪里不舒服,希望姜平帮忙看一下。 
   姜平哭笑不得,只好说:“我不是医生,阿岩生病是因为有鬼缠身,我或许能捉捉鬼。我给你们都看过了,没有鬼怪缠身。你们最好能去看看医生,别耽误病情了。”  
   八点多钟,人又都散了,山区人睡得早。 
   姜平和王大哥在另外一个厢房打地铺,我和李大姐睡在他们的卧室,睡下没一会她就进入了梦乡。 
   今晚月光很亮,窗棂印在地上清晰可数,有微风,不时送来远处山岗上青草的香味。 
   我并不是很挑剔床,但是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过于安静反而难以入睡。MP3机器前天扔到河里了,想用音乐催眠也不能。 
   思绪象决堤的河水在一望无垠的原野上泛滥,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地四处流淌。寂静也是一种折磨,不过我感谢这样的经历,这样的夜晚,让我有机会静静地安静下来思考问题,自从毕业就一直忙忙碌碌,昔日大学那种方今世上,舍我其谁的豪迈和狂妄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再也没有功夫去探讨所谓人生的意义,不会为一个虚无纯意识流的问题和人争论得面红耳赤。 
   我象一颗原来在河流上树叶中央晶莹剔透的露珠,在晨风中轻轻摇荡,朝阳的光芒让我心中光芒四射,飞来飞去的昆虫唱着好听的歌曲。一切象梦幻一样美妙,然而这一切很快就结束,我从树叶上滑落,叮咚一声,没入滚滚的河流之中,没日没夜向着前方流去,不能停下来休息,来不及观看周围的风景,忙忙碌碌,日夜不停。我想挣脱,但是无数的水滴包围着,挤压着我,而我也在包围挤压着别的水滴。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族长追求的生命又是怎么样的呢?即使他的族人能够全部复活,但是能够回到从前了吗?八十四年孤独的回忆,相信永远会伴随着此后的余生! 
   我突然想起金刚经的一首偈子: 
   一切有为法,如虚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说。   
  空气隐隐有草木灰的味道,越来越强烈,我悄悄跑起来,走向窗棂,窗外黑压压的山一座接着一座,一轮明月悬在高高的夜空之中。姜平不知什么也起来站在那边的窗边,月光照在他瘦瘦的脸上。他侧过头轻轻地说:“看不见的,族长在放火烧山,清除杂草,睡吧,晚安!”他走回地铺躺下。 
   我回到床上辗转反侧,我突然猜想到,边先生今天早上的信件是遗书!我打开手机,给爸爸妈妈写几个短信作为我的遗书,回忆起从小到大的种种事情,眼泪不知不觉打湿了枕头。曾经那个风风火火、牙尖嘴利的丫头怎么会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写着写着,终于入睡了。      
   鬼节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起床了,我也赶紧洗漱。 
   天还没有亮,空气中的烟草灰的味道已经消失了,我相信族长放火烧掉了枯草,又会降大雨浇灭烈火。 
   看见烈火的人们肯定会进一步对这座圣山充满敬畏。 
   走到镇上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姜平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坐头班车过来。 
   “他们昨天跟跟司机师傅打过电话,其实那天他没有把话讲完:他的战友那一次军事演习之后,不久在另外一次演习中死去了,也带走了一生中最珍贵的友谊。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这里有太多伤感的回忆。” 
   我们在一个小餐厅吃饭,街上的人越来越多。 
   有人拿着几个烧伤的野兔和野鸡敲开门问:“老板,野味要不要?” 
   老板看了看,撇撇嘴说:“今天已经来了好几个人了,二十块钱全部卖给我!” 
   那人喊了一声:“你打劫!”摔门而去。 
   老板自言自语地说:“今天是鬼节,就遇见这样的怪事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一个刚卖了野味买了酒喝的人对另外一个人开始谈论:“昨天可是遇见了鬼了!半夜里打牌回来,正走在鲤鱼脊那边,就看见江对面那片圣山起火,没几分钟,火焰冲天,连江水都映红了。只见无数黑乎乎的东西到处跑,还有的往江里跳。我心想这下乖乖,别又来一场森林大火。我老爸小时候据说也碰见这样的大火,后来侥幸电闪雷鸣,下了大雨才浇熄。 
   我想今天晚上月亮这么大,肯定没有雨,估计是危险了。正想来镇上报火警。。。。。。”  
   他同伴一口打断他:“你还想到报警?打死我也不信,恐怕是想着去多抢点野物吧!” 
   那年轻人把桌子一拍,勃然变色:“放屁!老子虽然混,这点意识还是有的!大火一烧成片,我们家也不能幸免!好心请你喝酒,你却羞辱我!” 
   同伴赶紧好言赔罪;说了半天又谄笑着问:“后来呢?” 
   那人气鼓鼓地说:“没有后来!” 
   说罢埋头闷声喝酒。 
   姜平叫了一道菜,又买了一瓶白酒坐过去,给他们满上,笑着说:“这位兄弟别生气,你刚才讲了一半,我也侥幸在一旁边听了一半,被你吊起了胃口,偏偏又不能听完。这样吧,我请你们一起喝这瓶酒,算是赔罪,你把故事说完怎么样?”  
   那年轻人见伙计上了道香喷喷地回锅肉,脸上也舒展开了,乐呵呵地说:“好说,好说,不过说了怕你说我吹牛!” 
   姜平笑着说:“你一看就是爽快的人,我们萍水相逢,你又不图我什么,何必说谎呢!你说就是了。” 
   那人抿了一口酒,接着说上了:“我转身往镇上跑了几步,就听见后面开始打雷。我回头一看,真是邪门,天上月亮亮亮的,就圣山那上面升腾其几块乌云,云越聚越大。荒山中间的火就要灭了,就中间有棵大树还在烧,象个大火炬!火势一圈一圈蔓延,扩大,眼看着就要烧到周围的树了。这个时候突然开始下雨了,那个雨可叫大! 
   一眨眼的功夫就熄灭了,真的是一眨眼,一点都不夸张!再看看天上的云,没了!我想起那黑乎乎跑的东西肯定是山上的野物,赶紧脱了衣服踩水过江,果然让我逮着几个烧伤的兔子、野鸡、果子狸。” 
   我摇摇头,这些情节应该可以想象出来。  
   老板也听得入神,插嘴嘲弄说:“这么说,你是第一个去的?怎么才弄这么几个野物,后来的那个拣破烂的傻子都比你拿的多。” 
   “你知道个屁啊!昨天能拣个命就不错了! 
   我当时想,这下可发财了,才拣几个,就突然听见蓬的一声,一个东西从山那边高高飞起,我抬头一个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向江那边飞去。然后听见蓬的一声轰响,溅起十几米的大水花!我一看,原来是个大树桩,就是荒山中央的那个大树。我吓坏了,就听见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哼哧哼哧喘气,我吓坏了,赶紧把拣到的猎物扛几个,几个,拎几个就往镇上跑!路上还掉了几个,不过哪敢停下来拣!” 
   他的同伴还是忍不住揶揄了一把:“你要是真害怕就应该什么都不拿,撒腿就跑才是!” 
   年轻人脸上挂不住,又要发作,姜平赶紧问:“你听见的声音是中年人还是老年人发出的?” 
   年轻人说:“那哪听得清!我的胆都块吓破了!” 
   “那有没有什么东西追你?” 
   “没有,有的话还能在这里喝酒啊!” 
   这又是一个意外,我没有指望能够听到这样的事情。  
   姜平谢过他们,又回到我们这一桌。 
   王大哥知道我们去过圣山,眼睛满是疑问,不过不敢多问。 
   姜平皱着眉头说:“情况越发奇怪了,和我预料的不一样。” 
   我问道:“昨天请示过了吗?怎么说?” 
   跟姜平说话有个好处,就是不用太清楚,他能够明白你说什么。 
   “他说没有离开过我,那一声叹息是他发出来的,因为他看见我在恶梦中呻吟,当然也许他也倾听了你们的谈话。” 
   “那么今天晚上怎么办?” 
   “神没有回答。我想他或许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他并不擅长预测。一句话:见机行事。” 
   “如果他逼迫你帮忙,你会不会?” 
   “不知道,哎!你不是讲过冥冥中的天命吗,正义的力量也许会在最后一刹那出现,就像电影里放的那样。”姜平叹息着。 
   王大哥问:“你们今天还要去吗?” 
   姜平说:“是的,我们必须得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王大哥受宠若惊地说:“请说。” 
   “明天如果那片圣山搬来一些外地来的苗族人,你们会不会奇怪?”姜平装作很随意地问。 
   王大哥呵呵地笑着说:“你开玩笑呢,谁敢住那山上,你没有说山上闹鬼吗?” 
   姜平微笑着说:“如果他们明天一大早就搬来,什么东西也没有,就是光人,你们会不会帮助他们?” 
   “那咋能不帮呢?他们从哪里来,怎么没有听见镇上的人说啊?咱们这个穷地方,知听说往外面搬的,没听说往山里搬的。” 
   “哦,他们的祖先原来是住在那边的,当年日人打云南的时候往山里扔了毒气弹,死了不少人,原来的地方也不能住人了。于是剩下的人就搬家离开这里,背井离乡一直住在深山老林里很可怜。他们的祖先托梦让他们回到这里,因为这山经过这么多年,已经可以住人了。也许明天就会到。你们不会害怕吧?” 
   王大哥憨厚地笑着说:“哪能呢?那块地一直没人住,而且本来就是人家的地方嘛。我们还是解放后从贵州那边搬过来的。他们一直住在深山老林?可怜啊,吃了不少苦头吧!” 
   “是啊,如果你们这样想就好了!”姜平轻轻地松了口气。 
   而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突然想起了苏菲的抉择那部影片中的镜头,当纳粹逼迫苏菲必须在儿子和女儿之间作出谁生谁死的时候,她该是怎样的无奈!她无法做出第三种选择,而每一个选择都会让她负疚一辈子,内心总得不到安宁。事实上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想姜平也是,我们没有办法苛;他去如何如何,他仅仅多一点法力而已,并不能主宰谁的命运。 
   不管他作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不会怪他,我只能庆幸这最后的决定不是由我来做出,我无法承受这样的生命之重,想都不愿意去想。 
   在等人的时候,姜平带王大哥买了吃的东西,又买了几床被子,让他先回去,说我们晚上将到他们家住宿,下午就不去了。 
   他又详细问明了从镇上到圣山的走法,王大哥说路很好走,一直走到江边,沿江而上就是了,只需要一个半小时。 
   大约十一点多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 
   田娟跳下车就拉住我,高兴地说:“你们昨天可是音讯全无啊,打手机没信号,发短信没有回复,可把我们担心坏了。傍晚回宾馆收到你们的电话留言才晓得这边没有信号。怎么样啊,情况?” 
   “你们呢,玩的怎么样?” 
   “很好啊,你看我还买了个数码相机,这是我们照的相,怎么样?”田娟兴冲冲从包中掏出相机让我看。 
   姜平则在一旁给他们讲我们昨天的行踪。 
   相片都照得不错,有很多边先生和田妈妈的合影,男的气宇轩昂,女的端庄秀丽,不过眉宇间始终有一缕抹之不去的淡淡忧伤。 
   “你看哪张最好?我最喜欢这张!”田娟抽出一张,这是他们三个人的合影,边先生和田妈妈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田娟站在他们身后,双手手搂住他们的肩膀,三个人的脸凑到一起,都露出灿烂的笑容,田娟尤其顽皮挤着眼睛,露出舌头做怪脸,象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确实最好!”我知道他们每一人都为这张照片等了很多年。      
   那天下午,我们在镇上小歌厅的一间包间里进行了一次长谈。我们没有谈到即将面临的灾难,谈到人生经历,谈到了爱情,讲到了亲情,谈到了友谊,谈到了生死,谈到了艺术,几乎无所不谈。每个人都妙语如珠,非常尽兴,每个人都如同享用了一道无比美味的精神大餐。我们中国人总是把自己的感情埋藏的那么深,是不是每个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才会把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激情激发出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乐趣在慢慢地升华,悲哀也在慢慢侵蚀内心。胜地不常,盛筳难再!天才的王勃在一千三百年前就用寥寥八个字描述了这样心境! 
   天渐渐地黑了,谁也不想开口打断愉快的对话。 
   直到边先生的手机响起,才打破了僵局。他用的是全球通的手机,能够接受到外面的信号。 
   他聊了两句,将手机递给了姜平。 
   姜平应对了几句,眉宇舒展开来。 
   过了一会他挂掉手机,打了个响指! 
   “ok,大功告成!” 
   我们惊喜地看着他,却都是一头雾水。 
   “是我侄儿打过来的。”边先生只能提供这么多信息。 
   “还记得那天我在火车站打的电话吗?我让边老伯沿着河岸找,看有没有新挖的土堆,如果有就用长铁签往下插,如果探到软绵绵的东西,就用四根大桃木死死钉住土堆四周。 
   他们找到了,我让他们不论如何一定要守过今日午夜!还记得王安石的诗吗:前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桃符就是避邪的啊!”姜平兴奋地说。 
   田妈妈不能置信地说:“难道就这样结束了,不会吧?” 
   田娟一把搂住她妈妈:“您以为好莱坞大片啊,一定要有惊心动魄的博杀场面啊!” 
   我和边先生都坐着没有动,相反心中的忧虑更甚,并不是象想象的那么高兴,我们并不能证实族长的鬼魂确实就在土堆中,也并不能证实他不能逃出来。 
   “你们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啊,是不是高兴过头了啊?”田娟疑惑地收住笑容。 
   姜平也安静下来,说:“你们安静一会儿!” 
   他合上眼睛,双手合十,嘴唇微动,默念着什么。 
   屋子出奇地安静,我们紧张地看着他,时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大约一刻钟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平静地说:“他们两个鬼魂确实在土堆下,边老伯他们的运气很好,在太阳落山之前的那几分钟找到族长的藏身之地,再迟一会就晚了。族长的鬼魂还在拼命地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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