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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们尽快赶往天罗城!!”看着熊万堂和黄征,王老将军没有再多说什么,老道长用性命换来的时间,如果浪费在这儿,那他的牺牲还有什么意义?!
罗不同还在流泪,他却不同意马上出发,“我要等我师父!!!”这是他说的。
黄征很生气,真的很生气,看着罗不同,他大吼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点?!师父他老人家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为什么?!就为了让你在这浪费?!嗯?!”
罗不同也在生气,他却不知道在生谁的气,所以他立时便要跳起来与大师兄干一仗,但却被刘长景拉住了。出发的时候,熊万堂放出了本门的传讯纸鹞,只是没有将四师叔的情况写在上面,因为,在他们这群人看来,说不定走不了几天,四师叔就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给他们一个惊喜,这也是所有的人想法。但这只是一个想法,一个美好的愿望,更是一个美好的祝福。
离天罗城还有大老远的路,这一路之上,虽说也有城有村,但村庄十个九空,城也是一遍混乱不说,而且并没有多少兵卒,就算有,这些城都不大,大都连边南的城都不如,更比不上宣义了,有多少年没有打仗了,有多少人已经忘掉了战争的阴影,有多少城墙已经残破不堪了,有多少粮仓中还有为战争准备的军粮?这些,没有多少人知道,但王老将军却是清楚不过,所以他这一路上都在叹息,在愤怒!!
这些天,鬼兵们也没有追赶上来,这一役,虽然说以鬼兵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胜利,但相对来说,这一役,却是它们损失最大的一仗,想来它们也要重新作一些准备。想到这儿,王老将军更是不敢停留,这一行人越快赶到天罗,越快布防,那么多少还有点希望。
真云门两股人马最先赶到天罗城的,是云真子所率的真云门主力。当他们到达天罗城时,天罗城中却是平静得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歌照唱,舞照跳。这说来也并不奇怪,一是当时通讯并不发达,二来是历史惯例,官家从来都是欺上瞒下,报喜不报忧的。底下虽说多少有些不好的消息,但在官家四下辟谣之后,这个世界也就歌舞升平,和谐美好了。
但是修道界中却已经是人人得知,个个自危了,所以当云真子等赶到天罗城时,利华峰宁望水已经率本门弟子齐聚天罗城,其它一些门派也已经有一些到达了。
天罗城在整个神州大地的作用,并不需要谁人再作说明,因为历史已经告诉了大家,此城在战争中的战略意义。不只世俗之人,就是道家,也明白个中的道理,所以也不管有没有收到真云门的传讯纸鹞,大家都往这个方向赶来。
一时之间,天罗城热闹不已,武林人士,和尚道士(因本书以道家为主,所以极少描述佛门的事,但并不是说这世间就没有佛门弟子)。人一多,自然是鱼龙混杂,把个天罗城搞得是乌烟瘴气。天罗城府尹一时大气都不敢出,一直小心,就怕闹出个什么大事来,如果让上面的人知道了,小小的弹阂一下,那自己顶上的乌纱帽不就没有了?!
云真子到达天罗城的时候,这几十号人却找不到住宿的地方。好在天罗城中有处道观,这才免了众人露宿街头的苦楚。虽说这道观中的主事并不是真正出家的道士,但他终是在世俗中混得久了,能观颜察色,所以也知这几十个道士非比平常,再加之此时的天罗城是一遍混乱,那主事的将这几十人招入住下,多少也有些壮胆的意思。
找到了宿处,也联系了其他门派,交流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云真子这才将自己的所在以及目前状况通过传讯纸鹞通知了小师弟,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小师弟已经没有了。
就在云真子到达天罗城三天之后,王老将军一伙人也终于到了,熊万堂和黄征当下辞别老将军,并将自己住处等告知了老将军,以便联络,这才带了贺家人,一起到城中道观去见掌门师叔。
得知云松子已经不在,云真子多少还能撑得住,那云灵子因先前受了伤,此时刚刚好,一受此刺激,道心顿失,再也顾不得什么长辈面子,大哭一声,当声晕了过去。真云门众人也是下泪,那风扬峰弟子们更是哭倒在地。先前还能忍得,此时见了掌门,有了主心骨,这一放松,心中悲情上涌,如何还能按耐得住。一时之间,观中宿住是悲声一遍。
林妙玄几次哭晕过去,这也难怪,他在袁道通等三人被杀之后,却又遇到了云松子这等如同慈父般待他的师父,本来那心中无限的愁苦,已经多少淡化了一些。云松子对于林妙玄来讲,实在算得上是袁道通第二。
风扬门师兄弟这五人,哭完师父,又哭三师兄,哭完三师兄,又哭师父。云真子也没有劝他们,就连他自己,也已经不能自己了,前后才多久?师兄弟四人,已经亡了两人,这如何不让云真子心中悲伤呢?但他始终是真云掌门,所以尽将心中悲伤压下,往见贺家之人,以商议这符咒的事去了。走出房门,云真子长叹一声,再一次浊泪横流,他轻轻拭了拭,这才举步而行,一路踉跄着去了。
再说王老将军,一进天罗城,顿时气不打一处,前面是战事如火,这里却是歌舞升平,想着在战场上战死的儿郎们,老将军脸色通红,那个气啊,但他终是在官场中打过滚的人,也知道这气是发作不得的,不然先不管自己能不能讨得好去,就连这天罗城的防务之事,怕也是有些问题的。
所以老将军按下一肚子邪火,去参加了府尹的迎宴。宴中,当老将军将前事一一道来时,不管是那姓蒋的府尹还是前来陪客的各级官吏,个个半信半疑。老将军见众人不信,微笑不语,只是这笑容,有些勉强。当下宴席间一遍“嗡嗡”议论之声,将那席间的高雅丝竹之声顿时压了下来。
“各位大人好象不太相信,好吧!你去将我手下那几个人找来!”王老将军吩咐给他倒洒的侍者。
不一会儿,上来四五个人,这些便是跟随老将军从宣义撤下来的亲卫。
“将你们这些天所遇到的事,所发生的战斗,一一告知列位大人,记住了,不得夸大一分,也不得隐瞒一分,不然军法从事!!”王老将军慢慢说道,其实老将军心中已经快气炸了,那些鬼兵说到就到,这些家伙还在这儿浪费时间,也不知老道长这一死,值,还是不值。想到云松子,老将军低下了头,有些难过。但官场的事,须还得按官场的规矩来办。
这几名兵丁,一听老将军提起前事,话还未出口,眼眶先是红了,那死去的,是他们的兄弟,还有他们的亲人,毁去的是他们的家园啊!!
当兵的是些粗人,当然不会子曰诗云,更不会作些修饰什么,甚至在他们的话语之中,时不时还夹杂了几句骂人的粗话俚语。王老将军并没有纠正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他们的话语作了下酒的佐菜,酒,一杯接一杯倒下了肚。哪一杯是为了死去的兄弟,哪一怀是为了死去的道长们,哪一杯是为了朝廷,哪一杯是为了眼前这些猪狗不如的官家,老将军已经不知道了,因为他已经热泪盈眶,已经有些不能自己,这泪,已经弊得太久太久了。
如果这些杂兵们是在编故事骗人的话,那他们可能会是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当然,前提是,如果当时有这么个奖项的话。所以所有的官员全傻了,这也是他们的本能,没事的时候,他们比谁都精明,一但有了事,有了大事,他们就只能傻住。
没有人再有任何疑问,没有人再有什么食欲,所有的歌舞丝萧都已经被赶了下去,大家终于开始提正事,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王老将军,因为,只有他才与这些东西交过战,打过仗。还有些个,眼睛开始闪动,他们在心中转什么念头,没有人知道。
天罗城的城防与别处略有不同,不同在于,天罗城的城防是由前将军杨军负责的,这就显得比地方一般的规格要高一些,这也说明,朝廷对天罗城的重要也并不是一无所知。
而这位杨将军能当上这“前将军”一位,自己当然是要有些本事,并非是徒有虚名,只不过到了这天罗城后,这舒坦的日子过得久了些,与这当地的官府衙门里的人混得日子也久了些,这身子自然也就慢慢少了些当兵的味道,多了些地方的“特色”。
虽然说王义王老将军在官阶和资历上要大上他一些,但杨将军并没有特别将老将军放在眼时,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作为地头蛇的杨将军,如果将老将军放在眼里的?所以老将军前来赴宴的时候,他也只是略略作了一礼,并没有执上下礼节。
但当他见到王老将军这几名亲卫的时候,心中不由得打了个突。因为这几名杂兵的身上,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来的是一股狠劲,那是常常在生死之间徘徊的人才可能拥有的东西,这东西不要说他杨将军手底下的兵没有,就是他杨将军自己,也是久违了的。
所以当这几位杂兵将事情用夹杂了粗言秽话话语述叙了一遍之后,杨军终于起身,与老将军重执了这上下之礼,并邀老将军到自己府上一叙。
到了这个份上,老将军这才终于松了口气,起码事情已经得到了大家的重视,至于这天罗的防务等事,要如果进行,那也是下一步的问题了。
走出杨府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老将军并没有向官府给他安排的宿处行去,而是往真云门所在的道观方向走去,那些世外方士可是对抗鬼卒的强大战力,更何况还有贺家人也在,只是,老将军却不知,这时候,观中已经汇集了天罗城中所有的修道门派的主要人物,正在就眼前的情况,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之法。
当王老将军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起身恭身行了一礼。虽然说有些人并没有见过老将军,但边南和宣义发生的事,他们也是耳闻了的,所以他们也对老将军尊敬有加。
老将军见大家行礼,急忙想要阻止,但终是慢了一步,忙还一礼,口中说道:“各位道长和各位朋友都是世外之人,本就不用行这俗礼,更何况天下百姓,要仰仗大家的地方,以后还多得很,老夫要依靠各位的地方还多得很,所以,这一礼,应当是老夫给诸位朋友的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老将军脸带诚垦。
其时,这观中真云门所宿之处,除真云门外共有六个门派一十三人到此,但这六个门派也只是天罗附近和从南边撤下来的几家,而最大的门派利华峰,却没有一人前来。
利华峰离天罗城并不太远,所以宁望水一接到云真子的传讯纸鹞,早于云真子他们这行人几天便已经赶到,但云真子几次上门相见,都被宁望水推托了未见。云真子本来是个宽怀的人,也就没往深了去想,以为人家的确有事,所以也就只好作罢。
其实这宁望水却一直在自己宿处,只是心中对那画山上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自然对这真云门的人有些介怀。所以,宁望水才没有在这道观中出现。
王老将军坐定,大家又都客套了一翻,这才转到正题之上。
王老将军见大家纷纷落座,这才问道:“对这次出现的东西,不知诸位有何看法?”
除了云真子长叹这声外,其他人都有些默然。这一十三之中,除个别一两个门派之外,都上过画山,对那幽罗的话也是听见过的,所以,多少也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此事可能真如其言,不可避免!这便是现在大家包括云真子的想法。
这些天来,天上的阴气越来越重,以至于改变了天象,让黑夜的时间大大长于白天,这样的情形,不要说一般的世俗之人,就是他们这些修道之人,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所以当老将军提出此问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云真子长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老将军还是想办法先让城里的百姓先行撤下去吧!”
王老将军听了这话,不由得一谔,他在见到云真子时,多少也想起了已经捐躯的云松子,那个老道长可没你那么悲观!!这是老将军的想法,他却不知道,云松子与云真子最大的不同是,云松子生性疏懒、顺意,不喜多管闲事,就算是天塌将下来,他也是那般模样。而云真子作为一派掌门,凡事必须要考虑得周祥了,方才说出口、作出决定,因为他身上担负的东西要远远多于云松子,所以,这师兄弟二人,性情虽然都良顺,但在说话做事上,却有着天大的分别,这也难免让王老将军有些不适应。
王老将军呆得半晌,这才也长叹一声:“撤?!撤到哪儿去?天罗一失,南北屏障不在,天下何存?!天下不存,撤有何用?!”。
老将军本以为这些世外高人,是可以拯救神州的,但以此看来,他们也是十分沮丧,想来这场浩劫,说什么也是不可挽回的了,想到这儿,老将军顿感索然,哪儿还有什么说下去的兴趣?!再待得半晌,老将军这才起身告辞,去见过贺家人,这才转回身往自己的宿处走去,一时之间,失望和沮丧充斥了老将军的心里,如同一个大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身后是几名从宣义跟随老将军一起撤离的亲卫,老将军走得几步,突然回过头来,说道:“你们怕么?!”
那几名亲卫自打王义老将军来到边南,就一直在老将军身边,也经历了边南和宣义的事,也不知砍倒了多少鬼兵,亲眼见到了多少倒下的兄弟,你以为他们会怕么?
这些,老将军不是不知道,他想问的其实是:“天下已经没有了希望,你们怕么?”,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将“天下已经没有了希望”这句加上去,这样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这几名亲卫一楞,一时没有开口,他们也不知老将军在想些什么,但只过得一会儿,那个老成一些的亲卫突然笑了起来:“怕什么?!我就当我已经在小石山上时洗白了(地方话,就是“死亡或是没有了”的意思),我是南远的人,我家早就没有了,我还怕什么?!鬼子来的时候,大不了拼它个娘的就是了!”
老将军听他这一说,不由得笑了起来,心中的大石感觉一下掉到了地上,一时轻松无比,是啊,的确没什么,唯有一死而已,想到这儿,老将军冲这几名亲兵一挥手,说道:“走,今天不妨一醉!”
这样的心态,同样也是现在天罗城中修道之人的心态,天罗城一失,南北俱通,天下不存,所以,说开了,也没什么,唯有一死而已。
这几个小门派离开的时候,云真子亲自送出道观,这才回观安息,走进道观,那道观的门便在“吱吱”声中缓缓关闭,而云真子此时却在想:“明日无论如何,要见上宁掌门一面”。
画山之会,宁望水一直没有人去,虽然他们离画山仅三四百里之遥。宁望水不是一个提得起放得下的人,所以他虽然接到了真云帖,却没有出现在画山之上,这样一来,他自然也不知道幽罗的事,更加不知道这事如何般的重大。
此时的宁望水,正在城中的宿处,抬头看着天下若有若无的黑气,天狗食日后,他接到云真子的传讯纸鹞,看到天上的气象,也知道有大事发生。但宁望水心中想的却是借机在天下同道的面子再露个脸,再扩大利华峰的影响。所以他立马赶到了天罗城,在给了云真老道几个闭门羹之后,他心中这才舒服了许多,“明天要不要去见一见云真老道?”宁望水一口喝干了杯着的茶水,心中嘀咕道。
第二天一早,就在宁望水还没有下定决心的时候,底下来报,真云门掌门云真子来见。一听门报这些报上来,宁望水心中的气又腾地一下冒了起来,来见就来见,还先将“掌门”二字加上,这是什么道理?!要以天下第一大门派的名声来压自己不成?!
云真子哪里知道,他这番好心又被人误会了。他之所以报上“真云门掌门”这么一个称谓,只是想要表示一下对宁望水的尊重和对这次来访的重视,却不想又让宁望水有了误会。
宁望水气归气,但终还是按下满肚子的不快,满脸堆笑地迎将出来,“啊呀,云真子掌门,实在不好意思,前几天有事出外,不想冷落了老道长,实在该死该死!!”说话间,他的人已经三步两步,抢到了云真子面前。
要论心腹之术,云真子哪里是他对手,还以为对方的确是非常热情,当下也觉不好意思,口中只说:“无妨无妨!”
宁望水一把抓过云真子的手,二人携手前行,来到了大厅之中,厅中早已经备好了茶水,那茶水的温度也是正好,可见宁望水准备得有何等的充分,利华峰的接待是何等的落。
二人分宾主坐下,宁望水不等云真子开口,先就将自己未到画山一事解释开来,说明自己当时身有要事,脱不得身,自然也不可能到了,在自己接到真云门的传讯纸鹞后,自己的事一了,这就立马赶了过来。
云真子为人宽厚,也没往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