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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决心了,要好好守护着这个笑容。他不想让它消失。
但是,他连台大的志愿都没填就去报考警大了。
他是知道的,他知道梁子茗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做?难道还受到月亮潮汐的影响吗?
「那,」别忘了梁子茗还抱着他,「你要跟我上床吗?」
「上……上床……你说上床……」
「要不要?我不是女人就不行吗?」梁子茗诱惑的表情像是要亲吻的模样,林立维无法推开他,「快点决定,这种台词我说到腻了!」梁子茗冷不妨对林立维来个深吻,深深的一吻。
「怎么样?感觉怎么样?」梁子茗急切的问道,林立维发现他今天不一样了,又开始幻化了,仿佛有魔法似的。
「感觉……还不错……」
「那,再来一次吧,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那青涩的吻已经转变为甜美的果实。
梁子茗揪着林立维的领子拉上床,柔软的被缛间,有两人的亲吻。他像伸展空间的公主,一举手都会有玫瑰花办落下,但是也极力隐藏绿叶背后无法绽放的花朵,那是一朵红蔷薇,野生的玫瑰。而他在还未枯萎采下了它,花瓣的轻点伸开了一件红色的大礼服,穿在他身上,一瞬间,仿佛是被血染成的,还有股风炉里的烧焦臭味。
两人的唇亲吻着,梁子茗急欲扯开两人间的衣物,林立维下意识的推拒着他的,但是唇与唇丝毫不停歇。
「噢……」
那朵花变成联系他们的桥梁,林立维走在其中,深怕底下的万丈深渊。但是他闭上眼睛,左胸口插着的红蔷薇变成地狱烨火,席卷着他的身体,还有杀人魔的笑声似的风刮搔着他的脸颊,有如被甩了耳光般疼痛。
「啊……」
──但是我们一定会比历经沧桑的人还要珍惜我们的感情。
红蔷薇仿佛在笑你呢!
普通的上课,普通的毕业,普通的出社会,普通的恋爱,最后普通的结婚,普通的成家,这些对梁子茗来说都不重要,他只要手心握着那朵红蔷薇让它开花,他只得守候到最后一刻,也不放弃,一旦松了手即将跌入深谷。往后看,背后都是追赶的时间的刺客。
和普通的人,普通的相遇。
折下谎言的枯叶,拆穿躲藏之芽,最后诞生的将是不普通的生命。会失去永恒也不放弃!
他们十指交握,这个时间有多少人和他们做着同样的事?
他是不是守候高塔的公主,那如血般的温热的蔷薇跟着他的伸展绽放,惟独手中那一朵,说什么也坚守防线似的韧性;时间的棺木里有身为男人的他仿佛代替红蔷薇般裸身绽放。
「子茗……」
**
十之一
经过几个相拥而眠的夜晚,这才是他们第一次做爱。真惨,自己虽然不太记得,不过这下连话也不能好好说了。林立维心想。
他在洗澡,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林立维还是想开溜!
梁子茗身上围着浴巾,从氤氲的浴室里走出来,「立维?哎呀,你醒啦?」
「是……」他们到底做过了什么?这可不像在月光下跳舞就这么算了……
肌肤上还留着熏衣草沐浴乳的香味和些微的水珠,与蒸气熏起的红晕。
「立维?」
「我……我……」被梁子茗的眼神一注视,林立维无话可说,只有呆呆的看着他张开浴巾,赤裸香暖的身体代替蒸气室里的口吻轻松说道,怎么了?
快把衣服穿上啊!林立维暗忖。
林立维抢下浴巾,重新披到梁子茗身上,但是梁子茗就是硬不让他靠近,拉扯间,梁子茗用力推开林立维。
空气间可以听到两人喘气的声音。眼睛开合瞬间,林立维快速穿上衣服离开了。留下梁子茗的手掌紧紧抓着浴巾一角,用力地让五指的关节形状明显可见。
十之二
黑色天幕底下落下了湿咸的泪水,连同行人眼睛的份。
有位男子在街上招了出租车。
有个女人搭上了公车。
有个学生在捷运站里等电车。
行人匆匆,路遥遥。
电视墙报导着新闻,黄义侥议员连同陈姓医师和许姓老板与一名少女被杀事件,警方方面似乎没有最新进展,不只警方回避媒体问题,连家属们都不愿意表示任何响应,而这个黄义侥议员最近又连带牵扯出在外面养小老婆和黑金事件,连陈姓医生和许姓老板也分别被查出逃漏税和非法走私药品及毒品等事实,到底他们的死应不应该,宾馆杀人魔又是站在何种立场,没有人可以解答……
电视屏幕被关掉,室内除了雨声,听不到其它声音。
穿著蕾丝睡衣的黄夫人一个人坐在床上,手中拿着遥控器。她看看房间,和丈夫死前没什么两样,丈夫死了一段时日,警察还没抓到凶手,不过她也不期望警方的力量,更对凶手没有抱持着怨恨和愤怒的感觉,至少丈夫的保险受益人已经改为她。那死鬼死了还好,她这么想,他们早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了。
新年的脚步近了,很晚了。
十之三
「抱歉,子茗,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你,你睡了吗?如果睡了就算了,我只是想问你……」录音机里想起齐崴富有磁性的声音。
梁子茗急忙接起电话:「齐崴!」
「子茗,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在做什么?」齐崴听起来有点讶异,不过却是高兴。
「等你的电话啊!」
齐崴迟疑了几秒钟,忐忑不安的问道:「子茗,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什么事也没有,」他耳边夹着话筒右手边涂着银灰色指甲油,「我在涂指甲油。」
「指甲油?!大男人的涂指甲油?」但是齐崴觉得他的口气听起来超乎正常的愉悦。
「对啊,我在等你!齐崴,我还没穿衣服喔!」
「没穿衣服?」
「对啊,」他的右手还是有点抖,得慢慢涂,把沾到皮肤的地方用去光水沾湿棉花棒擦掉,「没穿衣服等着你来安慰我……」低语的声音带着色情的诱惑力,但是电话另一边的齐崴却感到莫名其妙。
「子茗,你怪怪的……」
「我才没有,怪的人是你!」他吹吹指甲,把涂笔换到左手,「齐崴,想见见我吗?不然这么晚你找我做什么?」
已经超过午夜了,被光害蒙蔽的星空无知闪耀着。
「我……想找你喝酒……」齐崴突然不好意思的说不出来了,「我……跟女朋友分手了……」
「哦……换句话说,你想找我安慰你啰……」
「也不是说安慰,毕竟那种女孩子也不是我喜欢的个性……」齐崴说起话来变得吞吞吐吐的。
梁子茗舔了舔嘴唇,用去光水洗去涂抹歪斜的拇指,「好啊,你等我吧,我去找你,我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你不会讨厌我……」
「嗯……子茗,你真的没有问题吗?我是说……你真的方便吗?」
「你那边看的见月亮吗?」梁子茗突然问。
「月亮?好象没有……」
「灯光亮吗?」
「有路灯,我家这里不算闹区,你知道我家吗?我一个人住了。」
「告诉我详细地址吧……」
原来他们住的不远。
「子茗,你真的要过来?」
「当然,你在附近等我,我会盛装打扮的……」他说完就径自挂上电话了。嘴角一抹笑容凝聚在唇边,他挥挥双手,都是指甲油的化学味道,他不喜欢。不知道闻多了对身体有没有伤害?
对美的追求是动物的本性。
十之四
穿著短裙和长大衣,大老远就看到那个叫「齐崴」的站在路灯下,高跟马靴的脚步慢慢靠近,但是齐崴并没有注意到。
一步,接着一步。
齐崴看表并没有注意到他,他不悦的抿起红唇。
一步,接着再一步。
并没有冷到吐气就会有白烟,但是凉子拉紧了大衣领口。
一步,跟着一步。齐崴看着这么晚了还会出现的美丽女子感到不解。
「你想要吗?」女子突然对他这么说,顺手搭着齐崴的肩膀,但是齐崴瞪大了眼睛。
「我可以算你便宜一点!」
齐崴的双眼如铜铃般瞪大,他捂着嘴深呼吸。
「怎么样?」
齐崴伸出颤抖的双手,挑起女子的发尾,从口中连零散的字句都吐不出。
「快点说啊!」
齐崴看见女子搭着自己的肩膀的手指擦着银灰色的指甲油。他脑中有如闪光一现,眼前却瞬间跌入深谷。他拔腿就跑,但是瘫软的双脚举步难移。
女子的高跟鞋声在夜晚里特别显眼,不急不徐的靠近。
冷汗窜上全身,全身软弱无力,他自认不停的奔跑,距离却和女子保持一定。齐崴看见了闪的光影的刀子,慢慢向自己靠近,不急不徐的靠近。
「你能从我的瞳孔里看到什么?」女子轻声的说,声音正好可以飘到齐崴耳里。
齐崴贴着墙壁,惊惧的脸庞映入女子深黑的瞳孔里。
「你能从我的瞳孔里看见什么?」靠近的声音又问了一次。
「说啊,你看见什么?」
女子的刀尖指着自己,齐崴觉得女子给人很大的压迫感,不只是刀尖,还有邻近刀尖的那抹红唇。齐崴突然闻到女子的手上有种化学物品的刺鼻味。
「透过我们的眼睛,你看见了什么?」女子几乎是靠在齐威的耳边说道,这时的热气无法带给齐崴任何挑逗。
不想死的念头出现在齐崴脑中,但是他却对眼前人的出现更感惊讶而盖过,他想抢下女子手中的刀,但是被女子以超乎女人的力气甩开撞上墙。0624F96F破沉一:)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齐威感到后脑一阵刺痛,整个人像被灌进了压力锅,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接着刀子就已经埋入身体里,被异物侵入的惧痛到麻木,他不可置信摸着腹部的血液,手指上仿佛还有鲜血的温度;不可置信「他」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不可置信「他」会做这样的事,更不懂那身「打扮」是什么意思……
十之五
新闻正快速报导偶像团体X成员齐崴受伤事件,说齐崴有脑部损伤的危险。
医院外挤着好几百名粉丝焦急等待,还有媒体们等着X成员招开记者会。有女生甚至哭了,喃喃说着怎么有人这么残忍……
梁子茗抱着一束鲜花慢慢走在医院走廊上,慢慢的走着。
医生下了禁令,齐崴必须要好好修养,这段期间禁止采访。
梁子茗抱着一束鲜花停在齐崴挂着「谢绝会面」牌子的单人病房门前。
他连门都不敲就直接开门进去。里面有乐团的成员们围着齐崴,齐崴好不容易张开眼睛。
梁子茗抱着一束鲜花(其实房门外已经很多花和卡片了)来到床前。连经纪人都当他是歌迷想赶他出去,但是梁子茗不急不徐的说他是齐崴的国中同学,是来探病的。
有如画像人物的美丽容貌,他说的每句话都像一个新的床前故事,齐崴茫然的看着梁子茗和其它人,经纪人对莫名的压迫感感到呼吸困难,她松松领巾,扶着哭到无力的齐妈妈低着头出去了,乐团成员也被那双瞳眸迷惑,不得不低着头离开病房。
梁子茗抱着一束鲜花轻轻关上门,并把花送到齐崴手中。
他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
「齐崴,感觉如何?」
齐崴茫然的看着他,像是不认识般的眼神,沙哑的声音说:「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吗?」梁子茗却一点都不惊讶。
「不记得……医生来看过,」齐崴说,「说我惊吓过度记忆丧失,不过是短期性的,所以,很抱歉,我现在不记得你……」还有腹部的伤,齐崴越说越悲伤,尤其在他听到了乐团成员所说的一切,整个人完全没有着地感。仿佛还在飘似的。
「没关系,你要好好休息!」梁子茗把那束花转而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
「你是谁?」
「我叫梁子茗,是你个国中同学,我救过你一次,我这只手,」他伸出他的右手,「就是为了你而丧失的。」
「为我?为什么?」
「我可以慢慢告诉你……只要你说你不会离开我,你需要我,我就告诉你……」梁子茗的右手轻轻握着齐崴的手,齐崴感到那双手指好柔软,「我可是为了你失去了一条手臂喔……」
「『我不会离开你,我需要你』。」
「很好,」梁子茗凑到齐崴身边,搭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我也不会离开你,你放心吧……」
一瞬间,齐崴在梁子茗的手上闻到了熟悉的化学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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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欺骗幻想。第Ⅴ号曲。
「老师!」
「老师!」
「予青老师!」
男孩高兴的挥着双手,阳光洒落下来,从树缝间,他的手遮着阳光。
「老师!」弹琴的手指飞快的在黑白键上飞舞。
他摇摇头,拼命把画面赶出脑中。全身像万般蝼蚁啃食着,他生病了,病的很严重,像生理期来潮的女人般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别扭得很。
他打电话给林立维,要求林立维十万火急赶来照顾你的「男朋友」!
林立维也紧张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对劲!什么都不对劲!他这么说,什么都不对劲!
到底是什么不对劲?林立维偷偷离开会议室,讲的面红脖子粗的局长还在和负责警官开宾馆杀人魔的会议,并听取鉴识人员的报告。
「我!」梁子茗说,「我很不对劲!我感觉好象要窒息了!」
「你到底怎么了?感冒了吗?」林立维开始担心起来,好象真的不对劲。
「没有,但是我全身无力,可能太冷了吧……」
「天气的问题我没办法,多穿点衣服。你到底怎么了?」
「天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
「那我该怎么办?」林立维听到梁子茗几乎是用吼的,如果加个尖叫就不得了了。
「子茗,你冷静一点……」话还没说完,林立维就听到哭泣声,「子茗,冷静一点!你还好吗?冷静一点!」他突然想起梁子茗服用的药物,「子茗,你吃药了没?」
「昨天吃过了……」
林立维听到哭泣声越来越大,他十分担心,挂上电话,回到会议室心思早已随风飘去。
捱到下班后来到梁子茗家,他一按电铃对方早就预知好似的就打开门冲进他怀里。
他哭到双眼红肿,躺在林立维腿上,闭着眼睛让林立维帮他冰敷。
「你的心生病了……」林立维说。
梁子茗莫不作声,握着林立维的手,让他顺着他的头发。
「子茗,你会好起来的……」
「不,我一辈子都不会好……」
「子茗,别说丧气话!」林立维鼓励他,「你会好起来的……」
「你不懂!我病的很严重!」梁子茗大声说道,「你不会懂……」
「我不懂可以慢慢去了解,我们的时间还很长,你说我一定听,重要的是你不可以逃避。」
「你还是不懂……」
梁子茗又开始哭泣。
野生蔷薇开着茁壮,吸收了日月之光,一手被男孩踩下,脚边都是飘落下来的花瓣,渐渐枯萎,一朵花像是一个生命,绽开之时馨吐芬芳。
他不回理会这些,踩着高跟马靴的步伐向前行。
走下去,走下去。
让他落下,落下深渊。
走下去,走下去,无视于扬起的沙土。
让他落下,落下深谷。
一瞬间,他的手被另一个人抓住,但是他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他想起了予青老师,抽出了刀子,面对那个人是予青任教的才艺班的小男孩……
梁子茗张开眼睛,重新看见熟悉的天花板。
自己躺在床上,林立维睡在他旁边。
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无声流下。
自己到底怎么了?
拿、起、你、的、刀、子,让、我、们、去、狩、猎!
No!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恋爱了?因为你恋爱了?因为你恋爱了……
你听过杰奇医生与海德先生的故事吗?又翻译为化身博士。
「子茗,过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