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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之丫鬟攻略 作者:摩羯旦旦(晋江vip2013.10.08正文完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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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北静王的斯文谨慎不同,穆苒直接抄了起来,侧对着透光的窗子,迫不及待地展开来看。

    和适才自己给水溶看的密档一样,这上头莫不是官名和人名,也都是出自闽地,只是两份名录涉及的人物,却完全不同。

    穆苒看完之后,仍是困惑不解:“王爷,这又是怎么回事?”

    北静王站起身,背对着穆苒,负手在禅房内来回踱了几步,驻足回头,笑容说不出是豁然通透,还是讳莫如深。

    “穆大人,这是十五年前,在闽地官员的名录,是我命人悄悄从吏部旧档中抄出来的。”

    “十五……年前?”

    穆苒喃喃的复念了一遍,十五年前,他还是一个总角小儿,对那些先朝官吏,自然是陌生的。

    等一下!十五年前,北静王也才不到十岁而已,他拿出这份名录,又是什么意思?

    水溶看出穆苒眼底的震撼和诧异,更不说话,伸指再某个人名上,轻轻敲了两下,微微一笑,似乎在等穆苒自己领悟。

    “福建副总兵,海防佥事……”

    “够了!”

    穆苒念到一半,水溶忽然化指为掌,砰的按住了那个名字,前者霍然抬头,正迎上两道既深沉,又锋锐的目光,令他也不禁胸口凛然。

    这样迫人的姿态,水溶只保持了一瞬,随即缓和下来,不紧不慢地将那张名录折好,重新放入袖筒,退后两步,朝穆苒深深一揖。

    “此事疑点重重,还有赖穆大人详查,只求探明真相之后,暂不上达天听,可以么?”

    “这个……”

    穆苒眉头深锁,沉吟不语,显然是万分为难。

    “我知道穆大人一贯圣眷优隆,忠诚尽职,这个要求着实强人所难,但先父临终前谆谆嘱咐,我断不能违背他老人家的训示,望穆大人念在你我两代交情的份上,答允这个不情之请。”

    “王爷,现在极有可能,是他要你的性命,不是你辜负他!”

    “不,穆大人还记得紫鹃说的那句话么?要我的性命,于他分毫好处没有,他这样做,只怕是为了……总之,还请穆大人务必帮忙!”

    他态度恳切,又是长揖不起,弄的穆苒拒绝不是,答应也不是,挣扎了许久,终于把心一横,托住水溶的手臂,向上一抬,掷地有声地答应:“好!今日穆苒见到的,听到的,在真相查明之前,绝不会流于第三人的耳目,至于将来如何,还要视情势变化而定,恕我不能就答应了王爷。”

    “多谢穆大人体谅,如此水溶已是感激不尽了。”

    “王爷不必……”

    陆曼兮带着小玲珑,私自出了北静王府,直奔菩提寺而来。

    她来得匆忙,事先没有知会一声,等方丈如一和尚得了消息,赶出来迎接,陆曼兮已到了观音殿前,见到如一和尚,再没二话,劈头就说:“我要见王爷,就在这里等着,你马上派人请了他来!”

    如一和尚闻言,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问:“夫,夫人要见王爷?这,这一时怎么请得来?王爷日理万机,未必时时得空……”

    陆曼兮柳眉扬起,低叱了一声:“够了!我今日若不见到王爷,是不会走的,不管师父用的什么法子,给我请来了就是!”

    她素来对如一和尚和是敬重,还是头一回这样作声作色,如一和尚被她劈面一叱,不觉有些胆战心惊,连忙合十诵了声佛号:“夫人请内里等候,贫僧这就派人去请王爷。”

    “那就有劳师父了!”陆曼兮这才袖袍一拂,径直走向她和忠顺王会面的那间静室。

    陆曼兮在静室中等候,心焦如焚,坐立不安,不时望向窗外的天色,看看是什么时辰了。

    她虽然违逆了王妃,私自出府,却也不想太过出格,惹北静王不快,最好快些见到忠顺王,向他问明了实情,早早回去才好。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她正在站在窗前,焦急地搓手望天,忽然听见背后咔咔的机括声,猛地回头,挂了古画的那面墙陷进去,从里头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忠顺郡王。

    “王爷!”陆曼兮急切地抢到忠顺王跟前。

    后者却背负双手,从她身边踱过,略略侧过脸来,神情阴沉,并不像往日那样和她调笑,只冷漠地问:“你记着见本王,可是有要紧的消息禀告么?”

    陆曼兮又一大步踏到忠顺王面前,坚持和他直面相对:“不,王爷,今日斗胆请王爷来,是有一件事想请教。”

    忠顺王居高临下,吊着眼梢看她,仍旧不动声色:“哦?什么事,不妨直说。”

    陆曼兮来时,是心绪激涌,恨不得早一刻见到忠顺王,然而当这个强势、阴鸷的男人,站在她面前,被他芒刺一样的目光审视,不觉打了个寒噤,有点儿泄气。

    但她毕竟牵挂着北静王的安危,只有一霎的踌躇,又鼓足勇气,迎上了他的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问:“敢问王爷,行刺北静王,又夜袭莲花庵的,是不是王爷的人?”

    忠顺王的眼皮一沉,眼中锋芒更加收聚,嘴角噙着的冷笑更添了一分讥讽,不答反问:“你说呢,曼儿?”

    陆曼兮既然问出了第一句话,就决定一切不管不顾了。

    “曼儿愚钝,王爷只说是或不是就好了!”

    忠顺王像是饶有兴味地,看着那双竟然能与自己直视许久的眼睛,忽然爆出一串长笑。

    陆曼兮被他笑得越发心虚,忍不住问:“王爷笑什么?”

    忠顺王蓦地收止了笑声:“曼儿,你是担心水溶的生死,还是希望他早点儿归天,你好回到我的身边,嗯?”

    陆曼兮的面色刷的白了,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原本急切地眼神转作恐惧:“真,真的是王爷做的?”

    “怎么了曼儿?”忠顺王一伸手,五指如钩,按住陆曼兮的肩膀,止住了她的退势,“你看起来,很替水溶担心啊?怎么,才在他身边呆了三年不到,就忘记自己是谁了吗?看来这位北静王爷,果然如外间传闻,对女人很有法子,嘿嘿。”

    陆曼兮只觉得肩头一阵透骨的疼痛,却又无法退避,只能勉力站住,声音已是不住颤抖:“王爷当初将我送入王府,并没有说要,要他的……”

    她内心恐惧到了极致,“性命”二字,怎样也说不出口,先前的勇气早消散得干干净净,只能任由两行泪水,无声的淌下。

    见她这般模样,忠顺王沉默了一会,终于松开手,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曼儿,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派人行刺北静王的?”

    他这话问得突然,陆曼兮一愣,战战兢兢地回答:“王爷不是一向都视北静王作对头么?说他屡屡在朝中跟王爷作对……”

    “不用说了。”忠顺王手掌一立,阻止陆曼兮说下去,嘴角一抽,笑得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连你也这样看,更别说水溶,以及那些朝官,甚至是圣上了。”

    陆曼兮大吃一惊:“什么?难道不是王爷作为?”

    忠顺王嘿嘿冷笑,倨傲地斜眼看她:“我需要哄骗你吗,曼儿?”

    陆曼兮垂下头去,不说话了。

    没错,自己又算得什么,忠顺王犯得着说谎?就算他此刻坦承,行刺北静王是他指使,自己又能拿他怎样?

    耳边又听忠顺王自言自语:“这个藏在暗处的,会是谁呢?这么一来,本王真是百口莫辩,和北静王府的两代仇家,算是做定了,倒要当心水溶先发制人啊……”

    陆曼兮心口绷着的弦骤然松弛,险些儿就要放声大哭。

    要知道,忠顺王是她心目中第一可怕之人,不是他出手害的北静王,这个消息让陆曼兮惊喜得几乎要崩溃。

    但只片刻工夫,又听见头顶上忠顺王森然的问话:“曼儿,我提醒你,莫要假戏真做,你可以在水溶身边荣华富贵,神魂颠倒,只别忘记,你娘还在我忠顺王府之中,如果你想与她团聚,我随时可以接了你回来。”

    陆曼兮好容易生出一丝暖意的心,立时又坠入万丈冰窖之中,这个男人,果然是神和恶魔一样的存在!

    他是在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忘记立场,否则莫说对她的娘亲不利,只要他将当初的用意向北静王和盘托出,自己转瞬之间,就会被弃如敝履!

    “曼儿,你不用害怕,好生听话就成,我暂且不会对水溶怎样的,他此刻若是死了,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

    忠顺王的手掌落在陆曼兮的头顶,沿着她的秀发抚摸下去,略昏暗的静室之内,他的笑容显得更加暧昧不明。

正文 72

    黛玉在床上歪了一会;感觉到好些儿了,便起身来;由小丫鬟豆蔻服侍着;洗了把脸;在窗下对镜匀妆;因不知北静王几时归来,就预备看一会子书再传午饭。

    这时;陪嫁来的另一个小丫鬟葳蕤前来禀报,说是管家媳妇蔡大娘,在前头花厅等候一阵了,问王妃这会子起了没有?

    黛玉稍回忆了一下,想起这位蔡大娘;该就是王府二管事蔡生贵的媳妇,负责料理王府往来客人招待,以及眷属的车马出行。

    黛玉无奈,只好让葳蕤请蔡生贵家的稍候,自己随后就来。

    草草打理了妆容,黛玉便来到前头的小花厅,见到王妃出来,蔡生贵家的马上叩头请安,黛玉忙命豆蔻搀了起来,只一瞥,就看出她面带愁容,藏不住眼底的慌张神色。

    黛玉只道她因为陌生,仍有几分怕自己,便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意在让她不那么紧张。

    蔡生贵家的双手互搓着,似乎既焦虑,又为难,嘴唇嚅嚅了一会,方才说:“这若放在平时,也算不得什么要紧事,只在这当口上,奴婢觉得,还是该让王妃知道的好。”

    黛玉平心静气地问:“蔡大娘有什么事,只管说吧?”

    蔡生贵家的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地回话:“一早陆姨娘让丫鬟小玲珑来,说是要安排车马,前往菩提寺进香去。”

    黛玉心头一紧,赶紧追问:“那大娘可安排了?”

    蔡生贵家的一听话头不对,慌忙又跪下了:“回王妃的话,先前陆姨娘出行,都是先禀了沈娘娘,再来吩咐车马,而后沈娘娘出家修行,王爷有过话,一切随陆姨娘自便,不必另行禀告,奴婢只当这一回,这一回……”

    她跪在地上,拿眼神偷觑黛玉,不大敢再往下说。

    黛玉见她这般模样,起身亲自给搀了起来,好声好气地安慰:“大娘不必急,这事错不在你,回头去嘱咐门上,待陆姨娘回来,让她过来见我,还有府里的管家大娘,也一并都来。”

    蔡生贵家的自然答应不迭,见黛玉面上并无愠色,方才战战兢兢地告退了。

    蔡大娘走后,黛玉坐回椅子上,有有些隐隐头疼。

    没想到被自己驳了回去,陆曼兮竟然还敢执意出门?

    可见往日里,王爷和莲姐是怎样的纵容她,就连蔡大娘也说了,王爷吩咐过,陆姨娘行动自由,无须回禀,莫非自己今日是多此一举了么?

    黛玉心头微微有些不快,只她自己还未觉察到,或者无意识的不愿正视,这并非全为了陆姨娘的自专自行,而是为了水溶对她的格外宠爱。

    黛玉靠在椅上稍歇了歇,想起在莲花庵遇袭的那晚,莲渡跟自己说过的话,更加确信,不管将来如何,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是多余的,或者过错的。

    除非将来彻底抽身了,才可以万事不管,身心自在。

    豆蔻侍立在黛玉身后,见她略显疲态,便低声问:“王妃,已经未时了,要传饭了么?”

    黛玉一省,已过了午饭时分,王爷还未回来么?

    看来讯问紫鹃之事,并不那么顺利简单,想到这里,不禁又为紫鹃担忧起来。

    “嗯,不等了,传饭吧。”

    “是。”

    马车到了王府的角门上,陆曼兮和小玲珑还未下车,就从帘子后头,看见她的另一名丫鬟萱儿在门内,十分焦急地向外频频张望。

    小玲珑有些心虚,悄声问陆曼兮:“奇怪了,萱儿怎么在这里等?莫不是王妃恼了姑娘私自出府,她特地守在这里报信的?”

    陆曼兮心里头一惊,表面上仍若无其事:“最多就是申斥几句,还能怎样?下车吧。”

    看见二人从车上下来,萱儿慌慌张张地跑到陆曼兮身边,顾不得车夫和看门的嬷嬷在旁,压低了声音,凑近她耳边说:“姨娘快到王妃那里吧,她把府里的管事大娘都叫去了,还有李姨娘,那阵势怪怕人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知道了,你们既怕,就不必跟来。”陆曼兮跨进角门,径直往水溶和黛玉的大屋而去。

    她说得镇定,未必真一点儿不怕,只证实了谋害北静王的,并非忠顺王,这又让她底气足了不少。

    到了昔日沈妃理事听禀的小花厅前的廊下,陆曼兮听见里头静悄悄的,不知情形如何,便命小玲珑和萱儿:“你们留在这里,我自己进去。”

    小玲珑不大放心,又怯怯的劝嘱了一句:“姑娘,一会儿王妃若真生气,责骂你几句,可千万忍着,莫要顶撞了她。”

    “放心,府里头的规矩我懂……”陆曼兮笑了笑,有些索然。

    论身份尊贵,论王爷宠爱,她拿哪一点去违逆这位新进门的王妃?

    一切都清醒明白,可始终横亘在心头的那点不甘,为什么总不能消散呢?

    小玲珑和萱儿站在廊下等,陆曼兮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轻曳罗裙,缓步上了阶梯,走到花厅前,略停了停,果然见里头高高矮矮的站了十多个人,都是王府里头有头脸的媳妇或嬷嬷,中堂下端坐着的,正是北静王妃林黛玉。

    坐在她侧下首的,则北静王的另一名妾室李姨娘。

    厅上鸦雀无声,加上夜幕渐临,更添了一股肃穆的气氛。

    陆曼兮悄悄抬头,正遇上黛玉两道目光,也向她看过来,既不柔和,也不凌厉,只如无波静水一般,瞧不出她此刻的情绪,反而更令人惴惴不安。

    陆曼兮保持一种谦恭而矜持的姿态,款款走到花厅中央,向着黛玉敛衽下拜:“得知王妃召唤,是我来迟了,还望王妃赎罪。”

    “这样,人就都齐了,陆姨娘也坐吧。”黛玉一指下首另一个位子。

    陆曼兮一愣,黛玉这般模样,还真没有要发火的征兆,加上四周的人都等着,不好再谦让,轻答了一声“是”,过去侧身坐了,仍微垂着头,等候黛玉发话。

    十几双眼睛都注视着自己,大气也不敢出的等候,黛玉也不迂回,柔柔淡淡地开口了:“最近发生了些不太平的事,想来各位大娘和妈妈都知道,为了大家好,打今儿起,出了日常采买办事,府里头的人任是谁要出行,都要到我这儿禀报允准了,否则不得派车马,还请蔡大娘记着了。”

    “是是,奴婢一定记着王妃的吩咐。”蔡生贵家的哪敢有二话。

    “还有各位,也都明白了么?”黛玉的剪水双瞳,又向众人环视了一周。

    一时间答应声起起落落,陆曼兮望向对面的李姨娘,见她低眉顺眼地应是,不得已也低低的应了声是。

    好在王妃虽在公开场合训诫家人,却没有特别提她擅自出行的事,陆曼兮未免困惑,同时也有些许安慰。

    她对这位王妃越发不解,外表分明柔弱清高,却似藏着令人不敢欺侮的锋芒。

    可是,若说她是个厉害人物么,又更不像,她的身上,仿佛散发着一股悠远脱俗的气韵,对周围的人和事,并不太关心。

    正如这一次,她郑重其事的聚集家人训诫,偏又没有格外为难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态度呢?

    陆曼兮想得有些出神,不觉黛玉已命众人散去,直到听见耳边听见她问话:“陆姨娘不走,可是另外有话要说?”

    陆曼兮恍然一省,抬头发觉黛玉也正望着自己,瞳光仍是一片平静透澈,虽然并没有特别高傲的姿态,也使她感到一股无法直视的高华,似乎自己生来就该被她俯视。

    这种感觉,令她潜伏内心的不甘之感,瞬间扩大,几乎是未经细想,就脱口而出:“王妃适才的吩咐,王爷也同意的么?先前并,并不是这样的……”

    她一时冲动,话刚出口,立时醒悟自己的失礼,不啻于拿王爷压王妃,因而说到后头,也细细地不大敢出声。

    黛玉缓缓地站起身来,清瘦的下颌略略抬起,眼波宛如倾泻的微寒的林泉,始终平静着的语气,听得出一丝的高峭:“这内宅的事,我知道就行了,若王爷有其他吩咐,我自会告知大家。我有些乏了,姨娘若别无他事,就改日再来坐。”

    “王妃歇着吧,我,我也告退了。”陆曼兮赶紧跟着起身,恭敬地站着,目送黛玉转进内堂。

    陆曼兮固然羞惭、气馁,黛玉也在转过身的刹那,不知是从身体,还是内心,生出了一股鲜明的疲劳感。

    当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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