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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让爹爹去送死吗?”
江慧珍只是哭,没有说话,她趴在地上感觉肝肠寸断。
江文博蹲下身来,抚摸着她颤抖的背脊,“你上次当众逃婚,幸好王家没有上报朝廷。你和王景焕是皇上赐婚,你逃婚等于违抗圣旨,如果王家将这件事捅上去的话,咱们家一定会被定罪的。”江慧珍依然肝肠寸断的哭着,“我已经和王太尉商量过了,你和景焕的婚事,择吉日重办。”闻言江慧珍哭得更凶了,就好像要将她从小到大的眼泪都流光似的。
江文博无奈,起身走出了大厅。江文博走后,江慧珍依然跪在大厅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珍儿啊,不要再哭了,你也不要怪你爹爹,你爹爹也是迫不得已啊。”母亲江夫人也蹲下来俯身安慰她。
“娘,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苦?我和丘昂真心相爱有什么错?难道真心爱一个人也错了吗?为什么?娘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我们?为什么?我哪里错了,娘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江慧珍哽哽咽咽的哭诉着。她现在才真正的体会到那句话的含义——人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来受苦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命运却是这么的苦。
江夫人哽咽了,她将江慧珍搂在怀里,泪水长流,“我可怜的孩子。你没有错,这都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这个世道错的是阴差阳错的命运。……我们没有能力改变命运的,那就按照宿命好好的活下去吧。”
“不。”江慧珍大喊,“我不相信命运,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娘,我不信命,就算它真的是我的命又怎么样,我要改变它。”母亲江夫人低头看见江慧珍眼眸中那抹坚定的神情,吓了一跳,“慧珍,你要干什么?你可千万不能胡来啊。”
江慧珍没有说话,她只是又哭又笑。
江夫人骇得在她耳边劝说着她,让她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江慧珍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流着眼泪一个劲的傻笑。江夫人吓得够呛,唤来冬儿与她一起将江慧珍送回了慧心阁。
不知道江慧珍哭了多久,母亲走后,她擦干眼泪,眼神坚定。刚想到窗前去站一会,可是因为跪得太久,差点就扑到在地上,幸好冬儿眼急手快,扶住了她。
皇宫新城殿
“公主殿下,午膳已经好了您过来用膳吧。”新城公主的贴身女婢凝霜恭敬的说道。
新城公主憋了她一眼,依然焦急的在寝宫里来回度步,她现在非常担心左丘昂,哪还有心思用膳。
“凝霜,本宫问你本宫宫里的人是不是都不能走出新城殿?”
“回公主话,自从上次皇上下令将公主禁足在新城殿后,新城殿里的人都不能走出新城殿大门一步,除了每天负责给公主送膳食的御膳房的奴婢,外界任何人也不得踏进新城殿半步。”
“嗯!”新城公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又转过头来问凝香道:“今儿中午送午膳的奴婢走了吗?”
“回公主话已经退下了。”
“嗯!”新城公主继续若有所思,“晚膳一般什么时辰送过来?”
凝香虽然奇怪她们公主问这个干嘛,但仍然答道:“酉时”
新城公主点点头,“凝香,晚上御膳房的奴婢再来送膳时,你将她带来见我。”
“是!”
酉时,新城殿
“公主殿下,御膳房送膳食的奴婢已经过来了。”婢女凝香恭敬的说道。
“哦?那就把她带进来吧。”
“是!”没多久凝香便又去而复返,她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御膳房婢女打扮的十七八岁的少女。
“奴婢晶儿见过公主殿下。”随凝香进来的少女看见新城公主急忙跪下行礼。
“嗯!起来吧。你叫晶儿,名字听着到还伶俐。今儿个本公主要借用你一样东西,你出去后可不敢胡说,不然你知道后果。”
刚刚站起来的晶儿吓得急忙又跪倒在地上,“奴婢不会乱说的,只是不知道公主殿下要用晶儿身上的什么东西?”晶儿问这话的时候竟然在瑟瑟发抖。新城公主的脾气不好,这在宫里是尽人皆知的。只是她哪里知道,新城公主现在哪还有那份闲心思整人呢。
“嗯!本宫要借你的衣服一用。然后你穿上本宫的衣服躺在本宫的踏上直到本宫回来。”新城公主貌似漫不经心的说,但是在场的凝香和晶儿两个奴婢倒是吓得瑟瑟发抖。“公主殿下要出去?”凝香冒着胆子问道。
“嗯!待会儿晶儿穿上本宫的衣服躺在凤榻上,凝香你就守在房间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新城公主冷笑一下,“自从父皇下旨后估计也没什么人敢过来,为了以防万一你就守在门口,如果真的有人来的话,你就说本公主已经安置了。”
两个奴婢尽管吓得瑟瑟发斗,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领命了。
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新城公主就拿着饭盒出来了。守门的士兵都以为是刚才进去送膳食的宫女,所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
新城公主穿着婢女的衣服拿着出宫的令牌,倒是很顺利的就出宫了。出宫之后,她七拐八拐来到了关押着左丘昂及左家老老少少的大理寺。
大理寺寺丞本来不敢让新城公主进去,但是在新城公主的威逼利诱之下还是放她进去了。
“丘昂?丘昂?”当她看到坐在牢房里落魄的左丘昂时非常的激动。
“寺丞?将门给我打开。”新城公主冷冷的说道。
“这……”寺丞微微有些犹豫,“公主殿下,这恐怕不妥啊!”可是,当他说完这话,看见新城公主眼里愤怒的火光时不禁颤颤的打开了牢门。
左丘昂坐在地上的杂草上,眼神非常的平静,远不像一个被关在大牢里即将要发配边关的囚犯。“丘昂?丘昂?你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新城公主蹲在他身边焦急的打量着他。
左丘昂微微一笑,眼神里依然波澜不惊。“新城公主,谢谢你关心我,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快回去吧。”
新城公主苦涩的一笑“难道到现在你还不肯接受我吗?”她微微的扬了扬头,将差点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给憋了回去,“丘昂,到底我哪点比不上江慧珍?我知道她比我单纯比我善良,可是我之所以做那些事都是因为我爱你啊。哼哼…”新城公主苦笑,“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爱你吗?”左丘昂不解的看着她,新城公主又苦笑一下,思绪悄悄的飘向了远方。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我保护你
“在我八岁那年,母妃刚刚去世,我没有同母兄弟姐妹,父皇又国事繁忙无法顾及到我,所以那段时间我非常的孤独。记得有一天,我看到其他的哥哥姐姐们跟着他们的母妃一块儿玩耍,非常的快活。我很羡慕,就想过去和他们一起玩。可是他们的母妃说我是个不祥的孩子,克死了母妃,所以不让我和她的孩子一块玩耍。我当时非常的伤心,独自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哭泣,可是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小男孩递给了我一方手帕,我抬头看去,那个小男孩笑得那么灿烂,他的微笑是如此的温暖。我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可他却对我说……”
“谁欺负了你吗?放心我保护你。”新城公主没有说完,左丘昂却插话了。新城公主愣愣的看向他,他却对新城公主微微一笑,“原来你就是那个小女孩?”
“嗯!”新城公主点点头,“没想到你还记得。”
“嗯!”左丘昂点头,“我记得当时父亲带我面见皇上,皇上当时还夸奖了我。他吩咐我父亲好好培养我,将来长大了可为国家效力。可是,那天,我们回去的时候,却在殿外看到一个瘦弱的小女孩伤心的哭泣,看到她,我想起了我的妹妹猗兰,所以就忍不住过去给她递了方手帕,并且跟她说我会保护她。可是新城……”左丘昂收回视线看向她,“我当时只是将你当做小妹妹,与猗兰一样的小妹妹。”
新城苦笑,“可是当时我就记住了你,记住了那个第一个跟我说愿意保护我的男孩子。”新城公主停顿了一下,“丘昂,你知道吗?在那次除夕宴上,我第一眼看见你,便认出了你。你是那么的潇洒不羁,眉宇间已经脱去了当年的稚嫩,取而代之的却是成熟与稳重。当我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时,所有人都用贪婪猥琐的眼神打量我,只有你在默默的喝着杯中酒,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当父皇说出我的身份,并说要给我挑选驸马时,那些猥琐直白的眼光,那些违心的阿谀奉承是多么的让我恶心,可是我最期盼的你的视线却依然没有一丝落在我的身上。”新城公主沿墙与他并排坐下,将头靠在墙壁上,眼睛涣散的看向牢门方向,“当我知道你和江慧珍情投意合暗自相许时,我是多么的嫉妒,我的心就像被刀子剜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我开始想尽一切办法让你爱上我,想尽一切方法让你离开江慧珍。可是最后我发现,你不仅没有爱上我,反而离我越来越远,而你和江慧珍的感情也越来越深。”新城公主说着,苦笑脸上却已经泪流成河。
左丘昂凝重的看向她,“对不起,新城,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新城公主扭过头来看向他,苦笑,“不,这不是你的错。”她将眼神重新落在前方,“爱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当我们面对一个人时,不是说爱上就能爱上的,也不是说不爱就能不爱的,只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是我将你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也是我害得你家破人亡,我不乞望你能够原谅我,只希望你不要那么恨我。”
左丘昂笑笑,严肃的说:“新城,我不恨你,真的,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恨过你。”
新城公主不敢相信的看向他,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笑可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你真的不恨我?”
“不恨。”左丘昂坚定的摇头。“就像你说的,爱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你只是执着于你内心的爱而已。只是,你爱错了人,我左丘昂并不值得你这样。”
新城公主哽咽着,她看着左丘昂,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左丘昂,谢谢你,谢谢你不恨我,谢谢。”她脸上绽放的笑容更大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左丘昂急急的看向她,“新城,你不要胡来,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新城公主没有说话,而是微笑的看着他。只是这微笑却是那么的苦涩那么的悲烈。
“狱卒大人,我求求你了,你就让我进去吧,我进去看一眼很快就出来。”大理寺门口,江慧珍手里挽着一个锦盒,苦苦的哀求几个面色凌厉的狱卒。
狱卒并不为她的哀求所动,依然面色凌厉,拿着大刀的手交叉横在大门中间,将江慧珍隔绝在门外。“我说过了,左丘昂是重犯,上面已经交代下来了,不准任何人探视。”
“我只是进去给他送点吃的,很快就出来了,求求你们了,通融通融吧。”话说着,江慧珍从荷包里拿出一些银锭子往狱卒手里塞。
看见江慧珍塞给他们的银锭子,一个狱卒稍稍有些动容。他刚想说什么,但是旁边的一个狱卒却道:“这银子还是不要拿了,这是皇上亲自审理的案子,弄不好会小命不保的。”稍稍有些动容的那个狱卒一听,急忙将银子塞回了江慧珍手中,凌厉道:“你还是回去吧,我们不会让你进去的。”
江慧珍还想求他们,另外一个狱卒却道,“赶紧走吧,无论于何我们都不会让你进去的,你还是不要再白费心思了。”
看着他们冷厉的表情,江慧珍失望极了。她缓缓的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小姐,怎么样了?他们还是不让你进去吗?”看见江慧珍绝望的走过来,冬儿急忙迎了上去。
江慧珍没有说话,脸上却泪水长流。
“小姐,小姐!”冬儿急急忙忙的跑向正坐在秋千上黯然伤神的江慧珍,“新城公主来了。”
江慧珍闻言抬起头,却见新城公主已经从游廊上走了下来。
今天的新城公主并没有像她以前所见的那样,穿着考究。只见她今天只是穿着简单的粗布衣服,头上戴着简单廉价的发饰。
江慧珍起身,新城公主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江小姐,我今天来是要将你的东西还给你。”刚走到江慧珍面前,新城公主就开口说道。她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红锦包裹的布包,递到江慧珍面前。
江慧珍犹豫的接过布包,打开一看,却是左丘昂之前送给她又被她还回去的那个玉镯。江慧珍欣喜又疑惑的看向新城公主。新城公主却嫣然一笑道:“这本来就是你的,之前只是被我强要了去,现在还给你。”见江慧珍依然不解的看向她,新城公主苦笑道:“慧珍,对不起,之前是我太执着了。以前我一直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要占有他,可是现在我明白了,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幸福。左丘昂爱的是你,只有你才能让他幸福,现在我将他还给你。”
江慧珍看向他,眼睛里含满了泪水。“新城公主谢谢你,谢谢你成全我们。”回过身来,江慧珍苦涩的一笑,眼泪却已经流了下来,“世事多磨,我和丘昂真心相爱,却要面对这么多的磨难。现在他被关在大牢里,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想见他吗?”新城公主在她背后问道。
江慧珍欣喜的转过身来,“你能帮我见到他吗?”话说完,她转念一想,上次听说新城公主现在被皇上囚禁在寝宫中面壁思过,她自己都自身难保,自己又怎么能再为难她呢。
新城公主微笑,“放心吧,我会让你见到他的。”
新城殿
新城公主一身御膳房婢女的打扮,手提锦盒刚进到寝宫,贴身宫女凝香和身穿公主服的晶儿便迎了上来,“公主殿下,您可回来了。”
新城公主将锦盒递到凝香手上,一边脱着她身上的婢女服一边对同样脱着公主服的晶儿道:“晶儿,明天中午你午时过来,本宫还要出去一趟。”
“啊?公主,您还要出去啊?这两次奴婢回去晚了,都被上头斥责过了。”晶儿无奈的说道。
“如果上边再问,你就说新城公主时日无聊,找你问话消遣去了。”新城公主平静的说道。
晶儿无奈,又不敢说不,只能凝眉说是。
次日午时大理寺外
江慧珍在一片树荫下渡步焦急的等待着。眼睛时不时的瞄向路口,可是她等待的那个身影却迟迟不肯出现。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新城公主终于出现在了江慧珍的视线中。
江慧珍迎了上去,“公主殿下,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怎么现在才来?”
新城公主喘着粗气,“没事,只是点小问题。咱们走吧!”
江慧珍犹豫的看了她一眼,跟着她的身影往大理寺狱的后门走去。
“丘昂?丘昂?你怎么样了?”刚拐过一个弯道江慧珍看到牢房里低头坐在地上的左丘昂焦急的喊道。
左丘昂闻声抬起头来,看到江慧珍和新城公主拐了进来。他一个径步冲到大牢门口,隔着树桩的牢门“珍儿,你怎么来了?”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相见地牢
江慧珍奔到门口,将手同左丘昂从门缝中伸出的手紧紧相握。人生世事无常,谁也没有想到,当他们再次两手相握,两眼相对时,竟是在这漆黑不见天日的地牢。此情此景,正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你赶紧进去吧,我在门口守着,如果有人来了我叫你。”新城公主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紧锁的牢门,对着江慧珍说道。
“谢谢!”江慧珍笑着,但是两眼却泪汪汪的。
“丘昂!”
“珍儿!”
进入牢房后,左丘昂和江慧珍紧紧相拥。
新城公主苦笑一下,她关上牢门,暗自退到了地牢门口。
“珍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松开江慧珍,左丘昂温柔道。
江慧珍温柔一笑,眼泪却涌了上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左丘昂的时候她就特别的脆弱。明明坚强倔强的她,在碰到他的时候就变得柔弱依赖。
“珍儿,你的头发?”看到江慧珍脑后飘逸柔长的秀发,左丘昂非常的诧异。
江慧珍微微一笑,“我没有嫁给王景焕,我的发这辈子只为你而盘。”
左丘昂看着笑靥如花的她,再次将她揽入怀中。
然来在这古代,未婚的女子通常将一部分头发飘逸的散在脑后,不仅是为了美貌还是她们是否婚嫁的象征。一般女子在成婚之后,都会为了丈夫将头发盘起来,象征着结发。
“珍儿,你应该嫁给王景焕,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左丘昂阖着眼睛紧紧的拥着怀里的江慧珍,他的下巴正好低在江慧珍的额头上,她们彼此都很享受这一刻的相守。
听见他的话,江慧珍睁开了眼睛,她狠狠的推开他,“你怎么能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