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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不动声色将手收回袖中,同时笑道:“夏昭仪蕙质兰心,我等以后必尽心尽力地办事。”
“奴婢在此多谢姐姐了。”染袖又福了福。
在后宫,六司女官的管理范围很广,涉及衣食住行、礼乐典仪、人事、赏罚等各个方面。她们地位虽不高,却是嫔妃们也不敢得罪的,像夏末涵刚刚接手三司事务,与女官第一次见面就应该打好关系,留个好印象,可是她一没表现出大家风范,也没有给予赏赐,徒遭不满,让人看轻。
染袖只能尽量救场,她给那三名女官的东西都是自己平时积攒的物件,有夏末涵给的,也有乾王赏的,价值都颇为不菲。当然,在司长女官眼中可能算不得什么,但至少也算是表明了亲近的态度不是。
回到云舒宫,染袖将夏末涵交给她的名册章制仔细研究了一番,夏末涵接手的是尙食、尙寝、尚工三司。
尙食司比较好理解,就是负责各宫食膳,每个月原料的进出用度都必须记录详尽,尙寝司主掌住行器具、灯火等事务,尚工司管衣服织染、缝制以及珠宝饰品设计等事务。
看起来繁杂,事实上夏末涵需要做的便是定期查阅账目和监察事务进展,看到有大项财物的进出或某些可疑不实之处,进行问究,及时解决。
染袖特别关注了一下尙寝司,上面仔细的罗列了各项具体事务,其中包括记录皇帝的起居,xing交情况,嫔妃怀孕情况,以及日后对皇子们进行xing启蒙和xing技巧的传授。这些都有女官专门处理,不需要夏末涵费神,只是过程中若出现差错,夏末涵就必须出面调和,比如宫中有规定,皇帝每个月须召幸一名或几名六品以下的嫔妃。当月月皇帝没有这个兴致,也可以略过,但若连续几个月都不召幸下品嫔妃,那么作为尙寝司总负责人的夏末涵就有义务进行提醒。
想到这里,染袖不得不再次为后宫的女人感到悲哀,一方面要费尽心思地争宠,另一方面还要一个劲地给皇帝送女人,只看这一点,夏末涵这样的性格可能反而是件好事。
仔细收好名册,染袖出了自己的房间,一眼就看到皇后拨来的那名风仪女官——宁筝。她正在向夏末涵叙述皇后之前嘱咐过的话,夏末涵虽然面色平和,但染袖看得出她已经有些魂游天外——这个点,禹昊快回来了。
染袖心中有些不踏实,夏末涵对三司事务太过轻忽,虽说宫中运作自有规律,并不需要劳心劳力地投入,但是若等闲视之,一旦出错,就会成为别人攻讦的把柄,而且太后这个时候突然将职权移交给夏末涵,固然有禹昊的原因,但谁知此事是否是有人主动提议的呢。
染袖并不打算一肩揽下所有事,她想慢慢培养夏末涵身为上位者该有的气势和处事能力,这一次授权就是极好的锻炼机会,夏末涵如今太过依赖自己,这并非好事,将来她若离开,夏末涵岂不是要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另外有宁筝在一旁监督,染袖也不想表现太过突出。
“娘娘,快到月底了,这个月皇上还未召幸过下品妃子呢。”宁筝提醒道。
夏末涵皱眉说道:“上次敬事房的公公不是给皇上送过牌子了。”
“是。不过皇上没翻牌,”宁筝一板一眼道:“连着这个月,已有三个多月没翻过牌了。”
“是吗?”夏末涵淡淡地回道:“那晚上派人去皇上那儿说一声。”
宁筝提醒道:“此事不宜由下人们做。”
夏末涵别过头,一脸为难,她可不想主动去找乾王,谁知道那个男人大晚上的会不会兽性大发。
染袖给夏末涵斟了一杯茶,状似无意地说道:“宁筝姐姐不用担心,娘娘会去的。”
夏末涵闻言看了染袖一眼,突然想起乾王对染袖宠爱有佳,有她在身边,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去侍寝,如此一想,心下大安,也就默认了。
宁筝也不再多说,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这段日子夏末涵对她态度和善,似乎言听计从,又总是表现出清心寡欲,大胆放权的模样,实在很难揣测她的心理。宁筝常年跟在皇后身边,什么类型的嫔妃没见过,像夏末涵这种宠辱不惊,情绪不彰的女人还真是第一次见。要知道后宫的女人,最大的爱好便是争宠和争权。前者可以获得满足,后者可以稳固地位。夏末涵却什么也不争,但偏偏她的不争反而获得了乾王更多的尊重,这段时间乾王来的次数虽然不多,却总是心情愉悦,一来便必然留宿。
因为宁筝晚上要回皇后寝宫,所以她并不知道服侍乾王的一直是染袖。虽听说她受过乾王的宠幸,但宫中有不少宫女都被宠幸过,此事并不出奇。乾王若真的喜欢她,断不会一点封赏都没有,而且染袖这段时间表现平平,除了相貌姣好之外,并无其他出彩之处,宁筝一开始就没将她列为重点观察目标,不过是顺带注意一下而已。
晚膳后,夏末涵领着两名敬事房的太监和染袖一起前往乾王寝宫,今晚他并没有去找嫔妃。
通过禀告后,夏末涵等人进入寝宫,她行了行礼之后,简明扼要地说明来意,并示意太监将牌子呈上。
乾王正在研究从民间搜罗的名家书法,脸色颇有些不耐烦,说道:“不是说了不要吗?”
“皇上,臣妾听说您已经很久没宠幸嫔妃了,不单只是下品妃,连四品以上的嫔妃宫中也没去过,如此似乎有些不妥。”夏末涵小心翼翼地劝说。
乾王放下手中的物件,看向夏末涵,目光却第一时间看到了她身后的染袖,此刻她正静静地立在一个柱子边,手平端在腹部,半垂着头,低眉顺目,嘴带微笑,摇曳的烛光散在她身上,似一个彩瓷人儿。
乾王心下一动,最近染袖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禹昊身上,他偶尔去云舒宫也难得遇到,想不到今晚来了。
他的目光移向夏末涵,心下了然,想必又是为了她的主子。
“皇上。”夏末涵又轻声唤了一声。
乾王回身,瞥了太监手上的托盘一眼,实在提不起兴趣,下品妃他虽然并没有全部召见过,但几次点召,皆令人大失所望,不是庸脂俗粉,就是不解风情,特别是在尝过染袖的滋味之后,其他女人都有些乏味了。
想到那个雨夜第一次的宠幸,真是动人至极,每每一想就忍不住蠢蠢欲动。
乾王抿了抿嘴,对夏末涵道:“今夜有些疲乏,你让染袖留下来给朕按按,至于这些牌子,明天再说吧。”
夏末涵自是不会再多言,叮嘱了染袖几句便退了出去。
乾王这时也没心情研究书法了,告诉内侍准备就寝,然后拉着染袖就朝华清池走去。
☆、发现
在华清池已经战过一场的两人,回到寝宫继续缠绵。
“皇上……”染袖面色红晕地躺在乾王身下;小声问道;“皇上为何不愿意召幸下品妃呢?”
乾王一边抽动,一边喘息着回答:“她们哪有染袖的风情?”
“唔……”染袖咬了咬唇,似乎在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呻yin;半晌才说道;“女人如花,各有风姿;端看……端看皇上如何培育……嗯……”
乾王微微一顿;笑道:“呵呵;花有千千万;染袖又怎知朕喜欢哪种?”说完;又狠狠抽动了几下。
染袖声音破碎;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红唇微启,双眼朦胧地看着乾王,脸上还带着几许困惑。
乾王笑起来,颤动的身体引得紧密相连的私密处一阵酥麻,接下来又是一轮悱恻缠绵……
事毕,乾王疲惫地睡去,染袖悄悄睁开眼,转头看了看旁边的男人,小心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突然,她感觉乾王的气息有些变化,似乎已经醒来,却没有睁开眼。
染袖心中一动,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然后在离开前,突然附身在乾王鼻头落下一吻,轻声道:“皇上,好好休息,奴婢告退了。”
那如羽毛般轻盈的吻,令乾王忍不住再次将染袖拉回来疼爱一番,这种小小的温情,他从未体会过,实在是动人心弦。
直到染袖的身影消失在门帘之后,乾王才睁开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柔和的微笑……
走在回宫路上的染袖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又勾引了乾王一次。她本来是想劝说乾王明晚翻牌的,毕竟夏末涵如今就负责这些事务。若是任乾王继续冷落下品妃子,便会有人说她专权专宠,无能失职。可是一味地撺掇乾王宠幸别的女人,变数又太多,所以染袖希望自己能在乾王心中占据一个重要地位,不单只是身体上的快意,还有心灵上的抚慰。那么之后无论宠幸多少女人,他都会有所比较,大多数不如她的,自然无法留下多少印象,这样至少可以减少竞争对手。
第二天傍晚,敬事房又送来了绿头牌,这回乾王没有拒绝,随手翻了一块,心里想的却是染袖,他现在很想将她调到身边,可是无论夏末涵还是禹昊书、香门第、都暂时离不开她,一旦下了这道命令,恐怕要引起众多怨言,其中还包括染袖。
心中微叹,看了看牌子上的名字:宝林俞惠柔。嗯,当初夏末涵似乎也是宝林,那今晚就她吧。
见乾王选好,太监忙退下去准备,在此之前,他还要给夏末涵进行报备,而夏末涵要做的是叫尙寝司派人跟随记录,其实即使不派人通知也无妨,敬事房的太监还会通知一次,只是初掌事务,夏末涵必须谨慎一点。
俞惠柔?夏末涵对此人完全没有印象,但染袖却记得,此人与当初欺负她的段御女关系不错,性格有些张扬,喜怒形于色,不是个难对付的人。
当晚,具体事宜全由下面的人安排妥当,夏末涵没再过问,就连染袖也不觉得还需要注意什么。直到一名小公公突然造访,才知实在小看了后宫女人的厉害。
“公公是?”夏末涵疑惑地问道。
“奴才是问事房德公公的手下,娘娘可称呼奴才为‘小卫子’。”
德公公正是上次孙岩提到的人,染袖一回宫就将此事告诉了夏末涵,并派人与德公公打了声招呼,送了些礼物。他将是夏末涵今后在宫中的眼线。
“不知小卫子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是这样的。”小卫子回道,“今夜皇上要召幸俞宝林,敬事房的公公已将俞宝林接去了文心池。”
“那又怎样?这不是必要过程吗?”夏末涵更加疑惑,一旁的染袖则不动声色,等待下文。
“可是,有人后来又将服侍俞宝林的宫女带走了。”
夏末涵皱了皱眉,一时没想明白其中关键。
染袖问道:“带走那宫女的是何人?”
“敬事房的几名小公公。”
“不知是以什么理由带走的?”染袖又问。
“这个奴才就不知了。”
“那么可知带去了哪里?”
“青云阁。”
青云阁离乾王寝宫不过一个回廊的距离,这个时候将宫女带到那里做什么?
夏末涵谢过这名公公,着琴心将人送了出去,然后回头问向染袖:“你觉得有何不妥吗?”
染袖摇头:“奴婢不知道。”
夏末涵皱着眉:“下品妃被召幸,贴身宫女是不能跟随的。敬事房的人为何要带走那宫女?从没有过这样的啊?”
“光在这想亦无济于事,不若让奴婢去探个究竟。”染袖道,“另外,主子立刻着人去叫敬事房的人来问话,看看到底是否真有其事。”
夏末涵点头,心中忐忑地望着染袖离开。
染袖为了以防万一,叫上了离若。两人迅速来到青云阁附近,只见里面漆黑一片,不似有人的样子。
“你先在这等等,我过去看看。”离若小声说道,他作为行武太监,是有资格对宫中可疑之处进行检视的。
染袖点头,就见离若跨步朝青云阁走去。她留在原地打量四周的环境,阁楼外是一座小花园,幽静偏僻,虽说与乾王的寝宫离得近,但因为只作为存放一些玩物书册乐器的地方,平时少有人来。
正在这时,染袖突见几人从另一边走来,为首的一名女子,身后还跟着两名太监。
咦?难道是那名宫女?她怎么会比他们还晚到?
接着就见那名宫女走进阁楼,不多时阁楼内烛光亮起,人影摇曳。
离若悄然走了回来,小声道:“就是那名宫女吗?”
“不知道。”染袖摇头。
“接下来怎么办?里面有三人,不好冒然前去查探。”
染袖思忖了一下,琢磨了很多种可能,都觉得不够清晰。她想不通敬事房的人为什么要将人带到这里,似乎还毫无顾忌。谁下令?目的为何?
正在她犹豫不决时,突然听到青云阁中传来古筝之声,乐声清脆悦耳,为这幽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雅致。
那宫女在这个时候弹筝?她想用乐声将乾王引过来吗?说不通啊,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如此逾距,是要受到严惩的。除非乾王一眼就看上她,并且事后给予了名分,否则都逃不过女官的处罚,而且俞惠柔正在文心池沐浴净身,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送到巽正殿,到时如何善了?
“离若,能带我靠近点看看吗?”染袖小声问道。
离若点头:“没问题。”
两人接着树木的掩饰,一步一步接近,待到一面围墙边,离若说了声抱歉,便抱起染袖蹬了上去。
这回染袖看得清楚了,只见二楼一名女子正凭窗而坐,对月抚琴。
不对!这不是宫女,而是俞惠柔本人!染袖对于见过几次的人是不会忘记的。
那么新的疑问又来了,俞惠柔沐浴之后跑来青云阁抚琴做什么?为了更好地吸引乾王的注意?似乎也说得通,毕竟只要不是太过任意妄为,这后宫对于小情调还是允许的。像染袖前世一些关于宫廷的记载,规矩十分严格,侍寝的嫔妃必须luo身包裹红绸让人抬入寝宫,欢爱过程也有一定程序,不得有丝毫逾越之举。可是这里不同,当晚侍寝的嫔妃沐浴之后,可弹琴,可献舞,也可衣着大胆施以魅惑。当然,古代女子,特别是稍有教养的女子都不会选择太过直接的表达方式。
如此说来,俞惠柔也有自己的计算。可是,那名宫女又去了哪里呢?有人故意混淆视听,目的是什么?难道……
染袖心中一凛,小声对离若说道:“咱们赶紧去巽正殿附近看看。”
离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跳下围墙,跟着染袖一起赶往巽正殿。
巽正殿附近有暗哨,染袖没敢太过靠近,只是远远见殿门外侍卫肃立,似乎并无异状。
那么那名宫女到底去了哪里?她没有传召是进不了巽正殿的,若是想见乾王,只有……华清池!
染袖目光一凛,心砰砰跳动起来,然后转身飞快朝华清池走去,离若连忙跟上。
但愿还来得及。
此刻,乾王刚刚处理完国事,缓步地朝华清池走去。而那里,除了平时伺候乾王的按摩师与宫女之外,不远处的角落还躲着一名宫女,她神色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某个方向。
不多时,就见一个明黄色的高大身影出现在视线中,那宫女眼睛一亮,等乾王进去之后,数了一下他入池的时间,然后整了整仪容,便准备前去觐见。
谁知,刚动了一步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巴,然后后脑一痛便昏了过去。
万幸还来得及。正当染袖准备舒口气时,只听不远处一声喝:“是谁?”
离若当机立断,一手夹着那宫女,一手拉着染袖就朝另一边跑去。后面脚步声响起,似乎有两三人在追,只是不知道他们只是听到了声音,还是已经看见了他们的身影。
若是平常,他们完全可以现身,因为他们一个是行武太监,有行走腰牌,一个是尊等宫女,可借口为娘娘办事。可是坏就坏在他们身边还有个昏倒的宫女,总不能说是送她去看太医吧,太医院可是在另一个方向。而且一查起来,这名本不该出现在这的宫女却出现在这,到时怎么解释?
不得已,两人只得望僻静处跑。离若对宫中地形了若指掌,不多时便窜到了一个墙角假山处,伸手一拉便将染袖抱在了怀中,尽可能地缩小身形。
不多时就见几名侍卫走过,他们说着是不是听错了之类的话,随意地查看着。
染袖感觉背后离若低沉的呼吸声,心跳速度也很快,不知是刚才跑动的原因。突然,她眉头一皱,眼中闪过讶异,又有些许不确定。随后她不着痕迹地移动了一□体,后腰的触感更加明显。
不会吧?离若不是太监吗?怎么会……他,竟然没有净身?
离若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心跳更加快速,只是碍于侍卫还未走远,不好开口,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起来。
染袖回头朝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离若才稍稍放松。
直到危险过去,离若表情难得严肃地说道:“我……”
“什么都不用说。”染袖笑道,“在宫中生活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