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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扑到了父亲的怀中,感受着父亲身上的温度,餍足的在他肩窝里蹭了蹭,擦干净自己脸上残留的泪水,半眯起眼睛,微笑着看着哥哥耍宝一样的行为,心中涌动着满满的幸福。
这是她的父亲,她的兄长。疼她爱她,将她当做手心里捧着的宝,娇宠了她一辈子的父亲和兄长。
前世,父亲因伤痛她的离世,郁郁而死。兄长因她之故,远走他乡。
可他们,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责怪她的话,更没有一丝怨怪她的想法。就算他们明白她的不好,知道她曾经做过很多的坏事,他们都从未责怪过她。
这么深重的爱,这么全然的包容。除了他们,世界上恐怕再寻不到另一个可以给与她这些的人了。
只是前世的她不懂,也没有珍惜。为了袁茂林,她一次次的反抗他们的安排,一次次的说着刺痛他们疼她的心的话,做尽了伤害他们的事情。
想到此,白清忍不住再一次泪水盈眶,满怀歉然的道:“爹,对不起,哥,对不起!”
“怎么了,这是?”白济远不明白女儿怎么突然开口道歉,连威严的表情都忘了维持,放柔了声音,安抚的问道。
白清摇着头,只顾着哭泣,不肯说话。
她怎么敢说?事情的真相,那般叫人难以置信,便是信任宠爱她的父兄,恐怕也丝毫不会相信她的话。
死而重生,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她自己亲身经历,恐怕连自己也只会当做一个故事来听吧!就更不提,他们是生活在别人创作的一本书籍中的事实了。
老天真是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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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济远、白澈父子二人心中焦急万分,白清向来性子跳脱活泼,还真的很少有这样泪水涟涟的时候。面对这样柔弱哭泣的白清,他们还真的有些手足无措了。
这时,涂氏倒是反应了过来,猜想定是她来之前,芊若把婚事推迟的事情告诉给她知晓了,她才会性子大变。大概是想利用自己受伤的事情扮娇弱,叫公公和丈夫怜惜她,进而答应她的要求罢了。
反正对于她早些出嫁的事情,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帮她一把也好。便也不等人询问,开口试探着说道:“父亲,相公,是不是因为妹妹知道了她的婚事要推迟,才会如此伤心难过啊?”
她这一提醒,父子二人也皆都如此猜测想象,一时之间,面色就有些难看了。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对那个男人如此念念不忘,竟然连养伤的这段时间都等不得,就要迫不及待的出嫁么?
那人,真的值得她如此么?
可惜,疼爱她纵容她已经成为了习惯,即便心中再多的不悦和难受,他们也不忍心见她如此哭泣。
故作严父的白济远当即就投了降,有些悻悻的拍着她的背,柔声劝道“好了好了,爹的小囡囡不哭了,爹不反对你的婚事了,也不推迟了。你好好养着,爹这就去求陛下,明儿个如期举行你们的婚礼,好不好?”
“不要!”白清经历了死亡,从书中看到了一切真相,然后又经历重生,心中本就惶恐不安。
结果,为了能够拖延出嫁的日期,她不惜伤了自己来逃避,偏偏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就见到了两个上辈子伤了她,杀了她的仇人。可她却只能将一切全然压抑在心中,因为很多事情还未曾发生,她什么都不能表露出来。
见到了最信任的父亲和兄长,她真的很想告诉他们她的伤痛,她的后悔,可理智告诉她,不能。
她只得含糊的认错,悲伤的哭泣,可涂氏那个贱…人却又要误导他们,想要破坏她好不容易才营造出的局面。
听得父亲的话,愤怒和恐惧,一时之间全然占据了她的心,她使劲的晃着头,语无伦次的大声喊道,“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他,不要。爹,我不要!不嫁了好不好?好不好?”
她真的不要,不要再过那种守活寡,被他日日言语相刺的日子;不要再被害的小产,还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不要再处处被苏梅压制,一辈子不得安乐;更不要再被冤枉成烧掉赈灾粮的毒妇,被圣人赐毒酒,被嫂子掐死。
她不想再死一次,那种窒息的痛苦,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魂被强制性的撵出身子的感觉,好难受,好难受……
无力的瘫坐在床上,白清蜷缩成一团,娇弱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泪水犹如倾盆之雨般,大滴大滴的涌出眼眶,面上更是露出深深的恐惧和害怕之色来。
唯独她的一双手,却死死的拽住父亲的胳膊,好似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手上,抓的指尖泛白;受伤的胳膊处更是溢出血迹,浸红了包扎的白布,也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死都不肯松开分毫。
感受到女儿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悲伤绝望之意,白济远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过去了玄慈观二日,不过一次受伤昏迷,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难道,她在外面还经历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么?
原本迫不及待的待嫁之心,怎么突然就变成害怕嫁人,难不成是袁茂林那小子做了什么对不起女儿的事情?愤怒之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恨不得立马出去找人算账,给他的闺女出出气。
可眼光瞟到她胳膊上的那一抹红色,愤怒就顿时化作了心疼,“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悠然,快,快去请太医来。”
“我这就去。”白澈显然也看到了妹妹的不对劲,听得父亲吩咐,当即朝门外跑去。情急之下,竟是运起内劲,以轻功代步,几乎眨眼间,就失去了踪影。
涂氏怔然的收回自己抬着的手,将“我去吧!”这句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吞咽了回去。双手握拳,咬紧牙关,漠然的看了仿似失去心神,只知道哭着大喊“不要,不嫁”之类的胡话的白清,垂下眼眸,悄然退了出去。
有白氏父子在,白清这里,根本就没有她丝毫的用武之地。即便他娶她回来,最重要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保护白清,他们父子二人,对她也总是抱着一二分的戒心,根本不会全然交托与她。
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再看,何必再留呢?
作者有话要说:额,超过12点了,对手指……
☆、第011章
哭闹了许久之后,白清总算在父亲的安抚下,眯起眼睛睡了过去,睡着了,眼角处都还挂着几滴泪水,看着就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而她那一双手即使疼得麻木了,也依旧死死的抓住父亲的胳膊,怎么也不肯松开。仿佛如此,才能够稍稍安慰一下她那颗惶恐不安的心一般。
白济远生怕自己会弄伤了她,也不敢去掰开她的手。见她窝成一团,睡得很不舒服,又小心翼翼的揭开铺盖,将她安置好,这才顺着她拽住他胳膊的手,侧坐在床边,收起方才的威严,一脸柔和的看着熟睡中的女儿。
她好像真的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便是睡着了,也仍旧紧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心中不由得就揪疼起来,忍不住就抬起另一只活动自如的手,轻轻的抚摸她纤细的眉毛,试图将她的烦恼全然抹去。
这是他捧在手心儿里疼爱了十五年的闺女啊!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叫这自来不识愁滋味的女儿变成这个样子?
努力回想女儿奶母回报的细节,却始终寻不到究竟,他此时真可谓是,百思而不得其解了。
女儿的性子,他了如指掌,寻常只要问一问她遇到过什么事情,便能够轻易的猜测出她心中的想法,屡试而不爽。而他虽时常对她板着脸,见天的教训她,可她却也深知他的她的宠爱,从来都不畏惧他。
她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她心中有了什么想法,从来都是第一时间就会跑来告诉他,根本不会对他藏任何的心思,自然也藏不住任何的话。
可她今天这样仿若魔怔一般的大哭大闹,却任他如何询问试探,也只是摇着头,哀哀的哭泣着,满怀愧疚的一遍遍说着“对不起”,怎么都不肯告诉他她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件婚事,他一直以来的反对,自以为是为了她好,不想她受到伤害,却终究,还是让女儿与他生分了啊!
白济远长叹一声,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儿。
女儿长大了,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在不知不觉间,对别的男人心生了恋慕之情,想要嫁予旁人为妻了。
袁茂林不好,他不是真的喜爱她,心怀着不轨的算计,他还有借口可以理直气壮的反对。可到底,女儿不会永远留在家中,不会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不管是不是袁茂林,她终究也会嫁为人…妻,跟别人组成一个小家庭,会拥有她自己的儿子女儿,成为一个娘亲。她不会再是那个凡是都只知道依着他靠着他的小姑娘,也不会再是那个日日都只知道朝他撒娇装乖的小囡囡了。
将来,她遇到了什么事情,恐怕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事事都想着跟他讲,向他寻求帮助了。
那时候,自有别人为她出头,为她做主了。
女孩子长大了都要出嫁什么的,真的太讨人厌了。要是可以像儿子一样,娶了人回家,那就最好了。
对,他怎么忘了,舍不得女儿嫁人,可以让她招赘啊!
白济远眼睛顿时一亮,这个法子好啊!
袁茂林那小子不是已经父母双亡了么?他要是答应招赘入白家,他就可以像以前一样保护着他的小女儿,不用日日担心她嫁出去会受苦受欺负了。
如此一来,倒是既满足了他不愿女儿离开家的念头,又可以叫女儿如愿以偿的跟她喜欢的人在一起。
简直是两全其美的好法子啊!
想到此,他差点就想开口叫醒女儿,跟她好好商量一下了。却在看着白清苍白的小脸上残留的泪痕时,讪讪的闭上了嘴。
反正她已经说了不想嫁,就当做她是真的不想嫁,先拖着再说。
****
白清这一觉,睡了大半天方才醒来,待她再次睁开眼睛,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屋子里也已经点上了灯。
胳膊和双手都有些酸酸的,脸颊上干涩一片,眼睛更是疼得不行。浑身上下,好似就没有一处是舒服的,忍不住的,心中就有些烦躁。
可还没等她来得及发脾气,床边就传来父亲慈柔的声音:“囡囡醒了!芊若,小姐醒了,去厨房传膳,快着点儿。”
“爹!”白清有些惊喜喊道,“你还在这里啊!”
看着女儿满脸毫不掩饰的喜意,白济远心中极是熨帖,女儿好似忘掉了两天之前,她还因为自己反对她的婚事,一直堵着气,跟他冷战的事情。这会儿子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还是如同以前那样喜欢粘着他,他自然也不会去提醒她想起来的。
当即,就收了一贯的严父样儿,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额头,调笑道:“你这又是哭又是闹的拉着就不肯放手了,我又怎么敢离开呢!快些起身吧,爹陪你用饭。”
“手疼,爹你喂我!”白清撒娇道。
这当爹的递了杆子,她当然要顺着往上爬了,反正这种事情就跟家常便饭一样,她也丝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过,她说的手疼,倒是丝毫没有掺假。
任谁摔断了手,还不管不顾的又是撑着起身,又是拽着人不放,那就算是不疼,也给糟践的疼了。
白济远又是气又是乐,点了点她的鼻尖,好笑的说道:“这会儿晓得疼了,下午那会儿怎么就不知道顾着自己点儿?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日日里要爹爹为你操心,你羞不羞啊!”
“才不羞呢!爹你不是说了,我再大都是你的小囡囡,你会疼我一辈子的么?”这话,倒是说的理直气壮的,脸却微微的有些泛红,心中也涌动着浓浓的感动和愧疚。
他的确遵守了他的诺言,疼了她护了她一辈子,最后不但搭进去了一生的成就,连命也是因她而亡。这辈子,再不让他如前世一般日日夜夜为自己操心忧神不已了。她要好好的孝顺他,要为了这个家,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孩子!”白济远摇摇头,颇有些无奈,却也如白清所愿,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饭,极是细心,看的一旁伺候的下人们直觉的温馨不已。
饭毕,又吩咐人伺候着她洗漱更衣,然后让人扶着她,去院子里散步消食。
白家素来坚持“饭后百步走”的习惯,白清也想趁此机会,去厢房看看清歌。看着天色已然不早,遂也不让父亲陪同,劝他回前院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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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其实比白清醒过来的时辰还稍早些,她年岁稍大,身子骨也比白清来得康健,只她伤着小腿,大夫又言若不好生养着,恐有瘸腿残疾的可能。
在清歌的眼中,只要小姐安然无恙,纵然是自己死了,也是值得的,又何惧一点点伤呢!只是她却生怕自己真的瘸了,按照白府的规矩,她就再也不能够留在内院伺候小姐了。从进府学了规矩开始,她就跟在小姐身边照顾她,这辈子,她都不想离开。因而就算再担忧,她也只得强忍着想要前去探望的念头,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里养伤。
只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来有些没心没肺,时常偏心芊若,忽视她的小姐,竟会抱着伤痛,前来厢房探她。
那一瞬间,她忍不住就有些鼻酸,眼眶也顿时有些泛红。
“很疼吗?”白清见清歌眼睛红红,好似马上要流泪哭泣的样子,心里很是难受。若非她那般自私,想要利用这个意外让自己受伤,避开那御赐的婚礼,也不会连累的清歌受了伤。她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也明明清楚清歌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受伤,更有可能是变成上辈子那样瘫痪在床。
可她没有阻止事情的发生,她以为自己能够保护好清歌,却根本没有想过,以清歌的忠心护主,怎么可能会任由自己受伤,而她被保护起来呢?
方才听照顾她的小丫头说,大夫诊断之后,言及她很有可能会变成瘸子。
都是她的错,才会造成这样的结局。
“不疼的!”清歌裂开嘴笑了,她伸出手,想要抚摸白清受伤的胳膊,却又生怕让她疼痛,不敢真的触摸到。看着她吊在胸前软趴趴的手,语气中就满怀了愧疚,“都是奴婢没有用,不能够好好的保护小姐,让小姐也受了伤。小姐,你疼不疼?太医怎么说?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会不会留疤?”
“我也不疼的,都没事,不会留疤,也不会留下后遗症,我好好的。清歌,你也会好起来的,对不对?你以后一定还会留在我身边的,是不是?”上辈子弄丢了她,这辈子真的不想再次失去她了。
“当然!”听到白清的话,清歌笑了,她方才忐忑不安的心,这一刻终于安定下来。她没有照顾好小姐,守在她身边,还叫她受了伤。可是,因为自己也受了伤,不但没有像随同的其他人一样受到惩罚,反而还被老爷嘉奖了一番。为此,她心中很是不安,生怕等她好了,就会被调离。如今小姐开了口,想要留她在身边,以老爷少爷对小姐的宠爱,就算她真的瘸了,只要小姐不舍得她离开,她也能够留下的。
只要能够留下,能够像以前一样为她出谋划策,照顾她,保护她,让她不被别人算计到,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其实清歌就是白父给白清配的智囊,可惜上辈子,她瘫了。但是她瘫了,也不忘保护白清,所以才会被袁茂林那个渣男和生怕被发现做了坏事的苏梅给整死了。然后,白清就悲剧了。
☆、第012章
性子不复以往的跳脱之后,这段安静养伤的日子对白清而言,除了有些无聊,倒也算是挺惬意的。
因为父兄私心维护的缘由,她开了口,什么涂氏、袁茂林、王淑仪、芊若这些她现在完全不想见到的前世的仇人们,在这一段日子里,便也真的一个都没能够来到她的面前,影响她好不容易才渐渐平稳下来的心情。
在这期间,她几乎日日都能够收到许多从皇宫中赐下的药材补品、首饰布匹等物,差点没堆满了她映荷轩的整个库房。
在外人眼中这般盛隆的皇宠,换做前世的她,恐怕尾巴都要翘上天了。那时的她定然也会对宫中那些她曾经当做亲人一般的皇帝伯伯、皇后婶婶、太子哥哥以及公主姐姐妹妹们心怀感激,掏心掏肺。指不定就算带着伤,她爬,也会爬去皇宫中谢恩,求安慰。
然而重活一世,让她深切的知道,他们如此对她,不过是因为她的父亲是太子太傅白济远,她的母亲,曾经用自己命,救下了皇后娘娘,和她唯一的儿子——太子殿下。
他们宠的,不是白清,而是白家的女儿而已。
而且,这种宠爱,在某些需要牺牲的时候,就会全然被收回。正如前世,她懵懂无知的被禁足在家中,眼巴巴期盼着皇帝伯伯为她平反的时候,最后却盼来了一杯要她性命的毒酒。
所以,面对那么多她曾经欢喜过的赏赐,也再激不起她半点的感动。受过伤害之后,她不再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