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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只影摇头道:“别替我难过,你如果听过我的姓名。我反而觉得不妙。我没有家派,我的兵器也很老土,是一枚铜锤和一支铁凿。”
龙向阳笑道:“你的面很窄,眼睛却大,现在我又发现你牙齿很白。”
他忽然扯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余只影为之一怔,道:“这便如何?”
龙向阳笑吟吟道:“你虽然对我好像有敌意。可是如果我们并无不解之仇,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变成朋友?当然不是普通朋友,而是很亲密的朋友!好不好呢?”
余只影迟疑一下,眼中又出现淫亵笑意。
他说道:“我的确可以考虑你的建议。我向来对女人没有兴趣,但并不是木头或石头人,我也要发泄的!”
这类对话简直荒谬之至。
然而世上就偏偏有这类荒谬的人,欣赏这类荒谬的话。
龙向阳向外面瞧了瞧,道:“现在不会再有人来吧?”
假如他们准备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忽然有人来自是十分尴尬和不妥。
余只影道:“不会有人来了!声音中透露出坚强信心。
但问题是他信心从何而来?
无愁仙子以及那一女二男手下们,到哪里去了?
余只影迈步走近龙向阳,直到两人身子已在相碰触。
于是出现一种说不出的奇异的淫猥气氛。
余只影过了片刻,突然像搂抱女人一样抱住龙向阳,还在他嘴唇上深深吻一下,才道:“你好漂亮,我从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人!”
龙向阳笑的又娇又媚,白嫩双颊透出桃花般艳彩,说道:“你没有见过的多着呢!有一件你见过之后,保证你毕生难忘……”
余只影道:“那是什么?”
龙向阳道:“玫瑰花和它的刺。只不过这种玫瑰花不是普通的那一种,它的刺含有剧烈的毒。
任何人被刺中一下,立刻就要见阎王爷了!所以你最好永远瞧不见,否则你当然永世难忘!”
余只影那对大眼睛眯成长长细缝,似笑非笑,道:“我希望瞧不见那种玫瑰花。你呢?你是什么花?”
他话声中只见他双手狂恣地抚搂对方。
看来他简直把龙向阳当作真正的女人了!
龙向阳居然没有难过或愧嗔!
他甚至有点像女人般,身子在余只影怀中扭来扭去。
这种场面本来应该令人恶心不顺眼。
可是龙向阳姣美的面孔,白皙的肌肤,以及女性化的动作,组合起来竟叫人觉得很自然很合理。
好像他天生就是适合被男人搂抱轻薄的。
在同性之间,不论是男性或女性,都可以有更进一步的淫亵动作,并不仅仅限于抚吻的。
余只影似乎已开始作更进一步的侵袭,而龙向阳亦显然没有推拒之意。
他们是第一次见面,是在这种地方,又是在这种气氛之下。
谁相信他们会一拍即合?
莫非正如世上的人传说,凡是同性恋者,都有一种奇怪能力,可以从千千万万人之中,一下子就找出同道中人?
龙向阳忽然按住余只影大肆活动的手,因为这只手不但已进入衣服表面,而且更进一步竟要解开衣带衣扣,要脱掉他的衣服。
他轻笑一声,道:“别心急,你看见这儿有没有温暖舒适的床呢?”
余只影呼吸急促,道:“谁需要床呢?有桌子就行了!”
龙向阳仍然按住他的手,道:“不行,我喜欢温暖舒适的床。我相信你也一定喜欢的,所以我们何不换个地方?”
余只影道:“以后还有很多时间慢慢享受。但现在我已急不可待了,你乖乖的听我话好么?”
龙向阳稍稍把面部向后仰退,于是双方都互相瞧得清清楚楚。
余只影大有烦躁急切表情,正如一个已经压在裸体女人身体上的男人,却一时不得其门而入那种不耐烦样子。
而龙向阳却正如美貌女性,正在玩弄急色男人。
他风情无限,浅笑盈盈。
红红的唇和白白的齿,以及那温暖滑腻的肌肤,形成巨大的魁力,以及使人着恼不得之情趣。
他柔柔道:“你急什么呢?我不但怕有人撞人来,而且更怕的是有个陌生人忽然间出现呢。
他当然是一流的高手,最可怕的是他可能不同意我们的行为,所以他可能会杀死我们两个!”
余只影怔一下,整个人以及神情都突然大有变化。
变得极之冷静冷酷以及机警。
龙向阳又道:“我们换个地方只有益而无损,你肯不肯赞成我的意见?”
余只影惧然道:“还有陌生高手?他是谁?你且猜猜看,猜错了也不要紧!”
龙向阳道:“大概是‘魔刀’呼延长寿吧?当世除了他之外,谁能使无愁仙子感到害怕呢?你说是不是?”
余只影颔首道:“不错……”
他忽然闷哼一声。
面色陡然变得雪白如纸,眼光也一时失去炯炯神采。
“你……你用的是什么手法?”
龙向阳笑笑举手抚他脸孔,说道:“你会被什么手法制住?如果我是你,我一定猜得出!”
余只影声音大见微弱,中气不足。
他道:“是不是崆峒派的‘锁阳三扣’?但崆峒派这门绝艺失传百载之久,你大概不是崆峒弟子吧?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似乎不是重要问题,你是谁才要紧,这是站在我的立场的说法,你同意了么?”
余只影露出苦笑,道:“我同意不同意,似乎都不能改变任何情况!”
他明知对方正在戏弄自己,所以一面泛起苦笑,一面想法子提聚功力。
龙向阳等了一下,才吃吃笑道:“你不必想办法了,天下各种闭脉穴,截真气的手法中,锁阳三扣号称第一。照我看虽然不算第一,也可以算是第二了!”
余只影苦笑道:“果然是崆峒无上秘艺‘锁阳三扣’,唉,想不到我孤鹰余只影真的丧生于这门绝技之下!”
龙向阳摇头表示反对,道:“听说你精擅少阳神功,所以你的雷锤电凿真的有雷公雷母之威。也因此你这二十年来,独来独往的竟未遭逢到敌手,而且你要杀的人,一定是活不卜……”
余只影双眉紧皱,道:“你起先说你从未听过我的姓名?”
龙向阳笑吟吟道:“我的话有时可信有时不可信。当你把我当作女人看待,你心中对我升起不正当欲望之时,我的话就绝对不可以相信了!”
他绕着余只影高瘦身子徐徐走一圈,又道:“我明明是男人,但你偏偏把我当作女人,请问你我为何要对你讲真话呢?”
他的话不论是对是错,也不论内容如何充满冷酷死亡意味。
可是他的面孔是那么姣美,红唇白齿透出芬芳口气,的确使人很难不把他当作美女看待。
余只影仍然努力不懈提紧真气。
他苦练了二十多年的少阳神功真是非同小可,所以虽然全身真气内力被隔断为三截,因而此时绝对无力与武林高手相拼。
但他全身衣服仍然微微鼓荡起伏,单单以这种现象而论,就不是一般的好手所能达到的造诣境界了!
龙向阳连连点头,口脂香气喷到对方面孔,笑道:“很不错,很不错,但我至今仍然只知道你是孤鹰余只影。
是性情孤僻的一流高手,也大概是当今天下唯一练成九华少阳神功之人。但我仍然不知道你是谁?”
余只影讶道:“我既然是余只影,我就是余只影,此外我还可能是谁?”
龙向阳举起手,白嫩美观的手指在他面上捏捏。
龙向阳说道:“我想知道的是你现在的身份,不是姓名,你为什么要对付我?谁叫你这样做的?”
他们的对话绕了老大一个圈子,才终于落在正题上了。
余只影苦笑道:“你居然以为我讲得出么?”
龙向阳道:“别的人自然不行。但你是一流的高手,你绝不肯只为了银子就糊里糊徐出手。
“你可能对我已调查过,知道我很多事情。但可惜你没有查出我练‘锁阳三扣’神妙指功。现在你告诉我吧,谁叫你来对付我的?”
余只影眼睛向窗外门外巡瞥一下,低声说道:“我讲了有什么好处?”
龙向阳道:“那你就不必忧虑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你甚至可以变成我的朋友,你可以帮我应付一些危险,或者撵走一些我很讨厌的人!”
余只影大是动摇,道:“你真的肯这样?你不会食言?”
龙向阳道:“我为什么要食言呢?有像你这样一个高手,自是胜过我所有的手下了!”
余只影沉吟一下,道:“那你先解开我身上十二处要穴。因为我现在已觉得有点难过了!”
龙向阳用那柔荑般的手指,在他面上捏捏,道:“解脉解穴不难,我其实没有制住十二处大穴。
只不过这‘锁阳三扣’指力神异,有如少林秘传‘般苦度厄指’,能令中指之人全身三百六十脉穴处处闭塞不能。”
余只影忽然全身一震,狭面上的眼睛睁的更大一些,道:“你已解开了?你捏捏我面孔就解得开?”
龙向阳笑笑,左手不知如何已伸到他小腹,食中无名三指齐出,轻飘飘印了一下。
余只影登时又颓然变色,心中悔恨交集。
他悔恨的是自己竟不能把握机会,趁对方刚解开恶毒的禁制杀手之时,立刻飞身退开呢!
如今倏忽间已经再度受制,看来当真已没有讲价还价的机会了!
他叹口气,说道:“好吧,看来我若是不让步,若是不相信你,什么事都无从谈起了。”
龙向阳耸起耳朵,道:“谁叫你来的?”
余只影道:“无愁仙子!”
“是她?”龙向阳愣了那么一阵子,才又说道:“她真是很聪明的人,她知道什么人才是真正危险的人!我瞧我一定斗不过她的,如果我也够聪明的话,最好是趁早向她投降了。”
“你若是投降,我怎么办?”
余只影声音充满惊骇,只因龙向阳若是归心降服,则今晚一切经过自然从实向无愁仙子托出。
而他却供出了秘密,试想无愁仙子怎肯饶他?
龙向阳又捏捏他瘦削面颊,笑道:“你的问题自己解决,我希望你能活下去。男人四十一枝花,人家都这样说的。但愿你别在一枝花的年龄死掉
余只影刷一声跃开十二尺。
他开声说道:“我真不太敢相信这是事实,但你却已的确解开我受制脉穴。我应该怎样想呢?”
这两个人对话由开始到现在,精采无比,也变幻无影。
同时那龙向阳至精极妙的“锁阳三扣”指功,几度施展过,在行家眼中,当真有如东莞最好的烟花。
五光十色缤纷呈采,发人目不暇给。
任何人的心神都不可能不为之摇夺。
而心神摇夺的结果……
冷风飕飕灌入,下面屋子内灯火摇摇欲灭,而屋子内本来又讲话又动手的两人——龙向阳和余只影,都突然离开了。
冷风来自屋顶一个洞口。
那儿本来有完整坚密的瓦片,可是由于忽然不见了七八块,所以出现一个露天破洞,也因而寒冷旋风可以毫无忌惮的灌入来。
李不还伏在梁上。
背脊和颈子都因为冷风侵袭而不舒服。但真正的不舒服却是比冷风寒冷二十倍还不止的指锋杀气。
他知道这只能使气温更森冷,使人血液疑结,心胆寒裂的手指,其实是非常悦目好看呢!
只可惜此指虽然连和阗美玉雕琢的玉指,论美丽仍远远不及。但至少和阗美玉的手指不会取人性命,而这一只则会。
他没有回头,身下银灰色的一大块丝布本来遮隔住下面的人眼光。
可是现在既然底下无人,而上面屋顶反而开了天窗,指力摇罩死穴,于是这件银灰丝布掉下去也没有所谓了!
李不还知道自己正在苦笑,也记得自己向来很少有这种表情,但现在除了苦笑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屋顶瓦面外传来柔细悦耳的声音,说道:“我是无愁仙子崔怜月,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吧?”
李不还懒得开口,只在鼻子嗯一声。
无愁仙子又道:“请恕我使用这种手法。但如果我不是叫人演出这幕话剧,我怎有可能找得到你?又怎能稍稍战了一点上风?他们演出的还不错吧?”
李不还觉得自己可不能不表现出一点风度,便应道:“真不错!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再看一遍!”
其实他扒躺在横梁上那种姿势,任何风度也都谈不上的。
无愁仙子大概并不注意这一点,只轻轻笑道:“好,若有机会,你会看到更为精采的!”
过了一阵,她没有讲话,也没有贯注劲力取命或制住他。
因此他觉得相当迷惑,道:“喂,无愁仙子,你怎么啦?我希望你不是冷伤风,以至连脑筋也不会转动!”
无愁仙子的声音有点嗔恚。
她说道:“你说什么?你想我伤风?”
李不还道:“不,我一点都不想。但屋顶很冷,你又要运动摇制我。这样就很容易被风寒所侵了!”
无愁仙子道:“你真是傻瓜,要我不杀你才是难题。所以我正在动脑筋,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难题!”
假如难题可以解决,那也就是说她可以不必杀死他了。
这当然是好事,可是她为何非杀死李不还不可?
李不还有什么地方得罪她?
如果不涉及个人恩怨,那么东土系何以非杀死李不还不可?甚至覆灭了铁扁担帮才甘心呢?
无愁仙子想了一阵。
她才再说道:“解决难题的办法不是没有,但当真不大容易,所以我希望能找出比较容易和稳妥方法。”
李不还道:“就算不容易,却也不妨说出来听听!”
无愁仙子道:“这是你要我说的,将来别怪到我头上!”
李不还知道跌入女性狡猾温柔陷讲中,但跌就跌吧!
谁能一生都不做傻瓜呢?
他说:“我决不怪你,告诉我吧,也许我办起来不觉得困难!”
无愁仙子轻声道:“好,你小心听着。一切问题都出在龙向阳身上。假如你天亮以前能杀死他,我就不必向你下手了!”
李不还沉吟一下,他乃是志在天下的人物,智慧非是常人可及。
故此一想之下,已经明白了很多事。
现在最重要关键却是在于杀了龙向阳之后,他和无愁仙子便变成什么关系?
他的眼光忽然深沉得使人吃惊。
他已转回头,望向屋瓦破洞外的绰约人影。
无愁仙子的面庞很快凑近洞口,让他可以凭借灯光看见她这张比花朵还美丽不知多少倍的面庞!
李不还低语道:“行,我可以杀死他。但那时候你虽然不能完全属于我,至少也要有一半是我的!”
这是很微妙难以解释的事情。
一个女人怎可能只有一半属于他呢?
试问另一半属于谁?
莫非可以属于另一个男人?
无愁仙子嫣然而笑,没有一点为难之色。
她颔首道:“好,不过我必须告诉你,龙向阳不容易杀得死。他除了精通很多大门大派的不传绝艺之外。
还有本身真正极秘密绝学,这是连我也没有法子测度的,因而使我大感恐惧的!你务须万分小心才好!”
她忽然收回手指。
于是李不还完全恢复自由。
可是若向深一层考察,他其实只不过解去有形的束缚,却深深隐于另一种无形的束缚内。
李不还像一缕轻烟般飞起,霎时到了屋顶了。
那个破洞虽然小于他身子,却似乎不构成任何妨碍。
他望住无愁仙子,问道:“我们的对话会不会被他听去?我要不要提防那个叫余只影的?”
无愁仙子向东首指一下,李不还望过去、只见另一间小厅内灯光明亮,隐约还可以看见龙余两人走动交谈。
她说:“他们都是我的手下,不过余只影已不能威胁我的地位,龙向阳却可以,我只能告诉你这些,至于要不要提防余只影?连我也不知道!”
她说完,除了留下一个艳绝人寰的微笑之外,便已飘洒而去!
天上暗淡星辰仍然像眨眼一样忽明忽灭。
今夜的星辰,既非昨夕,亦不是明晚。
今夜就是“现在”的意思,在“现在”面前,过去和未来都变得虚无飘渺,变得若有还无……
人类与其他大多数动物一样,本应在白天活动,晚上休憩。
因此应该休憩而尚在活动的那些人,必定有特殊原因。
例如常人因失眠、赌博、剧谈而不寐。
精锐劲旅半夜含枚疾走,要忽然摧毁敌人。有些夜行人则踏过千家屋瓦,或要盗宝或要仇杀。
上述这些人大概都可以算是有特殊原因的,所以本该呼呼酣眠之时,反而去做极费精力之事。
“孤鹰”余只影现在可真个是形单影只,在微弱星光下,踏着青草迈过空阔的旷野向前行去。
他每天晚上在什么地方歇宿,向来是一大秘密。
连他的上司无愁仙子也不知道。
但他必会在规定时间联络或出现,从无失误。
所以他这种孤独隐秘习惯便被容忍了。
余只影忽然闪入一棵树后,眼睛炯炯发光,向右前方的河边凝望。
过了片刻,他轻轻摇头表示很不满意自己。
又暗自想道:莫非我因年龄关系,所以感觉由灵敏而变得迟钝了?又莫非我的武功已比从前退步?
如若不然,何以我察觉有危险,但停下来细心侦查这一阵子,却仍然找不出危险来自何方?
又过了一会,他从树后飘飞到路上,动作宛如幽灵,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