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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换言之,那只是由于违反了意识里的观念,以致形成屈辱的痛苦感觉而已。
每个人的内心都建立有种种观念。
有人食不厌精,色香味都要讲究。
有人漫不经心,但求填饱肚子。
有人对于新潮的性开放观念,既欣赏而又支持。
有人则坚决反对,甚至誓死反对。
由此可知不论是美食或粗食,不论是性开放或保守,仅属于个人的看法。
另一方面,既然有人甘于粗食,有人乐于性开放。则美食家和保守派人士,由于遭遇粗食和性开放的情况而发生痛苦。
这种痛苦显然本质上并不真实。
何况美食家会变为粗食主义者,保守者会变为比别人更新潮更开放,既然观念可以改变,就证明不是绝对了。
但观念和痛苦却不是不存在,只不过这些东西本质上都非绝对亦非真实而已。
无愁仙子终于真正忍下恶心以及屈辱痛苦之感。
她说话时声音完全恢复正常,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我虽然还是处女之身,但我甚至肯陪你睡一整夜。”
枯木先生不觉举手扯住略呈乾瘪的耳垂,看来还相当用力,教人甚是替他担心耳朵会被他扯裂。
他道:“陪我一整夜?我有没有听错?”
声音乾乾涩涩,不似人类的声音。
无愁仙子嫣然一笑,道:“你没有听错。不过你是聪明人,谅必想知道我也会有些条件,不然的话我为什么肯这样做呢?”
枯木先生喜中有愁,道:“当然,当然。不过你只说陪我睡一夜,如果是分两张床睡,或者连碰也不许碰一下。这种睡觉法决不是男人所希望的。”
无愁仙子道:“我说的那一种,就是男人都希望的。”
枯木仍然感到难以置信,为之抓耳挠腮,苦苦寻思不休。
好久一会,他才喃喃自语道:“世上居然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而且居然还发生在我身上?”
无愁仙子道:“我的条件你要不要听听?”
枯木心神一震,接着叹口气,道:“瞧,男人就是这样,见到深心喜感的女人,总会变得呆头呆脑。我老早应该想到问题出在你的条件。”
“现在想到还不迟。”她不但笑着,还眨眨眼睛,说:“其实我没有特别要求,只不过要你保证一定杀死李不还和呼延长寿。任何一个不死,都不许罢休。”
枯木先生疑惑不解,道:“我们本来就这样讲的,何必重复说一遍?”
无愁仙子道:“银子可以先付,但关于我的部份,却要等那两人死了之后,才可以履行。”
“我不能说不合理。”枯木道:“不过当然我也有权提议。我提议银子等事成之后才收,但你这部份却是预支为妙。””
无愁仙子点头道:“可以,你怕我赖账,但我却不怕你赖。”
枯木大喜过望,面上每条皱纹都忽然有了光彩。
无愁仙子又展然道:“我可以先履行,而且你只须杀一个人而不是两个了。”
枯木先生皱纹上的光彩蓦然消失了,声音和表情也一齐沉重,说道:“这一个人是谁?”
无愁仙子道:“蜃海君。你自问能接下这件生意,我的身体现在就是你的!”
但假如枯木先生不顾一切先获得她身体,以后的事以后再算。
这叫做拼死无大害,那么无愁仙子崔怜月岂不是糟糕之至?
只听枯木缓缓道:“你的身体不是银子,银子可以退还,最了不起加倍退还,你没有损失。
但身体便不同了,如果我的任务失败,我没有法子可以赔一具清白之身给你,同时也没有法子使时光倒流,以便把已发生过的事改为不发生。”
他停歇一下,又道:“你最了不起只能杀死我出一口气,但假如我认为值得为此而死,便又如何?你难道虑不及此?”
无愁仙子好像很有把握,道:“那是我自己的事,你不必费心。”
那枯木先生既然剖析指出他最不利情况,可见得他心中也不相信这件事是拼死无大害就可以的。
换言之,他就算决定宁舍一命,也要先将她弄到手。
这个方法必定大有问题。
然而问题何在?
她若已献出身体,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挽回?
除了杀人出气之外,她还能够怎样?
枯木先生亲自替她泡茶。
他其实借这个动作争取一点时间尽快再想一想。
因为这件事表面上香艳刺激,实则是玩命之事。
只要有少许差池,就一定有死无生。
天下任何女人除了天生淫贱者之外,都一定不肯白白把清白身子送给一个她并不喜欢的男人。
无愁仙子是不是天生淫贱那类女人呢?
她当然不是,他自己马上回答,而且敢保证自己决不会看错。
既然她并非那种人尽可夫,不是那种毫不介意男女关系的女人。
那么……
对,除非她深信此事必定不会实现!
他心头忽然清醒宁明,于是恢复老奸巨猾本色,颔首道:“我在你面前也许是个傻瓜,但有时也会清醒……”
他随手已拿起一支磬槌,在玉磬上连敲三下。
磬声悠扬远远传出,甚是悦耳。
“这三下磬声,意思教发动所有机关埋伏,再加上阎浮罗网八鬼奴布防戒严。若有任何人稍稍异动,有死无生。”
枯木的声音干涩乏味,使人耳朵觉得很不舒服。
不过小小不舒服还不要紧,若有性命之忧,可就十二分难过了。
无愁仙子忽然想起李不还和呼延长寿两人。
她想:假如他们任何一个在此,听了“阎浮罗网八鬼奴”之名,他们会不会害怕?
北极秘密传说中,那八名鬼奴几乎真的不是人类,因为在他们合围中,十年来无人能够逃出生天。
他们八个人每一个都炼有一种以上各不相同奇异功夫,单打独斗之时,威力如何无人得知。
但若是八人一齐出手,每人使出一种功夫,配合起来就变成无法破解的罗网。
不论生擒也好,当场格毙也好,总之从无漏网之鱼。
虽然“阎浮罗网八鬼奴”这么可怕,但无愁仙子居然还能格格娇笑,道:“不要唬我,阎浮罗网八鬼奴怎肯当你的保嫖?你又怎肯要他们做保镖?”
话未问完,她已经做完第二次全厅格局形势的严密观察。
第一次是她人厅之时,却是随意看了一下而已!
因为她那时还是雇主身份,故此观察的粗疏大意。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厅子里每扇窗门以及门户的高低大小,各一件家俱的形状体积和方位,屋顶高度和梁柱分布等等情况,都必须毫厘不差记在心中。
枯木先生道:“我如果请不动他们,你怎会找我聘请杀手?凡是我请得到的人,都很可靠,我又为何不肯请他们保护我?”
无愁仙子笑容满面。
她眼如秋水脸若芙蓉,笑得又甜又艳。
要不是嘴角的线条不觉刻划出邪恶毒辣意味,那么她真的是天上仙子了。
她道:“不对,听说八鬼奴贪财好色,心毒嗜杀,财色你还供应得起,但你那有那么多的人供他们屠宰吸血食肉?”
枯木先生皱眉说道:“别胡说,他们喜欢银子和女人是不错,几时要喝人血食人肉了?”
无愁仙子道:“我不是一般雇主,我有些消息比你还灵通,你好象只把我当做女人,却已忘记我的身份?”
枯木先生摊摊双手表示无可奈何的意思,道:“我没有忘记,所以我才特地把阎浮罗网八鬼奴找得来。
除了他们之外,天下能挡得住你传神变指之人,数不出十个,你使我多花了很多本钱,你只不过不知道而已!”
无愁仙子讶道:“我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你总不至于只知道传神变指这一宗吧?”
枯木先生道:“当然不止这一宗,我还知道你手下有两名剑女和廿一名银衣侍卫。他们都真有几下子,所以我决不敢大意。”
听他现在所讲的话,竟又好像早已把她当作可怕的对手看待。
若是如此,又为何自找麻烦?
为何不顾一切也想获亲她香泽?
无愁仙子没有问他这一点,微舒一口气,道:“你虽然知道的不少,但幸而还有些更重要的并不知道。”
她一定由于真正放心,所以整个娇靥的线条都大见松弛,也因此而更美的灿烂。
枯木看在眼内,强自压抑内心升起的恐惧,还微笑道:“我不必知道的我通常就不知道了,但我应该知道的一定会知道。”
无愁仙子摇头道:“不,你若不知道,就永远不会知道……”
她嘴角笑意更浓,也更使人感到“邪艳”的无限魅力。
女人的艳丽自古以来大致上都可以分为正派和邪派之美。
在男人眼中,后者往力远远强过前者。
不过到了他正式娶妻之时,他又宁可选择前者,也即是正派之美。
她仍然含着醉人笑容,问道:“八鬼奴呢?为何至今还不出现呢?他们该不是害羞吧?”
大厅左上方有一排透气窗,砰地一扇打开。
一个阴森声音飘送下来,道:“美丽的姑娘,你很想早点跟我们见面么?”
无愁仙子虽然不循声瞧看,却回答道:“不,我一点也不急,。你一定就是八鬼奴首领?你是不是银界鬼奴?”
上面透气窗传入来答话:“对,你知道得很多,但女孩子知道得太多,似乎没有什么益处。”
无愁仙子徐徐卷起左袖,登时露出一支白胜羊脂,美如玉琢的手臂。
她一直把衣袖卷起直到露出肩头。
肩头的下一点就是乳房,在古代根本没有上空装这类名词。
所以只要稍为暴露一点,就足以使满街男人为之侧目。
当然谁也看不见无愁仙子的乳房,但却能够瞧见乳房附近的雪白肌肤。
因此谁也可以再加以想像而使自己血脉贲张心跳加速。
不过无愁仙子又不是想以美色肉体诱惑他们。
她身子以优美姿势转一圈,说道:“我肩上有一颗红痣,你们看见没有?那是什么?谁回答得出吗?”
厅堂左角屏风后传出一个清朗年轻口音,道:“那是守宫砂痣,你一定还是处女,我敢跟任何人打赌。”
此人相貌如何不得而知,但声音蛮好听。
无愁仙子高兴地连连点头,道:“对,是守宫砂痣,你声音这么好听,是不是八鬼奴之中的透竹鬼奴呢?”
这句话没有人回答。
于是她又道:“我没有骗枯木,我说我是处女之身,就一定是处女之身。同样的,我答应他的条件,就一定履行。只不过他不敢接下杀死蜃海君的生意,所以我不让他得到我了。”
上方透气窗的银界鬼奴声音阴森如故,道:“有道理,但他不敢接,我们接啦!”
无愁仙子笑睨枯木,道:“你都听见么?”
枯木没有表情,道:“我不是聋子,我当然都听见,但他们接不成这票生意,因为他们现在仍然受雇于我!”
无愁仙子笑着等了一阵,四下全无动静。
她的笑容也因而消失了。
枯木这时才道:“八鬼奴虽然好色,却极有信用,你想用色相使他们反过来对付我,这种手段似乎差劲了一点。”
无愁仙子轻嗟一声,道:“看来你的话并没有夸大。”
枯木不禁露出得意之色,仰天而笑,道:“我早说过……”
他话声忽然中断,原因是大厅四角忽然飞出四种兵器,如迅电般齐齐向他攒攻。
无愁仙子从缝隙中退出圈外,大声道:“哎呀,不得了,拿钩镰刀的小个子一定是上弦鬼奴,用钢斧的是桂残鬼奴……”
此时枯木先生身子忽然坐跌地上,但不是被人杀死。
只见他就地一滚,骨碌碌左出六尺。
他动作之快应变之佳,而且使人想不到他竟然已是七旬老人。
事实上他左翻六尺之后,忽又斜斜滚出六尺,又改变方向迅疾滚离原位。
滚得几滚,合围急袭他的四件兵器已落空了十二次。
无愁仙子继续叫道:“使三截棍的是不是玉盘鬼奴?挥剑的是不是飞光鬼奴?喂,你们怎么搞的,四个人合力也收拾不了一个老家伙么?”
另外四道人影忽然从四角上空飞落,个个身法轻捷落地无声。
这四人如鬼魅倏然出现,个个一身劲装疾服,手提金枪长身玉立的是透竹鬼奴,声音最好听就是他。
另一个苍白瘦削拿着两个钢钹的人,就是首领“银界鬼奴”。
余下的两个其一使的是“青磷络索”,那是一种奇门兵刃,十分难炼,此人是“珠胎鬼奴”。
其二是金镜鬼奴,兵刃是金光灿烂夺目的短剑和小型盾牌。
这四名鬼奴一现身,还没有任何攻击动作,枯木先生便已好像忽然被地面黏着,虽然还滚得动,却大见迟滞费力。
八鬼奴之首的银界鬼奴,阴阴冷冷眼光盯住无愁仙子。
他向仙子道:“你像对我们都很了解很熟悉,为什么?难道我们这种人物,在你心中也有点份量?”
此人虽是首领,年纪却不算最大。
他大概只有三十岁,看来至少还有四个人比他大几岁。
无愁仙子不答反问,道:“你们真的要杀死枯木?”
银界鬼奴苍白面上,泛起诡异笑意,说道:“不一定,因为这个人不容易杀得死!”
无愁仙子道:“如果你们杀不死他;他可以另找很多杀手对付你们,这岂不是很麻烦很可怕的事?”
银界鬼奴道:“正是,正是。所以我请仙子决定一下,请你在我们八兄弟与枯木先生之间作一个选择。”
“你们八个都算在内?”无愁仙子讶疑的连眉毛都高高掀起:“是不是八个人同拥有一个女人的意思?”
银界鬼奴道:“对,但请别大惊小怪,这种风俗习惯只不过在我们中国不流行而已。在别的国度,例如天竺那边,往往几兄弟合娶一个老婆。在匈奴那边,人死之后,不但财产,连妻妾也归儿子承受。”
无愁仙子看看滚得十分吃力的枯木。
这个老头子功力居然十分深厚,偶然打出一拳或踢出一脚,总能稍稍迫退敌人,因此形状虽是狼狈,却还未负伤。
她又看看八个鬼奴,但除了透竹鬼奴还算英俊之外,其余个个形象都各有奇特之处。
相貌奇特本是好事。
因为通常来说,男人并不一定要英俊漂亮才吸引女人。
有些男人长得并不好看,甚至有些缺憾,例如有胎记或痛恨痕等等。却仍然可以吸引女人的目光,能征服她的感情。
现代将这等类别的男人称之为有性格。
不过那阎浮罗网八鬼奴除了一个透竹鬼奴之外,其余七人全都丑怪粗陋。
有两个獠牙外露,牙色黄褐,显然是没有刷牙习惯的。
他们的样子虽然用“有性格”来形容,但仍然不免令人恶心作呕。
尤其无愁仙子一想像到自己竟要轮流跟他们每一个人睡觉亲热,简直差点把三天前的饭都呕出来了!
幸而她到目前为止,还不是一定非跟他们轮流睡觉不可。
所以她才可以忍受得住,才可以泛起甜甜蜜蜜,娇娇艳艳的笑容。
她连声音也份外悦耳动人,道:“对,对!世上既然有这种风俗习惯,别人也就一定行得通。
我本可以立刻答应你们,然而我看来看去,却发现你们阵势虽然布好了,威力只用上五六成。那块枯木滚来滚去,亦一样只用半力。
你们究竟搞什么鬼?你们虽说要等我答覆才下毒手,但如果我是枯木,我一定先全力逃出重围,然后才慢慢讲价。”
银界鬼奴冷冷瞪着她,等她再说下去。
无愁仙子的话果然还未说完,嫣然道:“他为何不这样做?世上断断没有人不肯去做对自己有益的事,所以他仍然留在你们阵中,显然这样对他最有益。”
银界鬼奴道:“未必!”
无愁仙子道:“一定!”
银界鬼奴道:“你还没有真正答应任何事情。”
无愁仙子道:“当然啦!你们究竟那一方能够获胜存在,我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答应呢?”
银界鬼奴的三角怪眼眨完又眨,良久没有声音。
显然他正在思索难题,也必须解开难题之后,才可以下任何决定。
这时枯木先生在地面滚来滚去,虽然动作比开始之时慢了不少,但忽左忽右,忽拳忽脚的。
使得围攻未休的四名鬼奴大有有力难施之慨。
只不过由于以银界鬼奴为首的另四个鬼奴分布四方,使得枯木不敢滚近,所以他活动范围便变得有限了!
在这等情况之下,任何人自是看好八鬼奴而不会投注在枯木先生身上。
无愁仙子催促着道:“快点,你们双方如果都没有使我满意的答覆,我拂袖便去!”
银界鬼奴道:“我决定这样!……”
底下的话还未说出。枯木先生息地长啸。
那如鸾似凤啸声淹没了银界鬼奴话声。
只见枯木先生身形弹起数尺,但仍然是平躺姿势。
这时五盘鬼奴的三截棍迅逾闪电从他背脊下面扫过,而桂残鬼奴的钢斧则由上而下迅猛劈落。
由于枯木身子忽然弯曲如虾米,故此这一斧空自啸风厉响,却碰不到对方一根汗毛。
枯木先生屈曲的身子倏然弹直,宛如标枪直刺飞光鬼奴。
飞光鬼奴手中之剑绞出三团光华,谁也瞧不清他的剑究竟真正躲藏在那一团光华里。
枯木左脚一踢,右肘一撞,两团光华消散的无影无踪。
但第三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