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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纪感觉他身上好像蒙着一层迷蒙。非常的神秘。
不知不觉,吃完饭,止住饥,杨纪发现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八、九百里的路,这么晚的天想要返回平川城几乎是不可能的,注定要露宿在外面。
而且,杨纪还想从这名佛陀弟子这里找到压制大阿修罗的办法。
“小师父,我能在这里借宿一晚吗?”
杨纪开口道。
“阿弥陀佛。佛门大开方便之门,师兄要在这里借宿自无不可。不论一晚还是几晚。都没有区别。”
年轻和尚宣了一声佛号,神态虔诚道。
杨纪发现他完全是在按照佛道的戒律行事。
“小师父,刚听你说在这里誊写经书已有十年。不知道十年前客居何处。小师兄是天水郡人吗?”
杨纪还是改不了口。
“不是。”年轻和尚摇了摇头,点燃了几盏油灯。油灯的光芒映照出幢幢光影,显得非常静谥:
“我是哪里人其实自己都忘了。”
或许是很久没和人说过话,再加上这里只有杨纪。年轻和尚看起来并不抗拒,反倒微微有些兴致:
“我只知道我师父收养,从小就在大梵寺中长大。”
“大梵寺?小师父是宗派弟子?”
杨纪吃惊了。他没想到和尚看起来其貌不扬,但居然和自己一样都是宗派弟子。而且大梵寺,仔细想想。自己根本没有听说过。
从名字看,杨纪第一想到的是在王芷荇和宋紫炁所在正一宗和一气宗。这和尚该不会是那种大宗派的弟子吧?
但是这种大宗派的弟子为什么会跑到这里?而且只在这里誊写经书,内功修为那么差?
年轻僧侣点点头,表示杨纪的猜测是正确的:“在寺里长大,师兄叫了很多年,习惯了,也改不了。”
“那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难道十年你从来没有回过宗里吗?”
杨纪忍不住道。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一直叫自己师兄了。
“没有。”
年轻僧侣摇了摇头,难得被杨纪问起,神情也微微有些伤感:
“我和师兄他们不同。从小对武技、武功不感兴趣。只在意佛理、佛法。理通而法自具,而且佛道戒杀,终究和师兄他们背道而驰。师兄他们一直不喜,后来寺内比武,小僧武功太差,师父一怒之下就把贬到这里,让我誊写佛经。”
年轻僧侣说着笑了笑,似乎对被罚到这里毫不意。
杨纪知道对他这种孜孜于求,钻研佛理的人来说,这里偏僻安静,无人打扰,反而是个好的去处,也正是得偿所愿。
“不过,小师父有一句话错了。佛道不喜杀戮不假,但佛道可不戒杀。佛陀降妖伏魔,镇伏外道,靠的可都是杀。”
杨纪笑道。
“师兄对佛经也有涉猎?”
年轻和尚怔住了,一脸惊异的神色。
“偶有涉猎吧。”
杨纪笑道。
“师兄这就错了。佛道戒杀,佛陀从孔雀明王肚中破腹而出,但孔雀明王并没有死,而是后来成了佛母。佛陀以身饲鹰、饲虎,这怎么能是杀?”
年轻和尚一下来了兴趣。身躯挺直,一脸严肃,仿佛谈论了着某个关系重大的东西。
“孔雀明王做了假母不假,但是佛陀剖开它的肚子,是不是杀?佛陀以身饲鹰、饲虎,割下自身的血肉。这是不是杀?杀戮可并不见要人头落地,这样也都是杀啊!”
杨纪看着年轻僧侣,笑道。
“这怎么能算是杀呢?”
年轻和尚踞膝直立,激动起来,心思终于全部放到杨纪身上。杨纪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激动的样子,就好像受到某种极大的剌激一样,就像是杨纪侮辱了他的信仰。
“佛陀虽然剖开了孔雀明王的肚腹,但却是为了降伏它的凶性,最后使它明见佛性。弃邪见善;佛陀割下自己的血肉,却使凶兽雌伏,得闻佛法,开启智慧。这是度化,是升化,又与杀戮何干?”
年轻和尚正色道。
“呵呵,杀,起了杀心是杀。起了杀念是杀,杀别人是杀。杀自己也是杀。佛道戒杀,那便应该弃绝所有的杀。所谓杀生为护生,如果佛道戒杀,为何那么要设那么多的金刚、罗汉护法?这些金刚、罗汉手里拿的可不是碗碟吧?什么时候连金刚和罗汉都戒杀了?”
杨纪淡淡道。
“佛,讲究生生向善之心,获取三耨三菩提。所有菩萨、罗汉、金刚莫不如是。金刚、罗汉佛性不精深。修为粗浅,如何代表得了佛?譬如有人犯错,难道他的亲戚便要连坐不成?”
和尚神情郑重道,完全把这当成了一场佛法辨论。
“呵呵,一人犯错。亲戚连坐是不用。但是如果士兵杀人,将军便没有责任吗?儿子犯法,父亲便没有责任吗?金刚、罗汉难道修习的不是佛法吗?杀生为护生,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而且鹰、虎粗鄙,本是肉食,佛陀降伏凶性,鹰、虎以什么为食?以草吗?鹰、虎若因此而死,佛陀算不算杀生?”
杨纪说到最后,笑了起来。
年轻僧侣张口结舌,目瞪口呆。杨纪说金刚、罗汉杀生,他还能辨上一辨。毕竟金刚、罗汉并不算佛。
但是杨纪说到鹰虎饿死,佛陀杀生,年轻僧侣就张口结舌,无法可辨了。杨纪这翻说辞实在是他闻所未闻,辨所未辨。
佛陀以身饲鹰、饲虎,这本是佛教典故。但是经杨纪一说,却成了佛陀杀生。说佛陀杀生那是完全不可接受。
这和金刚、罗汉是完全不同的。
年轻僧侣本能的觉得杨纪的说话有些不妥,但偏偏又说不上来?难道说佛道杀生吗?这明明是不对的。
年轻僧侣踞蹲在那里,呆若木鸡,额头上冷汗涔涔。他精研佛法,杨纪口中的佛陀杀生对他冲击很大。
“所以说,杀生为护生。想要弘扬佛法,还是要有强大的武力才行。所谓惩恶即是扬恶,小师父喜文厌武,恐怕走错方向了。”
杨纪笑眯眯道,最后才道出目的。
这和尚有些呆痴,受了人的好处,总有做点好事。他佛法如此精深,但武功修为却那么差。
杨纪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
“师兄原来也学过佛经。小僧佩服,不知师兄在何处得法。希望师兄能够多多逗留几天,小僧希望能够和师兄切磋一翻,学习佛法。”
年轻僧侣突然跪伏在地上,深深一礼,一副虚心学习、请教的架势。甚至当场就想要杨纪多逗留几天,要和他切磋佛经、佛法,把杨纪都吓了一跳。
“不敢当,不敢当。”
杨纪连忙站起来,双手扶起年轻僧侣。这和尚本性纯朴,对佛学孜孜狂热,被他这么一拜,杨纪倒是内心不安了。
论佛法佛理,自己可是跟他比差了很远。杨纪可不想误人。
“小师父严重了。你把我看得太多。我其实已经说过,我是宗派弟子,根本不是佛道弟子。——实不相瞒,其实我根本没有学过什么佛经佛理。”
杨纪道,这和尚本性太直,他真是不忍心骗他。(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梵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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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师兄不要诳我。远古佛道经藉失传,师兄若是没有学过佛经、佛理。如何对佛道如此了解?理解又如此之深?小僧愚钝,看师兄身上有魔罗之气,还以为师兄是外道人。看不出师兄原来佛法如此精深?惩恶即是扬善,小僧受教。”
年轻僧侣对杨纪简直恭敬之极。佛法式微,在这个时代,人人修炼武功、武技。找一个能和自己辨法、谈法的同道人实在太不容易。
百万中人无一二啊!
年轻僧侣显然把杨纪当同道。
杨纪苦笑,这就叫作茧自缚。杨纪也不想骗他,终于合盘托出:
“我虽然在野史中读过一点关于佛道的东西,但只是一笔带过。真正接触佛经、佛法,其实还是从师兄那里。”
“我?”
年轻僧侣惊声道,感觉杨纪在骗自己。
“是真的。师兄誊写经文的时候,我就站在后面看。这是我第一次接触佛经。平常并不曾修习过。”
杨纪坦承道。
“怎么可能?”
年轻僧侣一脸惊骇。甚至比杨纪之前谈论佛道杀生的时候还要惊骇:
“我写的是梵文,你能看懂梵文吗?”
“看不懂。”
杨纪老实的摇摇头:“不过我可以看到你文字化成的佛陀、菩萨、罗汉、金刚,以及浮屠万象。所以严格说起来,还是你教的我佛经。”
“看到?”
年轻僧侣一脸的震撼:“你能看到我写的经文?只那么一会儿,你就懂了?”
年轻僧侣没有想到,绕来绕去。杨纪居然还是从他这儿学来的佛经。更没想到的是,这个陌生的访客看不懂梵文,却自懂能看到,看懂他的经义?
这不得不让他感到震惊了。
一个以前从来没有学习过佛法的人,第一次接触佛法就能清楚其中的奥义。他在大梵寺生活那么多年,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却还从来没有见识特殊的信客。
“施主是当真的吗?”
年轻僧侣突然换了个称谓,显示出心中的波动。
“我诳你做什么?”
杨纪笑道。这和尚对于佛道似乎特别的执着,甚至几近于着魔的程度。杨纪只是随便跟他聊聊佛经,但和尚却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小师父佛法精深,写出的文字妙笔生华,演化浮屠万象。杨纪佩服。”
杨纪笑着道。
年轻僧侣怔怔的看着杨纪,脸上变化不定,良久深深一叹:“阿弥陀迷,师兄实是和我佛有缘。”
杨纪只是一笑。并不答话。佛道式微和纪元以前有太大差距,而且他本身就是儒道传人,在这个时候实现先贤之志,复兴儒道尚且不易,哪里还有兴趣和和尚学习佛理。
不过佛、儒命运相同,在某种程度,自己和年轻和尚倒是有些相同之处。
“小师父,在下体内邪气深种。不知道小师父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助祛除这股邪气、恶念?”
油灯摇曳。杨纪的目光透过桌子看着年轻僧侣,一脸希冀的问出了心中最大的问题。大阿修罗的血脉和自己合而为一。那股杀意太过强烈,而且潜移默化会不断影响自己的心性。
杨纪已经体验过那种身不由己,被心中恶念控制的感觉。阿修罗无善恶是非之观,杨纪可不希望自己最后变成一个杀人大魔王。
小和尚的佛法精深,写出的经文感通天地,压抑住了自己心中的杀念。使得自己心中一片平和。
如果能从他这里寻求到解决大阿修罗血脉的方法,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
小和尚闻言一怔,单掌合什,摇了摇头,一脸为难的神色:
“阿弥陀佛。施主,实不相瞒。小僧精于佛理,却不通武功。论武功,小僧恐怕还不如施主。而且人身血肉复杂、微妙,若是邪气在外,小僧还有一点点办法。但是邪气在内,这实在不是小僧的能力范围。”
这翻话大出杨纪的预料。寺庙附近,那股无处不在的安静、平和的力量他是体验过的。
本来以为,小和尚这里必定有解决办法。没想到,小和尚居然也无能为力。杨纪的第一反应是小和尚是不是不愿意帮助。
但是看小和尚的神色却根本不似作伪。
“真的没有办法?”杨纪怔然道。
“小僧佛法低微,自能自度而无法度人,实在是无能为力。”
年轻僧侣一脸抱歉道。他日日苦读经书,于佛经以外的一切,几近空白。所谓武技、功法、人情世故、降妖伏魔……一概不会。
杨纪问他这个实在是问错人了。
“可是,我明明一靠近这里,就心境平境。血脉中的阿修罗戾气,化解无形。”杨纪挣扎道。
“阿修罗?”
年轻僧侣惊诧的看着杨纪,终于明白杨纪所说的“邪气”是什么了。但是很快,年轻僧侣就颓然的垂下头来,深深叹息道:
“不是小僧不是愿帮你。实在是小僧无能为力。实不相瞒,施主所谓的佛陀、菩萨、罗汉、金刚……,凡此种种,小僧其实一概不见。”
“!!!”
杨纪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前的年轻僧侣,呆了呆,脱口道:“怎么可能?”
这和尚誊写的佛经,迸发出的佛光、佛性化成金刚百丈,数里之外都能看到。笔下的经文,照得经室金光弥漫。
如此精深的佛法修为,他居然说自己看不到。这怎么可能?若不是知道和尚秉承古佛道,绝不会打诳语,杨纪都要以为他是在骗自己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施主所说的事情。其实小僧并非第一次听闻。从前在大梵寺,师父也曾说过。说我佛性精深,若能于佛道绝学上用功,必然事半功倍,不可限技。可是小僧对于杀戮之术从来都没有兴趣。”
“师父对小僧太过失望,最后将小僧逐出大梵寺。罚谪此至。师父说此地脉怨气、邪气极深,即然我只对佛理感兴趣,又深具佛性,就让我每天在此誊写经书,镇压的地气。”
“师父本是具备大慧根的人。可惜,当今世道武道为尊,师父也深陷其中,距离佛道太远。佛经有云,佛性精深。则佛法自具。只要佛性领悟到深处,万道法门根本无需修炼,便会神通自足。可惜师父舍本逐末,一直不能领悟。”
“不过小僧却也不敢有怨言。佛法、佛性本是小僧性情所钟,所以虽然贬谪此处,但也并不觉得苦闷。十年间誊写经书,日日不缀,乐得其中。”
“但是佛道、佛理之外的东西。小僧愚钝,一直都不曾领悟。因此施主所请。小僧实在是无能为力。”
……
年轻僧侣单掌合什,当着杨纪的面,居然一段昔年故事缓缓道了出来,听得杨纪目瞪口呆。
他一直觉得奇怪,深山中为什么有座小庙。听这和尚的话,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敢情这和尚也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明明具备很高的天赋,但却偏偏执着佛经、佛理。
好好一个苗子就这么毁了,也难怪他师父震怒,把他罚到这里。若是他能够把这份执着用在武道上,只怕他的修为根本不在杨玄览、邪道太子这些人之下。
可惜这小和尚自己却看不明白。
而且他坚持的信念也有些奇怪。“佛性精深,则神通自具”,等于是说佛性钻研达到深处,不需修炼便会具备种种神通,这样的言论杨纪以前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杨纪对古佛道了解不多,也不敢妄下结论。但只凭这翻话,杨纪就明白他师父认为他钻牛角尖,把罚谪到这里了。
“真是好奇怪的和尚。”
杨纪心中暗暗道。本来以为自己就够奇怪了,没想到和尚比自己还奇怪。坚持的东西也和自己完全不同。
“这和尚修佛理不修佛功,虽然能力不凡,笔下淌金,但武道境界却不高,精神力不够。或许他说看不到自己笔下佛经所诞的佛陀、菩萨幻象也并非虚言。”
杨纪心中暗暗道。
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这和尚身具宝山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利用。一个人僻居这荒山野岭的,实在是埋没人才。
想到这里,杨纪对这和尚不禁有些惺惺相惜。
“敢问小师父法号?”
杨纪以单掌挽了个佛号,以示尊敬。
“不敢,不敢。”
看到杨纪一脸尊敬的样子,小和尚一脸的慌乱,神情也微微有些局限,显然有些不太习惯别人对自己如此尊敬:
“小僧法号梵能,施主不必客气。”
顿了顿,似乎有些过意不去道:
“其实,施主也不必太灰心。小僧虽然没有渡人之能,但佛经之中自有降伏心魔,慑服外道的法门。施主慧根深种,悟性还要超出小僧。如果能够多多盘桓几天,随小僧一起学习佛法,参悟佛理,必然和小僧一样,深得佛法精理,慑服万种邪道。”
说罢,梵能希冀的看着杨纪,一脸的热切。佛道没落,像自己这样的人都被视为异端。
想找到一个志同道合,像自己一样对佛理感兴趣的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梵能修习佛道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像能和自己在佛经上展开辨论的人,其难度实在不亚于沧海拾珠,大海捞针。
更别说杨纪还能无师自通,看懂他写的佛经。
因此梵能心中的兴奋可想而知。
“也好。”
杨纪想了想,爽快的应承下来。自己身体还没有恢复,在这里休息一下也好。如果能够化解大阿修罗的隐患,那是再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