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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人青年翻译道。
“不安，为什么不安？难道蛮族袭击朝廷就是对的。朝廷袭击蛮族就是不对的吗？四个蛮族部落，如果不是他们一直侵袭，袭击朝廷，应该也不会招致灭族之祸吧。”
杨纪看了古鹿鹿一眼，淡淡道：
“而且，你们不也在和朝廷做生意吗？难道说，你们身在曹营心在汉。还在想着蛮族的事？”
这翻话就不怎么客气了，带上了一丝指责的味道。
杨纪是苍墟城的镇守，代表的就是朝廷。买药材是私，镇守边隆是公。虽然很想采集到那几味药草，炼成“龙神丹”。
不过古鹿鹿的话，还是很让杨纪不爽。
对于这些混血蛮族，杨纪是绝对不会迁就的。竟然臣服了朝廷。就要有臣服者的样。如果还心系着蛮族的利营，那就不是朋友是敌人了。
听到杨纪的话，古鹿鹿连连摆手。在大汉朝廷，公开表示同情、支持蛮族是大忌。甚至会剥夺资格，取消在大汉皇朝内生活的资格。
对于蛮族行商来说，这可是大忌。
虽然他们身上也有很浓的蛮族血统。但是在大汉皇朝生活久了，潜移默化，不知不觉的受到很大的影响。
他们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奢移、文明的生活，习惯了生吃熟食，享受各种奢华的生活。一下子让他们回到蛮族茹毛饮血的生活，在原始丛林里游来荡去，那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而且几百上千年下来，很多混血蛮族完全就是在人类的城池中出生，长大的。他们可以短期的进入丛林。甚至和那些蛮族部落打交道。
但是要让他们以蛮族的身份去生活，放弃这些锦衣玉食，那绝对比死了还难受。
在大汉朝廷，蛮族行商就是一些边缘人，他们横亘于汉人和蛮族之间，即不属于两者，同时又和两者有接触，有关系。
这种中央的状态对他们来说是最适合的。偏向于任何一方都不适应。
杨纪的话，对于任何蛮族行商来说都绝对是大忌。不敢轻易公开讨论。更不敢回答。
“客人不要误会！古鹿鹿大人不是这个意思。他绝对没有支持那四个蛮族部落的意思。只是朝廷和蛮族轻易不开边衅。而且，双方也有近百年没有发生过什么战争了。这份和平来之不易，所以古鹿鹿大人才会深深感到不安。”
汉人青年连忙翻译。
杨纪只是一笑，也没有争辨。这翻讨论就像一个不愉快的小波动，很快被众人抛之脑海。
一路在荆棘密布的原始丛林里前进，突然——
“咚！”
一声沉重的声音。中间带着一丝丝剌耳的锐啸。杨纪心中警兆顿起，还没有反应过来，百余丈开外，一道狭长的暗影从一株三人合抱，二百余丈高的古树枝上射了过来。
这一道暗影速度极快。杨纪刚刚察觉到的时候。这道暗影就已经划过重重空间，距离杨纪不过十余丈。
但杨纪在意的还不是这个，而是那道暗影顶端散发锋利光芒！
“破罡之力！”
杨纪脸色骤变。那种锋利的光芒和苍墟城的“剌虏罡枪”散发出来的光芒，以及魏伯阳的箭气很想似。
杨纪没有想到，在这种密林里，居然还会出现这种威慑级别的破罡武器。
咚咚！
接二连三的声音传来，就在杨纪的周围，距离百丈开外，那些茂密的树林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名名身材魁梧健硕、目光锋利冰冷的蛮族战士。
他们手中抓着一根根杨纪前所未见的，兽骨一样的矛形武器！
咻咻咻！
密集如雨的兽骨矛雨，几乎是在杨纪发现他们的同时，从四面八方急射而来，几乎封死了杨纪所有的退路。
“杀了他！——”
同一时间，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不远处，一名古鹿鹿带来的汉人武者退到古鹿鹿的身边，同时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杨纪，厉声高叫。
在他的身旁，古鹿鹿目中同样射出敌视、憎恨的目光。
看到这一切，电光石火间，杨纪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一刹那，杨纪什么都明白了。
“这些混蛋是故意把我引到这个埋伏圈里来的！”
杨纪想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处境。
“嗡！”
来不及细想，就在无穷的兽骨矛雨狂风暴雨般射落前的刹那，杨纪身体一缩，就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如同泡影瞬间缩入地底之中。
嗖嗖嗖！
无穷的矛雨射落在杨纪最开始站立的地方，但杨纪早已不见了踪影。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古鹿鹿身旁，几名汉人青年包括那名汉人翻译惨叫着，被一根根兽骨矛骨射个对穿。
那些蛮族部落战士在攻击杨纪的时候，根本没有避讳他们。直接把他们也一起纳入了攻击的范围。
杨纪逃跑了，他们几个却惨死了。
“啊！”
几乎就在这人汉人青年惨死的同时，惨叫声从周围高高的原始树丛中传来。几个蛮族战士站在横伸的粗大树枝上，突然身体一僵，如同木桩一样，笔直的从树枝上堕了下来。滚落地上，一动不动。
“啊！——”
惨叫声远不止一个方向，另几处枝哑上，两名手握兽骨长矛的蛮族战士同样从树上滚落下来。
在他们身后的树枝上，一只青黑的神秘大掌凭空浮现，而相隔几十丈的另一个地方，同样浮现另一枚红彤彤太阳一般的巨大玄珠！
“咕哩哩哩！——”
几名站在光滑巨树上的蛮族大战厉声大叫，嘴里发出一大窜音节，透出浓烈的警告味道。
这回不用翻译杨纪也知道，这是叫其他人小心的意思。
“砰！”
光芒一闪，杨纪凭空出现在一名披头散发的蛮族战士身后。后者浑身一僵，哇的大叫一声，全身肌肉膨胀，一只大掌刀剑一般向杨纪颈部劈了过去。
砰，红光闪现，聚集成一只两人来高的手掌，掌心纹路清晰，犹如血肉一般。那名蛮族战士的手刀还没有劈落，就像一只布娃娃一样，被这只血红色的大手摄在掌心里，悬在空中。
咔嚓嚓！
一阵骨骼的脆响。巨掌收缩，这名至少有小周天级别的蛮族战士被揉成了一片碎肉，扔了出去。砰的一声，碎肉中的劲气将一颗坚韧的巨树都打出了一个洞。
“古萨都，乌鲁斯，古斯古斯……”
（蛮语：大家一起对付他！）
一名看起来像是首领模样的蛮族一手抓着兽骨长矛，直指杨纪。
咻咻咻！
虚空锐啸，仿佛数十条毒蛇一起在长嘶。那些兽骨长矛似乎是中空的一般，在这些兽族战士的手中运用特殊的劲巧，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只是一眨眼间，密密麻麻的兽骨长矛密集如雨般，从原始丛林的各个角落射向了树枝上的杨纪。
“砰！”
一只巨大的青黑大手凭空出现，把杨纪包裹在里面，叮叮铛铛，把所有的兽骨长矛包裹了起来。
“索库拉……”
（这怎么可能？）
丛林中央，古鹿鹿睁大了眼睛，早就目瞪口呆。他只是在太渊城里和杨纪见过一面，根本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砰砰砰！”
接下来就是一面倒的屠杀场景，原始丛林之中虽然复杂，巨树参天，但杨纪的“上古禹步”换到这种巨树之间，同样是威力无敌，奇快无比。
二三十名披头散发，高大无比的蛮族战士全部被杨纪一一击杀，从高高的光滑的巨树枝上栽倒下。
“砰！”
最后一下，杨纪从树下纵下，落在蛮族行商面前。古鹿鹿面色如土，双股打战，浑身颤抖，早已说不出话来。
想要开口求饶，但这个时候才想起翻译早就被自己引来的人杀死了。
“苏鲁……”
古鹿鹿嘴唇一张，想要求饶。但血光一闪，一根浑圆的手指便洞穿了他的咽喉。古鹿鹿喉中汩汩，圆睁着眼睛，仰头栽倒了下去。
那名唯一懂蛮语的人汉人青年已死，俘虏已经毫无意义，反正也是语言不通。不过打扫战场的时候，杨纪却是发现了一些东西。
“这个标志应该是部落外围斥侯的标志。换句话，距离这里不远应该是有一个蛮族部落？”
杨纪看着这些蛮族战士尸体手腕上的剌青，心中若有所思。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四章 蛮族的斥侯
每个部落的剌青图案都不一样，但是不同地位，不同层次，不同角色的部落战士剌青的地方也会不同。
比如所有的斥侯都会在右手腕上剌上特别的剌青，而斥候首领则会在同时在左手腕上剌青。
部落的勇士会在额头的正中以特殊的方式剌青。
这些，都是杨纪在剿灭四个蛮族部落后，从军伍之中得知的。朝廷和蛮族战斗千年，纷争不断。虽然对于原始丛林中的蛮族依然不是很了解，但却绝不是一无所知。
杨纪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就凭一个古鹿鹿，应该还没那么大的能量指挥得动这么多的蛮族斥侯。没有意外，这应该就是和他在原始丛林中打交道的蛮族了。”
杨纪心中暗道。
每一个蛮族行商背后基本都会有一个蛮族部落，这是他们的关系网、渠道。同时也是他们在原始丛林中生存的根本。
蛮族部落是相当排外的，如果不能得到他们的认同。在原始丛林中采集药材就会是危险重重。
“这家伙还是想吃独食啊！”
大阿修罗道。
古鹿鹿的心思瞒不过人。三倍的利润显然还是难以满足他的胃口，最后又引动他联系的那个蛮族部落，联手围攻他。
“不完全是这样，看起来，他好像也认出我的身份了。”
杨纪道，伸脚一勾，勾起了地上一枚兽骨长矛。
这根兽骨长矛和长枪之类的东西不同，质量很轻，仔细看去，其实是从某种凶恶的猛禽身上抽出的一根中空的长角，只不过非常笔直。
蛮族将它们抽出来。做成了顺手的兵器。
兽骨长矛的锋利杨纪已经体验过了，完全媲美武道中的破罡武器。拿这种东西来对付自己，想来古鹿鹿对自己也是相当重视。
之前不久，古鹿鹿提起苍墟城，杨纪还只是觉得偶然，以为他没有认出自己。但是此时想来。恐怕未必。
苍墟城是距离原始丛林最近的地方。
古鹿鹿就在这里采集药草，未必不知道苍墟城里的事。毕竟，蛮族行商之间应该也是会互通消息的。
只不过，古鹿鹿到底是因为见利忘图，贪图自己身上的财富？还是因为知悉了自己苍墟城镇守的身份，想要替四个蛮族部落报仇，特地把自己引入这里？这一切都不可知了。
没有了那么汉人翻译，杨纪就算活捉古鹿鹿也不可能知道。
“这些兽骨长矛非同小可！这些蛮族战士实力并不是太强，便却能发挥出这种威力。这些长矛功不可没！若是收集起来，日后说不定还有用处！”
杨纪心中暗暗道。
兽骨长矛是中空的，质量很轻。而且因为是从凶禽身上抽出来的，所以非常擅长驭空飞行。
在大汉朝廷里，和这种兽骨长矛类似的剌虏罡枪早已被列为重武，严加看管。这些东西带回去，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些用处。
杨纪将这些兽骨长矛全部搜集，全部送入纳芥瓶中。等到最后离开的时候。杨纪又有了意外的发现。
有斥侯的地方，必然是一个蛮族部落的。这些袭击自己的蛮族斥侯。比自己之前绞杀的四个部落都要强上很多。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满地的蛮族死尸，杨纪脑海中隐隐闪过一些念头，只是还有些模糊，一时间也想不真切。
“可惜了，苍龙须生长的地方怕是找不到了。你的龙神丹恐怕又没有着落了。”
大阿修罗有些惋惜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杨纪淡淡道。
虽然很想集齐龙神丹的材料，但是古鹿鹿想要反水对付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是相比起大阿修罗，杨纪这个当事人反而看得开很多。
龙神丹的事情本来就是碰碰运气，能采集齐全最好。采集不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身躯一纵，杨纪向着远处掠去。
“嗯？”
突然，目光一瞥。扫过不远处一株特别高大的巨树，杨纪砰的一声，反踏在一棵树上，猛的停了下来。
“这是……”
杨纪一个转折、起落，停在了这株足有七八人合抱，表面光滑如镜的巨树上。巨树上有一个蛮族的标记。
没有意外，这应该就是自己击杀的那些蛮族斥侯所属的蛮族部落标志。但杨纪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唰！
杨纪从怀中掏出蛮灵教宗座画给自己的地图。在这张巴掌大的地图上，除了地图路线，还有蛮灵教宗座画的一个蛮灵教的标志。
杨纪将两个标志放在一起，很快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咝，古鹿鹿联络的那个部落，原来就是供奉、守护蛮灵神的部落！”
杨纪看着两个相同的标志，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这绝对是个意外的发现。
电光石火间，无数念头掠过脑海。之前一些模糊的念头，在这两个相同的标记面前，突然之间变得清晰起来。
“……怪不得这些斥侯实力这么强！”
杨纪心中突然一片通道。
刚刚还觉得奇怪，古鹿鹿召来的这些人仅仅只是一个蛮族部落的斥侯。但实力强大的却完全不像话，完全不是自己之前剿灭的几个蛮族部落可比。
但是如果这个部落供奉的是“蛮灵神”，这些斥侯是为了守护邪灵，防止被其他人发现蛮灵神教的总坛，那一切就完全解释得通了。
“……不止如此，你仔细想想，出发到现在多久了？”
大阿修罗道。
杨纪在原始丛林中独自走了五天，和古鹿鹿一行走了两天多，从时间上来判断，和杨纪抵达蛮灵教的时间应该是差不多的。
换句话说，杨纪其实一直在朝着蛮灵教总坛的方向行走。只不过，由于是由古鹿鹿在带路，而且原始丛林之中遮蔽物多，不好分辨，所以杨纪才一直没有察觉。
“嘿嘿！”
明白这一点，杨纪不由摇头笑了起来：“这样正好，省了我不少功夫！”
杨纪从巨树枝上一跃而起，跃上树冠。同时放出纳芥瓶中的巨蜂，无数巨蜂嗡嗡振动，向着四面八方飞去。
大约半个多时辰之后，杨纪有了发现。
“找到了！”
杨纪心念一动，在树冠上飞掠，在茫茫树海之中向着远处的西北方向飞去。就在距离几百里的地方，巨蜂们终于发现了一个部落。
那里毒蚊滋扰，有许多细小的虫子在丛林里飞行。虚空中有一股无形的波动，巨蜂们没有敢靠近，直接将消息很快传回了杨纪这里。
……
杨纪是在地底穿行的。尽管如此，杨纪还是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地面上，分布在丛林里，密密麻麻的毒蚊。
“这是一层屏障！如果我们从地面上闯入，很可能会惊动那个部落。”
大阿修罗道。
“嗯。”
杨纪点了点头。这些蚊群身上有股特殊的波动，和杨纪在蛮灵教宅院地下的祭坛上感觉到的气息一模一样：
“那个蛮灵神，恐怕至少都达到了神力外放，影响现实的地步。”
杨纪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些邪祠邪灵了。几番下来，杨纪也渐渐的摸索出了一些规模。邪神邪灵最开始的阶段就是偶像崇拜。
任何东西都可以做为膜拜的偶像，一头牛，一头羊，一座山，一棵树，一块石头，甚至用泥捏一个泥偶，都可以成为受膜拜的“偶像”。
只要有三两个人虔诚膜拜，这就是最简单的偶像崇拜了！
大多数“偶像”仅仅只是泥塑木雕，这个阶段的偶像崇拜不具备任何的能力。一个三尺孩童，都能够轻易的将它们摧毁，同时却不具备任何反抗的能力。
“偶像崇拜”如果受到长时间的虔诚崇拜，或者膜拜的规模不断扩大，就会进入第二个阶段。
这个阶段的“偶像”就会渐渐拥有低级的神力波动。
当神力不断的增长，累积，就会面临对于神灵来说极为重要的关卡，那就是“灵识”。如果不能觉醒“灵识”，诞生自己的意识，即使累积起最庞大的灵力波动也毫无用处。
杨纪在拍卖阁拍卖到的那两尊邪祠泥雕小神像就是这种。
对于“偶像”一旦开启了“灵识”，拥有了自我的意识，那就不再是偶像了。而是转化成了“邪灵”，微弱的邪灵，雏生的邪灵，成长中的邪灵、初步的邪灵、普通的邪灵……
杨纪从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