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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听他提过,只是说他必须去旅行一趟而已!”
“那一定是蜜月旅行嘛!”
“可是……”
“你不是他的好朋友?他怎么没通知你?”
询问的是很可爱的林聪子。
“我也不知道!”
片山有点不悦,喃喃地说:“久保这家伙!”
可是,这说来也太奇怪了。久保不同于一般男性,而且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今天他结婚,竟然没邀片山参加婚礼——即使其他事情再忙,也应该不至于连通知都没通知一声吧!
“对象是我们这里的老师喔!”
中井纪子说。“老师!”
“是啊!大崎佐知子老师呀!她可是位大美人呢!”
“是教英语的老师!”三宅久美道。
“那她离职了吗?”晴美问道。
“没有。她说蜜月旅行回来,还要住这里,继续教书。”
“你们知道吗?”
中井纪子望望大家。
“什么事呀?”
“只有我知道!他们两个啊……”
中井纪子取回眼镜戴上。真像三姑六婆喜欢当广播站的小女孩呢!
“他们两个,是指大崎老师和久保先生!”
林聪子采身出来问道。
“当然是罗!他们两个常常背着其他老师的耳目约会呢!”
“快说!快说!这里半间咖啡店都没有,究竟还有那里可以约会呀?”
“你们想知道!”
“别卖关子了!不然,半夜里要把青蛙放进你的棉被!”
“喔!真可怕!”
中井纪子扮扮鬼脸,又缩缩头说,“聪子可没希望做了!”
“我说真的哟!快说!”
林聪子催促着。
“嗯,就是”当中井纪子要说出的时候,突然嘴巴停下来不动了。
眼睛往餐厅的门口望去。片山也跟着往那边看。
一位穿着浅粉颜色衣服的女子,一手挂着外套,一手拿着皮箱,站在那里。
身材纤细,给人体态优美的印象,只是,这让片山颇为惊讶。
片山为什么会惊讶,自己虽然不太懂,但总感觉是因为感受到对方的怒目似乎喷着火,随时都会爆发的情绪。
“——大崎老师!”
三宅久美立刻站起来,叫道。“怎么回事了?”
大崎老师?这不是久保的另一半吗?
的确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子。可是,绝不是会勾引男性的那一型,而是一种理性,冷静的美。
“怎么样——”一进来的大崎佐知子将皮箱往地下一搁,“伯母,给点吃的吧!我从大雪里赶回来,寒交迫,快不行了!”
片山战战兢兢地自我介绍。
“真是辛苦您了!”
大崎佐知子低头道,“可是,很抱歉,对于久保先生的朋友,我不想和他多说话!”
“那我才真正欢喜呢!”
片山率直的说,“然而,究竟是为什么呢?”
“今天本来是久保先生和我的结婚典礼,你应该知道吧!虽然婚礼很简单,可是我已邀了亲朋好友前往观礼,结果,大家在会场左等有等就是不见久保先生来!不只久保先生,连他的双亲,亲戚也没半个人到。你应该可以了解我会是什么心情吧!约定的时间已过,久保先生还是没出现,而会场的人也没办法。后来才说有人到那边留话。”
“是久保留的?”
“是的。——“取消婚约”只有这旬话!”
大崎佐知子苍白的脸色,似乎痉挛地笑出来,“让我在亲朋好友面前蒙受大耻厚!我看他会不会回来道歉,所以才回来这里。事情经过大约是这样。”
四下无言,谁都沈默不语。
伯母端来炖菜。
“好像很好吃!抱歉啦!我要吃了!”
大崎佐知子手握汤匙,正要努力吃的时候,突然抬起头,看看学生们的表情,“——你们有机会的话可要早点嫁入,免得年纪一大把了,才被这样耍!”
这时大崎佐知子才慢慢地吃她的炖菜。还是没人出声。
不对!久保那家伙不是这种人!
片山想大声说,可是看着背脊挺直,默默吃着饭的大崎佐知子,就实在说不下去了。
在一旁地板上的福尔摩斯,早就开始舔起它的晚餐了……
03
片山醒来。
与其说感到一股怪异的气氛,不如说是当刑警的敏感吧!而事实是被睡在隔壁的石津的鼾声大作所吵醒。
“真是混蛋……。”
微暗中,片山看看手表,刚好是半夜两点。
雪还在下吗?——片山揉揉困倦的眼,坐了起来。
片山和石津住在宿舍里的一个房间。
片山下床,走到窗边,稍稍拉开窗帘往外看心外面居然出奇地明亮。
当然这可能是雪和月光相互辉映的关系。明晨该是个晴天,而且会很冷呢,片山想。
而那个久保,到底是搞什么嘛?
片山听了大崎佐知子的话,本想和久保的家人连络看看,可是他家人不知道是都出去了还是怎样,都没人来接电话。
久保一旦和人订婚约了,就绝不可能背信抛弃对方。这点片山是可以确信的,可是,事实上久保却没在婚礼上出现!
片山摇摇头。
也不能老是在这里担心,可是片山这时替代久保留守在学校,立场也满尴尬的……片山打了一个呵欠——对了!那位伯母说厨房可以泡咖啡,要喝可以自己泡的。
那么,我去泡一杯来喝吧。
片山穿了衣服,走出房间。为了不让石津的鼾声传到走廊,他急忙的关上门。
“哥!”
“哇!”
片山吓得跳脚!晴美正站在眼前。
“喂!你吓死我了!”
“你鬼鬼祟祟地干嘛!要趁黑夜逃走啊?”
“我只想去泡杯咖啡来喝!”
“啊!真巧!福尔摩斯刚刚也说要喝咖啡哩!”
福尔摩斯在晴美的身旁,端坐得好好的。就这样他们三个,下了楼梯往厨房走去。
“真的好静喔!”晴美说。
“好像住在这里不会太好过呀!”
“那不过是久保和大崎老师之间的事,和哥没关系嘛!”
“道理上是这样说啦——”“咦,福尔摩斯怎么了?”
福尔摩斯突然不走,静静地竖起耳朵来听什么似的,然后把头朝后看。
“好像在门口那边有谁来了?”
“咦……积雪这么多,谁会那么多事地特地跑来呢?”
此时,不知从那里传来“锵!”的一声,似乎有东西落下来。
“——在那里?”
“里面啦!在厨房里!”晴美拍拍哥哥的背,“去吧!警卫先生!出击了!”
“等等!叫醒石津——”“你说什么啦!等一下那个持刀杀人的魔头逃掉了,怎么办嘛!”
“不会那么巧啦!”
“可是很恐怖呢!”
“不恐怖!可能是——像熊一样大的老鼠而已嘛!”
“我们有猫啊!”
在一问一答的同时,两人不知不觉走过餐厅,住厨房方向走去。
“如果是像猫一样大的蟑螂的话——”片山故意说着,便打开门。“你来抓喔!”
福尔摩斯尖锐地喵叫起来。片山站住了。
在厨房正中央站着的是大崎性知子。
“刑警先生……”
大崎佐知子声音微弱地说。“我想要——”她右手拿着一把小巧但锐利的菜刀。白色的睡袍上溅满鲜血,左手腕一直流着血。
“你在做什么!”
晴美回过神,跑了过去。
“我想死——让我死——”“哥!快帮她止血!”
晴美忙抱住几乎倒地的大崎佐知子,“她割腕了,快从手腕握住!”
“知道了!”
知道和立刻行动是两回事。片山想着要,工刻跑过去,然后用手帕把手腕绑紧来止血。
可是他本人却是动弹不得,这时,晴美急叫:“别这么没出息了!——怏来呀!慢郎中!”
晴美尽情地骂着,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最后,应变之笨是先将大崎佐知子抬到康乐室,让她躺在沙发上。而片山则跌坐在地板上,满头大汗。
“快叫救护车!”
晴美要冲去打电话时,眼前不知站着谁,差点和他撞上。
“对,对不起!”
“石津先生?你来得正好!我哥在里面悠哉得很!你去替我踢他一脚!”
石津一入内,对片山说:“没问题吧?”
“是你啊!到现在才来太迟了!”
片山迁怒石津。
“我本来是起来上厕所的。”
“是吗?”
“之后,回到房间发现有异样……”
“女孩子难道分不清楚色情狂?”
“不是,不是女孩子……”
“那很好!!
“是一个男的——”“男的!那可怪了!这里不可能还有其他男人呀?”
“可是偏偏就有啊!”
“——真是怪异!”
片山歪着头,“是怎么样的男的?你有没有问问看?”
“没有!”
“怎么不问呢?如果他睡着,你摇也要摇醒他——”“我想他不会醒了。”
石津说。“因为他的头被砍了,死了嘛!”
片山呆了半晌。
“——确定死了?”
“是啊!头都——”“知道了!”
片山脸色再度苍白起来。“等于说——被杀了!”
“我想是吧。”
石津打了呵欠,“如果要自己动手砍头,可没那么简单哩!”
在这时候还能打呵欠,片山真是服了石津!可是,这不是重点。
“是在那一个房间?”
“在二楼最里面那闲。要不要去看看!”
“现在不行!等晴美回来照应一下这边。”
可是,似乎没这个时间了,二楼隐约传来嘈杂的惨叫声。
这声音因为这建物的关系,以极高的频率,振动在每个角落。
片山脸色苍白极了。和石津一起奔出康乐室。
正要爬上楼时,从一个门里钻出一个爬着出来的女孩。就是那个戴眼镜的中井纪子。
“是你啊?你在尖叫吗?”
片山跑了过去,中井纪子满脸苍白地发抖着,连开口都没办法的样子。只是,说不出话地,用手指指开着的门内。
片山很害怕地步步踏进那房间里。
灯亮着,而两张单人床之间俯卧着一个男的——不!是女的!
“喂!你又在打瞌睡啦!不是女的吗!”
片山跑近,蹲了下来,“——还活着嘛!只是晕过丢而已!”
“啊!吓死我了!”
中井纪子好不容易爬起来,往里头一看。“我刚刚进来,一打开灯,就看到她躺在那儿!”
“这是你的房间吗?”
“不是。只是,正好有点事。那个人……”
“嗯好像在那里见过!”
片山歪头想。
福尔摩斯好不容易才到,便喵呜喵呜地叫着,看着片山。
“对了!是那家旅馆的女老板!”
没错!只是她冒雪而来,只穿毛衣和裙子,似乎不够御寒。
晴美随后急忙跑来。
“啊!是怎么回事!”
“没有啦!都是石津这家伙,说什么有个男的死了——我来一看,原来是个女的,而且还活着哩!”
“话是没错!”石津不服地说,“可是,房间搞错了!”
“你说什么?”
片山不敢相信地——不如说是不愿相信地反问。“除此以外,还有谁死了吗?”
“这样说也不正确!死的只有一个人嘛!”
“都可以啦!到底在那个房间嘛?”
“那闲!”
片山旱已心浮气躁,随着石津走到走廊。三宅久美似乎听到刚刚中井纪子的惨叫,也开门出来,还穿着一件非常可爱的睡袍呢!
“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石津,你先进去看看!”
片山道,石津便打开门。
“这里有个男的死了。”
三宅久美听了几乎喘不过气来。
“死了?是谁?”
“还不知道?总之,不是好事!你——”“没关系的?”
三宅久美抿抿唇说。
片山想就让她看吧,于是他自己开始往石津打开门的房间内探视。
有个男的倒在那里而且,的确,头被砍下来了。
片山脸色又要苍白之前,他意外地发现什么似地,眼睛瞪得好大!
“哇!”
在背后的三宅久美短促地叫了一声,“是久保先生!久保先生啦!”
是久保!的确是他没错!
片出走到走廊,把门带上。
“喂!跟我组上连络一下!”
片山道,“我——心情不好!”
片山靠在旁边的墙壁上,软绵绵地跌坐在地上。
04
“耶诞老人也会束手无策吧!”
法医南田在发牢骚,“如果给我完整一点的体就好了!”
“体应该没什么两样吧!”片山说。
“别笨了!肮脏的男人和年轻的美女,看起来会一样吗?你的眼睛在干什么!”
“请不要一直发牢骚嘛!”
“我早知道啦!反正我既没耶诞也没新年好过的!”
片山说不过南田的满腹牢骚,信步走向窗前,眺望外面的景致,眼睛都眯起来了。雪刺得人眼睛都痛起来。
当然,现在已是清晨时分。正是昨晚自己望着窗外,所预测的晴朗又寒冷的清晨。
片山想,今天是耶诞节呢!怎么会变成这么令人意外的耶诞节呢……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久保被杀。而为什么旅馆的女老板——后来才知道她叫伊吹良江——会晕倒在宿舍?而她身边放着一把疑似杀害久保的凶器——铁子。
而另方面,大崎佐知子割腕自杀的原因是可理解的,所幸被片山兄妹发现,现在已脱离险境。
事情已经一团糟。
“刑警先生!”
有声音传来。
一回过头,原来是中井纪子站在那里。
“喔,你不是在睡了?”
片山叹氤着,根本没闲暇喘气一下。
“对呀!睡得很好。”
“年轻真好!叫人羡慕哩!”
片山一副老成的口吻,叹息的说。
“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什么话!我们到康乐室谈吧!”
片山想,这孩子看样子还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呢!其实连他自己都有点混淆不清了。
被杀死的是自己的朋友,当然片山不需刻意注意也了解,毕竟自己是干刑警的。而这些事件都必须将它们当成一般事件,才有办法做客观的分析。
进了康乐室,片山关上门。
“关于昨晚的事——”片山正要继续说。
“对呀,就是昨晚的事,我有话告诉你呢!”
中井纪子意味深长地说着,眼睛映出顽皮的笑意。“当你发现那旅馆的女老板——伊吹良江这个人晕倒在地时,你当时是在干什么呢?那间房间并不是你的房间吧?”
“找就知道你会这样问我。”
中井纪子从自己坐的椅子上突然站起来,往片山坐的长条椅走去,然后在片山身旁——不如说整个身体都倾向片山地坐了下来。片山连忙挪动位置。
“我啊!有个老毛病,就是眼睛不好,尤其到了晚上就看不清楚东西了!”
摘去眼镜,将眼睛眨呀眨的。“有人说我把眼镜拿掉,比较可爱,刑警先生,你以为呢?”
“我的意见和这时刻毫无关系嘛!”
片山故意掏出记事本,用机械性的询问口吻道,“那么,你到底去做什么?”
“我想到你房间,可是搞错了!”
“到我房间?——你正经回答好吗?”
片山皱起眉头。
“哇!你好可爱!我最喜欢胖嘟嘟的人!他们最会吃了!”
“我可不会吃!”
片山为了躲避一直挤过来的中井纪子,便往椅子另一端挪,不知不觉挪到扶手边了。
“你朋友久保先生可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
“——久保?”
片山停了半晌,“久保和这里的学生……”
中井纪子戴上眼镜,呵呵地笑起来。
“这学校连老师都是女的,男性只有久保先生一个人而已,不是很宝贝吗?”“绝没这种事!”片山说。
“咦,为什么?”
“我很了解那家伙。他有点特殊,就像流浪汉一样不喜欢被居束,可是,事实上他却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虽然我口说无凭,可是我绝不相信他来这里干警卫,会做出这种事。”
中井纪子有点惊讶地直盯着片山看,不久,居然爆笑出来。
“有什么奇怪的吗?”
“刑警先生,你太单纯了哩!好像才十岁的小娃儿!真叫人感动呢!”
“别讽刺人了!总之,只要是久保,我就相信他不会做那种事!”
“真伤脑筋!”
中井纪子站起来,双手插腰,俯望一下片山,“刑警先生的高贵情谊,都叫我这个离间者觉得很惭槐!总之,事实上偷偷到久保先生房间去的学生,大概不只两,三个!”
“胡说!”
片山以他年纪稍长,郑重其词地说。
“真的啦!像三宅久美同学啦!”
“三宅久美!”
“是呀!很意外吧!她可是优等生呢!可是,她本人相当阴险呢!”
“可是——”“当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