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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道她这是第几次转移话题了,秦炡一气,甩手道:“你只是侍卫,跟着你的主子来就是,问那么多干嘛!”
苏南也不多话,只跟着他走。秦炡似乎经常出宫,对宫外的道路也颇熟悉,领着苏南走进了都城内的市集。
太玄国的皇宫处于云都,也就相当于京城。云都位处高原山脉环绕的谷地,天气变幻无常。冬天为冰雪所覆盖,夏天湿气极重。云都城是太玄国最热闹最发达的城镇。声色犬马的娱乐消费场所极多,为富家子弟、达官贵人所喜爱。
秦炡带着她就往烟花之地聚集处钻去。苏南看着城中那状况,方过晌午,各家花楼竟然都不沉寂,各家雕镂玉砌也不落俗套、各有特色,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一个个丰韵艳丽的美人在楼上娇笑着招手,各个门边鸨母龟公也准备就绪。花楼外侧停着些官轿,也有富贵人家的轿子,轿夫在外头等待。
秦炡走着,忽而停在了一家花店的门前。他才那么一站,便有浓妆的老鸨依附过来,殷勤地道:“秦公子,你可来了啊,春桃翠花可念着你呢……”
春桃?翠花?
苏南想笑,却也一时笑不出来,看着花楼上那艳俗的牌匾,赫然写着:怡、红、院。
来得此地,目的也就很明显了。苏南面不改色地跟着秦炡入内,一直在她怀里的荧天恼道:“他这个王也当得窝囊,宫中难道没美人了吗?要来这种地方寻花问柳。”
你说他寻找新鲜感刺激感就罢了,偏找这家连名字也俗气得紧的花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上等的地方。太玄国重文轻武,而当今四处是以雅自居的文人。这些人满口的礼仪廉耻仁儒道德,实质生活放浪形骸,终日借以文会友为名留连花楼酒家,就连朝里官员也是如此,也就是为什么云都的这方面事业那么发达了。
从装潢、名称和姑娘的质素看来,怡红院在这一众花楼里算是最低等的,别说官员,连一般文人也不会涉足。只有些手头没几个钱却又想追逐那风潮的穷酸文人才会来此地。秦炡似乎已有相好的姑娘,进去了便由鸨母带着,其他姑娘也就没多靠近。苏南却不,生着一副好眉目,衣着又好生光鲜,那些姑娘就想久旱逢甘露,蜜蜂遇着蜜糖般粘附过来。但那苏南何等人物,那些花花草草都叫她技巧地避开了。看看周围,好些身穿长衫的酸儒在高谈阔论,大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之气,可惜左手酒壶,右手美人,自己也就熏呼呼地站也不稳,折了不少气势。
苏南也没皱眉,只跟着秦炡随老鸨上了二楼雅房。雅房尚算雅致,香薰清淡,薄纱萦绕。薄透的屏风后,一道姣好的倩影伫立床边,怕不是春桃,就是翠花了。虽说是雾里看花,但也看得那姑娘长相、身形七八分,单说这不甚丰韵的身段,在太玄国就算不上几流的美人,况且她五官也只算清秀,就不知秦炡看上了哪点。
老鸨识趣退下,秦炡便吩咐苏南:“你就守在一边,待会儿看着什么事情也不准张扬。”便走进屏风那头的床边。
荧天瞠目,他办事还要苏南在旁伺候不成?正要别过头去,却听屏风后头动静不寻常,似有木板移动之声,不觉“咦”了一声。
原来那头的姑娘见秦炡过来,便已轻车熟路地移开被褥,转动床上的机关,把床板打开了。荧天和苏南没看清里头是什么,正巧秦炡从中取出一物,细看下来,原来是一本书籍。只见那秦炡欢心喜悦,喜不自禁,迫不及待地细细翻阅起来。
怡红院早早便有生意,不知是不是全天二十四小时营业,这个时段也已有客人进房。可惜这里隔音设施亟待改善,隔房稍微大些的声响便肆无忌惮地传入,那本已风情的室内更显春色无边。那秦炡却恍若未闻,又从床里暗格取出了几本书,准备逐一翻阅。
“哼,我听说秦炡不爱读书,看来不是,他是只爱花街柳巷的淫书春宫。”荧天嗤声,“亏我说他这小孩还没沾荤,原来已经是老手了,只是在装天真而已。”
本该尴尬万分的情景,苏南嘴角微勾,却仿佛仍是置身事外。荧天看她无所谓地笑着,却不及眼,突然起了胡搞之心,便跳出她怀里。静静地绕过屏风移至秦炡背后,忽地一下怪叫着跳到他背上。秦炡本聚精会神看着书,一下子被它吓得大叫起来,手中的书散了一地。
“苏南!苏南!”秦炡气急叫喊,苏南应了声懒懒地走了过来,斥开荧天道:“打扰公子办事了。”
瞥眼略过撒了一地的书,秦炡和那姑娘手忙脚乱地把它们都收起,她却已了然一笑。近看那姑娘果然生得平凡,才迎上苏南的一瞥便马上把头低下,让人好生惊讶她如何从事这每天送往迎来的行业。
“看什么看!”秦炡不快,斥道:“你那只猫老是发疯,我看干脆明儿交给御膳房,做个红烧猫锅罢了。”
“怎么可以!”苏南恼怒道。荧天听她严词拒绝,心下偷偷喜滋滋的,看来这人也不是全没心肝。才想着,便听她继续说道:“要煮也得吊烧,那才是好滋味。”
荧天一听,当下悲愤欲绝,想它一堂堂威武神兽,屈膝做你宠物也就算了,你竟然毫不珍惜,还要把我吊烧成菜肴,士可杀不可辱,当下跑出了花楼。
“那个没良心的……也不会来找找我……”荧天在街上乱窜了好一会儿,开始时还气恼着别让那苏南再找着自己,到后来发现根本没有人想过要找它来着,又气恼她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我是可怜的神兽……没良心的人……没良心的人虐待神兽!”瞎逛到了傍晚,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已有几分夜色,想来苏南应该陪着她主子回了宫,荧天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沿路不断乱叫着,连附近的野猫也不敢靠近。
它是第一次出宫,早上的路还有些印象,但古时没有什么路灯,一早一晚的地方根本不同样子,荧天只知自己大方向没错,却不知道已经偏离的皇宫,去了一个荒无人烟之地。
冷风呼啸,高原之地一早一晚气温相差甚多,何况现在是深冬,转眼风雪又至,被雪花重重地压下,即便小狮子的身躯甚能抵冷,也直打哆嗦。想起还在城中的时候,四周至少还有灯火,也有些野猫野狗,招呼它去花街酒楼后门找些冷饭残羹,它却顾着神兽的面子甩也不甩,若现在让它再选择一回,它就会……还是会顾着面子的。
算了,它此生就为保存那面子而饿死罢。
正当绝望之际,眼前忽而有点火光,又迅速地被铺天盖地的雪花所覆盖,荧天再想看个清楚,却已没了力气,四腿无力,慢慢软了下去。风雪却不停歇,片片雪花覆盖在它金色的小身躯上,荧天慢慢地消失在雪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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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4章 地下墓室]
音乐
就这样,荧天被掩埋在雪地之中。苏南翌日去寻它,只找到一头金色狮子冰冷的尸身,草草埋了便回宫去。
苏南尽职地守护在秦炡身边,倒也无事。某天突然有刺客袭击秦炡,却招招致命地攻向她,苏南嘴角一笑,如冰山融雪艳阳春照,毫不闪躲地受了当胸刺来的一刀,刺客骇惊而去。秦炡惊惶失措,传太医救治,但终是太迟。她虽非常人,却也非神人,受这致命一刀,全身鲜血淋漓,俨然成了血人。
秦炡痛哭,嘴里胡乱叫着皇姐,却已无人再应答他了……
苏南死后,秦炡令禁卫军统领穆万念暗杀所有阁臣,阁臣反扑,率军逼宫。最后阁臣死伤大半,秦炡、穆万念也各受重伤,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景澈一直按兵不动,待双方均再无战斗力时起兵,杀阁臣,辅秦炡,挟天子以令诸侯,实为太玄国第一把手。但他的日子也不长久,因国内战乱空虚,不久邻国联手攻入,秦炡、穆万念、景澈均作了阶下囚,最后被赐死。
……
……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荧天迷迷糊糊徜徉在梦里……好温暖,好幸福,仿佛是在很多年前窝在母亲的怀里的感觉。在那双巨大的金色羽翼下,它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稚童,所有的风霜雨露也只当是风景。
“娘……一辈子不要离开天儿,可好?……娘……”
娘亲慈爱地微笑着,展开金色的双翼,往那无边的光明那方展翅高飞去,荧天心慌,大声叫喊着,想要追逐娘亲身影,却发现无法动弹,只得看着娘亲的身影愈来愈远,直至消失……
“娘——!”
张开眼睛,就一阵天旋地转。想起方才的那个梦,不由得一身冷汗,却也不记得真切。荧天甩甩头,看看四周,原来自己是从床榻上摔下来的。想起之前晕倒在雪地,现在大概就是大难不死了。只是……这是哪里?
荧天发现它处在一个巨大的密室之中,四面围墙没有窗户,也没有门。室内大量夜明珠照明,如同白昼,所以它也看不出来外头是夜晚还是早晨。到处看了一下,发现这个密室全由白玉雕砌,它方才所睡的床榻其实只是室内的一个白玉装饰品。荧天摸不着头脑,突然想起密室中央的一个大型的白玉长方盒子,似乎并不只是装饰……忽地觉得阴风阵阵,荧天连忙朝那盒子磕拜几下,方才安心了起来。
正想着什么人的墓室奢华到这种程度,忽有机关转动之声传来——荧天面向的那面墙,中间出现了一个出口。还没等它搞清楚怎么回事情,一个壮硕的男子便从黑暗中走了进来。那人身穿玄色布衣,俊美的脸上一道浅粉红色的疤痕自左额沿鼻梁到右面脸颊。
“这不是……穆万念统领吗?”几乎没在宫里再看到他过,却在这个奇怪的墓室遇上了。
穆万念自听不懂它的话,只走向了它,摸了摸它的头,“小东西,没冷死在雪地中算你幸运。醒了便吃些东西罢。”说罢便把方才带进来的食盒打开,分了些给荧天吃。
荧天也着实饿了,便也不客气地吃将起来,心想大概就是他在雪地中救了自己,带到这里来了。
边吃着边留意这穆万念,见他开始着手打扫墓室里头的一事一物,尽管墓室里一尘不染,似是每天有人打点妥当,但他仍是一丝不苟地整理着,仿佛每个动作都是那么地崇拜,那么地圣洁。不禁让人怀疑每天打理这里的人正是他。
“灵大人……”他慢慢地走向密室中心的白玉棺材旁,低声自语,仿佛是在对棺木里头的人倾诉着。
大人?
荧天见他肃穆的脸上带着敬畏,却不觉透露着温柔。鹰眼如炬,崇敬中还带着柔情,柔情中却带着丝丝悲戚,这棺木之中不仅是他尊崇的大人,还是他情之所系。究竟是谁,能让他这般男子透露感情?荧天忽地好奇起来了。
只是即使知道了是谁又如何?这人已作古,长埋黄土之中,穆万念早是注定一生的阴阳相隔,一生的牵念。
“灵大人……我们答应你,都好好地活着。只是活下来,又如何呢……”
荧天好奇地听着,听不真切他低语些什么。正走向前想要听清楚,忽地又有动静,墓室的门又再打开了。来人没有走进来,只在门后候着,轻声唤着:“打扰了,穆统领。陛下正在外头候着,想与你一见。”
正是东林的声音。穆万念应了声便向门外走去。荧天一听,想到苏南也必定在,心里一挣扎,还是跟了过去。
那该是一条地道,沿路夜明珠照路,宽敞明亮。各人走的舒坦,荧天在后头跟着,却总觉得有一股气压抑着。约摸一炷香时间,地道走到了尽头,那里有一扇门,门上是一副单色的壁画,画的是一个身穿盔甲威武的战士,虽身型并不壮硕,但脸上洋溢着阳光般自信与骄傲的笑容,叫人打心底里信服。还细没看那人容貌,东林拉动了机关,打开大门,苏南正在那方等着。毕竟天然的日光与夜明珠的光芒不同,打开门的那一刹,日光流泻,划过雪地反射在她绝美的脸上,忽地清晰得刺目,刺目得让人想要流泪。
“小猫儿?原来你在这里啊……”
听着她懒懒的语调,看着那无所谓的笑容,荧天心里忽地没由来地一痛。之前的不快仿佛都烟消云散,旁人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那头金色的小狮子早已回到苏南的怀中。
“呜呜呜……笨蛋……没良心的家伙……”苏南那无所谓的笑,让它忽然想起那可怕的梦……也许不是梦,如果放她一个人,她那作怪的性子,那天一个不高兴就自以为潇洒地去死吧……不行不行,它一定是上天好心派来拯救这个无可救药的人的,它是神兽,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不理她?
“看你哭得稀里哗啦的,也不怕丢人。”
笑它吧,笑死它也罢,再怎么嘲笑也好,它也不会走了。无法解释的恐惧,究竟来自于哪里?那个梦?那个诡异的墓室?还是那副看不真切的壁画……它不知道。它现在只知道要紧紧捉住她,不会再放手了。
荧天把口水鼻涕都往苏南身上擦,让她非常怀疑它是在存心报复,却也只得无奈抱着它。穆万念看了看她,便道:“这小东西昨夜像是迷了路,被埋在了雪地里。我发现了就带了回来,现在该没事的,只是受了惊。你……是它的主人?”
“是的,谢谢穆统领。我家的猫儿给你添麻烦了。”难怪昨夜找不到它,原来被人家捡走了。
“这小东西不是……”穆万念正要说什么,但看了看荧天窝在苏南怀中的样子,顿了顿,低声自语道:“……罢了,是猫儿也好。”
“咳咳……嗯,穆统领,陛下正在你的屋子里等候着。”东林提醒道,话没说完脸又红了起来。墓室的出口附近有一间简陋的小屋,那便是穆万念平常的住所。屋里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案子,一个炉灶,没有多余的东西,他平常就是靠打猎维生,不吃朝廷俸禄。只要秦征安全无虑,穆万念都不会离开这里。
秦炡正在里头等着。他虽是一国之主,穿着寻常布衣倒是舒适得很,在这简陋的屋子里也是安然自在。
见穆万念等人进来了,他也不拐弯抹角,指着苏南向他说道:“穆统领,这就是我的禁尉官苏南,现在带过来给你过目了。”比起阁臣们,穆万念这一关才是难过。但是没办法,只要关乎他的安全,穆万念是不可能袖手旁观了,所以他身边的人都必须经过他的同意。
“哦?”穆万念看了看身边有些纤瘦的俊美少年……这个消息他早已收到,本也奇怪为什么陛下会收一个砍柴的少年作贴身侍卫,但现在他也已心里有数。
“怎样?穆统领……你不是要反对吧?”秦炡见他久久不语,心里紧张。一天相处下来,秦炡更是感叹自己的侍卫没选错。别说武功如何,单就她什么都无所谓这一点,就比禁卫军和侍从那些人好千百倍,他们整天就只会说陛下这个不行这个不许,整天只会让他去看那些八股儒书。这个侍卫他可是满意得紧,要是穆万念说不行,他可就、他可就、他……可也就没什么办法,他天不怕地不怕,就穆万念的话不能不听(顶多只能阳奉阴违)。
穆万念却是另一番想法……多久没看到他这么紧张的样子……那件事以后,秦炡一直都像是长不大的小孩子,任性妄为,但这世间要找件事让他在乎的,倒真的没有了。他的不快乐,穆万念看在眼里,却也不知道如何改变。他所接受的命令只是要护卫秦炡的安全,让他做他想做的事情……这里头不包括有“快乐”。即使有,他也不懂得如何给。他只知道的是,只要秦炡想要的东西,他必定为他取得。
“陛下做的决定,臣不敢反对。”
“真的?太好啦!”秦炡想着以后可以天天溜出宫的美好远景,笑得连眼睛都眯了。
苏南被荧天弄了一身一手的鼻涕眼泪,有些不爽地敷衍道:“哼,谢了。”
“但是……”穆万念一个转折,秦炡又暗自紧张起来了。他却是向着苏南说道:“苏侍卫必须在这里滴血立誓,发誓以生命守护陛下,臣方能全然信任。”
如果他没看错,她怀里所谓的“小猫儿”必是神兽,能成为神兽的主人,他相信她的实力,更相信她的信誉。
苏南放下荧天,右手拔出随身的柴刀,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左臂划了下去。伤口之深,鲜血立刻如泉般渗出,染红了左边袖子。秦炡等人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回事。
“哇!叫你滴血立誓而已,不是要你自残啊!”秦炡气恼地骂着,顶多划个手指好了啊!忙吩咐东林找些止血药来。
“下手重了……真是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