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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瑞已经死了。”艾登大师吃力地睁开眼睛,奄奄一息地说。“我们一起在卡伦多截住了那小子,结果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帮手,在背后偷袭杀了艾斯瑞……”
“什么?”“是什么样的人?”死灵法师们惊奇无比。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我没看见。”艾登大师费了很大的劲才说得出这几个字。两个当世最顶尖的魔法师,死灵公会的成员一个被杀一个剩了半条命逃回来,居然却连对手都没看见,这简直就是笑话。
但是死灵法师们都没有笑。他们互相都很清楚彼此间的实力。会议厅中的气氛前所未有地沉重。这是群自认站在世界顶峰的一群人,但是他们发现了居然有人能够像捏死虫子一样对付他们。
“因哈姆那家伙呢?”艾登大师扫视着在座的同僚。“只有他了解那小子。那个帮手和那小子配合默契,绝对是互相认识的人。为什么从来没听他说过?这家伙瞒我们的事情太多。”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艾登大师喘了几口气。
“他已经去杀罗尼斯了。”一个死灵法师淡淡地说。
“他一个人?”情绪的激动差点让艾登大师昏了过去。罗尼斯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是白魔法和空气魔法的大师,公认教会中魔法第一人,而还有前公会的代理会长山德鲁,这两人联手,恐怕非得要这里的人全部出手才有绝对的把握。
“当然我们也给他做了些教会和各方面的准备工作。”扶着艾登大师的死灵法师给他再加了一个暂时提升体质的法术。“虽然具体不知道他要怎么去做,但是因哈姆想来也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吧。”
“唉,这段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动荡和变故……”老死灵法师努力咳着嗽,吃力的样子让人以为他快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真怀念山德鲁和艾格瑞耐尔还在这里的时候啊……”半晌过后,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慢慢地说。“也许我们应该推选一位代理会长了……”
艾登大师的脸色难看之极,不只是因为伤势。他知道这个位置大概是论不到他了。
阿萨大步奔跑着,践踏着那柔软的黑土。大口呼吸着充满了焦碳和铁汁味的空气。听着敲打声和矮人们在酒馆里的吆喝声
他从来没觉得这种空气是那样地美好过,从来没感觉过头顶那雾蒙蒙的天空是那样地美丽过。这是他呼吸了二十年的空气,生活了二十年的天空下。在这样的天空下这样的空气中仿佛任何魔法波动都不可能发生,任何阴谋都不可能在人心里滋长。这里一切都那么祥和。
从盆地外延足足跑了大半天,终于回到了那个贫穷破烂的小村,熟悉的景物终于呈现在了面前。
那家经常去光顾的馒头店依然还夹在杂货店和盔甲铺中间,正买东西的两个小孩好象是村后那矿工家的,现在已经长了不少个头了。那个少了只眼睛的铁匠老婆正在打井水,井边上依然缺着两块砖头,记得其中一块是自己在十岁时和别人打架抠下来当武器,在敲破那个流氓的头的同时砖也烂了。老看自己不顺眼的木匠的门口还放着那块大石头,甚至自己小时候常在上面撒尿而留下的痕迹好象都依稀可见。老请自己吃东西的那女孩子的家门紧闭着,门上还是缺着块木板……
“我回来了。”阿萨大喊一声。声音在雾沉沉的天空下回荡。村人都惊奇地看着这个人,已经有人把他认了出来。“嘿,是那个铁匠的混蛋儿子,居然回来了。”
怀中那十几个金币在沉甸甸地晃动着。这是他特意给格鲁将军要的。脑海里浮现出父亲的那张老实木纳的脸,平凡无奇。似乎把老实人和铁匠这两个概念表达清楚了后就再没有能给人留下印象的东西。但是在外面波涛汹涌地闯了这么久,才发现这平凡之极的面容才是最亲切的。
不知道父亲看到自己带回来的这足够买下他铺子里所有东西的钱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激动?不过记忆中的父亲好象从来就没有这些情绪。大概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淡淡地问自己吃饭没有,然后拿出似乎永远都准备得有的冷粥或者面包。
终于来到了村尾,那座熟悉的房屋就已经在眼前了。阿萨却是愕然无比。
现在这个意想中应该亲切的地方看起来却是如此陌生。无论刮风下雨都摆放在外面草棚下的父亲的工具并没有看见,草棚已经塌了一大半,火炉上也由于盆地中的潮湿雾气而生满了青苔,说明很久都没有用过了。屋门紧闭,屋顶已经残破了,到处的尘土说明这里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人居住了。
阿萨在门前楞了好一会,才伸手去推。门“呀”的一声呻吟,晃晃悠悠地开了。
屋里的摆设依然没有变,摆放武器的架子还在那里,只是上面空荡荡的。吃饭的桌子还在墙角,那把被自己摔破后父亲修好的凳子依然是放在桌子下面,熟悉而简陋的家具上全是灰尘。
村后,一座孤零零的小屋靠在山坡下,一个老妇人正坐在屋前看书。她一头棕色的长发,清瘦的面容。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难得的美女,但是她全身上下又散发出一种和其他女性截然不同的气质。正看书间她忽然抬头,看到了跑过来的阿萨。
“你回来了吗?”老妇人合上书站了起来。“我知道你有话一定要问我,进屋来吧。”
小屋里还和阿萨小时候记忆中的一样,依然是那么整洁,书和各地冒险旅游的纪念物也都井然有序地摆放着。阿萨焦急地问:“艾尔婆婆,我父亲他去哪儿了……”
“他死了。”艾尔婆婆坐到了椅子上,轻轻回答。
这三个字立刻把头脑中所有的东西炸得一干二净。阿萨怔住了。
“你走后不久,矿山上来人了。他们说你偷了矿山里的精铁矿。你父亲什么都没说,把家里所有的货物变卖了去赔,自己还要去冶炼厂做工。结果去的第三天,在倒钢水的时候没发现坩埚里有只死耗子,那耗子被钢水一烫立刻爆开了,飞溅出来的钢水把他的眼睛烫瞎了。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是生活却无法自理,全靠村里的人接济,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终于在两个月前病死了。我去看过他了,那是长年的积劳成疾,没办法治。”
“怎么会这样……”阿萨原地蹲了下来,抱住了自己的头。他只感觉里面好象什么都塞满了,又什么都没有。
艾尔婆婆看着他,长叹了一口气。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枚戒指。“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听他说这是拣到你的时候放在你身上的东西。”
“你说什么?”阿萨模模糊糊中还是可以听出这几个字惊天动地的分量。“拣的什么?”
“你不是你父亲亲生的。他妻子早就过世了。你在一个晚上被人丢在村口。你父亲就把你拣了回来。”艾尔婆婆的脸色和声音都一样的平静,但每一个字都让阿萨觉得天旋地转。
父亲的坟墓就在村外不远处。如同他的人一样,是一所平凡无奇,让人看了就会忘的一块土堆,连墓碑也只是毛毛糙糙地刻着父亲的名字。因为村中的人都相信那个逃跑了的儿子绝不会再回来。
阿萨半蹲半跪在墓前,两手摸在墓上,感觉着泥土冰凉的死寂,闭着眼没有动弹。艾尔婆婆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良久,阿萨终于轻声开口说:“从小我就向往外面,所有的一切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怎么逃出这个鬼地方。最终我也逃出去了。但是外面的世界也让我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回过头来,才发现原来……我到底为了什么要离开这里呢……”他的声音哽咽住,说不下去了。
艾尔婆婆轻声说:“我问过你父亲。为什么要帮你离开这个地方,你父亲说什么也不为,只是让你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你现在做的事已经是你想做了的吧?”
“很多事情我不想……但是没办法……面对现实我无能为力……”
“想想你父亲吧。他一个平凡之极的人,给你铸造一把刀让你跑出去,他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你真的出去又能够怎么样呢?但是他依然那么地去做了。”艾尔婆婆轻轻拍了拍阿萨的肩膀。“和你父亲一样,做好你自己想做的事吧。”
沉默片刻,阿萨发出一声呻吟似的叹息,说:“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他失望,会好好做好我想做的事的。”他拿出那枚戒指带上自己的左手。这戒指看起来好象只是很普通的玉,但是阿萨从上面散发的波动却知道这应该是种极为罕见的魔法物品。
“你父亲说你名字就是刻在那戒指上的。但是我看好象不是。”
阿萨仔细看了看。光滑的戒指上面刻着几个淡淡的花纹,刻纹非常的淡。但是阿萨看出这其实并不是他的名字。他看见过这种符号,那不是帝国的通用文字,而是高级魔法师才精通的古代语。这种东西落在了本来就不大识字的父亲眼里,自然就认成了形状上相近的其他字符了。
他名字的来历,居然就是这样一个误会。
“你仔细看看,也许可以从这里去找出你真正的父母和你真正的名字。”
“不用了。”阿萨反转手指,把戒指那光洁的表面在墓碑上一划。上面那淡淡的刻痕立刻在和石头的摩擦下被抹平了。“我的父亲就在这里。我就叫这个名字。”
第二篇 人间世 第六十四章 人品决定一切
公爵府中,公爵正听着他安插在魔法学院的暗探的报告。
公爵的大女儿刚刚升为了助理财政大臣,小女儿即将成为皇妃,现在他在帝国中不管是声势还是实力都是无人可比的。但是现在公爵却是一脸的凝重听着暗探的报告。和他最近的青云直上相反,他现在的心情完全是如履薄冰。因为他前几天收到了一封信。
准确地说不是他收到,而是他捡到的。发信的人是罗尼斯主教,上面写的收信人是欧福城主塞德洛斯。在一个很巧合的机会下,公爵在魔法学院的暗探得到了送信的差事,他自然先把这封信先送到了公爵的手上。公爵拆开信一看,以他的自制力和涵养也要立刻大惊失色。
罗尼斯主教在信上说,公爵已经在帝国的政治斗争中取得了胜利,但是此人野心太大,夺取帝位都是迟早的事。而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坐上了皇位,那对周围的每个国家都是威胁,所以就最好趁现在他才刚起步的时候对付他。请塞德洛斯将公爵以前和他所通的信件和所有曾和他合作的证据带来王都。
公爵和塞德洛斯的友谊只在六七年前开始的。对于这位大学者以前的情况他并不是很清楚,万万没想到他和罗尼斯主教是旧识。从这封信来看,似乎罗尼斯主教应该是早知道他在暗地里协助塞德洛斯建立欧福,但是居然一直都没有表露出丝毫的反应,这老头的心机之深沉让公爵也自叹不如。而他现在要先下手为强,一出手就几乎是致命的一击。
虽然塞德洛斯是自己的朋友,但同为做大事的人所以公爵很清楚,永远都没有什么友谊能够敌得过厉害关系。塞德洛斯也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这封信上的话连他自己都知道并不是危言耸听。
如果这封信真的送到了,那么后果绝对不堪设想。现在他必须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如何对付这件事情上。
但是罗尼斯主教位高权重,关键是他的声望和地位的关系让普通的手段完全无效果,这样的情况下,一向稳重的公爵也不得不兵行险着了。公爵在魔法学院周围部下了周密的眼梢,密切地注意着罗尼斯主教以及和他有关联的人的一举一动,他要等一个机会。
从王都的传送魔法阵出来,阿萨没有丝毫的停留,打听了一下克劳维斯的部队好象还没有回来,立刻就出城了。
朝艾里方向只赶了三四天的一个晚上,阿萨终于在一处驿站发现了罗德哈特和克劳维斯那队押送犯人的队伍。他没有贸然出现,而是悄悄地去找到了罗德哈特。
正在灯下看着书的罗德哈特对他的出现惊喜若狂。“你来得太及时了。艾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么?我一直都没有收到部队追来的消息,所以正着急呢。想不到你却一个人赶上来了。”
“你这里的情况怎么样?你师兄没有再对你那些老乡动手了吧?”
罗德哈特摇头。“他已经确实把我们都制住了,所以没有必要再动手逼我。这一路上我除了不着痕迹地拖慢队伍的速度外完全没有任何的异常举动,我要让他以为我已经确实无路可走任他摆布,所以他对我的警惕放松了不少。”
阿萨问:“那你和你的乡亲们商量过这事吗?”
罗德哈特一怔,摇头回答:“这不可能,他再怎么放松也绝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何况怎么能够让其他士兵发现我去和诬陷自己的犯人谈话呢。”
“那你要我追上来是打算怎么办?”
罗德哈特压底了本来已经很底的声音说:“不管是艾里的官员们还是这里的士兵们都是不太清楚其中的详细情况的,他们只知道是要把犯人带回王都去审判而已。所以只要是让我而不是克劳维斯带领队伍回到王都,我就有办法把这件事情完美地解决掉。”他拍拍阿萨的手,说:“不管你用什么理由或者什么办法,只要能够单独把我师兄从队伍里钓开,困住他一段时间,至少半天,当然是越久越好。这样我就可以把队伍带走了。”
“就这么简单?”阿萨皱眉。
“这绝不简单。如何去把克劳维斯调走却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他这个人心思细密头脑聪明,既然有心防备着我们,就绝对不会这么容易上我们的圈套。我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找到他的破绽……”
阿萨只是皱眉想了想,立刻就点头一笑:“好,明天早上我会让他离开队伍的。”
罗德哈特反而怔了怔。“你有办法?”
“放心好了。你觉得困难的事我不一定就没办法。”
“那么最好是中午的时候,等队伍远离驿站你才把他引开,这样我才有理由继续带着队伍前进。”
“好。”阿萨突然想起,对罗德哈特说。“克劳维斯那家伙既然只提防着你,你现在就去把他引开,我去看看那些被抓的人怎么样了。”
想了想,似乎犹豫了一下,罗德哈特才点头。“好吧。”
不一会儿,阿萨就在罗德哈特的协助下偷偷地摸进了关押囚犯的马棚里。他很容易地就悄悄把看守弄晕了,根本不担心他们明天会向克劳维斯报告。只要关押的人犯没跑就无所谓,谁都不会主动去向一个暴戾残酷的长官报告莫名其妙的事故。
这些罗德哈特的乡亲们看到阿萨出现都很激动。不过让阿萨很有点吃惊的是他们虽然没和罗德哈特接触过,但是好象已经把事情的原委都摸清楚了。猎人莱文还活着,正是他把事情的经过都对其他人说了,大家互相讨论之下再加上和守卫士兵的谈话把事情得出了一个大概。现在听阿萨再给他们一讲,全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们早都已经商量好了,到了王都之后我们怎么也不会出卖你们两个的。”猎人莱文的眼睛已经瞎了,全身也都已经不能够动弹了,但是他还能够说,能听。他依然是这群人里面的领袖。“我们的命都是你们两个救的,怎么能够出卖你们。小罗德能够有今天这样的地位,我们很高兴。反正我们落到那些狗官的手上迟早都会死,我们大不了宁愿自杀也绝不会连累他。只可怜了那些孩子……”
阿萨看向旁边那群孩子,几个不到十岁左右的,也有还不大会说话的。
“他们年纪小还不懂事,可能会泄露消息,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会……”猎人莱文的声音哽咽,他的眼睛现在只是两个空洞,但是旁边已经有一个母亲泪水在往下留。
“不,我这次来就是特意告诉你们,我们一定会把你们救出去的。明天中午罗德哈特就会带领队伍前进,只要到了王都他就有办法解救你们了。”
阿萨并不知道罗德哈特有什么办法,但是既然他说了想必就一定会做到。他对那边的几个小孩子笑了笑,过去拍了拍他们的头,轻声说:“你们就放心地等着吧。”
第二天正午,阿萨如同和罗德哈特约定好的一样出现在了队伍前面。
对于他独自在前方出现克劳维斯显得很吃惊,罗德哈特自然也要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神官大人原来动作这么快?”克劳维斯盯着阿萨缓缓道。“劳您这么关心我们还特意追来。只是不知道艾里的异教徒们是不是已经解决好了?那可是皇帝陛下和主教大人交付给你们的差事……”
“早就解决完了。”阿萨也回盯着他,脸上露出的微笑中全是讥嘲和自信。“我还先回王都去玩了几天呢。你想不想知道我这几天在王都做什么?”
“神官大人真是好兴致啊……”克劳维斯的眼睛眯了起来,在阿萨身上扫视。他非常确定,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