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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见鲍伯出手打出三道金刚秘甲护住他周身,逃将又镇定起来,弃断枪不用,摧动身后所背的灵剑嗡嗡作响,就要出鞘往陈海当头斩去。
出手就是三道金刚秘甲,又是一个辟灵境后期的玄修,但陈海十斩未尽,战戟势如流水,绵延不断,第五斩即斩碎一道金刚秘甲。
逃将骇然失色,没想有鲍伯所施展的金刚秘甲是如此的不济,一层金刚秘甲竟然挡不住这人随手一斩!
“没用缩卵货,你睁开狗眼看看你爷爷到底是不是奸细!”陈海暴怒大喝,第六斩再斩碎一层金刚秘甲,而戟刃余势未去,撞在第三层金刚秘甲之上,密如纱衣的黄金秘篆荡起一层涟漪,剧烈的晃荡起来。
而这时,逃将都没有来得及将背后剑鞘里的灵剑祭出。
这髯须大汉所使战戟斩来好快,快逃!
逃将这一刻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抓住左右两名兵卒,往陈海的战戟前扔来,随手又是扔出一道玄符化作一道流光将自己包裹起来。
这道玄符却非是什么防护玄符,就见这逃将的速度猝然间拔高一截,化作一道青影往城北掠去。
追不上那逃将,陈海第七斩戟刃左撇,将一名小校模样的溃卒,从头到胯直接劈成两半,鲜血飚飞。
第八斩戟刃直出,劈开一名溃卒半片身子,戟势未尽,又将一名小校拦腰斩成两半。
第九斩同样是斩杀两名兵卒,这一刻陈海身边如血海炼狱,四周兵卒心骇欲裂,手里虽然举着刀戟,却颤抖着不敢往前逼近。
十步断水斩,一步一斩,十步十斩,第十斩也是箭在弦发,不得不发,不然陈海灵海内不多的真元会被那疯狂的戟意卷动,反噬诸脉。
第十斩戟刃还未斩出,凶煞魔焰有如实质疯狂|泄涌去,陈海这一瞬就如魔神降世,双眸浮现一抹血色光芒,正当战戟之前的那个兵卒在这一刻就仿佛一根木桩子直直往后倒去,竟已被活生生的吓死了。
这一刻,一团黑影往陈海头顶飘来,速度快得惊人。
那团黑影明明一面展开七八米宽的黑幡,仿佛一小片乌云,似要将陈海整个人都罩进去。
而这刻要是有人抬头去看,就能看见展开的黑幡包裹着一团难言其威的电弧雷光,吞夺着就要往陈海的面前劈来。
陈海胸臆间充塞的澎湃战意正愁无法渲泄,第十斩戟刃就朝那团黑幡斩去。
黑幡如受重创,似被狂风卷裹,又似被暴揍一顿的惊兽,疯狂往后掠去,而飞到城中祭出黑幡攻陈海的那名黑袍人,也没有想到陈海战戟一斩,竟有如此之威,他整个人都受到暴烈的反噬,不受控制的往下方坠去。
黑幡被黑袍人收回,但黑幡包裹的那团雷光已经被戟刃劈散,没有落到陈海的头上,而是化作数十道雷柱往四面八方乱劈过去。
从四周围过来的兵卒,本就被陈海的武勇所慑,这时侯又被这数十道狂乱的雷柱劈得鬼哭狼嚎,顿时就四散而去,好像那雷云黑幡是专门为陈海突围所准备。
这时候吴蒙、周钧率寇奴兵冲杀进来,陈海坐回到青狡马的马背上,冷眼看着四周畏步不前的溃兵逃卒,啐了一口唾沫掷地有声,怒骂道:“没用的缩卵货,谁再敢污蔑说爷爷是奸细?”
吴蒙、周钧心里皆是暗笑,没想到陈海这么装腔作势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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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吴蒙、周钧等人护卫下,陈海御马徐徐退回到城下。
十步断水斩极其暴烈,十斩之间,灵海真元就耗去大半,此时只能依赖蕴灵丹恢复少量的真元,但四周的溃兵乱卒却已经被陈海十斩杀了胆颤心惊,心里也怀疑是不是后面故意捏造谎言,眼睁睁看着陈海他们退到城下。
“你们莫非也被那些缩卵货的谎言所蛊惑?”
丁爽强抑内心的狂澜,看着左右武官还在迟疑,他大声怒喝,摧促他们赶紧组织民勇到城下结阵,防备溃兵再来冲击南城门。
丁爽知道他们不能阻止城里溃兵逃卒的质疑,溃兵逃卒反应过来,也会发现越来越多的疑点,但只要他们还能骗过守在城头的民勇、守兵,只要民勇、守兵不被“蛊惑”,不发生哗变,他们就还能守住南城门。
丁爽看左右武官虽然还有所迟疑,但也是摧赶民勇下城结阵,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陈海到这一刻竟然还能将这破绽百出的谎言维持下去,但也不得不承认,陈海刚才杀出城楼的一幕,给人的无敌印象太深刻了。
不管敌我,无敌强者从来就天然拥有更高的威望跟领导力。
只要陈海的无敌形象不被溃兵逃将打灭,那他们这边即便有人已经起了疑心,这些人也极可能会选择将错就错。
维持住这个谎言,大不了到最后大家一起投武威军;不然的话,一旦发生哗变、崩溃,他们及他们集中在城门洞里的妻儿家小,都要被成千上万的溃兵怒火吞没!
越来越多的细节让溃兵逃将确定,堵住南城门的这伙人就是武威军的奸细,池山城的守兵都被这伙人所蛊惑、蒙骗;黑袍人甚至指出陈海、吴蒙、周钧等人在武威军的身份,而这伙人口头所宣称的援兵迟迟不见踪迹。
武威军前锋大营在扫平盐川城后,随时就会再度南下,留给他们的逃命已经有限,就算是污蔑,诸多逃将、宗族首领,也决意要联手将南城门冲开,这时候他们也决意将手里的精锐派出,联合其他急于南逃的溃兵,一起往南城门压过去。
第九十九章 援兵驰至
“陈海这狗贼,怎么如此辣手,哪里像刚踏入辟灵境的样子,是不是消息有误?”
手持雷云幡的黑袍人压制胸臆间的气血浮动,退过去与另两名黑袍人在城北一处角落里汇合,压着声音质问道。
“消息不会有误,此子当初在姚氏被废修为,诸脉皆毁,一切与修行有关的记忆都被抹去,而陈烈这狗贼在他身上必是用尽奇珍,才让他重新踏入辟灵境。用诸多百年难出的珍物奇药重筑灵脉,这厮虽然所开辟的才是四脉灵海,但实力比同境界武修强出一大截,也不令人意外。”另一名黑袍人说道。
“你说不令人意外倒是轻巧,现在祭酒大人不在池山城,谁去将陈海这狗贼拿下来?”手持雷云幡的黑袍人,心痛法宝受损,怨恨说道。
“说这些有什么用,左营兵马不能折损在这里,现在就必须退出池山城,从西岭撤退!”为首的黑袍人沉着的说道。
“鹤翔军诸多逃将与堵在池山城的宗族首领们,都已经决意派精锐嫡系进攻南城门,或许不要半个时辰,就能将南城门拿下来,我们此时为何还要从西岭撤出……”
“陈烈这狗贼所遣骑营已经绕过田家寨,再有一个时辰,就能赶到池山城,就算我们在半个时辰内冲开南城门,也要分散退入西岭,才有可能避免会被围剿,”为首的黑袍人果断说道,“祭酒大人在玉龙山拉出几千人嫡系兵马不容易,不能都折损在鹤川岭以北。鹤翔军也不像是能成大事的样子,经历此败,必定元气大伤,我们师兄弟也都要从鹤翔军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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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南城门承受最大压力时,一支逃兵丢弃一切辎重从北城撤出,很快又往城西的群山峻岭逃去。这一幕自然引起陈海他们的注意,他们同时还注意到,之前驰入池山城的黑袍人,也与这支近千人的兵马一起撤出。
当初在玉龙山黄龙渊,就在流民叛军里看到黑袍人的身影,之后流民叛军投附鹤翔军,这时候再次看到黑袍人与一支溃兵往西岭逃窜,陈海不由怀疑当初玉龙山流民叛乱,以及当初玉龙山出现的禁药逆灵散,与神秘的黑袍人有着莫大的关联,但他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这些。
在诸多逃将及南逃宗族首领,都派出精锐嫡系,决定要撕开南城门时,这支整编逃兵突然撤出,自然是极大动摇了他们的信心。
这也让陈海他们再次扛住溃兵的冲击,满身染血退回到城下休整。
暮色四合之时,东翼骑营汇合诸部扈从三千余骑,在张怀玉、厉向海、赵如晦等人的率领,越过象山诸岭,进入池山县境内。
这时候堵在池山城里的溃兵逃卒,已经是恐慌到极致,有人信心崩溃,从北城撤出,往两翼山岭逃去,但也有人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不要命的冲击南城门。
当大股精骑出现在视野里,大部分还被蒙在鼓里的民勇、池山县守兵也彻底崩溃,陈海此时只能率领伤亡逾半的寇奴退回城楼,尽最大努力确保扣押诸武官家小的东翼藏兵洞不受溃兵的冲击。
虽然最终将寇奴兵从城门洞前逼走,但溃兵揭开布幔,看到城门洞里已经被十几辆散架的马车以及大量的断木、砖石堵死,他们只能发出愤怒而绝望的哀嚎。
有人将怒火宣泄到陈海他们的头上,但更多人像是没头的苍蝇四处奔逃。
三千精骑已经像洪流一样掩盖过来,除了极少数有修为底子的人,能越过七八米高的城墙,往南逃窜,绝大部分溃兵以及难民,除了束手就擒,还能有什么选择?
战戟如林、剑飞如雪,一颗颗不愿投降的头颅被砍下,三千精骑疯狂收割抵抗者的性命。
有些宗族首领看到大势已去,不愿意弃下宗族子弟及家小独自南逃,就只能先退到街巷的角落里,神色默然的做好投降的准备。
张怀玉、厉向海、赵如晦他们在雪野山岭奔走一天,马疲人倦,但他们整编出现在池山城北,溃兵的抵抗意志已经崩溃,除了四处逃入两翼的山野之外,更多人直接选择放弃抵抗。
张怀玉、厉向海、赵如晦他们极其顺利就控制住北城,总共砍下上百颗人头就统统都降了,还真不畅快,他们登上北城楼,看到满城黑压压的人群与车马,都吃惊的愣在那里。
他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溃兵、难民被陈海像是用一张大网,都兜在池山城里。
“这小子!这小子!”厉向海兴奋拿拳砸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当初杀出玉龙山,陈海也只是乱军之中救存,表现就算出色一些,也被他低微不堪的修为掩盖了锋芒,当初厉向海为陈海争首功,也是跟别人吵得脸红脖子粗,没想到一年多时间过去,陈海竟然给他们带来这样的惊喜。
厉向海对要不要跟陈烈彻底绑在一起,他心里一直是有所迟疑的,经过玉龙山惨败,他看似官复原职,但厉氏拿出太多的资源摆平负面影响,这时候需要与更强的强者结盟,恢复实力了。
这一刻,厉向海已经打定主意,陈烈随时能踏入道丹境是一个因素,而眼前则是另一个因素,种种迹象表明,陈烈是足够重视这个嫡亲外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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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的反抗都被无情的碾碎、绞杀,对于弃械投降者,张怀玉、厉向海、赵如晦也是收缴兵甲、法宝后尽量安抚。
将溃兵、宗族子弟及私兵、逃难的民众分隔开来处置,池山城仿佛变成一座大囚牢,张怀玉他们人手也有限,还要防备鹤翔军会杀回马枪,不能放松警惕,只能等着主力兵马抵达后接管,才能再做进一步的处置……
张怀玉分派陈昱负责兵甲、法宝及南逃宗族财物的收缴、清点。
溃兵不去说了,除了兵甲、马匹及少量的法宝外,没有什么值得贪婪的,但诸多南逃宗族,可是将数代、十数代积累的财物都带上路的。
照着规矩,除了少许要进献大都护将军表示效忠外,这些都是东翼兵马可以私下分配的战利品;而这些战利品也要比所谓的战功奖励丰厚得多。
陈昱不仅是骑营主将之一,而且还是东翼兵马主帅陈烈的嫡系,此时当然是他拥有战利品的清点权,但张怀玉、厉向海等其他东翼主要将领也都会派人参与。
这也是军中默认的规矩,不能都归入主帅一人的囊中,也不能大家乱哄哄争抢战利品,在敌前变成一团散沙、自乱阵脚。
骑营主力就驻扎在北城楼内外,此时还不能松懈下来,由赵如晦、陈权率五百骑穿过城池,去接管南城楼的防务。
陈青、苏紫菱、葛同等人,跟着赵如晦穿过溃兵降卒跪了一地的池山城,这一战他们胜得太轻松,等赶到南城楼前,看到两边内濠沟里堆积如山的尸体、插地如刺猬的箭矢,以及不其数的残刀断戟,才知道这一战赢得并不轻松。
他们甚至都想不明白,陈海手下就那么点人,怎么就能支撑到最后?
陈海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陈青想不明白、苏紫菱想不明白、葛同也想不明白。
陈海、吴蒙、周钧都只是辟灵境武修,剩下沈坤、赵山等六十余人,就算都有通玄境的修为底子,也不能拦住这么多的溃兵逃卒啊。
看到南城楼下一片狼籍、死尸积地,葛同他们也知道那些南逃宗族,绝不能可能乖乖就擒。
他们不知道,城楼两侧的民勇虽然有半数人都是摆饰,但溃兵逃卒并不清楚,受到两三千民勇及池山县守兵的威慑,溃兵就只能集中进攻城门洞,这就让陈海将有限的精锐兵力都紧紧的集中起来使用。
而后期,家小被扣押为人质的池山县地方武官,胁裹一部分民勇到城下助战,也发挥了关键的作用。
这些民勇看似并没有多少战力,前后总计有十数次被冲溃,最后也丢下三百多具尸体,但这些民勇掩护了寇奴兵的侧翼,也使得陈海在城楼前所安排的战术更灵活多变。
提前降服丁爽,在丁爽的协助下,扣留武官的妻儿家小为人质,可以说是此策成功的重中之重。
葛同、陈青、苏紫菱还不知道这些,自然觉得一切都不可思议。
陈海坐在一截断木前包扎伤口,身上衣甲已经破烂不堪,身上不知道又添了多少伤口,包扎得跟僵尸似的,此前脸上在玉龙山诸战留下的伤疤好不容易消淡了,这时候又翻出十数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
六十寇奴,剩不到一半,也多个个浑身染血,虽说此战守得惨烈,死伤可以说是极其惨重,但个个兴高采烈,浑不当生死是回事,看到陈青、苏紫菱容颜极美,也都肆无忌惮的看过来。
看到赵如晦他们过来,陈海说道:“赵师伯,我是站不起来给你老行礼了,你们过来就好,南城楼就归你们来接防,”又指向身后丁爽等十数池山县地方武备的武官,说道,“他们昨夜就投诚于我,也为此战立下不可或缺的大功、奇功,此时皆是我的扈从,还请赵师伯放心任用……”
“好!”赵如晦见陈海竟然能提前收服地方武官,相信也是能顺利斩获大捷奇功的关键所在,自然不会亏待丁爽这些人。
他再看陈海他们身后的城墙藏兵洞里,还有不少妇孺正惊恐往外探看,看这些妇孺衣裳不凡,便猜到陈海可能是用这些妇孺扣押下来当人质,才逼使丁爽等池山县武官降他。
兵家相争,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赵如晦心里只会为陈海敢用奇计暗中赞叹,却不计究其他有的没的,心里只是可惜陈海出身宗阀,不是寒门子弟,不然寒门一系在太微宗及武威军或还有崛起的机会!
周钧、吴蒙、沈坤、赵山等人皆受重创,这时候也精气真元耗尽,特别是支撑他们死战到底的意志散了,也就只能坐在给赵如晦他们致礼。
第一百章 董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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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周钧、沈坤他们都没有致命伤,陈海跟血人似的,但精气神并没有震掉,赵如晦暗松了一口气,但这一刻看到他们这样,也是无言,骂道:
“你们这些混帐家伙,竟然真敢火中取栗!”
他从怀里掏出两瓶疗伤灵药扔过去,接下来就让丁爽等伤势不怎样严重的投诚武官,陪他登上城楼安排防务,预防鹤川岭方向会有援兵突袭这边。
看到武威军有更高层的将领出来,也听从陈海的建议接纳他们,甚至还直接不加怀疑的任用他们,丁爽等人这时候也算是安下心来,开始分头召集逃散的民勇,恢复城里的秩序,监管那些投降的溃兵跟南逃宗族。
城里没那么混乱了,兵甲也收缴差不多了,很快张怀玉、厉向海也在数十扈卫的簇拥下,赶到南城楼里视看。
他们一路是没有遇到什么有力的阻拦,也几乎是兵不血刃就拿下池山城,但见南城楼上下尽染血迹,以及满地的残箭断刃、堆积成山的死尸,实不难想象陈海他们仅靠这点人手,竟然死守南城门一天,是何等的凶险、是何等的惨烈。
“好好!此战你们皆是首功!”
陈烈竟有这样的外甥,张怀玉心里自然是忌恨得很,但表面还得大加赞赏,不然他又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