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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吃过早餐便随手拿起一份今早新到的报纸。
这份报纸上有一个很大很显眼的版面用来刊登了布里克斯顿奇案的详细报道,以及各种专评,其中不乏对苏格兰场的警官们不遗余力的褒扬。
我并未细看,随即又翻了翻手边别的报纸。几乎每一份都提到了那桩案子。
虽然知道那件案子的确令人费解,不过却根本没有报纸上说得那么夸张。
有的报纸上提到了秘密刑事法庭制度、托法娜毒药水、意大利烧炭党人、徳。布兰维利耶侯爵夫人这些完全挨不到边的东西,甚至《每日新闻》还认为这就是一桩政治案件。瞬间,我觉得英国人民的想象力真是不错。
不过,也算是托这些报纸的福,我知道了一些原先连华生也没告诉我的情况,很有可能就连华生原本也是不知道的。
吃完早餐,我便在厨房把餐具收拾好。这时听得门厅传来嘈杂的声响。
我跑下楼去,看见有五六个流浪儿冲了进来。他们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也不知是从哪里的泥里打了个滚来的,地上也留下了一个个小脚印。
“嘿,你们打哪儿来的啊,小伙子们?我说轻些,轻些,年轻人们,别跑那么快,我的地板可受不了!”听着已有些年纪的楼梯因为大力的震动发出吱嘎吱嘎的令人牙酸的声音,我的心都揪到了一起——修理楼梯也是要钱的。
我被我的想法瞬间就惊到了,怎么在不知不觉中,我的想法越来越靠近老葛朗台了。
“我们是来找福尔摩斯先生的,夫人。”领头的那个孩子边跑边扭过头来对我喊道。
然后,我就看着他们冲进了福尔摩斯先生的房间。
虽然说我知道来找福尔摩斯先生的人各色各样都有,不过还真没见过有这么一大群像是街上的混混一样的孩子们来找他。
还未等我的惊讶消退,刚刚冲进去的男孩子们又全都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这回,他们直接跑到了街上,没几秒种就没影儿了,不一会儿就从街上传来了他们的惊叫声。
我看着原本干干净净的地板被踩出了一个个的小脚印,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但是一想到一会儿还得在拖一遍地,就又有了心力交瘁的感受。
虽然说我对福尔摩斯先生心存向往——是对书里的人居然走到现实里的那种向往之情,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能允许他的朋友们糟蹋我的劳动成果,除非福尔摩斯先生愿意每天拖一遍地,那我肯定没有意见。
想毕,我敲响了房客先生们的房门。
“请进吧,索尔兹伯里女士。”里面传来了福尔摩斯先生的声音。
我推门进去,看见坐着的福尔摩斯,正准备开口,却看到他抬起头来:“今天的早餐很不错,女士。如果您要来跟我说刚才孩子的事,那么请您放心好了,不会再有下次了。”说完,他对我露出了一个感到抱歉的微笑。
我对着他摊了下手:“听到您那么说我很高兴,不然,下次我想您可能会愿意帮我分担一些家务?”
“如果可能的话,请相信我非常愿意帮您的忙。不过现在,有位客人正一脸春风地往这儿走来。我知道,准是来找我们。得,他站住了。这就到门口了。”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12…7…21 21:57:44 本章字数:3408
楼下铃声大作,只听得楼梯上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没几秒钟,屋子里就冲进来一个脸色白净、金色头发的高个子男人。
他像是完全没有看到我和华生站在一边似的,直奔福尔摩斯而去。
这不禁让我有些尴尬,我本想打个招呼就走出去。在我印象里,侦探事业总是要低调进行的,是暗处工作者,大概是以前私家侦探跟踪拍摄小三照片之类的报道太过让我记忆深刻了。
我举着原本问好的手,慢慢放下顺便摸了摸鼻子。
金发的男人握住了福尔摩斯的手:“老兄,祝贺我吧!整个案子已经被我查得水落石出了。”
我心里正在纳闷时,华生不知何时在我身后。他弯下腰来,贴近我的耳边,轻声说道:“格雷格森,他是苏格兰场的警官。”
我转过头去,对华生说:“听警官先生的意思,看起来这桩案子很快就能结束了,福尔摩斯先生大概也不必再费心了。”
“我可不这么看,索尔兹伯里。”华生撇了撇嘴,“要知道,苏格兰场的各位无论何时都是一付胜券在握的模样。可在我看来,他们比起福尔摩斯——我的朋友,还差得远呐。”
格雷格森搓着两只手,挺起胸脯得意洋洋地说出了凶手的名字:阿瑟。夏庞蒂埃,一位皇家海军中尉。
我注意到福尔摩斯吁了一口气,然后轻松起来,微笑着听起那个高个子的警官说起他的破案过程。
说实话,我听得晕晕乎乎,华生大概看出来了,所以他时不时会对格雷格森先生嘴里冒出来的、我所不理解的人名等等作出解释。
简单地说,这位格雷格森先生从死者身边的那顶帽子入手,顺藤摸瓜,凭借着出售这顶帽子的商店,继而查到了受害者德雷伯先生租住的公寓。当他见到房东夏庞蒂埃太太和她的女儿时,敏锐地发现了她们的异常。聪明的格雷格森先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细节,他仔细地询问了夏庞蒂埃太太母女。一开始,夏庞蒂埃太太对于格雷格森先生所询问的有关死者德雷伯先生的日程时间都一五一十地回答了,虽然她很紧张。但当他问及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时,夏庞蒂埃太太一下子铁青了脸色,过了许久才极不自然地回答。这时,她的女儿——艾丽斯却捅穿了母亲的谎言。
死者德雷伯先生和他的秘书斯坦格森先生以到欧洲旅游为名,在夏庞蒂埃太太家租住了三个星期左右。在夏庞蒂埃太太的眼睛里,斯坦格森是个安静、矜持、有良好教养的先生。但他的东家却是一个生性放浪、举止粗俗、完全不知任何礼节的家伙。德雷伯先生不仅酗酒,更是对女仆的态度也到达了令人难以忍受的放肆地步。这还不算完,很快,德雷伯就对艾丽斯也是那副随便的德行,不止一次对她说一些不堪入耳的混账话。他甚至有一回抓住艾丽斯的手,把她抱住,就连斯坦格森先生都看不下去了。
夏庞蒂埃太太本想回掉德雷伯先生,但是现在正好是租房的淡季,而德雷伯出手也并不吝啬,夏庞蒂埃太太有一个儿子在海军服役又得花不少钱,她不愿少掉这笔收入,只得忍了。但到了后来,德雷伯实在让夏庞蒂埃太太无法忍受,便回掉了他。但是那位先生离开没多久竟又只身回来了。他喝醉了,兴奋异常,拉着艾丽斯的手,便说要她和他一起私奔。这把艾丽斯吓坏了。德雷伯抓住艾丽斯的手腕,一个劲地把她往门口拽,夏庞蒂埃太太惊叫起来。就在这时,夏庞蒂埃太太的儿子阿瑟回来了。他当时就举着棍子给了色胚德雷伯一顿好打,打完之后还拿了帽子跟了出去。夏庞蒂埃太太也不知阿瑟什么时候回来的,但第二天报纸上就报道了德雷伯先生死于非命的消息。
我不禁为那位阿瑟先生有些不平,不得不说那位艾丽斯小姐简直是蠢到没有脑子。当初在被德雷伯调戏非礼的时候,就该给那位先生一个今生都难以忘怀的教训,柔柔弱弱只知低声抗拒只会让色狼有那啥啥欲啊姑娘!就算柔弱的淑女无法和不要脸的色鬼沟通,可是,看,哥哥都为你出头了。就算哥哥杀了人,那他也一定是为了自家妹子被色狼揩油而抱不平罢了,说不定是越想越气,故而下手就没了轻重。谁喜欢有事没事去杀个人啊,又不是人人都是杀人狂变态。可是艾丽斯呢,转眼警察一上门就把哥哥的事儿给捅个底儿朝天了。这究竟是不是阿瑟做的还没影呢,这姑娘就认定了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也不想想那阿瑟究竟是为了谁啊,就算是陌生人都未必会那么做。更何况,单就德雷伯先生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根本就是死有余辜。那位阿瑟先生真是不值得为这样一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妹子而去打人。我觉得华生说得对,我要推翻我在第七章说过的话。像德雷伯这样的人,少一个这个世界的空气也会好得多。此刻,我再次万分庆幸自家的房客先生们之中没有这么不靠谱儿的家伙。
阿瑟先生现今自然是已经被逮捕了。
格雷格森的思路已经很清晰了,他嘲笑他的同事——莱斯特雷德先生,走上了一条岔道(寻找秘书斯坦格森),怕是不会有什么收获。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他精瘦干练,个子比格雷格森更小一些。但他显然此刻神色慌乱、心神不宁,而且衣冠不整,看上去乱糟糟的。经华生的友情提醒,这位先生就是格雷格森在苏格兰场的同事兼竞争对手,莱斯特雷德。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莱斯特雷德先生必定是来找福尔摩斯,但当他一进门发现格雷格森也在时,顿时显得有些尴尬,且不知所措。不出意外,这位先生也没有注意到我和华生这两个活动背景。难道说,苏格兰场的侦探们眼神儿其实都不太好吧。
他□着手里的帽子,最后开口说:“这桩案子真是扑朔迷离,实在叫人没法理解。”
格雷格森先生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得意洋洋:“哈,您这么想吗,莱斯特雷德先生!我料到您会得出这个结论的。您设法找到那个秘书约瑟夫。斯坦格森先生了吗?”
格雷格森先生显然是很想看到同事沮丧失落的表情,然后好在同事面前再次炫耀一下自个儿通过智慧勇擒凶手的故事。
却不想,莱斯特雷德先生带来了一个重大的消息:“那个秘书约瑟夫。斯坦格森先生,今天早晨六点钟左右在哈利迪内部旅馆被人杀死了。”
这个消息完全可以推翻了被抓住的阿瑟先生是凶手这样的定论,凶手显然是杀掉德雷伯的同一人。
所以我们全都惊呆了,这太出乎意料的。我看到格雷格森从扶手椅上跳了起来,杯子里的威士忌也被泼了出来。而福尔摩斯也双唇紧闭,眉头低锁。我看了看身边坐着的华生,只见他目不转睛,默默凝视着福尔摩斯,眼底流动着什么。
“案情更扑朔迷离了。华生,你说,凶手为什么还要杀那个秘书?听夏庞蒂埃太太的描述,他似乎和德雷伯有天壤之别啊。如果说杀死德雷伯那种人我是可以接受的,可是杀掉斯坦格森的原因有是什么呢,完全想不到啊。”我对着华生轻声说。
“无论如何,福尔摩斯一定可以破掉这个案子的。我相信他。”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2…7…21 21:57:45 本章字数:3796
在场的所有人都希望知道更多莱斯特雷德嘴里有关第二个受害人的情况,包括我在内。而且侦探们似乎也无所谓有没有旁人在,所以我和华生便继续大大方方地找个地方坐着,当做听故事。
莱斯特雷德应福尔摩斯之请开始讲述他所看到的和所做的。
莱斯特雷德本以为德雷伯之死与斯坦格森有牵连,所以他一直在寻找斯坦格森的下落。这中间的过程我不再详说,总之,当他打听到斯坦格森的下榻之所赶去之时,便发现斯坦格森全身蜷缩在窗子旁,已死了有一段时间。斯坦格森的心脏上插了一把匕首,这就是致死的原因。不过,更令人感到可怖的是,死去的斯坦格森的脸上赫然用血写着“rache”。
听到此处,我和华生对视一眼,皆不由自主地感到毛骨悚然。
这位“复仇”的行凶者就像是无影的幽灵,让人摸不着行踪。每次杀完人后又都会用血字留下印记,那种仿佛井井有条的沉稳之举,无形中更让人胆颤。
我低头看见华生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在微微哆嗦。
可喜的是,莱斯特雷德说,有一个送牛奶的男孩在去牛奶棚的路上,正好路过那家旅馆后院马厩的小巷,见到了凶手。
凶手的外貌无一不与之前福尔摩斯所推测的一致。
斯坦格森的遗物不多,除了没被人动过的钱袋子之外,莱斯特雷德只发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电报,内容也很简单:j。h。正在欧洲。
福尔摩斯皱着眉头询问是否还有别的东西,当莱斯特雷德提到在窗台上发现一个木制小盒,以及里头有两颗药丸时,福尔摩斯高兴地喊了一声,整个人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那模样,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东西的顽童。
另外两位侦探都惊愕地望着他。
福尔摩斯仿佛一下子充满了干劲——对于那两颗药丸。但很显然,另两位侦探先生大概并不觉得它有什么重要性。
这时,福尔摩斯表示他要为我们验证一下他对于案件的结论。
“请把它们放在这儿,”福尔摩斯对拿着盒子的莱斯特雷德说完后,很快便转过头,对着我和华生,“好,医生,这是两颗普通药丸吗?”
随着福尔摩斯的问题,另外两位侦探先生也转过脸齐刷刷地盯着华生,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盯出一朵花来。华生也明显感到了两道火热目光的注视,颇有些不自在。
华生走进,端详起药丸来。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华生的侧面,而他手里的药丸,我也看得并不分明,只听得他说道:“从它们这么轻、这么透明来判断,它们应该是能溶于水的。”
华生语气说得很肯定,福尔摩斯点了点头。显然福尔摩斯也明白这药丸的特性,说出华生是医生的身份,不过是为了使得另外两位先生更加信服罢了。
“一点不错。”那老兄得到了从华生嘴里说出的想要的答案后,侧过头对我说道:“索尔兹伯里女士,现在得劳驾您下楼去把那只狗抱上来,这只可怜的畜生病得够久得了,您昨天不是还在说别让它再受这份罪了吗?”
我倒是没有料到福尔摩斯会突然对我说话。
我下楼去,很快就把狗抱了上来。我将它放在炉边地毯上搁着的一个靠垫上。
虽然如此,但我却还是没有弄明白福尔摩斯究竟想干什么。我看向华生,他似乎知道福尔摩斯接下来要做什么。
事实上我不必询问任何人,因为福尔摩斯已经在做了。
他一边说,一边取了一颗药丸切开,取其中一半放进了一只酒杯里,那里面有一茶勺水。我走近了些细看,很快那半颗药丸就溶于水中了。
老实说化学、医学确实很有意思,但很可惜,我从来化学就学得很槽糕,所以谁也别指望我在这个时候能从这药丸溶液中看出什么。在这种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些羞耻。本来,我以废柴为荣,甚至有时候还会在心底暗暗嘲笑三姑六婆们不学无术,大字不识。但是,自从和某些有知识有文化的房客先生们接触久了,没有渊博的知识超然的气质以及出类拔萃的修养,每天只会蹲在屋子里点家私真是太掉价了。同时,我也不太明白福尔摩斯为什么要以一个溶于水的实验开始他的案件分析。
现场同样感到迷惘的不止我一个人,所以我的羞耻心很快就烂掉了。
“这事也许挺有趣。”莱斯特雷德的语气愤愤然,他似乎以为自己被当成一个笑柄被福尔摩斯嘲笑了,“不过,我可看不出这跟约瑟夫。斯坦格森先生的死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也看不出,但是在这种时候就算看不出也要装出我很高深的样子来,毕竟我一点也不想和那位语气不耐的侦探先生掉到同一个档次。沉不住气的傻瓜问题就让心怀疑惑的替同样心怀疑惑的我们回答好了,啊,因为我觉得华生其实和我一样在默默不言装高深,我才不相信他真的是福尔摩斯的蛔虫。
“别急,我的朋友,别急!到时候您会看到它跟那事大有关系的。我现在再往里面加点牛奶,味道就可口了,瞧着吧,这条狗马上就会舔个精光。”
福尔摩斯说着就把杯子里的溶液倒进了一个碟子里,并把它端到了狗的面前,正如他之前所言,狗很快就把碟子里的东西舔干净了。
我搬来了一张小板凳,招呼华生一起坐,但很可惜,他专注于观察波比,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所有人,当然也包括福尔摩斯先生,围成半个圈,目不转睛地观察波比。
我对福尔摩斯自然是信心十足的,但当他已经怀表在掐时间的时候,我还是不太明白侦探先生究竟想说什么。因为那只狗——波比,还是趴在靠垫上,吃力地喘着气,但是看得出它喝了掺了牛奶的药水以后,既没好些,也没坏些。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福尔摩斯的脸上渐渐显露出一种极度懊恼失望的表情。他的情绪慢慢激动起来了,手指也在下意识地敲击桌子。
恐怕是很难看到福尔摩斯这样焦急失措的模样,所以另外两位侦探先生看着福尔摩斯不耐烦地咬着下嘴唇,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对他的尴尬处境感到幸灾乐祸。
从福尔摩斯的行为举止不难猜出,喝了药水的波比应该发生些什么才正常,而不是像现在跟原来没两样。可是我却觉得苏格兰场的先生们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