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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都在隐瞒的,究竟是什么?”
“……”
“是关于我的身份的,对吗?”
“……”
“究竟为什么不可以说?因为会有很大的影响吗?”
凌萧狂一律没有回话,看来是准备沉默到底了。
只可惜,有些话,终究是会到说破的那一天的。其实很多很多的迹象,都表明有一个我一直不愿意相信的可能性。但是此时的我决定将它说出来,一是为了刺激凌萧狂让他将实话全盘托出,二是为了确定一下我的猜想是否正确。
我开口道:“我不是陆绯舞。”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好吧,女主的身份要说穿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期待呀。
☆、说穿的那些事
我开口道:“我不是陆绯舞。”
凌萧狂紧紧地注视着我,眼中似乎带了一点请求的意味。我清楚地知道,他是在说,他不希望我将下面的那句话说出来。霎时间心中有些挣扎,因为我明白说出这句话的后果可能是什么,但是我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我,哪怕是我自己。
我一字一字地将那句话说出来。
“我是陆绯狂。”
瞬间,世界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声音,一切事物都像被定住了,就连时间也是一样。紧接着,是东西落到地上破碎的声音,凌萧狂手边的水壶掉了下去,打破了那一刹那的停顿。凌萧狂却像是听不见一样,就如同被钉在了原地,纹丝不动,只是嘴唇有点发抖,两眼微瞪地盯着我看。
我知道自己猜对了。
所有的谎言都与那个躺在地上的水壶一样,支离破碎。
声音忽然发不出来,和毒发之后一样,喉咙就如被火烧着。
真可笑啊,我竟然是陆绯狂。
我是陆绯狂。
原来我是陆绯狂啊!
这好像有点好笑,我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陆绯狂是时鸣帮的帮主。时鸣帮是锥云山庄的死敌。凌萧狂是锥云山庄的少庄主。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这么老掉牙的电视情节,这样被我笑了不知多少年的设定,竟然让我自己撞上了,真不可不谓天意弄人!
难怪凌萧狂一开始会这么好心说要送我。难怪时鸣帮的帮主一直都没有出现。难怪凌剑扬这么讨厌我。
难怪,难怪。
现在想来,之外还有很多很多,只怪自己一直没有留心。
凌萧狂一开始的目的不用想也应该知道,正如为什么鹤唳现在这么着急要我回去时鸣帮一样。
不过,我还是相信,凌萧狂的想法和一开始不一样了,就如同我自己。
“你希望我回去吗?”我问他。
凌萧狂闻言更为震惊地看着我,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只是没想到我却异常平静,平静得我自己都觉得惊讶。
“希望吗?”
“……不。”
“那就不要让他们将我抢走了。”
我很正经很平和地讨论这件事情,就像是与自己无关,又或者关系不大。我的态度让凌萧狂突然开始摇头,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我很坦然地摇头。
在意?
大概有点吧。
只不过,对我来说,我是我,陆绯狂是陆绯狂。我不是陆绯狂,陆绯狂早已经在那时候死掉了,所以时鸣帮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我想,只要凌萧狂想,我就一定要继续留在这里!外面诸帮的风风雨雨,与我何干?
“陆绯舞……不,陆绯狂。”凌萧狂再次开口,“你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吗?”
我点头:“当然啊。”
“尽管时鸣帮内外受敌,可能会被别人一举打败?”
“对。”我又一次很肯定地回应,“我没有了以前的记忆,那些事我已经不想再管了,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凌萧狂默默无语,手里抓着茶杯,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凌萧狂始终都像是接受不了我的看法,频频摇头,嘴里念念有词,都是些“不可能”之类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凌萧狂会有这样的反应,我伸出手想要握住他的手,他却像是触电一般缩了回去。我愣了一下,手僵在了半空中,有点尴尬。
“为什么要这样?”我因为他的表现而有些激动,“我做了什么让你接受不了的事情吗?我留在你的身边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不是。”凌萧狂有点痛苦地捶了两下桌子,“如果,如果你说要回去……那就好了。”
我浑身瞬间变得冰冷,不禁扬高声量问:“你说什么?!”
原来他是希望我回去多一点吗?
我的心像是被人使劲拉扯着一样痛,我到底还是没有真正得到他。
“你想我回去……”
“不是,我不想……!但是……”
“但是什么?”
凌萧狂静默了一阵子,最终却只吐出了一个字:“我……”
他的双眉紧锁,似是很痛苦。我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又急又燥,最终选择离开这个房间。出了门口,外面的气压正常了许多,我终于可以好好地吸一口气。里面实在是太压抑,出来之后我的情绪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不欢而散。
这绝对不是我想得到的结果,只是世事很多不能从人愿。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郁郁不欢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视线很快就有些模糊。困意又上来了,即使今晚发生了很多事,也不至于会困了,我发觉自己真的有些不妥。明明满心烦恼尚未解决,但睡意还是席卷而来,将我淹没。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还是我睡着之前望着的天花板。
只是天色昏暗。
看来这一觉并没有睡得多长。
我洗漱了一下,下到楼来吃早餐,谁知客人们桌上摆的却是一道道的菜肴。我惊讶万分,看来这里的人早餐的规格都是像正餐一样的啊。我坐下来,点了两样东西,小二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解决了早餐,我重新回到了楼上,撞到了刚从房间出来的凌萧狂。
我们两个人有些相对无言,最后还是凌萧狂先打破沉默:“一起,吃个晚饭?”
晚饭?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天色昏暗并不是因为太阳尚未升起,而是太阳已将落下?
我不仅惊而且还恐。怎么会这样?我一觉就睡了大半天?
“凌萧狂。”我有些害怕地叫着他的名字,“这一次毒发,我睡了多久?”
凌萧狂似乎并不怎么想回答我这个问题,蹙着眉说:“差不多,五、六天吧。”
不知道中毒会不会引起幻觉,我竟然有一瞬间看见了地狱。
委婉地拒绝了凌萧狂的邀请,我有些意识不清地回到房间,坐在了桌边发起呆来。嗜睡,大概是中毒引起的。其实,还真是值得庆幸的,睡觉也挺好的,如果是正好相反,困得要死都睡不着,那才最要命。
乐观对于任何病都有积极的效果,我要好好秉承这个观念。
凌萧狂吃完晚饭,来到了我的房间里,坐了下来。我们两个喝着茶,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一壶茶见了底,凌萧狂终于开口了。
“我,并不是想你回去,只是按现在的情况来看,你还是回去比较好。”
一想起凌萧狂不断想要将我往外推我就觉得气愤,语气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什么情况?我说了我不想管那个什么时鸣帮!”
“不是时鸣帮的问题。”
我扬了扬眉,要他继续说下去。
“是因为……你体内的毒。”
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
虽然毒发很痛苦,但暂时还不至于要我的命,所以我不是太着急。我一直觉得,待到凌萧狂将时鸣帮打败,再要他们将药材交出来,也是可以的。我回去,并不是拿到药的唯一途径。
“不只是这一个方法啊。”
“这是最快的方法。”
我忍不住摇头:“我不急。”
“已经快到半年了!”凌萧狂忽然间就情绪激动起来,“楚皓说过,最长都熬不过半年!”
“我可以。”
“就算可以,难道不是尽快解决会比较好吗?”凌萧狂反问我。
我苦恼地挠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明白我的想法:“我觉得回去,我会更痛,知道吗?”
回去时鸣帮意味着什么,傻子都知道,我要想再见到凌萧狂,难过登天。我不想这样,与其要遭受这种情感上的痛楚,我更宁愿承受肉体上的痛楚。
“可是,我不想再见到你毒发时痛苦的样子了。”
“那我见不到你,我也会痛苦,到时候你看不见就当作没发生了啊?”
“中毒是会要你的命的!”凌萧狂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不甘地吼回去:“回时鸣帮也会要我的命!”
“不会的,有人会保护你的。”
虽然我说的要我的命并不是指别人杀我,但是凌萧狂的话却让我想起此时内外一团糟的时鸣帮会有多难搞。
“你也知道时鸣帮现在是什么情况吧?你这样做,不就是要我去送死吗?”
凌萧狂轻叹了一口气:“不会的,你放心吧,那天的两个人,都会用自己的性命保护你的。”
一道灵光闪过,我似乎捉住了一点什么。
“你那天和他们谈过了吧。”
凌萧狂不置可否,就等同于默认。我心中失望至极,哀叹凌萧狂根本就不懂得我的想法。我什么都不求,我只是想呆在他身边,和楚皓、瑜珂他们好好相处下去,我一回时鸣帮,就意味着我要以他们为敌。
将一直以来的好朋友当作敌人来对付,恕我做不到。
“总之,我说什么都不会回去,你死心吧。”我有些强硬地说了这句话,然后又放软了声音说,“凌萧狂,我们什么都不要多想,力求安稳地过日子,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真实身份出来了。
不知道有没有哪位亲猜到了呢?
☆、健康的那些事
房间里的静默让我心惊,我无法想象如果凌萧狂回答“不”的时候,我要怎么办才好。幸好,凌萧狂最后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点了头。我松了一口气,随后就傻傻地笑起来了。凌萧狂被我感染了,微微勾起了嘴角,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发。
“笑什么?”他问我。
“开心啊,那就想笑呀。”
我把椅子搬到了他左边,坐在他的身旁,他的体温传了过来,微冷的身体渐渐暖起来。我窝进他的双臂之中,将头埋入他的胸前,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顿时满鼻满腔都是他的味道,心里安乐。
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不需要顾虑太多地赖在他的怀里,我怎么能不高兴?
只是我的身子很快就又冷了起来,我再向他那边缩了缩,凌萧狂察觉到了,关切地问我:“冷吗?”
“嗯,总觉得今天好冷啊。”
凌萧狂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摸了摸我的双手。我的手冰凉冰凉的,凌萧狂皱了皱眉头。他连忙就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又将我抱得更加紧一些,两只大手将我的双手包裹起来。
“还冷吗?”
我满心喜悦地摇摇头:“不冷了。”从心里暖出来了。
只是心暖归心暖,我的身体里面还是有一股寒意,冷得刺骨。不用多想也知道为什么,我也只好是忍着,不想让凌萧狂过分担心,又要将我送回时鸣帮去。身体不舒服,自然想撒下娇,于是我抬起头,稍稍嘟着嘴说:“凌萧狂,亲我一下。”
凌萧狂看着我的眼睛闪过了些许的慌乱,随后躲开了我的视线,轻轻地咳了一声。
“凌萧狂,耳朵好红。”手也好烫。
“你真的,好吵啊。”凌萧狂恼羞成怒,反过来指责起我来了。
我毫不在意,继续说道:“那你亲不亲啊?”
凌萧狂摸了摸鼻子,有些迟疑地慢慢靠近。我受不了他的动作这么慢,便主动凑了过去。害羞什么呀,两人在房间里独处,做什么都没有人知道啦。想是这样想,我自己的心跳的速度还是免不了加快。
一吻过后,凌萧狂盯着我的脸看。
“你的脸也很红。”
“啊,那是憋气憋的!”
“是吗?”明知故问。
凌萧狂忍笑的表情让我又羞又怒,抬手一下盖在了他的脸上,以惩罚他趁机取笑我。他笑着向后一躲,却忘了我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一时间他的重心向后倒,我的重心向前扑,两个人就这样倒在了地上。我没什么大碍,可怜了凌萧狂,被我当成肉垫了。一个人从椅子上掉下来就已经够痛的了,更何况上面还压上一个人?
我趴在他的身上故意不起来,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疼不疼?”
凌萧狂摸了一把后脑勺,微蹙着眉头回答:“有点吧。”
“以后还敢不敢笑我啊?”
“我哪有笑你。”凌萧狂将我的碎发挽到了耳后,眼神认真,像是在仔仔细细地看我的样子,“明明是你先笑我的。”
他的眼神让我有些紧张,有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你,是人都招架不住啊!被一双本来就迷人的狼眼睛这样注视着,那就更不用说了!双颊又开始微微发烫,我不自然地移开了眼睛,但仍然能够感觉到那道有点炽热的视线。
“看、看着我干什么啊?”啊,真没有用,竟然口吃了!
凌萧狂用行动回应我的疑问,他双手捧着我的脸,双唇慢慢靠近。这一吻里面包含了很多东西,我感觉到了,心里泛起了微波,难以平静。
这个吻,渐渐加深。
分开之后,凌萧狂又再一次抱紧了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是什么令他这样子,便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凌萧狂,我不会死的。”
双臂更紧了一些。
接着七天,我们都在这个客栈里逗留,他们每个人都进进出出,很是忙碌。反衬我就像是被供奉起来的老祖宗,想帮忙做点事都不行。另外,吸取教训,他们再也不敢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有时是绿华,有时是瑜珂,有时是凌萧狂,他们哪个有时间就会守在我身边,生怕我又被什么人抓走了。皆因现在人人都以我为目标,不仅仅是时鸣帮的人,因凌剑扬号召而来营救凌萧狂他们的人也是如此。
楚皓一直都密切关注着我的身体情况,每日都安排了检查,药一直没有断过。我还是一直嗜睡,有时候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清醒的时候全身发冷,骨头因此都痛得不行,关节活动起来都有些艰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里面再也没有毒发,这还是让我挺欣慰的,同时也让凌萧狂放心了不少。到了第八天的晚上,凌萧狂宣布要离开这里,我乖乖准备。
坐上鞍车,我的困意又起,尽管我昨天傍晚开始睡,睡到了下午午饭过后。知道现在困意一起来就抵挡不住,我跟凌萧狂交待了一声,便睡了过去。这一觉又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直睡得都不怎么踏实,因为身体一直发凉,但这一次我并不是自然醒的,也不是冻醒,而是被别人摇醒的。
我的头昏昏沉沉,还是很困,便有些不满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凌萧狂带着惊慌的脸。我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来:“唔,怎么了?”环顾四周,他们都围在了我的周围,脸上同样带有与凌萧狂同样的表情。
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凌萧狂见我睁开眼睛,一把就把我抱紧,我被他勒得有些呼吸不顺,便使劲推他,却发现自己使不上任何力气。身体依旧冷冰冰的,就像是站在冰窟之中,即使凌萧狂正抱着我。凌萧狂一直没有放开,也没有说话,我询问其他人,他们又不开口,最后还是袁通告诉了我缘由。
我睡着的时候,呼吸停止了。
本来,他们是没有人察觉到了,因为我睡得很安静。只是楚皓无意中碰了一下我的手,惊叹了一声我的手怎么这么凉,凌萧狂立刻就紧张起来,紧接着就发现了我呼吸竟然停止了。没有人清楚我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