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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千叶身上的伤口在不断扩大,从前被西西粉碎的手臂虽然恢复的极慢,但却在生长修复。他只有独臂,面对着西西不留间歇的攻击却反而激起他内心之中的疯狂因子,让他整个人都兴奋过度,愈战愈勇,战斗力反而不断攀升。而且显然已经在向全妖化方向发展。
西西体内的热源不断地向她的四肢提供充足的力量,热流流经的地方让肌肉变得更加结实,整个人的精神都处于高度紧张。可是此时此刻,她的意识却在缓慢苏醒。带来的只剩下深深地恐惧。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超越常人,甚至直逼妖类的能力?甚至能够在于身为三大妖兽之首的酒吞童子琅千叶不相上下,为什么……
就在她晃神的一刻,琅千叶一道黑色劲风利刃直劈在她的肩头,溅出的血花蒙住眼前的视野,将世间在一瞬间都染上了妖冶的鲜红。此刻她仿佛失去了一切感官,痛楚并不深刻,只是隐隐的,却远远敌不过她心底里的伤痛。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在一瞬间变得崩坏,天翻地覆。
“西西!”
似乎有几道不同的声音从不同的地方发出。却是相同的担忧的语气,她隐隐约约的能听见,却没有办法做出反应,自己仿佛被封进了一个与外界隔离的空间内,变得茫然。不知所谓。
“西西,你已经,快要不行了吗?”
冥冥之中她听到头顶一声幽幽的声音,冷酷残忍,如刀般划过心头,随即她的身子宛若无力破碎的玩偶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坠落在地。积聚在胸腔的血液翻滚,在嘴角溢出一丝带着腥气的温热。
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的剧痛让她顷刻间回神,腰间拴着的百宝囊松脱,就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其中的东西全部散落出来。她的头有些吃力的向下一低,半睁的眼睛正看见琅千叶踏着极缓的步子。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掌心的温度在不断散去,她清楚的感受到她体内的热源仿佛被冰冻一般,吸收着曾经蔓延在她经络之中的一切力量源泉。西西的眼皮吃力的抬了抬,有些模糊的目光中注意到距离她最近的一根橄榄绿色的粗棍木头,其中的一头已经削尖了。就静静的躺在那里,尖顶反射着一点清冷的月光,吸引着她全部的眸光。
那是在韩小凤回来后,她朝韩小凤又索要的封印木棍,然而这一次的与上一次的有很大的区别,它可以进行永久封印,是死咒,无方可解,但咒语却极其繁复,而且需要浇灌配置的灵力药水,才能够达到应有的效果。而此时,那瓶装着药水的小瓶处在更远的位置上,瓶身却早已经碎裂,其中晶莹的液体蒸发殆尽。
西西尽力伸展着手指,当指尖碰触到那木头粗糙的外表时,眸中金色的光芒退却仅剩一点微芒之际,却从更深处勾出了一抹莹绿光芒,金光与莹绿结合在一起,在瞳孔之中盘旋,璀璨明亮,涌动出生命的活力。
她将手握在那木头一端,将尖芒冲向了琅千叶。
琅千叶的唇角一勾,邪魅气质锋芒毕露,他的语气之中似乎又带了一点温柔的错觉,“西西,你还想要妄图抵抗吗?只有这区区的一根普通的棍子,你伤不到我的……”
西西另一手反手在地上一撑,身子直直的立起,与琅千叶正视的距离不过咫尺,她动作迅速的抬头,将那木棍深深的插进了他的心脏处,准确无误。
粉唇翕动,带出一串模糊连贯的字音,让人听不懂,更像是无法挣脱的咒语。琅千叶的脸色蓦然一白,想要撤离,却根本无法挪动分毫。西西的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膀,将他僵硬的脖颈拉下,凑近他的耳边轻声呢喃:“你错了,这一次,是你输了……”
那木棍所插的地方却没有留下点滴的血液,琅千叶的瞳眸迸发出强烈的不甘,却根本抵挡不住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困倦,仿佛自身都飘零在无人安静的半空中,那样的和谐静谧,而他的意识却始终都维持着一分清醒,正是那一份清醒,让他几欲抓狂。
“你永远不会就此死去,却也永远不会苏醒,灵魂和*永生永世纠缠,不得分离。而死亡之前的那种恐惧和痛苦会缓慢的来到,逐渐侵蚀你的每一分意志。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今这就是你需要还的,用永世轮回……”西西轻轻推了推他僵硬的身体,眼看着他向后直挺挺的仰躺下去。那木棍闪烁着两道莹绿的光芒,随后熄灭,在离开她指尖皮肤的一刹那,好像将她瞳孔之中的精光全部收回。不留一丝痕迹。
西西恍然回归到现实,见到的正是琅千叶倒地沉睡的一幕,胸口还插着那根木头。她有些怔怔的翻开自己的手掌,一寸一寸的打量,依旧是平日的模样没有改变。那繁琐而深奥的咒语她是如何刻在脑子里,在那一刻流利的从口中吐出……她的大脑混乱得很,此时忍不住抬手抱住了自己的头,不想要再思考那些将要把她摧毁一般可怕的混乱的想法。
而那道尖利刺耳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却在顷刻间将她拖拽出了自己的世界。
“琅千叶!”
西西抬起头,看着花宫野崎在向她的方向飞快掠来。她呆呆的伫立在原地。仿佛忘却了此时该有的反应。花宫野崎眸中所浸染的绝望的深色,放大倒映在了她的瞳孔之中,让她的心也不禁隐隐作痛。他们原本以为能够成为最好的朋友,却没有想到在一夜之间就可能演变成如今对立的立场。或许,从最一开始就没有真正的对错。但是这场争斗的终结,终归会有一方会成为落魄的失败者。可为什么当一切平息之时,她的心中却只剩下了无法填补的空虚呢?
猎人协会的部分先遣部队人员已经冲进了这片废墟之上,她恍惚之中看见有人影略向前方,压制住了在一旁嘶吼却无助的花宫野崎,而飞羽的身影久久的矗立在那个小土坡上,七条白尾在身后招展如旗。长发飘然,恍若遗世独立,那抹背影仿佛一道孤魂,让西西感觉到陌生和心疼。
“飞羽……”她伸着手,缓缓地朝着他的方向迈着步子,肩膀的失血让她的脸颊连同唇色都变得异常苍白。她低低的呼喊声淹没在渐起的夜风中。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一只炙热的手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腕,在那一刻仿佛灼烫了她冰凉的肌肤。
她回头,模糊的视线犹如隔雾视物,却努力的识别出了近前的人,是胡轻飏。
“你伤得太重了。需要赶紧处理伤口!”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态度。
可西西还是毫不犹豫的甩开他的手,胡轻飏害怕她不小心再次将凝固的伤口挣裂,没敢强硬的带她离开,见她刚要挣扎就及时松了力道。然后便看着她倔强的回头,步伐有些摇摇晃晃,却依旧坚持着向着飞羽的方向走去。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却无能为力。
“飞羽……”她走到飞羽的身后时呼唤他,可是他依旧没有动静。西西转了个身子,跨越到他面前,当目光触及到他深紫色的瞳眸中所散发出那种前所未有的冰冷时,身子猛然一震,眼睛忽然感觉到有些酸。
早前在与无邪的对战中,飞羽就已经进行了六尾半妖化,那时他就已经出现了空洞的眼神,让她感到心慌。她曾经要求过飞羽不要再进行半妖化,可是如今是她选择了今日的立场,是她造就了现在的情景,才会将所有的人都逼迫到了如此境地,才会让飞羽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一如暴走的她,力量无节制的动用时,势必会付出相应的代价,那就是失去自我……
西西一步踏上那个小土坡,小心翼翼的伸手,捧住了飞羽的脸颊,软声道:“飞羽,跟我回家吧!我们,回家吧……”
他似乎是终于感受到了一点声音和那道纠缠的目光,于是倾下头颅,可回答西西的依旧是那极致妖冶高贵的紫色瞳眸,带着冰冷和无动于衷。
“飞羽……”西西忽然因痛楚而闭上了眼睛,而飞羽此刻微微偏着头,仿佛是在打量着眼前陌生的事物一般,却带着一丝不耐,抬起了萦绕紫气的手指,抓住了西西的手臂,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到她的皮肉里。那紫气带有强烈的灼烧腐蚀性,让她原本血迹凝固的伤口再次恶化,变得血肉不堪。
西西咬了咬牙,抵住那种疼痛带来的强大的昏厥感,凝视着他,倾尽全力的朝他呼喊,仿佛想要透过他冰冷的躯壳,到达他心底被暂时封锁上的灵魂,“飞羽。变回来吧!我们回家……我要回家!飞羽!”
他的瞳孔之中闪过一道微芒,格外细小,却被西西及时的捕捉到,面上露出一抹喜色。可转眼又见他仿佛在苦苦挣扎。那股力量压制着他让他痛苦不堪。
西西冰凉的手贴着他冰凉的脸颊,在一时间已经分辨不出温度的存在,她仿佛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没有爱恋的一时情绪推动,只是想要抚平他的伤,让他感受到她想要他感受的一切。如此平淡而安静的一个吻,落在外人的眼中成了唯美的画面。
飞羽瞳孔中的深色褪去,恢复宁静无波的烟紫色,他苏醒时视线中触及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西西闭着眼睛,近在咫尺,唇瓣微凉柔软,带给他内心的波动冲散了操控他的那种想要毁灭一切冲动。她眼睫扑闪的瞬间让他心中一动,闭上眼睛想要加深这个吻时。却忽然感觉唇上的触感霍然消失,他心一惊,睁开眼睛,抬手就及时揽住了她下坠的身形。
“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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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里的夜一如往日般的宁静,走廊里悄声无息,屋子里所有的孩子都陷入了深眠,一派和谐的气氛。
维一小小的身子挤在床边的角落里。身子蜷缩成了虾子的形状,身后空出了大半个空位。他的身子在不断的发抖,仿佛正处于极度的冰冻状态,无法摆脱。他的小脸苍白,紧紧闭着双眼,呼吸急促。原本粉嫩的唇瓣变得干枯起皮,不断的翕动,就好像溺水的鱼。
忽然,他的双眼圆睁,随后一声凄厉的嚎叫贯穿整个走廊。惊醒了睡梦之中的所有人。
福利院今日的夜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所有惊慌失措的孩子都被带离了这个房间,转到别的地方,可那沉闷如野兽的叫声还是让他们惊魂未定。
维一是一个聋哑人,他又是如何能突然发出声音的!
当医护人员来到这个地方将维一层层包裹住时,他们惊恐的看着这个孩子仿佛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历经折磨人的冰火两重天,让所见之人都不由的揪心。仿佛此时操控着这个孩子身体的,不是构想的病魔,却是真实存在于体内的野兽一般。
他的体温已经达到了56度的灼烫温度,甚至仍在不断攀升。一种莫名的恐惧在人群中逸散开来。他们对着这个可怜的小小人儿不是给予深刻的同情,而是侧目而视。
而他口中喃喃的话,也被围观的所有人轻易忽略。
“不要……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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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水灵灵赶到猎人协会会长办公室的时候,天边已经渐渐显现出了一点鱼肚白。而会长此时并没有休息,而是靠坐在椅背上,刚刚想要休息一下酸痛的感觉而合上眼睛。
水灵灵几乎是迈着匆忙的脚步,闯进会长办公室里的,风尘仆仆的身影,有些凌乱的鬓角,无不彰显着她此时焦虑的心情。
“出了什么事情?”会长睁开眼睛,眼白上布满了血丝,透露出疲惫不堪。
水灵灵咬了咬牙,“我们今天接到了一宗特殊案件调查,是在一所福利院里发生的。一个年仅五岁的男孩,他在夜晚时分突发状况,但是却不是一般的疾病。我们进行案件交接后,把他带回到了我们专门的医疗机构。然后在对他进行相应的测试时,发现他体内蕴藏着极大的能量,似乎是从前被强制用力量封印。他之前是个聋哑儿童,而今天突然能够发声,是因为封印力量不知为何自行破除,所以力量上涌,让他解除了因封印而带来的聋哑症状。而且我们依据封印他力量所遗留的一点痕迹,分析了力量来源,结果竟然发现同蓝家宗族近乎一致。”
会长的手猛然攥住椅子的扶手,上身前倾僵硬,甚至在一瞬间失神。
水灵灵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们对他进行了细致调查,发现他三年前来到福利院的时候,是被遗弃在门口的。被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发现时,他的双腿已经受了不可逆转的极重的伤,而且已然成了聋哑人。”
三年以前……三年以前正是蓝家被灭门的时刻。
会长沉沉的呼出一口气,仿佛是下了极大地决心。瞳孔幽深如海,“派人守护那里,一定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而且这件事情绝对不要泄露出去,福利院那边的人都已经处理好了吗?”
“所有见过他发狂的人,都已经被消除了短暂消除了记忆,并且植入了新的记忆。”
“好,其他的,我会秘密下达命令给你。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帮我保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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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几乎是被自身无处不在的疼痛给折磨醒的。
而当她醒来时,落入眼帘的便是飞羽那张清澈无垢的面孔。一双烟紫色的眸子如上好的紫玉般,散发着圆润的光彩。
西西转了转脖颈,打量了一下四周,一片雪白,似乎是在病房之内。而从窗台上踱步过来的胡轻飏及时开口。也就恰巧解答了她内心之中的困惑。
“你现在在猎人协会的医疗机构,最好别想再胡闹下去了!给我老实的呆在这里!”他的语气有些强硬,又再次回归到了从前的那种霸气,说一不二,西西本就没什么力气,于是便在他凌厉的眼神下缩了缩脖子。
“可是,如果我妈妈发现我没有回家的话。她会担心我的……”西西还是鼓足了勇气,小声的辩解道。
“没有关系,我已经做好了安排,总之现在没有你需要担心的事情!”
西西抿了抿唇,低下头去,眼神落在自己包扎的严实的手臂上。恍然回忆起在自己眼前倒下的琅千叶,还有见到这一切发生却无力阻止,几欲崩溃的花宫野崎。他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她!可是当事实已经注定,他却成为了唯一收获无尽绝望痛苦的人。守望了千年,压抑了千年。可终究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花宫野崎绝望的嘶吼仿佛还回响在耳边,一声一声刺激着她的内心。她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回到从前那个‘不知脸为何物’的他,可是她知道他眸中散落的那种落寞,也许永远都无法消退了。
西西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带着叹息,“花宫野崎怎么样了?”
“他原本来中国,就是因为要替他们神社来接提前制备出来的防御武器,可是没有料到他趁着这个机会竟然找到了潜伏千年之久的酒吞童子!并且,他准备将他秘密带回日本!如今,酒吞童子已经被封印,身体被钉进特质的棺材里。而花宫野崎,神社方面派来了接手他工作的人,他即将被提前遣送回国,接受相应的处罚。”
当听到后两个字的时候,西西的神经一跳,手指不可抑制的有些颤抖。
“我想见见他……”西西的声音有点哽咽。
“不可以。”胡轻飏果断的否决了她的话,“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根本没有办法离开病房。医生说你至少需要在这里呆上一周。而在这一周的期限之内,我不介意派人时刻看护在你的身边,禁止你一切超脱范围的活动,直到你的病情康复。”
“你真霸道!”西西咬牙切齿的盯着他。
他微挑唇角,云淡风轻,“谢谢夸奖。”
西西又将求救的目光转向飞羽,可见飞羽也没有正视她的目光,她顿时泄了气,索性就闭上了眼睛,将身子向下一滑,被子就蒙在了头上,“都给我滚蛋!我要休息!”
胡轻飏和飞羽会意相视,动作不谋而合的站起,径直出了门。
西西攥住被角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温热的晶莹溢在眼角,“对不起,花宫野崎,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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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开始要开第三卷了~~亲们~~你们开不开心~~~所有的矛盾都汇聚在了一起,明日章节必看!!你们懂得~~~大揭秘已经不远了哦~~
☆、No。187奴隶(必看!)
七天对于西西来说是一个煎熬的时段,她无时无刻不想着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可是每每目光偷溜却被隐藏在暗处的视线紧紧捕捉,仿佛能够掌握她未来的一切动向一般,让她有些颓然的低下了脑袋。
胡轻飏说到做到,他说过他会在这七天里派人时刻盯着她的动静,不允许她有任何偷溜的机会可循。
西西每天都享用着丰盛美味的食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饱了就睡,日子简直过得比猪都惬意。花宫也被飞羽接到了医院去陪西西,这只兔子在房间里上蹿下跳,一刻也不停歇,最终让西西一个枕头恶狠狠地摔了过去,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