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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少女应喏一声,出洞遣走了一对狮子。
南山魔女一面走,一面自语:“这次你如果想逃掉,除非是日从西山上升。”
林华确是到了附近,躲在对面的山腰上窥伺。他丢了乔慧,岂肯一走了之?虽说他已向“百兽神君”表明不负责乔慧的安全,但在道义上他却不能袖手不管。何况乔慧是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对他驯顺信赖,他岂能置之不顾?
他利用荆棘脱身,等魔女去远,方回到原处,果然找到了乔慧留下的足迹,明显地和南山魔女的足迹相混和,一眼便可看出乔慧被擒的迹象。
同时,“南山魔女”撤走的足迹极为明显,明显地指示出所走的方向。
他久走江湖,机警万分,心中不由冷笑,忖道:“这魔女故意留下足迹,引我至绝地上当,哼!咱们来斗斗智。这次我可要用飞刀取胜了,我不信你这魔女已练成了不坏金刚法体。”
他小心地掩去脚下的踪迹,细心地接近了山谷,依地势判断猜测,终于被他找到了谷底的石洞。
他智珠在握,不慌不忙地在里外的山腰草丛中藏身,耐心地察看动静,洞口的变化皆逃不过他的神目。
他看到了穿鹿皮衣裤的女人外出,但不知是“南山魔女”。也看清了与他斗剑的绿衣女郎遣走两狮,心中不住盘算。
“南山魔女”隐身在洞右十余丈的石壁下,一切动静皆呈现在他眼前。
他心中冷笑,三不管躺下休息,假寐养神,直睡至近午时分,方喝了几口酒准备救人,准备深入虎穴救美。从昨日午后起,至今他未曾进食,喝了几口水囊中的酒,反而感到肌肠辘辘。
他塞好水壶。盯着下面自语道:“这鬼魔女真有耐性,以一个功力奇高的人来说,能耐下心守株待兔等了两个时辰而不肯放手,委实是异数,必定是极为难缠的人物,我碰上智力皆臻上乘的对手了。怪女人,你为何不进洞歇歇?”
“南山魔女”等得不耐烦了,终于离开潜伏处,回到洞内,向正在弄吃食的芸儿说:“那小畜生不会来了,我到‘百了山庄’走走,你好好小心门户。”
芸儿献上一杯茶,急着:“师父,何不先行进食再走?”
“不行,小畜生恐怕已经走了,我要追上他,到‘百了山庄’或可找到他的去向。”
“师父……”
“好好看守那小贱人,等我回来再发落。”
“已经好半天了,帅父,饶了他吧!”
“哼!卅余年来,没有人能从为师手下逃得掉,饶他不得,他走了半天,最多只能远出五十里外,我会追上他的。
他如果仍在百了山庄,不久我便可返回。如果他走了,最多两天,他逃不掉的,后天我便可赶回,也许可望提早。”
芸儿送走了师父,仍至侧洞下厨进膳,软倒在石床下的乔慧心中升起了无穷希望,叫道:“绿衣姐姐,请替我解开软穴好不?小妹委实撑不住了。万一令师三天后返回,不要一天,我的手脚便得报废,请高抬贵手,感激不尽。”
“你反正早晚是死,手脚废与不废有何不同?”芸儿在厨下亮声答,无意出来替乔慧解穴道。
“绿衣姐姐,俗语说,远亲不如近邻,你我是邻居!”
“别说了,等会儿再说。”
不久,芸儿将食物端出,两大盆鹿肉,一盘山葛,一盘野蔬,摆下两双木著,整备停当,方替乔慧解了穴道,和气地说:“乔慧,你记住,除非你不想活,不然千万不要打逃走的主意。”
乔慧一面活动手脚,一面苦笑道:“看了姐姐与林华的恶斗,我天胆也不敢逃走,我在你手下,决难接下三剑。我们是邻居,姐姐似乎认识我,而我却……”
“我和师父不时至贵庄附近走走,所以认识你。”
“姐姐来此地多久了?”
“我是在此地长大的。快来,吃饱了再说,想来你也饿了。”
“谢谢姐姐开恩。但不知姐姐贵姓?”乔慧走近石桌坐下问,她确也感到饥火中烧,见到食物肚中直咕咕叫。
“我叫芸儿。据家师说,我是被遗弃在甘州道上的弃婴。”芸儿黯然地说,眼圈一红。
“对不起,小妹引起姐姐的伤感了。姐姐来了几年了?”
“师父说我十八岁了,自懂人事以来,我便在此地随师父练功,只到过一次肃州,是随师父去的。”
“姐姐该到我家去玩的。我十六岁,我相信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不可能的,师父从不与任何人来往。乔小妹,吃吧,吃后我还得到外面看看。”
“不必看了,林华恐怕已到我家去讨回坐骑走了,‘百了山庄’留不住他的,他的艺业高明极了,我家的人恐怕死伤很惨,唉!安西盟这次可把我家害惨了。”
芸儿迫视着她,正色问:“乔小妹,你的话是不是都真的?”
“怎么不真?请姐姐相信我。
“昨晚你们踏入本地区,我和师父便跟在你们后面,你们两人相搀相扶,状极亲热,像煞一双私奔的情侣,怎会是仇敌?你……”
“小妹如有半字虚言,鬼神共鉴,我发誓……”乔慧焦急地说。
芸儿却摇手阻止她发誓,苦笑道:“你何必发誓?反正你……唉!别说了。希望师父追不上他,也许你……”
蓦地,洞口传来了林华的语音:“令师追不上我的,她无法遍搜千百里深山大谷。”
芸儿大吃一惊,倏然站起手按剑靶叫:“咦!你……你怎逃过二黄的把守的?”
林华向里走,呵呵大笑道:“已摸清底细,还不容易?我在回回墓毙了几个想行刺的人,取了他们所带的迷魂药物,捉来一头小鹿弄断双腿,攀至狮崖上方,将药物放人鹿腹,丢下给你那两头狮子里腹,它们都睡着了。”
芸儿脸色一沉,徐徐拨剑道:“果然不出家师所料,你回来救她,显见得你两人都不是好东西。”
林华从容走近,笑道:“姑娘请息怒,且听在下一言。在下要远至哈密寻人,须横越大漠,没有好坐骑势难如愿,必须向乔老前辈索回坐骑行囊和两名劫匪。在下将乔姑娘带来了,必须将她带回给乔老前辈。你如果不信,何不一同前往?姑娘,在下不愿树敌,但也不愿被欺,万不得已只好拼命。姑娘剑术通玄在下佩服,希望彼此和平相处,我相信姑娘不是不可理喻的人。如果姑娘苦苦相迫,在下不得不为了自卫而放手一拼了。唔!好香,姑娘烧得一手好菜,请我吃一顿,怎样?”
他可不管主人请是不请,径自坐下了,拔一把飞刀当箸,挑起一块肉便往口里送。他的豪气和大胆,居然生效。芸儿收剑,神色一驰,口角含笑,却绷着粉脸说:“你怎么也学蒙番用刀作箸,等会儿,我给你取箸来。”
她袅袅婷婷地入厨,取来一双木箸递给他说:“你好大的胆子,可知道自己的处境吗”
林华接过木箸,笑道:“谢谢,也谢谢姑娘夸奖。在下浪迹江湖,出生入死,胆子愈来愈小。当然我不配做英雄豪杰,但胆子大的人也不见得全是英雄好汉。我猜想令师必定已前往‘百了山庄”去探动静,所以敢来。同时已看出姑娘清丽出尘,兰心惠质全无暴戾之气,所以敢造次申诉。希望姑娘网开一面放了乔姑娘。至于在下的处境,在下不愿多想。哦!”他指了指盆中的菜肴,转变话题说:“这一定是鹿肉,保持鹿肉的清香,但我很难相信有这么美味的鹿肉。这盘菜是薇莱吧?居然带有特殊的鲜嫩芳香。姑娘,不介意我狼吞虎咽吗?不瞒你说,十年浪迹江湖,也曾尝过不少山珍海味,可是,今天第一次尝到如此可口的菜。说真的,姑娘掌厨的手艺不让剑术专美。”
芸儿突然放下著,钻石般的明眸闪动,隐现泪光。
林华一怔,歉然地又道:“抱歉,在下无意中言词间得罪姑娘吗?”
芸儿滴下两颗清泪,叹口气说:“林爷,你……你不知道的。”
“姑娘……”
“自我懂人事以来,师父从未笑过。我做的事没有一件是对的,这一生中,任何事皆难搏得师父说声好字,虽则我尽力讨好她老人家。你说我的菜调得好,我很难过。我的剑术,师父从来就没满意过,所以今晨我向你急袭,我缺乏信心。”芸儿无限感慨地说,显然她于乃师之间相处并不愉快。
林华沉静地一笑,诚恳地说:“贤师徒的事,在下一无所知。但俗语说:严师出高徒。令师是非常人,督责过严也是情理中事,爱之深责之切,希望姑娘不可自弃。在下自幼筑基,曾获三位恩师亲传,在江湖历练十载,也只能与姑娘斗成平手,如不是令师严加督责,姑娘岂会有今天的成就。”
“成就?将来我也要在此地住上三五十年甚至终老,所谓成就又有何好处?”芸儿茫然地问似乎不是问林华,而是问她自己。
林华迟疑半晌,苦笑道:“依在下看来,贤师徒恐怕不会留下来的。成就二字,很难解释得满意,至于有何好处,解释也相当困难,每个人的看法都不同,目的各异。本来,练武志在健身,身健方可奢言创业,所谓创业包涵极广,白道人称为行侠,黑道人认为是称雄道霸。不管怎么说,说来说去还是两个字名和利。明白事理的人正大光明力图奋发,自私自利的人使用权谋损人利己无所不用其极。”
“你又所为何来?”久不发话的乔慧突然问。
林华放下箸,耸耸肩自嘲地说:“我?问得好,走入江湖从小练武是先父所安排,然后是诱发兴趣,最后是希望报效国家扬威异域……别说了,丢人。”
“然后是浪迹江湖,雄心壮志尽消磨。”乔慧盯紧不放地说,淡淡一笑又道:“我相信你定然骤遭变故,以致落魄江湖,但你……”
“不错,俗语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不信宿命,但做梦也没料到我会成为一个江湖浪人。”
“浪迹到本地区的人,皆有一段辛酸的往事,但不知你……”芸儿也盯紧问。
“你说对了,但我这次大漠之行,不是浪迹,而是有事待办,办完便返回中原,但愿留得命在,我会回去的。这些事说来乏味,打扰姑娘了,在下该告辞啦!失礼,还未请教姑娘尊姓?”芸儿神色凄然,低下粉首说:“我是个孤儿,师父叫我芸儿。”
“这……”
“你们走吧。家师已向‘百了山庄’追踪,你们……”
“我们走了,岂不连累姑娘?”林华迟迟地说。
“被师父责罚一番而已,不必为我耽心。”
“这……那么,咱们告辞,多感盛情,容图后报,但愿后会有期,姑娘请珍重,再见。”
两人告辞出洞,芸儿送至洞外,向北一指说:“从这面走,那一般林深草茂,易于藏匿隐身的。”
“承告了。”林华抱拳道谢,突又似有所悟地问:“芸姑娘可知中原的“七星会”与“金花门”的事吗?”
芸儿愕然,摇头道:“不瞒你说,我只到过一次肃州,附近百里内的人与事我不陌生,中原么,太远了,师父从不将中原的事说给我听。”
“哦!原来如此。姑娘请留步,再见。”
芸儿痴痴地站在洞石的石顶上,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谷口,久久,方不胜依依地回洞,进入左面的山洞,取出一本手抄的长卷,在洞口的树荫下落坐,苦笑道:“我居然大发慈悲纵走他们,为什么?为什么?”
她展卷阅览,看了几行却又放下,钻石明眸中涌起迷惘的神色,自语道:“师父她老人家说天下间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但这……这位林华温文有礼,脸上毫无暴戾的神色不像是个可怕的人哪!”
她感到心中很乱,渐渐有点思路纷纷心神不宁。
看看日落西山,两头狮子醒来了,但却不见师父返回。林华带了乔慧向北走,慌不择路飞奔,远出二十里外,方心中大定。登上一处山峰,乔慧向西北角一指,说:“那就是百了谷谷外的插云峰,该往那儿走了。”
日落时分,他们到了百了谷口,林华一面走,一面说:“如果南山魔女在贵庄坐等,岂不糟了?等天黑后再走。”
“我先召来两头狮子,便可知道魔女是否在庄中等候了。”
“也好,你可千万别打算捣鬼。”林华悻悻地说。
“你请放心好不好?如果你不放心,可在谷口等我,我负责将你心坐骑行囊带来还给你。至于那个劫匪,我可做不了主,无法……”
“两个劫匪我会向安西盟索取。”
“那我就放心了。”她如释重负地说,向谷内发出一声异啸,又道:“林爷,附近数百里我都熟,你如果需人相助办事,算我一份,好不好?”
“我不在这附近办事,也不需要你的帮助,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正走间,远处狮影入目,两头雄狮纵跃如飞而至。乔慧独自迎上,拨出靴统中的一把小飞刀由一头猛狮衔住,喝声“回去!”两狮应声扭头狂奔。
不久,两个人影飞掠迎来,一个是“百兽神君”,一个是乔慧的父亲乔煜。
“是你!”百兽神君看清威风凛凛的林华,脱口惊叫。
乔煜急速奔到,焦急地大叫:“只有你一个人,小女呢?”
林华冷冷一笑,沉声道:“令媛目下安全,不必担心。阁下,我要甘龙、坐骑、行囊、劫匪呢!”
“你带小女进入南山魔女的禁地,小女定然……”
“令媛目下平安,少废话。听你的口气,‘南山魔女’未至贵庄找你?”
“没有,在下正传信给安西盟的朋友,准备入山找你们。”
“交出林某的所有物,以交换令媛,一句话,我立等口音。”林华沉声说。
“小女目下在何处?”
“恕难见告。”
“在未知小女死活之前,没有什么可谈的。”乔煜强硬地说。
“那就不谈好了。”
百兽神君虎目怒睁,白髯无风自摇,厉声道:“老夫二十年来不曾与人动手,今天不得不破戒了。”
林华冷笑一声,脱掉破外衣阴森森地说:“为了你们的事,耽误了在下两天宝贵时日,早知老前辈不肯善了,昨天在下便该大开杀戒了。”他举步迫进,手徐徐落向剑靶,又道:“我不信你比‘南山魔女’高明,见识过‘南山魔女’的艺业,而没向老前辈请教,在下也不甘心,岂肯错过?老前辈,你上啦,咱们在落日余晖中来一次公平决斗。”
百兽神君吃了一惊,骇然问:“你……你遇上南山魔女了?她……”
“正确的说,遇上南山魔女师徒两人了。”
“你……你击败了她?”
“还不曾,她无奈我何。”
“她……”
“她午间离开住处,像是要到贵庄打交道。”
“咦!怎么不见她来?”
“来不来那是她的事,何时来却不得而知,反正她早晚要找你的,林某在她的居住洞府救出了令媛,老魔女是不会甘心的,迟早她会到府上兴问罪之师。要和我动手,快撤兵刃?”
“百兽神君”未带兵刃,向乔煜挥手示意,乔煜赶忙撤下虎爪双钩奉上。
老家伙发慌,对林华的话疑信参半,假使林华的话是实,那么,南山魔女也无奈林华何,他“百兽神君”怕定了“南山魔女”,这位林华的艺业,至少不在魔女之下,动手不咎拼命岂不是凶多吉少?
情势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除了硬着头皮生死相决之外,别无他途。老家伙心中发紧,虎爪一抢,立下了门户候敌。乔煜退在一旁,抽口凉气叫:“爷爷,小不忍则乱大谋,慧丫头在他手中,投鼠忌器,何不先见过慧丫头,然后再行计议?”
不远处的草丛中,突传来乔慧的叫声:“爹,请甘叔亲自前来打交道好不好?”
“百兽神君”一听,高声道:“慧丫头,你可无恙?”
“你如不轻举妄动,她自然无恙。”林华冷冷地说。
“百兽神君”深深吸入一口气,垂下虎爪钩说:“阁下的条件,老夫无法答应。甘龙是安西盟的人,他已经带着劫匪走了。老夫只能将马匹行囊还给你,你如果不肯,‘百了山庄’只好和你周旋到底。”
“甘龙的去向与藏匿处所,你该知道。”
“老夫无奉告,‘百兽神君’可不是出卖朋友的人。安西盟势力庞大,甘龙已答应今后安西盟的人不再追究你的事,已经是情至义尽了。”
“哼?说得好听。”
“阁下,那两个克昭族的劫匪,与安西盟的人有勾结,到了官府,必将招出安西盟的底细,安西盟怎肯将人交给你送交卫城法办?两匪违约逃至摩伦族的住地,安西盟自会执法将他们置于死地,你何不得放手时且放手?将他们押解卫城,说不定卫城的蒙人不怀好意,反而咬你一口呢。人不亲土亲,